第75章 72
徐長亭和蔣行全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搞懵了,具是一愣,徐長亭拉着餘之的手把人抓回病房,回頭對傻愣愣的蔣行說:“你進來吧。”
餘之剛剛一覺醒來有點茫然,隔一會兒意識到自己在醫院,可身邊沒有人陪床,也沒有手機,他想去護士站打電話,沒想到一出門同時看見了徐長亭和蔣行,仿佛回到一個月之前的日子,他們三個人在一起。
太過驚喜,一直到被徐長亭抓回病房,餘之都仍舊雲裏霧裏,拽着徐長亭的衣袖小聲說:“先生。”
原諒哪有那麽容易,蔣行看着徐長亭臉色,主動說:“徐哥沒原諒我。”
徐長亭在一旁,剛剛抓着餘之的手收回去了,在看手機,偶爾在屏幕上點幾下,大約是在回複消息,可能是在工作,徐長亭一向很忙,也可能……
是在回複另外一個人的消息。
蔣行不敢過多揣測,轉回目光看餘之,餘之臉色白,嘴唇幹,精氣神兒不好,但看着應該沒有什麽大事,擔心稍微減弱,那種疼痛感就又變得明顯了許多。
“小魚。”蔣行擡手碰了一下餘之的嘴唇,跟餘之說,“對不起啊,讓你跟我一起犯錯,害你跟我一起受過。”
原來不是病了一場就有驚喜發生,餘之的眼神慢慢暗下來,拉住蔣行的手,小聲說:“那怎麽辦呀,你快哄一哄先生。”
蔣行沒有餘之這麽天真,也沒有餘之的好運氣,犯錯之後徐長亭還願意留下他。
他勾了勾餘之的手指,勉強露出來一個笑,比哭還難看:“哄不好了的,徐哥喜歡乖的,你別學我。”
餘之快要哭:“那你呢?”
蔣行告訴餘之:“我搬回之前的宿舍,徐哥高擡貴手,我還有工作可以接,已經很好了。”
徐長亭的确在回複微信消息,但既不是工作,更不可能回複一個不存在的“另外一個人”,是在回複張一馳。
張一馳一大早上快要被宋頌折磨瘋了,打來電話向徐長亭求援,結果電話還被挂了。
于是張一馳又拉了一個只有宋城和徐長亭兩個人的微信群:我是造了什麽孽啊!有沒有人關心我一下啊,忽然得知好兄弟裏面親的那倆搞在一起,我也很震驚很崩潰很難接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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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長亭自己這頭還烏七八糟,本來不想搭理張一馳,偏生他還拉上宋城吐槽,簡直是唯恐天下不亂,只好在群裏打圓場:你崩潰什麽,你荒唐的時候我和宋城什麽都沒說。
張一馳終于吸引到了發小兒的注意力,奄奄一息:求你救救我,宋頌這小祖宗太能折騰了。
宋城這時候出現:對不起啊。
蔣行估計今天能搬走,餘之這段時間八成要在醫院觀察,徐長亭問:要不讓他來我這住?
張一馳不幹:你有什麽用,@宋城,你人呢!宋頌因為你遲遲不出現逼問了我一個早上他哥是不是不要他了。
宋城立刻說:那我現在就來接他,他吃早飯了嗎?
張一馳說:沒有,要吃八賢館的魚片粥,我哪有時間去給他買。
宋城又說:我去買,給他帶過去。
徐長亭忍了忍,沒忍住:你去幹什麽?等一等,不然他一鬧你就哄,這輩子他都不知道自己離開你不行。
張一馳要瘋:那我怎麽辦啊?青青已經收拾東西去賓館住了啊……
宋城狠不下心:我還是去吧,小頌本來不舒服,萬一病了怎麽辦。
面對多難對付的合作對象宋城都能游刃有餘,對上個宋頌簡直婆婆媽媽,廢物一個,徐長亭在群裏開嘲諷:活該你追不上。
又私聊宋城和張一馳,分別說“你不許去,我把他接到我那,正好我房子空出來”和“你去接姚小姐吧,我一會兒去接宋頌”。
宋城自己一宿睡不着,這會兒還知道關心兄弟:“之前我還當你挺喜歡小蔣呢,沒想到都沒跟上你半年。”
徐長亭心說閉嘴吧你。
然而宋城很感激:“小頌麻煩你了,下一回想找個什麽樣的?我幫你留意。”
徐長亭想跟他絕交了,收起手機不再回複,一擡頭看見蔣行和餘之拉着手,情意綿綿的,眼神都要拉絲了,心裏更堵了。
他走過去,先把餘之拉回床上:“躺好了,一會兒又要暈倒。”
不等餘之說話,又轉頭看蔣行:“你跟我走,正好你過來,就把東西都搬走吧。”
下了樓上車,徐長亭的助理坐在副駕駛,蔣行跟徐長亭并排坐在後座,身體挺得筆直。
他其實已經很困很累了,甚至有一點眩暈,可徐長亭就在身邊,蔣行緊張得呼吸都怕錯了頻率。
徐長亭給宋頌點了個外賣,普通粥店的皮蛋瘦肉粥,點完把訂單發給張一馳,說:告訴宋頌,愛吃不吃,不吃餓着,只有他哥會心疼他被他威脅,你不會。
張一馳轉達了這句話,不一會兒發來消息:你為什麽不自己說?我才說完這小祖宗就撇嘴開始哭,嚷嚷着說我沒有人性,靠,明明是你沒人性。
徐長亭心說,對,我就是沒人性。
但沒回複,收起手機打算閉目養神,餘光瞟見蔣行,剛剛上車時還坐的筆直的人剛剛差點往前傾斜栽過去,很快驚醒,又坐直了身體。
徐長亭沒人性,所以不至于心軟,但想起來之前去給吳橋易道歉那一次,去的時候蔣行也是坐在他身側,那會兒氣性大得很,一路上也坐得筆直,不過那會兒八成是在賭氣和逗狠,而回來的時候就喝醉了,東倒西歪地靠在他身上,委屈地問“為什麽小魚住在你家,我要回宿舍”。
那麽委屈,那麽可憐,控訴他不公平。
那會兒徐長亭以為自己是對他縱容,所以滿足了蔣行醉酒之後吐露真言提出的要求,現在回想起來,發覺自己其實覺得他很可愛,所以他也願意讓蔣行住到自己身邊來。
徐長亭想得有些出神,直到車子一個急剎,才将他的注意力晃回來。
身側蔣行不知道什麽時候又睡着了,在這個急剎中身體往前栽過去,腦袋眼看磕在前座上,徐長亭沒有思考,下意識将手掌墊在了他腦袋前。
司機停下車,趕緊回頭道歉:“徐總抱歉,剛剛前面的司機急剎,我沒控制好。”
蔣行也已經被驚醒,沒聽見司機說什麽,眼前是徐長亭骨節分明的手,額頭甚至留着他掌心的溫熱。
這下瞌睡徹底走遠,他抓住徐長亭的手腕:“徐哥,你的手沒事吧?”
徐長亭的手指骨被硌了一下,有些疼,但不嚴重,垂眼看着蔣行急切、關心的眼神,從蔣行手裏将自己的手抽了回去,先跟司機說“沒事,你開車吧”,才問蔣行:“很困?”
手心一空,剛剛握住的手已經抽走,蔣行尴尬地屈了下手指,将手收回羽絨服口袋,幹笑了一聲,才說:“還,還行,沒事。”
徐長亭瞟蔣行一眼,這回終于看清了他眼底一層的紅血絲。
再折騰下去,沒準要送去跟餘之肩并肩躺在VIP病房,還得他花錢。
徐長亭伸手拍了拍駕駛座,對司機說:“找個最近的賓館,把他扔下去。”
“啊?”司機沒反應過來,這都快到家了怎麽忽然找賓館,他扭頭要問,被副駕駛的助理拉住,調轉車頭往助理查到的最近的賓館開。
蔣行沒有選擇權,徒勞地說:“徐哥,我沒事……我還是去把東西收走吧。”
徐長亭靠回車座的軟墊上,不給蔣行生出希望的機會:“你不用去了,還是我讓人收拾完,拿到你公司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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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行:磕(嗑)死我了。
有在評論問進度的魚,回複一下~蛋差不多寫了2/3啦,和好進度也差不多2/3了,我估計整篇文長度和《缺一不可》應該差不多~啾咪^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