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85
大年初五的晚上,徐長亭沒出去應酬,和餘之一塊吃的晚飯。
餐廳送餐晚了一些,等兩個人吃完已經七點多,餘之忙前忙後地收拾餐桌,收拾完又去廚房切水果。
橙子切半、草莓去頂、蘋果切成小塊放在最心裏,插上牙簽,再放上一捧紫紅色的大個車厘子。
他把果盤擺到徐長亭面前,又鑽到廚房雜貨架去拿堅果零食,都是他白天的時候去超市買來的。
忙活到一半,徐長亭在客廳喊他:“小魚?你忙活什麽呢?過來坐着,晚飯沒吃飽麽,搬來這麽多零食。”
餘之“喔”了聲,還是又抱了一盒酸奶來,才鑽回到沙發上,用毯子把自己裹起來,咬着酸奶問徐長亭:“先生,看電影嗎?”
合着是把他這布置成私人影院了。
徐長亭左右無事,就說:“看。”
餘之就興致勃勃翻找起來,最後被一部恐怖片吸引了注意力,大着膽子播放了以後就縮回了毯子裏,可他膽子小,又害怕又想看,最後零食也不吃了,水果也顧不上,抱着毯子越來越靠近徐長亭。
徐長亭對這種國內的恐怖片免疫,看餘之吓得一直往他這邊靠,簡直懷疑餘之是故意的。
劇情進入第一個高潮,餘之徹底不敢看了,腦袋埋進膝蓋之間,徐長亭好笑地一伸手攬住了餘之的肩膀,本意是把人抱過來壯壯膽,結果他手才碰到餘之的肩膀,餘之就吓得叫了出來:“啊!”
徐長亭沒被恐怖電影吓着,卻被餘之吓了一跳:“怎麽了?”
餘之吓得心都要跳出來了,拍着自己的胸口,快哭了:“我以為那個鬼爬出來拍我了……”
徐長亭簡直哭笑不得,按遙控器把電影暫停了,凄厲恐怖的bgm一停止,氛圍就沒那麽恐怖了:“就你這個膽子,還看恐怖片,我給你換個動畫片吧。”
餘之有被嘲笑道,撇撇嘴,沒有發表反對意見,恐怖片确實有點太吓人了。
他拽着徐長亭的胳膊,下巴湊到了徐長亭的肩膀上,看徐長亭給他挑新的電影,心想先生剛剛好像是抱他了來着吧?那……他偷偷靠一下好像也可以?
然而電影沒有選完,大門口傳來了開門的聲音。
恐怖片的後遺症還沒有結束,餘之條件反射的一哆嗦,剛剛還在偷靠的動作立即變成了往徐長亭懷裏鑽,瑟瑟發抖地看向玄關的方向,等看清楚進來的人,愣住了:“阿行?”
按計劃,蔣行是要在老家待到初七的,和徐長亭派回去的司機一道回來,可前一晚徐長亭那麽一問,蔣行就坐不住了。
徐長亭其實就問了一句那個人是誰,餘之替他搶答了,說了那個演員的名字,徐長亭就沒有再追問。
蔣行很想說“他其實比我上鏡,真人沒那麽帥”,可對方和他還算是朋友,他也說不出來這種昧良心的缺德話,最後生硬地轉移話題:“徐哥,你要看我修水管嗎?”
徐長亭送他了個白眼。
當天晚上,蔣行躺在自家床上輾轉反側,他現在可還不算完全追到了徐長亭,算是考核試用期,可別半路殺出個程咬金,讓他過不了考核期吧?
可他也清楚,對方能在帥哥美女雲集的娛樂圈殺出一席之地,除了演技确實紮實,那張臉也加分不少——總之就是挺帥的,有可能得徐長亭青眼。
蔣行幾年沒回家一趟,好不容易回來過個年,險些把他家床墊給撲棱毀了,眼睜睜盯着天花板盯到半夜三點,他才終于想到一個關鍵——那人是直的!
可,可徐長亭有鈔能力啊,直的掰彎可能也不難?
蔣行滿腦袋都在跑火車,靠譜的不靠譜的念頭齊齊跑出來,快要把他折騰精神分裂了,終于忍不住翻身爬起來,開始翻回程的火車票,可惜春節的火車票難買,他刷到天都亮了,終于頂着兩個巨大的眼袋,買了一張傍晚到站的慢車票,還是站票。
蔣行把他那個大行李箱拖進門,懷裏還抱着一捧花,大過年的沒什麽花店開着,他跑了好幾個地方才買到這麽一束鮮花,可他沒想到一進門是這個場景,餘之幾乎挂在徐長亭懷裏,茶幾上擺滿了水果零食——
這個家是不需要他了嗎!
好在餘之很快反應過來,踩上拖鞋跑到門口迎接他,似乎不相信:“真的是你诶!你怎麽早回來了呀!”
“你不是說想我了。”蔣行對付餘之還是游刃有餘的,他手涼,只在餘之鼻尖上刮了一下,才看向徐長亭,“徐哥,昨天視頻完我就忍不住了……買了張綠皮火車票,坐了四五個小時才到。”
徐長亭也走了過來,看了蔣行一眼,他眼底下一片烏青,眼睛還帶着紅血絲,仿佛一夜沒睡,不由得皺眉:“你不是把你家水管修炸了,被你爸趕回來了吧?”
蔣行:……
怎麽修水管這事兒就過不去了啊!
可徐長亭眼神中閃過一絲揶揄,走過來将他手裏的花接了過去遞給餘之,對他說:“去洗手去,沒吃飯的話讓餘之給你熱一點,湊合墊補一點。”
蔣行就又高興起來,“诶”了聲,把羽絨服挂到衣帽架上,換鞋進屋洗手去,想起來喊了餘之一聲:“小魚,幫我熱一個牛奶就行!我減肥!年後還要上節目,在家吃得長胖兩斤,筝姐會罵死我!”
他洗完手,又洗了一把臉,想了想,他在綠皮火車上待了這麽久,索性又急匆匆沖了個澡,感覺自己身上沒什麽怪味了,才裹着浴袍走了出去。
跑了好多地方買來的那捧玫瑰插進了花瓶裏,餘之給他熱的牛奶溫在保溫箱裏,他去廚房端出來,擠到徐長亭另一邊,湊過頭去問:“在幹什麽?”
“選電影呀。”餘之說,“對啦,阿行是演員,快推薦什麽電影好看!”
他是電視劇演員,又不是影評人,哪知道什麽好看,但蔣行腦袋裏的危機信號“滴滴”叫得歡快,這些演電影的小鮮肉也都挺好看,徐長亭昨天一眼看見了他的對手戲演員,誰知道看着電影會不會又看上誰?
他藏着私心,說:“賀歲檔的影片評分好像都不太行,要不看動漫吧?下半年有一部國漫,挺好看的,我還沒有來得及看,小魚,徐哥,你們應該也沒看過吧?”
餘之對這方面不太懂,看到動漫的片頭,撇了撇嘴:“啊,你怎麽也讓我看動畫片。”
說是這麽說,等影片真的開始播放,餘之沒一會兒就被劇情給吸引了,還不忘往徐長亭嘴裏喂水果:“先生,吃櫻桃!”
他喂完徐長亭,又扭着身子想去給蔣行遞,結果被徐長亭攔住了:“噓……他睡着了。”
餘之安靜了,做了個“喔”的嘴形,默默将電影的聲音也調小了幾分。
身邊睡着一個,整個客廳都開始偏安靜了,等片尾曲響起,徐長亭也已經有了幾分困意,立起來揉了揉腰背,讓餘之去睡覺,又俯身叫蔣行:“醒醒?回房間去睡。”
蔣行前一晚上一夜沒睡,下午在火車上站着都快要睡過去,等真的坐在了餘之和徐長亭身側,困倦再也忍不住,此時被徐長亭喊醒了,人還有些懵懵的:“徐哥?我又夢到了你呀……”
徐長亭:“……你總夢到我?”
說兩句話,蔣行清醒過來,意識到這不是夢了。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坐直身體,才說:“之前的時候,太想你了……那個時候最喜歡睡覺了,因為會夢到你。”
徐長亭看着他,喉結上下滾了一下,說:“起來,回屋了。”
等蔣行也站起來,才将蔣行身上的毯子往沙發上一扔,又說:“我又不是死了,不用靠着做夢見我。”
蔣行條件反射:“呸呸呸呸,大過年的,你說什麽死啊活的,快點摸木頭,去晦氣!”
徐長亭看着他,擡手在他腦袋上揉了一把。
蔣行當了一回木頭,睡眼惺忪地跟在徐長亭背後,反應有點遲鈍,于是隔了幾秒才回味過來,終于敢提起提心吊膽了一路的事情:“那……我……徐哥,我在好好追你,你能不能給我個機會,先不要看上別人。”
徐長亭心想這果然是個傻子,我要是能看上別人,還有你什麽事兒啊。
但他就是要欺負傻子,告訴蔣行:“看你表現吧。”
然而傻子竟然還會投機取巧,在他推門要回卧室的時候拽住了他,頂着亂糟糟的頭發和滿眼睛的紅血絲,一臉真摯地說:“徐哥,還沒有當面跟你說一聲新年快樂。”
他笑起來,露出一口整齊潔白的牙,鄭重其事地說吉祥話:“徐哥,新歲吉祥,萬事勝意。”
徐長亭被他搞了個措手不及,愣了一下,才也露出來個笑,說:“知道啦。”
他與蔣行對視:“你也是。”
蔣行高興起來,終于肯放開徐長亭了,準備也回卧室去睡覺,他是真的好困了,但已經回了卧室的餘之又抱着個枕頭鑽出了卧室,看見蔣行和徐長亭都還沒睡,仿佛松了一口氣,頗有點為難地說:“先生,阿行,我果然不應該看恐怖片來着,現在不敢自己睡了,總感覺陰森森的,能不能和你們一起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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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小只今天上大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