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重逢·牙印

◎你剛把我嘴咬破了◎

出來包廂尋人的是陳耀, 前段時間過生日的那位,還收過方灼的禮物。

聽到樓梯間動靜探了半個身子往裏看了眼, 接着還沒看見什麽就被一只手推着出來了。

沈煜一只手抄兜, 一只手牽着方灼,方灼幾乎是躲在他身後,如果不特意去看, 陳耀根本就發現不了還有個人。

“怎麽了?”沈煜牽着方灼的手往隔壁的包間走。

從樓梯間的暗影徹底出來後, 陳耀方才發現面前這小子,居然後邊牽了位姑娘。

登時忘了幹什麽出來找沈煜, 笑罵着操了一聲, 然後沖沈煜身後的方灼擡了擡下巴問:“阿煜,這誰啊?”不外乎他稀奇,因為這麽多年了,還沒見過哪個女的被沈煜這麽在身後護着過。

方灼雖然給人過了生日,可更是沒印象,因為她原本跟這個陳耀就不熟,沒有過交集。

沈煜還沒回陳耀話,準備進包廂門, 鐘良就探着半邊身子出來了,手裏拿着沈煜的手機, 然後一眼看見沈煜後吆喝着:“電話,打了兩遍了,也不知道你哪個相好的, 這麽迫不及待——”包廂裏邊音樂聲很大, 鐘良慣性使然, 怕沈煜聽不見似的吆喝的很大聲, 也沒看見沈煜身後的方灼, 話說到最後四個字的時候方才看見人,但是已經晚了,收不住了。

其實這不過是男人間的玩笑話而已,鐘良見到是方灼尴尬的清了清嗓子,立馬解釋說:“嫂子,我跟阿煜開玩笑呢。”

越描越黑,沈煜白了他一眼,從他手裏奪走手機然後手上用力往前扯了一把方灼,将人直接推進了包廂裏的另一番喧嚣,鐘良忙活着給方灼安排了剛剛沈煜坐的卡座。

沈煜在外邊跟人通話了僅有半分鐘,就跟着進來了。

然後關了門,将音浪隔絕在裏邊。

陳耀坐到鐘良旁邊,戳了戳他的肩,疑問的沖方灼方向擡了擡下巴,“嫂子?”

鐘良笑罵着将手裏的煙掐滅,操了聲。然後看過身邊坐着的陳耀問:“這姑娘前段時間你生日還送過你禮物呢,忘了?”

陳耀啊了聲,仔細想了想,似乎生日結束後鐘良還給他八卦了,那樣子像是終于想起來點什麽。然後側過鐘良耳邊問了句:“阿煜那位前女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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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良應出一聲嗯,特意又加了句:“七年前的前女友。”

陳耀操了聲,“阿煜還吃回頭草的。”

鐘良笑了聲,然後就看見坐到方灼旁邊的沈煜,方灼一臉的潮紅未退,沈煜嘴角還挂着點紅豔豔的顏色,像是口紅,鐘良這老狐貍一眼就能看出兩人剛剛幹了什麽。他擡手看了眼時間,剛剛沈煜出去的時候大概是九點,現在是九點半,倆人親了差不多半個小時......

裏邊太嘈雜,喝酒的打牌的,方灼根本聽不到鐘良他們在聊的她,注意力全在沈煜身上,臉熱的發燙,甚至還沒從剛剛的陷落中還魂回來。沈煜過來坐到了她的旁邊,然後推給她一杯果汁。

果汁是涼的,雖然不冰但是她現在需要,方灼端起來咕咚咕咚喝了幾口,解了下口齒間的焦渴。

放下杯子看到旁邊沈煜又端着一杯啤酒開始喝,她伸手過去直接給人奪了,啪的一聲放到了桌面,還濺出來幾滴。顯然是因為剛剛的事情,在撒氣。

不過方灼也的确是不想他再喝,他明顯已經喝了很多了。

“我不喜歡醉鬼!”方灼對上沈煜看過來的眼神,也沒怯,一臉的置氣,像小孩使性子似的。

沈煜嘶了一聲,頂了下舌尖,然後皺眉沖人說了句毫不相幹的話:“你剛把我嘴咬破了。”

“......”方灼原本喝了兩口果汁降下的溫度,重新在臉上騰的又燒了起來。頓了頓,從齒縫裏擠出兩個字:“活該。”

無辜發酒瘋,不是活該是什麽,剛剛鐘良還說什麽幾個電話催,問哪個相好的,業務可真忙。

沈煜看人炸毛罵他活該,心情似乎比剛剛好了不少。

就連旁邊的鐘良都戳了戳那陳耀說:“看見沒,一物降一物。”剛黑臉黑了一個晚上的某人此刻牽着唇在笑,他還原本以為是歐洲市場那邊出了什麽亂子,回來讓人這麽不高興,原來是因為人。

方灼果汁喝完一杯,剛剛被□□過的唇瓣依舊紅的滴血。

然後想到她是過來團建的,不是自己一個人,就跟沈煜說了要回去,不然等下電話就打來了,部門同事都在等着。

沈煜沒留她,放人走了。

方灼回來坐到位置上,張萱眼尖的縷了下自己的頭發,小聲的提醒了下她說:“方灼,你後邊頭發,有點亂。”

方灼心虛的哦了一聲,然後伸手過去整了整。

一衆人吃好玩好已經是将近晚上快十二點,都過來了停車場。原本過來有好幾個人都開的有車,方灼沒車,趙晴特意關照的問了她說:“方灼,住哪兒,坐我車順路捎你一程。”

“不用晴姐,我就住前面的尚城國際,走幾步就到了。”方灼覺得沒有坐車的必要。

“住這麽近?”趙晴也真實的覺得近,就沒再說。

方灼應了聲嗯。

另外幾個人熙熙攘攘的在談笑剛剛跳舞的小姐姐怎麽性感什麽什麽的,正讨論的熱乎,其中沈偉麗豎起了食指噓了一聲,然後往不遠處停的幾輛限量款豪車擡了擡下巴,“今天這麽巧,咱們居然跟老板來了同一個地方玩。”

“我去,真的是,我們趕緊走吧,我社恐。”其中一個女同事有點慌慌的。

這邊趙晴也看見了,笑了她一聲:“出息!要是讓你給老板使個美人計,怕還是件難事了。”

女生讪笑的騰的臉紅了,然後來了一句:“這點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沈少看不上我。”

她一句沈少惹得旁邊幾個忍俊不禁。

張萱嘆了口氣,說:“也是,畢竟咱這老大,可是連蔣藝涵都堵不到的男人,也不知道最終誰會将他給收了。”

張萱說完這話,站在不遠處的部門僅有的三名男士裏的陳科磊看了眼正在翻包找東西的方灼。

方灼找東西似乎找的很專注,嚴格的說,是過于專注。

“難,我覺得大概率會一直保持單身。”

一行人說話間,不遠處的幾輛車已經動了身,駛出停車場開始上路了。

方灼這邊的男男女女也開始打招呼說再見,各自散了。

路上依舊車來車往,方灼走在路邊,目光下意識的往尚城國際方向去的車輛群裏掃。

正看着一聲汽鳴滴的一聲響在了她的耳側,吓得她心頭一跳,偏過臉看到了緩緩降下的後車窗,還有坐在裏邊一點一點将臉露出來的沈煜。沈煜原本是靠在另一邊車門坐着,半探着身往車裏偏了偏臉,喊她:“上來。”

原本還剩兩步路而已,但是方灼還是選擇上了車。

跟沈煜坐在後排的車位,他喝了酒,前面開車的司機方灼也不認識,大概率是喊的代駕。

車子很快駛進尚城國際的地下停車場,代駕停好車,然後給沈煜打了聲招呼就走了。

沈煜似乎沒有下車的打算,半眯着眼,像是睡着了。

方灼以為他是真的睡着了,湊近看他,濃密的眉毛舒展着,她用手扯了扯他的衣袖輕聲喊:“沈煜,到家了。”

話音剛落,腰便被原本沈煜伸在一邊的手往回攬了一下,方灼沒穩住,半跌着手扶到了他兩側的肩頭,多半個身子都靠在了他身上,鼻尖同沈煜的磕碰在了一起。

沈煜半阖着的睫毛微動,方灼脖頸被他的掌心捏着力道往下,兩片唇便就此貼上。

剛碰上,方灼抿唇強撐起支在他肩頭的胳膊又分開了,凝眉問他:“你是不是還醉着?”

沈煜沒出聲,牽了牽唇,“沒醉就不能親你了?”

兩人貼的太緊,呼吸彼此纏繞,再加上車內溫度高,方灼頓時耳根便熱的不行,身上都有種汗津津的感覺。

“可是,我們不是——”方灼垂眸低喃,她原本想趁人醉着跟人辯解問一下,因為他們的關系原本就是以條件互換為原則。

但是話沒問完,就被封了口。

唇間被突然侵入的涼澀所全部占據,放大。

沈煜吻的深入,輾轉吮/吸撕扯,方灼不管如何推拒,結果都無濟于事,最後化作一聲嗚咽咽進了肚子裏。

剛剛在酒吧時候被親的嘴巴腫着還沒好,方灼有點受不住。

沈煜卻是直接托起人半靠半跪坐在了自己的大腿上。西裝褲筆直緊繃,方灼像一只被摁在上面已經惹到炸毛的貓。

糾纏間額尖已經浸出了細細密密的汗。

這次不同之前,沒人打擾。

似乎吻的更加沉浸和肆無忌憚。

沈煜像是一只不受控制的獅子,盡情品嘗着自己的食物。

咬了一下人的嘴角,又扯開衣領,一路咬着往下。濕濕儒儒的,方灼渾身發着顫。片刻過後,沈煜将人稍稍松開的間隙,方灼似乎終于沒了鉗制,先是用手背捂了捂被親過的嘴,肯定腫的更厲害了,扯了下已經毫無遮掩作用的衣服,明天怕是都不好見人了。一次兩次三次,炸毛的貓終于惱羞成怒似的,霧濕着一雙眸子,擡手一巴掌就打在了沈煜的臉上。

打完自己都愣住了。

讓她突然想到高中那次,沈煜給她買衛生巾,她難為情的扯斷了他好幾根頭發。

但是這次,她自己都覺得過分了。

雖然下手并不重。

可她打的是沈煜的臉啊!

“方灼灼,又長本事了。”沈煜低沉着嗓音,卻是沒事人似的笑了笑,吊兒郎當的。雙眸暈染着一絲醉酒微醺的朦胧,像是覆着一層潮潤的濾鏡。他用舌尖頂了頂被打那邊的臉廓,舌尖還帶着剛剛從她口腔裏退出後殘留的一絲橘子的酸甜。他盯着她剛剛被吻過的嘴唇,紅紅潤潤,也是真的軟。沈煜擡手蹭了下嘴角,轉而一手直接撈過人的腰,貼的更緊,一手捏過擡起她的下巴,又親了上去。

親了兩下,接着反手推了把人,換了下位置,将人壓着擠在了後車座的角落裏。

繼續親。

方灼則是對他剛剛的那個什麽“方灼灼”的稱呼頗有介懷。他對她的稱呼已經夠多了,現在又多了一個新鮮出爐的。

剛剛打那一巴掌的餘溫還在,方灼覺得沈煜此刻在複仇。衣服下衣擺被鑽入,她原本潮膩的皮膚緊貼上一股涼澀。

沈煜轉了下頭,變換了下方向。舌尖濕潤的在她口腔間游走的游刃有餘。

方灼渾身的細胞似乎此刻都是亢奮的,手沒地方放似的往旁邊緊緊抓着車門把手,青筋盡顯。

半個小時後,兩人下車,方灼腳下一軟,險些跌倒。沈煜伸手将人撈住,笑話:“出息,打我的時候不還挺有勁的。”

“我體力好的很。”方灼見人手握着她手腕還沒放,順勢擡起張嘴呲牙咬了一口。

沈煜吃痛的将人松開,看了眼手腕上的一排牙印,扯唇道:“屬狗的?”

“沒你狗。”方灼穿着稍微帶了一點跟的小皮鞋,紅着一張臉,咬着唇角,噠噠噠一路頭也沒回的往電梯方向去了。

沈煜目光餍足的看了眼落荒而逃的女人,側身關上車門,擡腳跟上。

沈煜這次出差提前兩天回程,方灼飛快趕回家的原因還有一個,就是她沒想到人會這麽快回來,她早晨在廚房糊弄的一堆爛攤子還沒來得及收拾。因為做了一個三明治,搞了個煎蛋,廚房像是炸了炸似的。雞蛋給煎糊了。當時時間緊,她就直接先去上了班,想着晚上回來弄。

就是沒想到沈煜會回來的這麽快。

沈煜開門進來的時候方灼正在廚房搗騰,他奇怪的往裏瞄了眼,以為這麽晚她又餓了。沈煜垂眸卷着襯衣袖口,一邊往廚房裏進一邊揶揄了她句:“團建還能把自己給餓着。”他以為方灼剛剛沒吃東西。

結果走近便看見了一鍋子黑糊的刷鍋水,他凝眉看過人,兩手掐腰。

方灼頂着他那道奇異目光,淡定着神情說:“你這鍋太次了,做了頓飯就給糊了。我用水泡了一天。”

沈煜:“......”

沈煜看了眼他那一萬塊的煎鍋,撩起眼皮多看了眼人,似乎懶得搭理她。然後指了指下邊消毒櫃旁邊的櫃子說:“這裏是洗碗機,別搗騰了,放進去就行。”

方灼:“......”

她怎麽就忘了這茬?

沈煜來了通電話,出去接電話。

這剛出差回來電話就不斷,方灼突然想起來鐘良在酒吧時候沖沈煜說的那句所謂玩笑話。

老相好?

其實這麽些年,沈煜又是這樣的條件,中途應該肯定會談過幾次戀愛吧?

方灼想。

然後探腰下來拉開洗碗機櫃,将鍋放進去,摁開開關。

出來廚房,目光就落在了陽臺邊接電話的沈煜身上。接着鬼使神差的走了過去。

沈煜接着電話,看了眼過來陽臺的方灼。

方灼倒是沒看他,徑自拉開陽臺上的儲物櫃,将裏邊的狗糧拿了出來,然後蹲在一邊給金豆子弄狗糧。

只有方灼自己知道,她不過是想偷聽。

結果沈煜卻是轉身往一邊的書房裏接電話去了。

方灼倒狗糧的手頓住,心頭泛起一股酸。

因為剛剛在酒吧,在車上那樣,她還以為他們之間的關系已經緩和了......

沈煜撩她,她甚至還反撩了回去。

但是此刻看來,效果寥寥。

金豆子原本在沙發邊卧着打盹兒,察覺到這邊方灼在給它倒狗糧,聞到了味兒似的,搖着尾巴就過去了,汪了一聲然後低頭紮進了自己的食盆裏。

沈煜一個電話打的還挺久,他媽媽董慧的主治醫生打來的,給他說明了一些具體病況。

兩年前董慧因為急性偏癱住進了醫院,至今未愈。

沈煜給她安排了一位主治醫生,主治醫生會在每次手術前給他聯系,說一下手術流程。

兩年間,沈煜去看過她兩次。

剛剛電話就是要進行下一步手術,所以談的時間長。至于接電話特意避開方灼,沈煜也是想着她跟董慧之間的敏感,而且他覺得,方灼肯定也不怎麽想聽到董慧這個名字。

見沈煜接着電話去了書房,一并還傳來了關門聲,他關上了門。方灼倒也沒無聊到跟過去,然後再誇張的偷偷貼在門板上聽。

看着金豆子将食盆裏的狗糧一點一點的吃完,最後又舔了舔嘴回味一番後,她将它的食盆重新收到了原來的位置,也将狗糧歸了歸位,重新放回了櫃子裏。之後起身穿過客廳,到盥洗區擰開水龍頭捧了一捧水,潑在臉上,洗了一把臉。

洗過臉又将洗衣機上面放着的幾件換下來的衣服丢了進去,将洗衣機調好,然後就進去了淋浴間。

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裏,她就一直在裏邊待着,沒再出來。

沈煜接完電話從書房裏出來的時候,外邊已經沒了任何動靜。衛生間淋浴房那裏的燈也是暗的。他立在茶臺邊,将剛接過電話的手機放到一邊,然後給自己倒了杯水喝。

抿了口水,轉身将整個客廳巡視一圈,金豆子已經窩進了他的專屬領地。

也沒有了任何動靜。

方灼似乎也已經回去卧室睡了,畢竟已經是淩晨,時間不早了。

沈煜脫去外套丢在沙發,扯開襯衣領口,然後進了淋浴間沖澡。

至于方灼,方灼還沒睡着。

沈煜何時跟他那相好通完電話從隔壁書房出來她都知道。

但是聽到人洗簌完趿拉着拖鞋推門進卧室的時候,她立馬緊閉上了眼,裝成了一副熟睡過去的樣子。

接着聽到人窸窣的開始換衣服,再接着感受到旁邊的床墊微微下沉,沈煜扯了點被子過去。

方灼故意似的,又往床邊翻了下身,将沈煜扯走的那點被子重新拉扯走了,一點沒給剩。

沈煜:“......”

沈煜出差之前方灼那幾晚因為害怕金毛,甚至于晚上睡覺前都會有意無意的往沈煜身邊湊。

但是今晚,兩人躺在床上的距離從新拉開了一米遠。

方灼卷走了整個被子,緊緊挨着另一邊的床沿,翻個身怕是就會掉下去。

沈煜無語的看了眼用後背對着他的女人,剛剛在車裏還跟他撒嬌、求饒跟貓撓似的撩人,欲拒還迎的。

甚至于下車咬他那一下,目的更傾向于調情。咬的其實并不重,沈煜擡手看了眼手腕,牙印都已經消了。

而此刻現在,她卻是恨不得又離他八丈遠。

作者有話說:

這兩三章寫的是重逢後兩人之間的來回試探,吃醋哈。

我為沈煜舉大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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