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舊事·無恥

◎我也很金貴的◎

雖說方灼逆反情緒強烈, 喜歡同方偉業對着幹。

但她不想沈煜跟他正面沖突。

況且現在這種情況,大晚上的沈煜在她的房間, 雖然她覺得她成年了, 方偉業也管不着。

就是純粹的不想惹麻煩。

眼看方偉業要進門,方灼拉着沈煜推在了裏邊衣櫃的位置。為了保險起見,她直接走出了門外, 一并順帶關上了房門。

方偉業止步在距離門口兩步的位置, 方灼出來門,兩人剛巧正對面。

方偉業見人出來, 随意在旁邊拉了個椅子坐下。

“你來幹什麽?”方灼直接問。

“你就這麽跟你爸說話的?”方偉業恨不得擡手上去扇她一巴掌, 這是養了個什麽東西?“昨天跟你一起的那小子是誰?”

方灼不想跟他糾纏,原本就晚了,她明天還要上班,想趕快打發她這個好爸爸走,就敷衍了句:“我同學。”

“同學需要手牽手?”方偉業一臉的你把我當瞎子就算了、還把我當傻子的表情。

“......沒有,他就是腳崴了,我扶了一下,你看錯了。”接着方灼直接趕人:“我明天還要上班, 我得馬上休息。”

“你高中畢業上什麽班?”方偉業眉頭皺着,兩手支在膝蓋。質問的語氣。

“也不算上班, 就社會實踐。”

“嗯。”鑒于方灼這兩句話态度頗好,方偉業也沒再說什麽。轉換了別的話題:“你姥姥的事情你知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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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灼嗯了聲。

看上去反應平平。

方偉業呵的笑了,面露嘲諷, “我還以為你有多孝順呢, 你都知道了, 還有心思明天去什麽社會實踐?你媽死了, 我也真沒見你給她燒過一道紙錢, 成天就知道跟我在這犟。”

“我燒一道紙錢,她會活過來嗎?如果可以,我願意每天都燒。”

“......”方偉業瞪了人一眼。

“如果能把您也一塊給燒走的話,我更樂意。”

“你!”方偉業直接騰的一下從凳子上彈了起來,伸手想要打人的架勢。

方灼卻是扯着嘴角沖他抿平了嘴笑了笑。

有種皮笑肉不笑的感覺。

打人的手換成了指人的手:“那你姥姥呢?她人要快沒了,你不去守她幾天?”

方灼垂眸斜着目光看過一邊,重複了一遍剛剛的話:“你回去吧,我明天還有事情要做,要早點睡。”

“......”方偉業呵的一聲冷笑,“行。”然後直接甩手走了。

直到看着人出了大門,甩手砰的一聲給關了大門,聽到一陣汽車發動的聲音之後她剛剛炸起的毛方才松散了下來。然後轉身進了房間,反手關了門,背靠在門板上。

而沈煜,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走到了她跟前,擡手給人理了理劉海。

方灼撩起眼皮看他,問:“沈煜,我能不能喝點酒?”

“能,”沈煜伸手關了屋裏的燈,然後拉着人出了房門,“我那裏有,管夠。”

沈煜拉着人來到隔壁院子關上門,走到上房,然後将人丢下過去冰箱裏邊拿了兩罐啤酒出來,放到了方灼面前的桌上。

“這麽少?”方灼癟了癟嘴,口氣頗為嫌棄。

沈煜單手伸過先扣着拉環開了一瓶,“冰箱裏還有。”說話間裏邊溢出的二氧化碳形成了一道白煙冒出。

他将啤酒推到了方灼面前。

“這還差不多。”方灼拿過一瓶仰頭咕咚咕咚喝了幾口,晶瑩的酒漬挂在唇邊,顯得更加紅潤了不少。

“爽不爽?”沈煜睨着人。

“爽!”接着方灼又一口氣将剩下的一些全喝了,酒氣上眼,瞬間紅了。喝完将易拉罐往旁邊一丢,打了個飽嗝,伸手又去開另外一瓶。

結果用力開了幾下,手像是使不上勁兒似的,愣是打不開。她嘟着嘴,撒嬌似的将那罐啤酒推到沈煜的面前,“這好難開啊,你幫我吧。”

沈煜靠在對面的椅子裏,兩手環胸前,睨着她那已經像攏了一層霧的眼睛看了會兒,應了聲好。卻是起身将那瓶啤酒挪到了一邊,然後走過去直接彎腰将人給抱了起來往卧室裏走。

酒量這麽一點,還挺逞強。

沈煜将人放到床上,給人脫了鞋子,她就像上一次喝醉在酒店房間裏一樣粘了上來。

埋在他脖子裏。

他擡手去碰她臉,濕濕的一片,随即幫人抹了一下眼眶,眼淚抹掉,轉而擡手安慰似的摸了一下她的頭。

“睡覺!”

或許是不孝順吧?

可不是任誰都有那個勇氣去面對。

嘴越硬的人,往往心越軟。

會展中心的工作總體上還是很輕松的,工作量沒有很大。

臨近中午時間方灼過去跟同小組的另外兩人先看了自己負責區域的布局,然後回去他們的小組辦公室,在電腦上用繪圖軟件大致勾勒了一張圖。

午飯是單位統一訂購的盒飯,有專人過來分發。

說是五天之後樣板輪廓都要出來,然後之後作品進場,還要跟展覽的作者溝通意見,接着就是為期十天的展覽時間。其實相比較而言,後續的溝通工作更加麻煩。

第一天完工,沈煜依舊是開車過來接方灼下班。

之後兩人去了趟醫院。

方灼提了些水果,進去病房先抿着笑喊了一聲姥姥。

劉氏正在看電視,看見方灼過來頓時精神了不少。

沈煜在病房外邊的長椅上坐着,沒進去。

裏邊方灼跟劉老太太說說笑笑,時不時的聲音大了,會傳到外邊來。

方灼從來沒見姥姥精神頭這麽好過,兩人說話說到了很晚。

之後的幾天,方灼就一直忙布置展廳的事情。

接到電話是展廳布局已經落成,小組三人準備中午一起出去吃個飯慶祝一下的時候。

電話是醫院先打來的,之後是護工,再之後是方偉業。

一個事實重複了三遍告訴她,姥姥沒了。

醫生見她默不作聲,安慰的說了句:生老病死,人之常态,要她節哀。

“方灼,怎麽了?怎麽不走了?”同一小組的衛凡和趙青東見人停在路邊不走了,齊齊回過身詢問。

方灼抿了抿唇,“我——”開口嗓子都是沙啞的,她清了清喉嚨,“我家裏有點事,你們去吃吧,我就先不去了,不好意思啊。”

衛凡:“那下午需要幫忙給你請個假嗎?”

方灼應了聲嗯。

沈煜過來接她去醫院的時候,人就蹲在馬路邊的石臺上,她這個姿勢很常見了,每次不開心都會這樣。

沈煜過去半蹲下身,方灼察覺到一個人影籠罩而下,她擡頭看了看人,然後伸手就勾上了人脖子:“抱抱。”

沈煜拍了拍人的頭。

方灼姥姥的喪事辦妥已經是七天後,是方偉業安排後續辦妥的,他再不是個東西,但是這點事情還是會弄好的。他在外一直立着好丈夫好男人人設,人設肯定不能塌。

至于劉氏住的那個院子,是何越買的,也就是方灼的媽媽,一早寫的名字就是在方灼的名下。方偉業對這些個倒是沒那麽計較,雖然在外邊女人身上花的多,但是對方灼也不會虧待,畢竟是親女兒。

就是這院子,之後就真的剩下方灼一個人來住了。

姥姥的東西她一點一點的收拾規整好上鎖,也找到了她老人家留給她的那張銀行卡。

她查了查,裏邊有五十萬。

但是最後一次見她老人家,她清楚的記得她交代給自己的話,說方偉業再怎麽樣也是她的父親,需要什麽就要給他要,脾氣收一收。說公司一步一步走到現在,她的媽媽何越也是費過很大心思的,讓她不要那麽傻,都便宜給別人。

所以在喪事辦完的那天晚上,她喊了方偉業一聲爸爸。她當時垂眸遞給他一件他的外套,當時她要回去了,順帶從東郊別墅那邊又收拾了些自己之前用的東西。東西是打算過去暑假後,開學要帶去學校用的。

看的出來方偉業聽到後挺意外和激動,像是此刻想要什麽,他就會給。畢竟方偉業也就她這麽一個女兒,成績好他也一直都知道,原本在一衆同齡人中就很給他長臉。就是自從被她撞見他跟一個女人在一起之後關系開始急劇變化,直到何越跳樓,關系冷到了冰點。方偉業就是沒想到會在她姥姥死後變得緩和。不過細想起來也能理解,她也就剩自己一個親人了。

方偉業交代她一個人住在那邊注意安全,埋怨她為什麽不讓保姆住進去,又問參加那什麽社會實踐要不要找個司機接送她,她說不用,打車很方便。

然後出來東郊別墅的不遠處,她上了沈煜的車。

“安全帶。”沈煜開口讓她系安全帶。

沒察覺到人動靜,他撩起眼皮看過去,就看到人在發愣出神。

方灼的确在發愣,她在想着自己有沒有什麽東西沒帶,畢竟這邊她不常來,她也不喜歡來。正想着一道熟悉的男性氣息逼近,然後拉過她旁邊的安全帶,幫她扣上。

但是沒很快離開,兩人離的太近,方灼盯着人眨了眨眼,手很自然的勾在了他的脖頸上,問:“幹嘛?”

“不幹嘛,就是我今晚想過分一點,所以給你提前敲個警鐘。”沈煜話不怎麽正經,神情卻頗為嚴肅,睨着人近處盯着看了片刻,随即起身。

方灼勾着人脖子的手也适時收回,有點沒地方放似的用一只手抓撓了下另一只的手背,臉偏過看着另一邊的車窗外。

從東郊別墅到碎玉胡同大概行駛了将近三十分鐘的車程,沈煜開的不算快。

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十點。

沈煜進去房間換了身衣服,然後到外邊院子裏的那個洗澡間洗澡,他習慣了用外邊的,裏邊空間大,用着舒服。

最近這些天兩人一直住在一起,沈煜睡在隔壁的房間。

方灼睡的沈煜房間裏有帶淋浴間,之前幾天她還執意在隔壁自己家洗澡,但昨天她被沈煜說了句多此一舉。

他說完之後看她的那個表情意思分明就是在說:人都在這裏住着,還跑自己家特意再洗個澡,何必?跟我裝什麽呢?

剛好今天也晚了,方灼索性就決定在他這裏洗。

她是第一次進他這個卧室帶的洗澡間,裏邊空間不是很大,不過對于她來說足夠用。

裏邊放着一套海飛絲男士的洗發膏和沐浴露,她擠到手心用了些。每天都洗,也不怎麽髒。方灼洗的很快,洗的心不在焉,腦袋裏一直停留着剛剛沈煜在車上時候給她說的那句話,洗完不但沒感覺到涼爽,反倒更熱了。尤其還用了他的洗發膏,她身上也有了那股熟悉的薄荷的味道。

因為他的一句話,她之後坐在床上也不是,躺在床上也不是,最後選擇坐在椅子上撈了一本書假模假式的看,直到聽見他洗完澡從外邊回來,趿着拖鞋擦地走到自己房間門口停住的時候,方灼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

在她以為下一秒人就會推門進來的時候,外邊的人趿着拖鞋又走遠了,接着隔壁傳來砰的一下輕微的關門聲。

方灼:“......”

但是緊接着又是咔噠一聲的開門聲,這次沒有兩秒鐘,她的門便被推開了。

沈煜頭發半濕着走了進來,看了眼坐在寫字桌旁邊脊背挺的筆直的方灼,然後開口給她說:“把你右下邊抽屜裏的創可貼拿給我一個。”

創可貼?

方灼将書放下,然後彎腰拉開旁邊的抽屜,裏邊還真的放了幾個創可貼,很普通的那種,她捏了一個出來,然後遞到他面前。

沈煜随手接過,然後拿着扭頭就走了,還給她帶上了門。

接着她就聽到了隔壁開門關門的動靜。

方灼盯着他重新關嚴實的門出了會神,愣怔了大概有一分鐘,她起身直接将門拉開然後幾步走到了沈煜的房間門口,擡手敲門。

“門沒鎖。”裏邊悶悶的聲音隔着厚厚的門板傳了出來。

方灼摁下門把手将門推開,然後就看到沈煜坐在床邊,嘴裏咬着一片從創可貼上撕下來的背面膠,另一手拿着創可貼往手背上貼。

“你手怎麽了?”方灼走近半蹲下身,仰着一張小臉問他。

“沒事,剛剛蹭到洗澡間置物架的生鋼片上了,劃了個小口子。”說話間他已經将創可貼貼好。

“我看看。”方灼細白的小手将他的大手捏過,然後将他剛剛黏好的創可貼重新撕開了一點口子看了眼,的确劃傷了一個小口子。而且是真的不大,她記得之前他剛去學校那會手上都沒斷過這種小傷,他也從來不貼創可貼。

她重新将創可貼貼好,準備收回手的時候指尖被捏住了。接着沈煜那只手直接抓着人手腕将人扯坐到了自己的大腿上。

方灼還沒這樣坐過,一緊張身子一斜差點又滑下去,及時被沈煜給攬住了腰。接着又拉着她的兩只胳膊環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他們挨得太近,呼吸都分不出了彼此。

“怎麽還不睡覺?”

方灼甚至覺得他是刮蹭着她唇角的皮膚在說話。

他居然問她怎麽還不睡覺?

方灼想說因為你的那句話,但是顯然這人似乎已經忘了。是自己在這裏緊張自己罷了。

“我還不瞌睡,就想看看你到底怎麽了。”

“不瞌睡?想不想做點別的?”沈煜當時說那些話,不過是想緩和一下她的情緒。但此刻她進了他的房間。

夏天的衣服單薄又短。

沈煜單單就只穿了一件居家的大褲衩。

上邊就沒穿衣服。

方灼挨着他皮膚覺得燙的慌。

聞言幹咽了下喉嚨,還沒反應過來,沈煜的吻就壓了過來。

“我可是給你打過預防針了。”那些話,他此刻準備做數了。

“什麽?”

理智淪陷之前方灼看到沈煜痞壞的一笑,頓時知道他提的是哪茬。

他掰過她的腿環上自己,将她整個人摁在懷裏親,手捏着她後勃頸迫使她微仰頭迎合。

手摩挲着腰腹的細肉,讓方灼被吻得失氧的同時渾身輕顫。後背的排扣被輕易松解,方灼被他弄得開始哭,聲音發着顫:“沈煜輕點,疼。”

沈煜力道減了。

“灼灼,怕麽?”沈煜頭埋在她頸窩,手帶着她的手往下。

兩人呼吸糾纏胸口起伏,沈煜房間的空調溫度調的很低,但就算是這樣兩人也都出了汗。

方灼脊背的汗順着脊椎骨滑下,剛好落在他手剛剛摁過的位置。

“沒,我就是不太會。”方灼嗓子已經啞了。

“沒事,我教你。”他緩和了一下她略顯僵硬的手指。

......

來來回回折騰了将近一個小時,方灼覺得她手腕要斷了。

她需要出去洗一下。

對于沈煜來說,該摸的地方也都摸了,除了那最後一步還沒做。他也想啊,怎麽會不想,畢竟血氣方剛,但是還是要體諒一下女孩子的接受度。

方灼靠着床頭,瞥眼看了看光溜躺在床上□□的流氓,一叢密集的黑撞進視線,她将臉迅速撇開,又想到剛剛掌間的溫度,禁不住擡腳踢了他一下,“沈煜,你把褲子穿上!”口氣不是商量的,而是嬌嗔中帶着一絲惱怒。

她還是第一次見他這麽無恥的在她面前招搖。

說完又忍不住似的往沈煜身上瞥了眼。

“別這麽看,會硬。”

“......”

沈煜發梢還凝滞着汗,聞言坐起身,接着大剌剌挺着光溜的大個頭下床站在床邊看着抱膝縮在床頭的她扯了扯唇,一邊笑的意味難明,一邊從夏涼被子裏将洗過澡穿在身上的大褲衩子套上。

套上之後還不忘給人彙報了句:“穿上了,我也很金貴的,你還是第一個大飽眼福的!”

方灼:“......”

敢情她還占了便宜。

會展中心的實踐活動已經陸續開展,方灼他們小組負責的繪畫區域開展了一天,她中間請了兩天假,再回去時候已經是第四天。

一只腳剛踏進去,亂糟糟的罵人聲就從裏邊的繪畫展區傳了過來:“信不信我讓你們吃不了兜着走?”

罵人的是一年輕女人,帶着墨鏡沒摘,有二十來歲的年紀,很年輕,穿着打扮都很藝術。

方灼大致看了眼她手指的位置,邊往裏邊走邊沖小組的衛凡喊了聲:“衛凡,青東,怎麽了?”

接着小組的另外兩個,衛凡和趙青東齊齊的向她看了過來,他們原本正在給發火的這位名叫水鳶的畫家解釋和道歉。

衛凡沖上邊的畫架方向指了指,見方灼走了過來她湊到人耳邊焦急的說:“她那幅畫被人用墨塗了,邊角還劃破了,值好多錢呢,把咱們仨賣了怕是都不夠,怎麽辦啊方灼?”

“......”方灼回了回神看過那幅畫,的确,邊角都破了一大塊,上面畫的主題部分大面積被墨水塗改,會是誰這麽猖狂?“調監控了嗎?”

“調了,監控死角,看不到。”

“誰你們組長?”水鳶來回指了指他們三人,最後手停在了剛來的方灼身上,“是你嗎?”

“對。”方灼沒有否認。

女人袖子一甩,“我看就是故意的,等着被抓吧你!”說着就開始撥電話要直接報警。

“你那幅畫值多少錢?”旁邊一個聲音懶懶的傳了過來。

水鳶正在撥電話的手停住,穿過圍繞看熱鬧的人群循着聲音看過去。方灼則是立馬就辯出了聲音,跟着大家目光一同看過去後就見到沈煜坐在不遠處休息區的沙發上,兩手支在桌面,手裏撚着桌面上擺放的一支康乃馨玩,花瓣被他揪的支離破碎,鋪在桌上狼藉一片。

方灼今天打車過來的,沈煜坐在那裏,她比誰都吃驚。

原本一大早過來心裏亂亂的,見到人她瞬時臉上展開了笑,走到人跟前,問:“你怎麽過來了?”

沈煜睨着人看了眼,然後将手裏被薅禿的花梗放下,伸手往口袋裏摸出一部手機,接着遞到了方灼面前:“給你送手機。”

方灼啊了一聲,接過仔細看了眼,還真是自己的手機,怎麽忘在家了?

兩人說話間水鳶趾高氣昂的走了過來,剛剛一直挂在臉上的墨鏡也被摘下,露出一張胭脂水粉化的精致的臉蛋,連個正眼都沒看方灼,而是直直的看着沈煜稍具風情的挑了挑眉,問:“怎麽,帥哥是想買嗎?”

“你說個數,我先聽聽能不能買得起吧。”沈煜語氣透着點吊兒郎當,始終沒站起來,坐着,将剛剛扯掉的花瓣又重新一點一點的在手裏撕碎。

“五百萬,怎麽樣?”水鳶幹脆拉過沈煜對面的椅子坐下,看着人笑的別具意味。

兩人對視着,看的方灼心頭一酸。桌下踢了沈煜一腳。

沈煜偏過頭仰着看了看她,看人吃味的樣子禁不住扯了扯唇。

接着又看過對面哦了一聲說:“五百萬的确不多,不過不好意思,我先打個電話。”說着沈煜掏出手機撥了個電話出去。

電話接通沈煜喂了一聲,接着起身走到那幅被毀壞的畫跟前問:“我是沈煜,你給我查一下會展中心五號展廳繪畫展示區第五個展覽位的這幅畫備案價格是多少?”

接着沈煜停頓了會,聲音突然拔高:“10萬?”他說着嘴角不由得挂上一絲嘲弄。

水鳶聽到這裏直接坐不住了,兩三步過去,紅着臉質問他:“你哪裏來的權限查底價?”

沈煜抿唇一笑,“不好意思啊,這展廳,是我家的,你說我有沒有資格查啊?”那口氣,簡直要拽上天了!“10萬要價500萬,現在畫家的心都這麽黑了呀?”

旁邊圍觀過來看畫展的觀衆和展廳的工作人員竊竊私語。

水鳶一張臉羞憤到不行,直接走到畫跟前伸手作勢要撤掉。沈煜一只手直接摁住,诶了一聲:“我說要買這幅畫,就真的會買,500萬也不是我出不起,就是不想做冤大頭而已。不然襯的自己太傻了,”說着看過方灼方向,“怕被人笑話。”

他說完将畫從裱框裏扯掉,拿在手裏,原本就破損的畫在他手中抓着就像是一團廢紙。“改天把錢給你戶頭彙過去,這件事到此為止。”

雖然方灼知道這女的态度沒多好,但事情的起因和責任其實還是在展廳這邊,沈煜這樣,旁邊人不少指指點點竊竊私語,看的出來有人開始同情水鳶了,覺得他有點仗勢欺人的意味。

反倒是水鳶,畫着的精致眉毛看着沈煜走過去的方向又挑了挑。接着走過自己的展位,将另外一副完好無損畫着玫瑰園林的畫從裱框裏拿出,細細卷了卷,然後走幾步到沈煜面前,直接沖人媚眼橫生的笑了笑:“諾,這幅送你。”接着指了指樓上,眼裏透着一股試圖馴.服人的光芒,“我的辦公區在五樓,閑了過來喝茶,我很會沏茶的。”

這波操作方灼直接看愣了,這女的也太猖狂了。

旁邊衛凡直接貼在方灼耳根八卦了起來:“這水鳶怕不是看上你這位朋友了吧?”

衛凡和在場的大家不知道沈煜和方灼的真實關系,所以才問出了這樣的話。

方灼心裏呵的一嘲,她眼不瞎好麽?

作者有話說:

這章沒做,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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