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你怎麽這麽笨吶二更

他不喜歡喝酒,不管是好喝還是不好喝,不管是烈性還是溫和的,江亦臨都不喜歡。

他和江渭呈父母就是因為肇事司機醉酒駕駛而去世的,小車被撞翻砸到路邊的消防杆上,最後起火爆炸。

他最後連父母完整的樣子,都沒能見到。

見他沒有要喝的意思,顏景之有些着急地用指關節敲了敲吧臺的桌面。

成敗在此一舉,江亦臨實在是不太好搞定,如果能夠跟他發生一點關系,那麽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就輕松很多了。

“不喜歡他調的這杯嗎?”

吧臺小哥聽了從嘴裏洩出一句冷哼,手裏的搖酒器被他狠狠地砸在吧臺桌面。堅硬的金屬跟大理石碰撞,發出一聲不小的撞擊聲。

“我調的酒不好喝,整個S市就沒有人能夠調的好喝了。”

江亦臨微微皺眉,對顏景之的做法有些不滿意。

他明明沒有指責這位調酒師的意思。

擡手将杯口靠近嘴角,薄荷的清涼味道湧上整個鼻腔,還帶着氣泡水獨特的嗆味。

江亦臨沒由來地想到了鄭弋陽,他說晚上回早點回家,不知道下了手術之後有沒有看到他發的消息,現在有沒有到家。

他跟顏景之吃完晚飯到酒吧的時候已經快晚上8點了,現在這個時間鄭弋陽應該已經回家洗了澡躺在床上或者坐在書桌前看書了吧?

海藍色的液體湧入口腔,比預想中的要好喝。

蘇打氣泡水的味道沖淡了酒的烈性,入口帶着挑逗口腔神經的舒适感,藍莓的味道很淡卻并沒有被遮掩掉,反而很溫和地與薄荷的苦澀味融合在了一起。

江亦臨沒忍住喝了大半杯,放下杯子時,杯底堆積在一起的冰塊互相碰撞,邊角微微融化,順着杯壁流入海藍色的液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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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景之笑着看着江亦臨的喉結上下滾動,懸在半空中的心穩穩地落回了地面。

“舞池裏面看起來很熱鬧的樣子,小臨想去玩一玩嗎?”

雖然說酒精的度數被加入的料沖淡看,但是怎麽說還是好幾十度的伏特加,江亦臨的臉不一會兒就紅透了。

他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長袖衛衣,胸前一串小巧的loge,整個人看起來又乖又清秀,放在酒吧這種環境就是要被人狠狠欺負的。

顏景之的話像是從天邊傳來的一樣,江亦臨聽不太清楚,反應也漸漸慢了下來,過了好幾秒才搖了搖頭。

他才不想進去跟人手擠手,腳踩腳呢。

酒精的後勁漸漸湧了上來,江亦臨有些站不穩地跌坐在吧臺前的高腳椅上,手腕撐在太陽穴旁邊。

“小臨……小臨?你喝醉了?”

顏景之彎腰低頭湊在江亦臨的臉邊仔細地觀察,看見他臉上湧上來的血色,對調酒小哥的藥很是滿意。

舞池中央有人在叫他,顏景之低聲叮囑江亦臨千萬不要跟陌生人離開,又拜托調酒小哥看着他,這才轉身離開了吧臺走進音樂聲沸騰的舞池中。

鄭弋陽回到家裏的時候是晚上六點半,一下午的手術掏空了他所有的經歷,當他洗完了澡換上了衣服才注意到江亦臨幾個小時前發的消息。

-顏景之又找我出去玩,我晚上可能會回來得有些晚,你放心不會超過宵禁時間的![乖巧]

鄭弋陽輕輕“啧”了一聲,關掉手機随手扔在枕頭旁邊,睜着眼睛盯着雪白的天花板放空自己。

等到精力漸漸回轉,鄭弋陽才從床上爬起來,全副武裝地走進了廚房。

雪白的布偶被他關在廚房外面,粉粉的小肉爪堅持不懈地撓着廚房的門,好像這個大怪物把自己的人人關了起來一樣。

帶着醫用外科無菌口罩,修長的手指被包裹在手術專用橡膠手套裏,潔白帶着蕾絲邊的圍裙帶子在背後系了一個對稱的蝴蝶結。

鄭弋陽拿着菜刀苦大仇深地站在案板前,看着被洗幹淨削了皮的西紅柿有些發愁。

紅色的汁水如果濺到圍裙上的話,應該會很難洗的吧?要不要在外面再套一層保鮮膜?

鄭弋陽在廚房裏跟西紅柿決戰了十多分鐘,才成功将它切碎扔進了已經煮開了水的鍋裏。

十五分鐘後,冒着熱氣的西紅柿雞蛋面被他端出來,鄭弋陽身上沒有任何被油被汁水濺到的痕跡,就連衣服上的褶皺和頭發的樣子都跟進去時一模一樣。

他把給貓貓吃的放進它平常用餐的小碗裏,自己坐在餐桌前,吃一碗自己做出來的面,渾身的疲憊都被驅散幹淨了。

鄭弋陽細細咀嚼着口裏的堿面和雞蛋,打開手機的微信朋友圈,看見江亦臨在半個小時前發了一條動态。

【終于準備去酒吧了,S市最著名的酒吧,我來啦![乖巧][乖巧][乖巧]】

下面跟了三張江亦臨站在江邊的自拍,他的劉海被風吹亂,江亦臨眯着眼睛朝着鏡頭笑,陽光均勻地撒在他的臉上,像是打了一層聖光一樣。

旁邊穿着黑衣黑褲的顏景之意外入鏡,讓鄭弋陽嘴裏爆出一句粗口。

鄭弋陽吃完簡單的晚飯手收拾好廚房桌子,就回了房間裏面開始整理病人的病例和下周要用的病理報告。

牆壁上的時針漸漸靠向九,鄭弋陽摘下鼻梁上的金邊眼睛,按了按有些發脹的雙眼,不悅地皺起了眉頭。

距離規定的回家時間已經過了半個小時,鄭弋陽打開手機點開跟江亦臨的微信聊天界面。

-看看現在幾點了。

過了二十分鐘還是沒有得到回複,鄭弋陽心間湧上一股不安,撥打了江亦臨的手機。

撥通了,但是沒有人接。

這死小孩兒怎麽不接電話!

拿起放在玄關處的鑰匙,鄭弋陽連衣服都沒有來得及換就急匆匆的離開了公寓。

S市最著名的酒吧應該就是色戒了,鄭弋陽發動了小車,往臨江邊駛去。

酒吧的重金屬不斷地折磨着耳朵,再加上調酒小哥往酒裏撒的藥粉,顏景之離開不到幾分鐘,江亦臨就有些坐不穩了,下巴墊在自己的小臂上,雙目失焦地望着面前的杯子。

從鄭弋陽的公寓到色戒只用了十多分鐘,他将車随意地停在路邊,一邊給江亦臨撥打電話一邊往酒吧裏走去。

剛走進大門就看見暈乎乎地趴在吧上的江亦臨,鄭弋陽嘆了一口氣,走過去扶起江亦臨的身體,想要帶他走,卻被守在吧臺的調酒小哥攔住了。

“嘿,你這是幹什麽?”

上臂的衣服被人扯皺,鄭弋陽的眉心驟然鎖緊,強壓着心頭的不快從江亦臨的口袋裏掏出了正在響的手機。

上面顯示的是江亦臨給他的聯系人備注:強迫鄭。

鄭弋陽看見這個備注時一愣,随即嘴角揚起一個溫柔的笑。

“我是這位先生的朋友,他喝多了我來接他回家。你要是你放人的話,我等會就報警叫警察來處理這件事情,你這算是非法囚禁了。”

一個調酒小哥哪裏知道這算不算非法囚禁,只是聽見鄭弋陽的話就吓得腿都軟了。

他在警察局還有案底,要是被警察抓進去了,吃虧的肯定是自己啊。

況且面前這個人穿得人模狗樣的,長相看起來也是文質彬彬學識淵博的樣子,調酒小哥對他的說辭深信不疑。

心裏暗叫倒黴,松開了抓着鄭弋陽的手,嫌晦氣似地擺了擺手,“趕快走趕快走。”

鄭弋陽将江亦臨打橫抱進懷裏,對于他身上難聞的味道置若罔聞,一點也看不出做飯都要全副武裝的潔癖的樣子。

江亦臨的身體被人搬動,眼睛稍稍睜開了一條縫,迷迷糊糊看見面前是自己熟悉的人,放心地攀上了鄭弋陽的肩膀。

“鄭醫生,是你啊……”

江亦臨的眼皮重得擡不起來,只知曉抱着自己的人是可以信任了,放心地靠在鄭弋陽的懷裏。

“你啊……”

鄭弋陽低頭看見江亦臨酡紅的臉蛋和因為難受而不斷顫動的睫毛,無奈又心疼地把人往上托了托,讓他能更舒服地待在自己懷裏。

“你怎麽這麽笨吶。”

他的聲音溫柔地像是黑夜裏拉響的大提琴,低沉具有磁性,讓江亦臨原本就重的眼皮更重的,像是用502膠水黏在了下眼睑上一般。

“我……我不笨。”

即使意識不太清楚了,江亦臨還是不忘反駁鄭弋陽說他笨的話。

“嗯,不笨。”鄭弋陽寵溺地回答道,抱着江亦臨往酒吧外走去,“我帶你回家。”

他體貼地将副駕駛的座椅放倒,給江亦臨調整到一個舒适的姿勢,然後開車帶着他的笨小孩回公寓。

顏景之從舞池裏回來就發現吧臺上的江亦臨不見了,他着急地走到調酒小哥面前,臉色不好地質問他江亦臨的下落。

被鄭弋陽恐吓過的調酒小哥臉色也沒有好到哪裏去,往搖酒器裏擠入了半個檸檬,酸澀的氣味很快鑽入鼻腔引得唾液腺瘋狂分泌唾液。

“還好意思問,人家小孩的家長都照過來看,你怕不是拐騙了什麽良家小孩吧,對方家長的臉色可是非常不好,你以後得小心點了。”

顏景之聽完,握拳砸在了吧臺上,指關節處很快傳來疼痛感,他冷着臉咒罵了一聲,也轉身離開了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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