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他怕自己也失控
沈宴倒是沒想到在有人敢跟蹤自己, 且是在赫利烏斯裏。
但這附近都是從事的文職的老師,外面都是文質彬彬的學生,沈宴不不希望在這裏發生什麽意外的事情, 側身向身旁的校長說了兩句,便站起身向外走去。
沈宴并沒有直接出去,繞開餐桌向另一邊的側門走了出去。
餐廳外的人看着沈宴挺拔的身影消失在了視線中, 伸頭看了看确定他離開的方向, 或許他是去洗手間了。
這樣想着他又縮回了原地,有些踟蹰的低下頭。
外面陽光溫熱,照在玻璃上有種別樣的剔透,微風中流淌着花草的一點香氣。
他輕輕吸了吸, 仿佛能從裏面嗅到沈宴信息素的味道,盡管其實什麽都沒有。
他又探頭看了看,還是沒看見沈宴回來,猶豫了一下要不要跟上去看看, 但是想了想還是放棄了,他想還是耐心等等吧,于是将手臂收攏,抱緊身前的小盒子, 轉身将背靠在了玻璃上, 玻璃被陽光曬得有些燙, 但室內恒溫的空氣将這份溫度沖淡了許多。
他側身嘆了一口氣, 幾乎是數着數在等他,不知道數到第幾個數沈宴才會出現。
一道聲音突然響起,雖然語氣平淡, 卻像一道雷炸開一樣, 吓得他瑟縮起了雙肩。
“是在等我嗎。”
沈宴就站在不遠處, 在他的身後不知道站了多久,打量着面前這個明顯散發着Omega信息素的少年。
沈宴記得他。
“4235,找我有什麽事嗎。”
被稱作4235的少年張了張嘴,臉上一紅:“我我,不叫4235,我叫馮若……”
沈宴看着他,等他的下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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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若擡眼看了看沈宴,目光落在沈宴臉上,卻不敢看他的眼睛:“學,學長你不記得我了嗎,我們是同高中的,我小你兩屆。”
沈宴看他畏懼的模樣,稍微耐下了性子:“有什麽事嗎。”
“沒……沒有,就是來看看學長,在學校能看見學長真的很意外,還和學長說上了話,畢業之後我分化成了Omega,有在努力的念書,現在在讀機械能源的研究生,我都沒想到有一天還能見到學長。”
他自顧自的說着話,臉上露出一點明亮的笑容,見到沈宴似乎讓他身心都發了一層亮。
沈宴察覺到了一點什麽,看着他又瑟縮又高興的臉點了點頭:“祝你學業有成,帝國需要你們。”說着上前輕輕拍了拍肩,如同安撫自己的下屬一樣,随即收回手向內走去。
馮若感受着落在自己肩膀上的手,離他衣衫很近,還能嗅到一點他衣袖上的淡淡香氣,這讓他有點頭重腳輕,情緒全部鼓脹在了咽喉下,突然向外噴發。
馮若覺得自己的火山噴發了,實際上他的聲音很細弱,簡直是在蚊吶:“學長,我還是很喜歡你。”
沈宴腳步一頓,他大約有印象的,小他兩屆的學弟,還給他送過情書,他沒打開看過,也不太記得對方是誰了,只記得當時有人啧啧稱奇,居然會有才入校的學弟來對沈宴表白。
“我是口口過境為了你才讀這個專業的,那時候你說,後勤補給科技研發都是很重要的,你說你需要我們。”其實是我們需要你們,但馮若美化了記憶,畢竟那是最像承諾了一句話。
“我想努力的走到你身邊,我會成為很優秀的科研人員,我會成為你的後盾,那一天我也能保護你,可是……”
沈宴回頭愣住了,他看見馮若流了很多淚,神情看起來很茫然。
“可是你成了Omega,那……那我要怎麽辦啊。”
沈宴向前走到他身前,看着他迷茫的眼神,過去他将沈宴當做自己的人生目标,自從沈宴成了頂級Omega的消息傳來之後他就沒睡過好覺,雖然一遍一遍安慰自己就算變成了Omega沈宴也還是沈宴,可是他還是感到茫然,好像一夜之間所有希望都落空了。
沈宴看着面前的少年,看他哭得濕漉漉的眼睛覺得他有些像黑珍珠,柔軟的貓咪,柔軟的Omega,盡管他現在也是Omega,但多年留下的Alpha思維讓他擡手揉了揉面前少年的發頂。
“你有自己的人生,不要将別人視為目标,成為你想成為的人就好。”
“可是……”馮若抽了抽鼻子,還想說什麽,最終還是閉上了嘴,他知道,自己沒有辦法改變什麽,沈宴也沒有辦法改變什麽,說不定沈宴現在比他還無奈呢。
“我知道了。”
沈宴垂眼看他懷中抱着的鐵匣子:“是要把這個送給我嗎。”
馮若雙臂收緊滿臉窘迫:“不是,不是,我只是……只是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不打擾你用餐了!”說着抱着鐵匣子飛快的跑下臺階,一轉身紮進了紫藤花架裏,身影很快消失在了影影綽綽的紫藤花中。
西裏亞和顧洛兮被這個小插曲打斷了一瞬,兩人擡頭将視線落在他身上,沈宴朝他倆微微颌首,便轉身進了室內。
下午的課便比早上輕松了許多,面向的學生只有Omega,教室也換成了燈光更柔和的自由活動教室,教室有兩個平行籃球場那麽大,四面牆壁上挂着各色的藝術畫,角落裏則整整齊齊的擺放着許多插花的道具,陶瓷的,琉璃的各色花瓶,在木架上擺放含着某種規律,只是簡單的陳列也顯出一種藝術美感。
整個大教室如同藝術展覽館,角落裏還放着大捧大捧鮮切花用水養着,絢爛得像個小花園,顯然平時Omega們會在這裏上花道課。
沈宴走進去的時候Omega已經都到齊了,都微仰起頭來看他,上午的事情他們還印象深刻,此刻眼神滿是崇拜,悉悉索索說着話。
“指揮長來了,指揮長來了,我頭發沒亂吧。”
“幫我看看幫我看看。”
“你說指揮長是要教我們插花嗎?”
“指揮長沒學過這個課程吧,或許是體術?!”
“體術會離得很近吧!!”
想到沈宴可能教他們體術,會握住他們手臂或者肩膀,人群中又是一陣小小激動。
騷動随着沈宴在人群中央站定平靜了下去。
Omega們呈一個圓形自由松散的席地而坐在軟墊上,沈宴掃了一眼,在前排看見了眼巴巴等着他的馮若,顧洛兮倒是沒來參加。
來之前林革對他說過平時Omega的一些課程,無論是插花甜點還是茶道瑜伽都不是他擅長的領域,林革對他的建議是,可以坐下和Omega們聊聊天。
但沈宴不是會輕易承認自己有短板的人。
“大家想學點什麽,插花嗎。”沈宴目光看向角落裏大捧鮮切花,才從花房送過來的花朵花瓣上還沾着露珠,每一朵都飽滿鮮妍。
前排的Omega張了張嘴,想說體術,一看沈宴的臉便笑彎了眼:“好呀,都聽指揮長的。”
工作人員将花朵連帶桌子一起送了上來,連一旁要搭配的花瓶也拿了幾個不同型號口徑的依次擺好。
沈宴站在桌後抽出一支橙色玫瑰:“以前我們讀書的時候在軍校,也有類似的課程,只不過并不是用于觀賞。”
“那是做什麽的啊?”Omega想了想:“編草繩嗎?”
“我知道,我爸爸給我說過這個,如果在懸崖變又恰好沒有足夠的工具,就要學會編藤蔓。”
“在帝星中是不會出現沒有工具的情況的,但是如果在其他星球出任務,則什麽都可能遇到,所以适應各種野外條件生存都是必須課。”
修長的手指輕輕彎折玫瑰花莖,一個簡短的扭轉就将花枝打上了一個複雜的卡扣結。
“哇!指揮長你慢點沒看清!”Omega連連叫着。
“一個藤蔓和另外一個藤蔓連接可以分散重力,還能将一些已經不能稱重的藤蔓再利用,快速和精準是必要的,不然會掉下去的。”
沈宴放慢速度又折了一次,能進入赫利烏斯的Omega都聰明過人,看清他的動作後很快便像模像樣複制了出來。
方才說自己父親會編藤蔓的卻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沈宴:“是……是懸在懸崖上面的時候編嗎?”
“因地制宜。”
Omega一下眼眶便濕潤了,她知道父親在外面出任務很辛苦,可是沒想到會有這麽危險的事情,光想想那個畫面她後背都緊繃的起雞皮疙瘩了。
其他Omega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湊上去安慰他,也忍不住感慨太危險了。
“但是你父親安全回來了一點事情都沒有啊,說明他是很厲害的,而且不想讓你們擔心他。”
沈宴看她們的反應便知道自己說的東西對他們來說造成沖擊了,帝都一片平原,四面風景秀美,生長在繁華帝星裏的Omega手無縛雞之力,懸崖峭壁這個詞對他們來說只存在書上。
于是他換了個話題:“我教你們軍用草環的幾個手法,你們教我插花吧。”
聽他這樣說,Omega興奮了起來,方才的低沉一掃而空:“好啊!”
“其實很簡單,比插花簡單多了,只是你們平時不會接觸這些東西。”
沈宴将幾朵花挽在一起,在每個扣結中确保每朵花都立了起來,花莖在下方結成一個圓環,花朵一朵一朵豎起,像一個花朵王冠。
沈宴比劃了一下:“如果是草環的話,就和頂了一窩草沒什麽區別,這是三千七百年前王将軍研究出來的,舊時代的時候環境不好,很多時候需要進入森林中捕獵與蟲族争鬥,王将軍母親很會打絡子,他出任務的時候閑着便坐在樹下編草環打纓絡,後來他成了将軍,他編過的草環也都被記載了下來寫進教科書。”
雖然書上說他是為了自己的隊伍苦心研究出了這些草環,但沈宴一直覺得王将軍應該只是無聊,面前都是一臉崇拜的Omega,這話自然沒必要說。
在偏遠又落後的星球,科技沒有發展,娛樂項目缺乏,每個完成任務回到營地的午後都特別安靜,安靜得像時光停在了這個枯燥孤寂的小星球上。
沈宴也接過這種任務,在那種偏遠的地方待過大半年。
身邊的人會結伴出去游玩,結識當地的Omega,或者找一些漂亮英俊的Beta。
沈宴不熱衷于這些交往,總會一個人留在營地裏看書,或者坐在樹下編幾個草環。
那時候席歸淵還不是上将,他的帳篷在遠處,他倆幾乎是一南一北的忙着各自的事。
直到某天沈宴和席歸淵互相發現,對方的在忙,都是在編草環。
席歸淵坐在營帳門口,長腿向前伸展着,軍靴蹬在地上,靴面擦洗得一塵不染,漫不經心的扣着草結。
他看見沈宴的突然出現,也并不慌張,将最後一點編好之後擡眼看向沈宴,目光如炬:“去哪裏。”
沈宴冷着一張臉:“河邊。”
席歸淵上上下下掃過他,語氣帶着一點警告:“別想出去亂來,我守着你呢。”
沈宴聽他這樣說,氣不打一處來,這話他對他說還差不多!
席歸淵似乎想到什麽,擡手将草環抛向他:“給你。”
沈宴木然站在原地,感受到草環落在自己頭上了,伸手拽了下來。
席歸淵有些意外,他扔得很準,只是沒想到沈宴沒躲,看着握着草環走開的身影心情突然很好。
Omega本就擅長手工,很快就将這些并不複雜的手法記了下來,互相戴在了自己朋友的頭上,輕聲笑語一片的小聲打鬧着。
沈宴也編完了手中的花環,開始向Omega請教花道,在這個過程中聽着他們的小聲傾訴陪着他們時不時聊上幾句,氣氛很融洽。
之後便是西裏亞登場,他身為擁有少見信息素的Alpha,且性格溫柔包容,對待Omega極其尊重愛護,在Omega中擁有極高的地位,他一進來就受到了極其強烈的歡迎。
沈宴退場,将中央的位置讓給西裏亞,馮若眼疾手快的在自己身邊拉開一個空位放上軟墊。
“指揮長……這裏有位置。”
他聲音很小,頭幾乎要低到地板裏去了,随即便感覺身邊的光線一暗,擡眼看見指揮長落座了,也不敢說話,擡眼看向前方去聽西裏亞講課。
西裏亞照例做的是心理疏導,讓Omega接受自己,排解內心的疑惑和苦悶之類的。
沈宴看着圍坐在他身邊的Omega,想到了越海每天積極來他家看黑珍珠的感覺,雖然大家的表情很如癡如醉,但顯然不是因為西裏亞說了什麽至理名言,而是因為他的信息素很好聞。
大型聚衆吸信息素現場。
沈宴聽了一會,盡量忽略掉身旁馮若越來越紅的臉,他只是不想讓馮若難堪才坐在這裏的,他這樣性格脆弱的Omega沈宴并不想招惹。
過了一會,西裏亞講課的話音一頓,目光有些疑惑的看向沈宴,随即微微挪動,落在身旁:“指揮長,你身旁的這位同學似乎不舒服。”
沈宴聽他這樣說心中一跳,側目看過去,就看見馮若瞪得大大的眼睛和通紅的臉,他眼睛濕漉漉的,明明沒有在哭卻水光潤澤,泛着一種奇異的溫暖光澤。
西裏亞走上前兩步,又退開了,瞳孔突然緊縮了一瞬:“沈宴!他熱潮了,快通知人來。”
馮若也吓了一跳,他就是覺得身體有些發熱,只當是因為見到了沈宴所以太緊張興奮了,聽西裏亞這樣說頓時渾身僵硬。
“熱,熱潮?”他有些驚恐。
“沒事,出去打一針就好了。”沈宴站起身,快步向外走去,同時通知了學校人員,讓他們馬上安排校醫前來。
出了教室門,沈宴往外看了一眼才是真正的頭疼。
“快看,沈宴出來了。”
“終于出來了!”
“幸好見到了他,不然這麽久白等了。”
外面有不少Alpha和Beta聚集,很多上午沒機會見到沈宴的人,在校園網內部信息大爆炸之後被大家的形容勾得心癢難耐,壓不住好奇心也想來見沈宴一面。
随着這一個小時的課,外面彙聚的人越來越多,他們有的帶了書或者小型游戲機來,就在附近看書玩游戲,有的則眼巴巴的望着教室這邊,就等着看一眼沈宴是不是校園網裏說得那麽誇張。
“我還以為他們是在吹牛,原來真的是真的!”
“幸好我來了,不然以後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有機會見到本人,死而無憾了!”
“不看絕對後悔!上午我還在唾棄說這句話的人,真香。”
內部激烈的讨論中突然一個突兀的回答打斷了大家的激動。
“什麽味道?”
“什麽什麽味道?”
“你們在說什麽味道?”
“你們是在教室外嗎?你們沒聞到那個味道嗎?”
“我在教室外啊,哪個味道啊?”
所有的對話和疑惑結束在了最後一句話上。
“我cao,我聞到了……”
随即校園網內陷入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從光腦中抽出了意識,Alpha擡起眼,幾乎不受控制的向前踏了兩步。
是Omega熱潮,過分強烈的熱潮,他們不受控制的想着。
是誰?
一股甜美的Omega信息素味道,暴風一樣以教室為中心向外席卷。
沈宴回頭,看向教室裏的西裏亞,向來溫柔平靜的西裏亞臉上都顯出了片刻惶恐。
西裏亞對他搖了搖頭,示意他:“快走。”
這裏馬上就會陷入混亂,這個Omega的信息素極度不正常,除他之外的Alpha都會受到影響,信息素混亂交織。
赫利烏斯出現了十年內最大的信息素事故。
熱潮失控,就等于群體失控。
沈宴轉頭看向那些目光開始變化,想要靠近過來的Alpha,轉身關上了門,将Omega們都藏在了身後的教室中。
冷眼看着靠近的男人:“想死?”
盡管他是Omega,他的眼神還是讓人發憷。
沈宴看着已經混亂成一片的人群,最近一棟樓安保已經快速趕到,從兩邊将防線快速拉起,拿起警棍不允許任何人上前。
他感受不出馮若的信息素到底有多大的問題,但從這些Alpha的反應來看,情況不容小觑。
沈宴打開光腦快速聯系了白秉。
“馬上來赫利烏斯,信息素大規模失控了,醫療隊也一起調過來,人手應該會很缺乏。”
幾乎一瞬,白秉就回複了。
收到。
幾乎同時,學校上空也想起緊急鳴笛,校長的聲音穿過學校的每個角落。
“信息素失控,所有人遠離花萼樓,還沒感受到信息素的迅速向外撤離,存有理智的向外撤離,其餘一例減學分!”
校長的聲音一遍一遍回蕩在上空,可是圍繞在附近的群人并沒有變少,沖突在變激烈,沒受過專業訓練的學生此刻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行為,本能和暴虐占了上風,誰阻攔他誰便是他的敵人,殺戮的本能是刻在Alpha骨子裏的,即使他們只是一群文質彬彬的學生。
沈宴沒走下臺階去幫助疏散。
他皺緊了眉頭,心裏的憂慮慢慢覆蓋成了一層陰翳,額角溢出一層薄薄汗珠。
他怕自己也失控。
這裏Alpha的信息素太多太雜了,盡管有等級壓制,他也已經有些不舒服了。
一旦他的信息素失控,才是真正的災難。
沈宴向後退了一步,想要離這種混亂的信息素遠一點,卻發現沒什麽用。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沈宴擡眼望向人群的前方,眼皮突然跳了一下,随即在下一刻感受到一種強烈的威壓,浪潮一樣沖進人群,如同陰雲壓城般鋪天蓋地,帶着鐵與雪的冷意。
幾乎所有失控的Alpha都是一愣,感到一種被卡住了咽喉一般的壓迫。
遠處穿着整齊劃一深色制服的軍隊出現,人群被強迫向兩邊分開,幾道身影快步而來。
白秉帶着人醫療隊沖進人群中,順帶讓被阻隔在人群外始終無法進入的赫利烏斯醫療隊進入包圍圈,從遠處對他揮了揮手,示意自己來了。
闵陽一路都在擦汗,看見他安然無恙站在臺階上才松了一口氣。
席歸淵帶領着人群,他緊皺着眉頭,略仰頭看向幾步階梯之上的沈宴,目光幾乎死死盯着他。
不知道為什麽,沈宴從他向來冷漠的眼眸中感受到了憤怒和驚慌,在看見他的那一刻才平息下去些許,席歸淵幾乎在咬牙:“沈宴!”
他叫他的名字,幾步并作一步跨上臺階。
下一刻,沈宴只覺得肩頭一重,強烈的信息素将他包裹了起來,阻斷了外界混雜的信息素。
席歸淵将他的外套披在了沈宴肩上。
“你現在什麽情況?感覺還好嗎。”
席歸淵目光一瞬不瞬,緊緊盯着他,幾乎迫切。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