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四章合一) (1)
楚曜聽過很多人對他說“我喜歡你”, 來自粉絲,來自對手戲演員,來自于追求者,但從來沒有一個人讓他出現此時此刻異樣的感覺。
面前的這個男人, 是和他綁定了法律關系, 名正言順的老公,他對他而言是有着特殊存在意義的。
時間的流動似乎變慢了, 餐廳裏氣氛安靜, 心跳聲都清晰可聞。
他們看着對方的眼睛,久久未語。
靳知寒無論做什麽都很堅定, 既然下決心想讓楚曜明白他的心意, 那說了也不會後悔。
當然,他的心裏也清楚,就算他不說,楚曜的心裏也一定有了猜疑, 他偷偷吻了他, 表現得那麽明顯, 一夜之間沖上熱搜,想看不到都難。
果然, 在他說完之後, 楚曜的臉上并沒有出現太意外的表情, 他只是有點兒懵懵的, 似乎沒想到他會直接在這個時候說出來。
“鴕鳥心理”又開始作祟, 楚曜埋下頭飛快的吃米線, 他此刻全身滾燙, 就像有火在烤一樣。
親耳聽到靳知寒說, 和他自己想象, 那感覺自然是不一樣的。
仿佛是在做夢,他整個人輕飄飄的,特別夢幻,不真實。
靳知寒似乎只是想把他的心意講給他聽,并不在意他會給什麽回應,說完之後就沉默了。
那感覺就像是他在他的心上縱了一把火,任憑火焰怎麽燒,都與之無關。
楚曜目光沉沉,捏着筷子的指關節隐隐發白。
挑起一筷子米線想吃又覺得沒胃口,悶了口水喝。
注意到他的動作,靳知寒給他的杯子添上水,“你對我怎麽看?”
“我?”楚曜習慣性的又去喝水,“那就順其自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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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也是這麽想的。”靳知寒唇角似乎輕扯了下,“之前的協議作廢吧。”
楚曜不由皺眉,“你單方面就這麽決定了?”
“不然?你還是打算再過三年離婚?”
靳知寒的目光帶有一種與生俱來的壓迫性,楚曜不習慣這般被人扼住喉嚨的感覺,脫口而出一句,“那也說不準。”
氣氛一瞬間冷下去。
靳知寒那邊不再說話了。
楚曜小口咬着米線,心頭總有形容不出的別扭。
如果不是掐自己能感覺到疼,他都懷疑自己是在做夢。
九點鐘不知不覺中來到了,觀衆們踩着時間一股腦兒湧入直播間,看到的卻是異常安靜又凝重的畫面。
夫夫倆面對面坐着,默不作聲吃自己的飯,全程無交流。
[怎麽沒聲音?是我耳機壞了嗎?]
[這兩個人吃飯都不聊天的啊?難道說他們吵架了?]
[應該不會吧,昨晚不是還很甜的嗎?]
[感覺氛圍不太對勁,依我這個真愛粉對楚曜的了解,他一直低着頭就說明有心事。]
[你們會不會腦補太多了?就我關注他們碗裏的是什麽嗎?看起來好好吃。]
觀衆在讨論的時候,夫夫倆先後放下筷子,楚曜主動收拾了碗筷,端着去了洗手池。
他身上穿一件純白的T恤,寬松的版型更顯得身材清瘦,手臂線條感更明顯。
“一會兒我要開個例會。”靳知寒主動破冰。
楚曜轉頭看了他一眼,“好,你去開吧。”
他答應得飛快,似乎就在等他說這句話,巴不得他趕緊在他眼前消失似的。
靳知寒離開廚房以後,楚曜緊繃的神經才得以放松。
他拿洗碗布擦着碗,腦海中又浮現出靳知寒說的那句話。
在楚曜的眼裏,他是站在神壇上的男人,就算他們結了婚,也從不敢奢望能擁有他的心。
這麽優秀的男人,怎麽會喜歡上他呢?
水龍頭嘩嘩流着,楚曜的思緒越飄越遠,他甚至已經開始懷疑,靳知寒會不會在和他結婚前就喜歡上了他,不然他明明有那麽多選擇,為什麽偏偏找上他?
碗沖幹淨,楚曜放到櫃子裏,決定清除亂七八糟的想法,給自己找點事情做。
不知老天爺是不是看他太閑了,路過玄關走廊時,楚曜剛好聽見門鈴聲,他過去拉開門,發現外面站着的居然是聞硯。
“Surprise!”聞硯摘下墨鏡,滿臉自戀又臭屁的神情。
“你怎麽來了?”
“我到雲城參加活動,離你們這兒不遠,就主動聯系了節目組,過來做客啊。”聞硯說完,還特意強調一句,“我可是零片酬出鏡的,你們要好好招待我。”
“像你這麽摳摳搜搜,掉進錢眼裏的人,說這種話有說服力嗎?”楚曜怼完,接過他的行李箱,“那你準備待多久?”
“這就要看你們的待客之道了,如果把我照顧得舒舒服服,我可以考慮多待幾天。”
聞硯話說完,楚曜把他的行李箱往門外一推,“那你還是走吧。”
[哈哈哈哈,楚曜和聞硯這對損友,節目更有看頭了。]
[聞硯這是送上門當電燈泡啊!他一個單身狗湊啥熱鬧,不怕被狗糧噎住嗎?]
[希望聞硯會是一個神助攻,請幫搖旗吶喊多多造糖吧。]
[楚曜和聞硯可是圈子裏有名的鐵哥們,感情好得不得了,你們說靳總會不會吃醋啊?]
[你們難道忘了,靳總可是聞硯的老板,他敢造次嗎?]
[聞硯戲可真多,他分明就是節目組邀請來的,還演得大義凜然,有他在,這節目不會冷場了。]
玩笑歸玩笑,楚曜還是幫聞硯拎着行李箱上樓去了,在樓梯拐角處,他沒忘記靳知寒還在開會,告訴聞硯,提醒他小點聲音。
二樓有好幾間客房,楚曜讓聞硯自己挑,他選中一間朝陽的,窗外就是竹林,新鮮空氣進屋便能聞得見。
“你們這哪裏是在錄節目,分明就是在享受好嗎?”聞硯走進露臺,空氣清新得令人心曠神怡,和城市完全不一樣,“我真想在這兒待到錄制結束。”
“你趕緊找個女朋友,也來參加這種綜藝不就好了?”
“誰告訴你我喜歡女的。”
“………”楚曜示意一眼攝像頭,“錄着呢,你想上熱搜啊?”
聞硯笑笑,對着攝像頭雙手合十一番,“我開玩笑的,別當真。”
“我看你就是故意想炒作。”楚曜餘光睨着他,“是不是有新戲要上啊?”
“老子是憑實力的好不好?”
“得了吧,你鬧的緋聞還少嗎?”
靳知寒來到門外,聽見了熱鬧的動靜。
他從書房出來就聽見這間房裏的聊天聲,不同于和他相處時的小心謹慎,楚曜和聞硯聊天時特別活潑放松,玩笑随便開,能感覺到他整個人是處于很舒服的狀态。
“當當當——”
在門上敲了幾下,靳知寒才走進去。
聞硯看到他,立刻老實了,筆直站好,神經病似的做了個敬禮的手勢,“靳總好。”
“這通告是誰給你安排的?”
聽靳知寒這樣問,聞硯扯唇一笑,“我自己想來的啊!近距離磕CP,感覺多爽。”
群裏來了消息,他們倆聊天的時候,楚曜拿出手機看了一眼。
[江西哲:導演讓我來通知大家,十一點在別墅區正門集合,下午去極限運動場體驗蹦極,着裝盡量合身舒适。]
看完後,楚曜發出了爆笑聲,他對聞硯晃了晃手機,“你來得真巧,今下午要蹦極呢。”
一萬頭的草泥馬在聞硯的心頭奔騰而過……
他看過聊天記錄,确認楚曜說的是真的,臉上流露出苦笑。
“我是飛行嘉賓,又不是常駐,這跟我沒啥關系吧?我就在家等着你們回來就行了。”
聞硯嘴上這麽說着,心裏還在罵導演。
太缺德了,怎麽專挑玩蹦極的這一天請他過來?明天該不會安排更變态的項目給他吧?這錢還真不好賺。
最終,聞硯還是跟着大部隊上了大巴車,前往極限運動場。
韓松導演親自給他打來電話,說他不去的話得賠節目違約金,當初簽合同的時候可是白紙黑字寫了的,要配合節目組的一切安排。
大學那會兒,他們還是同一屆的呢,如今這麽黑心,聞硯決定回去就跟韓松這家夥絕交,他現在有一種不小心上了賊船的感覺。
在前往蹦極場之前,節目組送他們去了旁邊的一家菌湯火鍋店吃午餐。
走進大廳,一張六米長的桌子上擺滿了肥牛、毛肚等琳琅滿目的食材,你能想到的吃火鍋的食材上面全都有,令人數不勝數、目不暇接。
“節目組難得準備得如此豐盛,我怎麽感覺這是讓我們吃飽好送我們上路呢?”白霁深開玩笑的說。
聞硯耷拉着臉,“說不定是最後的午餐了。”
“哎哎哎,你倆能不能別烏鴉嘴?”陸繹文趕忙打岔,“太天真了,你們真以為節目組這麽大方?他們肯定不會讓我們安心把飯吃了的,說不定最後有的人吃不到呢。”
[哈哈哈,陸老師不愧是綜藝常駐嘉賓,對節目組的套路了如指掌。]
[陸繹文真是老綜藝人了,太懂了。]
[該不會倒黴蛋就是聞硯吧!他可是游戲黑洞。]
聞硯的心髒在陸繹文說完之後“咯噔”一下,“該不會讓我們做任務,輸的人只能看着贏的人吃吧?”
楚曜笑着看向他,“恭喜你,已經預判到自己的結局了。”
“別鬧了,我剛來這節目頭一天,怎麽也該給我點優待吧?節目組怎麽能連這點待客之道都不懂呢?”
陸繹文:“他們還真不懂。”
說話間,大家在長桌前坐下去,沸騰的火鍋咕嚕咕嚕,光是飄散的香味兒都足夠讓人垂涎三尺了。
“能吃了嗎?”聞硯弱弱舉手,看向鏡頭後面的導演。
他問完後,導演拿着臺本走過去,“在吃火鍋之前呢,首先請大家完成一個任務,八個人兩兩分隊,排名最末的那一隊只能吃泡面。”
大家的臉上沒有流露出絲毫意外,果然天下最黑的心就是綜藝節目導演的心。
白霁深:“導演,你就直說吧,想讓我們幹嘛。”
“別急。”導演露出意味深長的笑,轉頭看向工作人員,“來吧,上道具。”
大家眼睜睜看着道具組在地板上鋪了長達五米的指壓板,每間隔一米會有道障礙,第一個是三角板,需要跨過去,第二個是單杠,需要鑽過去,如果不小心把杆子碰掉了,還要重新開始,第三個只留了兩道豎形空隙,需要側着身子過去,第四個是一個公主抱姿勢的模板,必須有一位嘉賓把另一位嘉賓那麽抱起來,最後用時最短的隊伍獲勝。
在道具組忙碌的時候,四組隊伍已經抽簽決定好了順序,聞硯自然是和江西哲同一隊的。
先上場的是白霁深和趙璟他們,倆人的腳一踩上指壓板就發出痛不欲生的慘叫,聽得其他人心驚膽戰。
楚曜在旁看得很專注,想積累前者的經驗,等他倆上的時候能節約時間。
有那麽美味的火鍋,誰想吃泡面呢?
為了美食,沖了!!!
靳知寒都察覺到了楚曜的專注,他眼珠子都不怎麽轉。
白霁深和趙璟的速度還算快,也就過杆的時候因為白霁深的柔韌性不太好,多費了點時間,最終用時四分四十秒。
接下來輪到陸繹文和溫煦,還沒上場,陸繹文就揮舞起手臂說:“觀衆朋友們,如果我輸了,請不要嘲笑我,我都是為了綜藝效果考慮。”
話說完沒多久,陸繹文上場就摔了。
楚曜沒忍住笑出了聲,下意識抓住身邊人的胳膊,對他說:“陸老師真是天生的搞笑男,他怎麽做什麽都那麽有喜劇效果啊。”
話說完,楚曜才意識到他是在跟誰說話,讪讪然要收回手,靳知寒卻順勢按住他的手背,将他的手扣在了手心。
“你喜歡幽默的?”他在他耳邊輕聲問。
楚曜的目光不自然閃躲着,感覺自己的手在他掌心裏逐漸變得滾燙。
他沒辦法回答他的問題,因為腦子已然成了漿糊。
[靳總好壞,故意撩我們曜寶貝,說話就說話,非湊到耳邊。]
[靳總這麽問肯定是吃醋了,如果楚曜真喜歡幽默的,他會不會強迫自己往搞笑男的方向發展?]
[以前怎麽沒發現楚曜臉皮這麽薄?每次靳總一靠近他的眼睛都不知道往哪裏看了。]
陸繹文和溫煦過關後,楚曜才回過神,聽到他們的成績是四分五十秒。
不自然抽出自己的手,楚曜故意說他要去熱下身,免得等會兒腰彎不下去。
聞硯和江西哲第三個上場,對于導演安排這種游戲環節,聞硯做出一個鄙視的手勢。
“人家都是夫夫倆,公主抱很正常,我們倆單身的大男人那麽抱一塊像話嗎?”
聞硯吐槽完,江西哲緊跟着點頭,“就是,導演他就沒考慮我們倆的感受。”
導演不理會他們倆的怨言,吹了口哨,兩人飛快沖上指壓板,動作伴随着慘叫,一鼓作氣沖到了公主抱。
玩之前,倆人商量好了,江西哲抱聞硯,沒想到聞硯一勾住他脖子,江西哲就跪了下去。
“你行不行啊?要不換我來?”
倆人手忙腳亂的,陸繹文那邊都快笑出眼淚了。
轉頭跟溫煦擊了個掌,陸繹文滿臉得意,“太棒了,我們不用吃泡面了。”
他們這一耽誤時間,肯定要超過五分鐘了。
結果如陸繹文所願,用時六分三十八秒。
“靳總,楚曜,你倆可以不用有壓力了,墊底的人已經出來了。”趙璟看向他們說。
楚曜伸直胳膊,回以自信的笑容,準備上場了。
他剛總結了半天的經驗,發現也用不上,想要時間短就得不怕疼。
導演一吹哨,楚曜就跟上了發條的小汽車“嗖的”一下沖了出去。
他速度快得像陣風,大家都來不及捕捉,眨眼就來到了第三關。
“楚曜太強了吧,他這矯捷的身手都能去參加男生女生向前沖了。”白霁深震驚的感慨。
趙璟盯着靳知寒那邊,忍俊不禁道:“怎麽辦?靳總好像卡在過杆那邊了。”
聞硯不想吃泡面,在旁邊故意搗亂,“楚曜,快去幫幫你老公啊!!他卡在第二關了!!”
他這麽喊就是想幹擾靳知寒,但沒等楚曜折身返回,靳知寒就過去了。
楚曜在公主抱的板子前面等着,靳知寒沖過來後直接将他攔腰抱起。
兩人踉踉跄跄過了這道障礙,臨末靳知寒的腿卻被絆了一下,二人雙雙倒在海綿墊上。
而靳知寒在倒下的一瞬間,出于本能反應,手掌護住楚曜的頭,讓他撲在了他的身上。
楚曜的兩腿分開,抵在靳知寒的腰腹部,膝蓋則跪在海綿墊上。
直播間響起瘋狂的一陣“啊啊啊”的尖叫聲,觀衆們急忙截圖,這個姿勢也太暧昧太羞恥了。
[突如其來的福利,感謝節目組設置這個游戲環節。]
[原來私下裏就是這個樣子的,比我想象得還要帶勁兒呢。]
[曜寶貝臉紅了!好可愛!騎在自己老公的身上還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又有剪輯的新素材了,我立馬滾去制作。]
盯着靳知寒那雙深邃勾人的眼睛,楚曜的臉紅得徹徹底底,忙不疊站起來,之後對他伸出手,要拉他起來。
“好家夥,你們倆玩游戲還能秀一波恩愛。”聞硯在一旁感慨着,“我來這兒真是吃狗糧的。”
“不光吃狗糧,還要吃泡面呢。”陸繹文接了句。
白霁深笑出聲來,“陸老師說話多損。”
聞硯的額頭無聲滑下三道黑線。
他眼睛巴巴望向導演,“做做節目效果就得了呗,還真讓我這個飛行嘉賓吃泡面啊?”
導演一本正經的回答:“這是直播,不能剪輯。”
言外之意我也做不了假,無法幫你。
“走咯,吃火鍋去咯。”陸繹文開開心心去洗手坐下了。
聞硯和江西哲各捧着一桶泡面坐在旁邊,跟在地鐵站乞讨的一樣。
“老婆,嘗嘗這肥牛,真好吃。”陸繹文故意夾起來饞他們。
聞硯吸溜一口泡面,假裝委屈得想哭,“這是什麽破節目,主嘉賓吃大餐,飛行嘉賓受虐待,往後誰還敢來參加。”
江西哲拍拍他的肩膀,“不是還有我陪你的嗎?”
“唉。”聞硯嘆了口氣,“我們單身狗就是命苦。”
說話間,他看到楚曜捧着碗朝他走過來,眼睛裏頓時流露出感動。
“還得是我兄弟,我就知道我們倆這麽多年的感情不是白積累的。”聞硯像狗狗似的伸直脖子,“你給我弄什麽好吃的了?”
楚曜半蹲在他的面前,露出人畜無害的微笑,“別誤會,我就是過來讓你聞聞味道。”
[曜寶貝好腹黑,看看聞硯那表情一百八十度大轉變,我真是笑到在床上打滾。]
[聞硯:這麽多年終究是錯付了……]
[人家現在有老公了,兄弟當然得靠邊站,聞硯請擺正一下你的位置好嗎?]
[聞硯怎麽會這麽慘hhh,雖然我是他粉絲,但也不得不說這節目效果看得人好爽。]
!!!
聞硯暗中磨了磨牙齒,佯裝傷心地抹一把淚,“楚曜,你學壞了。”
“哦,那可能是被陸老師給帶得吧,都是他教得好。”楚曜站起來,沖着陸繹文喊了聲,“師傅。”
陸繹文微微颔首,“我看你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前浪這就要被你拍死在沙灘上了。”
大家開着玩笑,熱熱鬧鬧吃完了一頓火鍋。
觀衆本來以為節目組只是做做綜藝效果,沒想到真就讓聞硯和江西哲只吃了一桶泡面。
[這節目太真實了,真是一點都不套路,心疼聞硯三秒鐘。]
[之前聞硯不是還號稱自己是綜藝老油條嗎?這下遭遇滑鐵盧了吧?]
[聞硯真的很會抛梗啊!完全可以代替江西哲成為常駐。]
[你們說等下蹦極誰會不敢上?我盲猜一個聞硯。]
[沒記錯的話,楚曜應該是有輕微恐高症的吧?他接受采訪的時候說過自己坐飛機會很不安。]
[楚曜那是膽小,跟恐不恐高沒關系吧?(作為粉絲好像不該這麽說,我錯了。)]
短暫休息過後,大家緊跟着來到下一站。
陸繹文撫摸着自己吃得飽飽的肚子,跟其他人說:“你說我們剛剛吃得那麽撐,等下蹦極不會吐出來吧?”
“你要真吐了,我第一個站出來雙手鼓掌。”聞硯兩手插上衣口袋裏,滿臉得瑟的小表情。
陸繹文不甘示弱回擊,“反正我吃火鍋吃得那麽滿足,都已經享受過了,吐就吐了吧。”
白霁深聽他們倆互怼,趕緊扯到正題上,“我們先來商量一下,等會兒誰第一個上。”
一談到這個話題,所有人瞬間安靜如雞。
見沒人開口,靳知寒第一個站出來,“那就我上吧。”
“哇哦,靳總牛掰。”陸繹文佩服看着他,“不愧為真男人。”
溫煦走在楚曜的旁邊,碰碰他的胳膊,“你老公真厲害。”
“嗯。”楚曜也這麽覺得,“他在我眼裏一直都是很有拼搏精神的,沒他不敢做的事情。”
不知不覺走到了玻璃棧道,要去蹦極臺,必須穿過這裏。
往下是兩千多米的深淵,光是看了都讓人感覺腿腳發軟。
工作人員給大家各發了鞋套,要套在鞋上面,要防止滑倒,也不能把玻璃棧道給弄髒了。
溫煦緊緊抓着陸繹文的胳膊,眉宇深擰起來,“老公,我有點兒心慌。”
“不用怕,我不是陪着你的嗎?”陸繹文将他摟在懷裏,帶他往前走。
後面的人陸陸續續跟上。
楚曜低頭望着玻璃下的深淵,遲遲不敢邁開腳步。
聞硯回過頭看了他一眼,“楚曜,別這麽慫,快來啊!”
“別聽他的。”靳知寒把胳膊伸到楚曜的面前,“你信我嗎?信就閉上眼睛,我帶你往前走。”
他目光堅定,話音裏也帶着一股令人會信服的力量。
楚曜深呼吸,将手搭在他的胳膊,五指緩緩合攏,閉上了眼睛。
因為知道腳下是玻璃,邁出第一步的時候,楚曜的心還是猛跳了下。
靳知寒很有耐心的在他旁邊說:“不用急,慢慢走就好,很快就到了。”
溫柔的聲音堅定有力,他将腳步放至最慢,一步步陪着楚曜慢慢往前走。
白霁深和趙璟已經走下玻璃棧道,在觀景臺張望着靳知寒和楚曜,趙璟不由感嘆,“靳總明明外表看起來是很冷漠的人,對待老婆卻那麽溫暖包容。”
“這大概就是遇到了對的人吧。”白霁深揉下趙璟的頭發,“我對你不夠溫暖和包容?”
“你?馬馬虎虎吧。”趙璟傲嬌撇下嘴。
人最難的就是邁出第一步,踩在玻璃上,楚曜反而沒那麽怕了,他好奇睜開半只眼睛瞄了眼腳底,山間白霧飄散,叢林深不見底,對于有幽暗恐懼症的人來說,光是這樣的畫面就足夠讓人頭皮發麻了。
調整呼吸,楚曜拿開了他的手,“我想試試看自己走。”
好歹是個大男人,他不想表現得那麽慫。
聞硯特別壞,看到楚曜松手以後,他假裝跺了下腳。
看到楚曜吓得肩膀一抖,他發出暢快的笑聲。
“聞硯,你給我等着。”
楚曜握緊拳頭,一鼓作氣往前走。
聞硯看他要來追他,故意想秀一下自己的膽量,拔腿飛快跑起來,結果左腿把右腿給絆了,“咣叽”一下摔倒了。
陸繹文發出不厚道的笑聲,“聞硯,你是不是跟這節目犯沖啊?也太倒黴了。”
“我今天出門忘了看黃歷。”聞硯狼狽爬起來,他那時候還給楚曜發他的表情包,現在都還回來了。
果然,人還是要保持一顆善良的心(哭泣)。
走出玻璃棧道後,大家在觀景臺欣賞風景。
趁旁邊沒攝影師在,聞硯湊近楚曜,神神秘秘開口道:“我跟你說件事。”
“嗯?”楚曜輕挑眉梢,“你能說出什麽有價值的事?”
聞硯自信的扯起唇角,“我可是發現了一個秘密。”
“哦。”楚曜并不感興趣。
“我的秘密是關于你的。”聞硯繼續說。
餘光瞥見靳知寒朝他的方向走來了,聞硯假意咳嗽了聲,壓低聲音飛快的說:“我發現靳總喜歡你。”
“………”
楚曜好一陣無語。
原來他要跟他說的秘密就是這個?聞硯是不是以為自己挖掘到了天大的真相?要是他告訴他已經知道了這事兒,他會不會覺得自己是個跳梁小醜?
靳知寒走過來,不動聲色站到了楚曜和聞硯的之間,無形中将兩人分隔開來。
眼角餘光嫌棄的看了一眼聞硯,示意他離遠點。
[聞硯剛才在和楚曜說什麽悄悄話?害得靳總都吃醋了。]
[不愧是靳總,直接強勢中止,看聞硯灰溜溜躲到一邊去了。]
[靳總:暗戳戳的醋我可不吃,我只會來正大光明的。]
終于來到蹦極臺,從十米的長臺朝外延伸出一個弧形的小圓臺,往下看是幽幽山谷,河流湍急。
之前說好了是靳知寒先上,準備穿戴裝備的時候,工作人員卻說:“可以兩個人一起跳。”
聽聞,陸繹文看向楚曜,“你确定不試試啊?多好的機會。”
“就是,難得體驗一次,反正有你老公抱着往下跳,怕什麽。”聞硯也在一旁拱火。
楚曜還沒說話,靳知寒淡聲道:“沒必要非要嘗試,人一生中沒做過的事情太多了。”
他不想楚曜因為在乎別人怎麽看他而強迫自己做不喜歡的事情。
無論是剛剛在玻璃棧道還是此刻蹦極,楚曜發現靳知寒始終是站在他的立場考慮,他甚至比他本人還要顧慮他自身的感受。
陸繹文搭上溫煦的肩膀,“老婆,要不然我們倆先跳,給他們打個樣?”
溫煦有些猶豫,“我也不太敢,沒嘗試過。”
“我們倆來。”趙璟膽子大,說完就拉着白霁深過去了。
“還得是璟哥啊。”陸繹文對他豎起大拇指,轉而扭頭詢問:“楚曜,你怕高是天生的嗎?”
楚曜目光凝滞兩秒,眼前像是閃過模糊的畫面,“不是,我小時候從高處摔下來過,從那開始就有點兒害怕了。”
“一定是你調皮吧?男孩子哪有沒摔過的,我小時候掏鳥蛋不知從樹下掉下來過多少次。”
楚曜無聲抿住唇,沒有說話。
粉絲對他最了解,看他沉默就知道他一定有心事。
[楚曜肯定不只是從高處摔下來那麽簡單,背後說不定有故事。]
[要是方便講的話,曜哥肯定早就說了吧,他既然不想說,我們就別提起這個話題了。]
[別看楚曜平時挺佛的,其實心裏裝了不少事呢。]
[還好有靳總陪着他,這就是救贖文照進了現實吧?]
白霁深和趙璟綁好裝備以後,工作人員打開蹦極臺的門,他們手牽手一起走了出去。
導演交代過江西哲,在他們蹦下去之前要問一個問題。
于是兩人站定之後,江西哲盯着呼呼作響的風,大聲喊道:“深哥,璟哥,假如這是你們生命中的最後一天,你們最想說什麽?”
白霁深看向趙璟,握住他手的力道無聲中加大幾分,他們的腳下就是萬丈深淵,掉下去很可能萬劫不複,在這一刻對生命的體會前所未有的清晰。
自然,有些難以啓齒的話在一刻也不是那麽難以說出口了。
“如果是最後一天,我想先對我爸媽說一句我愛你們,然後對我老婆說……”白霁深哽咽了下,眼眶泛紅了圈,“原諒我平時和你吵架冷戰,我沒有達到一個完美老公的标準,很多地方做得還不夠好,我心裏很後悔,本應該能更體貼的疼愛你呵護你的……”
白霁深深呼吸一口氣,嘴角上揚露出微笑,“老婆,感謝你平日裏的包容,如果有來生,我還想和你在一起。”
趙璟已然哭得滿臉都是淚水了,他擦也擦不幹淨,崩潰又好笑的說:“能不能不煽情了啊?趕緊跳吧。”
大家正沉浸在感動的情緒裏,被他這一句搞得哭笑不得。
白霁深和趙璟擁抱着對方,義無反顧跳下去。
看他們那麽果斷,溫煦也躍躍欲試,晃了晃陸繹文的手,“要不然我們也上?”
“我都行啊,聽老婆的。”
聞硯活動了下身體,看向江西哲,“我們先來吧。”
江西哲搖頭,按住了胸口,“我心髒不太好,你自己上吧。”
“還是不是男人?”鄙視看他一眼,聞硯自己去了。
每個人站在蹦極點都要回答“生命最後一天”的問題,聞硯時刻不忘記搞笑,他張開臂彎,大喊道:“如果今天是我生命的最後一天,那我過得未免太慘了點,我除了委屈沒什麽好說的。”
話音剛落,身後的工作人員沒得感情的說:“準備好,三二一……”
聞硯這時候慫了,“不行不行,我腿抽筋了,再給我點兒時間。”
陸繹文發出嘲笑聲,“你不敢就別上啊。”
“誰……誰說我不敢?”聞硯挺直了腰杆,“來吧。”
工作人員伸手将其往下一推,聞硯的尖叫聲沖破雲霄。
溫煦聽他叫那麽恐怖,感覺腿都軟了,本來他還想試試的,一下子又喪失了勇氣。
就在他猶豫不決之時,身後傳來一聲,“我想試試。”
蹦極臺上的幾人齊齊看向聲音的來源,楚曜站在那裏,表情風輕雲淡,目光卻很堅定。
他這時給人的感覺就像春日破土而出的竹筍,帶着一種新生的力量。
楚曜剛剛一個人站在那裏想了很多,他對于高處的恐懼不過是源于小時候留下的陰影,記憶雖然已經模糊,但害怕的感覺已經深深刻進骨子裏。
可如果再來一次從高空被人推下去呢?他主動邁出這一步,是不是意味着曾經的痛苦将被取代?
和走玻璃棧道不同,那是要靠自己一步步往前進,而蹦極是有人在背後助力的,只要有勇氣站在那裏,別人來推,怕不怕就由不得你了。
風刮起楚曜額前的劉海,他深邃的眼眸清晰分明。
邁着堅毅的步伐,楚曜義無反顧走向蹦極點。
他在靳知寒的面前經過時,讓靳知寒恍然有種陌生感,在那個清瘦的身軀裏,好像隐藏着旁人不知的巨大能量。
“靳總,趕緊去啊。”陸繹文激動地從後面推了靳知寒一下,“你老婆為你犧牲可夠大的,他肯定是想陪你一起跳才敢這麽豁出去的。”
靳知寒本來沒有這麽想,但聽陸繹文說完,心底有束光突然打進來。
會不會楚曜是有一絲絲的可能為了他?
[嗚嗚嗚,簡直是神仙愛情,楚曜雖然不愛表達,但他對靳總的愛都在行動裏了。]
[了解楚曜的粉絲都知道他是很恐高的,能做到這種程度真的是因為愛吧?]
[你們怎麽都把楚曜想得這麽戀愛腦?萬一他只是想挑戰一下自我呢?]
[姐妹,我們就不能有點兒浪漫又美好的幻想嗎?]
靳知寒過去時,工作人員在為楚曜穿戴裝備,他拉起他的手,發覺冰涼徹骨。
“我這是被風吹的。”怕他多想,楚曜不自然抽出手解釋了句。
兩人的裝備都穿戴完成後,後面的陸繹文又抛出了那個問題,這次,他稍微改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