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1)

男人堅實的胸膛近在眼前, 燈光下泛着誘人的蜜色,換衣間裏被雄性荷爾蒙因子塞滿,讓人無所遁逃。

楚曜的眼睛不知道該往哪裏看,任由他幫忙解開了扣子, 在他要褪下他的襯衫時, 反射性捂住胸前。

“還是我自己來吧。”他預感自己的臉又像充血似的紅起來,“你自己的衣服都還沒脫完。”

靳知寒的身高比楚曜高出半個頭, 他視線向下凝視着他, 能看到那因緊張而不停顫抖的睫毛。

喉結滾動,他按着他的肩膀推到牆上, 緩緩低下頭, 想告訴他面對他的時候可以自然點,他又不會吃了他。

試着接受他們的親密,才能更有效促進感情。

楚曜還以為他又要吻他,心中的小人碎碎念, 在想這會不會進展太快了點, 他都還沒确定自己對他的感情, 就直接上三壘,也太不尊重彼此了。

手下意識擡起想推開對方, 不偏不倚, 摸在了靳知寒的胸肌兩點上面。

呃……

現在縮回去好像更尴尬?

楚曜為難地咬下唇, 指尖無意識蜷縮。

輕劃過男人皮膚的那一瞬, 靳知寒倒抽了口氣, 俯在他耳畔低語, “老婆, 你是想讓我把你就地正法嗎?”

喑啞的嗓音帶着些許電流, 剎那間竄遍楚曜全身。

他害羞得耳尖紅到要充血, 看表情都快哭了似的。

靳知寒太壞了,為什麽這麽會逗他?這個男人一點都不像表面看起來那麽正經!脫下衣服簡直是禽.獸!!

靳知寒聽不見楚曜心底的怨念,但能透過他時而皺眉時而轉眼珠看出他的小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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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辦法,他老婆太純情了。

慢慢來吧。

撤開身體,靳知寒去解皮帶,“我先進,你可以在這兒等等。”

空氣中響起“啪”一聲輕響,楚曜眼角餘光瞄去,他的皮帶解開,褲鏈拉下,露出一團黑色。

單從外觀來看,誰更大好像能得出結論。

楚曜的思緒不覺中跑偏,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麽,趕緊拉回來。

一邊抗拒一邊自行腦補,太心口不一了,他都鄙視自己。

可為什麽他看別的男人沒感覺,看靳知寒會有種特別羞恥的感覺呢?

是因為他長得太帥,氣質太禁欲了嗎?就是一種會讓人心癢癢的,産生有種想撕破外皮的沖動。

靳知寒當着楚曜的面,坦然地脫下衣服,換上泳褲。

完美的黃金比例,腰臀比,身材比男模還要絕。

當然,楚曜沒敢看,一直等人從換衣間進了溫泉池,才放松下來,迅速換上了自己的那一條。

之後,楚曜也沒立刻進去,他拿出手機,找到節目播放的視頻平臺,随便點進了其中一個直播間裏,想看看他們那邊是怎麽樣的。

畫面一播放,首先出現的就是一群孩子天真爛漫的笑顏,陸繹文正在給他們表演舞臺劇,他诙諧的演出逗得孩子們激動拍着手,哈哈大笑。

楚曜是用大號進的,等他注意到上方的彈幕,齊刷刷飄過的全是“楚小曜你不是泡溫泉去了嗎”。

其中還夾雜着一些質疑的聲音:

[靳總不行啊,還能讓楚曜有空玩手機?]

[我以為這倆人躲鏡頭是要幹什麽羞羞的事情,怎麽還看起直播了?]

[楚曜沒能去希望小學,是不是挺遺憾的?]

[你們別亂猜了,讓曜寶貝喘口氣不行嗎?光做也是會累的。]

別催了,我現在就去還不行麽。

楚曜拿着手機都覺得燙手,連忙收進櫃子裏,去找靳知寒了。

溫泉池裏溫度極高,水霧彌漫,進去後視線完全模糊,看不清楚。

試探性往前邁着腳步,就要走到池邊時,楚曜突然腳底一滑。

他整個人向前栽去,本以為會“撲通”一聲掉進水裏,卻掉入了靳知寒的懷裏。

“怎麽總冒冒失失的?”

楚曜在他的腿上,不自然向外掙脫了下,靳知寒松了手,讓他去到一邊。

“這水溫挺高的,你不會覺得冷吧?”楚曜抵在池邊,不放心的問他。

“你看我的汗。”

楚曜這才敢看他的眼睛,缭繞的水霧裏,那一雙澄澈的眸分外得亮。

“多出汗可能就好了。”他低語着,閉上眼睛,“先泡兩個小時吧。”

在溫暖舒緩的水流中,困意漸漸來襲,楚曜不知不覺中就睡了過去。

當然,他睡得很淺,聽見溫泉池“咕咚咚”的聲音稍微放大,眼睛緊跟着就睜開了。

“你沒睡嗎?”看到靳知寒睜着眼,楚曜調整一下坐姿,“還不舒服?”

“沒有。”靳知寒看向他,“趁着現在沒攝像頭在,聊聊天?”

“好,你想聊什麽就聊。”

楚曜的身上有太多靳知寒不知道的事情了,他一時間真不知道從何聊起。

“我想知道你出道以前的生活,随便說什麽都好。”

楚曜出道之後的事情,新聞上都有報道,他基本全看過。

“出道之前啊………”楚曜仔細想了想,“就跟大多數男生一樣,上學放學,回家玩游戲打籃球寫作業然後睡覺呗。”

他看向靳知寒,眸底有笑意滲出,“感覺你的以前更有得聊吧?肯定和普通人不一樣。”

靳知寒唇角輕扯了下,有什麽不一樣,生活過得是心态,陽光一點怎麽都好,否則也是枯燥無聊。

“你對我的以前會感興趣嗎?”他反問他,口吻有期盼。

“當然。”楚曜很奇怪,“難道在你心裏自己是一個那麽沒有故事的人嗎?你生來就是天之驕子,過着別人向往的人生,光這一點已經讓很多人羨慕了。”

“我是對自我的人格魅力,在你心裏能打多少分沒信心。”

聽他這樣說,楚曜回想起第一次見他的場面,是在一次商業活動上,靳知寒作為盛星娛樂的總裁上臺發言,而他坐在臺下。

臺上的男人西裝革履,侃侃而談,擁有絕對運籌帷幄的自信,臺下的無論是政商人士還是大牌明星,無一不對他崇拜。

坐在楚曜身邊的男歌手嘆了口氣,說:“上帝真不公平,給了人家這樣的身份和地位,還給了一張神顏,我這樣的努力一輩子也只能在他手底下打工。”

楚曜很佛系,聽完後接了句,“能進盛星這樣的頂尖娛樂公司,已經足夠幸運了,圈子裏的巴不得進去打工。”

同為男性,楚曜那個時候心裏就在想,生于頂峰的人生來就擁有的底氣,是他這種平凡人終其一生也夠不到的。

将這段經歷講給靳知寒聽,他說第一次見他的時候,是真沒想到會有天和他這樣靠在一起泡溫泉,感覺像是一顆小行星撞到了地球上。

那次的商業活動,靳知寒還有印象,是國家發起,以娛樂圈平衡發展為主題召開的,當天到來了許多的藝人,他沒想到楚曜也在其中。

在他印象裏的初次碰面,是他喝醉在走廊偶遇的那一回。

不同的相遇場景,原來真的會造成印象的差異。

“所以,在你心裏一直覺得我們的人生起點有差距,才會對我産生距離感?”靳知寒目光灼灼看着他,一語戳破,“你不是不想和我靠近,而是不敢?”

楚曜的薄唇微動,被他問得語塞。

哪有人不愛面子,他也不想承認自己慫,可事實就是如此。

他不想飛蛾撲火,明知沒可能還要去試。

“在錄這檔節目之前,你在我心裏就像站在神壇上的人,雖然看得到你,但總覺得很遙遠,存在得很不真實。”

楚曜話落的瞬間,面前的男人忽然傾身逼近他幾分。

突如其來的舉動讓楚曜的身體下意識繃緊,想往後退,可這是在池邊,哪裏還有餘地。

“不真實?”幽幽目光落到他的唇上,靳知寒輕輕吻上去,将他抵在胸膛之間,力道逐漸加重。

水流越發湍急,平靜的水面被打破後,濺起水花,楚曜的大腦暈乎乎,整個人開始頭重腳輕。

他吻得很有章法,由淺及深,慢慢誘.引,像個高端的獵手,織下溫柔的網,耐心得等他淪.陷其中。

之前和他只是在唇上碰了下,楚曜都不知道真正的接吻原來是這樣激烈,他胸膛仿佛有火焰在叫嚣,拼命想呼吸,卻發現不了出口。

水流之下,有什麽在悄然發生變化。

當他敏感得察覺之後,宛若被燙了下。

“現在感覺真實了嗎?”糾纏之間,他呢喃地問。

楚曜想避開硬物,身體本能朝後退,又被他拉回去。

靳知寒是要下決心好好給他上一課,改變他之前的固有印象。

這次,又親了十多分鐘。

靳知寒感受到楚曜呼吸急.促,咬着他的唇,緩緩退開,看他的臉因缺氧而漲紅得不像話,不禁失笑。

“笨蛋老婆,換氣都不會。”

看他眉梢染上的戲谑笑意,楚曜不甘心反擊,“是,我比不上你有經驗。”

“我是無師自通,在這方面比較有悟性。”

“………”想把這人的嘴巴給縫起來!

楚曜的唇瓣脹脹的,有點點疼,他皺眉瞪了一眼靳知寒,“下次輕點。”

說完立刻從水池出去了。

泡完溫泉回別墅已經是晚上七點,聞硯他們早早就回來了,大家一起去菜市場購買了食材,準備了火鍋。

沒辦法,做飯這事兒誰都不拿手,火鍋是最不考驗技術的,洗好菜丢進鍋裏煮就行。

楚曜在路上看到群裏發來的信息,讓他們回來後直接去陸繹文的家裏,今晚在他那邊吃飯。

到的時候,食材已經擺上桌了,他們一看到靳知寒就關心詢問他身體狀況如何了。

“好很多了。”靳知寒唇角帶笑,看起來意氣風發,一掃早上那種萎靡不振感。

聞硯撫摸着下巴,透過打量老板的神情看出他的心情應當是不錯。

溫泉裏邊有神藥嗎?好得這麽快。

嘴角揚起意味深長的笑,聞硯故意出聲問:“那家溫泉的體驗如何啊?回頭我們也去泡泡。”

他把話題引出來,陸繹文緊跟着說:“是啊,我最愛泡溫泉了。”

楚曜現在不能聽那倆字,耳朵裏一進這個詞就想起當時暧昧的情景。

看到溫煦在往鍋裏下菜,他假裝過去幫忙,卻聽見靳知寒說:“挺好的,就是和老婆一起泡太費時間了。”

衆人的臉上露出暧昧揶揄的笑,陸繹文故意裝不懂的追問:“你們在裏邊做什麽了,那麽舍不得出來啊?”

[陸老師這個問題問得好,我們也想聽聽。]

[楚曜還是太害羞了,都躲一邊去了,抱走我家寶貝,不和他們這群老司機同流合污。]

[根據靳總此刻精神振奮的狀态可知,他把楚曜折騰得不輕,自己絕對是爽了。]

楚曜聽陸繹文這麽問,怕靳知寒又說出令他臉紅的話,立刻把話題轉移開,“你們今天這趟行程如何啊?”

“整體來說是很愉快,但有些地方也讓人比較傷心。”

陸繹文講完,溫煦接過話,詳細解釋:“我們今天見到的孩子基本都是留守兒童,有的一年見爸爸媽媽幾次,有的父親重病,母親離世,家中重擔都落在老人身上,還有個女孩子左臉上有塊胎記,我姐是整形醫生,之前聽她說過這可以用激光消除,不過因為家庭條件不好,她也一直沒做手術。”

現實中苦命的家庭太多了,這樣的事情聽得不免叫人難過。

楚曜坐到椅子上,斂眸沉默了片刻,腦海中閃過下午在直播間裏看到的笑容,他喉嚨裏湧上苦澀。

[節目組今天的拍攝太有意義了,讓我們了解大山深處孩子們的生活,也能提醒我們珍惜當下這麽美好的人生。]

[真希望未來捐款通道可以直達,好想幫幫今天那個臉上有胎記的小妹妹。]

[曜寶貝的情緒有點兒失落呢,今天如果他在的話,一定會鼓勵那些小朋友的。]

[楚曜平時一直熱衷于做公益,他共情能力真的很強。]

“雖然我們不可能每個人都幫,但遇到了困難的人,還是會盡量伸出援手。”趙璟看楚曜很難過,讓他放心,“我們下午都安排好了,該捐的款都已經捐過了。”

今天這項活動是楚曜發起的,但他卻沒去,聽大家說完,難免不好意思。

“我們打算過兩天再去的,既然那個希望小學裏的同學你們都幫了,我們倆再換一個,這大山裏面應該有不少吧。”

楚曜說完,白霁深道:“聽說這個洛水鎮上就一個,其他的要開兩小時的車,翻過這座大山。”

一說起這個,溫煦又嘆氣,“這兒的小朋友們上個學可真夠難的,天不亮就要起床。”

“等以後我有孩子了,肯定要帶他來這樣的地方看看人家學習條件多艱苦,讓他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

聽聞硯這樣說,陸繹文怼了句,“連老婆都還沒有,就別想生孩子的問題了。”

聞硯一臉傲嬌,“那不是早晚的事兒麽。”

“楚曜,你在明星裏邊應該屬于做公益做得比較多的吧?我以前刷到過你經常和公益團隊一起去偏遠地區,探望那些地方的孩子和老人。”

溫煦附和點頭,“我也經常看到,有次去藏區高原地帶教那兒的孩子唱歌,楚曜還高反了,是不是?”

聽他們提起這些事情,楚曜也沒什麽特別自傲的感覺,他只是因為小時候吃過那樣的苦,所以不想讓一些孩子因貧困而留下終身的陰影,在他們最該學習的年紀,如果有人能拉他們一把,很可能改變他一生的命運。

靳知寒坐到楚曜的身邊,胳膊搭上他的肩膀,低聲和他說:“我們以後會有很多的機會,下節目也可以一起去全國各地的希望小學看看。”

楚曜應下,不想聊這種沉重的話題了,快速扯到正事兒上,“我們趕緊吃火鍋吧,肚子餓了。”

“毛肚都燙老了。”溫煦笑着附和,撈出來放到陸繹文的碗裏,“給你吃吧,練練牙口。”

陸繹文流露出一臉無奈,“老婆,你可真疼我。”

火鍋快吃完的時候,導演突然走進來,說要向大家宣布一件事情。

他一進來,大家都湧上不詳的預感,瞬間覺得沒什麽胃口了。

“導演,是不是又要給我們安排任務啊?”白霁深側身看過去,“你就直說吧,別繞彎子了。”

“根據氣象臺預報,今晚十一點二十分左右将有流星出沒,我們節目組特地為各位老師安排了山間露營,你們感興趣的今晚可以住在帳篷裏,等明天還能早起看日出。”

[十一點看流星??那節目今晚有加更直播嗎?]

[導演怎麽可能那麽為觀衆着想,他們說不定要放到節目正片裏當加更版,開會員才能看。]

[姐妹,你是懂電視臺套路的。]

本來聽前半段大家還挺感興趣的,後面一說要早起,個個都望而卻步。

雖說早睡早起身體好,可是晚睡晚起心情好啊。

“看完流星都快十二點了,這邊日出時間七點,才睡多久啊?我單身狗我拒絕。”聞硯第一個站出來說。

江西哲搖搖頭,“我也不去,不給他們當電燈泡了。”

其他三對夫夫還沒表态,白霁深和趙璟正在商量,陸繹文和溫煦一個想去一個不想去。

而楚曜和靳知寒很幹脆,直接用猜拳的方式決定。

三比兩勝,楚曜贏了,他代表的是去。

導演等了一會兒,沒想到只有楚曜和靳知寒他們願意去,還是被迫決定的。

他第一次對自己的策劃水平産生了懷疑。

一起看流星看日出在日後想起來是多浪漫的回憶啊!怎麽都沒興趣呢?他本來設想的起碼有兩對願意去,假如大家都想去,那就讓他們玩一輪游戲競争一下。

誰料……小醜竟是他自己。

導演看向之前猶豫不決的白霁深和趙璟,試圖勸說:“你們真不考慮一下了?錯過這次流星,等下次要過一百年了。”

“導演,你少忽悠人了,流星每年都有,只是能看到的不多罷了。”趙璟不上他的當。

時候不早了,導演也不勉強了。

“既然這樣,那就我們的楚曜老師和靳總去吧。”

沒想到導演話一說完,陸繹文那邊舉了手,“我們也去。”

他和溫煦剛才讨論了下,願意為了磕CP犧牲什麽?答案是一切!

早起算什麽,只要能看到“搖旗吶喊”秀恩愛,什麽都值了。

節目組的兩處帳篷距離有十米,三角造型,周圍扯上一圈星星彩燈,黑暗中格外矚目。

雖然漂亮,但在這荒郊野嶺,周圍空無一物,還是難免讓人心生忐忑的。

溫煦緊緊抓着陸繹文的胳膊,說話的聲音都帶着顫抖,“老公,這邊不會有野獸吧?”

“別亂說,節目組怎麽可能拿我們的人身安全開玩笑呢。”

“你忘了?在我們簽合同前,制片人給我們買了一份巨額保險。”

陸繹文:“………”

四個人都是從別墅裏洗漱完過來的,夜裏溫度低,楚曜在睡衣外面直接套了件長風衣。

他拉開帳篷,想在流星來之前先進去躺一會兒,結果裏邊的空就那麽小小一點。

那張兩米的床他們兩個大男人睡起來就很擁擠了,眼前折合床的面積來算,最多也就一米六七。

這樣說來,他們倆躺在裏面,必須要緊緊挨在一起。

楚曜不自然摸摸耳垂,脫了鞋,彎腰進了帳篷裏面。

這裏邊有加熱器,溫度還是挺适宜的,楚曜又把風衣脫了,只穿一身白色的牛奶絨睡衣,坐在那邊玩起手機。

狹窄的環境裏莫名讓人有安全感,他很快就喜歡上這種溫馨的氛圍。

靳知寒在外面和陸繹文說了幾句話,進帳篷時,楚曜正在打游戲。

他特別專注,兩只手飛快在手機屏幕上敲打着,靳知寒拉上拉鏈,坐到他旁邊。

楚曜剛好在怼人,靳知寒看他打了一行:[等下爺讓你跪下哭。]

“你別偷看。”楚曜發現他的目光,匆忙返回。

“我不喜歡你這樣說。”

靳知寒淡淡出聲,傳到楚曜耳朵裏,他很奇怪,“我自稱爺嗎?”

“不,你讓別人跪下哭。”靳知寒再次聲明,“我不喜歡,你只能讓我這樣。”

認真又計較的語氣裏帶着濃濃的醋味,他一點都不掩飾他的小氣,肉麻的話都成了撒嬌。

楚曜還不太适應這樣的靳知寒,自從溫泉池他對他袒露了內心想法,他對他的态度更加直球了,逮到能讓他表現自己的點就瘋狂搖尾巴,生怕他感覺不到他的喜歡。

游戲都不知道怎麽玩了,楚曜操縱着屏幕上的人,看到隊友罵他坑,他下意識想打字回擊,想到靳知寒在他身邊,又忍住了。

靳知寒之後沒有再說什麽,側着頭很專注地看他打游戲,有不懂的地方還會問他為什麽要這樣,似乎他也想學似的。

平時拿小號玩這種黃金局,楚曜都是輕輕松松帶飛隊友的,但今天他卻成了拖後腿的那一個。

明明很想集中注意力,卻因靳知寒在他身邊,心猿意馬。

看一眼時間,還不到十一點,楚曜把手機給靳知寒,“要不你玩?”

靳知寒搖頭,“你以為我是對游戲感興趣?”

楚曜避開他熾熱的目光,刻意回避他的話,“不玩算了,我再開一局……”

“實在無聊的話,我幫你安排點事做。”

“什麽?”

楚曜疑惑轉頭,他的吻要順勢壓下來,“比如,練練吻技。”

“靳知寒!”楚曜的臉頰迅速變粉,手抵在他肩膀上,“你收斂點,不要太變态。”

靳知寒皺眉,“親我老婆叫變态?那我以後對你做更過分的事情叫什麽?”

“叫……大變态。”楚曜慌亂躲開,手掌捂住嘴巴,“以後未經允許,不要親我了。”

難怪靳知寒的媽媽都說他是“親吻狂魔”,這形容真是一點都沒錯。

那晚楚曜聽靳知寒說他媽媽要給他寄東西過來,立刻給她打了電話過去。

葉美玲女士當時笑着說:“小曜,要是知寒總想跟你親親,你千萬不要奇怪,這就是他們家族遺傳,都是“親吻狂魔”,他爸年輕的時候也那樣,也就現在年紀大了,被我罵老不正經,他才不好意思那樣了。”

楚曜真的很喜歡和婆婆聊天,她這個人豁達開明,從來不會擺長輩的姿态,心裏有什麽說什麽,也不藏着掖着。

靳知寒的家庭氛圍,曾不止一次讓他羨慕過。

從帳篷裏逃出去,未曾想居然撞到攝影師,他的鏡頭剛好對準楚曜的臉,全國觀衆都看到楚曜手捂着嘴,匆匆忙忙跑了出來。

觀衆快笑瘋了。

[楚曜這是孕吐了嗎?他怎麽那麽像我之前懷孕的時候。]

[就知道加更絕對有好戲看,他們剛剛在帳篷裏發生了什麽?]

[楚曜表情好慌張,怎麽感覺他面對鏡頭有些心虛呢?]

“直播不是都已經結束了嗎?怎麽又……”楚曜走到攝影師的面前,十分不解。

“是這樣的,觀衆跑到節目的官微下面強烈要求加更,讓我們把你們看流星雨的畫面直播出去,導演答應了,讓我過來拍。”

後面,陸繹文摟着溫煦也走過來,看到楚曜只穿一身睡衣,奇怪的問:“你怎麽穿這麽少?不冷嗎?”

誰說不冷了,他快凍麻了。

楚曜想回去穿他的風衣,一轉身看到靳知寒将他的風衣挂在臂彎,幫他拿了出來。

他走到他旁邊,幫他披好,提醒他,“你小心點,別感冒了。”

“怕我感冒你還親我………”

楚曜下意識脫口而出,後面那句“就不怕傳染我嗎”默默被他咽回去。

他這嘴是跟陸老師的拜了把子嗎?怎麽也開始沒把門的了?

陸繹文聽完,“撲哧”一聲笑出來,臉埋進了溫煦的肩膀。

“人家親不是很正常,瞧你激動的。”溫煦故作淡定。

[怎麽親的能不能給我們展示展示?]

[都感冒了還親嘴,誰還敢說他們感情不好?]

[哈哈哈,楚曜這波操作純純屬于自雷了,聽得出他怨言很重,難道這一天親了好幾次?]

[靳總得的是風寒感冒,不是病毒性感冒,沒關系,不傳染,随便親。]

“流星雨快開始了吧?”楚曜趕緊轉移話題。

陸繹文糾正他,“是流星,不是流星雨,能看到一顆就很幸運了。”

陸老師太壞了,明知道他在給自己臺階下,還要戲弄他。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很快到了導演說的那個點,楚曜裹緊外套,虔誠望着夜空,随時準備許願。

可是他等啊等,流星就是不出現。

夜裏的風越來越大,刮得耳朵都有回響。

楚曜皺眉看向一旁的男人,他感冒還沒好利索,一受涼又會反複。

“靳知寒,你去帳篷裏待着吧。”楚曜忍不住提醒,“在裏邊應該也能看到。”

“沒事,我不冷。”

“你體格還真是康健,感冒都能好這麽快。”楚曜無意識地來回踮着腳,讓身體動起來能暖和點,動作俏皮可愛。

真是信了導演的邪,大半夜不睡覺來看這個。

楚曜腹诽着,眉宇間擰起一道小山川。

直播間裏的好多粉絲也找了最佳觀景臺,在和他一起等。

[都過去五分鐘了,流星怎麽還沒出現?不會不來了吧?]

[到底靠不靠譜啊?急死了。]

[看給楚曜凍的,靳總也不把他摟緊一點。]

[我都想好我許什麽願望了,就差流星了。]

[流星大人,趕緊來吧!我們夾道歡迎您。]

陸繹文拿望遠鏡朝天上看了眼,沒耐心了,一把扣住溫煦的手腕,“我看導演就是逗我們玩的,回去吧。”

“再等等,來都來了。”溫煦掙脫開他的手,“你嫌無聊,給我拍幾張照片去。”

楚曜聽溫煦這樣說,問他們要不要拍合照,陸繹文來了想法,“這麽難忘又特別的夜晚,我們四個人一起拍一張吧?”

溫煦:“不會拍照的時候,流星剛好來了吧?”

有時,人總會一語成谶。

攝影師剛按下拍照鍵,将他們四個人的畫面定格,天上忽然一道流星劃過。

“靠!”陸繹文偶像包袱都不顧了,直接蹦出句粗口,“趕緊特麽的快許願啊!”

手忙腳亂地站直,雙手合十,四個人都閉上眼睛。

流星很短暫,眨眼間便消失天際。

陸繹文率先睜眼,有些哭笑不得,“我們吹了半小時的冷風,看了不到三秒鐘。”

“你許的什麽願望?”楚曜問他。

“希望我和溫煦下輩子還能遇到。”陸繹文難得正經一次。

溫煦感動地投進陸繹文的懷裏,“老公,抱抱。”

“那你許的什麽?”

“希望我下輩子能嫁給賈斯汀艾達。”溫煦說的是國外一位爆火的小鮮肉。

陸繹文的笑容頃刻間消失。

溫煦讪讪然一笑,趕緊詢問楚曜,他仰頭看着夜空,“我希望我們生活的世界能夠和平,希望我們的國家能夠繁榮昌盛。”

“格局打開了。”溫煦豎起大拇指,“根正苗紅,不愧是頂流男明星。”

“我是說真心的,你可別給我戴高帽。”楚曜的眼睛亮亮的,有對未來的憧憬,“我們只有生活在和平年代,才有資格談論幸福,才能放手去做我們想做的事情,所以要感謝國家對我們的庇佑。”

[楚曜真的很愛國,經常看到他在接受采訪的時候表達自己對國家的崇敬。]

[曜寶貝的這番話說進我的心坎裏了,戰争年代的人們只關心生死存亡,哪敢奢望如今的富足生活,我們生活在當下,理應和感激。]

[這才是身為頂流該說的話,為粉絲樹立好榜樣,粉楚曜入股不虧。]

[希望沒有黑子會拿楚曜這麽真誠的話寫文章,他從來沒有在刻意立愛國人設,他一直用自己的力量為社會在做貢獻。]

對比楚曜的一番發言,陸繹文和溫煦對他們說的情情愛愛都羞愧了。

陸繹文看向始終沉默着的靳知寒,“靳總,你呢?”

“聽完老婆家國情懷的發言,不太好意思講了。”

“你必須要講,不然怎麽能彰顯你倆思想上的差距呢?”

靳知寒扯下唇,“我的願望很簡單啊,楚曜永遠開心,這就夠了。”

“居然不是你倆永遠在一起?”溫煦很意外。

“快樂是屬于他自身的。”

“哇哦,偉大偉大。”陸繹文鼓鼓掌,跟溫煦對視一眼,“看來我們倆還是俗人。”

回到帳篷裏,楚曜脫下外套,把自己縮進被子裏面。

這不是他第一次露營,以前上大學的時候跟舍友一塊出去玩過,在海邊随便紮了個帳篷,之後就去摸黑趕海,哪裏會有人乖乖在帳篷裏躺着。

夏夜安靜,周圍有鳥叫和蟲鳴,感受到身邊躺下一個人,楚曜的身體不由自主的繃緊。

在這樣狹小密閉的空間裏,人的感官會全部被放大。

靳知寒的胳膊緊貼着他的,楚曜一動都不敢動,放空望着黑漆漆的環境,問旁邊的人明早還要不要看日出。

“你起不來。”靳知寒回答得很肯定。

“既然你這樣說,那我非要向你證明,我能起來。”

聽他倔強的口吻,靳知寒失笑表示同意,“好,你能早起我就陪你。”

過會兒,氣氛再次安靜下來,不知從哪飛進來只蚊子,嗡嗡嗡在耳邊亂轉,感覺到臉上有點癢,楚曜下意識一拍,機智的蚊子飛走了。

忘記帶防蚊液,驅蚊貼。

楚曜正懊惱的想,靳知寒坐起來,準備抓蚊子。

“蚊子喜歡光。”楚曜打開手電筒,照着某個角落,“我們守株待兔,等它自己飛過來。”

“那你要等到什麽時候?”靳知寒還是喜歡主動出擊。

他如鷹般犀利的目光巡視着,十分鐘後,成功找到蚊子的所在地,将蚊子一擊斃命。

回過頭,靳知寒想和楚曜炫耀,卻發現他頭歪着,已經睡着了。

睡得這麽快?

看來是對他一點想法都沒有啊。

隔天早上,楚曜一覺醒來,太陽都升得很高了,他還很奇怪,自己明明訂了鬧鐘,結果很快想起來,鬧鐘在六點多響了一次,被他給滑向關閉了。

靳知寒不知道什麽時候起來的,帳篷裏已經沒有他的身影,他出去,踩上鞋子,看到了陸繹文。

清晨的空氣新鮮好聞,太陽光暖暖照着大地,舒服惬意。

“陸老師,早啊。”楚曜揮揮手,“你知道靳知寒去哪了嗎?”

“早。”陸繹文伸手往旁邊一指,“跟聞硯一塊走了,說是要去買早餐。”

“聞硯?他能起這麽早?”楚曜揉揉惺忪的睡眼,“我去洗漱了。”

旁邊就有公共洗手間,楚曜去刷了牙,之後再回去。

靳知寒和聞硯已經回來了,兩人背對着他,在往桌上擺早餐。

楚曜悄然走近,聽見聞硯說:“老板,你以後可別故意折騰自己的身體了,裝裝樣子就行了,楚曜心軟,你随便演得虛弱點,他都能當真,對你上心又照顧有加……”

聞硯嘻嘻哈哈說着,不經意間回眸,看到楚曜站在那裏,手劇烈抖了下。

他認識楚曜好幾年了,沒見他的眼神有這麽恐怖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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