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情不知所起
三個黑衣人窮追不舍,也跟着飛身下去。落地的地方滿是碎石,琉淵低頭看一眼臉色更加蒼白的柳夙羲,心裏一緊,此時後有追兵,他連給他看看傷勢的功夫都沒有,只顧着往前跑。
他抱着一個人,始終跑不過後面的三個黑衣人,後面一個黑衣人在空中一個空翻,便擋在了琉淵的面前,琉淵停住腳步,往後看時,後面也有兩人等着。
柳夙羲道:“放我下來。”
琉淵看他一眼,将他放了下來。
前面那人用劍指着琉淵道:“要是不想死,就乖乖跟我們回去!”
回答的是柳夙羲,他臉色難看,靠着琉淵的身子才站穩,帶了血跡的唇角勾起,冷聲道:“若是不想死,也不願跟你們回去呢?”
黑衣人冷笑幾聲,“那就等着被我們打得半死再帶回去!”話畢,挑起一個劍花,向着琉淵而來。後面的兩人也提起劍向着這邊攻擊。
琉淵右手持劍,左手摟住柳夙羲,向着側邊閃開幾步,避開了前後夾擊,撲了空的三個黑衣人便瞬間換了方向,向着側邊攻擊。
琉淵攜着柳夙羲繼續往後退步,前面三人手中的劍露着嗜血的鋒芒,就要向着他們刺來。柳夙羲還想動用法力,只可惜手中的法印剛捏出,他的口中便又吐出一口血,血順着下颌落在他的衣襟處,紅色的衣襟并看不出血色。
這一片到處都是大小不一的石頭,鮮有草木,琉淵并沒有意識到在他身後不遠處有一個洞,三個黑衣人不斷逼近,他和柳夙羲的腳下一空,身子便墜入了一個地洞。
在下落的一瞬間,琉淵将柳夙羲的身子摟緊,若是這個地洞并不深,那他便可以借用輕功減緩下落的速度,以保安然無恙落地。
只可惜這個地洞并不如想象中那般淺,他們在空中下落了許久還是沒有着地,且越往下,空間越大,光線也越強。
随着一聲巨大的水聲,那從上面落下的一紅一白身影便落入了冰冷的水中,濺起了幾米高的水花。這地洞下是水,琉淵并沒有想到。
從水中浮起身子,才發現這地洞下另有一片天地。這地洞就如一個細頸瓶,上面窄,下面寬,地洞的四周全是石壁,有一面的石壁上有裂縫,陽光便從那大大小小的裂縫穿進來。由此可見,就算他們沒有掉入這個石洞,再往前面走,便是一個懸崖。而那一面有裂縫的石壁便是懸崖之外。
他們落水的潭只是洞底的一部分,地洞的四周長滿了草木,且長得十分繁盛,有如一個世外桃源。現下本是秋末冬初,這裏的草木卻長得蔥蔥郁郁,與外面的世界截然相反。大抵是因為這地洞比起上面的溫度也高些,所以這裏的草木也都逆季節而生。
這水中冰冷,琉淵和柳夙羲上了岸,身上的衣裳濕漉漉,還在滴着水。琉淵坐在地上将柳夙羲攬在懷裏,為他拂去臉上的水珠,低頭看着他,“可有哪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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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夙羲搖了搖頭,擡手将琉淵胸前的濕發搭到肩後,問:“方才,你在馬車上,想要說什麽?嗯?”
琉淵握住他的手,“這種時候怎麽還想着那個?”
“那你說,還是不說?”柳夙羲挑着眉問,明明傷得那麽重,還有心情顧及他剛才想要說的話。
琉淵拿他無可奈何,抿了抿唇,道:“我方才是想問,日後你可願和我在一起?”
柳夙羲故作不明白其中的意思,看了看四周,道:“要是從這地洞出去,絕非易事,即便我說不願意與你一起,也是做不到的。”
琉淵将五指插入他的指縫,道:“你是真不明白還是裝糊塗?”
“在下愚鈍,确實不知公子所言為何意。”柳夙羲道,語氣裏盡是調侃之意。
“你……”琉淵欲言又止,明知這人實在裝糊塗,卻又只能妥協,攬着他的手緊了緊,低頭快速在他唇上落下一吻,他紅着臉道:“我說的是這個意思。”
懷裏的人滿意的勾起唇角,另外一只空閑的手攀上他的後頸,直起腰将額頭點上他的額頭,即便此時此刻的他臉色蒼白全身無力,也不改那魅惑的語氣,“那日後,你我是君臣,還是情人?”
距離太近,呼吸可聞,對風月之事極為內斂的琉淵此時難為情,只得道:“你說了算。”
“我要聽你說。”某人不願放過。
琉淵臉上發燙,低聲道:“自然是情人。”
最後一個字淹沒在唇齒間,柳夙羲在他說出情字時便吻住了他,琉淵胸腔的那顆心就要跳出來,這還是第一次在清醒狀态下和他這般親密,纏綿的吻持續了很久都未見停,柳夙羲的一只手穩住他的後腦,一只手摟住他的腰,越來越深入的吻似要将他吞下。
琉淵被吻得幾近喘不過氣來,身子漸漸酥軟,最後被他壓倒在地。柳夙羲總算松開了他,琉淵急促地呼吸着久違的空氣,背後墊在一片草上,柳夙羲雙手撐着地由上至下看着他,臉色蒼白的他好似随時都會暈過去,明明連站都站不起來了,竟然還有力氣做這事。
他們的衣裳都還在瀝着水,琉淵擡手撫着他的臉,柔聲道:“都病成這樣了,還不老實。”
柳夙羲手臂彎曲,将身子壓在他的身上,與他交頸而卧,他低聲道:“你這一句話,我等了三年。”
聞言,琉淵心下一驚,三年?他和他相識也不過三年,原來……雙手環上的背,琉淵将他摟得很緊。
意識到兩人的衣裳還是濕的,琉淵在他耳邊輕聲道:“我去生火,先将衣裳烘幹。”
好在,這個世外桃源一樣的地方不缺柴火,身上的火折子也沒被水潤濕,還能用。生了一堆火,琉淵用劍砍了幾根大的樹杈,釘在火堆旁,便可将濕的衣裳搭在樹杈上。
弄好了這一些東西,琉淵看了一眼倚在石壁上閉着眼的柳夙羲,走近蹲下,柔聲道:“把身上的衣裳寬了,用火烘着估計不多時便能幹。”
有氣無力的柳夙羲拿起琉淵的手放在衣襟,嘴邊一抹誘惑的笑,“你來,想脫下幾件,随你。”
被他按在衣襟處的手微微顫抖一下,琉淵臉上發燙,還有些遲疑。柳夙羲繼續道:“我現下可是連站都站不起來了,你還想着讓我自己來?”
琉淵輕抿着唇,放在他衣襟處的手游移到他的腰帶處。解腰帶的時候,琉淵低着頭沒有吭聲。而柳夙羲則目不斜視地看着他的臉,用手背在他臉上探了探,“寬個衣罷了,你想到哪去了?”
琉淵擡眸看着他,拿下他放在臉上的手,“安分點。”
為他寬下了外面的紅色外袍,還有一件紅色的中衣,最裏面便剩下了白色的亵衣。琉淵将他抱起,柳夙羲直直地看着他,故意道:“裏面這件也是濕的,怎麽不也寬了下來?”
琉淵将他放在火堆旁,“裏面的衣裳穿着,過會也能幹。”
說完,琉淵去将他的衣裳撿起,在潭水裏面清了一遍,扭幹了之後,再攤在剛才做好的烘衣架上。整理好他的衣裳,琉淵才将自己的外袍和中衣寬了下來,在水裏清了一遍,同樣也攤在衣架上。
樹枝做的衣架子上搭着一紅一白的衣裳,另一端坐着兩名男子,妖紅的火焰在中間雀躍,随着木材的燃燒升起袅袅青煙。
琉淵坐在柳夙羲的後方,讓他倚在懷裏,一來能做他的依靠二來能為他抵禦身後的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