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謝——衡!”一大清早的,我的名字就從王清華的喉嚨裏飙了出來,“你怎麽又熬夜看小說。”

“唔——”我拿枕頭捂住腦袋,身體不由自主地像被窩深處拱了拱。用政治科學辯證的方法來形容王清華的到來,那是有利有弊的。他來到我這兒之後我的三餐食物從“泡面——泡面——泡面”進化成了“牛奶煎蛋——四菜一湯——三菜一湯”,但同時我的晨起時間也從中午十二點變成了早上六點。

“馬上給我去刷牙洗臉把早飯吃了!”王清華一邊很有氣勢地吼一邊将枕頭上我看了一半的書插入書簽放在桌子上。

“嗯……”我機械地挪動已經被塞到嘴裏的牙刷,眼睛眯成一條線,模糊地應了一聲。

不只是早上,王清華這家夥下午下班回來也會把宅在地下水的我拖出門跑步,完全不顧我的三百六十五度無死角撲騰掙紮兼撓癢,更是無視了我公民最基本的自由選擇人權。

“小謝~媽媽來看你看了~”在我還沒有來得及感動革命同志悲苦歷史上的第一次起義勝利的時候,我的母親大人華麗麗的登場了。

“……”我和王清華愣愣地齊齊扭頭看我媽,還維持着我以壓倒性勝利的姿态将他按倒在床邊的暧昧姿态。

“你,你們——!”世界上最偉大最鬧騰的母親(也就是我媽)林旋音在此刻驚得連音調都變了,翹起的蘭花指顫巍巍地直着一張床上衣衫不整的不明男子和上衣已經不知所蹤的壓倒在不明男子身上自家親生兒子。

“媽。”看到這只姓林的妖孽,我的頭腦瞬間清醒。

“伯母。”王清華僵在床上不敢動彈。

“等等,你們都先別說話,讓我冷靜一下。”林妖孽不等我和王清華反應,提着她的皮包撒丫子跑出了我的卧室。

“= =|||”我滿頭黑線地撿起地上的T-恤穿上,率先走出卧室,王清華緊跟其後,低垂着頭一臉“嬌羞”。

“小衡啊,既然你喜歡的是男的,為什麽不早說呢?媽也不是不通情達理的人。”林旋音此刻一改前一分鐘跑出去時的野人形象,手捧着杯冰鎮可樂正襟危坐,“小衡啊,為我介紹一下你旁邊的這位……呃,男朋友。”

“伯母,我們不是那種關系。”王清華聽到男朋友三個字,臉從額頭紅到耳根,像是被人抓到了什麽小秘密。雖然王清華很少上網也很少看小說,但是同性戀他還是聽說過的。

我一屁股坐在我媽旁邊,順便拉了一把王清華,他一個站不穩也倒在了我媽旁邊。我媽喝了一口可樂,眼珠子滴溜溜地轉來轉去,時不時偷瞄一眼我的表情,擺明了是不相信王清華的話。我也不惱,任她随便看。比忍耐力,從小到大,她沒有一次是贏過我的,這可不是我自負。

“叮咚~”僵持的氣氛沒有被突然的一聲門鈴打破。我媽依舊喝可樂偷瞄我,我則是捏着葡萄吃得歡樂。看了眼如出一轍的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的兩個人,王清華嘆了口氣,認命地跑去開門。不再懷疑為何那個年輕的女人(我媽)的身份,基因這種東西,謝衡沒有遺傳到他老媽百分之百,那也得百分之五十了。

“……你是?”看到來開門的俊秀小青年,谷清池一呆,不敢确定地問了一句。這裏應該是謝衡的家沒有錯啊,為什麽會有人過來開門呢(不過謝衡在不在家,他都不會開門,谷清池按門鈴純粹是提醒一下謝衡他的到來而已。谷清池知道謝衡有一把鑰匙就串在二樓窗右邊簾上,他拉一下垂到一樓地面的繩子,鑰匙就會順着繩子滑下來。)?

“王清華。”王清華開了門,見門口站了一個滿身書卷味道學者風度的翩翩美少年,不禁跟着一呆。谷清池的頭發留得比一般男生要長,皮膚細膩白皙,上身着一件深灰色V領的針織毛衣內搭白襯衫,下身搭配一條黑色修身長褲,手裏還抱着本分量不輕的書,一眼看去就像從校園言情小說裏面走出來的憂郁王子(謝衡:憂郁?斯文敗類倒是真的,這個家夥就算跟着人類再演變五千年,世界都憂郁了他也不會知道憂郁為何物的)。

“我找謝衡。”不過,能夠和謝衡呆一塊兒的人,都是不能憑借容貌來評判的。谷清池給人的感覺像是一名高中生,真實身份卻是通過販賣情報而謀取巨款的私人情報組組長。

“謝衡和他媽媽在裏面,你進來吧。”王清華不疑有他,從鞋櫃裏取出一雙黑色拖鞋放到谷清池面前。

“哦。”谷清池也不多問,換了鞋就直奔客廳找人。

“谷清池,這是我媽。”看到來人是谷清池,我擡手指了指我媽介紹。

“……”谷清池看了我媽一眼,點點頭表示知道了,不語。

“小衡的朋友和小衡一樣的冷淡呢~”我媽憤憤地喝完被子裏最後一口可樂,“一點都不好玩,媽媽要回家了。”

“……”我知道您當年生我出來就是為了好玩= =|||但是在我朋友面前給自己留點面子成嗎?

“……”谷清池的額頭出現一排黑線,他坐在我對面陪同我悶頭吃葡萄。

我媽見我們兩個不為所動,扔掉手中的空可樂瓶,幹脆地起身在我家冰箱扒了一堆的碳酸飲料然後迅速開溜。我對此深切懷疑我媽看望我是假,搜羅零食是真——我老爸對我和我媽的財政支出這一塊管理得非常嚴格,我小時候要一角錢都得記在賬本上,待到長大後附帶利息還他。

一到我的秘密地下室,谷清池便馬上切入正題:“謝衡,這次是一個兩百萬美金的生意哦,你有興趣工作嗎?”

“反正閑的無聊。”我無所謂地聳聳肩。什麽都不用做又有錢收的事情是沒有的,不過谷清池向來不會給我分配太麻煩的任務。

“這次的雇主是我們國家情報局哦,你覺得榮幸嗎?”谷清池先是諷笑了一聲,繼而踢了踢我的腳,轉移話題,“既然你同意工作了,那就去看一下資料。”

“哦。”我無精打采地點點頭,從牆角的泡面堆裏挖出筆記本電腦。

“你還真是死性不改啊。”谷清池看到慘不忍睹的牆角,嘴角微微抽搐。

“……”蒼天可鑒日月為證,這些泡面我已經很久(三天)沒有吃了。

“數據都在優盤裏,你拷過去的時候小心一點,優盤我還有用。”谷清池看了眼我的電腦屏幕,默默扭頭,“這資料機密的很,他們自己也在調查破譯,所以,如果我們的調差速度比不上他們,我們就算白忙活了。”

“……靠,死摳門的!他們哪裏缺這點錢了。”我撇嘴,“既然他們自己也在調查,為什麽還要委托我們?吃飽了撐着?”

“你就留點口德吧。誰知道他們在想什麽,專心工作吧。”谷清池用手掌托着下巴,好奇寶寶狀,“程殊宴呢?他沒有來找你?”

“估計酒吧裏泡着呢。人家哪有這個國際時間來參觀我這只垃圾堆裏的小強同志。”我一邊分析資料,一邊自嘲。

谷清池和程殊宴是屬于那種後天八字不合,見面就吵但是先天八字絕配,相遇即是夫妻的類型。什麽,八字沒有分先天和後天?你out了吧。算了,這是謝家獨門秘法,說了你也不懂。

“呸,我又不是酵母菌,哪能天天泡酒吧裏。”說話的人是程殊宴,他此刻正cos樹抱熊挂在我脖子上膩歪。

谷清池一臉黑線,我猜他此刻心裏一定在吐槽:你又不是曹操,怎麽說到就到?

黑色緊身皮褲,鑲銀色亮片字母的深藍色超低領襯衫……程殊宴今天超常發揮了,竟然穿着還算正常的服飾出門。我想起上次見到他是他身上騷包的“霓虹燈”套裝,雞皮疙瘩再次複蘇。不過即使這樣,我還是很好奇王清華是怎麽放他進來的——他染了一頭酒紅色的及肩頭發,左耳上一溜子的骷髅耳釘,看起來是一副徹頭徹尾的流氓扮相。而且程殊宴也确實是流氓,混黑道的也有黑道道義,有一點江湖規矩不用多說,打人不打臉。可是程殊宴這人挺不厚道的,誰要是惹了他,他定要把那個人打得跑去韓國也整不會來的地步。

我和程殊宴還有谷清池,是朋友關系,也是同事關系,霓虹燈程殊宴同志也是情報組的組員。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新年快樂~新年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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