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卓翼的提醒讓沈念君怔了怔, 細細品味一下方才的話,确實有歧義且讓人感覺有被冒犯到,可能換做別人聽了一笑了之,可頂着老公身份的卓翼, 怎麽也得有老公應有的反應。

明媚的臉龐多出來一絲歉疚, 趕忙解釋:“你想什麽呢, 我是幫霍潇潇問的。”

然後娓娓道來,把前因後果敘述一遍, 最後話題落到:“那一盒香水味道确實不錯, 我便都留下了,看霍曉霞這個架勢,這次是王八吃秤砣, 鐵了心。”

說完啓眸去看卓翼。

他保持着方才的姿勢動也沒動,沉寂兩秒忽而合上眼睛, 臉龐似有不自在。

“人果然不能太閑,睡了。”

沈念君眨眨眼,很是好笑,她把故事講的繪聲繪色, 霍潇潇“深夜我自醉, 何時影雙對”的期盼渲染到淋漓盡致, 這個時候換個人都會頗受感觸, 就着愛情這個話題感慨點什麽才是。

沒成想卓翼吃了半天瓜, 只回一句“人果然不能太閑”的風涼話。

還真是無趣。

沈念君抿了抿潤嫩的唇瓣,皺着眉看他。

“你根本不懂女孩子的心思, 說了也是白說。”只知道賺錢的無趣男人。

卓翼輕阖的眼皮子睜開, 這才餘光閑适看過來。

迎着他的眸光, 沈念君意識到嫌棄的意味太重, 撇開頭。

不料他忽然動作,撐了臉龐凝視打量。

半晌徐徐說:“我對旁人的事不感興趣……不過對你的事我比較感興趣,你有沒有類似經歷,要不然一并說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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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是個禁忌的送命話題,且不說沒有,就是有也不能上當真說出來,否則日後只會成為把柄,時不時被他這種記性好的人調侃兩句。

這人太壞了,竟然給她挖坑下套。

沈念君回了回神兒,淡聲說:“這種浪漫邂逅,我倒是想有。”

撇清之後,淺淺掃了卓翼一眼,明明輪廓清晰,卓翼的神色卻辨不分明。

室內寂寂,沈念君怕惹火燒身,擡起來細細手腕假裝打了個呵欠,識趣地結束話題:“好困啊,睡吧睡吧。”

卓翼噙着一絲淡笑凝視她。

翌日一早,沈念君睡意迷蒙醒來,這次可能醒比較早,側頭就看見一張安靜睡顏。

兩手規矩地放在身前,壓在薄被上。

長而細的指尖放松地展開,睡姿頗安詳。

沈念君悄悄打量,對于顏值的東西,她雖然不像姚布和霍潇潇那麽有執念,但是也不否認,一副好看的皮囊,确實很難讓人生厭。

自然了,卓明軒長相也是蠻英俊的,只是和卓翼相比,少了幾分精挑細琢的好看,還有溫潤內斂的氣質。

沈念君打量完畢,捏着被角掀被子,輕輕起身坐到床邊,赤腳踩地上。

盡管如此小心,不成想還是驚動了身後男人。

窸窣一番,徑直起身去衛生間。

沈念君聽着聲響也沒回頭,才剛換好衣服,走到窗前去拉窗簾,誰知下一瞬,就落入一個溫熱堅實懷抱,對方吝啬言語,不打招呼騰空而抱,她抓着窗簾的纖白手指還沒來得及收回來,就被卓翼連人帶窗簾地放到床上。

窗簾被扯起來,卷在兩人身上,白皙纖細的腳尖抵着神色床單,倉皇擡頭,卓翼隐在神色簾布之中的樣子,略帶青色的下巴盡顯慵懶。

沈念君不解地質問:“你走路怎麽沒有聲響,是幽靈嗎?”

卓翼稍頓,旋即略帶木質香的胸膛發出沉悶笑聲,沐浴着透過窗簾縫隙照射進室內的光線,低下身輕輕柔柔的吻她。

與晚上的力道不同,更少了好些欲。念……

嘴唇相抵,清冷地溫度熨帖而來,總讓她有酥酥麻麻,陌生又神秘的觸覺。

沈念君睫毛輕顫着閉上,不自覺溫順,纖細手臂甚至從抵着肩,變為輕輕勾纏……

緩了緩神兒,恍惚間聽得一聲輕笑,沈念君忽地清醒。

反應過來一把推開卓翼,腳尖借力床榻往後退,潤了水的眼眸窘迫不已,但那張清秀明媚地臉龐,已然染上媚。色。

沈念君又是一番後悔,咬了咬紅唇,不客氣地瞪着卓翼。

卓翼溫柔地探過來長臂,擡手輕撫她的紅唇,沈念君蹙着眉尖兒躲開。

懊悔不已地說:“我想純潔一點兒,不要動不動就吻啊吻的,我們又不是接吻魚……”

卓翼懸在半空的手臂怔了怔,室內頗有情調的氛圍被破壞了個徹底。

他收回來手指,拇指和食指輕輕摩挲,仿佛還在回味她唇間的柔。

不過神色倒是先冷下來,更沒了剛才極淺淡,慢慢展露的溫柔和寵溺。

背過去身,拿了襯衫,一枚接着一枚慢條斯理扣上,下颌高擡,不鹹不淡地說:“夫妻之間不能接吻,這大概是我今年聽過最有意思的笑話了。”

說完以後低頭整理袖口,好像這麽說不能表達這個笑話有多好笑似的,又補一句:“現在是年底。”

說罷不再理睬沈念君,徑直轉身出了卧室。

沈念君思量着卓翼方才的神情,說的話,還有不打招呼就走的沒禮貌行為。

不由地揚起眉梢,後知後覺地判斷——

他不是在講笑話,而是……生氣了?嘲諷她呢?

沈念君佩服地眨了眨眼眸,卓翼果然是卓翼,就連生氣都這麽隐晦,這麽的……別具特色……

我一個被親的人,我都沒生氣,你生哪門子的氣?

等沈念君收拾好,洗漱完畢從樓上下來。

站在臺階處轉念又想。

夫妻之間談純潔,是挺傷人的,簡直就是質疑對方的個人魅力。

換做卓翼這麽說的話,沈念君就算不見得多想肌膚之/親,也會先冷下臉生氣。

一個屋檐下,低頭不見擡頭見,鬧矛盾其實是很尴尬的一件事。

于是就想着,等下吃早餐,不如就主動一點給他個臺階下。

到時候你一句我一句的,氣氛不就緩和了?

至于以後“夫妻之間能不能接吻”這個議題,下次接吻的時候再說。

沈念君打定主意,便像個寬容大度的女主人一般,款款走到餐廳。

誰知竟然不見卓翼身影,沈念君就怔了怔,輕聲問周姨:“卓翼呢?”

周姨端上來白粥,又把勺子遞給她。

看着沈念君低頭喝起來,方說:“卓總下來就走了,說早晨有會議,不吃飯了。”

沈念君送到唇邊的軟糯白粥頓住,錯愕地擡起來眸子。

許久才緩過來,看着周姨,不解地皺了眉。

“你說,那些一生氣就不吃飯的人,到底是怎麽想的?”

周姨很會找重點,驚訝地看着她:“你們吵架了?”

沈念君趕緊無辜地搖頭,撇清自己:“沒有啊。”

那都算吵架的話,恕她孤陋寡聞吧。

本來算不得多大矛盾,沈念君也就沒當回事,像往日一樣該做什麽做什麽。

下午的時候沈念君去了畫廊。

三點多周姨突然打來電話,說方才有個秘書來家裏,自稱是卓翼秘書,幫卓翼收拾東西,提着行李箱就走了。

沈念君都聽愣了,這就分居,不能吧?

于是發消息問卓翼:【你什麽意思?】

卓翼不解:【怎麽了?】

沈念君說:【你的秘書,來家裏做什麽?】

卓翼輕飄飄一句:【我出差幾日,晚上的飛機,好好喝藥。】

這麽輕描淡寫一句話,沈念君就徹底被惹毛了。

一個秘書竟然搶了她的活幹,倒不是沈念君犯賤,非要勞碌命地幫他收拾行李才行,但是誰家老公出差之前不需要給妻子一個好好的交代啊!

因為什麽事出差,出差幾天,去哪裏,什麽時候走什麽時候回來,這些最基本的問題,起碼要交代清楚吧?

可能是因為早晨卓翼生氣走的,沈念君不由地好笑,愈發曲解了卓翼的行為,認為他是故意下不來臺怠慢她。

既然你都這麽怠慢,那就別怪我怠慢,沈念君回:【那今年你還回來麽?不回來的話,我索性搬到會寧山莊住去了。】

看到消息的時候,卓翼正和美國那邊視頻會議,嘴角不自覺勾了勾。

捏一捏眉骨,指尖點點手機屏幕:【你覺得呢?】

什麽叫我覺得?

沈念君怎麽知道日理萬機卓大老板的心思?

索性就沒回卓翼消息。

卓翼這一走,就是一周的行程。

說好的今年都不打算出差,沈念君還當了真,這才對“男人靠得住,母豬都能上樹”這句話感同身受,說這句話的人到底是什麽心情心境,沈念君終于窺得十之一二。

出差第一日,卓翼就像死了一樣沒動靜。

就算再忙,也不至于發個消息的時間都沒有。

沈念君認為他在故意冷戰,等着她乖乖就犯。

有個理念沈念君很認同,那就是“男人如果敢冷戰,那就幹脆把冷戰升級成冷暴力,暴力死他”,讓他以後都對“冷”這個字心有餘悸。

是以由卓翼拉開的“冷戰”序幕,沈念君拿過來接力棒,在出差第一天晚上,決定拉開序幕。

沈念君雖然不喜歡冷戰,但是不怕冷戰,迄今為止沒有人能冷的過她。

至今為止沈念君都記得,念書的時候陳穗也曾因為一件雞毛蒜皮小事情吃醋,故意冷落沈念君了一段時間,沈念君覺察到,問她是不是故意不回消息,陳穗還裝蒜,沈念君就被惹毛了,好長一段時間不搭理她。

後來陳穗才道歉,具體說了什麽沈念君不記得了,總之就是年紀小的時候對她占有欲很強。

沈念君也就說了一句:你要把握好朋友之間的尺度,關系寬松一點兒,你輕松我也輕松。

陳穗是有些極端在身上的,年少時父母忙于工作,除了金錢物質對她疏于照顧,以至于她很長一段時間對孤獨異常敏感,所以很難處理好各種關系。

畫廊拍賣的事有條不紊進行,大部分事情都是柳館長過問,荷蘭美術館那邊,沈念君親自打了電話,借了兩幅名畫,大張旗鼓地為拍賣會造勢。

輿論風向這個東西,如今也被沈念君拿捏的明明白白。

荷蘭那邊私人專機送到機場,沈念君和柳館長親自去接。

下午兩點多光景,接上名畫返程,這兩日天氣回溫,平坦的環城高速略微顯北方特有的蒼茫,沈念君側眸凝視窗外,微微出神。

柳館長在旁邊道:“之前兩個拍賣師我不太滿意,準備重新物色,忘了跟你商量,想想你也沒什麽意見……對了,既然是準備線上線下同時進行,對顏值要求肯定要高一些,服裝上,現在還沒定好……”

沈念君這才回神兒,“我朋友是服裝設計師,晚上我打電話讓她選一下服裝。”

這個朋友,指得是霍潇潇,專業人士眼光肯定比較高。

話音才剛落地,握着的手機就響起來,婉轉清脆的鈴聲打破兩人對話。

沈念君翻過來手機,垂眸淡淡看一眼。。

是消失兩天的卓翼,算一下時間,那邊應該是淩晨半夜。

電話打得很突然,忙到現在還沒睡?

頁面滑下來,沈念君調成震動,這次還真不是不接電話,車廂裏除了柳館長,還有兩個工作人員,不方便。

所以沒有挂斷也沒有接。

誰知柳館長看她反應,就猜到是哪位,似笑非笑說:“等下也沒事情忙了,早點回去,也免得卓總擔心,一直打電話催,”

沈念君心想,你想多了,回不回去有什麽關系,人家在國外呢,沒有空擔心我。

柳館長模樣英朗,比沈念君大幾歲,黃金單身漢一枚,言行舉止不俗,說是畫廊的顏值擔當絲毫都不誇張。

沈念君當時之所以請他過來,就是想着,這麽一個優雅又講藝術氣息的地方,就得請一個美男坐鎮,才和畫廊渾然一體的合襯。

事實證明她品味不俗,而且是個獨具商業眼光,知道把人的優點物盡其用,發揮的淋漓盡致的生意人。

因為自從柳館長到了畫廊,就連生意都好做多了。

其中以女客戶居多。

尤其是寧北富豪圈子裏,那些富太太啊,豪門小姐啊,有錢的年輕女老板啊之類……

每次開館,門票都特別好賣。

回到畫廊,忙完已經是傍晚光景,沈念君安靜躺在桌子上的手機又響起來。

沈念君這次想起卓翼下午打電話的事,就以為是卓翼第二次打過來的,拿起來接,誰知卻是陳穗。

在電話裏笑吟吟說:“我跟霍潇潇在外面吃自助餐,你要不要過來……”。

霍潇潇在說話,說了什麽沈念君沒聽清,陳穗傳達:“霍潇潇問你,有沒有跟你老公打聽,找到那束光了沒?”

沈念君現在很後悔收下霍潇潇的香水,因為卓翼委實不給力,一提這個就有些心虛。

含糊其詞:“飯我還是不過去吃了,今晚我去奶奶那邊,好久沒去了……”

霍潇潇把電話奪過去,“那你問卓總了沒有?他怎麽說?”

沈念君想到那晚卓翼的反應,暗嘆一聲,“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卓翼出差去國外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說到這裏,柳館長挽着袖口從裏面出來,沈念君眼神轉了轉,現場拉起來皮條:“你看我們柳館長也很英俊潇灑出類拔萃……要不要換個人考慮?”

柳館長聞言眉梢挑起來,轉身含笑地看着她。

霍潇潇也怔了怔,不識好歹地皺着臉嫌棄:“拉倒吧,長得就像烤火爐的煙管道,還是生鏽的那種。”

沈念君睫毛輕顫,明豔臉龐轉向柳館長,很是驚訝。

我們的鎮店之寶,怎麽到了你嘴裏,聽起來就值兩塊錢了?還什麽烤火爐的煙管道,生鏽的煙管道?

還真是情人眼裏出西施,愛情讓人眼瞎盲目……

卓翼雖然不在家,不過管得寬的習慣還在繼續,雖然兩人還冷戰着,心腹爪牙卻無處不在。

就連周姨在這種熏陶下,立場都有些不堅定。

沈念君一天不在家,傍晚又去了奶奶那邊吃飯,好不容易回來,細化拍賣會細節加陪家人,累到筋骨酸痛渾身無力。

絲毫不影響周姨端着一碗黑乎乎中藥進來,笑盈盈說:“先別睡,把中藥喝了。”

沈念君慵懶地躺在床上,對周姨撒嬌:“今天好累,可以休息一次不喝麽?”

周姨頓了頓,就去掏手機,“那我得發消息問問卓總的意思。”

沈念君抿了抿嘴,趕緊起身阻攔她。

可不想讓卓翼誤認為,自己為了引來他的關注,拿不喝藥做文章……

撐着床榻起來,一邊嘟哝着“不知道是不是喝藥的緣故,每天都很躁得慌”一邊端起來碗一飲而盡。

這兩天沈念君總這麽說,第一次說,周姨還覺得是借口,這次聽進心裏去。

接走碗,細細打量她,“躁得慌?具體是怎麽躁得慌??”

沈念君頓了一下,精致的眉眼之間透着幾分少女的嬌羞,側過去身,拿了手機心不在焉地劃着屏幕,用素來慵懶散漫地語氣打發她:“給你說了你也不懂……”

她滑到一個自稱可以“修身養性”的視頻,平緩溫和的女腔調細細解說——

“修心當以淨心為要,修道當以無我為基……”

念到這裏,周姨才端着碗出去,沈念君不由地松一口氣,臉龐微微泛紅。

卓翼沒再打電話騷擾,藥效甚好,沈念君喝完藥側身躺好,不多久便攥着手機睡着了。

這夜卻做了一個光怪陸離的夢。

仿佛回到念書的時候,教室裏坐滿了學生,上課鈴敲響,老師卻不見人影,室內亂糟糟混亂,學生們嬉笑打鬧,隐約覺得前方課桌,有個挺拔修長的身影。

恍然之間,一張眉清目秀的幹淨臉龐轉過來,凝着她溫柔輕笑,而身處教室的沈念君,不知為何突然和他躺在一方床上。

對方眼神帶着寵溺,輕撫着她的臉龐,緩緩湊近——

手機徒然作響,沈念君被瞬間拉回現實。

她恍然片刻,蹙着眉探出來手臂看一眼,啞着素來溫軟地嗓子接聽:“幹嘛?”

溫軟性感地嗓音,讓陳穗怔了怔,“卓翼真有福氣,這麽好聽的嗓子,一夜得讓你叫幾次?”

陳穗污言穢語地話,讓沈念君尴尬,“滾。”

陳穗當然不滾,反而嘲笑她:“都幾點了,還不起,你這小嬌妻的日子也太讓人豔羨了。”

沈念君閉着眼睛翻了個身,香豔畫面在腦子裏萦繞,想到男人那好看到找不到詞語形容的模樣,竟然生出來幾分不舍。

她不好意思猶豫了會兒,語氣淺淺地問:“陳穗,你有沒有做過那種夢?”

陳穗乍一聽肯定聽不懂,“什麽夢?”

沈念君有些不好意思,正要解釋,陳穗就了然一聲,“你說春夢嗎?你夢到什麽了?”

沈念君回憶一番:“長得很好看,唇紅齒白的……”

“你确定不是卓翼?”

“當然不是他,我看得清清楚楚。”

誰知陳穗臉上表情錯愕,“陰桃花啊?”

沈念君蹙眉,“什麽陰桃花?”

接下來的話,沈念君只覺得後背發涼,陰森可怖,絲毫就不留戀了——

“陰間的桃花呗,你沒發現大多時候做夢,只能潛意識覺得是誰,卻看不清模樣,凡是能看清模樣的,都是現實中不存在的人……在夢裏誘惑你呢……”

饒是沈念君無神論,這個時候也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你別胡說了。”

陳穗笑笑,“趕緊讓卓總回來,看樣是你陰氣太重,沾染了不好的東西。需要卓總的純陽之體給你驅驅邪。”

真是越說越不靠譜,沈念君好笑地蹙眉。

沈念君覺得,明明是自己最近躁得慌才會做那種夢……

至于為什麽能看清對方的臉,那只是偶然。

而且她以前壓根就沒注意過看不看得清容貌的問題。

不過盡管如此,沈念君被普及了這個知識,這兩天就變得膽小。

越想越覺得,那個男人音容笑貌,顯然就是個不懷好意的男鬼……

這晚天不黑就回來,又覺得窗簾太厚重,有些莫名的吓人。

夜裏,蒙着被子不敢探出來頭,實在忍不住,就給卓翼回了電話。

男人聲音低沉:“這麽晚還沒睡?”

簡單一句話,卻讓沈念君內心安詳許多。

随即他聽到略微錯亂急促的呼吸,擰起眉梢:“哪裏不舒服?”

一向驕傲硬氣的沈念君,這會兒語氣就軟下來,輕輕的,有些在撒嬌似的:“我害怕。”

卓翼捏着手機頓了頓,走到落地窗前,冷硬的五官染上疑惑。

“害怕什麽?”

“怕鬼。”

聽筒裏靜了一秒,平淡的眉眼忽地展開,寵溺一笑。

“這個世界上沒有鬼,不要害怕。”

沈念君握緊薄被,“我也不相信有鬼,但我還是害怕……”

頓了幾秒,他竟然說:“那我明天就回去,好麽?”

盡管覺得兩人之間的對話太過甜膩。

沈念君還是點頭:“……嗯。”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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