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又起幹戈(三)
月落一行人順順當當地就離開了颍州往清下鎮而去。
到了地方一看,不禁失笑,殷無咎帶了人正在那個她來時路遇金镖門幾個弟子的小茶棚裏坐等。
月落進去後,茶棚的老板和夥計戰戰兢兢的給上了茶水,看見月落不禁納悶,暗道這個姑娘怎麽挺眼熟呢,不過納悶歸納悶,他們自然也不敢多看,這個姑娘能讓這麽一大群武林豪客都畢恭畢敬的,肯定絕非一般人,他們不要命了才敢盯着細打量。
殷無咎昨晚就聽白虎樓汪長老向他禀報過是怎麽一回事情了,當時就好生教訓了汪長老一頓,給教主辦事竟也敢這麽粗心大意,出這麽大差錯!
汪長老有苦難言,那孔香主平時辦事挺精明幹練的,武功又好,是他手下第一得力幹将,誰知道陰溝裏翻了船,陪着教主身邊的小紅人出去一趟,就捅出了這麽大婁子來,害得他也跟着在教主面前擡不起頭來。這會兒又再被殷副教主教訓,只好垂首受教,拍胸擔保明早跟着教主去孫家要人,一定會萬分仔細,再不會出錯的,殷無咎才放他走了。
別人覺得月落如此護着一個小丫頭有些小題大做,殷無咎卻是知道的,月落流落在教外的這幾年,就和妙語一個人最親近了,說得嚴重點,妙語要算是曾經和她共患過難的,在月落心中的地位自然不同。
那位清風堂的謝小姐殷無咎上次在許家堡見了一次,那會兒就覺得她是個被父兄寵壞了的嬌蠻女子,很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當時月落大度,不去和她一般見識,誰知這位這次又莽撞打傷了妙語,看來是難逃一劫了。
一大早就按照月落的吩咐,帶人離開邬家山莊,到這處小鎮等候,心裏有些擔憂,他倒不怕月落抓不到人,憑李月落的本事,別說是謝氏兄妹了,就是謝掌門自己,那也絕不是對手。殷無咎就是怕月落因為妙語的事情動怒。
等她進了茶棚,仔細看看,臉色如常,這才放下心來,“月落你何必要自己跑一趟,這種事情交給下面人去做就好。”
月落在他對面坐下,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方道,“既然定下了今日啓程回歸藏宮,我便不想再耽擱了,現在孫盟主那裏中原的武林精英不少,我自己去一趟最為保險,派下面的人去,萬一失手了,還要耽誤回去的時間。”
殷無咎聽她的口氣,像是對回去歸藏宮很是急迫,心中莫名高興,“好啊,月落你再歇歇,喝了這杯茶,咱們就走了。”
月落點點頭,又問道,“妙語呢,愉天你怎麽安排她的?”
殷無咎答道,“你放心,我命人将你的馬車改動了一下,讓她躺在裏面了,又派了個會武功的女子看護,和我們一路回去,不會有問題。只不過要委屈教主你坐其它車子了。”
月落無所謂,“我騎馬也行,坐馬車有時也有些氣悶的。
鑒于妙語小丫頭正在養傷階段,還無暇去修理謝思思出氣,月落就命人嚴加看管着謝氏兄妹,打算一起帶回歸藏宮,等妙語養好了傷,再交給她随意炮制。
月落的馬車十分寬敞穩當,裏面鋪了厚厚的褥子給妙語躺着,趕路時并不颠簸,兼之還有個會武功的侍女照顧她,覺得路面坑窪,馬車不穩時,就将她輕輕抱起來。因此這一隊人趕路的速度一絲都沒有受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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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回了歸藏宮後,月落就徹底放下心來,将妙語移回她自己的屋子裏,安安穩穩地躺着,調了自己身邊四個伶俐的侍女去貼身照顧,不許她亂動,養了兩個多月,直到她的斷骨處确定長好了,這才解除禁令,讓她起身。
妙語躺了兩個多月,差點沒給悶死,起來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謝思思算賬。
月落勞心費力地抓謝家兄妹回來就是做這個用處的,自然随妙語小丫頭高興。
到了晚間還記得屈尊問一下,她是怎麽處置謝思思的。
妙語很是天真,樂呵呵地道,“我也使盡力氣扇了她一巴掌,第一下效果不好,沒她打我時腫得那麽厲害,我就補打了一下,兩巴掌加在一起,終于可以了。”
月落道挑眉,“就這樣?你也太好說話了吧?早知這樣,本座在颍州時替你打她一巴掌好了,保證比你打的腫得高,還省得把他們抓回來,浪費米糧養着。”
妙語道,“哪能啊,我可是要把吃的苦頭都還給她才能解氣的,我打完巴掌之後又踢了謝小姐幾腳,可惜她骨頭硬得很,我沒本事兩下就踢斷她肋骨的。”
月落道,“不是她骨頭硬,是你的力道不夠,要不要本座另外派個人去幫你踢?”
妙語臉現不忍,“這個……唉,雖然她踢我這麽重,可要我眼睜睜看着人去踢斷她骨頭,我還真有點……算了,反正教主你把他們抓來這麽久,他們吓也吓死了,我看那個謝大公子和謝思思兩個神情都恹恹的,再沒以前見到時的那股盛氣淩人了,我又打了她一頓,這也出了
氣了。”
月落拍拍她的頭,“随你,出了氣就好。”
又拍拍手掌,“來人。”
立時有人躬身進來,“教主?”
“你去吩咐刑堂老鮑,本座這次抓回來的那謝家的兄妹兩個,讓老鮑廢了他們的武功,動手時小心點,不要傷到其它地方,也別讓他們太吃苦,廢去武功就是了。”
那人領命去了,妙語吐吐舌頭,“教主你真要廢他們的功夫啊,我真的已經不生氣了。”
月落道,“這個就不是因為你了,你不必多管,傷了本座的人,自然不能一點記號不留,抓回來又放了,這麽處置一下是一定要的,不然我教在江湖上的威信必然受損。”
妙語點頭,不過又有點擔心,“他們謝家好像和許家堡關系不錯的,教主你這麽做,他們兩個的爹一定會召集人手來報仇,到時萬一少堡主他……豈不是要為難?”
月落輕嘆口氣,“有些事情是沒有辦法的,我上次為了還許家的人情,已經讓我教的利益大大受損,這次肯定不能再顧忌那麽多了。世事難兩全,別想那麽多,到時該怎樣就怎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