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2)

的握上他伸出的手,“你好,我是沈桑榆。”

“沈老師,這是新來的秦老師,以後就負責教你們班的數學,你們好好聊聊。”校長說着看了眼時間,“哎呦,你們先聊聊,我先去上課了,孩子們,上課了。”

校長一發話,擠在門口的孩子們全都大笑着跑開,吵鬧的空氣一下子寂靜了下來,沉的她透不過氣,手足無措的站在他的視線下,毫無遮掩,深吸一口氣,該來的總會來,逃避不是辦法,微仰起頭視線落在他臉上。

眼前一個多月未見的男人脫下了筆挺昂貴的西裝,穿着厚重軍綠色的大棉衣,雙臂微垂在身側,平時梳的一絲不茍的頭發零碎的落在眉前,遮住了時而緊皺的眉頭,不高興時薄唇緊緊的抿着,連帶着下巴的弧度也帶着危險的味道,她所熟悉的秦越澤現在變得陌生又溫雅,實在是難以解釋。

“秦越澤,你……”

“沈老師,跟我說說你們班學生的情況。”秦越澤打斷她的話,拿起桌上的花名冊,頗有幾分教師味道的要跟她讨論學生的學習情況。

她噎住,無賴的翻翻白眼,“秦越澤,你到底要幹什麽,不要告訴我說你來這是為了當志願教師,打死我也不信。”

秦越澤一把扔下手中的花名冊,“啪”的一聲回蕩在簡陋的屋子裏,下巴的弧度微微緊起,似笑非笑的道:“呵呵~~沈桑榆,你問我來這裏幹什麽,我來找回自己的妻子,這個答案滿意嗎?”

步步緊逼,這才是他慣有的方式,如上帝般的俯視着人類。

“秦越澤,你的妻子不在這,我們已經離婚了。”臨走時她把離婚協議書放在他的書房,卻意外的在他書房的抽屜裏發現了另一封離婚協議書,上面的署名他已經簽上,剛勁有力的三個字,看字如看人,一樣的霸氣。

“是嗎,我怎麽不記得。”秦越澤語氣輕挑,眉頭揚起。

“那封離婚協議書。”

“沒有公證,就算無效,桑榆,你不知道嗎。”

“你……”

“好了,沈老師,現在我們來讨論孩子的學習問題。”

心中憋着一口氣發不出來,憋的她全身都難受,秦越澤的話就跟一根刺紮在心底,這個無賴的男人,玩起手段來她根本就不是對手,寧願放下手中的一切,也要把她抓到,可見她這次回去之後還會有自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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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裏琢磨着怎麽再次從他眼皮子底下溜走,沒發現他漸漸靠近的頭,一不小心撞了上去,她捂着被撞到的腦袋,委屈的盯着他似笑非笑的眸子,一咬牙道:“秦老師,我現在很忙,下次在跟你說。”

秦越澤眸子含笑望着她逃跑般離去的身影,唇角微微的勾起,找了一個月才發現她的蹤跡,馬不停蹄的趕過來要把她抓回去,下車前驀地想起安穆說的話,尊重,若是愛她就尊重她,他反複想了許久,最終決定尊重她,既然她決定在這裏當教師,好吧,他便陪着她。

一個多月未見,她似乎過得不錯,臉色紅潤,熠熠生輝的眸子有了光彩,反倒他倒是消瘦了幾分,無奈的笑了笑,這個折磨人的小妖精,存心讓他不好過呢。

沈桑榆一口氣跑出了學校,站在月河邊上一腳踹在河邊上的枯樹上,枝桠上的雪花簌簌的落下來,鑽進她衣領子裏,頭發上肩上都是雪花,她捏着衣領氣哼哼的仰望着枯枝,連它也跟她作對。

若是秦越澤執意要找到她,這是遲早的事情,只是沒想到會這麽早,可見他的勢力,即使離開了B城十萬八千裏也能把她給挖出來,她還能逃到哪裏去。

可就這樣任命的跟他回去,似乎不再是自己的風格,拍去身上的雪花,回望了眼不遠處的學校,走一步是一步吧。

她以為只有在學校才會遇見他,未想到他竟然住在狗娃家對面的一間小屋子裏,據說那戶人家前些年搬走了,留下的屋子也沒人住,校長便把他安排過來,大娘一聽他是城裏來的老師,晚上熱情的把他叫進家裏吃晚飯,狗娃看見新老師來家裏做客也異常的高興,一個勁的圍着新老師說個不停,那股子勁兒估計晚上都不用睡覺了。

“桑榆啊,怎麽不吃,今天的飯菜不合口味。”大娘給秦越澤布完菜看見她沒精打采的戳着碗裏的飯,一巴掌拍在狗娃身上,“去把沈老師愛吃的酸白色拿來,準能吃個兩碗飯。”

狗娃動作利索的把酸白菜端到她面前,“沈老師,俺娘腌了一老罐子,準夠你吃一年的。”

“秦老師,你要不要也嘗嘗,俺娘腌的酸白菜算是咱們村上的一絕。”

秦越澤看她吃的香也夾了一口,咀嚼咽下,酸溜溜的味兒在口中蔓延,感覺牙都酸到了,扒了口飯道:“味道不錯,酸勁兒十足。”

大娘笑着道:“這罐子白菜是酸的很,平常人都給酸到了,就沈老師最愛吃了。”

大娘說的不假,這些天來她吃的最多的就是酸白菜,那股子酸味兒讓她飯量大增,平時只吃一小碗,到了這裏都是兩碗飯的吃,才一個月她就胖了不少,臉上也有了肉。

“沈老師嗜酸?”

她翻眼,“不,只是最近口味有些變化而已。”

“哦~~”微微上調的語調,帶着無限的遐想,秦越澤若有所思的盯着她看了會,忽然眉頭舒展,眉間一片喜色。

沈桑榆不明所以的多看了眼他,正好不巧的對視上,她立馬心虛的別開眼跟狗娃說話。

“沈老師,你送送秦老師。”飯後大娘邊收拾飯桌邊對着她說,她随着他的步子出了院落,院外白牆邊上一顆大槐樹枝桠上積滿了雪花,偶爾簌簌的落下幾絲,她站定在離他一步之遙的地方,借着黯淡的燈光,微微的打量着他的神色,這叫什麽,敵不動,我不動。

“桑榆。”

秦越澤輕喚出聲,轉身碾過地上的雪花,“就到這,你進去吧。”

微微的不可置信,她以為他至少該說些什麽,卻什麽也沒說,透過黯淡的燈光,是他離去時寂寥的背影,她久久的伫立在原地,看見對面屋子裏亮起了燈光,玻璃窗裏映着他的身影,她才轉身離開,一回頭看見大娘站在她身後,欲言

☆、昏了

“外面冷,快進來吧。”

“大娘,你想說什麽就說吧。”他們之間的洶湧暗潮只要有眼見的人都能看的出來,況且她今晚着實是失常了,似乎他一來,她就無法在恢複到內心寧靜的自己,一切都随着他的到來亂了,沈桑榆的心不在安靜了,這是個非常危險的信號,自以為掩飾的很好,其實早被他看着眼裏。

“你和秦老師是一對吧。”也只有秦老師那樣的男人才能配的上她了,舉手投足間的貴氣她還是第一次看見過,一個人的眼睛是會說話,飯桌上她看秦老師的眼睛就沒怎麽離開過她,那是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占有性的目光,她也年輕過,以前她家那口子也是這般。

果真是看出來了,沈桑榆也沒打算繼續隐瞞下去,随即道:“我跟他是夫妻。”

大娘眸色一轉望向對面亮着燈的屋子,“難怪了,既然他都找來了,你就跟他回去吧,小兩口有什麽話當面說清楚比較好。”

“嗯,我會跟他說清楚,先進去吧。”

怎麽說清楚,他們之間的事情不是一兩句話能夠解開的,除非他肯放手,秦太太的位置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繼續下去的,那個位置太重,壓的她喘不過來氣。

晚上躺在床上,白天發生的一幕幕從腦子裏一閃而過,輾轉反側間睡不着起身披上衣服站在窗戶前,透過院門正好看見對面的屋子還亮着光,他的身影依舊映在窗戶上。

原來不止她睡不着,他也是一般。

第二日醒來,秦越澤推開門外面又落雪了,紛紛揚揚的落了滿院子,冷空氣一陣陣的往屋裏竄,他搓着手用掃帚掃出一條石板路,回到屋子裏,冰冷的爐子怎麽也生不着,他氣餒的插着腰在屋裏走來走去,回過身驀地看見她穿着花棉襖黑發紛飛的站在屋前的雪地裏,雪花輕飛舞動在她身側,她含笑踏雪而來,淺淺的笑意溫暖了整個冬天,這一幕很多年後依舊清晰的映在他的腦子裏,仿佛世間安靜的只剩他們二人靜靜的對望。

“大娘讓我給你送早飯,拿去吧。”

沈桑榆特地看了眼他身後的爐子,果真如她想的那般定是冷的,依他大少爺的能力,估計是搞定不了。

秦越澤接過熱騰騰的稀飯,還有兩個大白饅頭,邊上加了疊酸白菜,一看見酸白菜,他就覺得牙酸的要命,這女人知他不能吃酸,故意整他呢。

瞥見他微微抽動的眉頭,她心中一樂,走到門口,想到爐子還是冷的,腳步微頓。

“桑榆,那個不用了。”秦越澤抓着腦後的頭發不算流利的說着,無所不能的秦越澤栽在了一個爐子上,的确不是什麽光榮的事情,挨着她坐下,面前的爐子在她的手下一會便着了起來,火苗竄的極快。

“去把小鍋裏灌滿水端來。”

他依言端了水來,放在爐子上,紅色的火苗舔舐着鍋底發出“刺刺”的聲響,他們挨着爐子坐在一起,火光映在臉上,像極了油彩畫裏的人物,屋外雪花紛飛,他們安靜的靠在爐子前,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話,這是結婚來第一次心平氣和的交談,她恬靜的容顏近在眼前,秦越澤抑制住把她摟在懷裏的想法,望向外面大雪紛飛的世界。

“糟了,時間不早了,該去學校了。”沈桑榆驚叫着起身,驚覺自己竟然和他聊了這麽久,着實是意外之極。

“一起去吧。”

秦越澤從屋裏取來油布傘鎖上門站在她身側,伸手欲将她攬進被她自然地躲開。

“等一下,我去拿傘。”她可不想和他共用一把傘,總覺得有股子奇怪的氣氛蔓延在兩人之間,着實的全身不自在。

秦越澤含笑未在說話,看着她小跑進屋子裏,沒一分鐘又跑了出來,不悅的鑽進他的傘裏。

“大娘家沒傘了,走吧。”明明出來之前還看見油布傘挂在屋檐的牆上,大娘的用意實在是……

一把傘,兩人肩并肩,崎岖的山路上北風吹得更厲害,如刀子般的往臉上割,低頭她鼻尖凍的通紅,緊縮着脖子,黑發被吹的雜亂,秦越澤心中一動,手漸漸攬上她的腰,把她往懷裏帶了帶,用身子擋住凜冽的寒風。

他的大手箍在腰間,不輕不重的力道,她本想推開,當看見他肩上一層厚厚的雪花時,鼻尖一酸,慢慢的垂下了手,任由他攬着,忽然腳下一個踉跄。

“桑榆,怎麽樣?秦越澤驚呼出聲。

沈桑榆站定撫撫胸口,幸好有他攬着,不然真的要跌的吃雪團了,她舔舔嘴唇道,“沒事,剛剛踩進坑裏了,走吧,時間不早了。”

拍掉腳上的雪花,還未站定秦越澤已将傘塞進她手裏,利索的半蹲在她面前。

“上來吧,桑榆。”

“不用了,秦越澤。”除了吃驚之外剩下的便是淡淡的悸動,印象中的他,何時放低過姿态,更恍說要背她。

“快上來,時間不早了。”

這叫什麽,知道時間不早了,還在這整什麽幺蛾子,她拿着傘氣呼呼的繞過他走掉。

見他還未追上來,她狐疑的回身便看見他還在原來的地點,隔着雪花靜靜的望着她,眼裏的溫柔濃的似乎能滴出水來,她心中一怔,為自己剛才的想法吃驚。

“秦越澤,你還走不走。”

秦越澤未答,眸光微閃,大步的跨向前走到她面前的位置強行将她背起,容不得她拒絕的力道,她伏在他背上簡直無語的要死,使勁的擰向他的耳朵,“秦越澤,你放不放我下來,不放,我擰死你。”以前的沈桑榆不敢跟他撒潑,但是現在毫無顧忌的沈桑榆可不是好惹的,大小姐的脾氣一來,誰也擋不住。

秦越澤忍着耳朵上的疼痛,這個折磨人的小妖精下手毫不留情呢,真是疼死他了。

“不放,你給我安靜點。”說着大手在她的PP上拍了幾下,力道不算大,只見背上的人安靜了,身子也不亂動了,靜靜的伏在他的背上,估計這時候她氣的瞪眼呢,一想到她瞪眼鼓起腮幫子可愛的模樣,心神一蕩,輕輕喚了聲桑榆。

聽不見她回應,他繼續道:“桑榆……那天,對不起。”他也痛,折磨她的同時抑是在折磨自己,那天的事情,不是他的本意,他就是控制不了自己,一遇到她的事情,他就變得不再是自己。

他們開始的不夠純粹,他一直都知道,從未忘記。

“桑榆。”

“不要說話。”她突然出聲打斷他一聲聲的呼喚,下巴搭在他的背上緊閉着雙眼,那天不好的回憶她并不想憶起,道歉要是有用,要警察幹嘛。

不是她心眼小啊,即使受過傷好了,也會留下不可磨滅的痕跡。

“秦越澤,你回去吧。”

“你呢?”

她絞着手指,“我不會跟你回去。”

“呵呵,是嗎,到時候可未必,桑榆,我們這輩子注定要在一起。”

聽着他自信滿滿的語氣,她狠狠一拳打在他的肩上,她就不懂了,他哪來的自信。

秦越澤肩上一痛,悶笑出聲,“桑榆,一月不見,你似乎暴力了不少。”

“是嗎?”假裝不在意的一笑,她的膽子的确是大了,連秦越澤的老虎毛都敢順着摸倒着摸,估計是這幾天他收斂脾氣的原因。

這才是真正的沈桑榆,三年來的那個沈桑榆都是她假裝,刻意的變成秦家落落大方的媳婦,秦越澤心中一喜,腳下加快了步伐,朝着學校的方向走去。

在離學校還有一段路時,她才得以從他背上下來,望着喘着粗氣的他有些話竟說不出口,上前拍掉他身上的雪花,瞥見他眼下的陰影時,一時間百感交集。

國際星辰沒有他坐鎮也不是長久之事,只是不知道他怎麽想,總不能跟她耗在這裏吧。

轉眼過了一星期,他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每天兩人都在學校同進同出,大娘多次勸她跟他回去吧,她都說在等等。

春節的腳步漸漸近了,今早大娘家殺了豬,狗娃高興的在屋前蹦跶着,隔壁的二蛋子也來玩,都圍着看殺豬,她沒見過難免的好奇,也站在人群外看。

豬被捆着放在大大的竹盆裏,拼命嚎嚎的叫着,男人們開始磨刀,一盆一盆的熱水從屋裏端來,眼看着要抹脖子了,眼睛驀地被人從後面捂住。

“別看。”

嚎叫聲嘶叫的厲害,最後慢慢的變成了低低的嗚咽直至沒了聲音,他的手才拿開,男人們開始往盆裏倒熱水,一大盆豬血被大娘端回屋子裏,狗蛋高興的蹦跶着跟着大娘進了屋。

“殺豬看完了,進去吧,外面冷。”他側身要進去被她拉住。

“秦越澤,春節要到了,你不回去?”婆婆林雁青若是知道自己把他寶貝兒拐到這鳥不生蛋的地方,該要心疼成什麽樣啊。

“這裏的春節似乎很有味道,過完在走也不遲,你說呢?”秦越澤轉臉笑着道,這女人沉不住氣了。

“秦越澤。”

“不用這麽大聲的叫我名字,我聽的見。”眉頭上挑,無限的魅惑,粗布大衣也遮掩不了的貴氣,該死的男人竟然還對她抛媚眼,當自己發電機。

“桑榆,你去哪?”

“不用你管。”

心裏越來越不淡定了,她疾步逃離他的視線。

☆、晉江獨家首發

大年三十那天連續下了幾天雪的天空終于有了太陽,陽光暖洋洋的灑在院子裏,她坐在屋前的小板凳上磕着瓜子,身旁狗娃趴在小桌子上練字,秦越澤忙和着打水洗菜,大娘去菜地裏收菜估計中午才能回來。

“還有什麽要洗。”秦越澤單手拿着菜籃子站定在古井前。

“沒了,你歇歇吧。”她放下瓜子上前接過菜籃子,真是難為秦家大公子了,大冬天的竟勞煩他洗菜。

“去嗑瓜子吧,大娘回來就可以吃飯了。”沈桑榆進了廚房,把菜放進鍋裏,鍋裏正炖着雞湯,奶白的湯上飄着蘑菇,香味撲鼻。

“你的廚藝似乎進步了不少。”

是嗎,她怎麽不覺得,而且這鍋裏炖的湯她只負責放了菜而已,其餘的都是大娘走時弄好的,他是故意排遣她呢。

到了下午,家家戶戶開始貼對聯,紅底黑字,看不出來他還會寫對聯,村裏的對聯皆是出自某男之手,剛勁有力的大字盤桓在紙上,狗娃從屋裏端了一碗漿糊出來。

“沈老師,沾上面就行。”

“嗯,秦越澤,你貼吧。”

“高了,再矮點。”

“嗯,左邊一點。”

“就這樣吧。”

明顯是在整他,秦越澤絲毫不在意,笑意盎然的拿起桌上另一張貼上,一轉身兩人都沒了影子。

“要不要回去叫上秦老師啊?”狗娃剝了顆糖塞嘴裏模糊不清的說着,沈桑榆也剝了顆塞嘴裏,含糊不清的說:“不用了,秦老師不愛吃這個。”

她跟着狗娃跑了村子一圈,捧了一大捧的糖果回來,秦越澤站在門口看見他們一大一小笑着走近,愉悅的朝屋裏喊了聲:“大娘,他們回來了。”

“秦老師,吃糖啊!”狗娃蹦到屋前朝秦越澤伸出一捧子的糖,沈桑榆嘴裏還嚼着糖,對着狗娃道:“你家秦老師不吃,留着自己吃吧。”

“真的啊?我還以為是沈老師說假的呢。”一臉的吃驚,狗娃捧着糖進了屋,她也準備進去被他從後面拉住,磁性的男聲揶揄道:“你還跟狗娃說了我什麽,嗯?”

上揚的語調,男子溫熱的呼吸打在臉上,清淺的味道,一股子不知名暧昧的氣氛,她驀地紅了臉,手腳并用的推開他,結結巴巴的道:“沒,我……沒說什麽。”

“呵呵~~”折磨人的小妖精害羞了,這是個很好地預兆,意味着他的方法不是毫無進展,最起碼她有感覺,那就好,反正他有的是時間跟着她耗,腳步輕快的進了屋。

“人都齊了,開飯吧,這新年的頭一頓飯啊,咱要吃好了,狗娃把爐子上溫的酒拿來,今兒個咱幾個幹一杯。”大娘話音還沒落,狗娃已跳着腳将溫好的酒端到了桌上,瓦罐裝的米酒蓋子一掀,酒香味四溢。

沈桑榆并不會喝酒,但聽大娘說米酒不醉人,也倒了一碗,秦越澤不用大娘說,自己斟了一碗和大娘幹杯,狗娃在旁邊看着,流着哈喇子,饞的用筷子沾着喝,直嚷着好喝。

“才幾歲的毛小子也想喝,讓你爹知道了準打得你下不了床。”大娘一巴掌拍向狗娃的後背,“還不快去喝水,過過嘴。”

“不去,這好喝着呢,是吧,沈老師,我沒騙你吧。”狗娃笑嘻嘻的說着又趁着不娘不注意偷偷沾了一筷子,竊喜的躲在她身後。

“你年紀還小,最好還是別喝。”她笑着把他從身後拽出來,吓唬他“小心你娘又用毛栗子招呼你。”

狗娃一伸脖子,眼一瞪,“我才不怕呢,來,沈老師,你在喝一杯,這酒暖身子。”

秦越澤直視着想攔也沒攔住,眼睜睜的看着她喝了兩小碗,米酒雖不醉人,但總歸是酒,不消一會兒,身旁的女人媚眼如絲,兩頰酡紅,拿着筷子咯咯的傻笑,大娘說什麽就見她一個勁的點頭。

“沈老師是醉了吧?”

“嗯,應該是的,桑榆。”秦越澤試探性喊她一聲,她反應慢半拍的回頭,手中的筷子“啪嗒”一聲掉在桌子上,望着他咯咯的傻笑,那傻味十足。

大娘眼下精光一閃,“秦老師,扶沈老師進屋裏歇着去,我去熬點醒酒湯。”

狗娃也摻和着要去扶被大娘揪着衣領拽回來,“小孩子,瞎搗什麽亂子。”

“沈老師怎麽不住這?”

“就你小孩子問題多,還不收拾去。”

“今兒過年,休息。”

“皮癢了是吧。”

“嘿嘿~~。”

身後他們母子的聲音漸漸遠去,秦越澤一手架着她一手推開門,屋子裏沒有燈光,他借着月光将她打橫抱到床上,折過身去開了燈,又給小鍋裏加了水之後才在床邊上坐下。

她似睡得不安穩,兩排如刷子般的睫毛在燈下微微的顫動,粉嫩如玫瑰色的唇微微的嘟着,他忍不住一親芳澤,許久不曾碰她,一旦吻上,就如同毒藥般的無可救藥,她的唇太過美好,他輕輕的索吻,只想時間停留在這一刻,停留在他吻上她的那一刻。

“唔~~”她輕輕地哼了聲,他微擡起頭,視線落在耳後,撩過她柔軟的發,細碎的吻随之落下。

也只有這個時候,她才會安穩的閉上眼呆在他的身下,柔弱的她,多想把她納入自己的羽翼之下,從此只看着他,只想着他。

“桑榆,你這個折磨人的小妖精……”

輕輕一口咬在她耳垂上,還要折騰他到什麽時候,何時才能拐回去生娃。

睡夢中的沈桑榆翻個身,吵死了,什麽東西在耳邊唧唧歪歪,煩心的慌,卷着被子慵懶的翻過身,秦越澤哭笑不得的看着屁股對着他的女人,再次撲上去一口咬在她耳垂上,你就折磨吧,總要拿點利息才行。

屋外一陣陣的雞鳴聲,伴随着鞭炮噼裏啪啦的響聲,沈桑榆揉揉眼醒來盯着屋頂的油布看了許久,細碎的陽光從玻璃射進屋子裏,在地上形成一個斑駁的圓盤,她眼咕嚕轉了一圈,才伸手掰開某男攬在腰間的手,昨夜的印象只記于他們在大娘家喝酒,然後她醉了,再然後就被他拐上床了,看了眼被子裏身上穿的衣服,還好,他還沒卑鄙到趁火打劫,揉揉太陽穴正要鬼鬼祟祟的下床,耳後他磁性帶着魅惑的聲音傳來,她手下一頓,下一秒落入他寬厚溫暖的懷裏,一股子陌生的電流襲擊全身。

“一大早媳婦就投懷送抱,真是盛情難卻啊。”秦越澤自動忽略她僵硬的身軀,痞痞的調調,故意往她耳朵裏吹氣,直到她連耳根子一路紅到脖子底才滿意的收斂,不顧她掙紮繼續摟在懷裏,雙腿随之夾住她亂動的腿,讓兩具年輕的身體緊密的貼合,“桑榆,跟我回去吧,然後給我生個大胖小子。”

手下掙紮的動作一滞,她使勁的閉上眼,再睜開已是一片清明,孩子,記憶中的傷疤被揭開,才發現傷口處已潰爛生濃,連血帶肉的被撕開,鮮血淋漓的露在空氣中,疼的她連呼吸都多餘。

“秦越澤,我曾想過若是那個孩子還在,我便和你過下去,不管未來多麽的艱難……”

可以預料到她下面的話,秦越澤急急地打斷,風度那玩意只要在她面前就會消失的無影無蹤,“不要說了,桑榆,我知道我是混蛋,世界上最壞的混蛋。”愛上自己的妻子,卻從不開口,用自以為是的意願改變她,他們會變成這樣,他要負一大半的責任。

“不,我們都是混蛋,是我的錯,當初為了沈家利用了你,對不起。”

“桑榆。”

“我們就這樣算了吧。”

說出口了,鼻尖卻酸的厲害,眼眶一熱,側過身微微閉上眼不讓他看見,襲上心頭的酸楚泛濫的厲害,在心疼凝聚成海,漸漸明白這種情緒蔓延的原因,有些不可置信,卻又那麽的真實,她……不舍得了……

努力了這麽久還是聽見這樣的答案,說不氣餒是假的,就在她說出口的那瞬間,掐死她的沖動直沖大腦,大手下是她纖長的脖頸,溫熱滑膩的觸感,下輩子要是沒了,他又要怎麽活過去,秦越澤閉上眼,深深地埋進她的頸窩,狠狠一口咬下去,見她緊咬着唇不出聲,他更氣,掰過她的頭,才發現她臉上的淚跡,萬千煙花瞬間在腦子裏綻放,照亮了黑暗無邊的蒼穹。

抱着她的身子,“桑榆,你也舍不得了是不是,桑榆,你也……愛上了是不是……”

商場上所向披靡的秦越澤語無倫次的一遍遍重複着,每一個‘愛’字都顫音的厲害,像個毛頭小子般的緊緊抱着她,在她耳邊喃喃了許久,她遲疑了片刻,最終慢慢環上了他的腰,秦越澤黯淡的眸子漸染上光彩,從未發現自己有這麽心慌的時候,直到她的手環上他,心才漸漸回到身體裏,心跳正常,“桑榆,我的好桑榆……我愛你……”以前他不說,是因為她太過聰明,一定會用他的愛威脅他,他要的并不多,只要她在身邊就好。

“秦越澤,我們戀愛吧。”

☆、晉江首發

“為什麽還要戀愛,我們已經是夫妻了,而且說不準你肚子裏還懷着我的孩子。”秦越澤誇張的挑眉,這是他萬分不能理解的事情,剛剛不是答應的好好的,這才幾分鐘又變卦了,女人果真是不可靠的動物。

“孩子?”沈桑榆聽見的不是前一句,而是後半句,她肚子裏什麽時候懷了他的孩子,她怎麽不知道。

“呵呵~~桑榆,你以前都不吃酸,為何現在如此嗜酸。”

秦越澤緊盯着她的臉,見她神色一分分的暗下來,心裏慌了,“你不想給我生孩子?”

她未答,這是兩碼子事,怎麽說呢。

想到自己自來了這裏之後親戚就沒來過,心裏越發的沒有了底,擡頭望進他急切的眸子裏,緩緩道:“過幾天你回去吧。”

“你呢?”

“一起回去。”

“這就好。”秦越澤滿心歡喜的摟着她又親又抱,無比的滿足,只要她願意跟他回去,別說是談戀愛了,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他也幹啊。

沈桑榆想的當然不是這些,孩子,會在這時候到來嗎?她還未做好準備。

隔天,沈桑榆把他們要離開的事情告知了大娘,大娘非常的高興,給她灌了一罐子的酸白菜,非讓他們帶着,狗娃似乎不是很高興,撅着嘴蹲在屋前畫圈圈。

“沈老師,你騙人,你說要教我學英語。”她走近他仰起頭控訴她不守約的罪行,大娘正好從屋裏出來聽見,不悅的喝住。

“你小孩子怎麽不聽話,不是來了新老師。”

“那怎麽一樣。”狗娃站起來扯上她的衣袖,在他心裏沈老師是最好的老師,會給他做風筝,給他講故事,“沈老師你真的要走嗎,還有秦老師?”

“嗯,以後我和他會來看你。”

“真的?不許耍賴。”

“嗯,拉鈎鈎。”

秦越澤站在門外,看見院子裏拉鈎鈎的一大一小,想要個孩子的願想越發的強烈,或許這個願望在不久的将來便會實現。

“時間不早了,你們快走吧,路上小心。”

秦越澤把大娘給的東西都拿到後備箱,狗娃沒見過這麽酷的車已從離別的愁緒中走出來,圍着車高興的蹦跶着,像個猴子一般,。

她從後座裏拿出給他買的書,“好好看,知識是無窮的財富。”

“嗯,知道,老師,你們走吧,不然就該晚了。”

“嗯,大娘我們走了。”

“路上小心。”

後視鏡裏他們的身影越來越小,直至變成了一個小圓點消失不見,一股子濃厚的離別情緒湧上心頭,這裏的一切都質樸的讓她留戀。

“以後有時間我們再來看看。”短短的時間,他也喜歡上這裏的生活,只是他們終究不屬于這裏。

回到B城已是第二天,闊別了二個月的B城,她終究還是回來了。

“累不累,先睡會。”

秦越澤拿過毯子蓋在她身上,讓她舒服的靠在他懷裏,長時間的颠簸怕她身子受不了。

“到了嗎?”

“還沒,眼睛閉上,先睡會。”

“我不累。”回來的路上,他把她照顧的很好,要累也該是他。

秦越澤低頭淺吻她嘴角,笑着道:“不累,也要休息。”

“霸道。”她微微的別開臉去。

“貨物售出,概不退貨。”

淡淡的溫馨靜靜流淌在車廂裏,從未想過他們也會有這麽和諧的一幕,她舒适的窩在他的懷裏,感受着他淺淺的呼吸,莫名的滿足感從心底升起,二個月之前她從這裏逃開,恨不得今生都不要見面,短短的十幾天,他就改變了她的想法,讓她心甘情願的跟着他回來,沈桑榆,你這個笨女人,這輩子是栽在他手上了。

車子平穩的停在別墅下,秦越澤牽着她下車,剛站定便看見夏若從屋裏出來朝着她跑來,後面還跟着傅淩宸,在看向裏面,何墨陽,季潇然也在,下意識的轉向某男,他什麽時候通知他們的,秦越澤自動忽略她的視線,攬着她笑着向前道:“怎麽,還不叫大嫂。”

傅淩宸最悶騷,擡擡眼鏡,“哥,嫂子沒說發話呢。”言下之意就是嫂子還沒發話,你這個做大哥的怎麽能先發話呢,秦越澤也不生氣,都知道他為了追沈桑榆回來花了多少心血,只有這個小女人不知道,矯情的要死。

“都進去說吧。”傅淩宸又想着編排她,沈桑榆故意上前一步攬着夏若,和她說着悄悄話。

“我還以為你這輩子都不回來了,不過我很好奇,秦越澤到底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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