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7)
掌心細嫩的肉,摸清每一個紋路,就像是他們的相遇。
他的手在掌心酥酥麻麻,每一個感官都直觸心底泛起圈圈漣漪,她嘴角扯得更大,但兩人就是一個字也不說,一切盡在不言中。
沈桑榆深知自己這次是吓到他了,反手緊握上他的手,緩緩地道:“孩子還在吧。”
秦越澤忙點頭,淺吻上她的手背反複的流連,“嗯,他說他舍不得離開。”
沈桑榆嘆口氣,望着白色的天花板,“那就好,秦越澤,你知道,在急診室的時候,我昏昏沉沉間聽到醫生說孩子可能會保不住時我就在默默地祈禱,就算讓我折壽也想留下這個孩子,一直沒告訴你,第一個孩子我也是留戀的,但他還是走了,可能是不喜歡我這個不稱職的媽媽吧……”
“桑榆別說了,我都知道,我都知道……”
“所以,秦越澤,不管這孩子生下來會不會有危險,都讓我試試吧,我太舍不得了。”她也太想為他生個孩子,叫他爸爸,叫她媽媽,她會把他教導的很懂事,長大後會孝順他們。
“桑榆。”
“秦越澤,你現在就答應我。”
秦越澤被她過亮的眼睛看的無法拒絕,只能哽咽的點頭答應,他們都是在豪賭,壓上了下輩子。
作者有話要說:哎,貌似快要大結局了,嘿嘿,最近在寫新坑,是夏若和傅淩宸的故事,不知道大大們喜不喜歡啊~~
☆、婚了,昏了
沈桑榆懷孕的事情很快便在圈子裏傳開,讓多少個想看昔日沈家大小姐下馬的人都大跌眼鏡,結婚近四年,現在懷上孩子,無非是将秦太太的位置坐的更穩,碎了外面女人一地的芳心。
每次她都會拿這件事情調侃秦越澤,他都是打着馬哈過去,對于懷孕女人愛胡思亂想秦越澤算是徹底的體會到,每天都是哄老婆孩子開心,連帶着自己在家越來越沒地位,常被何墨陽嘲笑夫綱何在?
從醫院回來之後,他們小兩口正式入住沁園,以往只是短住幾天,這次估計要住上近一年,秦越澤指揮着一幹人将別墅的東西細數全部照搬過來,擺放在他的房間裏,連露臺上她常躺的塌也給搬過來放在了這邊的露臺上。
天氣漸漸的熱起來,沁園的花園裏不知名的花開的鮮豔,宛如少女含羞的眉眼,青蔥高大的樹木一直延伸至四樓露臺的邊緣,站在露臺上便可夠到,這一個月以來秦越澤不像之前那麽的忙碌,倒是經常在家優哉游哉的翻着雜志,偶爾晚上開開視頻會議,似乎閑的都可以長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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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困了,上樓去睡會。”秦越澤起身放下手中的雜志,走到沙發前将她抱起,剛剛還好好的說着話就突然沒了聲音就知道她又是犯困了,輕手輕腳的推開門将她放到床上,拉過被子給她蓋上,又将窗簾拉上,才折身在床邊坐下。
伸手撫平了她微皺的眉頭,輕如蝶翼的一吻落在眉心,懷孕以來,她晚上的睡眠一直不好,只能靠白天補補眠,一到晚上就會噩夢,然後流着淚從夢中驚醒,問她夢見了什麽也不說,只是越發消瘦下去的身體着實讓他寝食難安。
孩子你現在就折騰你媽媽吧,等你生下來之後看你爸爸怎麽整死你,秦越澤這樣想着。
沈桑榆醒來時天已經黑透了半邊天,只有幾屢紅色的光絲在西方的天邊,如彩帶般靈性的飄動,卧室裏并沒有看見他的身影,書房裏也沒有,下了樓婆婆林雁青正在客廳裏和公公低聲說着話,見她下來了忙叫吳嫂把炖好的補品端上來,“桑榆,你多吃點,懷孕初期孕吐是常事,不能吃也要吃,總得為孩子着想,我那會懷越澤的時候,吐的也厲害,硬是逼着自己吃着吃那,這不孩子生下來健健康康。”
她坐在沙發的另一邊接過吳嫂端上來的盤子掃了一眼客廳,道:“媽,他呢?”
林雁青喜上眉梢,“越澤啊,見你睡着了,出去了,估計一會就回來。”
“哦,有說是什麽事情嗎?”
“這倒沒有,不過倒有說回來吃飯,哎,看你們小兩口這麽甜膩,我們做長輩的也高興。”
秦偉奇見妻子高興的合不攏嘴,放下手中的青瓷杯接過話道:“桑榆,秦越澤那孩子打小脾氣倔,有時候你要多勸勸他,別意氣用事到處給自己樹敵。”
沈桑榆舀着湯勺的手微微一頓,秦越澤外面事情到底還是逃不過公公的耳目,最近秦越澤為了她的事情,跟衛俊楠鬧的滿城風雨,就差要一槍杆子把人崩了,再加上祖盈的事情,想不讓公公不知道都難,畢竟在B城,公公的耳目衆多。
她斂下神思,“爸,我知道,有空我多勸勸他。”
“嗯,這樣也好,以後你多管管他,現在你說話一個頂倆。”
林雁青看向孩子他爸,“老秦啊,孩子的事情他們自己會決定。”
話音沒落,秦偉奇嚴肅道:“是會決定,盡給我丢臉。”話已至此,婆婆林雁青也不好說什麽,讪笑的別過臉去,到底是一家之主的威力大。
沈桑榆心裏偷偷笑,秦越澤晚上回來定要被公公家法處置,不是她不護着,關鍵是秦越澤這次的事情做得動靜太大,公公想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都不行。
秦偉奇背着手站起,臨走到樓梯口停下腳步扭過頭道:“等他回來讓他去我書房。”
“嗯,知道了,爸。”
看來這次秦越澤是真的逃不過去了,她看向婆婆林雁青被她一個自求多福的表情折回來,心想,秦越澤這次沒人在能幫你了,真的是自求多福了。
公公秦偉奇剛上樓,大門外忽然傳來一陣低沉的引擎聲,聽這聲音就知道是秦越澤回來了,她放下勺子剛站起,只聽見林雁青道:“桑榆,你爸還是會聽聽你的話。”
林雁青的意思無非是讓她在公公秦偉奇的面前給秦越澤開脫,她抿着嘴角笑着點頭,就算林雁青不說,她也會去替他開脫,畢竟這些事情的起因都是因為她,秦越澤無非是做的過火了些,或許公公教訓教訓收斂收斂性子也好,思忖間秦越澤已經雙手拎着購物袋腳步輕快的進來了,見她們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秦越澤騰出一只手摸摸自己的臉,痞笑的道:“媳婦,莫非我臉上有什麽東西不成?”
“沒有,都買了什麽?”
秦越澤把購物袋放在玻璃桌上,“不知是誰今天跟我喊說想吃楊梅啊。”
沈桑榆聞言吐吐舌頭,看到插圖上可口的楊梅忍不住說了兩句,未想到他就真的去買了。
“媳婦若是高興就來親為夫一口。”秦越澤大喇喇的手插在口袋裏斜倚在沙發上朝着她笑,婆婆林雁青早知趣的上了樓,廚房裏的吳嫂、李嫂也在裏面不出來,客廳只剩下他們二人,秦越澤沒有走過去,就斜靠在沙發上看着自家的媳婦,燈光下彎彎的眉眼笑起來裏面有一彎清泉在流動,一直流到他心坎裏去,心裏滿滿裝的都是她。
秦越澤看着她的同時,她也目光盈盈的淺笑回應,他的眉很濃很濃,她時常嘲笑他是蠟筆小新的弟弟,每次他都假裝怒氣騰騰的把她按在床上,說要教訓她,他的鼻子很挺,看起來自有股子西方人的味道,還有他的薄唇性感的要死,從裏面說出的話總會讓她羞澀的紅了半邊臉,雅痞是他的專長,連帶着她也越來越喜歡他這樣不正經的調調。
“看夠了嗎?媳婦。”秦越澤薄唇一勾,雙手優雅的插在褲子口袋裏朝她痞笑,“要是還沒看夠的話,為夫不介意晚上脫光光了給你看看。”
又不正經了,她微微含羞的垂下眼睑走到他身邊,手□他的口袋裏,幸災樂禍的道:“爸,讓你現在去他書房。”
下一秒,秦越澤的臉色微變,将她的手從口袋裏拿出來緊攥在手心摩挲,“為夫要去家法處置,媳婦怎能置身事外呢。”說着不給她掙紮的機會,拉着她一起上了樓,她朝他瞪眼,他眼睛睜的更大的瞪回來,“桑榆放心好了,爸不會真的家法處置,不過是給我上上政治課。”
“那你還拉着我去幹嘛?”
“為夫不是想讓咱家孩子也聽聽,省的他以後像我一樣沒組織沒紀律。”
秦越澤就一腹黑的主她算是深刻體會到了,她莫名其妙的就被算計在其中,被他一路拉到了公公的書房門口。
“進來。”
“爸,我跟桑榆來了。”秦越澤推門而入,笑着将她安置在離門口最近的沙發上,然後站在她身側。
檀木桌後的秦偉奇摘下眼鏡,目光落在自家兒子緊攥着媳婦的手上,又見媳婦一臉郁悶的神色就知道是兒子使詐,将一切不動聲色的納入眼底。
秦越澤笑意盎然的看着父親,到底是年紀大了,兩鬓的黑發漸染上了點點白色,臉上也有了滄桑的痕跡。
“爸,有什麽話就說吧,我和桑榆聽着呢。”秦越澤也雙腿交叉在桑榆身邊坐下,視線平視上父親。
秦偉奇也不打算賣關子,直奔主題,“你在外面的事情到底打算怎麽收尾。”
“等到收尾的時候自然會收尾。”
“秦越澤,我現在是管不了你?”
眼見公公的聲音低沉的上調,沈桑榆神色一緊,忙柔聲道:“爸,他不是這個意思,那些事情的起因是我,所以很抱歉。”
“桑榆,不關你的事情,秦越澤的性子我還不清楚,順你者昌逆你者亡,多大的人了。”
“爸,這件事情你不要插手。”
秦偉奇一拍桌子站起,怒視着自己的兒子,“我要是插手,你現在還能悠哉的站在這裏。”
“謝謝爸。”
她以為秦越澤把公公激怒了,正準備勸勸他少說兩句,就見公公秦偉奇又無奈的坐了下去,揮揮手道:“趁早給我結束,下次再惹出什麽事來記得做得幹淨些,別讓人逮到辮子。”
秦越澤點點頭,“嗯,爸教訓的是。”
她看的雲裏霧裏,被他拉着出來書房,搗搗他。
“爸讓你早點結束。”
“嗯,是該結束的時候了。”
結束後的結果是什麽,她不是沒想過,秦越澤的手段一向是不達目的不罷休。
“桑榆,你是不是心疼了?”秦越澤見她不說話低頭淺吻她的嘴角,被她躲開。
“桑榆。”
她緊鎖着他幽深的眼睛,“我沒心疼,只是淡淡的釋懷,秦越澤其實你不必這麽做。”
“桑榆,吳嫂叫我們下去吃飯了。”
作者有話要說:下一章是大結局,周三晚上8點左右更吧,謝謝一直支持《婚了,昏了》的大大們
☆、大結局
他們再次因為衛俊楠的事情産生隔閡,晚上秦越澤自己抱着枕頭可憐兮兮的睡在卧室的沙發上,一副我很生氣的模樣,他現在就像是個沒長大的孩子,非得要她去哄他。
她蓋着絲被子躺在床上,睜着眼看着天花板,兩人都緘口不語,等着對方服軟開口,六月的天氣漸漸地熱起來,窗外可以聽見蟲鳴的叫聲,她側過身看着他寬大的身軀窩在小小的沙發裏,心裏不是滋味,思存的半天開口:“秦越澤,我想喝水。”
秦越澤身子一動,起身将水替給她然後又仰躺在沙發裏,随手打開了電視,裏面的放着狗血的八卦劇情,兩人心思都不在上面,卻都偏偏又做出一副看得很認真的樣子。
“把臺換回去。”
“就看這個。”
“換回去。”
“沈桑榆。”
“秦越澤。”
兩人一個坐床上一個坐沙發上大眼瞪小眼,秦越澤一見她氣鼓着腮幫子可愛的模樣就開始心猿意馬,不由得連同語氣姿态也放低了,“剛才看的是哪個?”
“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那個。”她的心思又不在那上面,怎麽可能知道是哪個臺啊。
秦越澤聞言無奈的關了電視,卧室裏突然陷入安靜,靜的只剩下彼此淺淺的呼吸,秦越澤擡腳站起出了卧室,腳步聲漸遠,她氣的一腳把被子踢到地上。
“桑榆,脾氣這麽壞,以後我兒子生下來遺傳了怎麽辦?”她剛轉身秦越澤拿着書站在門口,一臉戲谑的笑望着她,走近将被子撿到床上,她氣結爬上床不理他,秦越澤好笑的摸摸鼻子把書放在床頭扯過被子給她蓋上,又被她掀開,秦越澤也火大了,壓住她的身體,低着氣道:“桑榆,再不聽話看我怎麽治你。”
“秦越澤,你混蛋。”
“我是混蛋,偏偏沈桑榆你就是愛上了混蛋,這可怎麽辦?”
“還能怎辦,你說啊,都懷上混蛋的孩子了。”
“當然是跟混蛋好好過日子,從此只想着混蛋一個男人。”
秦越澤說着,手下的力道也小了,哪敢傷着她,沈桑榆手腳沒了鉗制之後轉身一腳踢在他膝蓋上:“混蛋。”
“是,我是混蛋,桑榆不準不跟我說話。”
她使勁的掐上他的腰,“是你先跟我置氣。”
“好吧,是為夫的不對,不準給我撇嘴。”
“秦越澤你霸道。”
“哼,霸道。”秦越澤好笑的緊摟着她,霸道?他的霸道早在不知不覺中磨光了,現在的秦越澤哪還敢脾氣暴躁啊,只要她稍露出不高興的表情,他就要細言細語的哄哄,估計等孩子出來之後,這個家就更沒他的地位了。
她從他懷裏擡起頭,伸手撫上他的眉角,笑着道:“秦越澤,你的表情怎麽這麽囧啊!”
秦越澤眉頭一緊,“敢說為夫囧,桑榆看我怎麽治你。”
窗外的月亮羞澀的躲進雲層,淺淺的笑語聲從窗戶裏飄出來,夜深了,濃濃的夜色籠罩着沁園,投下大片的陰影。
夏若和白小乖來時沈桑榆正在樓下花園的樹蔭下看書,公公婆婆都不在家,秦越澤在書房辦公,吳嫂将人帶來送上涼茶。
夏若一路上邊走着邊打量着沁園,這就是外人口中說的秦家的老宅,到底是積聚了幾代人的財富,光是一個花園就夠讓人眼前一亮,白小乖也是第一次來,好奇的打量着。
“今天你們怎麽有時間過來?”沈桑榆放下書站起迎向來人,将椅子上的書搬在桌子上騰出位置。
夏若一口飲盡涼茶,“當然是你家暴君招來的,說是來陪陪你,這不我連專門表演雜技的人都給帶來了。”手一指向不遠處白小乖的方向。
白小乖反應過來一巴掌拍在夏若身上,“把我當猴甩呢。”
“誰敢把你當猴甩啊,你家季潇然還不剝了我的皮。”
“關他啥事?”
“好好好,不關他的事。”
此地無銀三百兩,沈桑榆深知白小乖單純的可愛,哪是夏若的對手,起身喊停,“都別吵了,坐下喝些涼茶。”
“是啊,別吵了,再吵暴君就要下來了,大家快安靜。”夏若故意指指樓上調侃她,“哎,沈桑榆,你這一懷孕可是享受國賓級待遇啊,我連見你一面都得寫報告打申請,流程不是一般的複雜。”
“是啊,剛進來時門衛差把我剝幹淨了查,好歹我也是國家警察,就這麽給盤查了。”白小乖跟着附和,面露囧色。
她笑笑,“這屬正常,我第一次來沁園時當時跟在秦越澤身邊也被盤查了許久才進來,更別說你們了。”現在猶記得第一次跟秦越澤來沁園的情景,她忐忑不安的跟在他身邊,一直到了門口也不敢進去,還是秦越澤霸道什麽也不顧的牽着她進去,她甚至忘記叫人,便聽見秦越澤大聲宣布說要跟她結婚,之後的一切都很順利,從結婚然後到度蜜月,她都像是在做夢,夢醒了之後看見他睡在身側,才相信自己真的是把婚姻做交易賣給了身側的男人,那段時間整夜整夜的失眠,睜着眼到天亮……
“想什麽呢,大白問你什麽時候預産期。”夏若大嗓門把她漸遠的思緒招回來,“預産期是年底,怎麽打聽這麽詳細,準備到時候跟我進産房啊!”
“開什麽玩笑,進産房不是你家暴君獨有的專利,不過我可是預定了孩子幹媽的位置。”
“知道,知道,大白,你怎麽老盯着手機看,上面有什麽。”她伸頭過去大白利索的把手機合上。
“沒什麽。”白小乖話音還沒落,夏若戲谑道:“正和季潇然冷戰中,這會能看什麽。”言下之意大家都懂,白小乖雄糾糾氣昂昂仰起頭沖夏若道:“我昨天做任務的時候還看見你家傅淩宸在逛窯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看錯了。”
“什麽?”
夏若音調上揚的不只一個調,她和白小乖都捂着嘴笑,夏若自知失态,咳咳兩聲,“笑什麽笑,看也看過了,白小乖,跟不跟我走。”
“你去找傅淩宸我跟着去像什麽樣,我直接回局子,走了,桑榆姐。”
“嗯,我送送你們。”
夏若忙阻止,“別,大門就在那我還認識,祖宗你就好好地坐這兒看看書,好好養着我幹兒子。”
秦越澤下來時夏若她們已經走了,沈桑榆捧着書坐在樹蔭下,斑駁的白色陽光灑在身上,風一吹,斑駁的樹影移動,偶爾落下幾片枯黃的落葉她的腳邊,肩上,秦越澤站在不遠處目光閃爍,隔着層層的空氣,六月微辣的陽光下,她的肚子漸漸地凸顯出來,全身流淌着另一種味道,腳步一轉坐在她身旁的椅子上,風吹起桌上書的扉頁,秦越澤拿起□:“少看點書,傷眼睛。”
“嗯。”她放下書,彎腰撿起腳邊枯黃的落葉在手中把玩,許久才道:“秦越澤,我想天佑了。”
六月的夕陽暈紅了半片天空,也映紅了小徑兩旁的楓葉,天空中漂浮着一條條色彩鮮豔的流雲,如敦煌莫高窟裏飛天仙子手中的彩帶,傍晚的微風帶着絲絲的涼氣,秦越澤攬緊懷中的人緩緩走在小徑上,青石板的路面,在腳下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響,沈桑榆望向那片紅了半片的天空,下意識的摸向小腹,轉頭說:“我自己去吧,你在這裏等我。”
秦越澤目光閃爍沒在言語,放手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轉角,耙了耙頭發,從口袋裏掏出煙狠狠地吸着。
沈桑榆轉過小徑便停了下來,将懷中的花輕輕地放在地上,從懷中掏出手絹仔細的擦拭那方小小的照片,照片裏天佑稚嫩的小臉上笑靥橫生,不由得想起每次去療養院看他時他都笑着撲進她的懷裏甜甜的叫着姐姐,仿佛還是昨天發生的事情,仔細一想來才發現已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從懷孕以來,每晚都會夢見天佑甜甜的叫她姐姐,然後一夜無眠,她想天佑定是想她了。
“天佑,姐姐來看你了,你高興嗎?”
“不,你怎麽會高興呢,天佑,你定是怨姐姐的吧……”
“可是,天佑,原諒姐姐好嗎,姐姐一直很想你……”
沈桑榆傻傻的對着一方墓碑自言自語,秦越澤腳邊一堆煙頭正準備要去抓人時,她才晃悠悠的出來,紅通通的雙眼明顯是哭過,秦越澤抓過她的肩按在懷裏,低聲道:“桑榆,昨天是怎麽跟我保證的,不準給我在哭了,嗯?”
“我沒哭,我沒哭,秦越澤,我們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她安靜的窩在座椅裏,神情安靜的像個沒生機的瓷娃娃,秦越澤心疼的厲害,車頭一轉。
“桑榆,下車吧。”
她被他擁着走下車,當隔着人群看清前面的牌子時,沈桑榆身子猛的僵硬在秦越澤懷裏,幾乎手指哆嗦的指着牌子問:“為什麽要來這裏,秦越澤,我們回去好不好。”
“桑榆,只是進去看看,沒什麽,乖,我陪着你一會就好。”
“秦越澤,我沒病。”
“這不是有沒有病,桑榆,跟我進去。”天色漸漸暗了下來,秦越澤不管不顧她掙紮,硬是打橫抱着她進去,周圍人的目光他皆無視,直到把她抱到了診室安置在座椅上。
“李小姐,這是我太太。”
她看着被秦越澤喚之為林小姐的人從桌子後面起身,目光柔和的落在她的身上,她哽咽着開口讓秦越澤帶她離開,他都不理會,指尖泛白緊攥着衣袖。
“不要緊張,秦太太,其實你并沒有心理病。”李小姐微笑着在沈桑榆面前坐下,眼神示意秦越澤出去。
“聽秦先生說你最近睡眠不好,這樣長期下去會嚴重影響胎兒發育,我想你也不想讓肚子裏的孩子受到影響是不是。”
“可能你只是因為一些事情煩惱,你可以告訴我,我或許可以幫你解答。”
李小姐一步步的引導,沈桑榆漸漸地放開袖口,放松緊繃着的神經躺在椅子中,手下意識的覆上微微凸起的小腹,那裏有一個小生命正在成長,她最近的狀态極差,連帶着他肯定也會受到影響,她并不想這樣,微微閉上眼,睫毛輕輕地顫動。
“我……曾經還懷過另一個孩子……”
李小姐輕輕帶上門,秦越澤就站在不遠處的拐角,回過頭掐了手中的煙,準确的扔進垃圾桶。
“她怎麽樣了?”
“你猜對了,輕微的憂郁症,不算多嚴重。”
“有治愈的辦法?”
“照目前來看,解開她的心結才是最關鍵,她很想把這個孩子生下來。”
秦越澤插在口袋裏的手微曲,“我會讓她生下來,在不波及她的生命為前提下。”
李小姐翻了翻手中的資料,“秦先生,秦太太的情況似乎有些特殊,她對之前的孩子懷有很重的愧疚心,才把所有的希望全都寄托在這個孩子身上,才會出現輕微的憂郁症,憂郁症可大可小。”
“李小姐,我相信你的專業水平。”
“呵呵~~”
兩人相視一笑。
沈桑榆醒來時看見熟悉的窗簾便知道又是回到了沁園,房間裏只亮着一盞橘色的壁燈,光影黯淡的灑在房間裏,她拉緊被子将整個人縮進被子裏,秦越澤進來時只看見幾縷黑發露在外面,伸手将被子拉開,“餓了,起來吃點東西。”
被子突然被拉開,黯淡的壁燈下秦越澤一身居家服,額前的碎發随意的散落在眉宇間,神色淡淡的,她起身伸手接過他遞來的食物食不知味的一口一口吃着,今天發生太多的事情,她需要時間去消化。
“不要想太多,安心把孩子生下來。”
“秦越澤,我是不是得了抑郁症。”
“沒有,桑榆你想多了。”
“我聽見你和李小姐的對話了,我什麽都知道了。”
她的目光太過灼熱,秦越澤別過臉去不忍心看,轉身出了卧室,輕輕帶上了門,等他再次進來時她已經睡着了,臉上還挂着明顯的淚痕,托盤裏的食物幾乎還是原來的模樣。
又一個月的産檢日期到了,秦越澤照例陪着她去做産檢,當做完彩超看見孩子的小臉時,沈桑榆哭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蔓延全身,只覺得心被塞得滿滿的,鼻子酸的要死,喜悅的眼淚“啪嗒啪嗒”直往下掉。
秦越澤擦幹她的眼淚,“多大的人了,怎麽老是哭鼻子。”
“我看見我們的孩子了,他還會踢我。”
“哦,踢你,疼不?”他表情囧的要死嗎,明明心底的高興及喜悅不少于她還做出一副正經的樣子。
“不疼,不疼。”
“呵呵~~臭小子看你爸到時怎麽收拾你。”秦越澤對着她凸起的肚子撂狠話,表情逗的沈桑榆“噗嗤”一聲笑出來,“跟他置什麽氣,他又還什麽都不懂。”
“不懂,我這不是隔着肚皮在教他。”
“秦越澤,有你這樣當父親的嗎,萬一吓得他不出來了怎麽辦。”
“不出來,直接破腹産,就不信他還不出來。”
SC公司撤出B城的消息占據了報紙整整一面,各家報道衆說紛紛,猜測其撤出B城的原因,衛俊楠更是成為了重點人物,無所不用其極的扒出其過去,沈桑榆放下手中的報紙正好看見秦越澤一身居家服從樓梯上下來,想了想還是把報紙放在了桌上。
秦越澤眼睛也瞄到了報紙上什麽也沒說,走到她跟前攬着她出了門,兩人沿着沁園的小徑緩緩的走着,花香四溢,晚風微微的有些涼,秦越澤伸手用大衣将她裹緊,拿過她的手□口袋。
“累不累,要不要歇會?”
畢竟是頂着八個月大的肚子,圓滾滾的像個球,走了一會也覺得有些累,伸手指了指大樹底下的木椅,“去那邊坐會吧。”
“嗯,慢點。”秦越澤攬着她下了臺階。
“我沒事,你太小心了。”她松開他的手坐在木椅上,自她的肚子一天天的大起來之後,秦越澤就變得異常的小心,從不讓她一個人呆着,每個清晨醒來,都會看見他憂心忡忡的樣子,他們心裏都清楚。
秦越澤見她坐穩之後才挨着她坐下,從不知道女人懷孕會這麽辛苦,連帶着手腳也開始浮腫,她就那麽點小小的身軀,現在肚子撐的跟個球一樣,他時刻擔心會出事。
“想什麽呢自個傻笑?”寵溺的摸摸她的後腦勺。
沈桑榆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小冊子,“你說這肚子裏的小東西叫什麽呢?”
秦越澤眼神在小冊子上掃了一圈,“随便吧。”
“怎麽能随便吧,這是你兒子,取不好小心他長大了埋怨你。”
“呵呵~~活膩歪了那小子。”秦越澤的暴力因子開始往外溢,被她輕輕踢了一腳之後郁悶的拿起小冊子翻啊翻,“就叫這個吧。”
她伸過頭去看,“胡鬧~~秦一,你怎麽不給他取叫秦二得了”
秦越澤無語,再次翻啊翻,取名字他真心的不在行,思忖了半天,“要不回去問問爸。”
“爸那麽忙,哪有時間,你快看看取什麽好。”
翻完整個小冊子也不知道取什麽,秦越澤對天空漸漸出了神,清淺的聲音在耳畔響起,“秦唯一。”
唯一,唯一,她是他的唯一。
沈桑榆當然知道其中的含義,順着他的目光看向天空喃喃:“唯一,秦唯一,秦越澤你可別後悔。”
“呵呵~~桑榆,我們早把彼此綁定在一起,哪還有後路可退。”
“啊~~”沈桑榆突然撫着肚子哎叫一聲,秦越澤臉色一變蹲□“怎麽了?”
“定是這小子不喜歡這名字,在肚子裏反抗呢,啊~~又踢了我一下。”
“在踢你媽媽一下,秦唯一你正式改名叫秦二。”秦越澤彎着身子趴在她肚子上說的認真,她推推他,“跟孩子較什麽勁。”
“這小子活膩歪了。”
“你這暴力的脾氣可要改改,不然我可不敢把孩子給你教。”不然家裏又多了座活火山。
秦越澤得意洋洋,“說不準這孩子就遺傳了我的脾氣。”
“要是真遺傳你的脾氣,就讓你帶孩子。”
“為什麽我帶?”他一個大男人在家奶孩子,這不是那……
“誰叫他跟你一樣的臭脾氣。”
秦越澤笑嘻嘻的摸着她圓鼓鼓的肚子,“呵呵~~桑榆嫌棄為夫脾氣不好。”
“你哪只耳朵聽見了。”
“我心裏感受到了。”
“胡扯。”
夜色漸沉,濃濃的霧氣籠罩着沁園,潮濕了空氣,漸漸暈成了水墨畫的一角,畫中人靜靜的依偎在一起,晚風輕拂過,吹起畫頁的一角,露出清晰的一行小楷——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作者有話要說:新文已經發了,戳文案上的封面直接到達,是腹黑悶騷男傅淩宸和狡詐姑姑夏若的JQ故事,喜歡的大大們就去戳戳吧,另外感謝一直支持《婚了,昏了》的大大們,公子真的很感謝你們。
還有幾章小番外,不出意外周五早上放完,嘿嘿
小番外
沈桑榆當初生秦寶寶時差點要了半條命,小家夥在肚子裏疼了整整一星期才撇着嘴呱呱落地,一出生就哭的異常的厲害,陪着進産房的秦越譯激動的從護士手中接過剛出生的孩子,小小的身子,小手只有一個湯匙那麽大,他撂在掌心,父愛頓時滾滾而來,指腹笨拙的擦幹他的眼淚,“乖乖,下哭了。”未料到哭的更兇,嘴撇的更厲害,要裂 到了耳後根,小臉皺成一團,小手小腳亂踢,翻翻眼無奈只好又交給護士,轉身趴在床邊,淺淺吻上他最愛的女人,“桑榆,辛苦了……”
“你開決點,我幹兒子都出來了。”
”我這是汽車,下是飛機。”傅淩宸悠哉的神清和夏若着急的模樣形成鮮明的對比。
夏若一個白眼過去“晚上想睡沙發了是下是,傅淩宸。”
“咳咳~~我馬上就加速。”
等夏若趕到醫院時幹兒子已經出生,正在林雁青懷中哭的慘不忍睹,周圍圍了一圈子的護士,夏若撥開人群鑽進去,“阿姨,我來抱抱。”
小家夥臉上還挂着淚痕,奇跡的張開雙手,夏若高興的接過,正淮備逗逗他,下一秒小家夥哭的更兇,誰也下要,一圈子人毫無辦怯。
“桑榆呢?”
“還在裏面,快要出來了。”
“快讓孩子他爸過來哄哄,這一直哭下去下是辦怯。”
秦越譯被護士叫出來,着貝自家兒子還在哭,無奈的耙耙頭發上前接過,小家夥一點面子也不給,依日是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