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心髒碼住(2)
山海?
山海不是那個和自己小時候長得一模一樣的小孩嗎?
那個墜樓把自己砸死的小孩。
那個和自己沒說幾句話的學生。
路魚撓着頭,洗發水的泡沫從頭頂滑落,順着脊背流下,流入下水道。
望着布滿霧氣的鏡子裏,模糊的自己,路魚苦笑。
要是和一個跟長得一模一樣的人結婚,那可真是太糟糕了。
洗澡間的流水聲嘩啦啦的,偌大的別墅陷入沉寂,安全設施完備的別墅裏此刻卻竄進幾個身影,很快就控制了門口的巡邏人員,控制了整個安保系統。
仆人大多睡下,路魚擦了把臉,看着洗澡間外面晃動的身影,心頭一緊。
該不會是那個叫山海的人回來了吧?在別人的洗澡間外面晃悠是什麽意思?不是說只是名義上的夫妻不發生肉體關系嗎?
路魚急忙扯過浴袍裹在身上,掄起旁邊的沐浴露,握上門把手,一下拉開,手上的沐浴露瓶子同時砸下去。
只見面前的男人晃悠了兩下,揉了揉羊毛卷的頭發,疼得嗷嗷叫。
旁邊一個人眼疾手快立刻上前捂住路魚的嘴巴,做了一個“噓”的動作。
路魚警惕地望着捂着自己嘴巴的人,剪了一個誇張的平頭,跟刷鍋的刷子似的筆直,和旁邊表情痛苦地揉着羊毛卷的男人一樣,都是精神小夥兒。
“老大,我們是來救你的。”平頭男松了手,壓低聲音,四處看了一眼。
小卷毛一臉委屈擡頭,“老大也太狠了吧,我頭都快碎了。”
Advertisement
路魚直言:“我都是收着力氣了。”
卷毛一臉委屈,又看着路魚剛洗完澡的樣子,一點也不像深入虎穴被強迫囚禁的樣子,頓時越發崇拜。
“老大,你還真能安心的住下啊?根本沒把他放在心上啊。”
路魚望着卷毛頭頂的彈幕:
【……路魚的小弟,李旺。因為路魚年紀輕輕憑自己的手段掌握整個地下生意,被稱為地下皇帝、路爺,所以非常崇拜路魚,唯命是從……】
黑……道?
路魚嘴角抽了一下,違法的事咱可不能幹啊!
“快走吧,許叔他們看不了多久的,別被發現了。”平頭男急忙拽着路魚就往別墅外面跑,別和山海的人正面沖突總是好的。
路魚望着他頭頂的彈幕:
“……路魚心腹,楊谷,人稱谷三爺,看起來大老粗,卻是個心思缜密的二把手,策劃了這次救路魚行動……”
看了兩人頭頂的彈幕,路魚便沒有顧慮的跟着逃離別墅,上了早就準備好的小轎車,路魚凍得瑟瑟發抖,望着還沾着沐浴露泡泡的拖鞋若有所思。
一個月500W,啥也不做,為什麽要跑?
李旺小心翼翼地抵過毛巾,路魚接過來擦着濕漉漉的頭發。
前面副駕駛的谷三爺回頭瞥了一眼,“老大,我們現在得去一下浴場。”
“浴場?”路魚擦頭發的動作頓了一下。
李旺急忙點頭:“老大你不知道,你消失的這兩天,不知道從哪裏跑出來一群人,到處找我們的茬兒,三爺和許叔根本忙不過來了,特別是今天。”
李旺說我咬牙切齒起來:“聽說老大和川每集團的老總山海秘密結婚,一瞬間全都亂了套了!那可是個沒有下限的人渣啊!身邊女人男人無數,誰他都能上一下,跟個泰迪精似的,他也不怕得性·病!而且那麽多情人卻沒有一個孩子!說不定他還不孕不育呢,老大怎麽可以和他結婚?!”
路魚眨巴着眼睛:“他不孕不育和我跟他結婚沒影響吧,我也不指望他給我生孩子啊。”
“噗嗤!”谷三爺沒忍住。
李旺卻綠了臉,他崇拜的大佬怎麽就突然沙雕起來了?他不是威嚴不茍言笑的嗎?怎麽突然就變了?感覺神秘感也變低了。
車子很快開到浴場,路魚看着面前四合院似的現代建築,無不透露着奢華,還以為是洗腳城那種呢。
一進門路魚就被眼前的兩根柱子吓住,這那是洗腳城,威嚴得跟什麽重要大會堂似的,前臺漂亮得讓人移不開眼,看見他就立刻起身,臉上挂着職業的笑容,眼神詫異地看了一眼他身上的白色浴袍。
大廳放着悠揚的輕音樂,樓上的大門打開,一個男人憤怒地看着樓下的人,氣鼓鼓地跑下來。
“喲,這不是路爺嗎?終于肯出來見人了,我還以為你已經沉迷于溫柔鄉,準備嫁入豪門,做川每集團的兒媳婦了呢。”
路魚表情平靜地看着滿臉戲谑的男人,看起來年紀不大,三十來歲,一身西裝,倒是有幾分斯文人的模樣。
男人上下打量他一眼,滿眼嘲諷:“路爺這是剛從床上下來嗎?也是辛苦你了,要保護好腚呀~”
路魚擡手攔住要沖上去揍人的李旺,又仔細打量了男人一眼,頭頂的彈幕:
【……小有名氣的娛樂記者,手段卑劣,同行發個新聞,他就故意誤解進行解讀,帶偏網友,攻擊同行,樂死不疲,覺得自己是正義的使者,但凡火起來的同行,誰沒被他評論過,娛樂記者中的評論家……】
嚯!
難怪要給自己來擺平,原來是個會胡說八道的評論家啊。
“你覺得哪裏不好,可以說,我們可以改。”路魚語氣異常平靜。
就連一直鎮定的谷三爺也疑惑地看向他,旁邊氣得跳腳的李旺更是滿臉驚愕。
這麽好說話,還是自己崇拜的大佬嗎?
娛樂記者:“……你這裏按腳的女服務身衣服穿得太緊太多,明顯就是故意避嫌,讓我感覺到不舒服,不輕松,像是把我當做嫖客,我感覺到了冒犯!還有你們的床太軟,我是來按摩洗澡的,不是來睡覺的,床太軟我一下就睡着了,都沒體驗到……”
路魚順勢看向牆上的友情提示,自顧自地念下來:“友情提示:本店正經生意,正經經營,正經工裝,介意太正式勿入。本店床很軟,音樂很輕,水很溫,不要太舒服一下睡着了哦~”
娛樂記者臉頰抽了一下:“你這是強詞奪理,體驗感不好還不讓說了?你就是這樣做生意的?”
“你這是免費體驗,怎麽體驗完還故意挑刺呢?!要不要臉啊!”李旺氣得跳腳,顧不得其他直接就在路魚面前張口了。
說完又小心地看了路魚一眼,生怕他怪自己多嘴,路魚卻頗為意外地盯着娛樂記者頭頂。
彈幕:【……出生白領家庭,高學歷,自認為自身條件不錯,夢想進入豪門,對于比自己好的人總是看不慣,認為那些人明明沒有自己優秀,憑什麽可以進入豪門,憑什麽可以受到人們的誇獎喜愛,憑什麽能坐擁萬貫家財……】
原來如此,和山海結婚這樣的事他應該也知道了吧。
路魚挑挑眉,看着面前的人。
娛樂記者氣得跳腳:“我沒付錢就不可以差評了嗎?你寫一篇報道,別人看了覺得不好還能差評呢,憑什麽我付出了時間和身體,體驗不好就不能差評了?”
“沒人說不能,只是我不理解你在這裏鬧是想要幹什麽?”路魚眼神一沉,瞥了一眼樓上圍觀的群衆。
娛樂記者一副趾高氣揚的模樣冷笑,看了一眼圍觀的人:“我就是想讓大家看看,讓他們知道你們的服務有多差,體驗感有多差!說了體驗不好還不道歉,态度有多惡劣!”
路魚氣得嘴角抽了一下,“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特別像大猩猩的,眼睛紅得像油漆,很快就要無能垂胸似的,大猩猩看了都直呼內行。”
娛樂記者:“你……”
路魚沒給他說話機會,緊接着道:“我已經提醒過了,你還有進來體驗,然後又故意挑刺想要獲得認同感,還是如此睿智的刺,說你像紅眼睛的大猩猩都侮辱大猩猩了,達爾文要是知道,都要跳起來為你改寫進化論了。”
話音剛落,衆人一片哄笑。
這是說他眼紅別人,弱智得像是違反進化論呢。
娛樂記者氣得臉都白了,憤怒地看着他:“你別以為爬上了川每集團老總的床就可以為所欲為了,我一定會讓所有人知道你們店大欺客!”
“你腦子裏除了男男女女情情愛愛爬床那點破事,能不能想點正常人能想的事?”路魚不耐煩地望着面前的人。
谷三爺順勢給旁邊的保镖使了個眼色,“扔出去。”
娛樂記者憤怒地甩開上了的人:“我自己會走!你不就是一個仗着有幾分姿色才起家的小混混嗎?就算入了豪門,那也是個小混混,我會讓你知道得罪我的下場!”
圍觀的群衆怔了一下,路魚轉過身,看着離開的背影,又看了一眼旁邊的保镖,“告訴他什麽叫小混混。”
兩個保镖立刻會意,路魚轉身往樓上走,輕飄飄說了句:“別弄死了。”
偌大的大廳頓時鴉雀無聲,只有悠揚的輕音樂事不關己的繼續踏着節拍走。
谷三爺跟在身後,這樣的路魚才是他認識的路魚嘛。
李旺回過神立刻跟上,樓上的圍觀群衆恭敬地讓開,給路魚打招呼。
路魚有種當大哥被前呼後擁的感覺,目光不自覺看向玻璃牆壁,裏面自己的倒影仍舊沒有彈幕,根據他的經驗,只要和主角扯上關系,他頭頂就會出現彈幕。
可是現在,如此有存在感的他,怎麽會沒有彈幕呢?還是說他真的只是路人?或者劇情裏的路魚另有其人?
此刻身後突然出來嚴厲的聲音:“路魚!”
路魚回頭,一個警察站在樓下擡頭望着樓上的人,娛樂記者就躲在他身後,旁邊的保镖束手無策地站在一旁。
刑警,殷非?!
那個和自己一起将囚禁女主角的顧總關進大牢的刑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