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相親
夜深人靜, 繁華的商業街一角有家名叫“半杯清醒”的酒館。
橘黃色的燈光給這裏增添了一絲氛圍,裏面有駐唱的歌手, 彈唱着帶一絲傷感的民謠。
拐角處的四人座位, 江嘉澤坐在靠外的一側,看着自己前邊一臉哭喪着臉的男人。
“行了老周,少喝兩杯,不就是失個戀嗎?”坐在男人旁邊的另一個搶下周晨曦手上的酒杯。
“出去參加一個朋友的派對, 回來跟我說愛上了別人。”周晨曦自嘲的笑了一聲, 把錢游拿到一邊的酒杯又拿了過來。
錢游搖搖頭, 沒再說什麽, 看向心不在焉的江嘉澤,“江少爺,您這剛下手術就急急忙忙的跑去給你家陸小姐獻殷情, 怎麽還有空跟我們湊一塊?”
他們幾個都是骨外科的同事, 知道周晨曦今天失戀,本來江嘉澤說不來的,畢竟陪陸楠溪更重要。
但誰知道會在大廳剛好碰到倪娴。
“江嘉澤?”
江嘉澤聽到有人喊自己, 下意識回頭, 但眼前的女人他并不認識,以為是以前的病人或者病人家屬, 就禮貌性的回了句:“你好。”
女人走到他面前, 看到他陌生的眼神,笑了笑, 說:“好久不見。”
江嘉澤從來不記不需要記得的人, 單純覺得費腦子, 但顯然應該是認識的人, 不然也不會這麽說, 他回:“認識?”
倪娴很确定他忘了,畢竟畢業後就沒見過,要不是因為同事上周住院拍到江嘉澤的照片不經意被她看到了,她也想不到他在這家醫院。
剛好有個親戚住院了,就找借口來偶遇他,等了一上午還是等到了。
“我是倪娴。”
江嘉澤反應了兩秒,剛剛沒什麽表情的臉上瞬間冷了下來。
“哦。”他欲轉身要走,又被倪娴拽了回來。
“放開。”江嘉澤皺了皺眉,像是碰到了什麽髒東西。
倪娴尴尬笑笑,說:“我是有個叔叔在這裏住院,有個片子我看不懂,不知道江醫生能不能幫我看看?”
江嘉澤沒好氣:“找主治醫師啊,找我幹嘛?”
還沒等倪娴說什麽,他就火急火燎說:“我還有事。”
說完頭也沒回的朝外跑去。
倪娴看着他的背影,無聲笑笑,她确實沒想到他會跟陸楠溪搞到一起去,但是現在看來,陸楠溪那個縮頭烏龜的性格,只會把江嘉澤推的遠遠的。
江嘉澤給陸楠溪打電話沒有接的時候,就知道她看到了倪娴,所以看到陸楠溪的信息那一刻,他慌了,害怕她又跟當時的那個誤會一樣,再次誤會他。
怕什麽來什麽,她真的誤會了,并且不給自己解釋的機會。
想到這,江嘉澤冷冷的睨周晨曦一眼,晃了晃手裏的酒杯,看着滿臉通紅還一副要死要活的周晨曦,“談什麽狗屁戀愛,分手就分手,有這時間在這難受,還不如回家多補覺。”
一旁的馬志博拍了拍江嘉澤的肩膀,“話也不能這麽說。”
江嘉澤繼續說:“你天天在醫院忙的要死要活的,回家還得給她獻殷情,也沒見得人家……”
江嘉澤說着說着,又想到自己剛剛被陸楠溪丢下,自己又何止被她丢掉一次,後面的話瞬間說不出口了,他嘆了口氣,把酒杯随意放下,靠着椅背,閉着眼揉了揉太陽穴,“算了,随你的便吧,喝死你我都不管。”
馬志博再次看到江嘉澤一臉吃癟又沒處發洩的喪氣臉,沒忍住笑了出來,“江醫生這是帶入了自己,感同身受啊。”
“什麽?江醫生也被甩了?”錢游一臉吃瓜。
馬志博糾正他,“甩不至于啊,畢竟人家舔狗還沒轉正,直接被主人抛棄了。”
“滾蛋,你是人嗎?”江嘉澤直起身,惡狠狠看向還在發笑的兩人,“一個萬花叢中過,片葉都沾身,一個被老韓從陵川追到南淮都不為所動,你們倆遲早遭報應。”
“江少爺,這可不是你風格啊,為一個女人鞍前馬後還吃力不太好的,明明你前面一整片森林,幹嘛非得在一棵樹上吊死呢?”錢游開玩笑似的勸他。
錢游出了名的情場浪子,偏偏生的一副姣好的臉蛋和身材,為他癡迷的女人比比皆是,他又處處留情,游戲人間的心态。
“老子就是喜歡那棵樹。”
江嘉澤看着對面的已經喝趴下的周晨曦,不遠處的舞臺中央,恰好不遠處的舞臺上,少年彈唱的聲音牽引着江嘉澤的思緒。
“第一次遇見陰天遮住你側臉
有什麽故事好想了解
我感覺我懂你的特別
你的心有一道牆 但我發現一扇窗
偶爾透出一絲暖暖的微光
就算你有一道牆 我的愛會攀上窗臺盛放
打開窗你會看到悲傷融化
……”
“最後一次。”江嘉澤說話的聲音很小,小到只有他自己能聽到。
陸楠溪抵抗力不強,但這幾天的調整和注意飲食,身體基本上是恢複了,生活似乎也走上了正軌。
除了去學校上課,就是窩在家裏畫畫,累的時候就去樓下喂流浪貓。
周末回姥爺待上兩天,姥姥姥爺本來就很喜歡研究一些養生滋補的菜譜,所以老媽這段時間恢複的很好,已經開始慢慢從輪椅上下來,住着拐杖開始學着走路。
但姥姥還是要求陸女士必須在有人看着的時候練習拄拐杖,果然不管多大,在老媽眼裏,你永遠都是小孩。
“馮姐說給你新介紹的你給拒了?”陸楠溪推着陸月梅就在家附近的路邊曬着太陽,現在還是三月初,春日暖陽和煦春風都給人一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嗯。”陸楠溪如實回答。
“看不上嗎?”陸月梅又問。
“沒什麽看不看得上的,順其自然吧。”陸楠溪眯着眼把臉朝向太陽。
“楠溪,我從來沒要求你要結婚,只是談戀愛而已,多去體驗體驗。”陸月梅一本正經的說道。
陸楠溪笑出了聲,“媽,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不以結婚為目的的戀愛都是耍流氓。”
陸月梅:“怎麽你思想比我還頑固守舊,你要是真的喜歡上了想結婚也是可以的啊。”
陸楠溪笑着看着陸月梅兩眼,又閉着眼沐浴陽光。
“你是不是因為我失敗的婚姻,所以害怕?”陸月梅問她。
陸楠溪睜開眼,彎下腰從後面抱着陸月梅,“媽媽,真的跟你沒關系,只是每個人對愛情的觀念不同,也不是非要體驗戀愛的人生才算完美,我現在就很好,家人平安就是我最大的願望。”
“楠溪,你是不是還喜歡高中的那個男同學?”
陸女士突然來的一句話,挑撥着陸楠溪的心弦,陸楠溪環抱着陸月梅,但沒有回答。
高考結束後的那天晚上,陸楠溪跟林清然還有附中的兩個朋友一起瘋玩到淩晨才回家,明明很開心很充實,可是一個人在空蕩蕩的房間的時候,還是會想到江嘉澤。
滿腦子都是他的樣子,這輩子還有機會見面嗎?江嘉澤。
她坐在書桌前,翻開畫冊,一直盯着那張畫,高三的百日誓師大會,男生站在容納千人的禮堂,穿着白襯衫,作為優秀學生代表的發言,陸楠溪當時坐在第一排,和他不到一米的距離,他說的每個字都好像是在跟自己對話一般,讓人希望那場誓師大會的時間可以長一點,再長一點。
直到淚珠滴在畫冊上,陸楠溪才發現自己淚流滿面,她四處找紙巾,生怕自己的眼淚會在畫上留下痕跡。
可是偏偏房間的紙巾用完了,陸楠溪蹲在一旁哭出了聲。
陸月梅本來是想提醒陸楠溪早點去洗澡,聽見從她房間裏傳來哭聲,立刻敲了敲門就直接走了進去。
見陸楠溪蹲在地上,還很罕見的哭了,陸月梅徹底心慌了起來,快步走過去,蹲在她旁邊,“怎麽了楠溪?”
陸楠溪見到陸月梅過來,不想讓她看到自己哭,就把臉手臂遮住臉,搖搖頭,盡量讓自己的哭聲變小。
“考試沒考好也沒事,我們又不是非得去南大,上什麽學校都可以。”陸月梅輕拍着陸楠溪的後背,安撫她。
“不是。”陸楠溪帶着哭腔擠出兩個字,“我好像,再也見不到他了。”
這是陸楠溪第一次在媽媽面前說起關于一個男生的事情,也只有這一句,陸楠溪說完直接撲在陸月梅懷裏大哭起來。
上高中後,這還是第一次陸楠溪在她面前哭,還哭得這麽兇,她自己是從這個年紀走過來的,怎麽會不懂陸楠溪。
“那他結婚了嗎?” 陸月梅把手放在她手臂上,陸楠溪才從自己回憶的思緒裏回過神。
“好像沒有。”陸楠溪假裝随意答了一句。
“那談戀愛了嗎?”陸月梅繼續問。
陸楠溪頓了頓,想到那天在醫院看到倪娴,“跟他沒有聯系,我也不清楚。”
“不清楚你怎麽知道人家沒結婚。”陸月梅怎麽會不知道陸楠溪那點心思。
“那你還喜歡人家嗎?”陸月梅又問。
陸楠溪發笑,“我又不是高中生了。”
陸月梅點點頭,“所以就是不喜歡了?”
和陸楠溪生活了二十多年,最了解她的還是自己。
不過沒等陸楠溪回答,姥爺就站在不遠處喊兩人回家吃午飯,就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周日晚上,陸楠溪剛洗完澡從浴室裏出來,還拿着毛巾擦拭頭發,手機就在一旁響個不停。
陸楠溪都沒帶眼鏡,直接快步走到那邊接起電話,看到顯示的是:【馮姐】
陸楠溪嘆了口氣,自己在上個星期明明拒絕過她兩次相親,說自己暫時沒有相親的打算,讓她不要給自己安排。
因為從上次跟馬志博相親失敗之後,陸楠溪就跟陸月梅說自己聯系那邊的人,陸月梅也懶得為她操心,就把馮姐的聯系方式推過去,随她自己。
陸楠溪是怕萬一再來一次這樣的抓馬事件,怕真的應付不過來。
“楠溪啊,我這邊有個男士對你很滿意,問你願不願意跟他相親。”馮姐怕陸楠溪又拒絕,說:“我資料都發給你了,我看你那邊還沒有回複,所以我就打個電話來問問,這人長得挺好看的。”
陸楠溪:“不好意思,剛剛在忙還沒來得及看。”
“那你等會記得看看再回複我,這位江先生可是誰的資料都沒看,直接說只要你的。”馮姐笑着跟陸楠溪唠嗑,給這位江先生多說點好話,多留點好印象,畢竟人家給的多,要是成了說不定還有大紅包。
但是陸楠溪從聽到江先生三個字開始,心跳像是漏了半拍,整個人都沒在聽馮姐說話,她在期待着那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她随意應付說了兩句就挂了電話,打開馮姐給她發的個人檔案。
她不由得緊張起來,名字那欄赫然寫着三個字:【江嘉澤】
三月中旬的一天,太陽很大,陽光透過一間咖啡店的玻璃窗照射在陸楠溪身上。
她今天穿着一件灰色小香風外套,搭配一件簡約的藍色直筒牛仔褲,微卷發披肩,妝容很淡,淡到都看不出來她其實特意在家化了半個小時。
“陸小姐,需要做個自我介紹嗎?”陸楠溪盯着手裏的咖啡,對面的江嘉澤打破兩人之間的安靜的有點詭異的氛圍。
陸楠溪的摩挲着杯子的外壁, “為什麽要來跟我相親?”她還是問了出來。
江嘉澤暗暗的松了口氣,心裏的忐忑緩解了許多,至少她對自己還是關心的。
“那你呢?為什麽會過來?”江嘉澤反問一句。
“不是我先問你的嗎?”陸楠溪擡起頭,對上他的視線。
江嘉澤喉結滾動了一下,才開口,“因為我喜歡你,想跟你談戀愛。”
他說完,陸楠溪肉眼可見的有些慌亂,她沒有想到江嘉澤會這麽直白的說出這些,她握緊拳頭,努力讓自己保持自然。
“那你呢?為什麽會過來?”江嘉澤見她像是無處躲避似的垂下眼眸,有些猜不透她的心思。
“如果你對我也有一點點喜歡,我覺得我們……”江嘉澤見她沒有說話,就乘勝追擊。
“江醫生跟每個女孩都這麽會聊天嗎?”陸楠溪沒等他說完,反客為主,害怕江嘉澤問出那句話,自己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江嘉澤輕笑一聲,她原來還是在生那天的氣。
“我跟你解釋過了,我下樓正好碰到她的,我本來想着早點去找你,她找我客套的說了兩句話,就剛好被你看到了,我們說話都沒超五句。”
江嘉澤就跟被審犯人一樣的實話實說,明明都沒人審他。
“五句話不多嗎?” 陸楠溪聽到他說起那天的事情,就不知道從哪來的怨氣,“我們高中說的話有超過五句嗎?”
兩個反問算是讓江嘉澤沒話說。
她這是……在質問我?那不就是在關心我了?高中說的話不超過十句,所以我們高中的事情她也都記得?
江嘉澤在腦子裏快速反應了一遍,心裏有點暗自竊喜。
“那我道歉,五句話很多,以後我看到她,你要是沒讓我說話,我絕不張嘴。”
陸楠溪本來是有點氣,但是問出口之後也覺得有點冒犯,退一萬步說,他們最多就是相親對象,自己是不是幹涉他太多。
但是聽到他的回答後,更不知道現在算什麽。
“你不用解釋,反正相親都只是走個過場完成任務而已。”陸楠溪還是和他劃清界限。
誰知道下一秒江嘉澤直接掏出一個小本子,放到陸楠溪面前,陸楠溪看到“戶口本”三個字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就聽到江嘉澤用平靜的語氣說:“相親我是認真的,也只會跟你相親,能直接去民政局領證的那種。”
陸楠溪強忍着心裏的慌亂,把戶口本推到他面前,說:“你別……你別這樣,我們又沒有什麽關系。”
“所以我這不是希望我們能有點別的關系嗎?就看你同不同意了。”這句話不是問她,而是像在敘述一個事實。
陸楠溪:“……”
陸楠溪沒回答,抿了一口手裏的咖啡,雖然她這杯不算苦,但她還是喝不慣。
他們這幾天依舊沒有任何交流,都是通過馮姐來溝通的,決定見面的地方也是讓陸楠溪定的。
陸楠溪還是特意做了好久的工功課,最後才決定在咖啡館的,想着這個地方看着正式一點。
“我手術的時候,手機都是靜音的,所以才沒及時看到你的消息。”江嘉澤突然想到那天她看到自己跟倪娴說話的時候,她剛好給自己發來了信息,又怕她誤會自己故意不看只顧着跟人聊天。
本來說到那天的事情她确實很生氣,其實他在手機上都跟自己說了一遍,又不厭其煩的又說了一遍,自己怎麽變得這麽小氣了。
晚上,陸楠溪伏在書桌前畫畫,畫到一半還是心神不寧,就直接倒在床上,摘下眼鏡扔在一旁。
最後兩人怎麽結束的?
其實是醫院打來的電話,他雖然沒表現出來,但陸楠溪知道他着急回去,所以就說讓他先走。
最後江嘉澤還是把她送回小區門口,在她下車前那一刻,江嘉澤突然拉住她的手腕,陸楠溪沒想到他會有這樣的動作,下意識往回縮了縮,但還是被江嘉澤緊緊拉着。
“陸楠溪,今天的相親并不是為了跟你道歉也不是為了跟你說清楚什麽,”江嘉澤停頓片刻,繼續說:“我是認真的,認真的喜歡你,也是認真的想和你談戀愛,如果你也有一點喜歡我,或者不喜歡,但應該不至于到讨厭程度吧?讨厭的話你應該也不會來,所以就算你是為了應付家裏,我……”江嘉澤還是停了下來。
陸楠溪認真的消化他說的每一句,所以這個相親他是為了試探我是不是讨厭他?
“我不會強迫你,我給你時間考慮。”
這是他最後留下的話。
陸楠溪盯着頭頂的燈,她不戴眼鏡看着有些模糊,但還是很亮。
他為什麽會覺得自己讨厭他?應該跟高中沒有關系,那就是因為生氣不回他消息了。
考慮……
他把選擇權丢給自己。
她拿出手機,打開和他的聊天記錄,最新的一條消息是一條很長的語音,上面是數不清的文字消息,只不過她沒回。
現在想想,他當時應該很害怕自己會誤會他,所以發信息不回就直接打了電話,可沒想到我是這麽絕情的人,連一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
所以他到底喜歡我什麽呢?
回想高中的時候,自己跟他也是零交集,他那時候就喜歡自己了?更不可能,因為那時候的自己好像記憶力一直都是穿着肥大的校服,也不會化妝,眼睛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鏡,普通的沒有任何記憶點。
一見鐘情的暗戀戲碼,說穿了還是因為皮囊。
日久生情更不可能,就跟今天說的一樣,他們高中說的話都沒有超過五句。
那就是在醫院?
難道是因為到了年紀,想找個人談戀愛,跟自己一樣逃避家裏的麻煩嗎?
為什麽偏偏是自己呢?
想到江嘉澤今天說的那句喜歡,自己真的覺得在做夢,甚至差一點點就有答應他的沖動。
她拿起手機,在跟他的對話框裏輸入:【你在忙嗎?】
但看了兩秒鐘,還是沒有點發送,而是把手機倒扣在床上,自己直接起身去衛生間洗了把臉,不過用的是冰水,她想讓自己清醒的做決定,而不是被自己對他潛在的偏愛所牽制。
她明明以前不這樣的,她的冷靜和客觀呢?
可是從他說出口的那一刻,自己就很想要答應他,被殘留的一絲理智拉了回來。
她嘆了口氣,走出衛生間,穿上羽絨服,上了天臺,雖然說是春天,但夜晚的溫度真的不比冬天低多少,她往裏縮了縮脖子,還是覺得好冷。
現在足夠清醒了吧。
可能人處在一個低溫環境,看什麽都帶着一絲寒意,今晚的月亮很亮,把她的影子拉的很長。
呼出的熱氣每一秒鐘就直接液化,她拿出手機,想答應他的欲望更加的強烈,她想和江嘉澤子在一起。
那邊接起電話很快。
“怎麽……”
“江嘉澤。”陸楠溪站在三十三層的樓頂,時不時還有一陣冷風吹過,把她的頭發吹得四處散開,她看着夜景,原處微弱的霓虹燈時不時的閃爍,她盯着那個點,沒等江嘉澤說完那句話,她搶着說,“我願意。”
送陸楠溪回家後,他就直接回了醫院,晚上又是他值班。
好不容易有片刻的喘息機會,他沒有參與旁邊兩個醫生的唠嗑,而是靠在椅子上,一只手揉着太陽穴。
“江醫生,聽說你那天值完班直接去急診陪女朋友了?什麽時候帶過來見見啊?”
江嘉澤放下手,輕笑一聲,“你們科室最近是太閑了吧?徐大醫生都開始跟個小姑娘一樣的八卦起來了。”
“畢竟你那點事整個醫院都傳遍了,說江醫生看上了馬醫生的病人家屬,看看你晚上值個班不會還在想着那位吧?你這戀愛談的滋潤啊。”另一個醫生壞笑的說了一句。
他倒是想。
“還沒談,還在追。”江嘉澤無奈的說了句。
“行啊江醫生,我還以為瞎傳的,我還以為你看破紅塵打算退休直接出家呢。”
“行了啊,我又不是跟你一樣找不到對象。”江嘉澤漫不經心的說了一句。
“大家都是單身,你可別走五十步笑百步啊。”
江嘉澤準備開口,放在桌上的手機響了,他随意瞥了眼,發現是陸楠溪的電話,立刻定神拿起電話從值班室走了出來。
他站在窗戶口,有些緊張,似乎等待着他的宣判即将來臨,如果這次她拒絕了,自己是不是真的沒有任何機會了。
接起電話,兩邊都很安靜,江嘉澤主動開口,“怎麽……”
這麽晚還沒睡這幾個字還沒說完,陸楠溪居然主動打斷他,還很意外的喊了自己的名字,這應該是第一次聽到她這樣喊自己。
“嗯。”他應了一聲,忐忑的等着她接下來說的話,畢竟都快淩晨一點了,這對陸楠溪給自己主動打電話來說過于反常。
“我願意。”
聽到那三個字的時候,江嘉澤還有些恍惚,自己還在分析她到底是什麽意思,就愕然聽到這三個字,他無神的往後退了一步,抵在冰冷的牆上,手掌用力的抓着窗子邊緣,他覺得這一刻多少有些不真實。
“嗯……”也許是習慣了沒有回應,突然的回應讓他猝不及防,一時間沒想好說什麽,“好。”
“嗯,那我挂了。”陸楠溪說完,就真的直接挂了電話。
但江嘉澤還是保持這個姿勢,離他不遠處就還有行人來往的聲響,他絲毫沒有注意到,突然彎起嘴角,逐漸笑出了聲,順着牆壁直接癱坐在地上,但還是止不住的笑。
作者有話說:
敲鑼打鼓!!!吃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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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遇見陰天遮住你側臉
有什麽故事好想了解
我感覺我懂你的特別
你的心有一道牆 但我發現一扇窗
偶爾透出一絲暖暖的微光
就算你有一道牆 我的愛會攀上窗臺盛放
打開窗你會看到悲傷融化
……”
這段是歌曲《心牆》
突然覺得這首歌其實就是江醫生內心的想法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