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畫展
有時候就是這麽剛剛好, 江嘉澤換好鞋直接走了進來，看到陸楠溪, 眼裏也閃過一絲詫異。
“嗯……正好提前結束了, 我就先回來了。”江嘉澤沒等她問，就提前解釋一句。
他說着把單肩包随意放在旁邊的沙發上，朝着陸楠溪走過去。
“嗯。”陸楠溪低着頭看着手上拿着的花瓶，進退兩難。
江嘉澤其實進來的時候, 就一眼看到桌上的玫瑰, 他除了開心, 更多的是意外和驚喜, 該死，他轉念一想，這些怎麽能讓她先買的, 是不是自己忙昏了頭, 忘了考慮這些？
可她明明前幾天還故意躲我來着，怎麽好好的就買花了呢？還是綠色的……
從客廳走到廚房門口的半分鐘裏，江嘉澤想了無數種可能。
“我……就剛剛跟同事去逛街, 看到一家花店, 正好有折扣，就順手買了一束。”陸楠溪故作鎮定的解釋。
“哦——”江嘉澤拖着長長的尾音, 心裏松了口氣, 至少不是最壞的結果，“所以是送我的？”
陸楠溪頓了頓, 這是給他家裝飾用的不就四舍五入給他買的嗎？難不成給大白買的？
“我看放你家還挺合适。”陸楠溪沒有直接回答。
放在我家挺合适的？江嘉澤心裏重複一遍, 想不通, 反正就是送給自己的就對了。
“那個……我先去接點水。”見江嘉澤沒說話, 兩個人就面對面站着, 陸楠溪覺得很詭異，就邊說着邊繼續回廚房接了半花瓶的水。
出來的時候，江嘉澤已經在桌子旁，打量那束花。
陸楠溪也直徑走了過去，反正遲早知道是玫瑰，破罐子破摔，随他怎麽想吧，大半夜不睡覺給他打電話還不夠主動嗎？
陸楠溪還是假裝不在意的把花束重新整理好，江嘉澤也站在她旁邊幫她，但加起來沒多少，沒幾分鐘就弄好了，陸楠溪接着插進花瓶，又撥弄了兩下，江嘉澤就站在旁邊看着，陸楠溪沒敢用睜眼看他，也不知道他臉上的表情。
“就放這嗎？”陸楠溪擡起頭問他一句，看他又盯着自己。
“你覺得放哪好？”江嘉澤問她。
“就這吧。”陸楠溪沒了心思去考慮把花瓶放在哪，就想着早點回去，好像自從跟他在一起後，自己一直在逃避他。
說原因的話，男女朋友應該是建立在兩個人相互喜歡的基礎上，但他們好像不是，在江嘉澤眼裏，自己是為了逃避相親才跟他在一起的。
“我到了。”陸楠溪都已經到了樓下，但江嘉澤似乎并沒有打算停下腳步，還跟她并肩往前走着。
本來距離也不遠，但江嘉澤堅持說送她，陸楠溪也就沒拒絕，不然又怕他會說自己在躲他。
陸楠溪提醒他，江嘉澤才不情不願停下腳步。
“那我、上去了，你早點……”
陸楠溪還沒說完，江嘉澤就張開手臂把她抱在懷裏，陸楠溪完全沒想到，所以第一反應有些呆滞，随後才反應過來，壓低自己的呼吸，也沒說話。
“可以抱你嗎？”江嘉澤雙手都放在她肩膀位置，沒有任何動作。
“你不是都抱了嗎？”陸楠溪還是語氣淡淡，他沒有怎麽用力，自己鼻尖剛好抵在他肩膀的位置。
似乎聽到他輕聲笑了一下，但沒有說什麽，而是把一只手移到他的後腦勺，從上往下撫摸她的長發。
一旁路燈的光亮似乎還帶着一些寒氣，但這一刻陸楠溪卻有一種久違的心安，她很享受此刻，好像才真的意識到，她跟江嘉澤是情侶。
“我很開心，你的禮物我很喜歡。”江嘉澤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很輕很溫柔，陸楠溪能感覺到自己心跳在加快。
她倒是有些心虛了，這好像只是自己随意買的。
“我就是、順路買的，不算禮物。”陸楠溪解釋說。
“只要是你送的，不管是不是特意買的，我都很喜歡。”
陸楠溪彎了彎嘴角，卻說：“其實你挺會聊天的。”
“這句話我只對你說過。”
陸楠溪沒話了，默不作聲，就這樣任他抱着。
第二天，忙活了一早上，江嘉澤忙裏偷閑靠着座椅閉着眼揉着太陽穴。
又忽然直起身體，看着旁邊忙着寫病例報告的馬志博，“師兄，你跟老韓談戀愛的時候，她給你送的第一件禮物是什麽？”
馬志博無語的擡起頭瞥了眼旁邊一臉期待自己回答的人，因為最近韓靜依只要不在忙就過來找他，他根本應付不過來，現在又哪壺不開提哪壺。
“陸楠溪給你送禮物了？”馬志博繼續低着頭寫着，随口一問。
江嘉澤看到錢游剛好回了辦公室，說：“算了，問你也是白問，談了一次不也跟沒談一樣。”
錢游在他對面位置坐下，江嘉澤喊他，“你前女友給你送的第一件禮物是什麽？”
錢游喝了口水，想了想，問：“太多了，我要是都記住，腦子得死機。”
江嘉澤無奈嘆了口氣，“那就最近這個。”
錢游又想了想，“她自己做的小餅幹。嗯，沒記錯就是這個。”
馬志博進來插話，“小餅幹你不是去年收的嗎？”
錢游頓了頓，“那就耳機吧？”
江嘉澤沒說話，像是有心事一樣的繼續自己發呆，一個沒經驗，一個經驗太多，不過她送自己一束綠色的玫瑰是什麽意思？
昨晚江嘉澤發現這居然是束玫瑰花，一開始是開心到要飛起來，但是發現是綠色的，開心又不開心的。
“收到禮物不應該開心嗎江醫生。”錢游問。
“第一件禮物就是玫瑰花，是挺開心的。”江嘉澤漫不經心說了句。
“我操，還真看不出來啊，可以啊，江醫生，你這魅力。”錢游說真的有點意外，陸楠溪總給人一種疏離感，沒想到在感情裏反差這麽大。
馬志博生氣的放下筆，“合着你演我呢吧？問東問西只是想來秀恩愛。”
“你要是想要我就讓老韓給你送。”
馬志博沒再說話了，繼續拿起筆低頭寫着。
不過是綠色的玫瑰花，江嘉澤沒說出來，也許是自己想多了，她總不會直接送自己紅色的，太明目張膽了，她肯定做不出來。
肯定是自己想多了，他安慰自己。
一上午，江嘉澤除了在工作之外的時間，腦子都被這束玫瑰花占滿。
中午食堂，四個人還是一如既往坐在拐角處。
“江醫生，有沒有可能……是你想的方向不對？”旁邊的錢游突然說起上午那個話題。
“什麽方向？”江嘉澤邊攪和拌面，邊問。
“別的不敢說，至少在女人這方面，我比你們都懂，你說她們呢麻煩吧又不麻煩，簡單吧，也不簡單。”錢游傲嬌的給他們傳授經驗。
江嘉澤停下拌面的動作，一只胳膊撐在他肩膀上，說：“你吧，除了說一堆廢話，什麽也沒說。”
說完他放下胳膊，繼續拌面。
“你要是真的想知道什麽意思，直接去問不就行了，人家不都你女朋友了嗎？”馬志博又真相了。
“算了吧，江嘉澤這麽純情男，說不定連手都還沒牽上呢。”錢游嘆了口氣。
“滾蛋，老子親親我我的時候還得跟你報告是吧？”江嘉澤反駁。
“錢醫生，你說的是花語吧？”一旁的小蘇好奇問了一嘴。
錢游打了個響指，“還是我們小蘇聰明。”
“花語？”江嘉澤若有所思的想了想，他昨晚不是沒想過，甚至拿手機翻了一晚上，大差不差的都是那些：只存在于天堂的高貴愛情又或者是跨越界限的愛。
怎麽就只存在于天堂了？怎麽就跨越界線了？
越看越離譜，想到陸楠溪說自己只是順手買的，說不定她根本沒想過花語是什麽。
“哎呀，江嘉澤，陸楠溪還挺了解你的啊。”馬志博見江嘉澤沒有任何動作，自己拿起手機邊吃飯邊幫他搜索綠色玫瑰花的花語。
“跨越界線的愛，畢竟人狗殊途。”
一旁幾個人直接哈哈大笑起來。
江嘉澤拿起手機，直接打個電話，“喂，老韓，馬志博說……”
馬志博立刻搶過手機，“我開玩笑呢……”看到江嘉澤根本沒有撥通電話，知道自己被騙了，又把手機還給他，“人家女生都主動送花了，你隔這瞎猜什麽呢，你女朋友你問一句又怎麽了？”
“算了，原諒你還是單身，不懂我們這些熱戀裏的小情侶。”江嘉澤搖了搖頭，一本正經的說了一句。
其實那晚，江嘉澤沒過多久就放她回了家，說外面冷，怕她凍着了。
陸楠溪回到家，越想越覺得心虛，特別是想到他跟自己說的那段話，沒有任何遲疑，幾乎是脫口而出，她彎彎嘴角，原來被偏愛是這種感覺。
之後的幾天，自己還是會去他家給大白喂食，也沒有再刻意躲着他。
不過人總是越想得到什麽，就越得不到，比如說偶遇他，真的一次都沒有遇到過，甚至晚上故意在他家拖了一會，也沒有遇到。
一直到季柳川畫展那天，正好是周五，陸楠溪下午上完兩節課準備回家，溫老師突然給她打電話，說是家裏突然有點急事，讓陸楠溪幫她把辦公桌上的一套試卷發下去給他們班學生做，等下課直接收上來。
為什麽偏偏是今天，陸楠溪有點頭疼，沒有拒絕。
學生們看到是美術老師走進來，都格外的興奮，下面也是躁動聲一片。
“高興的有點太早了，剩下兩節課考試。
”
“啊？”下面又是一陣嘩然。
“而且是放學前要收上來那種。”陸楠溪繼續補刀。
大家從一開始的興奮一秒轉變成哭喪着臉，陸楠溪不禁失笑。
等把試卷發下去，她坐在講臺前，給江嘉澤發了條信息：【學校臨時有點事，可能得晚點。】
因為是首展，所以人數很多，只好晚上加了一場，正好江嘉澤白天忙着上班，陸楠溪就配合他的時間，晚上去。
本來兩人約好的時間是下午五點，六點要進場。
那邊大概過了半個小時才回：【好，沒事。】
學校下課時間是六點，陸楠溪想着應該沒有時間回家收拾一下，那就這樣直接去吧，反正自己在醫院什麽狼狽樣他沒見到過。
大概五點半的時候，陸楠溪又收到他的信息：【我在學校門口等你。】
陸楠溪沒想到他會直接過來：【啊……我這還要半個小時，要不你先回去吧。】
陸楠溪是怕他一個人等着着急。
江嘉澤：【我沒什麽事，本來這個時間就是給你的，想讓你一出來就看到我。】
陸楠溪看着他發的信息足足愣了半分鐘，他真的好會。
作者有話說：
江嘉澤——楠溪牌戀愛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