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百利酒

在朗姆做介紹的時候, 若松竹一也沒有摘下自己頭頂的貝雷帽,只是擡着眼睛目光直直地看着他,眼裏并沒有除了平靜以外的情緒。

朗姆笑眯眯地看過在坐的所有人員, 有的人狀似面容平靜實際上各種不由自主的小動作都顯示着自己內心的慌亂,有的人看似乖順卻遮蓋不住眼裏明晃晃的野心……

這一次也不過是組織內部的權力交接,至于信息部各成員對空降上司的表現他在心裏也早有預料。

不過從之前的情報掌握來看,明明該是信息部技術的核心人員的百利酒——貢獻了組織上不少核心技術的優秀成員的表現,卻讓他有些失望啊。

相反, 相當于被信息部當作邊緣人物, 而直接派去當可有可無的卧底之徒的蘇茲酒這人, 倒是讓他出乎意料。

朗姆見過的天才有不少,很符合一些關于天才的刻板印象。

畢竟這樣的天才,才最容易當作機器來使用。

至于信息部其中的彎彎繞繞以及包括現實和情報不符合的地方。

他會有時間, 把這些,一一搞清楚。

朗姆重新對上若松竹一看過來的眼睛, 朝他微微一笑。

充滿算計與陰謀的味道。

若松竹一垂下眼眸, 視線對上了鑲嵌在桌子前的小屏幕。

本該是十分熟悉的黑暗味道——從什麽時候開始, 他開始不喜歡了呢。

“今日冒昧地将各位叫到這裏。”朗姆開口, “是有一個不情之請。”

“這所住宅是我好友所擁有的, 但是很可惜他遇見了一個關于住宅智能系統覆蓋的問題——”

“我實在是很想要幫助我的好友,所以就要麻煩一下在座諸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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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姆攤攤手,示意了衆人注意桌子前的小型液晶屏幕。

如果是降谷零在這裏,一定能明白這只不過是一個上位者對從屬傲慢的示威,一來沒有和他們說明調動,二來不屑于安撫衆人情緒。

但是現在是若松竹一。

若松竹一敏銳的直覺和多年的經驗, 這些讨厭的情報工作者,做下這件事情的目的一定不只是嘴上說的那個, 彎彎繞繞的讓旁人探究時頭痛不止。

所以若松竹一向來不去想為什麽,重要的是他要幹什麽。

若松竹一聽完朗姆長篇的介紹和明裏暗裏的暗示以及打壓……淺淺地蹙起眉毛,臉上透露出抓住話語中重點的神情。

不好,又是工作。

這是若松竹一得出的結論。

“可惜莊園的主人,我的好友因病去往了美國療養院休息。他對智能系統的構想也都在眼前的電腦文件夾裏,希望各位組織的精英,能夠給我一個優秀的答複啊——”

“接下來諸位可以随意走動。”

朗姆颔首,坐在原地就不再走動。

衆人見朗姆并沒有走,一開始沒有動彈,坐在位置上也不說話。

若松竹一趁着這個功夫,拿過桌子上統一分發的平板,輕車熟路地點開平板內系統,打開文件夾看了起來。

修長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動幾下,就很快看完了裏面其實不算少的內容。

他擡眼看了看周圍,邊上坐着的成員還是沒有動彈。

若松竹一微微歪了一下頭,也不想等這些盡管共同從事幾年也不算相熟的組員,幹脆就直接拿起手上的平板,利落地站起來往外走。

看都沒看邊上幾眼。

他們又不是他的同期們,有什麽要等的必要嗎?

很明顯沒有。

等到若松竹一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在座衆人的視線裏時,有些人才敢從座位上站起來,走出去。

百利酒也是其中一員。

“蘇茲。”

四周無人,組員都分散開,試圖觀察整個住宅的地形。

而若松竹一率先走得最早,不是刻意跟随,一般也不至于在這諾大的豪宅之中偶遇。

若松竹一轉頭,不出意外就是眼前的人。

百利酒。

“嗯?”若松竹一把手機收了回去,側臉,“啊,組長?”

一聽到這個稱呼,百利酒原本強裝鎮定的臉色瞬間破功。

“你是在嘲諷我嗎!?”尚且顧及着此刻環境,沒有特別大聲卻壓着嗓子朝不知好歹的蘇茲酒發脾氣。

若松竹一輕笑:“怎麽會呢。”

他轉身看向原本名義上的組長,百利酒比他長得要高上不少,所以若松竹一要擡頭看百利酒——黑色貝雷帽掩蓋下的面容清晰可見,臉上仍然挂着人畜無害的微笑。

一向在他人面前沒有什麽情緒的人突然笑起來的時候總是會帶給觀者一些特殊的情緒。

百利酒在此時也好像想到自己前來此行的目的,緩和了自己的神色。

“盡管朗姆來到這裏負責信息部,那也只是名義上的接管。”百利酒說。

“所以一切都像以前一樣,你最好不要生出什麽不該有的心思。”

無趣。

抛開從初見時就到現在一直稀爛的技術來講,到底是從哪裏來的自信認為朗姆會是……容易被糊弄的人呢?

若松竹一不想與眼前的笨蛋再進行過多的牽扯,營業式的笑容也不想擺出來給他看。

于是他懶懶地垂眸,随意地應和了一聲。

“哦。”

百利酒聽到這聲應和,一直緊繃的情緒才放下,緩了一口氣。

若松竹一站在邊上低頭看着底下走動的人,又聽見耳畔傳來的一聲嘆氣聲。

不知為何想起了自己和百利酒初見時的場面。

——那時百利酒還不叫百利酒。

只是組織裏一個普通的成員罷了。

一個,面臨淘汰的成員。

那時若松竹一已經被安排參加了關于技術上的培訓,一同參訓的還有不少普通的組織成員。

不同于若松竹一,他們是通過計分制度考核,淘汰的成員去當別的随手可扔的炮灰。

開車的也好、去危險區域埋炸彈的也好、進行極限一換一的也好。

總之炮灰都是一次性的消耗品,連姓名都不值得被組織記住。

而還沒有名字的百利酒也同樣是快要被淘汰的一員。

那一天是黃昏,若松竹一還能記得起窗外的晚霞豔麗地晃人眼睛,自己正在操作的系統屏幕都時不時要被更換方向。

他不耐煩地從比自己還高的椅子上跳下來,想換一臺。

在走動尋找合适機器的時候,就聽到最角落處傳來壓抑的哭聲。

當時還是小孩的若松竹一居高臨下地站在已經算是青年的百利酒前面——他縮在角落哭。

神使鬼差地,也許是這段時間被壓制住的緊繃情緒,讓百利酒甚至朝眼前的小孩哭訴自己的遭遇。

“我、我還不想死……”

“求求你,不管是誰也好,求求你救救我。”

若松竹一記得自己很疑惑。

這麽簡單的東西——為什麽眼前的人要為學不會而哭泣呢?

至于死亡,那又是什麽?

他記得自己好像笑了一下,朝青年伸出手——

“——放心吧。”

原來那個時候……

若松竹一突然從回憶裏想起什麽奇怪的東西。

……自己在組織裏的脾氣還是挺好的嘛?

明明記憶裏還有自己微笑的畫面,那自己又是從什麽時候——好像從來沒有記起過這些東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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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本來不應該卡在這裏的!

但是作者被家裏的蟑子螂狠狠攻擊了!!!!

救命啊!

感謝在2022-08-10 23:09:46~2022-08-11 23:42:1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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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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