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怎麽了?”施景言被他吓了一跳,忙不疊伸手捏過他的下巴想捏開他的上下齒看看。
夏彌生一巴掌拍開他的手,“不小心咬着嘴巴了。”
施景言讪讪地縮回手,他想了想回身拿了個蘋果遞過去叫夏彌生咬一口,之後他看着蘋果上的牙印說:“傷口在左邊嗎?你左邊的側切牙跟牙尖有點輕微移位,以後吃東西不要太急,很容易咬着自己。”
“什麽!”夏彌生雙目圓瞪:“會長歪嗎?”
“不會的,放心吧,戴個護牙器矯正一下就行了。”施景言說。
夏彌生這才放下心,喝着粥又瞅着施景言說:“說得挺專業,我記得你不是念的商學院麽?”
施景言站起來收拾碗筷,頗有點自嘲道:“我從小就想做一名牙科醫生,可是我爸不準,逼着我選了金融。”
夏彌生把空碗給他,沉默了一會,“你從來沒跟我說過你想做牙科醫生。”
施景言笑了笑,笑容裏是種好看而舒心的溫柔,“我小時候去看牙醫每次都怕得要死,所以覺得牙科醫生很威風,長大後那種幼稚的想法似乎也成了興趣,偶爾也會背着我爸看看相關書籍。”
滿街的陽光鋪在路上晃得讓人眼前發昏,夏彌生滿腦袋漿糊地走在路上,脖頸周圍似乎還有早晨出門時施景言擁抱着他呼吸蹭在他皮膚上時産生的酥麻微癢。
癢得他想笑。
當時施景言說:“彌生,等我去接你。”
他不知道施景言這句話是不是還有別的意思,總之他語氣裏的真誠讓他沒好意思笑起來。
夏彌生發現自己永遠處于稀裏糊塗的狀态,好歹混了個大學畢業卻因為受不了辦公室的那些勾心鬥角就辭了職,以至于現在一天打兩份工來養活自己,這一切都稀裏糊塗的發生了,包括把施景言帶回家。
一整天夏彌生都恍恍惚惚,但是在咖啡廳時對付難搞的客人還是一如既往的刻薄不留情面。
下午六點施景言在門口等着夏彌生下班,店內的侍應生知道是在等夏彌生後連忙熱情地把他拖到了店內,完美容貌帶來的沖擊的确不可小觑。
夏彌生出來後剛好聽見誰問了一句“你是夏彌生的男朋友嗎”而且沒有聽到施景言的回答。
“走了,不是還要買菜嗎?”夏彌生拎着挎包喊了一聲。
施景言應聲突破重重包圍跑到他身邊,夏彌生一臉不高興地走出去。
兩人再度并肩,夏彌生漠然道:“你應該否認的,你不是我男朋友。”
“我怎麽就不是了。”施景言說。
“你不是!”夏彌生莫名火了,吼道:“一個月前你甩了我,所以你不是我男朋友了!”
“彌生……”施景言的眼裏是一片烏雲般黑壓壓的傷心,他欲言又止,目光裏是種無可奈何的疲憊。
夏彌生氣沖沖地走在前頭,不久後他感覺到施景言追了上來,然後他遞給他一個小盒子,夏彌生拆開取出裏面的塑料殼,施景言輕聲道:“你的護牙器。”
夏彌生黑着臉坐在沙發上狂摁遙控器。
施景言在廚房裏搗騰晚飯,時不時會傳他詢問的聲音。
“彌生,天氣冷,辣椒多放點可以嗎?”
“彌生,魚是清蒸還是紅燒?”
“彌生……”
“夠了!”夏彌生怒吼道:“你能不能別在我戴着護牙器的時候唧唧歪歪,臭老娘們!我知道你就是想看我笑話!”
施景言探出半個腦袋,看着夏彌生,随後輕笑了一聲,又把腦袋縮了回去。
天氣回暖地很快,當夏彌生一打開衣櫃,滿眼都是施景言的衣服時,他才意識到施景言已經在他家住了一個多月了。時間過得真快,稀裏糊塗,不明不白。
每天在家的時候施景言都要逼夏彌生咬着護牙器,這或多或少讓夏彌生有點怒氣,但護牙器的效果是杠杠的,至少夏彌生因為趕時間吃飯吃得再急也沒有再咬過自己一次。
“今天是八點下班吧,我去接你,今晚想吃什麽?”施景言拿開放在腿上的筆電,在夏彌生出門前把他的挎包整理好拎在手裏送他出門。
夏彌生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你在幹什麽?”
“應聘一個工作。”施景言說:“最近風頭也沒那麽強了,希望能被錄用吧,到時候填你的電話。”
“好。”夏彌生低頭換上皮鞋,頭也不回地要走,“祝你好運。”
“彌生。”施景言在身後喊了他一聲。
夏彌生一回頭就被他抱了個滿懷,溫暖而充滿好聞氣息的懷抱,他從來都沒覺得陌生過。夏彌生沒動作,雖然沒有回應但也不算是抗拒,施景言頓時像只吃飽了的大狗般眉開眼笑。
“你再抱下去我就要遲到了。”夏彌生悶聲悶氣地說。
施景言連忙松開他,漂亮的眸子笑得彎成月牙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