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逛新房子
兩人回到了剛剛路過的一個小公園。
他們面對面坐在木制方凳上, 秦中臨架腿靠着椅背，眼神透露出幾分倨傲，一副絕不退讓的神色。
方草擺正心态, 認為有必要嚴肅認真的探讨一下這個問題。
她想教育一下這個小崽子，然而看了眼秦中臨後，憋了半天, 一個字都沒蹦出來。
方草只好別開臉防止自己被美色|誘惑。
她看着樹上的麻雀問：“你那天是故意的？”
秦中臨淡淡的反問：“哪天？偷親你的那天嗎。”
方草的臉再度瞬間變紅, 點點頭。
“起先不是故意的。”秦中臨手放在椅背上，目光不曾離開方草, 嘴唇微動，“只是忍耐不住了而已。”
方草暗想：忍耐不住就能不挑對象的下手嗎！小崽子的三觀太成問題了。
秦中臨垂眸笑了笑，接着說：“誰讓方草姐姐這麽誘人呢，簡直就是在勾引我。”
方草低下頭反駁：“誰特麽勾引你了，小混球。”
“難道不是嗎, 從以前開始，姐姐你就一直在勾引我。”秦中臨頓了頓, 過了會兒聲音更低了些, “勾引完就把我忘了。”
方草雖然能保證自己沒幹過什麽勾引的事情，但是卻因為心虛，說話聲音小了些。
她繼續回歸話題主旨。
“你這些年都學了什麽，不知道不能亂親女生的嘴嗎。”
秦中臨淡然說：“我沒有亂親。”
“你這還不叫亂親嗎, 你又不喜歡我。”方草一頓，改正道，“我是說, 你最喜歡的肯定不是我，是別的女生，你不是有暗戀對象嗎。”
秦中臨用十分複雜的目光看着方草，皺起眉頭，疑惑的問：“姐姐，到了現在，你還不知道我喜歡的是誰嗎？”
“誰？”方草眨巴了下眼，“我怎麽會知道。”
總不會是她自己吧。
狗血電視劇都不敢這麽放。
他們兩人時隔多年後再次相見，直到今天不過一個月的時間，從重逢的那刻開始，秦弟弟一直就是個文質彬彬的好學生。
而他們兩人曾經的相處歲月——在方草為數不多的記憶裏，只有互相問候對方親戚，以及差點要動手暴力幹架罷了。
她記得小崽子狂妄又嚣張，直到自己要搬家的前幾天，依舊和自己針鋒相對。
他們之間是不可能有什麽愛情火花的，而秦弟弟能從一個臭屁的小兔崽子變成今天這副模樣，大約也不是自己的功勞。
方草覺得，應當是那位傳說中的暗戀對象的功勞。
愛情的力量的确偉大。
她思考完以後，公園裏刮來了一陣風，将她的頭發逆向吹到半空。
方草只好轉過頭去直視秦中臨，認真的和他說道：“反正不管你喜歡的是誰，你親我就是不正确的，以後記得別親我了，親你喜歡的女生去。”
身邊騎過電瓶車，發出呼呼的風聲。
方草覺得這個話題差不多可以算結束，而自己，總算能解放了。
她正松了口氣，準備離開。
然而下一秒，她聽見秦中臨輕輕笑着說：“我喜歡的女生，就是姐姐你啊。”
……
方草一時以為自己耳朵聽茬了。
她站起來，若無其事的整了一下背包的帶子，準備回家。
秦中臨伸胳膊拉住了方草的手腕：“姐姐又要逃嗎？”
肌膚觸碰的地方像是有火焰燃燒一樣，方草拽了兩下說：“你放開。”
“放開的話，姐姐又要跑了。”秦中臨的眸色沉下，“你不喜歡我嗎？”
方草當然巨特麽喜歡這個小崽子。
畢竟遇到一個時刻把自己放在心上，時不時在關鍵時候跳出來幫自己一把，而且還長得好看的年輕後輩，怎麽可能會讨厭？
可是現在這種情況下，她不能這麽說。
方草堅定有力的表示：“你松手，我再告訴你。”
秦中臨改成了牽住方草的手掌，他盯着方草的手背上的青色血管看了會兒，眼中晃過心疼，随後眼神溺的像是看着絕世珍寶。
方草沒瞧見，她低頭看着兩人的手指出：“牽着也不行。”
秦中臨勾住了方草的食指，輕輕的，沒什麽勁道。
方草稍一用力，立馬掙脫開了。
她沖着秦中臨一笑，露出白晃晃的牙齒，緊接着，撒腿就跑的沒了蹤影。
一只黑毛小鳥撲翅飛進來，站在秦中臨曲起的食指上，左右探了探腦袋，又撲翅着飛走。
秦中臨眼中的所有情感全部消失，成了黑沉的一片，空氣在耳邊靜谧的像是失了聲。
他低喃了句：“又被跑了。”随後也站起身，慢悠悠的離開。
**
過完了周末，開始重新上班了。
方草很怕遇到秦弟弟，每天小心翼翼、東張西望的出行，盡量不出女生宿舍大樓。
堅持了三天，她成功的避免了可能會發生的慘劇。
值班的時候，她躲進柯思彤的宿舍，幫柯思彤玩了把吃雞。
沒想到越玩腦子越亂。
她之前還把小崽子當成容易被人欺負的軟性子，後來轉念回想起那雙烏沉的桃花眼，立即拍了自己一腦門。
哪有什麽軟性子會有這種眼神的。
這分明就是來尋仇的高危人物。
方草的确很喜歡秦中臨，可那也只是一種長輩對後輩的疼愛，因此在聽到那句“喜歡的人就是姐姐”的時候，她直接驚到大腦短路，後來更是下意識的逃走。
她操作着游戲人物跑到教堂，面對女神雕像。
雙手合十拜了三拜：希望秦弟弟能夠明白自己的暗示，不要再來吓自己了。
回家以後，方草依舊很認真的思考着，并且有努力就有回報，她想到了以前不少事情——
幾乎全是小崽子嘲諷自己沒用、然後一臉臭屁的在自己面前炫耀的場面。
……或許是真的吧，太可怕了。
方草打了個哆嗦。
支付寶傳來一條借呗還錢的消息，她點進去看了看自己的餘額，頓時強迫自己不能再想那種八字沒一撇的事情了，賺錢要緊。
又過了一天，她拜托的房屋中介給她打了電話。
“找到房子了，房租面議，房東說他心理價五百左右，怎麽樣要不要看看？”
“在哪啊？”方草刷着牙問。
“人民路那邊。”那頭好像在啃蘋果。
“這不是市中心嗎，出租廁所啊這麽便宜？”
中介在那頭抽着嘴角：“所以說給你撿便宜了，要不要，要的話我還得提早聯系房東。”
方草答應了，準備周末去看看，只要不是差到離譜就直接租下來。
晚上小續和她打了個電話，哭哭啼啼的說爸爸又出去賭錢喝酒，回來以後就說不給她念初中。
方草安慰道：“別怕，還有姐姐。”
小續哭的更慘了：“可是，可是姐姐你這麽辛苦。”
方草笑着說：“你知道姐姐以前工資多少嗎？”
小續哭聲頓了頓：“不知道。”
“我以前剛開始工作就能拿幾十萬，現在當然還存了點錢的，你不要擔心了。”方草安慰道，“好好念書，等明年，姐姐帶你到牡丹市中心的圖書館看書，你喜歡的那些這裏頭有全套。”
小續聽見了這種對未來的暢想，心情好了不少，沒有繼續哭，吞吞吐吐的說了說自己最近的學業，她這次發揮的不錯，考了全班第三名。
方草聽了成績後誇：“挺不錯啊。”
小續說：“第一名是個男生，他有好多家教老師，而且他的姐夫是一個什麽研究所的博士。”
方草咬了咬可樂的吸管：“競争可真大啊，這男生挺有錢吧，要是沒錢的話，肯定比不過你。”
“我也覺得。”小續這小丫頭心情來得快去的也快，嘿嘿的傻笑了會兒說，“我也想要姐夫教我學習。”
方草一口可樂差點嗆到鼻子裏。
“什麽姐夫，你哪有姐夫。”
“就是上次來過家裏的那個，個子很高皮膚很白的姐夫。”
方草無力的扶額：“我記得和你說過，那個是我雇來的臨時工，不是真的姐夫。”
小續在那頭抽噎了幾下，眼看着又要哭了。
方草趕忙說：“別哭別哭，下次放假我一定把他帶過來，讓他給你補習功課，行吧？？”
小續開心的重重的“嗯”了一聲。
**
周末中介領着方草去看房。
市中心的大道拐彎，進入一個灰色大理石的小道，路過一座體态優美的人形噴泉。
方草越走越不對勁，她問中介：“這裏是富人區吧？”
“算是吧。”
“這附近有丢滿爛菜葉子的菜市場嗎？”
中介搖搖頭：“怎麽可能有，這特麽可是富人區。”
方草用防賊的眼神盯着中介：“富人區，交通便利，靠海，五百一個月？”
中介意識到自己失言了，連忙扭頭繼續往前走：“就是那棟房子，聽說鬧鬼還是什麽的，所以比較便宜。”
方草半信半疑的走進去。
公寓大樓外種植了幾棵芭蕉樹，巨大的葉子投影在一樓的玻璃牆上，造出蜿蜒的光暈。
出租的房子在三十二樓。
三十層以上的樓層有直達電梯。
方草以為這一切已經夠奢華了，等到中介咔噠一聲開了門後，她才發現自己之前太天真了。
大門正對面的是敞開的落地窗，外頭有個秋千搖晃的小陽臺，迎面而來的一陣海風吹鼓着窗簾晃在半空，窗戶外的景色被一分為二的隔成深藍與淺藍、天與海。
方草震驚了——
這特麽是，海景房！
中介也一副第一次過來的樣子，瞪大眼看着裏頭感嘆：“擦，海景房！”
方草立馬轉頭看他。
中介慌慌忙忙的解釋道：“了不得，看了十來次了還是覺得好震撼哦。”他指了指客廳，“要不要看看？”
方草覺得有詐：“這種房子真的只要五百一個月？”
“因為有瑕疵啊，就客廳好看，裏面都是毛坯。”
這種豪宅，怎麽可能裝修到一半？房東突然破産沒錢了？就算真的這樣，這房子也不能這麽便宜。
要不是因為這家中介在業內小有名氣，周圍朋友也在這裏找過房子，沒有發生過失蹤或者丢器官的事，方草這會兒肯定轉頭就走。
然而廉價海景房的誘惑實在是太大了。
再加上“有瑕疵這個借口”。
方草信了，跟着中介往裏頭走了兩步，中介突然接了個電話，指了指房間讓方草随便看，而自己則從拐角轉身走了出去。
過了會兒，大門傳來咔的關門聲，似乎還伴随了反鎖聲。
方草心裏一個咯噔，暗想：完了，着道了。
她轉身準備離開。
身後的房間門忽然被打開，涼風從她背後襲來，接着，一雙結實的臂膀環在了她的腰上，灼熱的胸膛貼到了她的背部。
方草下意識的發動手肘攻擊，手揮出去一半，沒夠着，她擡腳想踩這人一腳。
然而腳擡起來的瞬間，拖鞋不給力的打滑，她整個人重心不穩，朝着地面倒去。
方草閉眼等了會兒，預想的疼痛沒有到來，緩緩睜開眼睛，她瞧見身下一張熟悉的帥臉。
“……嗯？”方草雙手支在地上，将自己的上半身撐起一些，盯着身下人看。
這不是小崽子嗎。
他怎麽在這？
秦中臨張着雙臂躺在地上，胸膛微微起伏，悶悶的喊道：“姐姐。”
就差沒把“我不開心”這四個字寫在臉上了。
方草坐直身體準備站起來跑路。
秦中臨輕輕的拉住了她的手腕：“姐姐又要跑嗎？”
方草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秦中臨又問：“姐姐讨厭我了嗎？”
方草抿着嘴說：“沒。”
“那姐姐為什麽這幾天一直躲着我。”
方草辯解：“工作忙。”
秦中臨躺在地上，嘴角半勾，看起來似乎在笑，卻難得的露出了幾分從未見過的痞氣。
“姐姐是不是被我吓到了？”他發出聲音的時候帶動胸腔微震，接着又重複着問道，“那天我和你告白，你被吓到了吧？”
方草短暫的沉默了會兒，轉移話題：“松手。”
秦中臨眼神更沉了些，這次說什麽也不可能松手了。
“為什麽躲着我？”秦中臨追根究底。
方草露出一些遲疑。她頭一次見到秦弟弟這種倔強又堅定的神色，和以往相比，十分的新鮮。
她還在觀察秦弟弟，秦弟弟突然開口說道：“姐姐，和我在一起吧。”
這句話像是風吹過耳邊了無蹤跡，又像是鐵錘砸破玻璃震得人魂魄分離。
方草腦內第一反應無比忠誠地想：要是自己和秦弟弟在一起，豈不是要喊王曉川叫哥？白白便宜了這牲口。
“不行。”方草立馬嚴肅的拒絕道。
秦中臨面露不悅的問：“為什麽？”
方草是個現場編理由的好手，而且這次的理由實在太好找了。
“因為我們年紀差太大了。”她指了指自己，“我比你大五歲，你家裏肯定不會同意的。”
秦中臨抿嘴說：“我們在一起為什麽還要我家裏人同意？他們又沒管過我。”
方草想想，倒也是。
小崽子早就獨立生活，再往前推，便是
“反正就是不行。”
秦中臨沉默了會兒：“那我可以追求姐姐嗎？”
方草磕磕絆絆的說：“追、追什麽追。”
“我喜歡姐姐很久了，我想和姐姐結婚。”他單手撐在地上将身子擡起，湊近方草，用另一只手繼續抓着方草的手臂不松開，纏綿的語句從薄唇傾瀉而出，“我每一刻都在想你，姐姐，這些年，我已經快被你逼瘋了。”
他聲音低醇如同被拉響的大提琴音，顫的方草的心跳一路直達嗓子口。
“我……”
“而且和我在一起以後，姐姐就不用這麽辛苦了，我會把一切都處理好的，也會把小續接過來繼續念初中。”
這種事情方草從來沒告訴過任何人，不知道秦中臨是怎麽知道的，能夠不用再辛苦攢錢就像是魔鬼的誘惑一樣，瞬間擊入方草的心底。
她想到了自己的餘額，又想到了和小續的約定。
有一瞬間，她甚至覺得這樣也不錯的。
可是她自認對秦弟弟沒什麽感情。
況且——
“你應該也不喜歡我吧，只是因為我們分開的時間長，對我有了過高的期待而已。”
秦中臨笑笑說：“我怎麽可能分不清自己的感情，又不是小學生了。”
方草暗想：你今天差點把我吓死，這行為小學生的确幹不出來。
秦中臨松開了拉着方草的手，環在方草的腰上，将她往前挪了些，隔着單薄的布料，方草能感受到一片更為灼熱的溫度。
她愣愣的低頭看了眼，半晌之後才意識到——
因為剛剛的摔跤，她一時忘了站起來，原本正雙腿分開，跪坐在小崽子腿上，這會兒被往前一推到了胯部。
那身下的東西，就是……
方草微微顫抖，杏眼逐漸的瞪成了很圓的形狀，幾乎下一秒就有激光從眼睛裏射出來。
秦中臨聲音沙啞卻又帶了幾分得意：“就算我腦子不好分不清這種感情，身體的反應卻是不會騙人的。姐姐，和我在一起吧。”
他目光幽暗，聲音纏綿，下面梆硬。
方草二十三年來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一時手足無措，不知道該從哪下手捏斷這人的命根子。
她一直呆愣的盯着秦中臨，面頰從紅變白又變成赤紅，似乎有熱氣從頭頂冒出，眼中的茫然彰顯無遺。
秦中臨笑了笑，正想湊過去親一口方草。
方草顫顫巍巍的開了口：“你……扶我起來。”
秦中臨心情很好，嘴角勾着問：“腿軟了？”
方草目光不自然的移開，暗罵了十來遍小王八蛋，等心情稍稍平複後說：“麻了！只是麻了！”
她聲音像只受驚的兔子，秦中臨臉上的笑意愈發明顯。原以為在游戲裏肆意厮殺的方草已經是魅力巅峰，卻沒想到柔弱時候的姐姐，似乎更加的讓人瘋狂。
秦中臨拉住方草的手，靜靜的看着方草，桃花眼含情勾人。
他問道：“姐姐，喜歡我嗎？”
“……”
方草想：你這麽勾引人，竟然還反咬一口說我勾引你？？？
她臉漲的通紅，憋半天後沒什麽底氣的說：“滾，等我先起來，我們好好聊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