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一更
夏虞笑着說：“媽, 夏子靜就是不長記性，你快多說她兩句，讓她長長記性。”
夏子靜撅嘴, 撒嬌道：“姐, 你怎麽能這樣對我！”
“喲, 停停吧你。”程晚青喝了口湯，聽着夏子靜這話，笑了：“你要是期末考能給媽争口氣, 進步個五十名, 媽在家長會上都有面子了。”
“是啊子靜。”夏虞幫腔道, “到那時候, 你要什麽沒有啊, 你媽都能給你搞十只炸雞。”
“停停停, 誰媽啊, 不是你媽啊？”
夏虞：“我這不是說順口了嘛。”
夏子靜逮着機會就上：“是啊媽，姐成天都你媽你媽的叫，跟罵人似的，咱不給她炖排骨湯了，明天叫個鐵板鴨吧。”
夏虞雙眼冒光，看向夏子靜, 後者對她眨了下眼睛。
“你別以為我看不出你倆的心思啊。”程晚青說，“那鐵板鴨可比這排骨湯便宜多了，排骨湯多難炖啊, 你們還不知福，你爸一個人在外工作, 忙起來只能吃盒飯, 你倆一回家就吃現成的飯, 還不開心啊。”
夏虞光速吃完碗裏的飯：“哪能啊媽，我們就是随便一說，您別往心裏去啊...我吃飽了！我先去研究研究錯題，拜拜！”
說完，夏虞馬上溜了，程晚青在後面嘟哝了句：“這孩子...還沒吃多少呢。”
話畢，她又看向夏子靜：“也不知道跟你姐學習學習，成天讀個書還要人叫，趕緊吃完讀書去了。”
夏子靜：“……”
我沒招你惹你說你，你為什麽要說我。
委屈，但不能說。她只能憋在心裏，默默扒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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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虞回房間後，又把曾榮的話回憶了一遍，她拿了張草稿紙把重點寫了下來，又打開最後一大題。
開始計算。
夏虞知道結果，但不知道過程。用曾榮的方式運算，的确算出了結果，但數學的結果不一定是最重要的，過程也是扣分的致命點。
但好歹是算出來了，下午曾榮上課的時候認真聽一下過程，看看和自己的一不一樣就可以了。
做完了卷子，夏虞松了口氣。她又抽了張英語卷，手機設置倒計時一個小時。
剛設置好，謝一聞的消息蹦了出來。
謝一聞：【晚安。】
現在是十二點，算一算，謝一聞是該睡覺了。
夏虞拍了張卷面給他。
夏虞：【你睡吧，我要內卷。】
謝一聞沒回了，估計是發完這條就關手機了。最近他老是這樣，前一秒還在發消息，下一秒人就失蹤了。
夏虞開始還覺得他有病，看到他的聊天界面就覺得窩火，認為他老給自己發晚安早安的，一點意思也沒有，顯得她成舔狗了，老是和謝一聞分享生活日常。
不過後來，她也就習慣了。謝一聞嘛，愛回不回，不回拉倒滾遠點。
把手機放在一旁，夏虞開始專心做卷子。
夏虞提前了十分鐘将這張卷子寫完，而後開始訂正。
還成，卷子簡單，她的正确率高達99%，只有一道理解錯了題型的選擇題錯了。
夏虞還算滿意，她把這道錯題看了一遍，因為是大題裏的小題有誤，她看懂後沒有抄寫進錯題本。
離去學校還有半個小時，夏虞把文言文的翻譯又背了一遍，這是她昨晚就背過的，溫習得很快，怕有些字不會寫，夏虞又默寫了一遍。
寫過，對看一遍。
錯了一個字，夏虞皺眉，翻了新頁，又默寫了一遍文言文和文言文翻譯。
這次對了，她松了口氣。
計劃全部解決，夏虞定好了鬧鐘，準備淺眠一下。
下午，曾榮一上來就講了這道大題，夏虞對了一下過程，沒錯。
她心裏松了口氣，心想這二十分可算是拿回來了。
大家對這道題的興致還算高，曾榮講完後，不少人舉手吐露疑惑點，曾榮詳細地将他們的疑點又解釋看一遍。
解釋過後，曾榮問大家都會了沒，七班學子揚揚道：“會了會了，謝謝老師！”
曾榮點點頭：“嗯。”
他轉身，拿着卷子看一眼寫一下，又寫了道新題，但和剛才那道大題有些相像。
曾榮道：“大家把這題做一下。”
大家沒有哀嚎，剛才湧動的聲音瞬間安靜了下來，只剩下沙沙的寫字聲。
曾榮給了大家十五分鐘的時間解這一道題目，十五分鐘一到，曾榮就問：“大家算好了嗎？”
“算好了！”
“好難啊，我感覺我的答案是錯誤的...”
“我也是，我感覺剛才我聽會了，沒想到這只是感覺。”
“老師再等等，還沒算完！”
曾榮沉吟：“夏虞，你上來寫答案，大家繼續，再給大家五分鐘的時間。”
夏虞算完了，正玩轉着筆樂得悠閑，放空自己想其他題目。
被曾榮這麽一叫，她愣回了神，張唇‘啊’了聲，而後道：“好。”
夏虞拿着草稿本上了講臺，把自己的過程和答案全部寫了上去。
夏虞寫完後就下臺回了自己座位，剛坐下，曾榮就道：“各位寫完了沒？”
這一次，說寫完的聲音更多了。
曾榮：“好，和夏虞一樣答案的請舉手。”
舉手的人淅淅瀝瀝，夏虞放眼望去，并不多。
她看向林伽浔，後者恹恹地趴在桌上，看起來為這題苦惱了很久。
林伽浔似乎注意到她的視線，視線重疊後，他露出了委屈的表情。
夏虞笑了下，給他做了個鬼臉。
林伽浔：“……”
他沉默片刻，不甘示弱地豎了個中指。
曾榮蹙了下眉：“這道題和剛才那道的解法是一樣的，夏虞的過程和答案是對的，這些舉手的同學看來是會了。那沒有舉手的同學呢？是哪裏出了問題呢？”
曾榮說完後，林伽浔舉起手來，曾榮朝他點了下頭，林伽浔站起來：“老師，我還是不懂為什麽要用丙假設。”
“我覺得這道題和丙毫無關系，剛才我試了下別的解法，答案也是對的啊。”
曾榮：“林伽浔，你上來把你的解題過程寫出來。”
林伽浔拿了根粉筆，唰唰地将自己的解題過程寫在黑板上。
曾榮将林伽浔的問題點圈了出來，表示他這樣設是一道無解題，能算出答案，是他的運氣。
夏虞覺得好玩，把這道題的題目抄了下來，放學回家後發給了謝一聞。
夏虞：【你把這道題解一下，看你會不會。】
謝一聞：【不會。】
夏虞：【...你讓我沉默了。】
謝一聞沒有回她，過了五分鐘，他把答案發給夏虞。
夏虞：【……】
夏虞：【我要解題過程。】
謝一聞：【你想抄答案？】
夏虞：【？】
你把我當什麽人了？
謝一聞：【開玩笑的。】
過了幾秒，他把過程拍給夏虞。
夏虞對了一下，心裏感嘆不愧是謝一聞。
五分鐘做出二十分的大題，到底是憑什麽。
她還是在曾榮徹徹底底解析後，才在十分鐘左右解出來的。
人比人，真的氣死人。
夏虞敷衍地發了兩個點贊的表情，關手機繼續刷題了。
她就這麽沒日沒夜的讀書，有時間就寫卷子。結果在期末考的前一天，累倒了。
連期末考都沒參加，當天去醫院輸了點滴，把程晚青吓得要命，夏大昀都從外地回來了。
期末考兩天，她在醫院待了兩天。
林伽浔和宋嬌考完試來看她，夏虞還虛弱地說：“幸好是期末考病倒，不是高考。”
林伽浔：“……”
簡直是瘋了。
夏虞沒什麽事，倒是林伽浔開始懷疑人生了。
為什麽他的朋友如此用功，而他還在打游戲。
林伽浔和宋嬌來的時候，程晚青和夏大昀都在家。
他們坐在客廳，林伽浔也不敢多猖狂。
他坐在凳子上，開玩笑道：“夏虞，你說阿姨他們會不會以為我是你男朋友啊？”
夏虞道：“那你和謝一聞競争一下吧。”
林伽浔：“……”
“你這人怎麽總愛把天聊死。”
宋嬌笑着，說：“林伽浔，明明是你自己提的，怎麽還怪別人把話聊死啊。”
“切。”林伽浔說，“我這張臉，在哪不是個帥哥，除了你倆，沒人說過我醜。”
夏虞：“……”
要不是她現在沒力氣怼人，不然林伽浔這一下是逃不掉的。
宋嬌：“因為他們瞎，我們不瞎。”
林伽浔：“是你們瞎，他們眼光好得很。”
宋嬌：“家裏沒鏡子是吧？魚魚家有，你去照一下看看自己長什麽樣，再來說這話。”
林伽浔：“……”
沉默是金，希望你懂。
期末考結束，差不多也就放假了。
謝一聞的生日在寒假，夏虞曾問過他會不會回來，要是回來的話，她剛好為謝一聞辦個生日宴。
但謝一聞的回答讓她失望，謝一聞說得很委婉，太久沒和母親相處，她想讓自己陪她過年。
夏虞雖然失望，但也能理解。畢竟那是謝一聞的母親，只是...
只是太久沒見，她都要忘了謝一聞長什麽樣了。
謝一聞生日的前一周，夏虞還在想，要不要出國給他一個驚喜。但這個想法很快就被夏虞打消了。
她從來沒出過遠門，就連省外都沒去過。讓她去出國，她不敢。
所以，小情侶只能在謝一聞生日那天偷偷視頻。
上個學期，夏虞和謝一聞的學業實在忙碌，算算，他們已經有兩個月沒有打過視頻，純靠早晚安維持戀情。
春溪市，中午十二點整。夏虞準時打電話給謝一聞。
謝一聞躲在被窩裏，一個很小的手電筒照着他的臉。
夏虞愣了下，笑道：“謝一聞，你好吓人啊。”
謝一聞：“有嗎？”
他的聲音滄桑了不少，夏虞皺了下眉。
謝一聞看到了：“皺眉幹嘛？”
夏虞嘟哝：“謝一聞，你變醜了。”
謝一聞沉默了幾秒，扯了扯嘴，唇勉強往上一勾：“哪裏啊，明明是角度問題。”
夏虞舔了下唇：“你在那邊怎麽樣？”
謝一聞：“好得不得了，這邊不少人暗戀哥呢，夏虞，你可得把我抓牢了，要不然我可就跑了。”
“那你跑吧。”夏虞說，“不是我的我不要。”
“……”謝一聞，“半個學期不見，你又幽默了不少。”
夏虞：“。”
她怎麽感覺自己和謝一聞在尬聊啊。
這和她以前刷到的異地戀情侶見面尴尬場景一模一樣。
“哈哈。”夏虞敷衍地笑笑，“是嗎，可能有點。”
謝一聞：“……”
兩人面面相觑，片刻，夏虞開口道：“謝一聞，生日快樂啊。”
謝一聞似乎累了，他把手機放在床墊上，透出一點縫隙，深呼吸了幾口，又鑽回被窩。
夏虞對此操作莫名其妙：“你不能開燈嗎？”
謝一聞：“不太方便。”
夏虞：“……哦。”
謝一聞又道：“夏虞同學，你剛才的祝福太官方了，現在，我允許你重新說一次。”
夏虞：“……”
找回從前那種感覺了，去了國外，還是一如既往的欠揍。
“謝一聞。”夏虞靠在床上，垂下眼：“你找死啊？”
謝一聞笑了：“我這不是逗你高興嗎。”
夏虞：“我寄了一箱禮物給你，算錯時間了，估計要後天到。”
謝一聞玩味道：“你人過來了？”
夏虞語氣很輕：“你覺得呢？”
謝一聞：“你這人很沒趣啊，男朋友開個玩笑都不行。”
夏虞：“別貧了，你備考得怎麽樣？”
謝一聞：“嘶，你怎麽腦瓜子裏只有學習？你很古板啊女朋友。”
夏虞：“那我能和你說什麽？”
兩個人能你一言我一語聊到現在已經是奇跡了，除了聊學習，他倆現在還能聊什麽？
聊早安，還是聊晚安。
謝一聞：“我十八了。”
夏虞敷衍地“嗯”聲，“成年人，生日快樂。”
謝一聞：“夏虞，你也要十八了。”
“我還早着呢。”夏虞說，“還有好幾個月吧，懶得數了。”
謝一聞：“等你十八，我回國找你玩兒？”
夏虞：“……”
“不了。”夏虞道，“我得安心備考。”
謝一聞：“我是學霸男友，不是學渣男友。我可以配合你備考。”
夏虞：“……”
不知道為什麽，謝一聞說‘找你玩兒’，她有點想歪。
夏虞甩了甩念頭：“咱倆能處到那時候再說吧。”
謝一聞失語片刻，夏虞才反應過來，她慢吞吞地解釋：“我不是咒咱倆的意思。”
謝一聞笑下：“那是什麽？”
夏虞：“...我說我自己沒過腦子脫口而出，你信嗎？”
“我信。”謝一聞說，“我不想離開你，你要是綠了我，那我就當做不知道，繼續和你在一起。”
夏虞被他逗樂了，笑着說：“我要是真綠了你，那對象也只可能是試卷。”
謝一聞短促地笑了聲，一副得意的模樣，道：“我朋友那有套真題，你看看什麽時候有空，我讓裴樾拿給你，你試着做一下，有十套吧，各科的，你做完了和我說，我把相應的答案和解析發給你。”
夏虞：“我靠，謝一聞你不相信我啊。”
她笑着說：“你提前給我答案怎麽了，我又不會偷看，我這人自制力很強的。”
“我知道。”謝一聞輕描淡寫道，“但答案在我手上，你就能跟我多聊會了。”
夏虞嘴角的笑意僵住。
片刻，她讪讪道：“我前段時間挺忙的，沒日沒夜的刷卷子，我看你也挺忙的嘛，就沒打擾你……”
“你期末考沒參加吧？”謝一聞道，“夏虞，要不是裴樾告訴我，我都不知道你累到在醫院，連期末考都沒參加。”
“……”
謝一聞吐出一口氣：“我是你男朋友耶夏同學，你再這樣不照顧好自己的身體，你男朋友可真要生氣了。”
夏虞頓下，笑了：“好好好，男朋友不好意思，是我沒顧及到你的情緒，我日後一定保護好身體，讓遠在異國的男友不再為我操心。”
謝一聞笑着說：“好，那我也要好好生活，讓我的女朋友放心。”
夏虞：“你女朋友一直很放心。”
謝一聞：“你對你的人格魅力很自信啊，夏同學。”
夏虞：“你怼我？”
“我哪敢啊。”謝一聞說，“我女朋友就是最漂亮的，我喜歡你都來不及。”
“謝一聞，你也真該去學習一下閱讀理解了。”
謝一聞：“什麽？”
“我開始說的放心，是指你在好好生活方面放心，不是戀愛方面上心。你理解的和我理解的好像不太一樣，該不會——”
夏虞故意板下臉：“謝一聞，你真綠我了啊。”
謝一聞震驚：“你怎麽越說越扯。”
夏虞：“我這是合理懷疑。”
謝一聞：“那你的懷疑有所偏差，我的意思是，我會好好生活，也會好好愛你。”
夏虞：“……”
行，出了趟國，換了張嘴。
以前只會說欠揍話，現在不一樣了，開始走油膩風了。
夏虞表面上不吃這套，內心還是挺開心的。
她咳嗽了兩聲：“行了，你快睡吧，等你早上起床了再說。”
謝一聞道：“我想多和你聊一會兒。”
“別撒嬌。”夏虞嚴肅了一秒，而後忍不住笑。
她道：“很晚了，你早點睡吧，我得寫卷子了。”
“哎。”謝一聞陰陽怪氣，“看來在我女朋友心中，我還是沒有卷子重要啊。”
“是啊。”夏虞道，“卷子和我可是過命的交情，當然重要了。”
作者有話說：
等下還有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