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嶄新的人生。
謝一聞輕撫她的頭發, 笑着說：“夏虞，你對我也太客氣了。”
“我們是情侶，我送你花不是理所應當的嗎？”
夏虞想了想, 松開了他：“好像也是。”
“……”謝一聞哭笑不得, “夏虞, 你變臉怪啊。”
“是啊。”夏虞捧着花到飯桌前坐着，“什麽時候吃飯，我餓死了。”
謝一聞只遲了三秒沒說, 夏虞緊接着又道：“謝一聞, 你不會沒買飯吧？”
謝一聞故意作弄她：“這樣不浪漫嗎？”
夏虞：“……”
她把花放在旁邊, 默默開始收拾書包, 将卷子往書包塞。
“哎——”謝一聞兩步走過去, 攔住她。“開個玩笑, 買了買了。”
夏虞斜了他一眼：“快點兒啊, 餓了，餓不行了，沒腦子寫卷子了。”
謝一聞看了眼，差不多到了，他哄了兩句：“快到了，等會兒。”
夏虞點頭, 不過五分鐘，外賣都到了。
謝一聞買了冒菜，炸雞, 還有披薩。
全是一個外賣小哥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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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虞：“……”
瘋了這是。
冒菜點了兩份飯，炸雞買的情侶套餐, 披薩卻只有一份, 打開一看, 切的是四塊。
夏虞食欲大開，先套上手套，吃了塊披薩。
吃完後，夏虞真情實感地比了個贊：“謝一聞，這誰家的披薩啊，好吃！”
謝一聞：“那明天再給你買。”
夏虞頓下，又挑了個雞腿吃，假裝漫不經心地問：“你...明天不回去啊？”
“怎麽。”謝一聞道，“我才回來沒多久，你就厭煩我了？”
夏虞：“你不要考試嗎？”
謝一聞：“我沒那麽快。”
夏虞“哦”了聲，“那你什麽時候要走？”
她原本想着，沒那麽快的話，謝一聞可以等她高考完，然後一塊去玩幾天。
謝一聞卻道：“等你考完吧。”
“……”
那也快了，也就一周。
夏虞還沒來得及說什麽，謝一聞又當場反悔：“也不一定，要看學校那邊怎麽說。”
他是偷跑出來的，謝茵應當知道他回國了，只是到現在都沒有消息發來，的确有些奇怪。
也許是在幫她請假吧，謝一聞也懶得想那些不愉快的事。
夏虞今晚是吃撐了，非要謝一聞下樓買兩盒健胃消食片來。
幸好謝一聞家不遠處就是藥店，他應了好，換了鞋就下樓了。
夏虞躺在椅子上不動，又覺得硌得慌，于是想想，又躺在沙發上。
一直到外面有人敲門，夏虞才奇怪，她高喊：“你沒帶鑰匙嗎？”
外面的人似乎頓了下，滞了幾秒，重新敲門。
這次的敲門急促了許多，可卻一直沒有人說話。
夏虞不敢開門，連起身去看的膽子都沒有。
她腦子裏胡思亂想着，不會是小偷看這家很久沒人住了，特意來偷東西吧？？
謝一聞為什麽走得這麽巧啊！
夏虞害怕極了，外面的聲音越來越大，她扣了扣手指，害怕地打通了謝一聞的電話。
“喂。”謝一聞的聲音惬意，“健胃消食片買到了，我馬上就回來。”
夏虞怕得不行：“謝一聞，你先回來……”
後者聽出不對：“怎麽了？”
夏虞害怕得聲音打顫：“有人在外面不停的敲門，我剛剛以為是你，大聲說話，結果那個人一句話也不說，你說他是不是小偷啊……謝一聞，我不要健胃消食片了，我被吓死了...你快回來。”
謝一聞心往下沉了沉。
他有一個荒唐的猜測，于是，他無法按照原定計劃去取他買的蛋糕，只丢下句‘我馬上回來，你別開門’，轉頭回了家。
謝一聞幾乎是跑回家的。
這一刻，他什麽也不怕了。就算門外真的是小偷——
沒有這個假設，謝一聞的大腦一片空白，他獨認為，那人不是夏虞想的小偷，而是...他媽。
看到謝茵那一剎那，謝一聞的腦子轟地一聲。
空了。
他愣愣地看向謝茵，謝茵眼眶是紅的。
她穿着端莊的白裙，看向謝一聞的時候眼神忽閃了下。
謝茵開口：“聞聞……”
“你來幹什麽？”
謝茵心都要碎了，她大老遠來，坐了這麽久的飛機，等來的卻是兒子的冷漠。
謝茵道：“你家裏還有別人？”
謝一聞：“……”
謝茵：“好像是……女生？”
“那是我女朋友。”謝一聞直白道，“我回國給我女朋友過個生日怎麽了？”
謝茵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聞聞啊，你現在還小，怎麽會談戀愛呢。”
謝一聞怕裏面的人聽見：“媽，我們出去說。”
“為什麽？！”謝茵的聲音拔高了幾聲，像故意讓裏面的人聽見，“這是我兒子租的房子，為什麽要出去說！”
“謝茵。”謝一聞目光沉了下來，他的語氣沒了溫度：“下樓說。”
謝茵被他震懾到了，好半會兒沒說話。
許久，她艱澀地說：“你女朋友不請我們進去坐坐嗎？”
“沒必要。”謝一聞握緊門把，裏面的人就算用了力氣也打不開。
他強硬道：“如果您還把我當您兒子，我們下樓說。”
他不想把痛苦分給夏虞，也不想讓夏虞知道，他有這樣一個媽。
如果夏虞知道，大概就不會和他在一起了吧。
最終，謝茵還是妥協了。
她跟着謝一聞下樓。
夏虞靠在門口，聽到腳步聲，她松了口氣。
可她又不免惆悵，自己并沒有做錯，為什麽要躲起來呢？
她不敢開門，她對謝一聞母親的印象實在算不上好，所以也不敢和他母親見面，怕擾亂自己的心緒。
快高考了，她現在必須以自己為重，不能被任何人左右心态。
謝一聞是在半個小時後上來的，這半個小時的期間裏，夏虞曾無數次想過要不要就這樣跑走。
可她不想做縮頭烏龜，無論謝一聞是一個人上來，還是和他媽一起上來，她都得知道，謝一聞是什麽意思。
門鎖被打開那一剎，夏虞的心咯噔地跳了下。
幸好，是謝一聞一個人回來的。
謝一聞顯得很疲憊，跟剛才和她吃飯的模樣大不相同，像一下蒼老了十歲。
“不好看。”夏虞看着他的模樣，喃喃道。
謝一聞怔住：“什麽？”
夏虞說：“你媽媽和你說什麽了？”
她不想再說一遍，再解釋一遍了。
她只想知道，謝一聞母親知道謝一聞有女朋友後的态度。
謝一聞聽到這句話後，眉頭緊皺。
相反的，夏虞卻放松了不少。
也正常，畢竟以謝一聞媽媽剛才那樣的口吻，很難對她滿意。
夏虞嘀咕道：“她還沒見過我呢，怎麽就不喜歡我了。”
謝一聞過來抱住了她，他的下巴擱在夏虞的肩膀上，在她的脖子上落下一吻，撫慰地道：“她對誰都那樣，你別放在心上。”
“怎麽能不放在心上。”夏虞拍了拍他的背，“你是我男朋友，她是你媽。”
謝一聞笑了下：“我聽你這話跟罵人似的。”
夏虞也樂：“你這人就特想被罵是吧？”
謝一聞說：“哪有啊，明明是你先說的。”
夏虞笑了幾聲，好不容易緩和了，又板下臉嚴肅道：“別給我轉移話題，你就直說吧，你媽什麽意思？”
謝一聞：“想讓我和她回去。”
夏虞愣了下：“現在？”
謝一聞嗯聲。
“……”
“那你要走了嗎？”
謝一聞：“舍不得。”
夏虞抿了下唇。
舍不得，但得走是吧。
連七天都等不了，到底是有多不滿意她啊。
“你別多想。”謝一聞說，“她一直不知道我有一個女朋友，所以情緒失控了。”
“……”這到底是媽還是情人。
夏虞吐出一口氣，這種憋屈話也只敢在心裏說，這話要是跟謝一聞說了，這人故意得不高興。
畢竟誰也不想自己媽拿來給別人開玩笑。
但夏虞——
就是很憋屈啊靠。
她哪不好了，她可是南臨三中最後的希望。
這麽牛逼的存在，長得也漂亮吧？
難不成因為她開頭那句話太大聲了，吓到謝一聞他媽了，所以他媽對自己的印象差？
要是因為這事兒就能讨厭她，那也沒誰了。
“那你走吧。”夏虞說，“反正是我高考，不是你。”
謝一聞頓下：“你可以嗎？”
夏虞：“我有什麽不可以的？”
咱倆網戀一年了，你問我能不能忍受這七天？
七天倒是行，就是你媽這德行，我也不确定能不能忍你四年。
謝一聞吐了一口氣，似乎安心了不少。
他又輕輕夏虞的額頭：“寶貝兒，等我回來。”
夏虞：“回不來怎麽辦？”
謝一聞似被問到了，過了一會兒才說：“我媽現在病了，後面就會好的。”
夏虞想問好不了怎麽辦，但又覺得像擡杠，要是往深了想，這跟詛咒人也沒什麽區別。
“謝一聞，你要是回了美國還是像之前那樣發個晚安，別人問你什麽事你也不答，老是等到第二天來回，咱倆就分。”
謝一聞張唇：“我——”
夏虞打斷他：“你別跟我我我我的，有什麽事情那麽重要，連個消息都不能回？”
彼時，夏虞并不知道。
謝一聞自那起，再也沒了音訊。
他明明答應自己，一到美國就會發消息過來。
可夏虞，再也沒有謝一聞的消息。
七月中，夏虞收到了羌盛大學的通知單。
開啓了，她嶄新的人生。
作者有話說：
不虐，放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