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手打VIP】
“不可能!”耶律烈脫口而出,劍眉擰成一團,煩燥的咬牙,冷聲警告道:“你給本王好好的待着,永遠也別想逃走,除非本王願意放了你,但是,永遠沒有這一天!”
說完,他整理好衣裝,颀長的高大身影,匆忙的向外面走去。
王府的管事正在門口候着,見耶律烈這副表情出來,難免驚訝,他已經有好幾年沒看到,大王露出這樣的神情了,心中不由的想起了那個人來。
大遼皇宮
皇上大宴群臣,犒賞三軍,宮中歌舞升平,觥籌交錯,一片熱鬧歡騰的景象。
皇上耶律賢今天心情大好,他舉杯,跟耶律烈幹了一杯又一杯。
耶律烈只是事不關已的冷漠坐着,皇上讓他喝酒他就喝,并沒有多言。
蕭皇後見狀,看出耶律烈心頭不悅,連忙提醒皇上:“皇上,今天你也喝了不少,不如宴會先散了吧,改天再召烈進宮,這時候您也該歇息了!”
“皇後,烈打勝仗回來,今晚朕要跟他喝個不醉不歸!”皇上拂開皇後的手,繼續跟耶律烈喝酒。
耶律烈拿起酒杯,痛快的一飲而盡,群臣見狀,也紛紛敬酒附和。
酒過三巡,皇上已有些醉意朦胧,他對耶律烈道:“烈,你在邊關領兵打仗這麽多年,也該考慮成家立室了!”
耶律烈坐着,不動聲色的說:“臣弟正有此意!”
“哦?”皇上一挑眉,興致上來了,趁此機會說:“朕跟皇後商議,決定把度雲郡主指給你為正妃,你意下如何?”
耶律烈聞言,別有深意的看了皇後一眼,然後目光停在了皇上的臉上,笑道:“不瞞皇兄,臣弟已有意中人!”
皇上有些意外,挑眉詢問:“不知烈看上的是哪個王公大臣家的千金?朕可以為你們指婚,将她納為你的側妃,與度雲一并入府!”皇上還是沒有打消,讓耶律烈迎娶度雲郡主的念頭。
“臣弟暫且只想納側妃,還沒有立正妃的打算!”耶律烈斷然拒絕了皇上的提議,冷眼暗諷:“如今莫安牟克王的羽陵族叛亂未平,臣弟過些日子還要去剿滅叛軍,如果當初皇後娘娘肯将度雲郡主下嫁莫安牟克王,也就不會有羽陵族叛亂這一天!”
耶律烈邊飲着酒,邊将問題的矛頭指向了蕭皇後。
蕭皇後措手不及,沒想到耶律烈會這麽說,為了表示對大遼的忠心,她連忙跟皇帝進言:“皇上,都是臣妾的錯,臣妾一時愛妹心切,阻止了大遼與羽陵族的聯姻,沒想到惹得羽陵族叛亂,還要烈親自出征剿滅。臣妾想度雲暫時不宜出嫁,還是等羽陵族的叛亂平息了之後再說吧。”
蕭皇後這麽一說,明顯是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給了皇上一個臺階下。
皇上自是滿意,輕拍着她的雙肩,以示安慰:“皇後說的有理,那指婚的事就延後再議,烈你以為如何?”
“皇兄,臣弟現行告退!”耶律烈突然站起身,不顧衆人詫異的眼神,當場拂袖離去。
普天之下,敢如此不給皇帝面子的,只有北院大王耶律烈一人。
剛剛還飲酒作樂的群臣們一下子全都安靜了下來,不敢作聲。
皇上耶律賢忽然哈哈大笑起來,給自己圓場:“大家繼續喝酒,烈想必是想念家中的美人,先行告退了!”
群臣跟着附和,再次觥籌交錯,相互對飲。
皇上看着手中的酒杯,眼中逐漸陰鸷,他只不過是提了下,讓耶律烈迎娶度雲郡主的事,耶律烈竟然如此不給他面子,當衆離去。
他實在太放肆了,根本就沒把他這個久病在床的皇兄放在眼裏。
難道傳言是真的,耶律烈這次出征,真的帶了一名大宋的女子回來?
午後的院子裏,一派安寧。
趙如煙已經連續有好幾天沒出門了,胸悶的很,她走出了屋子,在屋前的花壇邊随意的閑逛。
幾天沒出門,今日她有心留意了這個她居住的院子,發現屋前的花壇裏栽種了一些新品種的花草。
有像雞冠花一樣的虞美人,花瓣質薄如绫,光潔似綢,花冠輕盈燦若錦霞,搖曳多姿,似美人翩翩起舞;亦有妖嬈盛開的天人菊,豔麗婀娜;連同飛黃玉蘭這等清麗脫俗的珍品和綠裏藏白的含笑,真真是豔煞了這滿園春色。
全都是極其罕見的品種,而且大多是來自大宋,只有大宋的土壤适合種植,沒想到在這冰雪凍天的遼國也能欣賞到這麽美的花草。
見她興致正濃,管事的剛巧路過,他立即笑道:“大王對小姐真是極好,知道小姐思念家鄉,便差人植過來這些大宋的花草,真是有心了。”
聞言,趙如煙便不再看那些花草,轉身就往房裏走,身後的阿雅急匆匆地跟上,氣喘籲籲的問,“小姐,小姐,你怎麽不賞花了?”
趙如煙冷笑一聲,下令道,“叫人把那些花草全都搬走,我不想再看見。”
阿雅站在她身後,不知道該說什麽,有些讪讪的模樣。
跟進來的管事也是吃驚,大王一番心意,小姐怎能這般糟蹋?
趙如煙才不管這些,她就是不想領耶律烈的情。
侵占了她大宋的土地,屠殺了她大宋的子民,在她屋子前随便種植幾株花草,他以為就能抹去她心中的恨意嗎?
她對他的恨,大宋跟遼國的仇恨,絕不是幾株花草能夠收買的。
正想着,便有人打斷了她的思緒。
“聽說,你要搬走那些花?”耶律烈的聲音就這樣傳入她的耳朵。
趙如煙連頭都沒有回,嗯了一聲算是回答。
本以為耶律烈自讨了沒趣後便會離開,誰料,他竟随着她走到了床榻邊。
趙如煙停在床邊,趁他不備,便将床上的衾被一股腦兒扔到他身上,又沖着管事的喊,“這被子髒了,去給我換套新的!”
耶律烈顯然是沒想到趙如煙會突然沖他發脾氣,好半響才将被子從他身上扒開,而後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沒有發火,語氣卻是令人讨厭的溫柔:“素問大宋的女子個個賢淑溫婉,怎麽會有你這樣火脾氣的丫頭?”
聽到他提到大宋,趙如煙就更加火大,咬了牙,背對着他,憤憤然道:“是啊,我們大宋的女人都溫柔似水,偏偏我就是刁蠻無理,卻讓你遼國大王給俘虜了,真是害你吃了虧呢。”
耶律烈又靠近她走了一步,不怒反笑:“怎麽會呢,刁蠻任性的女子也很好!”
趙如煙不知他哪裏來的好脾氣,居然愣是冒出一句這樣的話,她無奈的洩了口氣,真是拳頭打在棉花上了。
兩人無言以對,趙如煙擔心他又像那天晚上那樣強迫她,只能借機找着話題,冷着一張臉質問:“外頭那些花,你到底願不願意叫人搬走啊?還有這被子,你到底換還是不換?”
耶律烈将她摟入懷中,下巴抵着她的發,柔聲道:“只要你願意,本王什麽都可以答應你。只是別再像個小刺猬一樣,到處亂紮人!”
趙如煙眼眸一亮,立馬掙脫他的懷抱,轉過身,面對着他,一字一句的問:“只要我願意,你真的什麽都答應嗎?”
耶律烈深邃的眸光凝視了她良久,在趙如煙以為他根本沒聽見她剛剛說的話時,他卻開了口,“只要不是離開這裏,你說什麽,本王都答應。”
只要不離開他這裏?什麽都可以?趙如煙探究地眼神看向他,見耶律烈坦然的迎上她的目光,似乎想證明他沒有欺騙她。
她心下了然,他的意思是,如今她想活命,只能依傍他,來到大遼,宋人根本沒有活路。
趙如煙眼神微眯,心裏起了壞心眼,冷笑着問:“我若是想殺了你們大遼的皇帝,你也肯嗎?”
“只要你有那個本事!”耶律烈的眸光似乎沒有波動,反而爽朗地笑道:“我都說了,只要你願意,便沒什麽。”
趙如煙忽然覺得自己好傻,逞這些口舌之利有什麽用,耶律烈之所以那般輕松,便是知道,她根本沒有那個能力傷他們大遼的皇帝分毫。
她現在身陷在這王府之中,連大遼皇帝的面都沒見着,進宮更是不可能,何談有機會能殺了大遼的皇帝呢?
罷了,罷了,她現在不過就是遼人的俘虜,還真以為自己是救世主,能夠替宋人殺了大遼的皇帝報仇雪恨嗎?
何況史書上說大遼皇帝耶律賢是病逝的,她就算是有心想暗殺他,也是不能成事的。
趙如煙擡起頭來,又防備的問:“我不過是個俘虜而已,你為什麽叫人這樣好吃好喝地伺候我?”
她一直以為耶律烈将她帶進王府,揚言要娶她,是想要羞辱她。
可若是成心要為難一個人,又怎麽會這樣待她?除非,他另有圖謀。
耶律烈将目光看向趙如煙,一臉的無奈,仿佛她問的問題有多麽愚蠢,良久,在她又一次失去耐性的時候,他卻輕而柔的答道,“你這麽聰明,終有一日會明白的。”
說完,他頭也不回的揚長而去。
大宋,天波府
楊業大元帥剛下朝回來,一臉的凝重。他接過侍女端過來的茶水,狠狠的灌了一口,将茶杯重重的放在桌上。
“又怎麽了?誰惹你生氣了?”楊夫人見他怒氣沖沖的樣子,想來又是被那個潘太師給氣的,走過去給他捶背,輕聲勸道:“你呀,這麽容易生氣,不是正中了那老匹夫的奸計嗎?”
“哼,那潘美三番五次跟皇上進讒言,主張要跟遼國議和。”楊業冷哼一聲,心中有氣不吐不快:“如今我大宋主動求和,送上布匹跟銀兩,遼國當初承諾釋放的如煙公主,至今沒有下落!”
楊夫人一聽這事,也大吃一驚,“你的意思是,遼國有可能會毀約?再掀戰事?”
“我當初就是擔心遼人會背信棄義,不守誠信,才堅決主張打戰!誰知皇上聽信讒言,看似為了公主着想,實際上是為了防我楊家再領兵權,将公主推向風急浪尖上。現在遼人挾持公主,今日早朝,我堅決主張發兵救出公主,誰知潘美那個老匹夫,竟然再度提跟遼聯姻,置我大宋顏面,跟公主安危于不顧!”
“潘太師還在因為潘濤的死,嫉恨如煙公主跟七郎,當然想借刀殺人,巴不得公主在遼受苦一輩子不回大宋,可這皇上怎麽會聽他的,皇上不是最寵愛如煙公主的嗎?”楊夫人凝眉不解。
“皇上昔日寵愛如煙公主,全是因為想要得到依妃的關系,如今公主在遼受苦受難,依妃才肯委曲求全侍奉皇上,試問皇上又怎麽會輕易讓公主回來呢?”楊業嘆了口氣,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
別人或許看不出趙光義的真實心思,他楊業又怎麽會不明白呢。
楊業原為北漢的重臣,依妃原為北漢寵妃,楊業自是知道如煙公主實乃依妃跟北漢皇帝所生,并不是當今皇帝親生的,這才是他最擔心的地方。
身為北漢臣子,背棄舊主,投靠大宋已是不忠,若是保不住如煙公主,北漢皇室這唯一的血脈,要他死後有何顏面去見北漢皇帝?
“父帥,讓兒臣去吧!”楊勳不知從哪裏竄出,本跪在地上向楊業請命:“兒子願帶齊兵馬,潛入大遼救出公主!”
“胡鬧,你可知道大遼有多兇險?你一個宋人如何潛入遼境?何況若是讓皇上知道了此事,很可能會牽累到楊家!”楊業皺眉喝斥,心情沉重。
楊勳雙手抱拳,言辭懇切:“父帥,兒子跟如煙公主一起長大,青梅竹馬,如今得知她被遼人擄走,怎能坐以待斃?就是因為兒子知道大遼兇險,才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公主身陷囹圄,而見死不救?”
“好,重情重義,果然是我楊業的兒子!”楊業點點頭,拍了拍楊勳的肩膀:“不過你此番去遼國,只能喬裝假扮,帶幾個親兵随侍,将公主秘密救出,切不可驚動它人,務必要保護公主周全!”
“是,兒子知道了!”楊勳臉上一喜,立即下去準備了。
待楊勳走後,楊夫人才問楊業:“老爺,你真的舍得勳兒去遼國犯險?”
“舍不得有用嗎?勳兒對公主的心思,你這個為娘的不是看不出來,就算我不允許,能阻攔得住他嗎?”楊業長嘆一口氣,拿起烏紗帽,進了裏屋。
楊夫人看着自家老爺離去的背影,不禁喃喃自語的問:“如果今天請命去大遼營救公主的人是長子楊昭,你是不是就不舍得了?”
按理說,楊昭才是皇上欽定的驸馬爺,楊勳只是跟如煙公主有兒女私情,就算公主被救出,将來也是要嫁給楊昭的,此番應該由大兒子楊昭前去為妥,可是楊業卻答應了四子楊勳,讓他前去大遼營救公主。
說到底,她的相公還是偏袒長子楊昭,不舍得他去大遼涉險!這才答應了楊勳的請求。
“啪!”一個狠戾的巴掌扇在了阿雅的臉上。
北院王府,閃爍着微弱燭光的柴房裏。
度雲郡主穿着華麗的宮裝坐在一把椅子上,此刻正滿臉淩厲的瞪視着被幾個宮人綁進來的阿雅。
“你到底招還是不招?你們家主子到底是用什麽方法迷惑了大王?她接近大王有什麽陰謀?”
度雲得知耶律烈在宴會上當衆拒婚,還說要納側妃,不肯娶她。她一氣之下,趁着耶律烈進宮之際,叫人綁來了趙如煙的侍女阿雅。
她派人調查過了,耶律烈這次帶回來一個宋人戰俘,據說他對這個戰俘極好,還要納為側妃。
只是報告她的人也說了,這個宋人戰俘長得極醜,臉上還有大塊的紅斑。度雲不解,為何耶律烈要娶這樣一個醜女,她認定這其中必有陰謀,所以命人将趙如煙的貼身侍女阿雅綁來,嚴加拷問。
“沒有,我什麽都不知道!”阿雅扭過被打歪到一側的頭,聲音雖弱,卻帶着一股不肯屈服的倔強。
她不會招的,死都不會招的,她答應過趙如煙要保守秘密,死都不會告訴這些人,其實小姐長的比她們每一個人都要美上十倍,大王怎麽可能不動心?
“啪!”
又是一巴掌,阿雅的臉被打歪到另一側。
“還敢嘴硬?說,你們家主子到底是如何迷惑了大王?”度雲不肯相信,瞪着眼睛,一副要将阿雅生吞活剝的架勢。
“真的沒有,我只是個侍女,我什麽都不知道!”阿雅不斷的搖頭,不肯招人。
度雲眯起眼,雙目迸射出兩道寒芒:“你真以為本郡主是傻子?整個北院王府的人都知道,那個卑賤的宋人就數跟你關系最好,她的屋子只要你一個人伺候,你敢說你什麽都不知道?”
“我什麽都不知道,郡主饒了我吧?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啊!”阿雅不肯屈服,連連搖頭道。
度雲兇惡的瞪着她:“看來,不給你一點厲害瞧瞧,你是不會老實招了。”度雲對身邊的幾個人使了眼色,下令:“你們幾個一起上!”
她身邊的幾個宮人,立即押住阿雅,幾只手在她身上用力的掐了起來,掐她的胸,掐她的手臂,掐她的腿,掐她的屁股,除了一下又一下的疼,阿雅已經沒有任何感覺了。
“怎麽樣?這滋味好受嗎?說還是不說,若是早點招了,你也會好過一點,何必替別人受苦呢?”度雲蹲下來威脅。
“小姐的事,我确實什麽都不知道。”阿雅雖然被折磨的很疼,卻還是在維護趙如煙。
“還在嘴硬?!”度雲心中惱火,拔下頭上的一根銀簪子,就要刺進阿雅的大腿。
“住手!”突然只聽一聲高喝,緊閉的門,被來人一腳踹開了。
趙如煙沖了進來,後面跟着王府的管事和幾個下人,見到屋內的情景,她先撲到阿雅的身邊,确定她沒什麽大礙後,才站起身子。
走到那個度雲郡主身邊,趙如煙狠眯了下眸子,冷聲質問:“想必你就是度雲郡主了,不知郡主私下派人将我的貼身侍女抓來,嚴刑拷問,究竟是什麽意思?”
度雲一雙眼眸大而有神,圓圓的,流露出稚氣與惡意,她冷笑一聲:“我私自拷問你的侍女又怎麽樣?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不要妄想搶走我的烈哥哥!”
趙如煙微眯起眸子,一臉了然。原來是聽了傳言,為了耶律烈要納她為側妃的事情而來,真是個無知無畏的小女孩。
耶律烈要納她為側妃,豈是她能左右的,就算她有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他一個大王說要要她,她能說不嗎?光知道抓她的人有什麽用?
“郡主啊,你這是濫用死刑,若是被大王知道了,屬下也不好交代啊!”管事見兩人對峙,滿頭冷汗的湊到度雲郡主身邊,為難的說道。
這郡主就算要罰人,也別在他王府的柴房啊,這不是讓他為難嗎?一會大王從宮中回來了,問及此事,要他如何交代?
“哼!”度雲不屑一顧,見王府的管事這麽說,卻是一點也不害怕,反而雙手叉腰,得意洋洋的對趙如煙說道:“我爹是遼國的丞相,我表姐是當今的皇後,別說今天我是私自抓了你的侍女拷問,就算是抓了你本人,誰又能把我怎麽樣?”
趙如煙不動聲色,心裏卻是泛起一抹冷嘲,她什麽時候畏懼過權勢啊,只不過是位郡主而已,以為有人撐腰就可以這麽嚣張嗎?誰敢欺負到她頭上,她一樣将她滅了。
不過現在,不是跟她争一時意氣的時候,這個女孩這麽不希望她嫁給耶律烈,正巧她也是千萬個不願意嫁給他,在某個方面他們倆的目的是一致的。
趙如煙眯着眼,打量着眼前這個小女孩,此女雖然口出惡言,卻是典型的有惡心惡膽,卻沒有一個行惡的腦子,正好被她利用。
于是一改之前剛進來時冷冰冰的表情,趙如煙一臉笑眯眯的說道:“小姑娘,誰要搶你的烈哥哥啊?你這麽漂亮,又有無限的青春,你的烈哥哥自然是喜歡你的。而我……只是一個戰敗了,被俘虜的醜女而已,憑什麽跟你搶啊?”
度雲聞言,更是得意了,下巴一揚:“你知道就好!”
她本也只是聽說,耶律烈帶回來一個宋人“醜女”,以度雲對耶律烈的了解,他非絕色美女不要,現在帶回來的女人,雖然人人傳言醜陋,估計也就是個普通姿色而已。可今日一見趙如煙,她臉上的那塊紅斑尤其醒目,這麽醜的一個女人,烈哥哥怎麽會喜歡?
加上剛剛趙如煙又主動服軟說了那番話,度雲還真的懷疑,是不是自己弄錯了,太莽撞了。
“所以呀。”趙如煙一副替她着想的樣子:“你只要牢牢的抓住你烈哥哥的心就可以了,幹嘛來做這些無用的閑事?遷怒到我們這些無辜的人?像我這樣的醜女,你的烈哥哥怎麽會對我有心呢。”
趙如煙一口一個“你的烈哥哥”,聽得度雲郡主心裏美滋滋的。
度雲心花怒放,加之趙如煙說的也有道理,她烈哥哥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喜歡一個醜女,這女人這麽醜,量她在烈哥哥身邊也使不出什麽花樣來,她何必在這裏自讨沒趣,惹烈哥哥厭煩呢。
“好了好了,本郡主饒過你了,你帶着你的侍女趕緊走吧,回你的大宋去。”度雲揮揮手,一副大赦她們的樣子。
王府的管事不禁對趙如煙刮目相看,她這三言兩句的,就能讓他們大遼最難纏的度雲郡主不再追究了?
趙如煙點點頭,微笑着:“那就先謝過郡主了!”說完,她拉起地上的阿雅,轉身欲走。
還沒走兩步,趙如煙忽然捂住了肚子,蹲下身去,似乎痛得很,發出一聲一聲的慘烈的叫喚聲。
阿雅,王府管事,以及帶進來的幾個下人,都被趙如煙吓了一跳,急忙過去扶她,但她卻似完全站立不起的模樣,越發的顯得痛了。
這下子,連度雲也被吓到了,吃吃的問道:“你……你怎麽了?”她剛剛不是沒對她怎麽樣嗎?
趙如煙揮揮手,極為吃力的說道:“郡主,你……你快點走,這不關你的事,要是被有心人看到,指不定怎麽傳呢。要是讓大王誤會,你特意抓了我的侍女,引我過來教訓我就不好了。你趕緊走,趕快離開王府……”
她的聲音不大,但正好讓管事的帶着那幾個下人聽到,不着痕跡的将這些話傳播了出去。
度雲傻傻的呆愣在原地,看了趙如煙許久,才傻傻的說道:“想不到……想不到你都痛成這樣了,竟還能如此為我着想,我……我怎麽可能不管你呢?”
随即,她大氣凜然的喚了一聲身旁的丫鬟:“走,将這位姑娘帶回相府悉心照顧。”
趙如煙一聽,吓了一跳,差點穿幫。帶她去大遼的丞相府?那可不行啊,這個度雲郡主沒有腦子,可不代表她那相爺的爹也沒有腦子。
趙如煙蹲着身子,虛弱的搖着頭:“別,別,那樣不好,我身患惡疾,命不久矣,無奈……哎,大王的旨意總是讓人身不由已。”
“我這病怏怏的身子,再加上這副醜顏,如何能配得上遼國最英勇的大王?”趙如煙急急的為自己辯解着:“可惜我不認識皇上,否則我真想進宮求求他,希望他能跟大王說,放我回大宋。”
說完這一句,趙如煙表面上的哀愁更甚,一雙明媚的眸子裏,浮現出些許的水霧,傷感道:“我真是想念我那遠在大宋的楊哥哥啊!”
她說的深情款款,無限柔情,讓人聽了看了,肝腸寸斷,不由的心生憐憫。
趙如煙雖是故意演戲給度雲看的,可是戲假情真吶,她心裏這些日子可不就是在惦記着楊勳嗎?
所以自是将那個度雲郡主唬的一愣一愣的,只剩下點頭的份了。
原來,這個俘虜在大宋已經有心上人了,難怪,對那麽好的烈哥哥也看不上眼。但,這是好事啊,至少對她來說,又少了個跟她争搶烈哥哥的情敵。
趙如煙跟耶律烈侍妾府裏那些花容月貌,各個想跟她争搶北院王妃位置的女人相比,實在好太多了。
“你放心吧,你想要回大宋的事,就包在我身上,我幫你去跟皇帝姐夫說!”度雲拍拍胸脯。
送這個宋人回大宋,她就能少一個情敵,此等美事,她怎麽能不成全她呢。
“嗯,如此正要多謝郡主了!”趙如煙一臉的‘感動’,‘感動’的幾乎要落下淚來。
她跟阿雅互相攙扶着,離開了這間柴房,往自己的院落方向走去。
直到回到屋裏,阿雅關上了房門,趙如煙才站直了身子,活動了一下腰跟脖子。
這演戲還是件很累人的事情啊,對身心皆是一項巨大的考驗。
見阿雅正一臉疑惑的瞅着自己,趙如煙忙拉她坐下:“阿雅,你沒事吧?讓我看看你傷了沒?”
阿雅神情茫然的搖搖頭,倒是對趙如煙剛剛說的病況很擔心:“小姐,需不需要請大夫給你看看。”
“不用了,阿雅,我沒病,剛剛我是故意那樣說騙她的!”趙如煙沖她眨眼笑笑,“不過我們真要叫個大夫過來,不是給你我看病,而是為你檢查下傷勢,順便再開服藥。”
看着阿雅身上那青一塊紫一塊的淤痕,趙如煙忍不住自責,阿雅都是為了替她保守秘密,才遭此毒手,那個度雲公主雖然沒什麽腦子,下手也太狠了一點。
“小姐,你真的不想嫁給我們大王嗎?”阿雅沒有理會自己的傷勢,不知為何,突然擡起頭來,很認真的望着她。
趙如煙沒有隐瞞,她點點頭:“阿雅,我是宋人,遲早會回到屬于我的國家!”
雖然不知道阿雅為什麽會這麽問,但對于趙如煙來說,要她心甘情願的嫁到大遼,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她不會忘記自己是大宋公主的身份,更不會背叛她的國家。
第二天清早,當耀眼的陽光毫無顧忌的灑在趙如煙的床榻上時,阿雅急匆匆的跑進來,眉眼間盡是驚喜。
趙如煙不禁調侃:“怎麽了?阿雅,你遇到什麽好事了?”
阿雅搖搖頭,笑着說:“不是,不是我,是小姐,小姐的喜事!”
趙如煙無奈的嘆了口氣,表情淡淡的,如今的她,淪為階下囚,還能有什麽喜事可言。
阿雅見趙如煙愁雲滿面,以為她又想到了什麽傷心事,連忙道:“是大王,大王已經向皇上請了旨,要正式迎娶小姐為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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