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最後的缤紛(4)

第五章最後的缤紛(4)

“孫粒呢?”

“耍我啊,她不是……”我以為是木子喬,暴躁地拍案而起,看到的卻是孫銳一臉無辜和莫名其妙。

“孫粒呢?”孫銳又問一遍。

“在外面。”

“哦,那就好。”孫銳一臉興奮地坐在孫粒的座位上,我沒再看他一眼,埋頭背英語單詞。

“我靠!素小米,你英語不及格?”孫銳尖叫了一聲,這下好了,全班同學都知道我英語不及格了。

我掐了一把他的手臂,無可奈何地低吼:“我就不能不及格嗎?”

他用手探了探我的額頭:“沒病呀!”

“你才有病!”我拍掉他的手。

“那一定是營養不良了。”說完,孫銳就從褲袋裏拿出一瓶酸奶,“給你補補身體,別告訴孫粒哦,要不然她會殺了我的。”

孫銳用手一抹脖子,白眼一翻,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你倆在幹嗎?”孫粒的聲音突然在我們身後響起,我回頭看到木子喬轉身離去的身影,心中莫名其妙産生一種罪惡感。

孫銳笑着站起來,無聲離去。

“我哥又來獻殷勤了?”孫粒望了一眼她桌面上的酸奶,表情很受傷。

“這是你哥送給你喝的。”我安慰她。

Advertisement

“才不是,我哥太偏心了。”孫粒嘟着嘴巴說,“我家訂的是這牌子的酸奶,每天早上一人一瓶,他明明知道我已經喝過的。”

孫粒把酸奶瓶推到我面前:“我哥的心意,你就收了吧。”

俗話說女人心海底針,可我是女人怎麽也弄不明白孫粒這時的心思,什麽意思啊?這臉變得也忒快了點吧?

“我吃撐了,你喝吧。”

“真的?”孫粒一臉惋惜,随機又一臉明媚,“那別浪費了。”

孫粒拿起酸奶瓶,正想跑出去,可上課鈴聲恰逢其時響起,她頓了一下,還是不顧一切地沖出了後門。幾十秒鐘後又從後門溜回座位上,老K從前門進來正好走到講臺上。

孫粒豎起英語課本,然後趴在書桌上全身心投入地發短信。

“別發情了,老K叫你回答問題。”我推了推孫粒的胳膊,然後把寫有答案的筆記本推到她面前。她站起來,舉起我的筆記本流利地念着,蒙混過關。

下課後,孫銳卻氣呼呼地跑到我面前質問:“你為什麽把我的奶給木子喬喝?”

教室裏的氣氛停滞幾秒鐘,接着爆發出一陣如雷笑聲,我也忍不住趴在書桌上大笑起來。孫粒更是笑得喘不過氣來,把書桌拍得啪啪作響。

原來,孫銳上廁所回來,卻看到木子喬盡情地吸着他送給我的酸奶,以為是我送給木子喬的,于是憋着火瞪了隔一列座位的木子喬整整一節課。

“孫粒!!你丫給我出來。”

“不出。”

“你出不出來?”孫銳面子挂不住了。

孫粒湊近他,小聲地說:“你想怎麽着?再叫你的零花錢就歸我了。”

孫銳突然像漏了氣的皮球,蔫了。還好這時上課鈴聲挽救了他的面子,同學們紛紛走回教室,沒再關注他們,他也就偷偷地溜出了教室。

晚自習上課時,老K把我叫到了教師休息室,并為我倒了一杯水,遞給我然後坐在我的對面,沉默地看了我幾秒鐘。

我心裏發毛,老K擺這陣勢在我看來就像是審判官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貧民嚴刑逼供。老K到底為了啥這麽神色凝重?難道是對我徹底絕望了?難道發現了今天孫銳造成的混亂?

我一直低着頭做各種猜測,提了一口氣擡頭,正視老K的眼睛,卻發現老K的眼裏沒有怒意,而是有種暖暖的關心和溫和。

“素小米同學,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麽煩心事?英語成績有點不理想哦,我看了你的中考成績,覺得你不該是現在這個水平啊。如果遇到了煩心事,方便告訴老師的話,老師會想盡辦法幫你解決的,如果不方便跟老師說,那就跟朋友多聊聊,別把心事都埋在心裏,會憋壞的。”老K語重心長地說。

“我……”聽到老K的關心,我心底不知為何會冒出那麽強烈的委屈,竟然大聲哭了出來,老K明顯被我吓到了,手忙腳亂地安慰我。

“沒事兒沒事兒,有什麽煩心事都發*來就好了。”老K拍了拍我的肩頭。我突然發現肩頭是個很安全很客氣的地帶,不至于太生疏而達不到關心的效果,又不至于太暧昧以至于想到*。

我莫名其妙地哭起來,又莫名其妙地剎不住車,現在又莫名其妙地産生一些與情節無關的看法,真是莫名其妙。

好不容易哭完了,這為時十五分鐘的心理輔導課我一句話都沒說過,哭得我好辛苦啊。我用紙巾擦幹淨眼淚和鼻涕,擡頭準備得寸進尺:“老師,我可以請假回宿舍休息一個晚上嗎?”

老K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回去吧。萬事別想太多,更不能消沉,明天帶上一副全新的自己全力以赴。”

“謝謝老師的關心。”

從休息室出來後,我魂不附體地慢慢走下樓梯,來到宿舍前面,站定幾秒鐘,然後徑直往足球場的方向走去。

足球場上空空如也,足球場的旁邊除了有一個公廁外,還有一個花卉培植園,這個培植園提供了整個校園的盆栽,我們學校特奢侈,隔三差五地換鮮花,只要看到花兒有些蔫了,園丁們就會把這些不夠新鮮的花連土一起扔到推車裏,推回培植園倒出來,堆成一座小山,很像一座花墳。

我閑時經常來培植園看看花卉,還在盆中嬌豔欲滴的,抑或是被倒在地上遍體鱗傷的,我的心都會被觸動。而現在的我更甚于那花墳中的殘肢,失了靈魂,束縛了自己。

我蹲下來把一支橫躺的菊花扶起來,擺正。然後掏出手機,想給靈子打電話,可我後來沒有撥給她,而是給木子喬發了個短信:“我在培植園,出來走走吧。”

幾分鐘後,木子喬就出現在足球場的入口,昏黃的燈光把他的身影拉長,我突然發現我們又長大了一個階段,少了稚氣卻沒夠成熟的階段。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