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補更)(7)
下去了,拍了拍黃耀的臉,吻了吻他的嘴角,說道:“沒事兒,我跟Eudora一起去争取争取就好了。”
說幹就幹。
當天晚上,打發了黃耀之後,由Eudora提供的信息,Adam沒去席景那兒,而席景在家,杜衡就戴好帽子和墨鏡,去席景家了。
席景聽到按鈴聲,以為是Adam,伸手就把門打開了,轉身又回到了沙發上,繼續欣賞着電影。杜衡稍微一怔,輕手輕腳地關上門,換好了鞋,遲疑着要不要走到他身邊。
已經兩年半沒見了。
他還是跟以前一樣,一點兒也沒變。不像她,現在眼角都有了那麽一點兒笑紋了,穿衣風格也越來越成熟了。
Guy是專門為她設計的,讓她的穿衣風格有着一定的層次感。
其實,經常在報紙上看到席景的消息,看到他的照片,也會從Eudora那兒聽到他的最近,知道他身邊只有Adam一個了,雖然偶爾會有露水姻緣,但是次數不多,也算是對Adam忠誠。
她沒有成功,不敢靠近他。
生怕一靠近了他,就會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不顧一切地去他身邊。
她不可以,她要對Eudora負責。Eudora的心血,怎麽可以為了一點兒小任性而付諸于空。
而她的目的,要成為巨星,能夠和Adam抗衡,能夠有資格站在他身邊,助他一臂之力,幫助他還原夢想,還沒有達成,又怎能因為短淺的幸福,而草草地放棄了?
可是,真的好想他……
第二回
杜衡能感受到真實的他,他的輪廓,和他在同一個房間裏面呼吸着……竟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杜衡的眼眶濕潤了,淚水一滴一滴地掉下來,卻連大氣都不敢出,生怕驚擾了夢,醒了過來,發現,什麽都是一場空。
只是哭久了難免會抽噎,她埋下頭,捂住嘴,不讓自己出聲。
席景覺得奇怪,Adam來了,竟然一句話也沒說,轉過去,就看見素顏的杜衡哭到不能自已,眼淚水跟礦泉水一樣,不要命地往下墜。
臉上複雜的情緒,他讀不懂,也不會明白。
有一瞬間的錯愕,接下來,就莫名地怒火。
他冷冷地看着她傷心欲絕地樣子,出聲打斷她的悲傷,冷嘲熱諷道:“來這兒彪戲嗎?我沒空欣賞。”
杜衡被驚擾,停下了小聲的抽泣,吃驚地看着他,半晌說不出話來。
見杜衡不答,席景也懶得理她,懶洋洋地說:“出去的時候把門帶上。”
“景……“她輕聲地怯怯地喊出了當初他答應讓她叫的昵稱。
席景臉色變了,有一瞬間的憤怒,但轉眼間又恢複了,只剩下薄涼的冷意。
“誰準你叫的?”
“我……對不起。”除了抱歉她兩年半以來的不聞不問之外,她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麽。
“出去,把門帶上。”席景別過頭,冷冷地吩咐道。
真是個莫名其妙的女人。
莫名其妙闖入他的世界,讓他為了她而溫柔,而柔軟。當他心動了,想要抓住這種感覺的時候,她卻不聲不響地離開了,一點兒消息也沒留。一個星期,他憤怒,在報紙上看到她的消息,他直接撕碎了報紙。兩個星期,他失望,心裏面的憤怒轉化為了厭惡。一個月,他徹底對這個人絕望。
所以當初她找來的時候,他才會用那麽冷的态度去面對。
沒有想到更加過分的是,這一別,又是兩年。真是可笑,他席景倒成了寵物了,招之則來揮之則去是吧?他還沒那麽缺行情!
“景,不要攆我走。你聽我解釋——”
席景強硬地打斷,态度更加不堪:“滾。”
“我……”
“我說滾。”
“景我……”
席景炸毛了,“給我滾!”
杜衡的眸一鎖,嘆了口氣,壓抑住想要哭的心情,勾起個苦澀的笑容。
“你好好休息。”說罷,轉身,走了出去。
席景蹙眉,心裏面莫名地煩躁起來。
不過,就是個女人罷了,又有什麽?
他以為事情就這樣算了,現在還想着專心折騰自己的電影。但沒有想到,杜衡第二天又來了。她就像是知道了Adam去國外出差了,至少得一個星期才回來一樣。
他繼續怒吼,讓她快點兒滾蛋。
可她這次沒像昨天一樣,那麽乖乖地就滾蛋了,答案很簡單,因為當時他正在接水,背朝着她。杜衡直接沖了上去,攬住了席景的腰,無聲地掉淚。
感受到後背的濕意,席景完全不知道用什麽來形容自己的感受了!
這個女人真的有病!
沒事跑他這兒來哭嗎?他是長得多兇狠?哭不出來看看他就能哭了是吧?!
“我不想再強調了,請你放手,然後,滾出去。”
“不要。”她倔強地說。
“如果你想哭,請到別處去。”他真的很想直接提着她的衣領,丢出去。耐性快用完了。
“不要,讓我抱抱就好。三十秒。”
“……”無言以對,背上軟軟的觸感,讓他的憤怒無處可發。
三十秒時間不長,很短。
所以,夠他把話說清楚了。
“我對你沒興趣,如果你想要再次爬上我的床,很抱歉,沒位置接納你了。所以你以後不用來了,下一回,我不是不會給你開門。”這次只是她運氣好,他剛剛回來,她就跟在後邊了,在他關上的一瞬間,她把門往外推,然後在拉開一定距離後,占着自己小巧的優勢,溜了進來。
他還沒意識到,腦袋裏出現“怎麽沒聽見門關上的聲音”這個疑問時,後背軟軟甜甜的觸感就傳來了,随之而來的則是淡淡的牛奶香味兒,他很熟悉。
下一回,他才不會給她機會。
杜衡抽了抽鼻子,放開了他。
“如果真想甩開我,那就聽我說完。”
席景完全不吃這一招,直接抱住了她的柳腰,然後往外走。
她還光着腳丫。
杜衡知道他的目的,卻不生氣,而是趁着這個絕佳的姿勢,湊上去,親了親他的嘴角。
席景剛走到了門口,就受到了偷襲。
腦海有片刻的空白。
他有片刻的猶豫。但随之而來的則是不爽的情緒。
很簡單,丢人,關門。
讓光着腳的杜衡,在外邊零下二度的天氣走着。
雖然他是不知情的。
杜衡冷得打哆嗦,腳踩在了冰冷的地板上,已經冷到麻木了,要是有Eudora在門外接應她,她的腳恐怕走回去就處于半廢的狀态了。
Eudora看到,不爽地說了一句:“他是怎麽回事?還真這樣把你給丢出來了?還有沒有人性了?”
因為昨天杜衡就說過了,“我猜今天他會把我給扔出來。”
恰好,應了她的話。
杜衡苦笑,腳貼在暖暖的暖貼上,舒服地嘆了一口氣,撒嬌道:“Eudora,有你真好。”
Eudora笑斥:“別撒嬌,跟你說正事兒!你這樣不是個辦法,難道每天都來這麽一招?沒受虐症吧?”
杜衡甩頭,用低低地聲音說:“Eudora……你都不知道我的心情,我真的悔到腸子都青了,雖然當初做選擇的時候,就已經想過代價了。”
想過,當時的撕心裂肺遠不及現在。
所以,想象也只能是想象。
那一個星期的每天,杜衡都會去。剛開始,他不開門,她就一直按門鈴,逼得他不得不開,然後兇神惡煞的威脅,她溫柔地對他笑,他兇她的時候,她就“偷襲”他,去吻他的嘴角,或者說是眼睛。然後他就會關門,嘭的一聲。
到了後來,她只要按門鈴,就會有保全人員過來。或者說,她只要出現在小區,就有保全人員過了,把她給“拖出去”。
她明白,他是把事情給做絕了。
但是她還是會想盡各種辦法,溜進小區,固執地每天都見他一面,還專門讓Eudora攔下那些保全人員,給她十幾秒的時間。
只是看他一眼,全是上下,都充滿了動力了。
雖然,只要想到他冷冷地注視,不含任何感情的瞪視,甚至是兇惡的言語,她都會疼到不能自已,像是五髒六腑已經不是自己的了。
她不放棄,不會放棄。
殺了她也不要放棄!
第三回
晴朗天氣,心情卻不見得是。
Adam昨天就回來了。
杜衡想到Adam和席景定是小別勝新婚,也就沒有去了,以免撞見了,難以控制住自己崩潰的心情。而今天杜衡有一個多小時的休息時間,Eudora告訴她,Adam會幫席景帶午餐過來,所以只要卡住這個時間點,應該不會被撞見。
杜衡沒有絲毫的猶豫,喬裝了之後,在Eudora的掩護之下,去了席景的公寓。這幾天席景正在考慮女主角,由助理提供女星以及他自己的考量,所以一直呆在家裏面。要等到女主角定了,才會忙碌起來,整天不在家。
按了門鈴,席景很快打開。
昨天杜衡沒來,他以為杜衡放棄了。
看到又是杜衡,席景稍稍一驚,蹙眉,冷眼道:“你又來做什麽?”
杜衡露出甜甜的笑,用手撐着門,阻止他關門。
“我可以進去嗎?”
“呵。”席景冷笑,抓住了她的手,往外翻,想要關上門。
杜衡反手死死地抓住了席景的衣角,楚楚可憐的模樣。
“我吃閉門羹都這麽多次了,你就讓我進去一次嘛。”
席景正要說話,卻有人從屋內出來。
Adam圍着圍巾,帶着溫柔的笑容,看到是杜衡,驚訝地挑了挑眉。
席景的表情不善,動作也不見得溫柔,一看就明白了——這是在攆人呢。
Adam蹙了蹙眉,對着席景說道:“來者是客,怎麽這樣呢?放手吧。來,杜衡,進來坐坐?”
俨然是主人家的口吻了,還對席景說教起來,雖然态度溫柔得能夠滴出水來。
看Adam态度并無異常,席景冷冷地掃了一眼杜衡,還是将手放了下來。
接下來就是Adam和杜衡之間的事情了,跟他沒關系。要是兩個人鬥起來,他還樂見其中.他解決不了杜衡的固執,經驗豐富的Adam總能夠解決得了。
這個動作在杜衡眼裏,卻是一把鋒利的尖刀。
那麽驕傲的席景,那麽嚣張的席景,那麽狂妄的席景……
怎麽可能會聽一個女人的話?
除非……除非……
不可能!
那麽多年席景沒愛上Adam,怎麽可能在這兩年就愛上了?
而且……偏偏是她離開的這兩年!
杜衡強撐着蒼白的笑容,對Adam輕言細語道:“不打擾嗎?”
Adam的目光依舊和善,見席景去沙發上了,她才微微側了側身子,“說什麽傻話呢。什麽打擾不打擾的。留下來吃午飯如何?今天我親自下廚喔,你們席導呀總是怕我毒害他,這回你評評理,看我做的菜怎麽樣?”
輕快地說完,留下怔怔的杜衡,Adam轉身就進了廚房,關上廚房的門,打開了抽油煙機,呼啦呼啦地開始炒菜了,全然放心的樣子。
比起當初那一副“母儀天下”的樣子,這樣的信心滿滿才是最令杜衡絕望的。
那樣和諧輕松的氛圍……
俨然是快樂的一個家了。
杜衡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笑着走到席景旁邊。
“席導,我聽說你要拍電影了,想問問,我們有沒有合作的機會?”她收拾好了情緒,将所有的愛戀全部收回心裏,不露出絲毫。
席景轉頭看了她一眼,驚訝她的态度轉變得如此之快。
嘴上卻回絕道:“沒有。”
毫不猶豫地。
他不是傻瓜,再次合作,再讓她纏一次?然後再一次被她抛下不聞不問?還真把他席景當成一條寵物狗了?他還不奉陪!
“我看過劇本了,我能夠演得很好。”
他冷哼,“我知道。”
杜衡蹙眉。
席景一向不會把個人情緒帶到工作裏,除非……把他真正給惹氣了。
她明白席景生氣的原因,席景太驕傲,不能夠忍受被丢下這種事情。何況,她沒跟他聯系那麽久,她活該!但是又能夠明白她心中的苦痛?
她一切的一切都只是為了他。
如果不去演成人片,主動地去降低她校花的檔次,放棄掉那麽多那麽好的機會,她就沒有快捷的方式去接近他了,更不會擁有那麽美妙的一個月,享受他的溫柔和體貼。
如果不去參演這部電影,也不會遇見Eudora,得到堅韌的友情和如今的名利,離自己的目标已經很近了。
她只是想要幫助他,能夠和他并駕齊驅。
“為什麽?”
她真的很想問,為什麽?
難道她這樣,錯了嗎?
席景見她态度異常,上下打量,“什麽為什麽?”
好多好多的為什麽……
為什麽要放棄夢想?為什麽會選擇做導演?為什麽會不記得她了?為什麽會不愛上她?為什麽不遵守約定?為什麽不理解她?又為什麽不原諒她?
可是所有的為什麽只能化作一句:“我有什麽地方不能夠讓席導滿意的嗎?”
席景擡頭,頓了頓,冷酷地說道:“自律。”
已經沒說什麽自尊自愛就已經是給她留足了面子了,簡而言之,他不想讓她再度“騷擾”到他的生活。
“我明白了。”不想問什麽,在你眼裏我就這麽卑賤之類的,那太無用了。
她可不想成為可憐的女二號。
她勾起個笑容來,自信滿滿地對席景說:“席景是個有脾氣的人。”
席景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既然那麽有脾氣,不知道敢不敢跟我賭一賭?”
席景聞言,挑眉,“什麽意思?”
“席導,人生也要有點兒刺激和挑戰才有意思嘛,敢不敢跟我賭一次?放心,賭注不大,賭局也很簡單,就看席導有沒有這脾氣了。”
顯然是激将法。
可他就吃這套。
“怎麽個賭法?”他來了興致。
杜衡故意吊足了席景的胃口,神秘地說道:“自然是個最為新奇的賭法,我想,席導一定會喜歡。”她拿出一張名片,“明晚,我在酒吧等你。”
酒吧,是個充滿了誘惑的地方,自然也是充滿了刺激和挑戰的地方。
這無異于又讓席景有了興致。
他收下了名片,掃了一眼。
“那麽我先走了,明晚不見不散,如果沒膽子要臨陣脫逃……記得發個短信,我們就直接開局了。”
又來。
這回換得席景的一記瞪視。
杜衡勾起一抹優雅的笑容,走向了廚房,打開了門,然後關上。
第四回
杜衡明白,Adam讓她進來,才不會那麽簡單,肯定是有話要說,如果她就那樣走了,直接氣死有話說不出來的Adam,可就不好了。
既然她已經決心回到席景的身邊,那麽她和Adam就肯定不是朋友,如今,也不算做是敵人。
但若要圖個日子清淨,也就能拖一天是一天了。
畢竟,Adam手裏掌握着多少她的把柄,她暫時還是不知情的,至少要等Eudora打聽到了,再做商量也不遲。
只是廚房裏盡管有抽油煙機,但難免會有煙霧。一進去,杜衡就被嗆到了。
Adam見她咳嗽不停,抱歉地笑笑:“不好意思,忘記打開陽臺的門了。”
杜衡懷疑,Adam是故意的。
她卻也只能笑笑,“沒什麽……”
Adam立刻打開門,側身讓杜衡出去。
杜衡呼吸到了新鮮的空氣,才感覺好多了。
Adam随後而來,解釋道:“席景他偏愛辣的菜,所以海椒放的比較多,自然就比較嗆。我自己是習慣了,沒想到你會進來。”
是嗎?
“沒什麽,是我忘記敲一敲門了。”杜衡扭頭,微笑。
Adam關切道:“沒事兒了吧?”
杜衡正要點頭,卻見Adam将目光移開了。
不讓杜衡回答,淺望天空,Adam裝作無意道:“既然已經離開了,為什麽又要回來呢?”
語氣輕柔的不像話。
但卻是警告。
杜衡一怔。
Adam繼續說道:“呵呵……再過不久,我們就該結婚了。”
結婚?!
雖然懷疑真僞性,但是……
還是忍不住地刺痛着。
如果他結婚……
她該怎麽辦?
“是嗎?”杜衡澀澀地笑,“如果是那樣,就該恭喜你們了。”
“熬了這麽多年了,我也不小了,要是再不結婚,父親就該說我們倆了。馬拉松也有終點呀,你呢,最近和黃耀的感情順利嗎?”
杜衡眸轉暗,“Adam……我愛他。”
Adam輕輕一怔,随即笑道:“是嗎?既然愛可就要抓緊呀。”
杜衡阻止Adam的裝傻,補充道:“我愛席景。”
這算是宣告嗎?
Adam沒有頓時沉下臉來,反而饒有興味地看着杜衡,臉上的笑意加深。
“有什麽用呢?就如我剛才問的,既然離開了,也就失去資格了。你知道嗎?我剛開始還以為,我會看到他把你抛棄呢,結果是你先不聯系他了。可真叫我意外。你猜猜他會怎麽想呢?他這麽驕傲的。不過還好,你沒有直接把他當做跳板,利用他來炒作。”
因為《豔》,席景的事業還又攀高峰了,也就讓很多人期待,席景和杜衡的再度合作。這一次的女主角未定,不少人都在期待和呼籲,希望能夠讓杜衡主演。
最近這幾年,杜衡和初出茅廬的導演新秀冷凝以及已經是一線導演的袁鋒合作較多,跟席導的,反而再也沒有了。
而且,席導這兩年來,也只是參與了一部好萊塢魔幻4D大作的制作,國內的作品,已經為零,不少人懷疑,席導已經将目光和市場放在了國際市場上面,而這次的女主角,估計也會和好萊塢合作,選用好萊塢一線女星,争一個頭彩。
于是,杜衡和席景的合作,眼瞅着幾率已被媒體說成了,零。
思及此,杜衡別過頭。
“就算是那樣,我也要争取。”
Adam輕笑,口氣輕柔:“可是,我再也不會給你機會了。”
杜衡松下手,不露出情緒地微笑,“我先走了,祝你們用餐愉快。”
見狀,Adam也點了點頭,“嗯,路上小心。”
深層次的警告。
杜衡沉沉地看了Adam一眼,點了點頭,“當然是,你也是。”
又是一句“你也是”。
Adam的眸光轉黑。
“是嗎?”
勾起唇,淺笑。
杜衡不答,轉身,推開門。
席景扭了扭紅酒的瓶子,餘光看着杜衡出來,臉上連笑意也沒有了。
果然,女人的戰場,他不會懂。
半晌,杜衡什麽也沒說,推門出去了。
Adam也不閑着,将菜盛好,端出去,喚上了他。
兩個人邊吃邊聊。
“她這回來挽回,你怎麽看?”
像是個老朋友,Adam問道。
明知故問。
席景哼都懶得哼了。
女人!打探消息不是這樣來的!至少也要委婉一點兒。
“別這樣嘛,告訴我,你打算怎麽做?”
席景蹙眉,不耐煩地口氣:“你以為我會怎麽做?”
“我猜,你肯定會對她很殘酷很殘酷。”臉上挂笑。
席景淺哼。
那個無賴的樣子惹得Adam輕笑。
“你覺得我們很無聊是不是?”
Adam用手托着下巴,怔怔地看着他吃菜,忽地冒出了一句:
“我們什麽時候結婚會比較好?”
開什麽玩笑!
席景放下筷子,連吃飯的心情都沒了。
他不耐煩地說道:“不是已經讨論過這個問題了?”
“沒有,”Adam定定地說,“那是你單方面考慮的結果。我想結婚了。我想有一個安定的家了,而且……爸爸也在催抱孫子了。如果你真的不想結婚的話,那麽至少讓我擁有一個孩子。”
席景嗤笑。
“有區別嗎?”
懷孕和區別……無非是換個方法捆住他罷了。
“有。那樣的話,等你想有結婚的時候,如果對象不是我,我也無可奈何。畢竟……只是一個孩子。”
只是一個孩子?
在Adam眼裏,他就是這樣看待孩子的?
席景用陌生地眼光重新地打量Adam。半晌,笑了笑,點了點頭,輕聲說道:“孩子,我不會給,那是累贅。婚姻,我也不會給。如果你要走,随時都可以,自由在你手裏。如果夠聰明,就不要動手腳,不然……關系到此為止。”
既然她那樣以為,,不如就讓她那樣以為到底,反正她怎樣看待他,都沒所謂。
他又不在乎。
只是有些失望。
以為最了解自己的女人,以為離自己的心最近的女人,卻冒出了這麽個荒唐的想法。這讓他有些想笑。
察覺他态度有異,Adam連忙拉住他,不讓他離開。
“如果我找別人結婚,你也沒關系?”
席景扭過頭,目光涼飕飕地,毫無情緒地看着她。
那樣淡漠的表情已經給了她答案了,還在告訴她。
她怎麽會那麽愚蠢。
第五回
黃耀用手把車門摳開,裏面的女人已經等得不耐煩了。
杜衡擰眉。
“不是要吃飯嗎?這都幾點了?”她的檔期排得非常滿,每天有五個小時的睡眠時間就已經是極好的了,更別說能夠安安妥妥地吃一頓飯。
黃耀拴好安全帶,含笑解釋道:“別生氣了,這就去,吃你最愛的幹鍋好了。喏,給你。”
杜衡接過,拿在手上一瞧。英粱演唱會的黃金位置。
這可是搶瘋了的,Eudora之前說是幫她拿兩張,都沒有機會。MO說要留一張票已經很困難,更別說黃金段上的了。她也就不想讓英粱為難,就作罷了。
微微挑眉,杜衡問道:“你怎麽拿到手的?”
黃耀輕描淡寫道:“一個朋友轉讓的。”
“喔,”選擇将這個話題跳過,杜衡說道:“晚上我要請假。”
“請假?”黃耀蹙眉,“今晚你有直播。”
是一個很火的脫口秀節目,請她去做嘉賓,裏面衆星雲集,還有不少歐美大亨。
“不去了,或者……你找個人替我。”杜衡淡漠地說道。
黃耀揉了揉頭,該死,一定是Eudora進退維谷了,才把這個問題抛給他,讓他來勸杜衡。可他……怎麽可能勸得動。
“衡衡,你聽我說,這個節目很火,不管是在國內還是國外,收視率——”
“我知道,”杜衡冷冷地打斷,“我不會去。”
這樣果斷的口吻。
黃耀嘆了口氣,耐着性子說道:“為什麽?”
杜衡頓了頓,“我不舒服。”
“那你就在現場坐着,我讓他們不給你安排任何——”
“我不會去。”強調的口吻。
“可是——”
“沒有可是。”杜衡沒耐心了。
黃耀把車子停在路邊。在争吵之下,他沒有辦法專心開車。
“衡衡。不要任性。你從來沒有任性過。”黃耀的手握住了杜衡的肩頭,說道。
杜衡拍開了他的手,一雙柳眉淺淺地蹙起。
“晚餐你自己吃。再見。”杜衡拽過皮包,打開車門就準備出去。
“欸——”黃耀知道自己是追不上的,光是解開安全帶,就得用去三十秒。
“謝特!”低罵了一句。
他視線稍稍一移,就能看到,在副駕駛座位上,有着兩張票,孤零零地躺着。
他微微一怔。
那是他費盡心思,死皮賴臉才要來的……時間是明晚,呵,原來對方根本不在乎。
他忘了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了,杜衡的情緒越來越難以捉摸,有時候把她抱在了懷裏,也感受不到一絲溫度。上一次遇到了萬城桦,他和杜衡的關系不錯,萬城桦別有深意地說:“你的女朋友,可不是機器人。”
言之下意已經很明朗了。只是他疲憊去面對罷了。
他不明白,曾經對他綻放的笑容,那些妩媚和嬌憨,都是演出來的嗎?至少他不信。這幾年來的陪伴,他一心一意地付出,她從回報到偶爾獎勵,再到現在,不屑一顧。是他做錯了什麽,還是……她已經倦了?
他已經看不懂她了。
對杜衡而言,不是倦了,只是怕。
每次感受到他眷戀的目光,明白他的付出和犧牲,心就難免沉重一分。她是個不擇手段的人,沒錯,但也并不代表着傷害一顆真心就能全無感覺。
所以大多時候,畫地為牢。
她只是想要逃開,避開,不去看不去聽就能夠不去想。
就像現在。
她知道黃耀最後還是會妥協。
就像她對Eudora提出來,Eudora只是說:“這件事情你自己做主。杜衡,你的現在,我已經無權過問了。”
Eudora倒是很理智。
她明白杜衡的良苦用心,懂得杜衡的拼死拼活是為了什麽,所以沒有資格去阻攔,只有無聲的支持。但是黃耀那一關,平心而論,她Eudora也是愧疚的。
所以……
Eudora也明白,無論怎樣。
杜衡都會去做。
夜晚十一點。
席景随便套上了一件襯衣,拿上門鑰匙就出門了。他不打算開車,反正杜衡給的地址也很近。Adam今晚本是粉飾太平着來找他,被他一句話給打發了。
說不清楚為什麽會答應杜衡的邀約,只是覺得……應該會很有趣。就像是當初剛剛接觸到杜衡的時候,就覺得這個女人很有趣,上了他的床,卻什麽也沒圖。
頂多……圖了個“不脫豔星”的名聲。
不管目的如何,反正,他不怕。他随心所欲地活着,就好了。
但令他沒有想到的是,去了酒吧,杜衡已經是醉醺醺的了。她選在了一個顯眼的位置,面對不少男人的搭讪,她笑笑不語,便有酒保過來攆人。想來,這家店的老板,她是很熟悉了。
席景毫不猶豫地走了過去,敲了敲桌子,她扭過頭,原本毫無表情的臉突然綻放出了笑容。雙頰酡紅,眼神有些迷離,癡癡地笑了出來,她放下酒杯,站了起來,和他對視。因為已經有了醉意,高跟鞋又太高,她站得并不穩當。
她嬌笑着說:“我們玩游戲,如果你贏了,那麽我就歸你了,如果你輸了,你就歸我了。如何?”
有些失望和惱怒。
那樣漫不經心的态度,那樣故技重施。
席景握住她亂晃的手,說道:“無聊。”扭頭就要走,目光能有多冷,就有多冷。
“诶,”杜衡拽住他的衣角,笑得傻乎乎的,“別,我只是開個玩笑,我錯了……你別走……我們做下來談。”
她的頭有些昏,坐了下來,甩了甩頭。
“坐。”見席景沒動靜,她佯裝冷靜地說道。
生怕他以為,他現在面對的是一個酒鬼。
席景扭頭,對聞聲過來的酒保點了一杯威士忌,手上把玩着鑰匙,坐在她對面。
“席導。”
她低低地說,嘴微微翹,似笑非笑,像一只慵懶的貓一樣,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那一雙眸亮得出奇,語氣又那麽地輕柔,仿佛能在耳尖哈出一口暧昧的熱氣一般。微微地側身,她露出的下流的乳溝,就像是深淵,引人犯罪。
下腹一緊,席景不動聲色地挑了挑眉。
“我第一次見你,是想讓你給我一個修改劇本的機會。”
好像……有這麽回事。
席景蹙眉。
“那麽這一次,是想讓你給我一個追求你的機會。”
追求他?
手上的酒杯差點兒摔了出去。
他就看到她的頭探了過來,輕輕的說了一句話,語氣像是情人之間無奈的低喃一般那樣令人心碎。
“我……愛你。”
第六回
席景直到現在都還回不過神來,不知道事情是怎樣發生的。隐約記得那天晚上在酒吧,她只是神秘地挑眉笑了笑,然後用“同上”兩個字來代表賭注。他的自控能力一向很好,即便是中了藥也能在半個小時內保持自持。所以自然欣然同意。
然後……
然後她脫去了外套,對他優雅地笑了笑,低頭在他耳邊說:“我跳一段豔舞給你看。”說着,還真上了臺,來了一段标準的國際性的性感鋼管舞,每一個姿态,每一個眼神,都直勾勾地懸着人心。不少觀衆都吹起了口哨,呼聲很大。
他也被感染,連多喝了幾杯威士忌都沒怎麽注意,只覺得渾身燥熱不停。她的目光太直接,太魅惑,太大膽,這讓他很是興奮。
然後她好像走向了鋼琴臺,先說了一句“獻給我的賭注”,再是用一雙美眸輕柔地看着他,那種專注的模樣,深情脈脈的感覺
……換一個定力不強的人,恐怕早就化為繞指柔了。他似乎能夠想象到,修長的手指在鋼琴鍵上揮舞着,配上那良好的嗓音,優美抒情的歌曲,別提多感染人了。
那場面……言不可喻。
好像真正讓他感覺到沸騰的是,她突然就變換了風格,壓鋼琴壓得很低,之前像是狂風暴雨之後的鳥語花香和幽然,而此時此刻,宛如一場風暴,席卷着每一個人。
他能夠感受到,自己的細胞好像活了過來。
接着,好像是她重新坐了下來。然後兩個人喝了酒,隐約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