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13)

許家俊,最終還是妥協,讓他喂下了一杯水。

“已經十天了。”

“嗯。”

“許家俊,你有沒有聽懂我的話?”

“聽懂了。但是一想到會有那麽多天見不到面,心裏空的慌。既然你是為了我才來到這的,這段時間我自然是要多陪陪你,免得被人鑽了空漏子。”

“是你的,終歸是你的。不是你的,挖空心思也得不到。”唐小染小聲地嘀咕了一句。

許家俊聽到,神色微微頓了一下,轉而又笑道:“我已經和媽媽說了莫婉的事,電話裏媽媽雖然沒有說什麽,我想應該是對你感到了愧疚。”

“莫婉她,怎麽處置的?”

“判刑十年。”許家俊的臉色沉了下去,“張建兵這次顯得很積極,積極得讓我懷疑他對你——”

眯着眼瞪向許家俊,唐小染點點頭:“是啊,他是喜歡我。”

“染兒,剛剛護士的話你也聽到了。”

“所以呢?”

“據我所知,張建兵在娶了這個妻子後,基本上不會再在外面尋花問柳。而他現在這樣,會不會他真的對你?”不确定地看向唐小染,許家俊緩緩開口,“他對你,我總覺得在哪兒有些不同。”

頭扭到了一邊,唐小染不再理會許家俊。

“我對她當然不同,因為我喜歡她。”門被推開,張建兵站在門口,臉上擠出了壞壞的笑容,“小染,紙包不住火,爺爺知道了你的事,把我大罵了一頓,說我對你太不負責。”

“碰”的一聲,許家俊撞倒了床頭櫃上的瓷碗,拿起外套,頭也不回地走出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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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哪?”伸手攔住了許家俊,張建兵說道,“爺爺也想見見你,一起去吧?”

“不必。”拍落張建兵的手,許家俊冷冷開口,“現在你愛怎麽折騰都行。”

“你就這樣走了,不怕你的小染投入到我的懷抱?”

“你動她一下試試!”

“雖然我不能一手遮天,但是在京裏,你還是動不了我。男女的事,只是你情我願,玩玩而已,何必那麽較真。”

眯起了眼睛,許家俊一拳打在了張建兵的眼睛上:“你若是敢碰她,不是一個拳頭這樣簡單。”

張建兵走進屋裏,唐小染看見他的左眼,樂了:“他打的?活該!”

“你這是幸災樂禍!”

“誰讓你說出那麽歧義的話,對我負責?你要他怎麽想!”

“可是,你不也玩的樂乎。別以為我看不出,你是在戲弄他。陷入熱戀中的男人的智商簡直就是零。”

“那你呢?”微微側着頭看向張建兵,唐小染反問着,“你和沈穎之間?”

臉上閃過一道不自然之色,很快張建兵又恢複了常色,嬉笑着:“說真的,你們女人真是麻煩。哄也不行,吵也不行。”

“是嗎?那你怎麽不反省一下你做了什麽?你當人家是妹妹,人家未必當你是哥哥。”

“什麽?”

看着張建兵一副困惑的樣子,唐小染冷嘲熱諷道:“家俊不管怎麽誤會我,我知道他的心裏有我。可是你,如果一個女人愛上了你,感到的只會是不安。”

“連你也這麽感覺?”

“我是氣惱家俊,氣他對我不信任,或許這是與我們的相遇有關。可是,對他,我會像現在這樣故意鬧脾氣。如果是你,我不敢這樣。對于一個不知道愛自己有幾分的男人,又怎麽敢做什麽。”

“你的意思是,沈穎喜歡我?”

“那你喜歡她嗎?”

指了指自己的熊貓眼,張建兵苦澀地說道:“不愛她,我會借用他人的手懲罰自己。”

“你?”

“前幾日我喝多了,醒來後——”神色一頓,張建兵嘆了一口氣。

“酒後亂性?”猜測出了,唐小染冷冷笑道,“還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你該不會是因為這樣,才那麽多天沒有去見沈穎?亂性的對象是誰?”

張建兵眼中閃過一道懊惱之色:“那一天我喝多了,完全沒有印象。醒來後,才發現。我一直當她是妹妹,可是卻對她做了那樣的事。”

沒有人注意到,病房的房門本是推開了一點,慢慢地又被關上。

“那你打算怎麽辦?”

“我完全沒有印象。”

冷冷地一笑,唐小染打探着張建兵:“你來找我,不僅僅是因為姥爺的事,你還想讓我安慰沈穎,對吧?”

“是的,在我處理好這事之前,暫時不要讓她知道這件事。”

“男人都是這樣。”嘀咕了一聲,唐小染下床,張建兵扶住她,“你去哪?”

“先去見姥爺。這些天,我也想通了一些事。生命本就脆弱,人既然活着,就不要在意那麽多。在我以為自己快要不行的時候,我首先想到的是家俊,即便那時我還在生他的氣。姥爺年事已高,我不想讓他帶着遺憾。”

張慶國見到唐小染,看着她雖然态度有些僵硬,但明顯地有些改善,還是露出了笑容,忍不住地又将張建兵責備了一通:“早就讓你處理,現在出了事才來。”

一二四

豪華的酒店包廂裏,看着坐在對面的張氏夫婦,唐小染有些頭疼,真不知道她是哪根筋搭錯了才會答應張建兵來見他的父母。

吊頂的水晶燈散發出柔和的光芒,屋子裏的一角是一個方形的水池,金色的魚兒在裏面游來游去。屋子裏燃燒着檀香,香味淡淡的。

在喝了一杯又一杯的水後,唐小染終于等到了張太太開口。

“你是建兵的情人?聽建兵的意思,他如果離了婚,就會娶你。”

一口水嗆到嗓子眼裏,唐小染強忍着沒有咳嗽出來:“我見過爺爺,他很喜歡我。”

搬出了張慶國,張太太有些吃癟,只是很快又問道:“你是做什麽的?你家怎樣?你怎樣就甘心破壞人家的家庭?”

一手托着下巴,唐小染眨了眨眼睛,有些困惑地問道:“破壞別人的家庭?你是說我?這樣說的話,你是覺得沈穎和張建兵在一起很般配?嗯,這樣的話,那就如你所願。我告辭了。”

“等等!”喊住了唐小染,張太太怒斥道,“建兵會離婚,但是娶的人不會是你!”

“呦!那個女人就不算破壞別人的家庭了。”抱起雙臂,唐小染冷冷地笑着。

“她是清白的姑娘,建兵需要對她負責。”張太太有些詞窮,不甘示弱地說着,“她不像外面的野女人,不幹不淨,和建兵也是門當戶對。”

“如果對方是沈穎,或許我會一直隐瞞我和建兵的地下關系。但是如果是那個女人,抱歉,她也不比我強哪去!”從包裏掏出五張大紅色,放在了桌子上,“很感謝你們請我喝茶。”

走出酒店,唐小染重重地吐出一口氣,一輛黑色的車子在她面前停下,車窗搖下,裏面的男人探出頭來:“怎麽樣?”

拉開車門,唐小染彎腰坐在副駕駛座上,一邊系着安全帶一邊抱怨着:“我餓死了,你先請我吃東西去。”

酒店的大廳裏,選擇了一個靠窗戶的位置坐下,點了幾樣菜,唐小染将剛剛發出的事說了一遍:“你的父親倒是一句話沒說,倒是你的母親,擺出了一副太後的姿态。沈穎平時怎麽和她相處的?”

“她平時嘻嘻哈哈的,什麽都不當回事,媽媽說她什麽,只是左耳進右耳出。”

“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唐小染小聲嘀咕了一句,雙手交握地撐着下巴,望向張建兵,“你自己不表态,就算以後找到了沈穎,又能怎麽辦?”

“我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麽,但是我在我找到她之前,我需要一個擋箭牌幫我。”

“所以那個倒黴蛋就是我!”

“別人的話,小穎更會多心。而且,爸媽從沒有見過你,只要你不要自報家門。”雙手合十,許家俊嬉笑着哀求道,“再說,你也不吃虧,一來可以試探出你家的對你的感情,二來可以促進你們的感情。”

自從那一日許家俊離開後,他就再也沒有出現在唐小染的視野裏,雖然拿到了張建兵的解釋書,只是唐小染仍舊感到一絲不安,如今聽見張建兵這樣說,更是氣惱:“那我還要謝謝你了!”

一餐飯吃完,張建兵招呼着服務員過來結賬,剛要交給她金卡,便聽服務員說道:“先生,那邊的一位先生已經幫你們付過了。”

唐小染回頭看去,見許家俊站在那兒,胳膊上搭着一件外衣,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許家俊便擡腳走向外面。

“等等。”唐小染追了上去,拉住了許家俊。

“放手!”許家俊的聲音很冷很陰沉。

“不要。”拉住許家俊的手臂不願意放開,唐小染說道,“我和你說清楚一切還不行嗎?”

“許總。”一股混合花香型的氣味傳了過來,踏踏的高跟鞋落地的聲音在唐小染身後止住,“這是誰啊?”

有些反感那人身上的氣味,那股味道嗅入到鼻中,唐小染感到一陣惡心、嘔吐。似乎是察覺到了唐小染的異狀,許家俊摟住唐小染後退了幾步:“故人。楊經理,我先回去了。”

“哎。”看着許家俊走遠,楊歡剛想追上去,卻是被人拉住了手腕。回首看去,是一個陌生的男人。

他的臉上溢着淡淡的笑意,只是那笑容似乎是一種僞裝:“我勸你不要追過去。”

“你是誰?”

“我是誰你可以不用管,但是那個女人,我奉勸你你一句,不要去惹。”

“為什麽不能?我看她也是死皮賴臉地賴着許總罷了。”

松開了楊歡,張建兵緩緩說道:“你喜歡許家俊?你不知道他已經結婚了?”

“我知道,但是結了婚也可以離。”

“你不知道他和他妻子的事?”

“知道,報紙上鬧得那麽沸沸揚揚,我多少有點耳聞。他的妻子只不過是在許總情場失意的時候遇見他,他們之間不見得有多好的感情。許總這幾天看起來悶悶不樂,我聽李副總說,這和他的妻子有關。既然一個女人不能帶給男人幸福,她有何必霸着這個男人。至少和我在一起,許總不會那麽不開心。”

“對于無關緊要的女人,自然是不會流露出太多的情感。一個男人的喜怒哀樂只會圍繞在他喜歡的女人身上。”

“就算許總現在不喜歡我,我也會想辦法讓他喜歡上我。現在這年頭,離婚不是什麽可恥的事情。”

瞅着一臉執着的楊歡,張建兵搖搖頭:“這位小姐,那我只能祝你好運。”

坐在車子裏,看着一臉鐵青的許家俊,唐小染欲言又止。

“你想說什麽?”瞥了唐小染一眼,許家俊問道。

“我有點難受。”胃裏不太舒服,車子裏特有的真皮氣味混雜着空調的氣味,唐小染手按在腹部,勉強止住想要嘔吐的感覺。

見唐小染的臉色有些泛白,許家俊吩咐着司機關掉空調,打開了車窗。

“之前你想說什麽。”

“現在我不想說了。”想起那個莫名出現的女人,唐小染心中有些發堵,“那個女人是誰?看來這些日子你有美女陪伴,過得也挺潇灑。”

許家俊皺起了眉頭:“不要瞎說,她是分公司的經營部經理,我們只是工作上的關系。”

“是嗎?那我也沒有什麽好說的。停車!”喊了一聲,唐小染打開了車門,就要出去。

“你懷疑什麽?”拉住了唐小染,許家俊眉頭皺的更深。

“你來到這邊後,這車子是誰借給你的?我讨厭這車子裏的氣味,還有你衣服上的氣味。”掙脫開許家俊的手,唐小染跑了出去。

許家俊眉頭皺的更深,看着唐小染跑向了馬路的對面。忽然目色一頓,匆忙地追上她,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将她拉了回來,緊緊地摟在懷裏。與此同時,一輛摩托如風一樣地急速而過,如果剛剛慢了一步,許家俊不敢想象。

“你怎麽也不看下車輛,被撞到了怎麽辦!”

本是感到後怕,只是被許家俊這樣一吼,唐小染有些氣惱:“撞到了就撞到了,我不在了,你找新歡不是更沒有顧忌!”

“沒有什麽新歡。那輛車子是楊經理的私人車,只是先借我用幾天。”

“今天借你車子,明天再把人借給你!”

“你能不能不要這麽胡攪蠻纏。我和楊經理只是上下級的關系。”

“我讨厭你衣服上的氣味。”咬緊了唇,唐小染說道,“我對花香味過敏,你放開我!”

擡起手臂嗅了下,味道雖不濃,但也是可以聞得到。

“走得匆忙,衣服沒帶幾件,所以委托她幫我買了一套。”

緊咬着唇,唐小染瞪向許家俊,伸手就要去扒他身上的衣服。

按住了唐小染的手,許家俊笑道:“你這樣迫不及待?這可是在大街上。”

臉色微微泛紅,唐小染拉住許家俊走向了一家商場,直奔男裝區,挑了一件衣服硬是讓許家俊去試穿,扯掉許家俊身上的那件外衣,推着他進了試衣間。

片刻中後,許家俊從更衣室裏出來,售貨員遞過來一張小票給他:“剛剛那位小姐已經付了款。”

四下看了一眼,沒有看見看見唐小染的身影:“她人呢?”

售貨員的神情有些古怪,盯着許家俊的神情有些怪異:“走了。”

看着許家俊匆匆離去的身影,售貨員嘀咕了一句:“長得有模有樣,沒想到竟然是個吃軟飯的。”

許家俊腳步微微一頓,這才想起售貨員剛剛古怪的神情,想必是誤會了什麽,沒有去解釋什麽,在商場裏找了一圈,沒有發現唐小染的身影,撥通了唐小染的手機,只是響了一下,手機便被接通。

“你在哪?”

“街上。”将手中的衣服扔進到垃圾桶,唐小染淡淡開口,“那件衣服我扔了,我不喜歡。”

露出了哭笑不得的神情,許家俊輕嘆一口氣:“随你。你具體位置在哪?我去找你。”

“不用,我不需要你還錢。”

“唐小染!”

“川菜館,好再來川菜館,我在那等你。”

一二五

張建兵的目光不止一次地落在唐小染的頸子上,被張建兵盯得煩了,唐小染瞪向他:“你看什麽?”

“昨晚很激烈?”眼裏閃過戲谑之色,張建兵有些苦惱,“現在是你我在一起,說不定人家會以為我把你怎麽怎麽了!”

“專心開你的車!”下意識地摸了摸脖子,唐小染從包裏翻找出一面小鏡子,對着鏡子照了一下,心中不由把許家俊咒罵一通,在這麽明顯的地方留下痕跡,擺明了是故意的。

“昨天見你遲遲沒有回去,所以打了個電話給你。電話被接通後,很快又被挂斷。不會是他接的電話吧。”眉毛翹起,眼角上揚,張建兵止不住地哈哈笑着。

“你都說了什麽!”

“沒什麽,就是問你什麽時候回來。”

在手機上并沒有看見什麽未接來電,而她也沒有聽見手機響起,唯一的解釋便是在她去浴室的時候張建兵打過電話過來,然後之後的一切便有了解釋。猛地合上手中的鏡子,唐小染咬着牙:“你沒有多說什麽!”

“我哪敢啊!”張建兵咧開了嘴,瞥見唐小染一副随時都會撲上來的樣子,慌忙說道,“你別鬧,我這在開車。”

冷哼一聲,唐小染頭扭向一邊:“簽證什麽時候能辦好?”

“在烏蘭巴托辦事處的人已經發出了邀請函,也已經去移民局辦理了相關手續,接下來只要等通知去駐北京的大使館辦理簽證就可以了,也就是這幾天的事。怎麽,急了?”

“沒有。”

“不要不好意思承認,我知道。”

“你不說話,沒人會當你是啞巴。這是去哪?”

“醫院。你昨天一夜未歸,爺爺不知怎麽知道了,一大早地就在大發脾氣。”

剛剛走近病房,便聽見裏面霹靂乓啷的聲音,夾雜着怒吼聲:“都出去!”

張建兵聳聳肩,走上前,敲了敲房門:“爺爺,小染回來了。”

裏面安靜下來,“進來。”

推門走進,張建兵看着滿地的狼藉,默默地拾起吊水的支架:“爺爺,小心氣壞了身子。”

“小染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怎麽對得起我那死去的女兒。我虧欠她太多,如果連她的孩子也保護不好。”臉上的神色如同萬年寒冰一般,只是在看向唐小染時,眼睛有着淡淡的寵溺,“小染,你失去的,我會盡量彌補你;屬于你的,你都會得到;傷害你的人,都會付出代價。你的母親,我也會讓她有個名分。”

唐小染輕輕地笑了:“這些無所謂,我覺得現在這樣就很好。”

“好什麽!”張慶國又激動了,“唐家的人,沒一個是好東西!”

見唐小染一副困惑的神色,張慶國笑道:“沒什麽,我就是發發牢騷。建兵,我什麽時候可以出院,這幾天我感覺好多了。”

“爺爺,你就安心在醫院呆一段時間,要不,最遲等到後天,抽完血化完驗,确定沒有大礙了,再出院?”

“早就該檢查了,是不是你們故意延後的,就是不讓我出院,我這身子骨硬朗的很,眼不花耳不聾。”

“是是,爺爺您老當益壯。”

“爸。”

病房門被推開,張氏夫婦走了進來。

一看見唐小染,張太太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你來這幹什麽!”

“擒賊先擒王,阿姨,這話你沒聽過嗎?”昂起頭看向張太太,唐小染慢悠悠地說道。

“你!張家才不會要你這樣的女人進門。”

一句話,讓張慶國惱怒了,不緊不慢地說道:“一回來就吵架,如雲,你要是不想來看我,可以不要來。我知道你是盼不得我早點死,這樣你就可以早點拿到遺産。”

“爸,我沒有。她——”

“好了,要麽閉嘴,要麽出去!”

“爸,你怎麽也被她迷惑了。她想進張家的門,必定是不安好心。”

一拍桌子,張慶國吹胡子瞪眼:“張懷念,帶着你的媳婦出去,我不想看見她!”

“爸,如雲也沒有惡意,”目光瞄向了唐小染,昨日的見面,便覺得這個女孩有幾分眼熟,尤其是那雙眼睛,很像自己的妹妹,“她是?”

“爸,你帶媽媽先回去,別把爺爺氣個好歹。”張建兵慌忙插話,推着父親母親向門外走去。

“建兵,你要娶她,我堅決不同意。”走到門外,張太太大聲喊道。

張建兵的心中一涼,慢慢地關了房門,慢慢地轉過身子看着張慶國。

“爺爺,我——”小心翼翼地走到床邊,看着老人那冷若寒霜的臉色,“爺爺,這只是個煙霧彈。”

将發生的事情說了出來,張建兵有些緊張地看着張慶國,見他勾勾手指,湊過了身子。

“臉再靠近一點。”

揚起了手,張慶國一巴掌打在了張建兵的臉頰上:“讓你妹妹做這事,萬一她被人誤會了,怎麽辦!阿穎丢了,你才着急?早幹什麽去了!自己惹得事自己解決,和你父母解釋清楚小染的身份。”

“爺爺,反正我是不會離婚,更不會娶香凝。”拉過了唐小染,張建兵說道,“而且,小染也答應了,再找到小穎之前,她會一直幫我。”

“是這樣嗎?”見唐小染點點頭,張慶國氣惱,“胡鬧!小染,這要是被別有用心的人逮住說了什麽,你的名聲你想過沒有?我聽說,你和你的丈夫本就有什麽誤會,萬一這在火上澆油。人言可畏,這要是被媒體逮住說了什麽,你婆婆那邊又會怎麽想。”

“我只是覺得小穎有些可憐,被心愛的人背叛的感覺我知道,就像一個人拿着刀在胸口狠狠地紮進去。我是太累了,才想放棄。而且,我遇見了家俊。如果不是這樣,我很難從過去走出。可是小穎不同,我看得出,她還在愛着,雖然她會感到痛苦,但是就是因為太愛了才會感到痛。如果這場戲不是小穎一個人的獨角戲,我真的很想幫她。”

“你這孩子。”嘆了一口氣,張慶國瞄向張建兵,板起了面孔,“不管小染什麽态度,我是不會同意你拿小染做擋箭牌。香凝那公主脾氣,她要是鬧起來,全天下都會知道。到時就算我們向外界公布小染的身份,人家也只會認為我們這是在欲蓋彌彰。不行,現在,立刻馬上登報公布小染的身份。”

“不需要的。”唐小染輕聲說着,咬了下唇,“我還沒有準備好。”

見張慶國神色漸漸變得有些落寞,唐小染慌忙解釋着:“姥爺,我覺得,只要我們知道就可以了,沒必要弄得人盡皆知。我不習慣,被人指指點點的。”

張慶國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小染,你先出去,我和建兵說幾句話。”

“嗯。”

打開門,唐小染看見站在那兒想要叩門的女人,很快就認出了她,正是那一日在商場裏遇見的何香凝。

“你是建兵哥的新歡?”打探了唐小染一番,何香凝說道。

“你就是那個破壞別人家庭的小三?”唐小染笑着反問道。

“誰是小三!”何香凝惱羞成怒,“我是來看爺爺的,不和你吵。”

“可我不想讓你進去。”攔在了門口,唐小染慢悠悠地說着。

“你憑什麽!”

“香凝,你先回去。”張建兵走了過來,打斷了兩個人的争吵。

“建兵哥,你真的喜歡她?”手指着唐小染,何香凝就要哭了,“先是沈穎,再是她,建兵哥,我已經是你的人了,為什麽你還是不能看我一眼!”

“這年頭,419的事多着去了。再說了,你的建兵哥哥風流成性,閱女無數,這要是都找她負責,他忙得過來嗎?”不待張建兵答話,唐小染便冷嘲熱諷道。

“你能不能不要這樣損我。”臉上露出了尴尬之色,張建兵拉開唐小染,“香凝,那件事是我不對,只是我不能娶你。我一直當你是妹妹,那天我已經說得很清楚,除了娶你,我可以補償你一切。”

“可我只要做你的妻子,至少也要做你的女人。”豆大的淚珠一滴滴地落下,何香凝委屈地看着張建兵。

想到了什麽,張建兵問道:“是不是你把我們的事告訴了小穎!你不知道她中了槍傷,需要靜養!”

“我,我,”擦了一下眼淚,何香凝倔強地看向張建兵,“不說可以代表事情沒有發生嗎?我說了,她不信,所以我說可以向你認證這事。誰知道她會不辭而別。”

“何香凝!”揚起了手,一巴掌打在了何香凝的臉上,張建兵狠狠地開口,“你怎麽這麽不懂事!”

捂住了臉頰,看着張建兵,何香凝忽然感到了一陣恐怖,她從沒有看見過這樣的張建兵。記憶裏,這個鄰居大哥哥一直是笑眯眯的,從來就沒有兇過她。而現在的他,嘴角微微下沉,眼神冷若寒霜,臉色更是無比的陰沉。

“建兵哥哥。”小聲地喊了一聲,何香凝咬緊了唇,轉身哭着跑開了。

“我還以為你會舍不得打她。”冷眼旁觀者一切,唐小染緩緩說道,“你和孫澤君到底還是不同,至少你是喜歡着小穎。如果當年孫澤君這般對我,哪怕會頭破血流,我也不會讓出他。哀莫大于心死,祝你好運。”

“小染,你說過,小穎喜歡我?”不确定地看向唐小染,張建兵問道。

“你感覺不到嗎?”有些奇怪的,唐小染反問着。

眼裏漸漸閃爍着驚喜之色,張建兵拉住唐小染的手:“你确定?你肯定?當初如果不是我設計了她,她根本不會嫁給我。”

“嫁給你這樣的人需要勇氣,如果不是喜歡你,她也不會答應。具體她對你什麽感情,你找到她當面問個清楚不是更好。”

如同小孩子得到一個糖果一般,張建兵臉上溢出了笑容,拿起唐小染的手就要去親,被唐小染一把推開:“這是在中國,不是法國,不要動不動就親女人。還有,別高興得太早,這也只是我的假設,她對你是什麽感情,我可吃不透。”

似乎沒有聽見唐小染的話一般,張建兵只是如木偶般地重複着:“原來她喜歡我,原來她喜歡我。小染,我和爺爺談完後就來找你,我請你吃飯。”

“喂!”

看着興奮地走回屋裏的張建兵,唐小染撇了撇嘴。兩個相愛的人,卻是彼此不知道彼此的心意。又不由地想起了許家俊,曾經,他們也是這樣。擡眼望向蔚藍的天空,舒了一口氣。

在電話裏聽了唐小染的話後,許雯愣了幾秒:“所以你就結束冷戰了。”

“我怕弄巧成拙。”想了想,唐小染将她和張家的關系說了出來,“雯姐姐,那時家俊看見我和張建兵在一起時的神情,那表情就像是要吃了我一般。”

“那你和他說清楚你和張建兵的關系了?”

“沒有。因為忽然冒出一個女的,我一氣,故意讓他誤會去了。”

“可是最後還是沒有守住陣地,被他占了便宜。”

“嗯。”

聽出了唐小染聲音裏的悶悶不樂,許雯笑了笑:“你這樣,還不是會被他吃的死死的。要我說,先不要他知道你和張建兵的表兄妹關系也好。你要知道,看見小俊子吃醋的表情,真的不常見。”

“我也不想讓他這麽早知道。”想起了那日楊歡看着她那敵意的眼神,唐小染不由鬧心。

又是交談了一會,唐小染挂斷了電話。幾分鐘後,手機又響起。看着那一大串陌生的數字,盯着前面的00976看了一會,唐小染憤然地接通了電話,不待那邊開口便說道:“許家俊,你那天什麽意思!留下一張紙條就逃走。你怕什麽?不要解釋什麽!”

挂斷了電話,很快又有一條短信發了過來。

“那天趕飛機,不是故意的。有事直接回複這條短信。”

嘟起了嘴,有傭人上來敲響了房門:“唐小姐,該去吃飯了。”

“嗯。”

對于唐小染光明正大地住進張家別墅,而張慶國對此并無異議,而且很是喜歡她,張太太有些不解,只是礙于顏面,雖不好說什麽,态度并不算友善。

一二六

“他。”見張建兵在一旁擠眉弄眼,唐小染緊抿着唇,忽然說道,“張建兵,你的臉上怎麽有個蚊子。”

伸手“啪”的一下打在了張建兵的臉頰上,伸開手掌看了看,做出一副驚訝狀:“沒有打到啊。”

捂着臉頰,張建兵控訴的目光瞪着唐小染:“唐小染!”

“幹什麽?想說我是故意的,我就是故意的。那你打回來啊!”抱着雙臂,滿不在乎地看着張建兵,唐小染冷哼着。

“你。”張建兵不敢多說什麽,自家爺爺已經睜開了眼睛,警告地看着他,咽下悲憤,張建兵揉了揉臉頰,“好男不和女鬥。”

“小染,我聽說他為了你,單身一人沖進火海,這個人,我倒是很想看看。”

唐小染垂下了眼眸,想起了那一晚,她觸摸到他背上的傷痕,忽然間哭了出來,他輕輕地吮去她眼角的淚水,安慰着她:“已經不疼了。”

“小染。”

從思緒中驚醒,唐小染看向張慶國:“姥爺,你叫我?”

“剛剛在想什麽,那麽入神?”

臉頰微微泛紅,唐小染扭頭看向了車窗外面:“想他。”

“和我說說,他是個怎樣的人。”

搶在唐小染前面,張建兵開口:“占有欲強,只準官兵點燈,不準百姓放火。爺爺,你看他和那個小明星暧昧不清,小染遇險了,被前男友救了,他就受不了了。典型的小心眼。”

“他才不是!”瞪向張建兵,唐小染有些不滿,“那一次如果不是孫澤君,雖然什麽都沒有發生,可是——過去的事,我不想再說什麽。可是,如果一個男人可以為了我連命都不要,我覺得他會是我執手一生的人。”

“果然女生外向。萬一你再遭遇個情變,你經受得起嗎?”嬉笑着,張建兵說道。

“烏鴉嘴。”

“對了,還記得那次在酒店門口遇見的女人嗎?她呀,跟着許家俊一起去了蒙古那邊,你不擔心什麽嗎?”

唐小染的手揪緊了衣襟,半響,才說道:“我相信他。”

“可是,這個世界上有個東西,叫做酒後亂性。”

“你以為人人都像你?”

話說完,便看見張建兵整個人蔫了下去。知道是戳到了他的痛處,唐小染想了想,又說道:“小穎如果想要躲着你,自然不會讓你輕易找到她。如果你不下定決心,小穎離開你也是遲早的事。”

張建兵沉默不語,目光慢慢移向了張建兵:“爺爺,你站在哪一邊?”

“這是你自己的事。”張建兵慢悠悠地說着,“你也不是小孩子了,我們這些做長輩的,總不能總是束縛着你。”

臉上露出了笑意,張建兵颔首:“謝謝爺爺。”

“還有,我打算公開宣布小染的身份。建兵,你的事,你自己想辦法解決。”

走進張家別墅,顧如雲迎了上去,看見唐小染時,眼裏流露出鄙夷之色。将顧如雲的神色盡收眼底,張慶國不動聲色地開口:“小染,這是你的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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