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14)

媽,那是你的舅舅。這兒就是你的家,有什麽需要盡管開口。”

“爸,你說什麽?”顧如雲有些詫異。

一旁的張懷念說道:“她是玉蘭的孩子。”

“玉蘭?”顧如雲嗤笑着,“就是那個自以為了不起離家出走的你的那個妹妹?對了,前一陣子聽說要找回她,沒想到她竟然都有個女兒了。”

意識到了什麽,顧如雲的臉色刷的一下變白了,顫抖的手指向唐小染:“你和建兵,該不會?”

那兩個字,顧如雲怎麽也說不出口。倒是張懷念說道:“你想哪去了,自己兒子的心思你還不知道嗎?如果他和小染不是這層關系,他怎麽會拉小染來演這場戲。”

“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看向張懷念,顧如雲忽然怒了,撲上去捶打着張懷念,“你連着兒子來騙我,你有沒有把我放在眼裏。”

“不要鬧了!”一把握住顧如玉的手腕,張懷念低聲訓斥着,“你可有想過建兵為什麽會這樣做。”

“我知道,他一直就認為我是王母娘娘,那沈穎有什麽好,如果你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她會看上你?無非不是想要麻雀變鳳凰罷了。就像她,”手指着唐小染,顧如雲譏諷道,“張家若不是富甲一方,她會願意回到張家?你那個很了不起的母親呢?她怎麽沒有和你一起回來?是沒有顏面?你的父親呢?怎麽也沒有看見。想必也是什麽不入流的角色。攀上張家,還真是你的福分。”

注意到父親的臉色漸漸變得難看,張懷念碰了碰妻子,示意着她不要再說了。只是顧如雲絲毫不領情:“你碰我做什麽?我有說錯嗎?說的好聽,你的妹妹叫有理想。說的難聽,就是一個白眼狼。”

“不要再說了。”提高了聲音,張懷念笑着問着唐小染,“你的家人怎麽沒和你一起來?”

“媽媽已經不在人世了。”

“我就說嘛,看看,這認祖歸宗果然是有目的的。”顧如雲諷刺般地大笑着,“人死不能複生,你也不用太難過。這麽豪華的房子你還沒有見過吧,想要什麽,盡管提出。”

嘴角慢慢揚起一抹譏諷的弧度,唐小染緩緩說道:“不必了,我想要的,我的丈夫都會滿足我。”

“丈夫?你确定你不是他的情婦。”

“說夠了沒有!”張慶國握緊手中的拐棍,重重地敲擊了下地面,目色冰冷,“你要是覺得看誰都不順眼,你可以搬出去。這兒的每一個人,身上都留着張家的血液,唯有你是個外人,不配在這兒指手畫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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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色有些難看,顧如雲賭氣地就要離開,又聽見張慶國說道:“今天你要走出這個家門,我會立刻讓人把離婚協議書給你。沒有你,這個家會清淨很多。也只有小穎這樣的人才能忍受你這樣的婆婆,換個脾氣火辣的,這家裏又要熱鬧了。”

走向門邊的腳步止住了,顧如雲露出了一副委屈的神色:“爸,你怎麽這樣說我。這一個巴掌拍不響,那沈穎要是有多好,我怎麽會說她。她的很多行為舉止,和我們這些人完全不是一個檔次的。可是,香凝不同。她從小就接受上等的教育,出去應酬也知禮數,和我也談的來。她才是适合建兵的。”

“有種人,專門喜歡雞蛋裏挑骨頭。對了,還有人說,婆婆和媳婦不能關系太好。這要是太好了,婆婆很容易對媳婦指手畫腳的,結果只會引起戰争。”唐小染微微莞爾,“舅媽,操太多的心,會老的,到時成了黃臉婆,舅舅去外面找了別的女人,你那時可就是欲哭無淚了。”

“他敢!”

“為什麽不敢?舅媽你也會怕第三者?我還以為舅媽你不會怕,這麽鼓舞着自己的兒子娶一個三兒過門。不,連三兒都算不上,因為張建兵對何香凝沒有那層意思。”目光中帶着嘲諷,唐小染說道,“舅媽,你不喜歡別人破壞你的婚姻,怕舅舅在外面找女人,為什麽你就沒有想一下,沈穎她何嘗不是和你一樣。說真的,你們這樣打着為了兒子好要拆散兒子的婚姻的婆婆,我最讨厭了!”

小跑着跑上了樓梯,唐小染推開了門走進屋裏,将自己扔在了床上。

“這什麽人?一點禮貌都沒有。”顧如雲抱怨着,“爸,你真的要認回她?當初懷念的妹妹離家不是很有骨氣的嗎?她這回來,還是在你生病住院的時候回來,多半是不安好心。”

張慶國冷冷一笑:“我看這說的是你自己吧。建兵,上去看看你妹妹,剛剛那是怎麽了?”

“大概是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沒事的,爺爺,你不用擔心。”經過顧如雲身邊時,張建兵說道,“媽。如果不是我去找小染,她根本不知道她和張家的關系。小染的父親、丈夫,都不是等閑之輩,她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聞言,顧如雲只是冷笑。

“還有,媽,如果你真的要我對香凝負責,如果她一定要跟着我不願意嫁給別的男人,那你請告訴她,我不會給她任何承諾。要是每個女人都像她一樣,那媽你要多出不少媳婦。”

“香凝不同。”

“沒什麽不同的,都是女人而已。那天我醉了,她也醉了嗎?現在醫術那麽發達,補一張膜也不是那麽難。”

沒有去看顧如雲那難看的臉色,張建兵上了樓,推開唐小染的房間,看見她趴在床上,搖搖頭,走了過去,手輕輕搭在她的肩上:“怎麽,想到自己的婆婆了?”

“我曾經聽過一個故事,一個婆婆和鄰居說,她家媳婦很懶,每天睡到九十點,不做家務。然後鄰居問她,你女兒嫁得怎樣。那個婆婆說,她的女兒嫁得很幸福,也是每天不用做家務,每天睡到九十點。同樣的事,就因為一個是媳婦,一個是女兒,所以待遇便不一樣。”坐起了身子,唐小染咬緊了唇,目光瞄向了窗外,“做長輩的,總是希望小輩尊敬他們,可是就因為他們是長輩,所以他們說的、做的都是對的嗎?張建兵,如果你的母親以死逼你,讓你休掉沈穎,你會怎麽做?”

“幹什麽忽然問我這個。”神色有些不自在,張建兵燦燦笑着。

“如果呢?一邊是你的母親,一邊是你的妻子。你要如何選擇?”微微偏着頭打探着張建兵,唐小染問道,“是不是很難選擇?我的人說,媽只有一個,媳婦沒有了可以再娶。這樣的人是很孝順,可是從一個女人的角度,我恨這樣的人。沒有責任,如果一開始就知道這個結局,那他就不要娶她啊!娶到家了,要求這要求那的,說她和自己的父母不和,這個那個的,光在那指責,為什麽不想着維護一下自己的妻子!”

“這是不是扯得有些遠了,”看着在那義憤填膺的唐小染,張建兵輕聲問道,“該不會,你婆婆對你?”

“她倒是看我不順眼,不過,”想到了許家俊,唐小染憤怒的神情平緩下來,臉上慢慢溢出笑意,“曾經,我的婆婆希望家俊為了孩子娶了莫婉,無論我們再怎麽解釋,她也是堅定了莫婉有了家俊的孩子。家俊和婆婆說了一句話,他說,‘你想讓我和姐姐一樣恨你嗎?’。有他這句話,也就夠了,不是所有的男的都會像他一樣。我不相信什麽孝順和愛情不能兩得。婆婆和媳婦本就是陌生人,如果不是男人在其中,她們根本就不會認識。所以說,婆媳關系不好,是那個女人的丈夫太無能。當然,如果真的碰上一個胡攪蠻纏的婆婆,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遇到這樣的婆婆,更不應該要自己的媳婦受到委屈。張建兵,如果你不想成為讓我鄙視的男人,你就把沈穎找回來,當着所有人的面和她說,你愛她,不會和她離婚。”

“你為什麽這樣關心我的事?”瞅着唐小染,張建兵徐徐說道,“沈穎真的很像當年的你,而我,就是那個孫澤君?你想通過我們彌補你的遺憾。”

“不是。”一口否決了,唐小染說道,“我只是不想看見相愛的人不能相守,沒有其它意思。”

一二七

看着鏡中的女人,長發被梳在了左邊,一個淡綠色的蝴蝶結系于發上,末端的卷發微微蜷起,搭在胸前。一件天藍色的收腰魚尾禮服穿在身上,右肩上特意裝飾了一個寶石藍的水晶玫瑰。沒有濃妝豔抹,只是淡淡地畫了妝。

“小染。”

聽見敲門聲,唐小染走至門邊,打開門:“張建兵,已經開始了嗎?”

“喊一聲哥哥有那麽難嗎?”張建兵幽幽地說着,“爺爺讓你下去,客人已經來了。”

“嗯。”走了幾步,唐小染說道,“我不想叫你哥哥,如果你真的想要我喊你一聲哥哥,那就建哥哥。”

建哥哥,賤哥哥,張建兵揮揮手,做出一副無奈狀:“罷了,罷了,你随意。”

下了樓,看見張慶國正和幾個人說着什麽。看見唐小染,張慶國招呼着唐小染走過去,做了一下簡單的介紹,便拉着唐小染走向臺前。

下面很快安靜下來,目光落在了臺前。被邀請的人多少知道張家要認回失蹤多年的外孫女,看見站在張慶國身邊的年輕女子,多半已經猜測出了唐小染的身份。

“今天邀請各位前來,有兩件喜慶的事。一個是慶祝我八十歲大壽,二便是我找回了我的外孫女,雙喜臨門。”

聽着張慶國在那叨叨不絮地說着,唐小染微微側首看着他,今天是他大壽的日子,而她完全不知道。

“大家盡興。”

說完最後一句話,張慶國注意到唐小染的目光,笑着問道:“怎麽了?”

“你沒告訴我,今天是你的生日。什麽禮物都沒有準備。”

“你就是我最好的禮物,如果你母親還在的話,我會更加開心。”慈祥地看着唐小染,張慶國微微一笑,“去下面玩會吧。”

從侍者那拿了一杯香槟酒,唐小染走至一個寂靜的角落坐下,慢慢地品着酒。抿了一口,覺得有些不滿意,起身走至餐廳,夾起幾個冰塊,放入酒杯中。冰塊與酒杯相撞,發出清脆的聲音,看着冰塊慢慢地沉浸在淡黃色的液體裏,唐小染舉起杯子輕輕晃了晃。

“唐小染。”

聽見這個聲音,唐小染轉身,看見一身黑色晚禮服的何香凝站在她的身後。

何香凝伸出了手:“雖然我不喜歡你,可是你是建兵的妹妹,我的小姑子,我想我們之間的關系沒必要弄得那麽僵硬。”

微微蹙眉,唐小染盯着何香凝那伸出的手,未待她說什麽,一個聲音已經插進來。

“小染的小姑子是沈穎,香凝,你這不是讓人誤會。”

不顧何香凝那青一塊白一塊的臉色,張建兵彎起唇角,走到唐小染身邊,攬住了她的肩膀:“走吧。爺爺讓我們和他一起切蛋糕。”

“嗯。”

盯着張建兵離開的身影,何香凝握緊了雙手。他的态度變了,她感覺到了。以前的他會像疼一個妹妹一般關懷着她,可是現在,這僅有的一份親情也消失了。臉上慢慢流露出失落之色,趁着沒人注意,何香凝走出了會場。

六層高的蛋糕被推進了會場,張慶國拿起了刀,讓一左一右站在他身邊的張建兵和許家俊一起握住刀,切向了那個蛋糕。

看着老人的笑臉,站在臺下的顧如雲搗了搗張建兵:“當初你妹妹離家,不是淨戶?這多了一個人,爸百年之後,我們拿的豈不是少了很多。”

看上的笑容慢慢收斂,張懷念掃了一眼顧如雲:“不該說的話,不要亂說。”

“我這還不是為了你們父子考慮。你确定,她是你妹妹的女兒?會不會是騙遺産的?這長得像沒用啊,就算沒有血緣,也會有人長得相似。再說了,現在不還是有整容。她要是耍什麽手段。”

“說夠了沒有!”打斷了顧如雲的話,張懷念壓低的聲音裏帶着隐隐的怒氣,“你是不是看誰都不順眼。小穎是,小染還是。小穎是你的媳婦,我不好說你什麽。可是玉蘭的孩子,就算你是她的舅媽,也沒有資格說她什麽。”

從張建兵那了解了唐小染的一切,一方面為他那早逝的妹妹感到惋惜,另一方面,又感嘆唐小染的命途多坎,心裏愈加地覺得對不起這個在外面瓢潑了二十多年的孩子。

“好好,就算她真的是你妹妹的孩子,可是聽建兵說,你妹妹是未婚先孕,這樣的話,她的孩子不過是個私生子。難怪她不敢回來,是無顏回來。”

臉上漸漸蒙上一層怒意,張懷念捏住了顧如雲的手腕,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玉蘭不是你可以說三道四的。如果你還想要生活平靜下去,就不要再多說什麽。今天這個日子,我不想和你吵。”

宴會結束,張建兵拉着唐小染走到一個相對寂靜的角落:“明天和我一起去大使館。”

“可以了嗎?”唐小染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意。

“這辦理簽證需要本人過去,大約一個星期左右就可以去領取。到家後,我把相關資料給你。”看着唐小染一臉興奮的樣子,張建兵輕點了一下她的額頭,“你看我這麽盡力地幫你了,你是不是也要幫我。”

“幫你?可是我現在是你的表妹。”

“不是,我是希望你幫我勸勸小穎。如果今後真的發生了什麽,我希望你可以和我站在同一戰線。”

一周後,張建兵将唐小染送去了北京西站,将手中的行李包遞給唐小染,叮囑道:“國內是九月份,這秋老虎還厲害着。可是蒙古那邊不同,聽說烏蘭巴托那兒還下了一場小雪。”

進場指導的廠家人員的費用由聘請他們前去的公司報銷一切費用,也正因此,一般進場的商務簽證人員都是從北京坐車到包頭,再從包頭包車到口岸,進而過關。除非是攜帶精密儀器或者非常着急的,才會享受從北京直飛烏蘭巴托的待遇。

得知這個情況後,唐小染沒有特別要求坐飛機。對此,張建兵有些嘲弄,說她這是在給許家俊省錢,卻是被唐小染一記白眼瞪了回去。

接過張建兵手中的包,唐小染點點頭。

張建兵又和與唐小染同行的人吩咐着,無非是一些女孩子多多照顧,諸如此類的話。送着唐小染進站時,張建兵又是左叮囑右吩咐的。

“張建兵,你是不是成了唐僧了。”覺得耳朵要被磨出繭子的唐小染忍不住地抱怨着。

“這不是你一個走那麽遠,不放心嘛。爺爺也不放心你,他還想讓我和你一起去。對了,到包頭給我打個電話。到了口岸再給我打一個。晚上的火車,到了包頭也是第二天早上了。明天是周日,口岸閉關。找到地方住下來之後,一定要記得給我打電話。還有,晚上睡覺門要鎖好。”

揉了揉太陽穴,唐小染有些頭疼:“張建兵,你當我是第一次出門還是當我是個小孩子。”

“這不是口岸那邊聽說比較混亂,按照爺爺的意思,簽證來不及辦了,我至少要把你送到口岸。可是,我實在是要急着去找小穎。”

拍了拍張建兵的肩膀,唐小染同情地開口:“我理解你的心情,祝你好運。你放心,我不會有事。”

檢票進站,走進卧鋪車廂,過了一會,火車慢慢起動。待列車員過來換了車票之後,唐小染便坐在了卧鋪上。上鋪同行的鄭師傅說道:“姑娘,你家裏人對你還真是關心。你這次去蒙古那邊,是做什麽。”

“千裏尋夫。”半開玩笑的,唐小染說道。

鄭師傅呵呵一笑:“姑娘,你真逗。”

笑笑,唐小染沒有再說什麽。

有些困了,在車廂熄燈前,唐小染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早上唐小染是被廣播聲吵醒的,睜開了眼睛,發現天已經大亮。洗漱好,回來時,恰好列車員推着小車子前來賣早點。一個雞蛋、一片油炸饅頭、一碗稀飯外加一小碟鹹菜,15元錢。列車員解釋道,稀飯喝完了可以再加。簡陋的早飯,卻是有種天價的感覺。自己買了一份,唐小染又幫着同行的鄭師父買了一份。

八點多的時候,火車駛進了包頭站,一下車,唐小染明顯地感覺到了包頭的空氣比北京要涼飕得多。出站後,找到了之前聯系好的商務車司機,付完錢,鑽進到了桑塔納裏,唐小染才覺得有些緩和。

司機小李上車後說道,這兒天氣就是這樣,如果天氣好點的話,陽光充足,也就是中午陽光強烈,比較暖和,早晚都是比較冷的。

“這裏到口岸要多長時間?”唐小染問道。

思索了一下,小李說道:“大約四五個小時。我們從中旗走,去的時候沒什麽,這回來的人,經常會去中棋吃點什麽。坐我車子的人,沒有一個不抱怨現場的苦。”

手托着下巴,唐小染望着車窗外的景色,駛出市區後,四周漸漸變得蕭條起來,慢慢的,入眼的是一座座山丘,沿途的草地上偶爾能看見一群小綿羊。那羊羔很小,大約也就一本4K的書那麽大,看起來很是可愛。路上颠簸着,唐小染感到了困意,手抵在額頭上,慢慢地睡着了。

一二八

OT現場,男多女少,所以現場三家承包商的女職員都是住在一棟宿舍裏。拿着鑰匙,唐小染來到了3A—51,打開房門唐小染走了進去。屋子裏顯然已經被人打掃幹淨了,地面打掃得幹幹淨淨,幹淨整齊的被子疊好,放在床上。

有人來敲門,唐小染打開房門,門外站着一個身穿湛藍色工作服的年輕女孩。看見唐小染,女孩笑了:“我是陳經理叫來的,他讓我過來陪你一起去吃飯。”

“嗯,等一下。”

簡單地整理了一下,唐小染抓起鑰匙,鎖好門後和女孩一起去了食堂。

交談中,得知女孩名杜雪,是名技術員,來到這兒已經快一年了。問起這兒的情況,杜雪忍不住地抱怨着:“每天都是在寝室,辦公室,食堂,這三處往返,平時也出不去,用有些人的話來說,在這裏呆着,和坐牢沒什麽區別。”

指着一個藍色的房子,杜雪說道:“食堂到了。”

走進食堂,拿了托盤,看着打飯窗口那排着的長長的隊伍,杜雪又說道:“在這兒,女生享受特權,比如說這打飯,男的需要排隊,女的直接到前面就可以了。還有飯後拿水果,男的只能拿一個,女的可以拿兩個。”

帶着唐小染鑽到隊伍的最前面,打完了飯菜,杜雪又說道:“那邊有湯,這邊是咖啡和果汁,想喝什麽,自己可以去打。”

晚上的菜是大圓子,炖白菜。杜雪胡亂地扒了幾口:“在這兒能填飽肚子就行,不要指望什麽大餐。蔬菜在這人是少的幾乎沒有,最常見的也只是這樣的大白菜,偶爾會有土豆、西紅柿。偶爾改善夥食的話,可以吃到豬肉、牛羊排這些。對了,前一段日子,吃的最多的是雞肉,這雞肉吧,本是好東西,可是天天吃,還是大鍋菜,弄得我一看見雞肉就想吐。”

四個圓子吃了一個,唐小染便已經飽了,放下筷子,見杜雪也沒有吃完。

“吃好了?我也吃不下去了,那邊是殘羹箱,把剩下的飯菜倒在那裏,碗、盤子和托盤分別送到指定的地方。我帶你一起去。”

離開的時候,在食堂出口處領了兩個蘋果。杜雪咬了一口蘋果:“我寝室裏還有不少以前剩下的,有時實在是想不起來吃。不過也就是蘋果和橙子最常見。偶爾會有香蕉、桃子、黑布林。”

出了食堂,走了幾步,一輛黑色的車子緩緩駛了過來。停下腳步,等着那輛車子先行開過。在車子經過唐小染身邊時,唐小染感到了一股令人不舒服的視線,只是這種感覺很快消失了。望向那輛黑色的車子,唐小染微微蹙眉。

“可以走了。”杜雪拉了拉唐小染。

回去的時候,看見幾個人走進宿舍邊上的一個材料房裏,看着那上挂着的一個牌子“BAR”,唐小染問道:“這是酒吧?”

“嗯,”杜雪點點頭,“因為現場平時不給喝酒,所以只有下班後來酒吧喝幾瓶。蒙古的酒度數很高,我是不會嘗試的。如果你想去的話,我陪你,但是酒不能帶出去,只能在酒吧裏喝。”

“不用了,我只是問問。”

“對了,這兒的熱水是二十四小時供應,只是水不能喝,鹽分太高了。喝的話,需要自己燒礦泉水。礦泉水要到宿舍大廳那兒去搬。”

“唐小染。”

宿舍大門口,之前唐小染見過的男人站在那。

“陳經理。”杜雪打着招呼。

陳經理點點頭:“唐小染?我有事找你。”

九月份,蒙古晚上的風已經有些涼意。看着唐小染打了一個寒顫,男人說道:“冷嗎?”

“還好。”

“我姓陳,名峰,是張建兵的大學同學,你也不用和我多見外。明天的事,我先和你說下。你這次來是頂着商務簽證的名義,也就是說,是我方請來的廠家人員。所以,明天上午7點,我會來接你,先去我的辦公室,然後由專門的安全員領你們去業主辦公室接受安全培訓,時間是一天。”陳峰笑笑,“雖然你我知道這是怎麽一回事,但是對外還是要做做樣子。你見到你要找的人了嗎?”

唐小染搖搖頭:“還沒去見他。”

“我想他見到你,應該會很驚喜吧。”陳峰做了一個請的動作,“我們邊走邊說吧,光站着,還真的有些冷。”

雙手插在風衣的口袋裏,唐小染聽着陳峰說着一些注意事項,忽然間唐小染的腳步頓住了,眼睛直直地望向一處。

“怎麽了?”察覺到唐小染的異樣,陳峰停下了腳步,順着唐小染的目光,看見前方一個女人摟住了男人的脖子,忽然間推開男人跑開了。

咬緊了唇,唐小染握緊了雙手,幾乎是咬牙切齒般地說着:“陳經理,我們換條路。”

轉身,唐小染大步地向相反的地方走去。

追上了唐小染,陳峰笑着問道:“你不是來找他的嗎?怎麽不去問個清楚。”

咬了咬牙,唐小染壓抑着怒氣:“我怕我會和他吵起來。”

陳峰莞爾:“這是什麽理由?”

唐小染停下了腳步:“男人在外面還是需要面子。我不想他在下面人的形象被毀。”

“有妻如此,夫複何求。”陳峰輕輕笑着,“我們這兒,男的不能進女生的寝室,可是女的卻是可以進女生的寝室。恰好我知道他住在哪。”

十分鐘後,唐小染在10A宿舍外徘徊着,因為陳辰的一句話,她在和他分開後本欲打算回寝室,只是不知不覺地卻是來到了這兒。進去還是不進去,唐小染放在口袋裏的手握成了一個拳頭,下定了決心,走了進去。在經過一個宿舍門口時,聽見裏面的聲音。

“楊經理,你的臉色怎麽不太好?許總呢?不是和你一起出去的?”

“我聽說,許總是閃婚的,他喜歡他的妻子嗎?”

“啊?”

“聽說那個人還是個私生女,她不過是在許總感情脆弱的時候乘虛而入的。”

“許總應該是喜歡她的,以前我見過他們一次,許總看着她的眼神和其他人很不同。許總盯着我們,那會讓人大氣不敢喘一口。可是看着他的妻子時,那眼神,柔情似水。對了,前一陣子不還是在鬧許總和一個女星的緋聞嗎?我多少有點耳聞,那個人啊,是許總的初戀,但是當年抛棄了許總,現在後悔了,她以為許總還喜歡她。切,哪有人會在原地等一個人,許總現在喜歡的是我們現在的總裁夫人。楊經理,你的臉色怎麽這麽不好看,今天的牌局你還參加嗎?”

後面的話唐小染沒有聽下去,也不太想去找許家俊,轉身沿着來路返回。剛剛拉開出口的門,外面一個人正巧要進來。看見那人,唐小染愣住了。

緊緊地拽住唐小染的手腕,許家俊幾步走回了寝室,插上了房門。

“你怎麽來了?”

唐小染垂下了眼眸,越過許家俊就要去打開插銷:“是不是不想看見我?打斷你和沒人約會了。”

按住唐小染的手,許家俊微微皺起了眉頭:“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麽?”

“人家都主動獻吻了,還能誤會什麽!許家俊,其實我來是給你我的答案的,我要離婚!”

男人眼裏在看見唐小染後淡淡的笑意隐去了,眼神漸漸變得冰冷。屋子裏雖然開着暖氣,但是唐小染還是不由地打了一個寒顫。身子被許家俊抱起,強行抱在了床上。

見唐小染要大喊,許家俊手指抵在了唐小染的唇上,似笑非笑:“這房子不隔音,如果你想叫,我不介意。”

恨恨地瞪了許家俊一眼,唐小染壓低了聲音:“我要回去!”

“回哪?今晚就留在這。”看着唐小染的臉頰慢慢變紅,許家俊輕輕擡起她的下巴,“我只是想讓你陪陪我,還是說,你想做些其它事情。我不介意。剛剛是不是吃醋了?染兒,生氣可以,離婚這兩個字,我不想聽見。”

頭扭向了一邊,唐小染冷冷一哼。

“是不是想我了?”坐在唐小染的身邊,許家俊調侃道,“不然怎麽會追過來。”

這語氣,竟有種撒嬌的感覺。

“你在撒嬌?”微微偏着頭打探着許家俊,唐小染問道。

沒有否認,許家俊點點頭,盯着唐小染的紅唇,一點點地逼近。

忽然間,房門被敲響:“許總,你回來了?今晚的八十分,你還來嗎?”

“不去了。”

推開了許家俊,唐小染站起身子,整理了下衣服:“每晚的活動很精彩啊,我似乎打擾了你的好事。我回去了。”

拉住了唐小染,微微一用力,許家俊将唐小染拉入到了懷裏,伸手拉開了風衣的衣帶:“要不要親自驗下貨?”

“什麽?”待反應過來,唐小染發現人已經被許家俊壓在了床上,身上的衣服已經不翼而飛。

手推着許家俊,卻是被他拉住,摸向他的胸膛。

“許——”

隔壁傳來說話的聲音,隔壁的人回來了,意識到這一點,唐小染将要說的話咽回到了肚子裏。許家俊似乎是吃準了這一點,唇角彎起,慢慢撥弄着唐小染,看着她咬緊了唇極力忍耐的樣子,靠近到她的耳邊:“這是你第二次主動來找我了。”

男人的手指在她身體裏,她卻不敢開口說話,惱怒地瞪了許家俊一眼。低低的一笑,許家俊卻是起身離開。忽如其來的空虛要唐小染有些難受,倒是有點怨恨許家俊。

許家俊關了燈,重新回到床上,摟住了唐小染:“剛剛是不是很想留住我?”

被他猜到了心思,唐小染臉頰微微泛紅,所幸現在關了燈,他看不見她此刻的神情。

耳邊傳來男人低沉的笑聲,身子慢慢地被男人占有。緊緊地抓住了身下的床單,唐小染心中湧現出一股奇怪的感覺,竟有種偷情的感覺。

“不用那麽緊張。”

許家俊的聲音讓唐小染的臉頰上的紅暈更深了。

空氣裏彌漫着歡愛後糜爛的氣味,唐小染被許家俊摟在懷裏,重重地喘着氣。平息了氣虛,唐小染拉開許家俊的手,彎身拾起之前被扔在地上的衣服。

腰被人攬住,男人低啞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去哪?不是說今晚留下來。”

“我不想被人看見。”掰開許家俊的手指,很快許家俊又重新摟住她。唐小染舒了一口氣,“許家俊,明天陳峰還要來找我。”

腰上一緊,知道許家俊誤會了,唐小染解釋道:“不是。”

“我知道。”松開了唐小染,許家俊當着唐小染的面給陳峰打了一個電話。放下電話,許家俊沉默了一會,“染兒,是他告訴你,我住在這兒的?”

一二九

大致地看了一眼紙張上的內容,許家俊将手中的紙揉成了一團,扔在了垃圾桶裏。

“我沒有懷疑什麽。”

撇撇嘴,唐小染嘲弄着:“是啊,你是沒有懷疑,沒懷疑你把我——”

咬緊了唇,後面的話唐小染咽了回去。

“我把你怎麽了?”來了興趣,許家俊瞄向唐小染,打趣道。

“你!不理你了。”裹着被子,背對着唐小染躺下。

唇微微揚起,許家俊坐在床邊,晃了晃唐小染的身子:“那一次你為什麽不說清楚?”

“我還無法接受自己多了一個外公,”說完,唐小染覺得有些不對勁,坐起了身子,手指着許家俊,“我說了,我說過張建兵是我的哥哥,是你不信。”

“我以為——”眸光微微閃爍,許家俊握住唐小染那指向他的手,“好,是我的錯,那我把自己賠償給你,如何?”

趁着唐小染恍神之際,許家俊摟住了她,慢慢地倒在床上。

……

身子無力,任由許家俊幫着她清理着身上的狼藉,只是在看見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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