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26)
是個法醫,本來我也想做一個警察,可是爸媽都不願意。”追在許家俊的身邊,宋希自顧自地說着。
被吵的有些煩,許家俊止住了腳步:“我們認識嗎?”
愣在那兒,看着許家俊又提步向前走去,宋希追了上去:“我見過你的照片,你什麽時候娶我?”
“你是從四院出來的嗎?”
“從小到大,就沒有我得不到的東西。”宋希猛地一跺腳,追着上前拉住了許家俊,“阿姨許諾過我,你會娶我。”
“誰答應你的,你讓她娶你去。”甩開了宋希的手,許家俊彈了彈衣袖上的浮灰,“我不喜歡莫名其妙的女人碰我。而且,宋小姐,你聽好了。第一,我是有妻室的人。第二,我很愛我的妻子。第三,我對你沒有興趣。所以,請你不要自讨沒趣。”
“沒有拆不散的婚姻,只有不努力的小三。”宋希還想去拉住許家俊,只是被許家俊的目光一頓,硬是縮回了手,“莫婉失敗了,是因為她方法不對,不夠努力,所以,我不會放棄。”
恰好一對路人走過。
“咦,這不是上次在咖啡廳裏遇見的那個女人,看她氣勢洶洶地在訓斥另一個女人,說她不要臉啥的,我還以為這個女人被人奪了男友。後來啊,一個男人走了進來,摟住了那個被訓斥的女人,他說,‘我的老婆。欺負也只有我才能欺負。’”
“你确定是她?”
“當然了,那次的印象太深刻了。我還記得,那個男人掏出了一個紅本子,放在了桌子上,很有氣勢地說了一句‘要不要驗驗真僞’。”
“哎,我剛剛好像聽見她說,沒有拆不散的婚姻,只有不努力的小三。”
“你管她,這種人,我最看不上眼了。”
路人越走越遠,聲音漸漸淡去。宋希的臉上青一塊紅一塊的,看着許家俊的眼裏堆滿了嘲諷之色,惱怒地轉身追向了之前的兩人:“你們站住!”
走了幾步,又停下,和許家俊說道:“等我,我會解釋的。”
等她?才怪,沒有逗留片刻,許家俊疾步地走出了住院部大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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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了許老爺子那,沒有掩飾什麽,許家俊開門見山地問道:“爺爺,我想問你一件事。”
本是戴着眼鏡在那研究象棋譜的許老爺子放下了手中的書,取下眼鏡擱置在棋盤上:“你媽媽告訴你了?”
“你知道我要問什麽?”
“坐。”推出一個小板凳給許家俊,許老爺子沉吟了片刻,“既然你來了,那我便都告訴你。當初替你父親檢查的醫生告訴我,你父親身上有兩處槍傷,一個是遠處射擊,但不足以致命,一個是近距離的,打在心口。但是知道這一切,你的父親已經被火化出殡了。屍檢報告上只标明了一處傷口,是當年那局長的意思。那個醫生和你父親關系不錯,但是迫于威脅,她一直瞞了近二十年。或許是因為終究熬不過良心,而就在她把這個事情告訴我後不久,她失蹤了。”
“爺爺,那你的意思?”
“後來,那個局長被查出了貪污,落馬了,而檢舉他的人,是現在的宋局。你的父親不在了,有些事我也只是猜測,或許是他掌握了什麽。才會想讓當年的那個局長想除掉他。張建兵也不過湊巧做了一枚棋子。就算那次事件中,你父親不死,他還會在以後遇到意外。”
“那你為什麽不告訴媽媽?”
“你以為我沒說嗎?她來找我時,我都告訴她了。可是她認定了這些都是杜撰。一口咬定要是那次許忠不去執行任務,就不會出事,其它的,她一概聽不下去。”見許家俊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許老爺子拍了拍他的肩膀,“當年那個局長,是你媽媽的學長,也曾追過她。在你父親離開後不久,我發現他們走得很近乎。只是你的母親說,不會移情別戀。二十多年過去了,一天你的母親忽然過來說做了對不起你父親的事,要改嫁給那個人。後來那個局長出了事,也就作罷了。”
“媽媽說過,父親當年的同事在醉酒後說出了實情,那個人,會不會是?”狐疑地看向許老爺子,許家俊問道。
“二十年的時效期,也難為他忍了這麽久。”許老爺子看着面前的棋盤,“你看,想要占領将,勢必要掃清一切障礙。如果你父親還在,這局長也應該改稱為許局了。”
“爺爺,你是說?”
緩緩地站起身子,許老爺子錘了捶背:“私仇我不會去做,可是要查明一件事情,找出把柄,我還是有這個能力。就算所有的證據都毀了,從其他事情上,也可以找出把柄。你在這看會棋局,我去看看你奶奶熬的湯可好了,呆會帶給小染。”
頓了頓,許老爺子又說道:“你也不要怪你母親,那個局長,在你母親的心中一直很偉大,就算那次醉酒後的錯事,她也在為他開脫,說是她有錯在先。那人落馬時,你母親甚至落過淚。實在不行,你和小染先避一避,不要見她。時間長了,或許她就會想通了。”
“爺爺,之前你為什麽不告訴我?”
“你那次來找我,如果你打算離婚,我會告訴你這事。可是你的那個态度,我也不知道是該喜還是該憂。現在你既然問我,告訴你也無妨。”雙手負在背後,許老爺子慢悠悠地說着,“如果換成是我,我想我八成是不會有你這樣大度。”
“不是大度,如果換成了另一個陌生人,我的選擇只會有一個。但是她是染兒,誰讓我認識她在先。”
☆
“我要進去。”
“不可以。”
病房外,看着僵持的兩個人,許家俊皺緊了眉:“你怎麽還在這?”
扭頭看見許家俊,宋希露出了燦爛的笑容,撲了過去,許家俊閃身躲開。撲了個空,宋希嘟起了嘴,指了指自己的臉頰,嗲聲嗲氣地說着:“你看啊,你看啊,那兩個多舌的女人抓破了我的臉,還弄亂了我的發型,你是個男人,不應該保護我嗎?”
“啧啧,”張建兵抱起了雙臂,打了一個寒顫,“好冷啊,是不是又要降溫了。”
宋希的妝容有些亂了,左臉頰上劃着一條長長的指甲印,那仿佛受傷的眼眸透過藍色的眼瞳看着他,許家俊眉頭皺的更深:“我真不知道媽媽的審美觀怎麽會墜落至此。”
眼睜睜地看着許家俊推開門走了進去,宋希臉上的希翼之色慢慢引去,摸了摸臉頰:“男人不應該憐香惜玉?”
張建兵手指托着下巴,眼裏流露出惋惜之色:“世界上有三種人,一種人是天生麗質,一種人是普普通通,一種人是長得不咋樣,偏偏還自命不凡。”
“你說什麽?”
“情人眼裏出西施,我倒是好奇,你是誰眼中的西施。”
臉色漲得通紅,宋希咬緊了唇,手指着張建兵,恨恨地說着:“我知道你是誰,你別得意得太早,阿姨說了,她會找到當年的證據。”
“什麽證據?”故作不解的,張建兵上前一步,眼裏閃過狠色,“你還年輕,以後的路還很長,做事情前要三思。”
“許家俊是不知道真相才會這樣維護唐小染的。他一定會後悔的。”宋希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一個抛棄過他,一個是他的仇人,只有我才是适合他的!今天不要我進,算了,來日方長。”
看着扭着小屁股甩頭走開的宋希,張建兵好心地喊道:“當心鞋跟斷了。”
話音剛落,便看見宋希左腳一拐,整個人跌坐在了地上。這情景,倒是很像那一次在街上遇見沈穎,她一手拿着鞋一手拿着鞋跟,本是苦惱的臉再看見了他後更是表情多變。那一副情景,是那樣的賞心悅目。可是眼前雖然在上演着同一幕,他卻覺得似乎是在看一出小醜劇。到底還是人不同。想起許家俊的話,張建兵頗為認同地點了點頭,這個女人在醫院大鬧時,他就聽聞了,得知原因,忽然對這人産生了一種崇高的敬意,甚至有些懷疑,許母找到這個人,是不是就看中了她的這一點,如何插足別人的婚姻,宋希似乎有着不錯的經驗。
☆
走進屋子,許家俊放下了保溫桶,看見了床頭櫃上的一個超市購物袋,透過通明的塑料袋,看見裏面的東西,許家俊沉下了臉色:“這是誰買的?”
“是——”
在沈穎開口之前,唐小染說道:“不是我想吃,是肚子裏的家夥想吃。”
又是這句話,許家俊有些哭笑不得:“說過多少遍了,這樣的膨化食品少吃。”
“不就是個洋蔥圈嘛。”眼睜睜地看着許家俊将袋子拿起,收了起來,“你怎麽這樣小氣。”
嗅到了屋子裏的什麽味兒,許家俊問道:“我走之後的這段時間,你們做了什麽?”
掰着手指頭,唐小染慢悠悠地說着:“沒什麽,只是忽然想吃酸辣粉絲,所以就讓小穎幫我買了一包,剛剛吃完,你要不要?要的話,我讓小穎再去買一包,我幫你煮?”
看着笑意融融地看着他的唐小染,許家俊頗為無奈:“我似乎記得你以前不喜歡這類東西。”
“人都會變的啊。也沒有那麽多講究,我媽媽懷我時,也就吃得粗茶淡飯。家裏吃的菜葉,也是媽媽每天去撿人家剩下的不要的。那時,多虧了葉伯母,我還是在家裏被葉伯母接生下來的。”這些都是日後聽母親說的,在唐傳國來接她去唐家時,病危中的張玉蘭握住唐小染的手,叮囑她:過上了好日子,不要忘記現在的苦。不驕不傲,才能一生平和。
“都是陳年往事,提它做什麽。”怕勾起唐小染的傷心事,許家俊插話道,指了指保溫桶,“這裏是奶奶熬的雞湯。”
現在聽見雞湯兩個字,唐小染只覺得胃裏泛着惡心,苦着一張臉:“又是雞湯?”
正說着,吳嫂推門進來:“染小姐,先生讓我炖了一只烏雞送過來。”
一點一點的,唐小染滑進到了被子裏,揮了揮手:“放那吧,先讓我睡一會。”
揉了揉胃,昨天被迫吃下的兩個雞大腿似乎還沒有消化,她怎麽覺得,在這樣下去,她會被喂成一只小豬?
這話她在日後說給了許家俊聽,那時許家俊正在看着孕婦食譜,聽見唐小染的話,擡頭看了她一眼:“喂成豬才好,這樣別人才不會要你。”
聞言,唐小染咬着小銀牙瞪着他,卻是聽見許家俊笑盈盈地問道:“想吃清蒸鲈魚嗎?”
肚子裏的蛔蟲又被勾起,有了孩子後她幾乎沒有下過廚,飯菜都是許家俊一手準備,偏偏他還是做的一手好菜,将她喂叼了,一般人做的飯菜她還真的不怎麽喜歡。在食物的誘惑面前,唐小染忘記了之前的事,點點頭:“好。”
“嗯,那就繼續做小豬,做我一個人的小豬。”
這都是後話。
☆
依照許家俊的意思,唐小染最好在臨産之前一直都住在醫院,只是唐小染卻不樂意,覺得呆在醫院裏太悶,而且那位宋小姐,锲而不舍的,幾次登門前來拜訪,雖然一次次地被張建兵攔下,但是時間久了,唐小染覺得煩躁。但是就這樣回到家裏,難保那位宋小姐不會将戰鬥地點轉移到家裏。
為以絕後患,許家俊決定和宋希好好地談一談。
地點約在A市的一家咖啡廳裏,時間說好是下午六點,只是約定的時間過去了半個小時,也未見宋希前來。看了一下時間,許家俊皺起了眉頭,打算等到七點,宋希要是再不來,他就走人。
又過了二十分鐘,宋希總算姍姍來遲。顯然她是精致打扮了一番,眼上畫着濃濃的眼線,長而密的睫毛一眨一眨的,只是太過于濃密,反而讓人一眼看去,就知道是假的,嘴唇塗抹得紅紅的,嬌滴滴的,臉上似乎因為抹了太多粉的原因,在咖啡廳裏燈光的照射上,有些慘白。她穿着大約五六厘米高的細根高跟鞋,看見了許家俊,風情萬種地一笑,想要飛奔過去,只是剛剛擡腳,卻又故作穩定的,扭着小蠻腰,邁着小碎步走了過去。
在許家俊面前坐下,宋希脫下了外面的大衣,挂在了椅子上。她裏面穿的是一件黑色的裹胸禮裙,似乎是為了營造出效果,她又特意地拉低了衣領。
“這衣服質量好嗎?”忽然間,許家俊問道。
沒反應過來許家俊這話是什麽意思,宋希看着他:“你要不要試一試,女人的衣服,就是等着男人來脫的。”
剛剛招呼着服務生給他的咖啡續了杯,許家俊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聽宋希這樣說道,端着杯子的手微微抖了一下,一滴咖啡濺了出來,落在了許家俊的西裝褲上。
“哎呀,你怎麽這樣不小心。”宋希做出了一副驚訝狀,拿起紙蹲在許家俊身邊,幫他擦拭着褲子上的污漬,故意地用胸口摩擦着許家俊的腿部,含情脈脈地看着他。
“夠了!”眼裏閃過厭惡之色,許家俊握住宋希的手,“你現在的行為已經讓我很困擾,我不知道我的媽媽給你說了什麽,讓你這般堅持。我今天找你來——”
“是約會的,對嗎?我已經做好了功課,我不怕的。”羞澀地笑了,宋希說道,“第一次,我們可以KJ。”
手抵在了額頭,許家俊發現原來惡人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些有理也說不清的。
“你還可以用手幫我,我也可以。”
看着還在那一臉憧憬的宋希,許家俊舒了一口氣:“宋小姐,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我不會和別的女人一夜情。”
“我知道不是一夜情,我要做的你的另一半。你不是告訴我,我是你的優樂美,你要把我捧在手心的?是不是你被我感動了?”
看着那雙不斷地眨呀眨的眼睛,許家俊蹙眉:“要聽真話?”
“嗯。”
“感動沒有,厭惡、惡心倒是有。我再說一遍,宋小姐,我對你沒有興趣,請你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和我妻子的面前?”
“不是說女追男隔層紗嗎?我都已經挑破了那層紗,你還想怎樣?”滿眼的委屈之色,那哀怨地看着許家俊的目光,仿佛他真的是一個負心漢一般。
本在鄰座偷聽的張建兵忍不住地笑出了聲音,緩緩地轉過身子,譏諷地看着宋希:“宋小姐,我從來沒有見過像你這般倒貼的女人。人家男人都說對你沒興趣了,你怎麽還這樣死皮賴臉的。你小時候不會豬皮吃多了吧?”
剛剛還是一副柔柔弱弱的神色,此刻聽張建兵這樣一說,宋希變臉般地露出一副兇神惡煞般的神色:“你什麽意思?我不管別人怎麽看,我只知道,愛情面前,人人平等。愛情的戰場上,只有輸贏。上一次的戰役,莫婉輸了,唐小染勝了。我就不信,她會一直勝下去。”
“誰輸誰贏,要看裁判如何定奪。”許家俊揉了揉眉心,腦海裏冒出兩個字母,NC,“只要我是裁判一天,你就沒有贏的機會。”
不願意再多說什麽,許家俊起身:“宋小姐,我代我母親和你說聲對不起。一切只是玩笑,今天起,就此打住。”
怔怔地看着許家俊遠去的身影,宋希眼中閃過一道受傷的神色。
同情地看了宋希一眼,張建兵輕飄飄地說着:“小姑娘,事業有成的男人是好。可是不要去招惹已婚的男人。就算一個男人願意接受你,一個成熟的男人迷戀的也只是你的身體,是不會和原配離婚的。如果遇見一個連肉體交易都不屑的男人,呵,我勸你不要自讨沒趣。”
☆
走出咖啡廳,張建兵追上許家俊,拍了拍他的肩膀:“要不要去酒吧喝一杯?”
“不用。”
“現在又不是造人階段,不用擔心酒精。我知道一個地方,裏面的調酒師調的酒味道不錯,走吧,我也想和你談談。”
一醉方休酒吧裏,一如既往地熱鬧。張建兵似乎是這兒的常客,剛剛走進去,便有人走過來接待了他們。
來到私人專享坐區,被問起要喝什麽時,張建兵要了兩杯藍色火焰。
兩杯酒被端上來時,服務生點燃了杯中的液體,藍色的火焰順着杯壁徐徐燃燒至杯底。做出了一個請的姿勢,張建兵說道:“AK-47,俄羅斯的附加特,味道挺不錯。現在喝,入口還會感到淡淡的餘溫。”
端起杯子,許家俊飲了一口,酒香彌漫在唇齒間。酒吧裏的DJ音樂正在放着,舞池裏的男男女女歡快地扭動着身姿。許家俊環視了一眼,這兒是私人專享坐區,比起下面的大衆區,這兒相對于清淨一些。
放下手中的杯子,許家俊雙手交握地放在胸前,懶懶地靠在座椅上:“你請我到這,不會只是為了喝一杯酒?”
“當然不是,我家老頭子有些不放心,所以有些事我要問清楚。”取下了戴在眼睛上裝飾用的眼鏡,張建兵說道,“你母親的态度,老頭子知道後,很不開心。但你畢竟是那丫頭喜歡的人,老頭子的意思是,如果你太難抉擇,就放過那丫頭。孩子的事,張家會負責。”
眼睛裏閃過一道不悅之色,許家俊手指輕輕點擊着桌子,緩緩開口:“沒有什麽難抉擇的。”
“老頭子的意思是,你會不會現在表現得很好,将人捧上了雲端,然後忽然給她致命一擊?”
看着張建兵那試探的目光,許家俊端起了手中的杯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晃動着,盯着杯中蕩漾的液體:“我看起來是那樣無聊的人?”
“難說。撇開這些不談,今天一個莫婉,明天一個宋希,後天又會來個誰?”張建兵曾經學過心理學,只是是許家俊太過于淡定、心中所想不表現在臉上,還是他真的沒有在意這些東西,張建兵在許家俊臉面上瞅不出什麽名堂,只好作罷。
“我管不了別人,可是我可以管的了我自己。”飲盡杯中之酒,許家俊手舉着杯子,“謝謝你今天請我喝酒。”
走出酒吧,忽然間接到了許雯的電話,許家俊臉色微微一變,眼中閃過掙紮之色:“我不過去了,姐,我真的很累了,媽要折騰,就要她折騰去吧。我前幾天見過爺爺了,知道了一些事。你有空,去問下爺爺。”
挂斷了電話,許家俊看向張建兵:“有煙嗎?”
遞過了一根香煙給許家俊,将打火機一起給了他,看着他動作優雅地點燃了香煙,深深地吸了一口,白色的煙霧徐徐上升着,遮住了他的容顏。
“出了什麽事嗎?”
許家俊閉上眼睛,嘴角流露出一絲苦澀:“一哭二鬧三上吊,女人怎麽都是這樣。”
“誰說的,還有的女人不哭也不鬧,但她會莫名地消失,”抱怨着,張建兵意識到了什麽,“剛剛是你的姐姐打電話?不會是你的媽媽又在折騰什麽?”
“是,她現在在X河的大橋上,說是要跳河,去找我的爸爸。”
“跳河?”張建兵搖搖頭,“那還不如跳樓,爬高一點,這樣保證一頭載下來後會一命嗚呼,想搶救都來不及。”
被許家俊陰森的目光一瞪,張建兵聳聳肩:“你要過去?”
“回醫院。”看着張建兵那詫異的眼神,許家俊說道,“媽媽只是想威脅我,如果我不去,什麽事都不會發生。”
同情地看着許家俊,張建兵緩緩開口:“你家的太後真可怕,雖然我家的是五十步笑百步,可是也不至于不會要自己的孫子。”
“其實,媽媽也挺可憐。”
回去的路上,手機一直在響,許家俊沒有理會。
片刻中後,張建兵的手機響起,是沈穎打來的。
“你們在哪?小染接到一個電話後要去X河大橋上,我攔不住她。”
張建兵的神色一頓,說道:“你先想辦法攔住她,我們很快就回去。”
放下電話,張建兵吩咐着司機:“加快速度,快點回到醫院。”
☆
到了醫院,下了車子,顧不得等電梯,兩個男人奔向樓梯,兩步做一步的跨上樓梯,來到病房,推門進去,看見唐小染還在屋子裏,松了一口氣。
重重地喘息着,許家俊平息了一會氣息,走向唐小染,雙手搭在她的肩上。見狀,張建兵使了一個眼色,示意着沈穎離開。
雙手搭在唐小染的肩上,許家俊緩緩地開口:“是不是姐姐給你打電話了?”
沒有隐瞞,唐小染點點頭:“她說,你不肯接電話。”
“你去了又能管什麽用?媽她有着心結,別人幫不了她。”
“可是,萬一——”
手指抵在了唐小染的唇上,許家俊搖搖頭:“這些事,我會處理。我只希望你好好地保護自己和孩子,剩下的事,不要去管,也不要去問。”
眼眸垂下,唐小染抿住了唇,不情不願地點點頭。
唇角微微揚起,許家俊伸手擡起了唐小染的下巴,盯着她:“你不問問我今天談判的結果?”
“我覺得沒那個必要。”
“不施粉黛,我倒是覺得你看起來比那些濃妝豔抹的女人好看得多。”
從許家俊的話語裏捕捉到了什麽,唐小染颦眉,湊到許家俊身上嗅了嗅:“煙、酒的味道,你還去哪了?”
見把話題轉移了,許家俊臉上的神情微微放松:“陪着你哥去了一趟酒吧,只是聊聊天。”
掰着手指頭算了算,唐小染眼中流露出淡淡笑意:“張建兵比我大5歲,今年28,你要随我,喊他做哥嗎?”
眼睛危險地眯起,許家俊咬住了唐小染的耳垂:“嘲笑我?該不該接受懲罰。”
“你想怎樣?”明知故問,唐小染摟住了許家俊的脖子,在他的唇上落下一吻,“這樣就可以了。”
“不夠!”摟住唐小染,拉在了他的懷裏,只是顧忌到她的肚子,許家俊不敢有太大的動作,俯下身子含住她的唇,輕而易舉地就将舌滑入到她口中,唇齒相纏。似乎因為缺氧,唐小染覺得迷迷糊糊的,在唐小染反應過來時,整個人已經落在了床上,身上的衣服不知何時被扯落下來。
想着張建兵他們還在門外,說不定随時會進來,就算他們不在,萬一護士要是進來了。
“不行!”
手抵在許家俊的胸膛上,卻是被他拉住,舉置到了頭頂,另一手則是在那忙碌着,“我會小心點的。”
萬事俱備時,忽然間許家俊聽到唐小染喊道:“我肚子疼。”
再大的欲火在聽到這話後也消散了,幫着唐小染整理好衣裳,許家俊一臉緊張:“哪裏疼?”
又是急急忙忙地去找了醫生。
做了檢查,并沒有什麽事。看着一臉郁悶的許家俊,唐小染莞爾:“看,孩子都不願意你欺負我。”
“你确定剛剛不是在騙我?”輕輕撫順着唐小染的頭發,許家俊有些不悅。
“誰會騙你,剛剛感覺肚子動了一下,然後就有點疼了。”拿着許家俊的手覆在她的小腹上,唐小染說道,“你摸摸看,好像又大了一點。”
“圓圓的。”輕輕地撫摸着,許家俊臉上露出了笑意,轉而咬牙切齒,“就因為他們,你連碰都不要我碰了。”
“這叫母子連心,”坐起身子,唐小染趴在了許家俊的身上,“你希望他們都是男孩還是女孩?”
“最好的一個哥哥一個妹妹,這樣哥哥可以擔負起照顧妹妹的責任。”
聞言,唐小染點點頭:“我也是這樣想的。”
☆
夜深了,看着已經熟睡的唐小染,許家俊輕輕地移開她握着他的手,來到了外面,撥打了一個電話:“姐,情況怎樣了?”
一五一
電話那邊,許雯聽見許家俊的聲音,一陣痛罵:“你還知道打電話過來,萬一媽要是出了什麽事,你負擔得起!”
“不是因為知道沒事,所以才不去的。”聽見許雯這樣說,許家俊懸着的心慢慢放下,“再說了,姐,媽現在的目的只有一個,我不去反而沒事,去了說不定會鬧出什麽事。以前我不知道為什麽媽在知道染兒的身世後,反應會這樣強烈。現在我大概知道了,媽只是不願意去面對一個現實,所以把所有的錯推到了別人的身上。”
“你說什麽?”聽了許家俊的話,許雯只覺得一片雲裏霧裏,完全弄不明白許家俊在說些什麽。
“具體的,你可以去問爺爺。姐,你現在和媽在一起?”
“是啊。媽現在情緒有些不穩定,我有些擔心,所以就搬過來了。”
“嗯。姐,那就麻煩你了。”
挂上電話,許家俊抱着雙臂看向外面,看見一顆流星滑落天際,聽說對着流星許願,願望可以成真。
☆
出院那天,唐傳國在吳嫂的陪同下也來了,收拾好東西,許家俊去辦理出院手續。
“我和你一起去,”唐傳國說道,“住院費多退少補,補的我來添,退的你留着就行。”
見許家俊要拒絕,唐傳國說道:“那錢留着給小染買點補品,也算是用在了刀刃上。
自從王淑英搬離了唐家之後,這是唐小染第一次看見王淑英,卻是沒有想到會是在這樣的情景下。
王淑英脫下了身上以往華麗的衣服,身穿一件橘黃色的環衛工人的工作服,拿着掃帚在掃着地。昨夜又飄落了些雪花,地上又是堆積了一層白雪。拿着掃帚、鐵鍬在那忙碌着,忽然間一個孩子跑了過來,在地上抓起一堆雪,揉成一團,砸在了王淑英的身上,哈哈地笑着。
”怎麽了?“見唐小染停下了腳步,許家俊循着她的目光望去,看見那個孩子又是揉了幾個雪球,砸在了王淑英的身上。認出了那個環衛工人是誰,許家俊也有些吃驚。
”那是你姥爺的意思。“唐傳國也發現了王淑英,盯着她舉起掃帚,想要打向那個孩子,一個打扮入時的年輕女子跑了過來,使勁地将王淑英推到在地上,啐了她一口,抱着孩子離開。
別過了目光,唐傳國說道:”走吧。“
站在那兒沒動,唐小染微微蹙眉,邁着步子追向了那對母子:”你們等一下。“
後面傳來許家俊的聲音,唐小染顧不及搭理,上前拉住了那年輕女人的手臂:”等一下!“
扭頭看向唐小染,年輕女人問道:”有什麽事?“
手指着被年輕女人推到在地上的王淑英,唐小染說道:”讓你的孩子給她道歉,還有你,不問青紅皂白地就推到她。“
”我才不要。“孩子奶聲奶氣地說道,”這種人很下賤,我才不要給下賤的人道歉。“
”可不是,只是一個掃馬路的,碰她,我還覺得髒。“年輕女人昂起了下巴,不耐煩地說着。
”掃馬路的又怎麽了?掃馬路的就不是人了!“唐小染的情緒有些激動,平時間溫順的樣子不複存在,眼裏釋放些懾人的目光,再次說道,”我要你們去道歉!“
被唐小染拽住了,年輕女人有些惱怒,用力地甩開了唐小染的手。腳下重心不穩,眼看唐小染就要滑到了,忽然間,一人接住了唐小染的身子:”怎麽這麽不小心。“
覺得眼前的男人有些面熟,年輕女人盯着許家俊幾秒,想起來了,財經類的報刊上,經常會看見這個男人的事跡。而此刻,男人看向了她,那眼神的犀利比起之前有過之而無不及。聽聞過許家俊在商場上的雷厲風行、處事狠斷,也是聽說過了他的家世,不是一般人可以惹得起的。猜不出眼前的女人和許家俊是什麽關系,只是覺得關系匪淺,剛剛她差點傷害到這個女人,擔心許家俊因此會遷怒到她,搶先開口說道:”不就是道個歉嘛!“
拉着小男孩走了過去,年輕女子按住小男孩的頭給年輕女人鞠了一個躬,匆匆離開。
看着唐小染走了過來,王淑英露出了恨恨的神色:”貓哭耗子,如果不是你,我怎麽會淪落到現在的地步!“
”我沒有想過會在這兒遇見你,就算不是你,其他人遇見了這樣的情況,我也會看不下去。“唐小染輕輕地說着,”對事不對人。“
”淑英。“走到了王淑英的面前,看着她那雙凍得發紅的雙手,唐慶國眼中閃過一絲愧疚,”王家,真的把你趕出來了?“
”是,“将手中的掃帚扔在一旁,王淑英怨恨地瞪着唐慶國,”你偉大,做出了那樣的事,我一個大活人,要把位置讓給一個已經死去的人,這樣的臉面,王家怎麽丢得起!你們兩兄弟都是混蛋,你後來翻身,不還是因為女人的關系,有什麽了不起!而他,看重的只是一個繼承人的位置。現在一切竹籃打水了,我沒有了價值,他連看我都不看一眼。遇見你們唐家,我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
”你從來都沒有做過這些粗事,不如,我替你找一份事做,算是我對你的彌補。“抓起王淑英的手,看着她的手指上布滿了老繭,唐傳國愈加得覺得愧疚。
”不用!“甩開唐傳國的手,王淑英拾起地上的掃帚,”跟着你,我就沒過過什麽好日子,從別人那争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