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25)
一會。養足精神了才好養胎,我還等着做舅媽呢。”
點點頭,唐小染閉上了眼睛。
☆
李逸拿着一張單子風風火火地走進病房,一進門,就嚷嚷着:“沒有他,沒有他。”
唐小染本在卧床休息,聽見李逸的聲音,掙紮着就要坐起來。
“小心一點。”扶着唐小染,沈穎慢慢地扶起她,在她的背後墊了一個枕頭。
張建兵拿過李逸手中的單子,上面是XX空難遇難者的名字,掃視了一眼:“小染,你看,沒有許家俊。”
接過張建兵遞過來的那張紙,唐小染看了一眼,懸着的一顆心慢慢放下,很快又懸起:“那,受傷的人中呢?”
“大概有三個人傷勢很重。”李逸慢悠悠地說着,看着唐小染變了臉色,補充道,“不過我委托人查了一下住院人的名單,沒有家俊。大概,家俊不在那家飛機上。”
“那為什麽他的手機打不通?”盯着李逸,唐小染一字一句地說着,“你不要騙我。”
“這種事我怎麽會開玩笑。”李逸說道。
外面傳來了吵鬧聲。
“媽,你慢點。”
“不要攔着我!”
“碰”的一聲,病房門被用力地踢開,氣勢洶洶的許母走了進來,看見唐小染,指着她怒斥着:“許家是欠你什麽了,害了一個還不夠,還要再害一個嗎!”
“媽,”拉住了許母,許雯皺眉,“有什麽話,等小染身體好點時再說。何況,家俊這事和小染無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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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關?”許母的眼睛紅了,“她就是個掃把星,和她有關的人都會不幸。就連她媽媽的死,也和她脫不了關系!”
見許母越說越離譜,許雯拽着許母就向病房外走去:“媽,小染現在還懷着你的孫子或者孫女,那也是家俊的孩子啊!”
“你怎麽知道是你弟弟的!”氣惱,說出的話也口不擇言,“她和她的前妹夫打得火熱,你弟弟啊,怕是戴了綠帽子都不知道!”
“我從來都沒有碰過她!”忽然間,一個嚴厲的聲音傳了過來。病房外,一臉陰沉的孫澤君走了進來。
“看看,這奸夫都來了,還說沒有關系。”冷嘲熱諷的,許母說道。
“我來看望下小染不可以嗎?”微微蹙眉,孫澤君說道。
“啧啧,小染,叫得多親熱。聽說唐小染做了你四年的女友,你們之前真的沒有什麽?我真是後悔了,當初怎麽會同意讓我兒子娶一個二手貨。當初我是可憐她,現在發現,她沾到了誰,就會克到誰。”
“媽!”
“你拉着我幹什麽,家俊要不是因為她,怎麽會出事!我就說,張家的人,沒一個好的!”
坐在床上,無論許母的話說得有多難聽,唐小染臉上的神情都沒有什麽變化。只是聽到許母說到張家兩個字時,唐小染緩緩地将目光移到了許母身上,盯着她那張因憤怒而有點扭曲的臉面:“張家?”
“不要露出一副無辜的神色!”咬牙切齒的,許母說道,“夠了,我真的受夠了!家俊要瞞着你,我答應了他,不告訴你什麽。可是現在,我要把一切說出來——”
“阿姨!”打斷了許母的話,張建兵收起了臉上的一貫玩味的神色,一步步地走向許母。
男人的高大身影一步步地逼近,強大的壓迫感迎面撲來,許母感到看懼意,卻是毫不示弱地看着張建兵。
怕張建兵傷害到許母,許雯擋在了許母的面前:“我媽只是悲傷過頭才會胡言亂語,我這就帶她走。”
“我就和他說一句話。”張建兵唇角浮現一抹冷笑,拉開了許雯,在許母的耳邊低聲說了什麽。
許母的臉色大變,顫抖的手指着張建兵:“你,你!”
張建兵點點頭,目色沉了下來,拉住許母:“阿姨,我們去外面說,不要打擾我堂妹的休息。”
張建兵的力氣很大,不費吹灰之力地就将許母拉出了病房。
“他是?”眼裏流露出詫異之色,許雯喃喃說着。
“他是張家長子。”只是看了一會,沈穎便對許母産生了厭惡,蹙眉,“天下婆婆一般黑。”
“也不盡然。”意味深長地看着唐小染,孫澤君慢悠悠地說着。
扭過了頭,不想去看孫澤君,唐小染說道:“小穎,能讓他們都出去嗎?我想休息了。”
“小染,媽今天的話,你不要放在心裏。姐弟連心,我可以感覺的到,家俊沒有事。”說完,許雯匆忙地奪門而去。
站在那兒不肯動,孫澤君的神色有些複雜,半響才緩緩地開口:“小染,就算你的孩子的父親不是我的,我也不會介意。”
“喂喂喂,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有點不樂意了,沈穎雙手掐腰瞪着孫澤君,上上下下地将他打探了一番,冷哼着,“你就是那傳說中的負心漢,沒有聽過一句話,好馬不吃回頭草!”
孫澤君唇角慢慢彎起:“我也聽說過,前方沒好草,為何不回頭?”
幹笑兩聲,沈穎眯起了眼睛:“是,有的草是好草,可是絕對不會是你。”
“孫先生,不要打擾小染休息了。”張建兵走進屋子,聽見沈穎的話,眼眸中閃過一抹異色,“我家老爺子說了,只會放過你一次,如果你再糾纏小染,傷害了她,就算是小染再求情,也沒有用了。”
聽着張建兵的威脅,孫澤君不為所動,淡淡笑着:“無所謂。而且,我媽很希望小染可以和我破鏡重圓。”
目光移向唐小染,孫澤君慢聲說道:“其實你只是不肯承認,你的心裏還是有着我。”
“好了,孫少。”看出了氣氛的尴尬,李逸出來打了圓場,“人家現在還是別人的妻子,你就不要想這想那的。再說,家俊不在受難者的名單上。好了,好了,我們走吧。”
“如果不快樂,勉強在一起又有什麽意思。何況——”頓了頓,孫澤君沒有繼續說下去,轉身離開。
“我也走了。”尾随着孫澤君,李逸走了出去。
屋子裏安靜下來,沈穎捅了捅張建兵:“你和又一個老巫婆說了什麽?”
張建兵蹙眉:“又一個?”
自覺失語,沈穎吐了吐舌頭:“就是小染的婆婆,你和她說了什麽?”
“沒什麽,只是告訴她,小染不是那樣好欺負的。”笑笑,張建兵又恢複了以往嬉皮笑臉的神色,摟住了沈穎,“我還沒有問你,我是不是好草?”
臉色微微泛紅,沈穎拍開了張建兵的手:“你在這表演甜蜜,是不是要刺激小染啊。”
“沒事。”唐小染望着窗外,輕聲說着,“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他會回來的。我想出去透透氣。”
“不多休息一會?”張建兵上前,按住了想要下床的唐小染。
搖搖頭,唐小染說着:“老是躺着也不舒服。”
“嗯。小穎你留在這,我陪你出去。”
這日是個大晴天,陽光很好。醫院裏種植的都是四季常青的綠樹,雖已步入到一年中幾乎最冷的時刻,那些綠樹卻是枝葉繁茂地生長着。陽光透過樹枝灑在地上,在地上投下一片斑駁。
扶着唐小染慢慢地在小道上散步,大約過了二十來分鐘,張建兵問道:“回去嗎?”
目光閃爍,唐小染想要說什麽,最終只是點點頭。
“你想說什麽?”
“沒什麽。”
中午時分,吳嫂陪着唐慶國前來送飯。安慰了唐小染一番,看着唐小染将飯吃下,等着唐小染入睡了,和張建兵道了謝,唐傳國這才離開。
一連幾日,依舊是沒有許家俊的消息,看着唐小染總是呆呆地看着窗外,沈穎嘆了一口氣。忽然間,唐小染扭頭看向沈穎:“我什麽時候可以出院?”
“這個,”沈穎撓撓頭,“還是要看醫生怎麽說吧,依照建兵的意思,最好未來一個月都要住院觀察。”
沒有再說什麽,唐小染繼續望向了窗外。
幾分鐘後,唐小染問道:“我哥呢?”
“公司有點事,他先去處理了。”
“我有點想喝柚子茶,醫院附近有家奶茶店,你能幫我去買下嗎?”
“好。”
聽着關門聲,漸漸遠去的腳步聲,唐小染的目光慢慢移向了門邊。
拎着柚子茶回來,“小染,我回來了。”
推開了房門,沈穎愣住了,病床上空蕩蕩的,哪裏還有唐小染的身影。
“小染?”推開衛生間的門,沈穎探頭望去,沒有人。
皺着眉頭退了出來,沈穎來到走廊上,拉過一個護士,問道:“這屋裏的人你看到了嗎?”
護士搖搖頭。一連問了幾個人,都說沒有看到。
急得抓耳撓腮,忽然間沈穎聽見一個聲音。
“小穎,你在這做什麽?”
看見張建兵,沈穎撲了過去,帶着哭腔說道:“小染不見了,怎麽辦?”
手按在了沈穎的肩上,張建兵微微沉眉:“不要急,慢慢說。”
“我,”面露焦慮之色,沈穎順了口氣,說道,“小染說她想喝柚子茶,我幫她去買了,可是,可是,等我回來,她不見了。我問了好多人,都沒有看見她。怎麽辦,怎麽辦,她會不會出事!”
“不要急,醫院裏應該會有監控,我去找院長。”
調出了影像,只是看見唐小染走出了住院部。
知道張建兵這人有着背景,在唐小染住院後,京裏某行政部門便敲過來一個電話,對方是一個經常會在電視上出現的人物,而眼前的男人,是那人的孫子,這怎麽都讓院長有些顧忌。丢失的人是這人的妹妹,想到這一層關系,院長額頭上冒出了滴滴冷汗。
沒有怎麽責難院長,張建兵思索了一會,說道:“去機場。小穎,你留在這,萬一小染回來了,給我打個電話。”
“我——”剛想說出我也想去,張嘴,話又咽了回去,點點頭,“好。”
張建兵又看向院長:“麻煩醫院裏也派些人手,在醫院裏找一下。”
火急火燎地跑到了醫院的停車場,抄了近路趕去了機場,打聽了一下去X市的航班,看了一下時間,已經到安檢時間了。待張建兵沖到安檢處,被工作人員攔住,要求他出事身份證。登機牌。
急了,張建兵喊了一聲:“我是公安局的,剛剛接到信息,有人攜帶炸藥。”
張建兵的聲音很大,一時間,人們慌了,在後面排隊的人亂成了一團。趁着工作人員維持秩序時,張建兵沖過了安檢,穿過一條長長的過道,跑到了飛機上,一個座位一個座位地找着,看見在倒數第二排靠着窗戶坐着的唐小染,張建兵松了一口氣。
“唐小染。”上前拉住了唐小染,就要将她拖出了。
“先生。”見狀,空姐上前來。
“有炸藥,這個飛機上有炸藥。”
空姐愣住了,其餘的乘客慌了神,行李都不顧地紛紛跑下了飛機。
“張建兵,你做什麽?”
想要甩開張建兵的手,卻是被他牢牢拉住,直到飛機上下空了,張建兵才拉着唐小染走下飛機,一邊走還一邊訓斥着:“你一個人,亂跑什麽,萬一再動了胎氣怎麽辦?”
“我等不下去。”
“我就知道是這樣。”
走進航空樓,忽然間,幾個警察走了過來:“這位先生,麻煩你和我們走一下。”
被請進了派出所,因為故意散布謠言,張建兵被狠狠地教訓了一頓,只是考慮到事出有因,派出所的民警還是很大度地沒有做出拘留的決定,教育了張建兵一番後,這才将他釋放出。
出了派出所,張建兵擡首望着蔚藍的天空,哀怨一聲:“你說我冤不冤。”
見張建兵這副愁眉苦臉的樣子,唐小染手抵在唇邊,輕輕地笑了。這是這麽多天來,唐小染第一次笑了。張建兵扭頭看向唐小染:“你這個沒良心的,我這樣是為了誰。”
慢慢的,張建兵松了一口氣:“能笑就好。小染,不要把自己弄得這樣緊張。旅客名單上不是沒有許家俊的名字嗎?”
“可我總是擔心。”唐小染輕輕說着,“只要他回來,我不會再和他亂生氣。可是老天好像沒有聽見我的聲音。”
☆
晚上入睡,唐小染感到唇忽然被人堵住,呼吸被人奪去,唇微微張啓,一個滑膩的東西滑入到口中,手被人拿起,在引領下觸摸着男人的胸膛,那人的氣息很像是許家俊。是夢?如果是夢的話,為什麽這感覺會是這樣的真實。
“家俊?”輕輕的,唐小染喊了一聲。
似乎聽見有人在耳邊說着:“我在這。”
“抱我。”
那人似乎遲疑了一下,慢慢地,唐小染感到了脖子上傳來舒潤的感覺,不願意睜開眼睛,哪怕是在夢中感受這片溫醇也好。那人的手在她身上流連,熟悉的感覺彌漫在全身。慢慢地,男人幫她扣好衣扣。拉住了男人的手,唐小染低聲說着:“不要走。”
“我不走,會一直陪着你。”
熟悉的氣息一直彌漫在鼻尖,手被那人握住,慢慢的,呼吸漸漸變得深沉。
早上醒來,屋子裏沒有人,想起昨晚那個夢,是那樣的真實,看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完完整整地穿在身上,沒有絲毫的異樣。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捂住了臉頰,感到臉頰上微微發熱。想一個人時間久了,竟然會做夢夢見他,而且還是春夢。
嘴角感到有些疼痛,走到衛生間照了一下鏡子,發現嘴角破損了。
“小染?”
聽見許雯驚慌的喊聲,唐小染應道:“我在這。”
因為之前一次的忽然離開,沈穎很是自責,看見她後眼淚汪汪的,弄得唐小染覺得十分不好意思。
走出了衛生間,發現沈穎盯着她的神色有些古怪,似乎是落在了她的嘴角。摸了摸嘴角,唐小染有些疑惑:“大概是上火了吧,早上起來發現這兒破了。”
沈穎的臉色更加地古怪,試探着問道:“你不知道嗎?”
“知道什麽?”
“怎麽起來了。”一個聲音伴随着開門聲傳了過來。
怔怔地看着那走進來的男人,唐小染愣住了,呆呆地站立在那兒,一時間回不過來神。
“小染。”伸手在唐小染面前晃了晃,見她沒有反應,“喂,回神了。昨晚他到時你已經睡下了,是他陪了你一夜。”
昨天的一切不是夢,那些感覺都是真實存在的。
識趣的,沈穎退出了房間。
“怎麽,傻了?”見唐小染眼眨也不眨地看着他,許家俊笑道,慢慢地走向她,手尚未碰觸到她,已經被唐小染一巴掌拍落。
“你去哪了?為什麽打你的手機你不接?”忍住要撲到許家俊懷裏的沖動,唐小染問道。
“臨時有事,改去了別的地方,所以沒有坐那班飛機。去的地方是一個山區,信號不好,信息也閉塞,直到前幾天出來,才知道發生了那麽大的事。對不起,讓你擔心了。”趕了一天的路,夜裏有沒有休息,許家俊的臉上露出了疲倦之色。
“對不起,對不起有用嗎?”這些天,擔心、害怕,所有的苦水在此刻如數地倒出,“名單沒有你的名字,我很開心,可是怎麽也聯系不到你,我又怕是航空公司漏掉了一個人,如果不是被張建兵攔着,我會去X市找你。許家俊,你混蛋!”
這些事,昨晚許家俊就聽說了,如今聽唐小染又說了一遍,許家俊眼裏流露出歉意,上前一步,拉過唐小染摟在懷裏。
不依不饒的,唐小染掄起拳頭捶打着許家俊:“混蛋,混蛋!”
不躲不閃的,許家俊任由唐小染捶打着,柔聲說道:“是,是,我是混蛋。”
打累了,唐小染趴在許家俊的懷裏:“你知不知道我好擔心你。”
輕輕地拍着唐小染,許家俊緩緩說着:“人家都說禍害活千年,你看我就是一個禍害,所以不要擔心。”
“如果你在那架飛機上呢!”直起了身子,唐小染盯着許家俊,忽然間伸手去捏着他的臉。
吃痛,許家俊按住唐小染的手:“你這是做什麽?”
“看是不是真的。”瞅着許家俊一會,唐小染雙臂摟住了許家俊的脖子,臉枕在他的胸口,“蹦蹦”的心跳聲是那樣的清晰,不是夢,他是真的站在她的面前。
“我這不是回來了,不要哭了。”輕撫着唐小染的後腦,許家俊說道。
“我沒哭。”臉頰上挂着淚水,唐小染卻是倔強地說着。
“好好,沒哭,沒哭。”拉開唐小染,端詳着她的面容,她似乎消瘦了一些,臉頰上挂着的淚珠。慢慢的,許家俊俯下身子,吮去了女人臉上的淚水。
“小染。”門推開,張建兵走了進來,看見眼前的景象,愣了下,自覺地又退了出去,“你們繼續。”
“怎麽辦,被人撞見了JQ。”雖然這樣說,只是許家俊的臉上沒有流露出任何不好意思的神色。
倒是唐小染,鴕鳥般地縮在許家俊的懷裏,聽許家俊這樣一說,擡眼瞪着他:“你還說!”
想到了什麽,唐小染躲閃過許家俊的目光,喃喃問道:“昨晚?”
“昨晚?”許家俊挑眉,眼裏慢慢掠上一抹異樣色彩,“昨晚你很熱情。原來,距離真的可以産生美。”
臉頰如發燒般火熱,許家俊還在那不依不饒地說着:“我想走,你拉着我不要我走。要不是我自制力夠強,早就把你——”
“不要說了!”伸手捂住許家俊的嘴,唐小染一副懊惱的樣子。
移開唐小染的手,許家俊一手牢牢地按住,俯身慢慢地逼近唐小染,在唇還有些許距離時停下,兩人相隔得如此之近,可以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願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低低地笑着,許家俊吟出了王維的這一首《相思》。
眼睛眨了眨,唐小染垂下眼眸,這詩被許家俊念出,怎麽聽怎麽都覺得怪異,何況,男人此刻的目光,落在——
“以前是A,現在應該是B了吧。”
望向漫不經心地說着的男人,唐小染氣惱地踩了許家俊一腳:“沒個正經!”
推開許家俊,又被許家俊拉住,男人可憐兮兮地看着她:“染兒,人家囚犯被判刑都有個期限,我呢?我啥時可以出冷宮?”
想起之前兩個人發生冷戰的事,唐小染抿緊了唇,半響才緩緩說道:“不是你自己去的嗎?”
輕輕地摸着唐小染那隆起的肚子,許家俊抱怨着:“那時我生病了,感冒得很厲害,怕傳染給你。”
想起前不久秦醫生來看她時,提起了那一次許家俊胃疼的事,言外之意是在指責着她的不懂事。而現在聽許家俊這樣一說,唐小染鼻子又有點發酸。他生病了,她一直沒有察覺,只是在和他生着氣。
見唐小染又哭了,許家俊有些慌亂,擡手拭去唐小染臉頰上的淚水:“你不願意就算了。”
“不是,”唐小染搖搖頭,淚眼婆娑地看着許家俊,“我們不吵架了,就算你有什麽秘密瞞着我,我不問了,只要你還在我身邊就行。”
幫着唐小染擦拭着淚水的手微微頓住,許家俊微笑着颔首:“嗯。”
窗外不知何時已經飄落着潔白的雪花,一片一片雪花飄飄然落下。
唐小染望向窗外:“家俊,陪我去看雪。”
“外面冷。”
“我要去。”
熬不過唐小染,許家俊輕嘆一口氣:“好。”
病房裏開着暖氣,在裏面只是穿着一件單衣就可以,出去了,還是得要全副武裝。唐小染穿好羽絨服,發現許家俊還是沒有回來。之前他說有事出去一趟,很快就會回來。
站在窗戶那看着外面,下面人來人往,只是沒有在裏面發現她熟悉的那個人。
“我回來了。”房門推開,許家俊走了進來。外面的雪很大,他的衣服上、眉毛上、頭發上都沾滿了雪絮。
走過去幫着許家俊整理着,唐小染問道:“你去哪了?”
“這個給你。”
這才發現許家俊的手中拎着一個袋子。
“什麽?”接過許家俊手中的袋子,唐小染打開,是一頂帽子,一條圍巾,還有一副手套,“你出去就是為了買這些?”
“嗯。”變戲法式的,許家俊又拿出一把折疊傘,“這樣就不怕你淋雪了。”
“你有傘?”唐小染有些吃驚,“那你怎麽還搞得一身?”
“我是男人,不需要這麽多講究,倒是你,現在需要重點保護。”一邊說着,許家俊一邊将帽子、圍巾替唐小染帶上。
看着許家俊這細心的舉動,唐小染莞爾:“你這樣子,還真的是像我的媽媽。”
“嗯?”許家俊微微蹙眉,糾正道,“我是你的男人。”
這是今年的第一場雪,很大,很快就在地上、樹上堆滿了厚厚的一層,整個世界,一片銀裝素裹。
有人在雪地裏拍照,有孩子在雪地裏玩耍,身後的母親喊道:“小心點,不要摔倒了。”
只是那孩子還是趴在了雪地裏,沒有等母親去扶他,孩子又爬了起來。
“我聽媽媽說,我在學走路時,摔倒了,媽媽要去扶我,可是我卻賴在了地上,”盯着那個孩子,唐小染慢慢說着,“媽媽以為我是賴皮,不想管我了,可是後來我自己搖搖擺擺地站了起來。這樣的情況,媽媽也就了解了。媽媽告訴我這事時,說我從小性子就倔,不喜歡輕易接受別人。”
“确實是這樣。”深有感觸的,許家俊點點頭。
“你什麽意思?”扭頭瞪向許家俊,唐小染伸手掐了許家俊手臂一下,“我很少和人說我小時候的事,你還這樣。”
“你下手可真重,”龇牙咧嘴的,許家俊哀嘆着,“說實話也要被人打壓,什麽世道。”
“許家俊!”眼睛不悅地眯起,又是捏了她一下,“你覺得我很倔是吧?看上別的女孩了?你去找她啊!”
松開許家俊的手臂,唐小染扭頭就要走。
拉住了唐小染,許家俊捏了捏她那有些氣鼓鼓的小臉,指着自己的眼睛:“你在我眼裏看見了誰,她就是我喜歡的女人。”
------題外話------
還有一點,等晚上回家後再補齊
150隐藏的真相
“媽,你為什麽不想開一點,放過自己也放過別人。”許家俊閉上了眼睛,明明知道他說什麽都無法改變程佳靜的決定,只是依然想要試一試。
“當時他們瞞得很好,如果不是後來你父親當年的同事在醉酒後說出了實情,我會一直被蒙在鼓裏。那時,離事發已經過去了二十年,檢察院的院長是你父親的同學,我問過他可能再次起訴。他說,當年的事有人一手遮天,而且那個姓張的主動提供線索,搗毀了一個黑市軍火點。可笑的是,那些有眼無珠的人還為他頒獎,說他是‘無間道’,可笑!你父親的同學勸我,民不與官鬥,我怕你們姐弟受到傷害,就忍下去。可是,現在,你娶了一個仇人的外孫女回來,還視我為仇人!”抹了一把眼淚,許母哭訴着,“我把你們拉扯大,容易嗎?你現在這樣對我!還有你的爺爺奶奶,許忠不是他們的兒子嗎?他們卻從沒有想過為他報仇。我以為是你勸動了他們,實際卻是他們早就知道了,可笑,他們卻是認為因公殉職,不應該把私人感情夾雜在裏面。”
眉頭一直緊鎖着,聽見許母這樣說着,許家俊有些意外:“爺爺他們知道?”
“是,你爺爺是退休了,可是他的人脈在那,扳倒一個人有那麽難嗎!因公殉職,因公殉職!就因為這樣,所以放任真正害了你爸爸的人不管!姓張的願意幫助警方,不過是黑吃黑罷了,他的女人死了,是他咎由自取。眼不見心不煩,你要是不想把事情鬧大,就聽我的話,離婚。”放下狠話,許母盯着許家俊,“家俊,身邊枕着的人和你有着血海深仇,你真的不覺得鬧心嗎?”
“媽,有些時候,你不一定是對的。”
“好,那你就不要怪我了。之前我答應你的事,就此作罷。”
目送着許母離開,許家俊神色凝重。能說的他都說了,許母自己有着心結,她走不出來誰也幫不了她。
☆
“我想去爺爺那一趟。”在窗戶那站了片刻,許家俊說道。
在和沈穎說着悄悄話的唐小染,聞言,應了一聲,又繼續和沈穎談心去了。
轉過了身子,許家俊看着唐小染,她臉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在聽着沈穎說些什麽,不時地還點點頭。自他進來之後,她就沒有追問過他,程佳靜究竟和他說了什麽,表現出一副很不在意的樣子。後來沈穎過來了,她似乎忘記了他的存在一般,兩個人談的甚歡。
“你不問我去做什麽?”她這樣淡漠的态度,反而讓許家俊感到了一陣不安。
聞言,唐小染擡首看向許家俊,他人站在窗前,将大片的光遮擋住,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只是聽得出他的話語裏有着一絲不安。唇微微揚起,唐小染說道:“你去肯定是有你的事,我沒必要問的那麽詳細。只要你記得回來就行。”
盯着唐小染,聽着她輕描淡寫的話,許家俊舒了一口氣:“問完了事情,我會盡快回來。”
“我怎麽覺得你們之間這樣生疏,客客套套的,”沈穎忍不住地插話,“我覺得,你們男人,就是喜歡搞神秘。你該不會借機去看那位宋MM吧?許家俊,你要是背叛了小染,那在我眼裏,天下的男人還真的是沒一個好東西了。”
看了一眼門口,許家俊莞爾:“是嗎?那,你對張建兵是什麽印象?”
“他?卑鄙無恥下流。”不顧唐小染拽着她,沈穎繼續說道,“就連結婚,也是被他逼的。好不容易可以離婚了,他竟然用那麽無恥的手段!小人一個。”
“哦,這麽說,你不喜歡他?”嘴角噙着怪怪的笑意,許家俊問道。
“傻瓜才喜歡她!”
手抵在額頭上,唐小染舒了一口氣,看着許家俊對她揮揮手,做了一個“我走了”的口型,眯眼瞪向他,她還不知道原來這個男人也是喜歡玩陰的。
“那個,小穎,有個人在你後面。”
沈穎回頭看去,見臉色陰晴不定的張建兵抱着雙臂,盯着她。
“你,”沈穎的臉色微微一變,不确定地問道,“你什麽時候來的?”
“在你說,天下的男人沒一個是好東西時,我就來了。”
沈穎的臉色變得有些慘白,眼珠子飛快地轉動着,獻媚地跑到張建兵身邊,幫他捏着肩,捶着背:“哪有啊,哪有啊,你一定是聽錯了。”
“我卑鄙無恥下流?”
“不不,你有牙齒,很有上進心。”
“嗯?”
被張建兵的眼睛一瞪,沈穎聳拉下了腦袋:“我的意思是,你風姿翩翩,其貌不凡。”
“喜歡我嗎?”
“喜,喜,喜歡。”
“聽起來有些勉強。”
“你要是把那個東西還給我,我會更喜歡你。”擡起頭,做出一副視死如歸的神色,沈穎看着張建兵,只是終敵不過張建兵眼中的厲色,敗下陣來。
捏了捏沈穎的臉頰,張建兵緩緩說道:“只要你乖乖聽話,我保證那些東西不會流傳出去。”
瞅出了些名堂,唐小染嗤笑道:“張建兵,我以為你是真的勸回了小穎,原來,你是用了什麽惡劣的手段。”
想要唐小染喊他一聲哥哥,只是想到唐小染百分之九十九會喊他賤哥哥,只好作罷。挺着胸膛,露出了一副得意的神情:“不管過程怎樣,結果合意就行。對了,剛剛我來時,看見一個姑娘在打聽你的病房。她說她叫什麽來的,宋希。”
聽到這個名字,唐小染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躺下了身子:“如果她來了,麻煩替我攔住她。”
只是宋希沒有來到病房,坐着電梯到達樓層時,走出來,看見一旁的一個男人走進了另一個電梯裏。眼前一亮,宋希急忙跟着走了進去,偷偷地打探着這個男人。
以前只是在照片上看過他的樣子,沒有想到他實際看起來會比照片上更加英俊了幾分,難怪那個小明星會喜歡他,現在這個會霸着他不放。濃密的眉毛下那一雙眼眸是那樣的奪目,幽黑的眼眸如同大海一般深邃。薄唇緊抿,那唇,看起來是那樣的性感,要是吻在她的唇上。捂住了臉頰,宋希不敢想下去。
電梯裏的女人一直在偷看着他,許家俊不是沒有察覺,只是裝作沒有注意一般。她盯着他,忽然間怪異地笑了,電梯停下,她故意湊近到他的身邊,“不小心”地撞到了他,牽住他的手:“哎呀,對不起。”
嫌棄地将手從女人手裏抽了出來,許家俊拿出了紙巾擦拭着手。
宋希臉上的笑容慢慢止住,卻是看見許家俊走到了另一邊站住。
到了一樓,出了電梯,宋希追着許家俊跑了出來,在他的面前站住:“我叫宋希。”
淡淡地瞥視了宋希一眼,許家俊越過她朝前走去。
“阿姨應該和你提過我吧?我的爸爸,當年和你的父親是同事,說起來也算是戰友。我的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