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29)

眯地說着:“乖,聽話的話,姐姐就會把你留在身邊。”

許家俊驟然間瞪向唐小染:“你剛剛把我當成什麽了?”

“你感覺出來了?”唐小染手掩着唇,“以前收養過一只流浪貓,我就經常這樣摸它的,可惜後來它跑了。”

“你把我當成了貓!”剛剛哀怨的神色如數地消散,許家俊又恢複了以往冷峻的樣子,“唐小染!”

捂住了耳朵,唐小染說道:“我聽得到,不用這麽大聲。”

“我是你的男人!”

“我知道。”

“如果再有下次,我覺得,應該讓你親自體驗一下,寵物和男人的區別。”

咬緊了唇,唐小染嗔怒地瞪着許家俊,掄起拳頭錘了他一下:“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這麽油嘴滑舌!”

淡淡一笑,許家俊揚了揚下巴:“去梳妝臺那坐好。”

“幹什麽?”

沒有解釋什麽,許家俊直接拉着唐小染走了過去,将她按坐在了凳子上,從抽屜裏取出吹風機。意識到許家俊是要幫她吹頭發,唐小染揚起了唇:“這是你第二次幫我吹頭發了。”

“你要是願意,天天幫你也可以。”

“這可是你說的。”對着鏡子看了看,唐小染咦了一聲,又是仔細地看了看,“家俊,我的額頭上好像長細紋了。”

低頭看了看,許家俊說道:“很淺,看不出來。”

“可是,這樣的話,不是意味着我老了嗎?”托着下巴,唐小染有些苦惱,“以後是不是要多吃一些含膠原蛋白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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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發吹幹,許家俊幫着唐小染梳理着:“姐姐有一張漢方SPA的會員卡,我和姐姐說一聲,你想去時可以和姐姐一起去。平時也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去那放松一下也不錯。”

“以後吧,現在挺着肚子也不方便。”

第二天送着許家俊去了車站,陪着許家俊一起的還有公司人力資源部的程主任,國外工程部的徐主任,看見唐小染前來送行,兩人不約而同地說着:“我們出去透透氣。”

軟席專用候車室裏的人不算很多,靠着許家俊坐在那兒,一時間也找不出什麽合适的話語。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咽。唐小染的腦海裏忽然間冒出了這句話。瞅着許家俊,猛地摟住了他:“為什麽要去沙特,那兒女的想要辦到簽證可麻煩了。我聽說,外國未婚的女的不允許去那。已婚的想要辦理簽證,需要丈夫在那邊去的暫住證一年。”

“就算可以,你現在也不适合出行。”許家俊看着唐小染,說道,“一到那邊,我就會換手機號,到時再給你打電話。”

“嗯。”

“你要記得按時去醫院,沒事不要到處亂跑,尤其是接近年關,到處都是人,如果真的需要什麽,讓別人去買就是。”

“哦。”

“還有,晚上盡量不要洗頭,真的洗的話,記得要用吹風機吹開。”

“嗯。”

“不要挑食,什麽都要吃。方便面、薯片這樣的少吃。”

沒有再應着,唐小染看着許家俊似乎還要說什麽,在他話語吐出之前伸手捂住了他的嘴:“許先生,你要是再說下去,真的就要成為唐僧了。”

“換成是別人,我還懶得去說。”輕輕敲了敲唐小染的額頭,很不滿意她的“不識好人心”。

“好的,好的,我都知道了。”

“還有一點,”眼裏閃過一道狠色,許家俊一字一句地說着,“不準去見莫名其妙的人。”

“什麽叫莫名其妙的人?”眼中掠過一絲笑意,唐小染明知故問,“男的還是女的啊?”

“你知道我是什麽意思。”有些別扭的,許家俊說道,“如果被我知道你又紅杏出牆,我們再來慢慢算賬。”

這話聽着怎麽有些別扭,什麽叫做又紅杏出牆!

“你家的牆那麽高,紅杏也爬不上去啊。”戳了戳許家俊的胸膛,唐小染不滿地問着,“還有,你加個又是什麽意思?”

“差不多到點了吧。”看了一下時間,許家俊說道,“你一個人出去,我不放心。我先送你上車。”

“就這幾步路,有什麽好擔心的。”被許家俊拉起走了幾步,唐小染意識到了什麽,“許家俊,你不要轉移話題,你還沒有說,又是什麽意思!還說我不信任你,你自己都在疑神疑鬼。”

腳步頓住,許家俊看向唐小染,忽然打橫抱起她,又重了一點。

沒有防備的被許家俊抱起,慌忙的,唐小染摟住了許家俊的脖子:“大庭廣衆之下,你做什麽!”

“怕你問不出個所以然,會賴皮在地上。”

聽着許家俊這樣清淡地說着,唐小染仿佛看見一群烏鴉飛過頭頂,這算什麽理由,更何況,她也沒有那麽幼稚。忽然間,一個聲音傳到了唐小染的耳裏。

“不要,不要,不要嘛,你今天不說清楚,就別想走。”

聽着這個聲音,唐小染打了一個寒顫。循聲望去,見一個穿着黑色長款棉襖的女孩坐在地上,她緊緊地拉住一個男孩的手,在那哭鬧着。

男孩的神情有一瞬間尴尬,甩開了女孩的手,剛剛走了幾步,聽見女孩的哭聲,又折身返回,蹲在地上,細聲安慰着女孩。

“你覺得我會像那個女孩一樣?”唐小染輕聲問道,“我有那麽幼稚嗎?”

“一哭二鬧三上吊,不是女人慣用的伎倆?”

“那也只是在喜歡的人面前才會這樣。還要不吃補充一點,前提是,那個男人也喜歡這個女人。不然,女人所做的一切都是毫無意義。”

“比如以前的你和孫澤君?”

“你怎麽又扯到這上面來了?”打探着許家俊,他的神色平靜,眼眸裏更是平靜如水,至于他的心裏是如何想的,唐小染可以肯定,肯定是還在對上次的事情耿耿于懷。

未賣出的報紙被收回,只是被賣出的難以從消費者手上拿回。雖然報紙上事後做了道歉,但還是被一些娛樂小報猜測了一番。

因為這事,唐小染前去找過張建兵,那時她告訴他被人偷拍了,他也派人追查了,但是還是被刊登出了。對此,張建兵有些無奈:“是爺爺的意思。”

猜測着張慶國這樣做是為了試探許家俊,可是這樣的方式,她着實的不喜歡。

在許家俊前往沙特的幾日後,唐小染一天晚上完成了工作,起身舒展了一下身體,沖了一杯豆漿,打算在網上看看《人在囧途》,當初這片子上映時,她一直沒時間看,時間久了,漸漸也就淡忘了。這次《泰囧》上映了,倒是勾起了她又想看的欲望。

趁着播放器緩沖階段,唐小染浏覽了一下微博。這微博,倒也是一個神奇的東西,似乎是另一個天涯。平日裏唐小染喜歡的,是被很多人稱為渣浪的某個微博。前一陣子因為好奇,唐小染點擊了升級,結果欲哭無淚。新版的頁面左看右看都不順眼,但是無法回到舊版,也就強迫着自己适應,時間久了,也就那樣了。

平日裏,唐小染喜歡在上面看看一些美容知識,一些小笑話,當然還有八卦。習慣性地打開頁面,輸入用戶名、密碼,點擊進入,看着今天的熱議微博,唐小染瞪大了眼睛。管得了報紙,卻是管不了網民在網絡上的熱議。事情的起因是一位名為痛着的愛的長微博,标題是豪門婚變。大致地看了一下,唐小染剛好喝了一口豆漿,險些将豆漿噴出。

寫這篇長微博的人表明了自己是知情人,說許家俊當初娶唐小染,是因為同命相憐,因為彼此都被喜歡的人背叛了。但是正因為這樣,所以雙方并沒有什麽感情基礎。所以在孫澤君回心轉意時,這一段婚姻也就告急。不僅唐小染在街上與舊情人當衆接吻,就是許家俊也在酒店裏和美女相約,而且巧合的是,發生這兩起事情的時間,都是在同一天。後來,許家俊又約了那名女子一起泛游江上,唐小染是氣勢洶洶地跟上了游輪。争執之間,唐小染從懷中取出一個小刀,險些傷害了許家俊。

雙手捂着臉頰,唐小染很認真地想了一遍,她什麽時候上的游輪?她咋不知道。上了QQ,看見許家俊的頭像閃爍着,唐小染發了一個大大的笑臉過去,然後附上了一句話,“家俊,我們成新聞人物了。”

等了一會,唐小染看見對方的頭像閃爍了一下,點擊開,“想象力很豐富。”

沒一會,一個電話打了過來。抓起電話,唐小染放在耳邊。

“我舉報了那條信息。”那端傳來了許家俊淡然的聲音,“我已經委托人去查下這人的真實身份。”

“然後呢?”

“至少也要讓他公開道歉。”

似乎聽見了許家俊磨牙的聲音,唐小染坐在椅子上晃動着雙腳:“原來那天你去陪的客戶是一個美女啊,後來是不是真的去江上泛舟?”

“泛舟個熊!”難得的,唐小染聽見許家俊說了粗話,“那次剛剛談了一半,忽然間接到一條信息,看到那條信息,我什麽心情都沒有了。”

“後來呢?”

“很巧,來和我談判的人是一個離過婚的女人,因為受過傷,所以她對男的有陰影,感情上的事用在了工作上,提出了很多無理的要求。一晚上的時間耗在她的身上,也沒有弄出什麽名堂,那條短信也給我一個離開的理由。只是後來她不知從哪聽說了,我忽然離開是因為你,竟然主動找到我,願意合作。”

“她看上了你?”

“她不會再愛任何一個人,她只是覺得我可以為了老婆丢下工作,對我有了好感。”

撇了撇嘴,唐小染譏諷着:“要是她知道你那天對我做了什麽,估計就不會這樣認為你了。”

那邊沉默了,可以想象地出許家俊此刻的神情,神色有些尴尬,眼裏有着局促之色,唇微微地揚起,唐小染說道:“好了,不說這個了。這幾天氣溫有些回暖,報的是有雪,但是一直沒有下下來。每天都是大晴天,我每天都會坐在陽臺上曬會太陽。冬天裏的陽光,果然是最好的。你那邊呢?熱嗎?”

“現在最高溫度二十來度,也還好。屋子裏有着空調,也很方便。”

“你現在在幹什麽?”

“被人喊去,在玩八十分。”

“不會通宵吧?”

“我有分寸。”

又是絮叨了一會,唐小染說道:“我挂了,有點困了。”

将手機放在桌子上,唐小染趴在了桌子上,眼皮在上下打架着。

一五五

“他來做什麽?”唐小染有些疑惑。

“他還在樓下等着你。”

“不去。”

回到屋裏,又聽見了敲門聲,以為吳嫂又有什麽事情,打開了門,看見站在門口的男人,動作迅速地就要關上房門,只是孫澤君動作更快一步,擡腳邁進屋子。

“孫澤君,這是我的屋子,你憑什麽進來,出去!”有些惱怒,手指着房門的方向,唐小染冷冷地說着。

環視了一下房間,孫澤君說道:“也沒什麽變化,還是以前的布局。”

将房門打開,唐小染走到床上躺下:“參觀好了?那請你出去,再将門給我關上。不送。”

“就這樣讨厭我?”

“我要休息了,請你出去。”

“做不了戀人,做朋友也不行嗎?”

聽着男人的腳步聲在床邊止住,男人的目光鎖在她的身上,讓人渾身不自在。想要忽視這目光,只是十幾分鐘過去,男人就那樣靜靜地站在那兒。

坐起身子,唐小染有些煩躁地看着孫澤君:“你到底想怎樣?我不想再和你有瓜葛,為什麽你就不放過我!”

“如果你不在意,為什麽你會這樣害怕和我的接觸?是怕你會再動心?”伸手想要摸向唐小染,卻是被唐小染偏頭躲過。

眼裏閃過黯淡之色,孫澤君走向房門那。以為他是要出去,只是聽見了關門聲,上鎖聲。看着孫澤君關上了房門,慢慢地走向了她,唐小染抓緊了身下才床單,掩飾住內心的慌亂,冷冷的目光看着孫澤君:“你想怎樣?”

“我想怎樣?”一步步地走向唐小染,孫澤君慢慢地說着,“我也想知道我究竟想怎樣。”

在孫澤君離她還有幾步之遠的時候,唐小染站起了身子,喊了一聲:“吳嫂,爸,你們過來一下。”

拉住了唐小染的手腕,将她拉在了懷裏,在她要罵出聲音的時候,孫澤君捂住了唐小染的唇,慢慢貼近到她的耳邊:“如果我真的想怎樣,我就不會像現在這樣。而是——”

輕輕咬了下唐小染的耳垂,唇慢慢地下移,落在了她的頸子上:“我會這樣。”

頸子上傳來濕潤的感覺,男人的吻密密麻麻地沿着脖頸下滑着。嘴被男人用手捂住,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我還會這樣。”

手碰觸到唐小染胸前,猶豫了一下,孫澤君沒有再做什麽,松開了唐小染。

一刻都不願意與孫澤君再同處一室,唐小染疾步地走向房門,身後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與此同時房門被人敲響,唐傳國的聲音透過門板傳了進來:“小染,你沒事吧?怎麽把門鎖上了。”

“爸,啊,放開我。”

身子忽然被孫澤君抱起,不顧她的掙紮,孫澤君強行抱着她走向床邊,輕輕地将她放在床上,看着她,忽然間摟住了她。

“孫澤君,你不要做出傷害小染的事。”

聽着砰砰的砸門聲,唐傳國那急切的喊聲,孫澤君一手扣住唐小染的雙手,一手按住唐小染的下巴,迫使着她看向他:“叔叔怕我傷害你,可是現在我怎麽舍得傷害你。已經傷害了你一次,我不會再做出這樣的事。所以我也不會讓別人傷害你。”

看着唐小染眼中的冷色,孫澤君輕輕地笑了:“他一定沒有告訴你,其實這事你不知道也好,只是有些事情,不是你所看見的這般。”

“你想說什麽?”

“沒什麽,今天來,只是希望你打掉孩子,我們重新開始。”

盯着孫澤君,唐小染臉上浮現譏諷之色:“我憑什麽要答應你。”

“你在許家不會快樂,孩子在許家也不會快樂。”孫澤君頓了頓,說道,“有些事,其實還是許家俊親口告訴你比較好。或者你可以去問問你的婆婆,她為什麽讨厭你。”

“我什麽都不想知道。”唐小染慢慢地說着,“孫澤君,我出院那天,我知道你一直就跟在後面,如果時間可以倒回,如果我還是當年那個愛着你的唐小染,說不定我會奔到你的懷裏。可是現在不同,你要我說多少遍才知道,心死了就不會再複活。”

“如果再死一次呢?”眸光有些深沉,孫澤君逼問着,“如果許家俊也做出了讓你傷心的事,你會原諒他?”

“他不會。”

聽着唐小染這篤定的回答,孫澤君嘲諷道:“沒有什麽不可能,說不定他這邊哄着你,那邊卻是在準備離婚的事情。”

“孫澤君,你來就是為了說這話。”手動不了,目光如獵刃一般瞪向孫澤君,“你要是再不放開我,再不離開,我會告你私闖民宅!”

“唐小染,你不好奇許家俊的父親是怎麽死的嗎?”意味深長地看着唐小染,孫澤君松開了她,“你去問問,看看許家俊敢不敢告訴你是誰殺死了他的父親。還有,你覺得什麽可以讓一個女人産生恨意,如果我殺了許家俊,你會恨我嗎?”

“你要做什麽?”

看着唐小染那緊張的小臉,孫澤君手指輕輕摩挲過她的紅唇,松開了她:“我能做什麽?唐小染,只是有一點我可以告訴你,你的婆婆對你的态度和許家俊的父親的死有關,具體的,不如你去問問許家俊。唐小染,只要你願意回來,我随時歡迎你。”

放開了唐小染,深深地凝視了唐小染一眼,孫澤君走向了房門。

“不會。”

手放在了門把手上,忽然間聽見唐小染說道。

“我不會回到你身邊,如果家俊和你一樣,我也不會委屈了我自己。真的那樣,你們兩個,我一個都不會選。”

打開了房門,看着站在外面一臉焦急之色的唐傳國,孫澤君說道:“叔叔,我有話和你說。”

書房裏,聽完孫澤君說的一切,唐傳國愕然:“你又是怎麽知道的?可是,我覺得家俊不會傷害小染。”

“知人知面不知心,叔叔,将人捧得越高,到時掉下來時才會更疼。叔叔,我只希望你答應我,如果許家俊給不了小染幸福,我希望你可以接受我。”

“兜兜轉轉,又回到了以前。”輕嘆一口氣,唐傳國說道,“我是一個不負責任的父親,在小染還小的時候,就在懷疑着她是不是我親生的,對她不夠關愛,所以才會導致我們後來的這種相處方式。而你,一直在排斥着小染,不然你們現在已經是夫妻,哪裏又會折騰出這些事。你娶了我的一個女兒,卻又和她離了婚。現在你又想娶我的另一個女兒,還是一個曾經被你退過婚的。”

“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對,可是失去過才會知道珍惜。許家俊和小染才見過幾面,他為什麽非要娶小染,叔叔,或許在那個時候,許家俊就知道了什麽。”

聞言,唐傳政陷入到了沉思之中,疑惑道:“如果真是這樣,這個局,布置的時間未免也太長了。如果家俊不是真的喜歡小染,那只能說他的演技太好了,這一年多,我是瞅不出什麽名堂。”

“叔叔,我從來就沒有認為過愛情可以偉大到放棄一切。因為小曉的誤導,當初我對小染是有着誤會。其實那時和她相處,我也動過一點感情。只是一想到她不是因為喜歡我才和我在一起,只是因為我是小曉的男友才會接近我,所以才會讨厭她。等我明白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了。我尚且這樣,更何況許家俊的父親他——”握緊了雙手,孫澤君對着唐傳國鞠了一躬,“叔叔,請你答應我。”

“一切随緣吧,”手抵在額頭上,唐傳國舒了一口氣,“只希望這個孩子不要再多災多難。”

送着孫澤君出了門,回房時經過唐小染的房間,看見吳嫂從裏面退出。

“先生。”

“她睡了嗎?”

“嗯。”

推門輕輕地走了進去,唐傳國看見唐小染的胳膊露在了外面,動作輕緩地拿起她的胳膊,放在了被子裏,俯下身子看着她,手輕輕地撫摸着她的額頭。從小她就不曾在他的懷裏撒過嬌,對他的态度也總是冰冷,為此他總是覺得她性格孤僻,卻沒有想到其實他自己也有原因。

“爸?”

睡得并不是很踏實,唐小染感到有人在她的身邊,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

“吵醒你了嗎?”輕輕地問着,“爸爸只是想這樣看看你。”

這一聲爸爸,他又是等了多少年才聽到一聲。答應過張玉蘭會好好待這個女兒,只是他管了她的吃穿住,卻是忽視了一個孩子的內心。

“爸,你會講故事嗎?”

“怎麽了?”

“你能給我講個故事嗎?就像以前媽媽還在時那樣,在我臨睡前給我講各種童話。”

“想你媽媽了?”

“嗯。”

唐傳國想了想,說道:“可能講的不是很好,那就說說灰姑娘的故事。”

“……王子拿着鞋找到了那個女孩,帶着她駕上馬車離開了。”聽見了均勻的呼吸聲,唐傳國看去,見唐小染睡着了,借着外面走廊上照射進來的微弱的燈光,唐傳國在她的唇邊發現了淡淡的笑意,“小染,原來這樣就可以讓你高興。”

曾經為了緩和他們父女的關系,他想盡了各種辦法,給她買的各種新衣服,他幾乎沒見她穿過,首飾,更是很少見她戴過,給她的金卡,上面的資金也是很少被用,他想在物質上滿足他,卻是忽視了另一個重要的方面。那一次,許家俊和她一起回來,許家俊說了一句,她要的東西,很簡單。只是短暫的相處,許家俊便讀懂了她,這樣一個男人,當真接近她只是為了報複?

手指曲起,唐傳國敲了敲腦門,但願一切只是他的亂想,許家俊真的只是一見鐘情。如果許家俊是帶着什麽目的接近唐小染,這種打擊,他不知道這個孩子是不是還可以承受得住。

許家別墅

聽見敲門聲,管家前去開了門,看着站在外面的許雯,目露焦急之色:“夫人這幾天一到晚上就會情緒不穩定,總是會被惡夢驚醒。今天的情況尤其嚴重,夫人已經醒了兩次,我實在是怕啊出了什麽事情。”

正說着,又是聽見一聲尖叫聲從樓上的卧室傳來。

“我去看看。”許雯匆匆地跑上了樓,推開門,看見卧室裏所有的燈都被打開,許母抱着枕頭坐在床上,披頭散發,面色蒼白。

“媽。”許雯走了過去,看着身子在顫顫發抖的程佳靜,坐在床上,按住了她的雙肩,“媽,你怎麽了?”

“不是因為我。”一直在喃喃地嘀咕着這一句話。猛的,程佳靜擡頭,看着許雯,緊緊地握住她的手,“你的父親不是被他殺的,他那樣一個好人,怎麽會因為迷戀我動了殺心,怎麽會為了保住他的地位殺了你父親?是有人故意這樣說的,真正害了你父親的人,是那個姓張的!”

從許老爺子那聽說了整個事情,也知道程佳靜這事在逃避,不願意正視現實,将一切推到別人身上,許忠只是單純的殉職,她也有了恨一個人的理由,也可以說服自己許忠的死與她無關。

“媽,你不要這樣。”用力地晃了晃程佳靜,許雯說道,“就算是叔叔殺了爸爸,也和你無關啊,你愛的人一直是爸爸,不是嗎?”

“是,當然和我無關。”程佳靜臉上的神色緩和了一些,慢慢趨于平靜,“他是在工作中殉職的,是那個姓張的,我恨他,恨與他相關的一切。家俊呢?讓他來,他要是不離婚,我就死給他看。”

“媽,你明明知道一切和小染無關,為什麽還要這樣!”許雯有些煩躁,聲音不由大了些,“小染是你的媳婦,肚子裏還有家俊的孩子,你怎麽可以這樣!”

“因為她是張家的人。”眼裏掠過恨意,許母冷冷地說着,“看見她,我就會想起你的父親是因為那個姓張的而死,我不要見到他!”

“媽,你這是在逃避。”握住許母的手,許雯說道,“其實你心裏明白,爸爸是為什麽離開的,你是無法原諒你自己,所以才會找到各種理由。”

“逃避?”甩開許雯的手,許母冷笑,“我逃避什麽?我又用得着逃避嗎?什麽真相,都是假的,害死你爸爸的,就是那個姓張的,他想逃避責任,所以才會把一切推到你叔叔身上。什麽腐敗證據,都是假的、假的!”

“媽!”咂了一下嘴,許雯想到來之前姚康說道,現在的程佳靜是沉浸在自家編造的一個世界裏,在這個世界裏,許忠的離開與她無關,她一直再讓自己相信這才是真的,所以才會那樣地遷怒于唐小染,如果不走出這個束縛,程佳靜心中對唐小染的恨不會減少。

“把家俊喊來!”許母有些暴躁地喊着。

“媽,你真的很自私!為什麽你只想着你自己,不想想我們!”煩躁地起身,在屋子裏踱着步子,許雯一一數落着,“先是我,我們家有什麽地方值得顯赫的,無非是爺爺以前參過軍,當過司令員,爸爸是個英雄,家俊靠着自己的雙手,打出了一片天地。可是這樣,我們就算豪門?只能和門當戶對的人交往?家俊說的很對,如果不是遇見姚康,我真的會恨你一輩子。你口口聲聲說,你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們。你拆散了我和老師,好,是怕我跟着一個窮書生沒有好日子。在你眼裏,穿金戴銀才是好日子,對嗎?所以一開始你在不知道小染身份的時候,讨厭她。如果小染不是唐家長女,媽你會同意小染和家俊在一起?其實婚姻,過得好與不好是我們的事,就算每天粗茶淡飯,只要開心,不就好了嗎?媽,你不覺得,自從家俊買下這個別墅,你搬進來後,你變了很多?如果我嫁給了老師,你就失去了一個炫耀的資本。可是嫁給姚康不同。姚家的地位,在A市還是可以排的上前幾位的。如果姚康對我不好,媽你依舊會選擇家世,而非一個合适的人。”

“這是你對一個母親說的話?”程佳靜的臉色有些難看,

一五六

齊茗高級會所,不同于一般的會所,是以香豔聞名。

走進會所,聽見大廳裏傳來嘈雜的音樂聲。走進大廳,看見舞池上一女郎正在演着鋼管舞,大廳裏,一些畫面不堪入眼。別過了目光,忽然間唐小染聽見一個有些耳熟的聲音:“不要,你們放開我!”

循聲望去,唐小染停下了腳步,李逸口口聲聲念叨的人,此刻卻是被幾個男人強拉着,她的身上不着一物,雙手分別被兩個男人按住,身子被人肆意玩弄着,頭發被一人拽起,又有一人拿起酒杯就要往她口中灌酒。見她反抗,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臉上,将杯中的酒如數地灑在她的臉上,看着順着她的面頰流淌下來的酒,男人一把鉗住她的下巴,慢慢的舔着她臉頰上的酒,另一個手沿着女人身體的曲線,一點一點地下移。沒有人阻止,四周響起一片喝彩聲。

見唐小染要走向那邊,一直跟在她身後的人攔住了她:“不要多管閑事。”

“她是我朋友。”

男人感到肩膀被人拍了拍,回頭看去,只聽見“啪”的一聲,臉頰上傳來火辣辣的疼痛感。定睛看去,見一女人站在面前,笑道:“今天的豔福還真是不淺,這又送上來一個。”

只是還未碰觸到唐小染,男人只覺得眼前有什麽東西晃過,玻璃破碎的聲音,額頭疼痛,有什麽東西流淌下來。伸手摸了摸,放在眼前一看,滿手的鮮血。男人怒了,松開了甄小佳,推到了另一個男人的懷裏。

“知不知道爺是誰?”被砸破的頭的男人豎起大拇指,指了指自己。

瞅着男人看了幾秒,唐小染拖長了聲音,“哦。”

男人的臉上露出了得意洋洋的神色,只是在聽見唐小染又說了一句“不知道”後,臉色變得有些難看,注意到唐小染那隆起的小腹,又樂了:“爺我玩過那麽多的女人,唯獨沒有玩過孕婦。服侍爺舒服了,或許爺會考慮放過你。啊!”

薄弱的地方被唐小染狠狠地踢了一腳,男人的臉色因為疼痛而顯得有些發青。

“她,我帶走。”手指着甄小佳,唐小染說道,“今天的事,我姑且不追究。”

“就算是追究也應該是我追究才對。”男人被人攙扶着坐在沙發上,“我金爺怎麽說也是個叱咤風雲的人物,被一個女人這樣欺負,傳出去豈不是要笑掉大牙。”

“人物?我看是人渣,這麽多人欺負一個女人,害不害臊!”

“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都來這兒的,還假裝什麽清高。”

“是這樣?”

見唐小染看向她,甄小佳垂下了眼眸,點點頭:“經理說,只要陪酒就好,遇上大客戶,一個小時就會有一千。”

“你缺錢?”唐小染微微蹙眉,“那也不可以糟蹋自己。”

抿着唇,甄小佳眼裏流露出黯淡之色:“我需要錢。”

“他呢?他就任由你這樣?”

知道唐小染口中的他是誰,甄小佳搖搖頭,還未待說什麽,頭發被人用力揪住,推到了金爺的懷裏。

“放開她!”

想要上前,幾個人攔在了唐小染的面前。

“唐小染!”忽然間,一個憤怒的聲音伴随着急切的腳步聲傳了過來。

回頭看去,一臉怒色的張建兵走了過來,抓住唐小染就是一頓批:“一個女孩子家,跑這兒來做什麽?”

“我,”想要反駁,忽然間唐小染意識到了什麽,“那你怎麽會在這?該不會尋花問柳來的?”

“我是那樣的人嗎?”拽住唐小染的手,張建兵說道,“被人告知你來這兒,你可知道我有多擔心。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可是會被受到牽連的。”

“我還以為你是擔心我,原來是在擔心你自己。”

“說完了?”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插了進來,“這位兄弟,你的女人打傷了我,你們不會就這樣走了吧?”

“第一,她是我的妹妹,不是我的女人。第二,她不會無故傷人。”拉過唐小染護在身後,張建兵笑道,“你想要醫療費?傷到了那兒?需要我陪你去醫院嗎?”

“她敲破了我的頭,”指着流血的額頭,金爺說道,想到另一處難以啓齒的地方,金爺的臉色有些難看。

“不就是流點血,也沒什麽大不了。”從錢包裏拿出一疊錢扔在了桌子上,張建兵說道,“我身上只帶了1000元,你先湊合一下。”

“你當是打發要飯的啊!”拿起錢數了數,金爺很不屑地說着,卻還是将錢收了起來。

“你是,唐小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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