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30)
?”一個摟着女人走過的男人停了下來,盯着唐小染看了一會,說道,“你怎麽會來這兒?”
這個人唐小染見過幾次,是在許家俊帶她前去參加宴會的時候,只是沒有說過幾句話。這個人,聽說父親是市長的秘書,母親是婦聯的主任。
“柳少。”見柳青扔下了她,女人拉住了柳青的,“你這是要去哪?”
“你在這等我。”打探着唐小染,柳青說道,“家俊怎麽會讓你來這種地方?”
“他出差了,而且,也不是我自己想來的。”
沒有見過張建兵,只是柳青,金爺見過幾次,知道他在白道黑道上都是惹不起的人,又見唐小染似乎和他認識,斟酌了一下,說道:“原來是柳少的朋友,剛剛真是誤會。這醫藥費,我怎麽好意思要。”
将錢取出,放在了桌子上,推了過去:“誤會,誤會,都是誤會。”
“那她,我要帶走。”手指着甄小佳,唐小染說道。
摟住了甄小佳,金爺說道:“這可不行,她是花錢來買樂的,怎麽可以讓她和你走。或者——”
指着桌子上的一瓶烈酒,金爺說道:“這本該是她要喝的,如果你将它喝完,我也可以讓她和你走。”
“小染,不要鬧了,來到這兒的女人多半是自願的,何必管那麽多。”拉住唐小染,張建兵說道,“再說,你現在也不可以喝酒。”
柳青沒有再說話,只是抱着雙臂在一邊旁觀着。
拿起了桌子上的酒瓶,唐小染彎起了唇:“喝完是嗎?”
剛要往口中灌酒,手上的酒瓶忽然間被人奪走。幾分無奈地看着唐小染,張建兵嘆了口氣:“好了,我算是服你了。我幫你就是。你在這等我一下。”
幾分鐘後,張建兵和大廳經理走了過來,指着被金爺困在懷裏的甄小佳,張建兵說道:“我知道你們這兒開放,可是如果被媒體報道了這一幕,你覺得後果會怎樣?京裏的一家和你這類似的會所都可以被查封,你覺得要是較真起來,會怎樣?”
在場的幾個都是惹不起的人,一時間經理也有些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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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燃了一根香煙,柳青叼在口中,深深地吸了一口,緩緩吐出煙霧,說道:“這樣吧,不如大家各退一步。唐小染,你不就是想要這個女孩嗎?你把她帶走,大家皆大歡喜。”
剛剛還很嚣張的金爺看着在堅持下去也沒有什麽好處,想着不過是一個女人何必搞得自己有種騎虎難下的感覺,這樣想着,順勢将沈小佳推了過去:“給你們就是,喂,給我換一個比較火辣些的,這個女人太生嫩,沒意思。”
扯下張建兵身上的外衣,披在甄小佳的身上,看着她一副無措的樣子,唐小染心蹙眉:“這個地方,以後不要再來了。”
“我需要錢。”甄小佳輕輕地說着,“而且,這兒已經預付給我了,我需要償還。”
“要多少?”
甄小佳搖搖頭:“我不想接受別人的施舍,白天上班,晚上來這兒打工,我想我很快就會還清。”
“要是還遇上這樣的事,你怎麽辦?”按住甄小佳的雙肩,唐小染說道,“和我走,我找人去幫你。”
掙脫開了唐小染的手,甄小佳輕聲說着:“我是被撿來的,爺爺辛辛苦苦把我拉扯大,但是他現在得了尿毒症,家裏的積蓄不夠,我急需錢,這兒,聽人說是賺錢最快的方式。”
“你以後還是要嫁人的,你真打算把自己毀在這裏?”
“我走進來的時候,就打算放下一切尊嚴,只要爺爺可以被治好就可以了。至于嫁人,我已經不會再喜歡任何一個人,嫁給誰都一樣。”
“小染,我都說過了,進這兒的女人都是自願的,沒有人強迫她們。你幫她至此已是很大的恩惠了,和我回去,不要再呆在這兒。”拉住唐小染,強行将她拽着向前走去。
“等等。”
同時給兩個男人發了一條短信,唐小染看向甄小佳:“我還是希望你可以聽我一句話,離開這兒。”
二樓那,唐小染感到有人在看着她,那人的目光深沉。想起了一開始來這的目的,唐小染四下看了看,沒有發現帶她過來的那個男人。剛剛的那一個小插曲,似乎讓她成功地逃離了?
拉住了張建兵,唐小染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聞言,張建兵臉色微變,四下看了看,握緊了唐小染的手,直到出去坐上了車子,張建兵才看向唐小染:“找你的那個人,你知道是誰嗎?”
搖了搖頭,唐小染說道:“不知道。”
思索了一會,張建兵忽然間眉開眼笑:“小染,我還真是小看了你,知道用這種辦法來自救。”
“啥?”
“你是故意去救那個女孩的吧,如果不是你鬧出了這麽大的動靜,我也不會及時地趕過來。按照你剛剛說的,你和那人在外人眼裏就像朋友一般,一般人很難察覺什麽。”
“我沒想那麽多,只是那一幕有些看不下去。”透過車窗,唐小染看了一下外面,“等一等再開走。”
“你在等什麽嗎?”看出了什麽,張建兵問道。
“嗯。”
十幾分鐘後,看見一輛白色的車子急速駛來,一人匆匆下車,來不及鎖門,就沖進到會所裏。來的人,竟會是他。
“怎麽了?”
“我覺得有些人,總是喜歡活在回憶裏,後悔以前的事,卻從不看看現在。所以,這些人,注定還會因為今天的事在明天後悔。”
“你在說誰?”
“沒什麽。”
☆
接到許家俊的電話,聽見他的第一句話,唐小染的第一個反應是,是誰告訴了許家俊,她去了齊茗會所。
“唐小染,玩的開心嗎?聽說你砸破了人家的腦袋。”
光是聽着許家俊的聲音,唐小染就可以想象得出許家俊此刻的臉拉了有多長,眼睛瞪了有多大。
一五七
手上捏着那封信,唐小染看了一眼睡在床上還未醒來的唐傳國,目光慢慢地又移到了手中的信上。
明早8點,齊銘會所,若不來,後果自負,不要以為換了個地方就不能對你父親怎樣。
緊緊地将手中的信紙捏成一團,唐小染咬緊了唇。忽然間看見牆壁上泛着紅光,還未反應過來時,只聽見“碰”的一聲,一個東西穿破窗子玻璃飛進屋裏,直直地沖向擺放在桌子上的水瓶那,水瓶炸開,水流淌出來,水瓶內膽碎了一地。
手捂在胸口,平息着氣息,走至窗戶那,看着玻璃上呈現了一個小窟窿,窟窿四周的玻璃呈放射狀散開,雙手插在衣服口袋裏,唐小染盯着那個窟窿,這分明是被子彈穿透留下的痕跡。
“怎麽了?”秦銘推開房門走了進來。
警察前來檢查,在現場做了勘察,在地上找到了一顆子彈,做了相關記錄。得知音訊的何子墨匆匆趕來,和在現場的幾個警察做了交流後,走到唐小染身邊:“子彈是7。62x51mmNATO,主要供阻擊步槍使用,對方想必是從黑市上走私到這槍支。”
走到窗戶邊,何子墨看着對面的那棟樓,眼睛微微眯了眯,手輕輕摸着破損的玻璃:“對方是從對面那個樓上射擊的,應該是從頂樓射來的。”
“有沒有錄像?”何子墨看向秦銘,“對方拿着槍支,應該會提着箱子。如果能找出形跡可疑的人,或許能找到突破。”
秦銘搖搖頭:“那棟樓在裝修,停止了一切監察措施,所以,沒有監控錄像。”
眉頭緊鎖,何子墨環視了一下屋子:“這兒安全嗎?小染,需不需要調些警衛過來?”
見唐小染遲遲沒有回答,何子墨喊了一聲:“唐小染?”
唐小染靠在牆上似乎在想着什麽,聽見何子墨的聲音,擡起頭,有些疑惑地看着他:“怎麽了?”
“現在還沒有什麽線索,也不知道對方是什麽人,敵在暗我在明,多少都會處在被動狀态。如果你需要,我可以讓我的手下過來保護你們。”
“不用了,有些事想防也防不住。何大隊長還是将精力放在大事上,我這點小事就不牢麻煩了。”
“怎麽能算小事,于私,你是我妻子的朋友,我好友的妻,于公,我本來就是要負責市民的安全。就這麽說了,明天,我會調兩個人過來,這個病房也換一個吧。”
何子墨走後,秦銘看着神色未定的唐小染:“你是不是已經知道了什麽?”
手插在口袋裏,左手上還捏着剛剛的那封信,唐小染眼眸垂下,搖搖頭:“沒什麽。”
“先是被下藥,再是出車禍,到後來的意外落水,我不覺得會是那麽巧合。你看起來很是鎮靜,是不是已經知道是誰了。”
“爸爸什麽時候可以醒?”
“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心跳一切也都平穩,應該很快就會醒來。”
“那就好。”走到床邊,蹲下身子,唐小染的手輕輕地拂過唐傳國的額頭。
“你不要做傻事,你現在不是一個人。”秦銘微微蹙眉,“家俊也不會希望你出事。”
“我知道我在做些什麽。”
齊銘會所,那種地方,唐小染去過一次便不想去第二次,只是她知道之前的那一發子彈只是一個警告,告訴她只要那人願意,随時會結束了唐傳國的生命,她可以不理會,卻無法做到,或許是血緣的關系,她心裏多少還是在意着父親。
新轉來的VIP病房和之前那間一樣,就像一個小型住房,廚房、衛生間,都是具備了。在屋子裏慢慢地踱步,房門被敲開,何子墨派來的一個特警說道:“唐小姐,何隊吩咐過,到了晚上,你休息就好了,屋裏屋外的警戒由我們來做就好了。”
“嗯,那麻煩你們了。”或許是懷孕的原因,或許是真的累了,頭剛剛挨到枕頭,唐小染就睡了過去。
早上醒來,唐小染睜開了眼睛看着天花板,手擡起搭在了額頭上,心中已經有了主意。
再次站在齊銘會所前面,唐小染舒了一口氣,擡腳走了進去。
很快就有人前來,領着她走向了二樓。再次經過大廳,看見的又是那糜亂的畫面,別過了目光,唐小染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到了二樓包廂,服務小生拉開推拉門:“請進。”
走進屋子,唐小染打探了一番,屋子裏的地面上鋪着大紅色的地毯,屋子裏的光線有些暗,電視裏放出的音樂竟是十八摸。目光慢慢地移到坐在屋裏沙發上的人時,唐小染愣住了。
懶懶地坐在沙發上,唐傳政一手舉着酒杯,一手摟着一個女人,而那人,竟是甄小佳。
不知道被灌下了多少酒,甄小佳的眼睛有些迷離,臉頰紅潤一片。看了看時間,是在早上,可是按照甄小佳的說法,她只是晚上來這兒打工,白天去公司上班,為什麽現在她還會在這兒。
“小染,你來了。”舉起酒杯,唐傳政晃了晃,飲了一口酒,猛地擡起甄小佳的下巴,強行将酒渡入到她口中,“昨晚她陪了我一晚,我很喜歡她,見她一夜酒尚未清醒,所以就把她留了下來。”
有意地解開甄小佳衣領處的衣扣,露出她那布滿吻痕的頸子,輕輕地擡起她的下巴:“如果不是她,上次你就該見到我。”
握緊了手,指甲深深地陷入到了肉裏,唐小染幾步走到桌子前,一拍桌子:“你就這樣欺負一個小女孩,你有沒有人性!”
“年輕的女孩的身子的确不錯,而且她不是處,也是,到這兒的女人,有幾個是正經的,不就是給人玩弄的。”唐傳政笑笑,“如果她跟了我,至少可以保證碰她的人只會有一個。小染,如果你不是我的侄女,我對你也是情不自禁。”
“無恥。”掄起手,唐小染一巴掌打在唐傳政臉上。
摸了摸臉頰,唐傳政嘴角浮現了一絲笑容:“有時候,你的火辣脾氣和你的媽媽還真像。當初你媽媽拒絕了我,看落下個什麽下場。其實吧,如果不是因為她喜歡上的是你父親,我對她也不會有着興趣,就像王淑英一樣,她以為我是真喜歡她?笑話!真的說起來,我還是比較喜歡你的媽媽,看看,你又這樣看着我,就像當年的她一樣,滿眼的憎恨之色卻又無法将我如何。如果不是不是有所顧慮,真想彌補一下當年的遺憾,不是有種說法,母債子還。”
見唐小染又要發怒,唐傳政用力地鉗住甄小佳的下巴,惹得她一聲痛呼:“據我所知,你和這妞并不認識,上次你為什麽要幫她?張家是不是派人在暗中跟着你?”
“和你無關。”手指着甄小佳,唐小染說道,“放她離開。”
将手中杯子裏的酒順着甄小佳的衣領倒了進去,看着她打了一個機靈,唐傳政輕輕地笑了:“壞了我的事的人,怎麽可以輕易就放了呢?對了,那個吳嫂,已經去見她的女兒去了。本來只要她完成我交代的事,我就會放她們一條生路,可惜,不是我沒讓她們受太大的苦,一槍斃命。你看我多仁慈,就算是想要除掉我那弟弟,我也是用了這樣一個溫柔的方法。在幻覺中死去,也是一件不錯的事。”
“你變态!”看着唐傳政舔着甄小佳脖子上的酒漬,見甄小佳的身子抖了一下,無助的淚水慢慢溢出眼眶,“唐傳政,你究竟想做什麽!”
“你來了,我也不怕你出去。”唐傳政沉吟了一下,緩緩說道,“這樣吧,明人不做暗事,我老實告訴你,我要你肚中的孩子。至于你,本來我是可以殺掉你,奪過孩子的撫養權,可是看在你是張淑蘭女兒的份上,姑且放過你,只是,從此,你只能活在我的眼皮底下。”
“你要囚禁我?”抱起了雙臂,唐小染冷冷笑着,“你以為你是誰?再說了,就算我不在了,孩子也不屬于你。”
“你的父親不在了,你離婚了,你因難産而‘死’,做為你的叔叔,難道我沒有資格收養你的孩子?得到你的孩子,唐家的一切都會重新屬于我,那時如果你想通了,你還會是唐家的大小姐。”松手,手中的杯子落在了地上,發出了一聲清脆的聲音,碎了,“打碎一個杯子,我很心疼,杯子也疼。”
“我為什麽要離婚?”唐小染嘲弄地看向唐傳政,“我和家俊不會離婚!”
“非也,非也,”擡起手,唐傳政晃晃,“凡事不要說得那麽絕對。上次不是說,只要你來,我就會告訴你你婆婆恨你的原因嗎,因為你的公公,是死在你外公的槍下。你說,這事換成是誰,能不憎恨?我就不相信許家俊會那麽大度,可以喝一個殺死自己父親的後人在一起。”
後退了一步,唐小染勉強穩住了身子,不想相信這話,可是想起許家俊的怪異,想起了許母的恨,卻又是不得不相信。
“你騙我,這事怎麽會和姥爺有關。”眼裏流露出不可思議之色,她想出了種種程佳靜可能會讨厭自己的理由,唯獨這一個,她從來就沒有想過。
“你以為我騙你?”唐傳政笑道,“我為什麽要去拿這麽重要的事騙你呢?你可以去調當年的檔案,不,你不是內部人員,也查不到什麽,其實就算你可以查到,那上面記載的也與事實不相符。事實的真相就是你姥爺殺害了許忠,就是許家俊的父親。要是你不語張慶國相認的話,也就沒有這麽多的麻煩事,偏偏你回到了張家。你說,知道這一層關系,許家還能待你如初嗎?”
“你都是騙我的。”轉身唐小染走向門口,拉開了門把手,看見程佳靜站在外面。
推了唐小染一眼,冷不防的,唐小染後退了幾步。
“許太太,小心一點,我還指望她肚子裏的孩子,你可不要讓我竹籃打水一場空。”慢悠悠的,唐傳政說道。
“我恨她肚子裏的賤貨,她沒資格生下我的孫子。”咬牙切齒的,許母說道。
“我知道你讨厭。”唐傳政打了一個響指,幾個黑衣人推門走進。
手指着唐小染,唐傳政使了一個眼色:“好好招待唐小姐,不要怠慢了她。小染,和他們走,我保證不會傷害你。”
看着向她走來的黑衣人,唐小染後退了幾步。程佳靜只是冷冷地看着她,眼眸裏滿是恨意。
“他說的是真的?”抱着最後一絲希望看着陳佳靜,唐小染問道,“這就是你讨厭我的理由?”
“是!”完全沒有了之前典雅的樣子,程佳靜瘋了一般地吼着,“就因為張家,我沒了丈夫,我不該恨你嗎?不該嗎?”
“所以連同恨我的孩子?”看着瘋了一般的許母,唐小染輕輕說着,“家俊呢?”
“他?”許母的神色微變,恨恨地說道,“母子一條心,他還能怎樣。你知道這次他為什麽要去那麽遠嗎?就是為了把一切都交給我?為了不要你找到他,他才會選擇一個不給女人去的沙特。離婚他不好意思開口,所以他走了,留下這個攤子給我。以前我是答應過他不告訴你這事,但是我實在的忍不住了,憑什麽你可以過得這樣心安理得!”
“家俊從來都沒有說過。”
“他當然沒說,因為他不敢。”程佳靜流露出一幅恨鐵不成鋼的神态,“家俊若不是估計你有着身孕,早就和你離婚了。”
一五八
“沒哭。”将客廳裏的櫃式空調打開,唐小染問道,“你是想喝白開水還是奶茶?”
“奶茶吧。”
沖了一杯奶茶端給沈穎,唐小染在她的身邊坐下:“你怎麽想起過來了?”
接過奶茶,沈穎放在唇邊輕輕抿了一口,覺得有些燙口,先放在了桌子上。盯着唐小染看了一會,從包裏找出一個小鏡子,遞給沈穎:“你自己看看,你這副樣子,根本就像是哭過一樣。”
接過小鏡子,唐小染打開,看着鏡中的自己,臉色如同生了一場大病一般慘白,雙眼紅紅的,難怪沈穎說看起來像哭過一樣。
“你可不要告訴我說是被沙子迷住眼睛了。”沈穎偏着頭打探着唐小染,“你有什麽心事?你哥覺得你看起來怪怪的,所以讓我過來看看。如果你一定要住在這兒,我留下來陪你。”
“趁熱把奶茶喝了。”輕聲說着,唐小染走到陽臺上,雙手按在窗臺上看着外面。
走到唐小染身邊,沈穎手搭在唐小染的肩上:“唐叔叔不是醒了嗎?大家對那個唐傳政也有所警覺,不會再發生什麽事情了。”
眼睛閉上,唐小染深呼吸一口氣,忽然間摟住了沈穎,眼淚慢慢地流了出來。沈穎有些無措地站在那兒,手也不知道放在哪兒:“你到底是怎麽了?”
“沒事。”直起身子,唐小染擦拭了下淚水,“大概是懷孕的原因,所以情緒受到的波動比較大。”
“說起來家俊也真是的,怎麽可以把你一個人扔在家裏,男人就是喜歡把工作啊、事業啊放在嘴上。”話音剛剛落下,沈穎看見唐小染眼中的黯淡之色,忙說道,“重事業的男人也是不錯的,總比那些無所事事的那人要好得多。”
“張建兵有沒有和你說過,”欲言又止,唐小染最終還是搖搖頭,“沒什麽。”
夜裏被腿抽筋疼醒,坐起身子揉了揉腿。注意到客廳的燈亮着,唐小染起身将門打開了一條縫,看見沈穎站在外面打着電話:“她還好,就是我也說不上來,有一點奇怪。”
慢慢地又将門關上,唐小染躺會到了床上,望着天花板,全然沒有了睡意,索性起身去找點吃的。沈穎剛剛挂斷電話,看見唐小染走出來,吓了一大跳,拍了拍胸口:“你怎麽起來了。”
“想吃點東西。”
走到廚房,從櫥櫃裏拿出一袋方便面,看向沈穎:“你要嗎?”
走了過去,沈穎從唐小染手中拿走方便面:“這樣含防腐劑的東西,懷孕時還是少吃為好。”
“沒什麽,反正現在吃的東西也沒什麽完全值得放心的。”拿過沈穎手中的方便面,唐小染低低的一笑,“他在家時,也會說這個不能吃那個不能吃,他的手藝很好,真不知道離開他之後我能不能習慣。”
“想他了?”沈穎笑道,“他又不是不回來了,怎麽聽你的話,感覺你們就要生離死別一樣。”
“說不定真的會有這樣一天,如果我們離婚了,不就是分開了。”
沒有把唐小染的話放在心上,只當她是在開玩笑,沈穎揮了揮手:“你就別逗我了,你要是和許家俊離婚了,那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太平洋的水幹了,大米愛上了老鼠。”
沒有什麽表情地看着沈穎,唐小染輕輕問道:“如果是真的呢?”
唐小染的神情有些嚴肅,臉上沒有一絲笑容,看上去并不像是在開玩笑。沈穎咽了咽口水,不可思議地說道:“不會是真的吧?你們吵架了還是怎麽了?小染,凡事要三思而後行啊。”
手掩着唇,唐小染臉上的神情柔和了一下,輕笑出聲:“你還真的信了?我怎麽會離婚呢?離開了他,也找不到一個對我這樣好的人,而且女的帶着孩子想要找到一個好男人,也有點困難。”
“我就說嘛,”重重地吐了一口氣,沈穎說道,“我和張建兵離婚,還有可能,但是你和家俊離婚,那還真的是不可思議。你們那麽伉俪情深,想到你們會離婚就覺得很不可思議。”
“其實有些時候離婚并不是因為感情的事。”
燒水,煮面,撈面。十幾分鐘後,一碗香噴噴的泡面便下好了。如果許家俊看見的話,又會唠唠絮絮地說一大堆,說不定最後還會将泡面倒掉。
“我不在家,你就這樣亂吃東西。”
錯覺吧?想着他,所以才會聽見他的聲音。搖搖頭,拿起筷子挑起幾根泡面,剛要放入口中,忽然手中的筷子被人奪去,碗也被人拿走,熟悉的氣息彌漫在鼻尖。緩緩地擡起頭,唐小染看着站在面前的男人,眼裏流露出不可思議之色。
一臉風塵仆仆的男人臉上流露出淡淡的疲倦之色,卻還是笑道:“怎麽了?不想看見我?”
“你不是,到下月才回來嗎?”
“是的啊,可是那一次接到你的電話後怎麽都覺得不對勁,當天就定了票趕回來。還算順利,最後一張票被我買到了。其他人還是按照原計劃執行視察,我就先回來了。”
“哪有你這樣不負責任的。”
“有副總他們在就夠了。”
“你真的回來了?”盯着許家俊一會,唐小染忽然問道,“不是幻覺?”
許家俊拿起唐小染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膛上:“你看是不是真實的。”
手掌抵在男人的胸膛上,聽着那“蹦蹦”的心跳聲,真的是他,他回來了。猛地站起身子,唐小染撲到了許家俊的懷裏,摟住了他:“我好累。”
“我知道。”輕輕地拍了拍唐小染的後背,許家俊說道,回來的路上,他已經打聽過了,知道唐傳國出了事情,她險些落入到唐傳政的手裏,更是恨不得立刻飛回到她的身邊,“在你最需要我的時候,我不在你身邊,我很抱歉。”
搖了搖頭,唐小染緩緩地擡起頭,看着許家俊,緩緩地擡起手摸着他的臉頰,有些冰冷,卻是真實存在的。閉上了眼睛,慢慢地唐小染遞上了自己的唇,一點點地吻着他,舌滑入到他的口中,迫切地纏繞住他的,想要證明着什麽。當感到一陣涼意,睜眼發現胸前的睡衣扣子已被解開,慌忙間,唐小染松開了許家俊,後退一步,不料絆到了椅子,沒有站穩,身子向後傾去。眼疾手快的,許家俊拉住了唐小染,一手攬住她的腰,一手拽着她的手臂。四目相對,慢慢的許家俊拉起了唐小染:“你在誘惑我。”
臉頰微微泛紅,唐小染別過了目光:“那是你經不住誘惑。”
“小別勝新婚,你又那麽主動,我當然情不自禁。我已經在很努力地克制住自己不要傷害你。你看。”握住唐小染的手,帶引着她摸向一處,看着她臉色紅的更厲害,咬住了她的耳朵,輕笑着,“沒有化身為狼,你應該感謝我才對。”
“呸,”惱怒地瞪向許家俊,唐小染嗔怒,“你放開我。”
意識到了什麽,唐小染愈加得不樂意了:“沈穎還在這。”
“她早回房了。”早在他來到這兒的時候,沈穎看見了他,和他打了一聲招呼,便離開了。
“我餓了。”
“不準吃這些。”
看着唐小染一臉沮喪的神情,許家俊輕輕捏了一下她的鼻子:“今天就算了,家裏也沒什麽吃的,破例一次。但是沒有下次。”
“哦。”
吃完後,唐小染還是覺得有些餓,又感到了陣陣倦意,上下眼皮開始打着架。見唐小染這樣,許家俊倒了一杯清水放在唐小安面前:“漱漱口,回去睡覺。”
機械版般的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唐小染聽着廚房裏“嘩嘩”的流水聲,頭慢慢地枕在了桌子上。
“唐小染。”
一道喝聲,将唐小染從半睡半醒的狀态中驚醒,只是神智并沒有清醒。迷迷糊糊地站起身子,眯着眼睛剛剛走了幾步,忽然身子被人騰空抱起。
“又重了。”
似乎是聽見有人這樣說着,不想睜開眼睛,眷念那人的氣息,唐小染往那人懷裏拱了拱。愣了幾秒,慢慢的許家俊的唇角微微揚起。抱着唐小染來到卧室,将她輕輕地放在床上。盯着她幾秒,剛想離開,忽然間唐小染拽住了他的手:“不要走。”
俯下身子,許家俊輕輕地撫摸着唐小染的臉頰:“我不走,只是我的行李還沒有擺放好。”
“不要,”眼睛依舊閉着,說出來的話卻很是清晰,“許家俊,如果有哪一天你厭倦了,提前告訴我,我還有個心理準備。”
“你多想了。”
沒有人回答,唐小染已經睡了過去。手指輕輕描繪着唐小染皺在一起的眉毛,許家俊目光漸漸變得深邃起來,剛剛她的那番話,厭倦?他什麽時候厭倦過她?感到她有着心思,似乎是誰和她說了什麽,才讓她産生這樣一種危機感。
早上,唐小染發現沈穎沒有出來吃早飯,以為她還沒起床,許家俊似乎是猜測出了她的心思:“她一大早就走了。”
------題外話------
好困,眼睛要睜不開了,剩下的明早補。
一五九
“變了?”擠出一絲笑容,唐小染看向許家俊,“你倒是說說,我哪裏變了?”
深邃的目光落在唐小染的身上,許家俊淡淡開口:“生疏。”
“有嗎?”避過許家俊探究的目光,唐小染輕輕說道,“大概是因為懷孕,所以情緒波動比較大。再說,你說我變得生疏了,我還要說你,什麽事都不願意和我說。”
手指輕輕擡起唐小染的下巴,讓她正視着他:“有人和你說什麽了嗎?”
“什麽?”
“也許是我的錯覺,總覺得你在躲避着什麽。”
眼眸垂下,那一件事,她想裝作不知道,可是她又無法确定他究竟是怎麽想的。
“嗯?”
下巴一緊,聽見許家俊的追問聲。
“沒什麽,家俊,這裏太悶了,先出去。”
深深地凝視着唐小染一眼,許家俊重重地嘆了一口氣,拉着唐小染走出了浴室,只是并沒有放過她。一出浴室,将她抵在牆上,雙手撐在她的兩側,灼灼的目光盯着她,逼問道:“現在可以說了?”
唐小染眼睛眨了幾下,忽然間眼淚流了出來:“為什麽你要追問我,我又沒有什麽。如果你覺得我有反常的地方,那也要問問你啊,我究竟哪裏做得不好了,為什麽你媽媽容不下我!她給我兩個選擇,離婚和打掉孩子。”
說完,唐小染注意着許家俊的神情,看着他冰冷的臉上慢慢浮現一絲怒色,眼裏的深邃之色更濃,心裏湧出一絲喜色,他還是在意着她,只是淚水卻是掉的更厲害。
“不要哭。”神色有些慌張,許家俊伸手擦拭着唐小染臉上的淚水。
眼淚掉的更厲害,唐小染猛地撲在了許家俊的身上,抱住他:“你知不知道最近發生了多少事,爸爸出事了,如果不是那份事先定下的遺囑,我和孩子也不知道會怎樣,發生這些事時,你可知道我多想你在我身邊。我知道你有工作,知道你忙,所以我不可以打擾你,但是你的家裏人怎麽對我的。就算爺爺他們再怎麽為我說話,可是你的媽媽始終容不下我。為什麽?”
“她這麽和你說的?”手握成了一個拳頭,許家俊壓低了聲音,“還有,你剛剛那話是什麽意思?”
推開了許家俊,唐小染擦了一下眼淚:“唐家的財産,只有我和我的孩子有資格繼承,爸爸不在了,我不在了,你認為呢?一個想要我的孩子,一個那麽仇視我的孩子,唐傳政這麽做尚且有情可原,可是你的媽媽呢?”
知道答案,卻是一定要聽着許家俊說出來,或許是因為她的心裏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