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39)

“媽媽,你坐。”

摸了摸口袋,許景睿拿出五元錢:“這是爺爺給我的。媽媽,我去給你買瓶水。”

看着許景睿小跑着,唐小染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只是在看見一個走向許景睿的女人,唐小染神色微變,起身追向許景睿,拉過了他,拽着他匆匆走向相反的方向:“不要浪費錢了,也該回去了。”

低着頭沒有注意到前面的人,撞到那人牆上,反彈性地後退了幾步,擡眼,見是許家俊,對上他那若有所思的目光,害怕被他看出什麽,唐小染別過了眼睛。

“雖然你現在失憶了,但是有件事我要告訴你,孩子按照協議在離婚後是要判給我的,遲早他要習慣沒有你的生活。”硬是将許景睿從唐小染手裏拽了過來,許家俊說道,“如果你不想要餘馨的事再次發生,就不要插手他們的事。”

幾乎是要吼出來,咬緊了唇,唐小染垂下眼睛,淡淡開口:“我只是覺得這個孩子挺可愛,如果他真的是我的孩子。”

頓了頓,唐小染揚起了頭,笑道:“既然我記不得了,那也無所謂了,你說這是你的孩子那就是你的,我感覺身體也好的差不多了,什麽時候辦離婚手續?算了,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許家俊握緊了手,面部線條緊繃,臉色出奇得平靜,點點頭:“好。”

許景睿本想掙脫開,只是感到許家俊身上散發出的怒氣,終究他還只是個孩子,眼裏流露了怯意。看着許景睿這樣,唐小染有些心疼,上前拉住許景睿。

“你不要吓到他。”

“馬上就要離婚了,你還在意他什麽?”許家俊的聲音有些憤怒,拉開唐小染的手,“去辦出院手續,我們的事,回去後再細談。”

“我沒什麽要求,淨戶出去也沒什麽。”手拳緊,忍住想要再去抱一抱許景睿的沖動,唐小染回頭看去,唐小曉已經不見了蹤影,“孩子在單親家裏總歸不好,替孩子找一個好母親。”

在唐小染經過許家俊身邊時,許家俊一把握住唐小染的手腕,狠狠地捏着她的手腕,咬牙切齒:“你夠狠!”

“你弄疼我了。”

如同看待一個陌生人一般地看着許家俊,唐小染輕輕說道:“既然到了離婚這一步,我覺得我們之間也沒有什麽好說的。”

慢慢地松開了唐小染,許家俊冷笑,忽然間摟住唐小染,吻上了她的唇。唐小染睜大了眼睛,意識到許景睿還在一旁,想要說什麽,卻是被許家俊鑽了空子,男人的舌滑進到她口中。直到她感到了窒息,許家俊才慢慢地松開她。

周圍已經站了不少圍觀的人,唐小染只覺得臉頰發熱,再看看許景睿,他倒是自覺地閉上了眼睛。在孩子面前對她這樣,唐小染惱羞成怒:“你要不要臉!”

“臉?”許家俊露出了困惑的神色,手指着臉頰,“這是臉嗎?這是臉頰。”

又指着額頭:“這是額頭。”

“這是嘴,這是鼻子,這是眼睛,臉呢?”唇微微揚起,許家俊慢悠悠地說着,“沒有臉,所以說,人沒有臉。”

惱怒地瞪着許家俊,唐小染撥開看熱鬧的人群,急匆匆地走進住院部大樓。剛剛走進電梯,還未來得及關上電梯門,許家俊已經一步邁了進來:“跑這麽快做什麽?是不是想起了什麽,對我又有了感覺?”

掄起手,唐小染一巴掌打在許家俊臉上:“我不管我們之前怎麽,既然打算離婚了,就不要再來煩我!”揉了揉臉頰,許家俊輕笑:“你對我們的過去,真的不想知道。”

“不想。”

“那好,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辦理好出院手續,将許景睿送給前來接他的許雯,許家俊拉住唐小染的手,說道:“我帶你去見一個人。”

去的地方是一個療養院,到了房間,唐小染才知道許家俊要帶她來見的人是誰。

許母靠坐在床上,聽見動靜,許母轉過了頭,比起三年前,許母看起來憔悴,雙眼空洞洞的,在看見唐小染後,許母的眼睛裏泛起了一絲色彩,張着嘴,想要說什麽。

拉住唐小染,許家俊走了進去:“媽,我想通了,我會如了你的意思,和她離婚,另外娶妻。你的孫子、孫女本來我是想遺棄,可是看得出你很喜歡,所以我強制留下他們了。一開始,他們會哭鬧,可是習慣了就好。”

許母想要說什麽,只是發出沙啞的聲音,搖搖頭,緩緩地擡起手指着唐小染。

“媽,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怕她不同意。今天帶她來,就是想和你說,這事我們協商後一致同意,分手。她也同意淨戶出門。媽,不打擾你休息了,我們走了。”

回到了車子上,唐小染忽然覺得心裏發堵,伸手:“有煙嗎?”

瞥視了唐小染一眼,許家俊冷冷說道:“沒有。”

話音落下,唐小染已經打開車門走了出去。走進路邊的一家小超市,回來時手上已經多了一盒煙和一個打火機。

許家俊皺眉:“一個女人,抽什麽煙!”

拆開煙,唐小染抽出一根叼在口中,笑道:“女人就不能抽煙了?”

剛欲點燃,忽然間許家俊伸手奪過她手中的打火機,又将她口中的煙扯下,打開車窗,将煙扔了出去:“別人我管不着,但是你不行。”

“你是我什麽人?”

“目前我還是你的丈夫。”

“很快就是前夫。”

盯着唐小染,許家俊忽然笑了:“剛剛是不是很難過,你一直不都是希望我這樣嗎?舍棄你選擇媽媽,怎麽,真的這樣了,你反而舍不得了。”

“過去的事,我記不得了。”只能用這個借口來搪塞,唐小染靠在了座椅上,閉上了眼睛。

男人眼睛裏的深邃之色越來越濃:“系上安全帶,我們把手續辦了,看到離婚證書,媽媽才會真的相信。”

離婚手續辦的很順利,拿到工作人員遞過來的深紅色的本子,唐小染發現自己竟是很平靜地就接過來了。

“現在的人啊,結婚快,離婚也快。”

“可不是,前天有一對來結婚的,今天又跑來離婚。昨天有一對離婚的,上午剛剛辦完離婚手續,下午又跑過來複婚。你說現在的人瞎折騰什麽。”

聽着辦公人員你一言我一句地說着,唐小染看着手中的本子,遲了三年,終究還是來到了她的手中。

謝絕了許家俊要送她回去,唐小染取下手上的戒指,遞給許家俊:“這個還給你。”

“你怎麽知道這個是我給你的?”

“這不是婚戒嗎?如果你不要的話,那我扔了。”

松手,戒指落在了地上,唐小染輕輕笑道:“那我走了。”

“你知道你家在哪?”

“你不知道現在有種通訊工具叫電話嗎?”

轉過身子,唐小染忽然想起以前在哪看見的一句話,轉過身子流淚,是因為不想讓那人看見自己在哭。抱着雙臂在那慢慢地走着,唐小染忽然感到手臂上落下一滴冰涼的水。背後,那人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不敢回頭,只是加快了腳步。

拾起落在地上的那枚戒指,許家俊緊緊地握在掌心,直至掌心被硌得生疼,依舊沒有松開。

182馊主意,打你!

因為簽證沒用辦下來,一時間唐小染也沒地方可去。窩在家裏的床上,忽然間接到沈穎的電話:“出來陪我逛街。”

出去也沒買什麽,到了中午時分,沈穎說道:“中午不回去了,我請你。”

走進一家酒店,沈穎四下看了下,眼裏流露出一絲驚喜之色,拉着唐小染奔着一張桌子走了過去,将唐小染推到裏面的位置上坐下,自己坐在了外面:“景華山,好巧啊。”

擡眼看了一下沈穎,景華山微笑着點點頭。

“小染,這是九泰房地産的銷售經理,華山,這就是我和你說過的唐小染。你剛離婚,她也離婚,是不是很湊巧。”

聽着沈穎在那唧唧咋咋地說個不停,注意到景華山那探究着看着她的目光,似乎她着了沈穎的道了,難不成逛街是假,安排給她相親是真。

拉了拉還在如同推銷貨物一般介紹着她的沈穎,唐小染壓低了聲音:“不要耽誤人家時間,再不走,就沒桌子了。”

“沒事,兩位美女有幸光臨,就當是我請客了。”

沈穎攔在外面,想出去也無法出去,唐小染在那有些坐立不安,慢慢擠出一絲笑容:“抱歉,我想去衛生間一趟。”

“我和你一起去。”沈穎起身,吩咐着,“不要點蝦啊,海鮮類的,這樣的她吃後胃會不舒服。”

拉住了唐小染,沈穎說道:“錯了,衛生間不在這邊,是這裏。”

走到了衛生間,唐小染壓低了聲音,質問着:“你這是做什麽?”

沈穎聳聳肩,說道:“你都離婚了,當然是幫你謀劃一個了。你放心,他和你之前遇見的那個不一樣。他的人品,還算好的。”

“我沒說我要相親。”

“試試相處又不會怎樣,難不成,你還指望着許家俊和你複婚?”

“沒有,當初離開我就決定放手了。”

“是啊,那你難道想孤老終身?”

“我現在沒心情。”

“相處着呗,實在不行再分。好了,回去了,再不回去,人家要等着急了。”

回到座位上時,看見景華山在打着電話:“好,我知道了。”

景華山放下電話,歉意地說着:“剛剛公司那邊打來電話,有些事情需要處理一下,今天真是抱歉。不過這飯錢,還是我出。”

招呼着服務員過來,景華山拿出錢結了帳,又看向唐小染:“這次招待不周,下次我再請你,我的手機號碼是XXX,請問你的?”

“我的手機壞了,最近不用手機。”

“她的是XXX,就算壞了,也可以修的啊。”

瞪了一眼沈穎,唐小染偷偷地掐了她一下。

記下了手機號碼,景華山笑道:“好,日後我們再聯系。”

“沈穎,你什麽時候喜歡做起媒婆了?”景華山走後,唐小染忍不住地抱怨着,“我對他沒感覺,拜托你不要亂牽紅線,行不行?”

“又不是一見鐘情,當然沒感覺了。可是,小染,相處久了,不久日久生情了。你和許家俊,不也是這樣。”

“那不一樣。”有些頭疼的,唐小染揉了揉額頭。

“怎麽不一樣了,我說你,打算裝失憶裝到什麽時候。你不是就想重新開始過嗎?既然這樣,就當做以前的種種都是過眼雲煙,找個男人重新開始。”

“女人又不是離開男人活不下去了。”

“有個伴比沒有要好啊。”

忽然間想起了什麽,唐小染看向沈穎:“九泰房地産公司?那個不是十野公司下的一個,分公司?”

“有嗎?”沈穎傻傻地笑着,“這個還真不知道,我只是覺得這個人看起來真的不錯。”

“你不知道,張建兵也不知道?九泰房地産是十野的下屬公司,這個張建兵會不知道!”

“是又怎樣,你還怕許家俊會報複你不成?”拍了拍唐小染的肩膀,沈穎語重心長地說道,“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好就行。”

“你還是不要亂點鴛鴦譜了,萬一再害的人家丢掉工作。”

“你是說他會以權謀私?你們都離婚了離婚了,你交什麽男友,關他什麽事。”

“我想去巴黎,現在也沒空。”

之後幾天,景華山的幾次邀請,都被唐小染拒絕掉了,從張建兵那兒拿到簽證,唐小染立刻訂了一張飛往巴黎的票。只是沒想到飛機剛剛起飛後遇到了故障,又返回到機場。剛下飛機,又接到左佑的電話,說她去了拉斯維加斯,讓她暫時不要過來了。問起去那的目的,左佑支支吾吾的,最後說道:“那兒方便結婚,也容易離婚。”

“你和吳嚴明一起?”

“嗯。”

結束了通話,唐小染走出機場,打算攔個車回家,忽然間,感到面前的光被人遮住,手腕被人握住。擡首看去,是許家俊。

還未來得及說什麽,人已經被許家俊拖着向前走去。

“你做什麽?”

“餘馨病了。”

一句話,讓唐小染停止了掙紮。

“她怎麽會生病的?”

“不知道是誰和她說了我們離婚了,你不要她了,她一直在哭鬧,昨晚發了燒。”

“你不是說,你會照顧好孩子的嗎?”唐小染有些怒了,瞪着許家俊。

探究的目光落在唐小染身上,許家俊慢悠悠地說道:“我和你說過這話嗎?”

躲開了許家俊的目光,唐小染冷笑:“我猜的,沒有的話,你為什麽會搶走孩子。”

“如果不是你離婚,孩子會生病嗎?”

“這麽說,還是我的錯了!”

“難道你覺得不是?你倒是找到一個不錯的借口。”話裏有話,許家俊唇角揚起一抹譏諷的弧度。

“不和你說了,快點帶我去見孩子。”

吃了藥,唐餘馨睡着了。看着躺在床上臉色慘白的唐餘馨,唐小染坐在床邊伸手試探了一下她的額頭,滾熱滾熱的。

“為什麽不送她去醫院?”

“她一直哭鬧,不願意去,而且,醫院也沒家裏安全,萬一再有個什麽,孩子受不起驚吓。”

“何必和一個孩子過不起。”輕輕摸着唐餘馨,唐小染有些惱怒。

“仇恨足以讓一個人的心變得扭曲。對了,你不記得了吧,我也不應該和你提起的。”有些譏諷的,許家俊說着,“你這樣真好,一個失憶就可以抛棄一切。”

“光吃藥,能退燒嗎?”沒心思理會許家俊的話,唐小染擔憂地看着唐餘馨。

“我知道輕重。她現在希望看見的是你,所以我希望可以留下來照顧她。”

“我留在這?那你打算怎麽和你下一任妻子交代,你離了婚的妻子還是和你住一起。”

“現在是孩子需要你。”拉起唐小染,許家俊的唇印在了她的上,“而且,我讓你配合我演戲,顯得我們很是恩愛。”

“別碰我,許家俊,當初不願意離婚的是你,現在要離婚的也是你,離了婚你還要限制我,你到底想怎樣!我才見了一個相親對象,對方還不錯。”

話音落下,唐小染只覺得許家俊淡漠的眼睛裏忽然間燃起了一簇火苗,臉上挂着似笑非笑的笑容:“動作還真快。”

“你都要結婚了,你管我做什麽。”氣惱的,唐小染嚷嚷着,卻是看見許家俊臉上的譏諷之色越來越濃。

推開了唐小染,許家俊點點頭,眼裏閃過厲色:“誰告訴你我不想離婚,誰告訴你是我先提出離婚,又是誰告訴你我要和別人結婚?唐小染,這些話,在你醒來後,我似乎沒有提及吧?”

自覺失語,唐小染別開了目光,沒有再說什麽。

“她暫時不會醒來,我有事和你說,等會出來找我。”

許家俊的聲音有些冰冷,多半是猜出了她瞞着他的事,靜靜地看了唐餘馨一眼,唐小染走出了屋子。

許老和許老夫人出去串門還未回來,或許是看見唐小染來了,想給兩人留下一個安靜的空間,所以帶着許景睿一起出去了。

沙發上,許家俊坐在那兒,一手上夾着一只煙,猩紅的煙頭随着他的動作起伏,另一個手上玩弄着一個打火機,有一下沒一下地按着,騰的一聲,藍色的火苗騰起,手指松開,火焰又下去。

煙霧彌漫在他四周,遮住了他的容顏,聽見動靜,許家俊扔下手中的打火機,修長的手指掐滅了煙頭的猩紅,将手中的香煙按在了煙灰缸裏:“過來。”

他沒有擡頭,聲音冷冰冰的。躊躇了一會,唐小染慢慢地踱步走了過去,剛剛走近,卻是被許家俊一把拉住,扯到了懷裏,壓在了沙發上。

“你真的忘記了?”扣住唐小染的雙手,許家俊輕輕笑道,“難不成你有時會記得零星的片段?”

“是。”感到了許家俊危險的氣息,唐小染心中有些懼意,他臉上那淡淡的笑容沒有讓人覺得和藹反而是讓人覺得恐懼。

“聽說有些時候,做一些事情可以幫助人恢複記憶。不如我們試試。”

感到男人的手掀開了她的裙子,撫摸着她的雙腿,唐小染壓制住心中的驚慌:“我們已經離婚了。”

“我只是在幫你找回記憶,這也是我們之前交流的方式,你忘記了我,你的身體可沒有忘記。”

想到這是在客廳,随時會有人回來,唐小染抗拒着:“你這樣,算強奸!”

“你以前很喜歡我這樣對你。”雖然這樣說着,許家俊眼裏卻是清明一片,“我再問你一遍,你是不是真的忘記了?”

“忘記了,忘記了!”

“那看來,我有必要用自己的方式要你記起。”

“我記得。”那兒即将被男人碰觸到時,唐小染喊道,“你放開我。”

“記得什麽?”

“我什麽都記得。”

盯着唐小染一會,許家俊輕輕一笑,放開了唐小染:“如果再說謊,可不會就這樣放過你。為什麽裝作不認識我?連孩子,你都要舍棄嗎?”

“這不是你所希望的?沒有了記憶,就不會愛你,不會和你争奪什麽。我舍不得他們,可是我更不想讓他們有危險。”

“你這一走,那倒是灑脫。”

“你什麽時候懷疑我的?”

“在你醒來的時候,我真的以為你是失憶了,可是後來你的舉動,分明是想快點擺脫我,這倒是讓我起了疑心。你讓張建兵幫你辦簽證,你當真以為我不知道?你以為飛機會那麽巧的遇到故障,吳嚴明會那麽湊巧地找到左佑?”

一連串的幾個問題,倒是讓唐小染愣住了。

“你做的手腳?其實你可以當做我真的失憶,所以你對于我只是一個陌生的人,你也可以試着把我看成一個陌生的人。我沒有什麽別的要求,只要我能定時來看看孩子。”

“唐小染,你不是說要和我耗着的嗎?為什麽會忽然改變主意?”

“人都會變的,就像你之前不願意離婚,後來主動提出。我為什麽不能變?與其讓孩子跟着我遇到危險,不如讓他們住在這兒。”

“那你就不問問我為什麽要離婚?”

“喜新厭舊,你不是要娶新人了?”

“你就這樣信我的話?”

“是啊。”

“那我說我會解決我們之間的障礙,你為什麽不信!”

“你這不是解決了嗎?”

盯着唐小染,許家俊有些氣結,猛地站起身子,摔門走了出去。

李逸有些奇怪許家俊為什麽會約他來到拳擊俱樂部,沒有解釋什麽,許家俊只是将一套衣服連同頭盔扔給李逸:“上去,陪我玩一場。”

“點到為止啊。”自知比不過許家俊,李逸吩咐道。

只是上去後,李逸深深地後悔了。許家俊哪裏是切磋,分明是在發洩憤怒。臉頰上挨了幾拳,小腹又被擊中,手捂着腹部跪在地上,李逸擺擺手:“不打了,不打了,再打我就要被送進醫院了。”

倒也是沒有怎麽勉強,許家俊扯下頭盔,掀起護欄繩,跳了下去。俱樂部的女服務員幫着李逸上着藥,下手微微重了點,惹得李逸哀叫連連。瞥了一眼在一旁悠閑自得地品着茶的許家俊,李逸抱怨着:“我哪裏得罪你了?”

“你想的什麽破主意!”

“啥?”

“你不是說,她不會輕易地離婚!”

意識到了許家俊說的是什麽,李逸燦燦一笑,扯到了傷口,嘶的一聲:“我怎麽知道女人會不按常規出牌,可是,也不能說失敗了。以毒攻毒,你看,你媽不是松口了。”

“這事另說。我記得你當初明明和我說,失去時會舍不得,所以她會求我的!”

一八三

許家俊郁悶,李逸更是郁悶,一個郁悶終究還是離婚了,一個郁悶無緣無故地挨了一頓打,真是出力也不讨好。

狐疑地看了李逸一眼,許家俊問道:“你該不會是自己婚姻不美滿,眼紅了別人的?”

“沒。”

“你相中的那位跟了孫澤君,因為孫澤君和唐小染的關系,所以你故意捉弄我?”手托着下巴想了一會,許家俊有些肯定,“走,我們再去玩玩。”

李逸只覺得雙腿發軟,許家俊這哪是玩玩,他下手很、準,捂住疼痛的嘴角,李逸含糊地說着:“我只是說說而已,做出決定的不還是你。你倒是說說,你怎麽會舍得離婚的?”

“氣昏頭了。”許家俊使勁一捏,手上的紙杯捏成了一團,扔在了一旁的垃圾桶裏。

“所以現在後悔了?”李逸扯了扯唇,牽扯到傷口,痛呼了一聲,“喂,家俊,想要追女人,要做到三點,不要臉,不要臉,還是不要臉。你纏着她不放,不就得了。”

“她現在想必恨死我了。”

“再給你出一招,你可以假裝生意危機,然後故意讓她離開,不讓她跟着你受累。”

“李逸,你可以想出再狗血一點的嗎!”

拿着毛巾擦拭了一下汗水,許家俊說道:“來,再陪我玩玩。”

“靠,許家俊,我不是你的出氣筒。”看着許家俊那陰冷的眼眸,李逸縮了縮脖子,“我陪你喝酒,一醉解千愁,這樣還不行嗎?”

唐餘馨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看見唐小染,露出了笑容,想要坐起來,被唐小染制止:“乖乖躺着,不要亂動,想喝水嗎?”

“嗯。”

倒了一杯水喂唐餘馨喝下,唐小染摸了摸唐餘馨的腦袋。

門慢慢地打開一條縫,一個小腦袋探了進來,看見唐小染,孩子推開了門,小跑着過來了:“媽媽,你是來看她的?”

“是。出去玩回來了?”

小眼睛轉了轉,許景睿點點頭:“媽媽,你要走了嗎?”

“等你妹妹好一點再說。”

“那媽媽,你要在這邊暫時住下?”

“嗯。”

“哦。”

許景睿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以為他是因為高興才會這樣,唐小染也沒有多想什麽。

忽然間接到許家俊的電話,有些讨厭聽見他的聲音,唐小染将手機塞給許景睿:“問你爸爸有什麽事。”

“喂。”許景睿接通了電話後,聽了一會,煞有其事地說道,“媽媽沒空,在照顧妹妹。沒時間去接他。”

挂斷了電話,許景睿昂起了頭:“那個人在酒吧喝醉了,想要你去接他。”

“誰打的?”

“一個男的。”

“嗯,沒事,一個大男人,怎麽也可以回到家裏。出去看看飯可做好了,你先去吃。”

喂着唐餘馨喝下一點米湯,低頭在唐餘馨額頭上輕輕落下一吻,見唐餘馨想要睡覺卻是努力地不要閉上眼睛,唐小染笑道:“放心,媽媽不會走的。騙你的話,會長長鼻子的。”

“拉鈎鈎。”伸出了小手,唐餘馨可憐兮兮地看着唐小染,“晚上我不要一個人睡。”

勾住了唐餘馨的手指,唐小染輕聲說着:“好,晚上我陪你。”

到了餐廳,只剩下許老夫人坐在那兒。看見唐小染,許老夫人慈祥地笑着,招呼着唐小染坐下。

“晚飯比較簡單,稀飯、饅頭,炒了一盤土豆絲,不要嫌棄。”

“沒事,晚上清淡一點比較好。”

“小染,你和家俊真的離婚了?”

“嗯。”

“聽說你忘記了一些事,你就不怕将來你想起來會後悔?”

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唐小染看向許老夫人:“奶奶,對不起,其實我沒有忘記什麽,只是想給自己找個借口。”

“借口?”

“嗯,這樣的話,也方便我離婚。什麽都記不得,所以什麽都可以不在意。雖然是有點自欺欺人。可是,家俊說的也對,讓孩子在大院裏生長,比跟着我要好。舍不得,只有裝作不記得。”

“你們這些年輕人,真是愛折騰。”

正說着,接到一個電話。

“奶奶,我是李逸,出門急了,什麽證件都沒帶,門衛不讓我進來,你快讓個人過來,家俊醉得不省人事了。”

放下電話,許老夫人嘆了一口氣:“我也不知道家俊這是怎麽想的,聽他說,是他先提出的,但是這段日子他是情緒低落得不行。這不,又買醉去了,人現在在大門口,進不來了。”

“他不是要結婚了嗎?”

“誰說的?”許老夫人有些詫異,不悅地眯起了眼睛,“我最讨厭的就是這樣的女人,走,扶我去門口,我倒要問問是哪個狐貍精勾引了他的魂!”

許老夫人這憤怒的樣子不像是裝出來的,唐小染攔住了許老夫人:“我去接他吧。”

到了大門口,看着悠哉的在那吸着煙的許家俊,唐小染怒笑:“這就是大醉?”

李逸露出無奈的神色,将許家俊推了過去:“當然是醉了,不然他為什麽一直不肯進去,非要你出來接他。”

将剩下的煙塞進到李逸口中,堵住了他的嘴,許家俊手搭在唐小染的肩膀上:“你來了,我們回家。”

推開了許家俊,唐小染抱着雙臂瞪着他:“自己能不能走?”

許家俊微微偏頭看着唐小染,忽然就坐在了地上:“你不帶我回家?那我晚上就住在這了。”

說着,許家俊還欲解開領帶。

“小染啊,有種人醉酒後看起來會和沒事一樣,實際腦子裏已經是一團漿糊。”在一旁煽風點火的,李逸說道。

門口站崗的士兵目不斜視,臉上看起來沒有什麽神情,只是仔細看去,會發現他的臉上線條繃得緊緊的,極力地在忍着什麽。再拖下去,只怕會讓更多的人看見笑話。

蹲下身子,唐小染拉起許家俊:“好了,我們回家。”

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許家俊在唐小染的臉頰上就是親了一口:“好啊,老婆來接我回家了。”

“許家俊!”伸手蹭了蹭臉頰,唐小染怒瞪向許家俊。他的身上彌漫着一股濃濃的酒氣,也不知道他究竟喝了多少酒。

回去的途中,恰好看見一群在跳着健身舞的老人,聽見音樂,許家俊似乎是興奮了,跟着音樂就唱了起來。慌忙的,唐小染伸手捂住了許家俊的嘴:“你要丢光爺爺的臉?”

移開唐小染的手,許家俊瞅着她,忽然間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給個獎勵,我就不唱了。”

“抱一抱,抱一抱,抱着我的妹妹上花轎。”那邊的音樂還在響起。

忽然間,許家俊摟住了唐小染,在她的耳邊低聲說着:“我們也去上花轎?”

男人一開口,一股酒氣飄蕩過來,不知道他究竟喝了多少酒,只是想到他胃不好卻還是這樣酗酒,有些氣惱,又怕男人忽然間耍起酒瘋,唐小染細聲說着:“好好,我們先回家。”

“我想抱你。”

“回家再說。”

一心想将許家俊弄回家,沒有注意到許家俊唇角那上揚的笑容,唐小染扶着許家俊離開了這兒。

這一路上,許家俊倒是安靜了很多。一進家門,便聽見許老夫人的斥責聲。

“家俊,你又喝酒。知不知道很多人都是因為醉酒後再也沒有醒過來。”

“奶奶,你不要詛咒我。”

許家俊的舌頭有些打結,壓在唐小染身上的重量越來越重,情況似乎比剛剛更糟糕了。

“奶奶,我先扶他回房,什麽話,等他清醒了再說。”

到了房間,唐小染有些氣喘籲籲的,費力地将許家俊放在了床上,幫着他解開了衣領處的幾粒紐扣。又拿了一條濕毛巾,幫着許家俊擦拭了一下臉頰。

一陣敲門聲傳來,唐小染走了過去打開門,是許老夫人。她的手上端着一碗水:“這是蜂蜜水,給他喝下。”

“好。”

走至床邊,唐小染看着閉着眼睛躺在床上的許家俊,推了推他:“起來喝點水。”

翻過身子背對着唐小染躺着,許家俊不為所動。忽然間,許家俊坐了起來,拿過唐小染手中的碗咕嚕咕嚕地将水喝下。

“碗給我,你休息一下。”

尚未碰及到碗,忽然間聽見一聲清脆的聲音,碗落在了地上,碎了。手腕被人握住,一個強大的力度傳來,身子向前跌去,待回過神來時,身子已經落在了床上,男人雙手擒住她的雙手,壓制在她的頭的兩側,直直地看着她:“你答應過我的,回家後讓我抱你的。”

“我沒有。”

“你有。”

“沒有!”

“有。”

看着許家俊那漆黑的眼眸,清涼一片,似乎沒有醉酒的跡象,可是他的種種行為,卻又像是借酒裝瘋。掙紮了幾下,反而是被許家俊更加用力地按住。論力氣,女人自是比不上男人。唐小染輕輕笑着:“你先放開我,我不想讓你撕壞了我的衣服。我可沒有備用的衣服。”

許家俊點點頭,松開了唐小染。

唐小染松了一口氣,坐起身子,忽然間就跳下了床,跑向了門邊。只是沒有想到許家俊的動作比她更快一步,手剛剛碰觸到門把手,身後傳來一股強大的力度将她緊緊地擠在了門上,壓的她五髒六腑都在疼着。

“原來你喜歡這樣重口味的。”

男人的手環住了她的腰,輕輕咬着她的耳垂,氣息灑在她的脖頸上,癢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