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38)
,葉斌的聲音有些顫抖:“小染,你房間裏的男人是誰啊?”
看了一眼葉開,唐小染說道:“什麽男人,就我一個。倒是剛剛聽見敲門聲,打開門,誰都沒看見。”
“小染,你聽話我說,趕快離開那個房間。我去接你。”
“幹什麽?去你家?想都不要想。”
挂斷了電話,唐小染沉思了一會:“就算你和葉斌的哥哥長得相似,可是只是這樣吓唬吓唬他又能怎樣?”
“逼他說出實情。”拍了拍唐小染的肩膀,葉開說道,“聽我一句話,喜歡的就不要放棄。不要像我一樣。”
“葉開哥哥。”
“別把我的話放心裏去。事情的解決方法有很多,其實有些時候沒必要那樣極端。”
正說着,敲門聲又響起。
“去開門吧。”
唐小染打開了門,驚魂失措的葉斌站在那兒,臉上的慘白還沒有完全褪下,眼睛隐隐的有着驚恐之色。
“小染,你趕快收拾一下。”走到了屋子裏,葉斌驟然間瞪大了眼睛,手顫抖地擡起,“這,這個人是誰?”
“哪?這裏有人嗎?”有些奇怪,唐小染問道。
“你看不見嗎?”葉斌的腿在打着哆嗦,“你這屋子裏怎麽這麽冷?就像進了冰窟窿一般,還有陰風吹過的感覺。”
伸手試探了一下葉斌的額頭,唐小染笑了笑:“你發燒了吧?這裏開着空調,當然有些涼,而且風向是對着這兒的。”
“小染,快點跟我走。”拉住唐小染的手,葉斌驚恐的目光盯着那坐在床上的人。
“我不要。”甩開葉斌拉着她的手,唐小染說道,“我還是那句話,如果你們敢對餘馨怎樣,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們。”
看着坐在床上的人慢慢站了起來,一步一步地走了過來,男人臉上那譏諷的笑容看起來是那樣的令人毛骨悚然,沒有勇氣再呆在這兒,葉斌後退了幾步:“不跟我走,要是出了什麽事,你不要後悔。”
走了幾步,葉斌身子一個傾斜,險些跌倒,幾乎是連滾帶爬的,葉斌逃出了房間。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走到唐小染身邊,葉開輕笑,“我想,如果是許家俊的話,不會就這樣把你扔下。”
“你們這樣,不會把他逼出毛病?”
“你心疼?”
“不。誰讓他們欺負我的孩子。對了,葉斌她媽媽說,帶走餘馨的人是一個女的,而且還是熟人,那人是誰?”
葉開遲疑了一會,說道:“唐小曉。”
“她?”
“她出獄之後,你父親有些愧疚,所以偶爾會讓她回家吃個飯什麽的。這次她看見了兩個孩子,看起來有些喜歡他們。不過,我聽說,景睿對她是愛理不理的。許家俊說,這個小子,很像他。小小年齡,就知道慧眼識人。不過他也挺苦惱,景睿一聲爸爸都沒有喊過他。”
“你剛剛說什麽?”唐小染半響才從驚愕中回過神來,“許家俊,他看到他們了?”
“是啊,他是孩子的父親,看他們又怎麽了?對了,家俊說,你因為一點小事,這一走就是三年,才讓孩子對他這樣疏遠。”
“他是這樣和你說的?”
“是啊,具體你們為什麽吵架,這個他沒細說,只是說,看見你和你說聲,他一直在等着你。”
“那我告訴你我為什麽離開。”
緩緩地将事情說了出來,唐小染輕聲說着:“發生了這樣的事,我沒辦法那樣自私。”
“你這怎麽叫自私,”葉開有些憤怒,“如此說的話,許叔叔的死和你毫無關系。就算他真的死于你姥爺的槍下,那和你又有什麽關系?你是你媽媽帶大的,就沒見過張家的人,你和他們,不過是血緣上的關系。你的這個婆婆,簡直是不可理喻。”
“沒什麽,不求天長地久,只求曾經擁有。葉開哥哥,愛過一個人就夠了。而且,我現在有了家人,有了姐姐,就算沒有愛情,也無所謂。我現在只是希望孩子和他都好好的,這樣就夠了。”
伸手輕輕敲了敲唐小染的額頭,葉開皺眉:“沒見過你這樣死心眼的人。你要怎樣才會回到他的身邊?”
“我不希望他因為我而影響了家裏的和睦。至于孩子,他既然知道了,我可以讓他來看孩子,只要他不要來和我搶奪孩子的撫養權。”
若有所思地看着唐小染,葉開說道:“是不是,許家俊的媽媽要是讓你回去,你就會和許家俊複原。”
唐小染只是笑笑:“她不會接受我的。其實她也挺可憐,她恨我,其實也是恨她自己。她不敢面對現實,所以才會按照自己的想法去認定一切。”
手搭在了唐小染的肩上,葉開說道:“你放心,事情總會好起來。而且,你和葉斌的婚禮一定會取消的。”
緩緩地看向葉開,唐小染輕聲說道:“葉開哥哥,如果我一開始就知道你對我的心思,說不定我就會和你在一起,不會喜歡上孫澤君,不會遇見許家俊,也不會有這麽多的麻煩事。”
“過去的事就不要說了。”葉開有些不自在地說着,“如果我碰了釘子,我都不能保證會讓許家俊一樣堅持。我沒有許家俊勇敢,不然那一次,我是可以和許家俊一起公平地競争。”
手指輕輕摸着唐小染那微腫的臉頰,葉開說道:“要是要許家俊看見你這樣,又會發脾氣了。”
“沒事。”
兩天後,唐小染的臉頰看上去依舊是有一點浮腫,本欲定在這天去拍婚紗照,只是看到唐小染這樣,葉斌有些愧疚:“對不起。”
“現在說,不覺得晚了嗎?”
葉斌看起來憔悴一些,似乎沒有睡好一般,眼圈發黑,眼裏布滿了血絲。沒有在意葉斌的這些變化,也沒有去問葉斌身體的情況。唐小染望向車窗外。
“不過是個形式而已,上個妝也看不出什麽。”
“和我在一起,真的就那樣痛苦?”
“我在一開始就說過了。”
葉斌握緊了手:“我真後悔,如果我狠下心,如果我們真的發生了關系。你對我是不是就不一樣了?”
“不會,”唐小染輕笑,“在許家俊之前,我還有一個男友,我和他,我愛他時他不愛我,他愛我時我不愛他,他也挺倔的,就算我結了婚,他後悔了還是會追着我不放,包括想與我發生關系。如果他真的碰了我,就算我愛過他,我也會恨他。你覺得你比得上一個我愛了四年的人?何況,你和他還不同。傷害我沒關系,但是你不能碰我在意的人。葉斌,在來這兒之前,我對你其實是愧疚的。可是,這短短幾日,我真的很讨厭你。”
“小染,可是我默默地等了三年,你對我都是看都不看一眼,我怎樣都走不到你的心裏。這次,好不容易有個機會,我也知道這很卑鄙,可是,我不知道怎麽做,你才能接受我。對了,小染,這幾日,你可覺得有什麽反常?”
“反常?”
遲疑了一會,葉斌慢慢開口:“半夜,我總是會接到莫名的電話,而且,我會看見他,小染,我覺得是他來找我了,我好害怕。”
“誰啊?”故意做出一副不解的樣子,唐小染問道。
“是——”透過車窗,葉斌看着人行道上的那人,瞳孔驟然間瞪大,猛地移開了視線,吩咐着司機,“開車,快點開車。”
路上,見唐小染盯着什麽看着,葉斌湊過去問道:“在看什麽?”
“逛天涯,看帖子,靈異的。”翻看着手機,唐小染說道。
“靈異?”葉斌臉色微微一變,“小染,你覺得這個世界上有鬼嗎?”
“誰知道呢。就算沒有,每個人的心裏也住着一只,虧心鬼。”唐小染清清淡淡地說着,“對了,你喜歡看鬼片嗎?那些惡鬼,就算害人,其實他們也是被人害死,怨氣不散,結果反過來害人。真的說起來,當初害死那個鬼的人才是真正的罪人。”
唇返紫,葉斌的唇微微發抖,就連手也不自主地在抖着。聽見牙齒打顫的聲音,唐小染看向葉斌:“你怎麽了?車子裏溫度太冷了?”
“沒,沒事。小染,我身子不舒服,我想回去,婚紗照的事,再緩緩。”
“我沒意見,但是先送我回酒店,免得你媽媽又要問我這問我那的。”
“随你。”
到了酒店門口,葉斌目送着唐小染走進酒店,忽然間看見跟在她後面的那個人,葉斌捂住了嘴,身子往下一縮,心髒在蹦蹦地跳着,顫抖的手拿出手機,想給唐小染打個電話,卻發現不知何時接收到一條陌生號碼的短信,你和她,選一個。
眼中的驚恐之色越來越濃,葉斌收起了手機,閉上了眼睛,吩咐着司機:“回去。”
手機又響起,是那個號碼打來的電話,葉斌幾乎要哭了出來,顫抖的手接通了電話,不待那邊說什麽,開口:“找她,你去找她,別來煩我。是你自己跳下去的,和我無關!”
葉開挂斷了電話,笑着看向唐小染:“他還真夠自私。或許他是喜歡你,但是喜歡得不夠深。共患難,他做不到。”
“你們為什麽要這樣做?”唐小染有些不解,“真的只是為了吓吓他?”
“這個,你應該問問許家俊。他說,一個男人,如果要女人為他犧牲,那他不是個男人。”手搭在了唐小染的肩上,葉開說道,“你自己好好想想。對了,不出意外的話,明天下午兩點,寶龍廣場那見。”
“嗯。”
晚上一個人躺在床上,唐小染雙手枕在腦後望着天花板。許家俊包括家裏其他的人沒有打過一個電話過來,其他人還好,許家俊沒有質問她倒是有點意外,原以為他真的是失望了,沒想到他竟是在着手布局。翻來覆去良久,唐小染才慢慢睡着。
第二天下午去了約定的地方,唐小染在那等待着,忽然間聽見一個聲音:“麻麻。”
回頭,看見葉開領着唐餘馨走向她。唐小染臉上露出驚喜之色,幾步走了過去,拉過唐餘馨,蹲下身子緊緊地将她摟在懷裏,喜極而泣,忍不住地又大了唐餘馨的小屁屁一下:“你怎麽這樣不讓人省心。”
“姨說,和她走,會給我糖吃。可是,吃了姨的糖果,我好想睡覺。”
“我們找到她時,她才剛剛醒來。帶她去醫院做了檢查,已經沒什麽大礙了。那個唐小曉,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麽,你小心點。”頓了頓,葉開又說道,“其實救餘馨出來時,沒什麽困難。只是出來後,有人想暗殺她,有個人擋在餘馨面前,替她裆下了那枚子彈。他現在還在醫院,昏迷不醒。你要看看他嗎?孫澤君?”
“他身邊現在有人照顧嗎?”靜靜的,唐小染問道。
“他的女友在照顧他。”
“那就行了,我要是去了,反而會不好。”手指着唐餘馨的鼻尖,唐小染板下了臉色,“別人給的東西不要亂吃,聽到沒有?”
嘟起了嘴,唐餘馨有些不樂意。
“随便吃了別人給的東西,身上會長羽毛的。還記得媽媽給你講的那個故事,那個人偷吃了別人的鴨子,到了夜裏身上長了羽毛,拔掉一根好疼,不拔掉出不了門見不了人,你想和他一樣?随便吃別人給的東西和偷吃別人給的東西,後果可是一樣的。你是要嘴饞呢還是要漂漂?”
唐餘馨細小的眉毛皺起,思索了一會:“要漂漂。”
揉了揉唐餘馨的頭發,唐小染點點頭:“這才聽話。想吃什麽?”
看着坐在餐廳裏咬着漢堡滿臉幸福的唐餘馨,葉開笑道:“你撒起謊來,還真是眼眨都不眨。”
“沒辦法啊。這兩個孩子,一個老成得讓我頭疼,一個又太呆了。”
“對了,小染,我聽說,許家俊的媽媽似乎可以開口說話了。”
唐小染的神色有些頓住,雙手握住咖啡的杯子,輕輕說道:“是嗎?”
“你不回去看看嗎?”
“我和葉斌的婚禮還沒取消。”
“對了,回來你和我去一個地方。”
得知唐餘馨被人劫走,甚至差點鬧出了人命,再加上葉斌回來後一直蔫蔫的,葉母本就心裏煩惱,聽說唐小染和一個男人來了,葉母更是火大。待唐小染進來後,本想奚落唐小染幾句,但是在看見唐小染身邊的男人後,葉母愣住了:“小軒?”
走近,葉母仔細地打探着葉開一番,搖搖頭:“雖然長得像,但是你們還是不一樣。”
目光落在唐小染手上牽着的女孩時,葉母臉色有些難看:“唐小染,原來是你。你以為帶走了孩子,就可以悔婚嗎?”
“媽。”葉斌從樓上走下,看見站在屋子了的葉開,臉色變得慘白,“你怎麽會來?你選擇了她難道不應該放過我!當年是我報警晚了,我也很痛苦,但是家裏所有的光輝都在你身上,我真的恨你!”
“小斌,你怎麽了?”葉母走上前,“你的臉色怎麽這樣難看。”
慢慢地坐在地上,葉斌低聲說着:“夠了,我真的受夠了。”
“小斌。”葉母目露焦慮之色,忍不住地對着唐小染吼着,“你還站在那幹什麽?還不過來照顧你的丈夫!”
葉開冷冷一笑,走上前将一封信遞給葉母。
接過那信,葉母狐疑地打開,看了一眼,臉色有些難看。
“那人要我轉告你,綁架勒索,以此來威脅他的妻子,再加上一個破壞他人婚姻,或許這些事在你眼裏看來只是小事,只是如果他願意,可以讓你的兒子在牢中度過後半生。”
葉母有些怒了:“既然只是分居,她為什麽要勾引上我的兒子。”
“是嗎?不是你強迫她的?”葉開蹲下身子,拍了拍在那發抖的葉斌,“你的膽子,這麽小?”
一直沉浸在自家的世界裏,忽然被人拍了下,葉斌緩過神來,看着葉開,眼裏的驚恐之色更濃:“歌,是我對不起你。當年是我不對,這些年我也不該頂着你的身份裝瘋賣傻。你放過我,行不行!”
“小斌。”晃了晃葉斌,葉母眼裏滿是擔憂之色,“你到底是怎麽了?”
“做了虧心事了呗。”葉開接過話,蹲下身子,說道,“你聽好了,我是人不是鬼,只是與你哥哥長得相似罷了。你這幾日看見的人是我,你所接到的電話也是有人故意打給你的。”
聞言,葉斌緩緩地擡起頭,盯着葉開:“為什麽?”
“因為你惹了不該惹的人。”
“就因為這樣,他就要剝奪他前妻的幸福?”
“對了,他現在有事,暫時無法過來。他說,抽個空,會找你好好談談。至于你的那些事,還是你自己告訴你的母親比較好。小染,事情已經說完了,我們回去吧。”
看着唐小染就要離開,葉斌忽然間站起了身子,沉下了臉色:“唐小染,你怎麽可以言而無信。你走了,我們的婚禮怎麽辦?你要我的臉面往哪擱置?”
葉母捏住手中的紙:“算了,小斌,不過是一個女人而已,媽會幫你找到一個更好的。”
“為什麽?之前你不是站在我這邊的嗎?媽,如果站在你面前的是哥哥,你是不是就會幫他!”臉上的神情有些猙獰,葉斌深呼吸一口氣,忽然間聽見葉開嘲弄的聲音。
“你還想裝嗎?當年診治你的心理醫生把這個給了我,我來之前,有人和我說,如果你爽快地放手,這事由你自己去說,或者你說不說都無所謂。但是如果死纏爛打,葉阿姨,你拿去看看。”将一個厚本子從包裏取出,葉開遞給許母,“這上面會解釋你兒子的一些異樣。”
走出葉家,唐小染瞅着葉開:“那個本子上是什麽?”
“秦銘當時是他的主治醫生,你覺得那本子上會有什麽。”
有些了然,唐小染牽着唐餘馨慢慢地走着:“你之前說,景睿在許家俊那?”
“是。”
“那可能麻煩你幫我一個忙?”
“什麽?”
“幫我把景睿接回來。”
“為什麽不自己去?”
“我不想再看見他。雖然這次我很感激他。葉開哥哥,你見到他,幫我說聲謝。”
“這個,還是你自己說比較好。對不起,小染,這個忙,我實在是不能幫。”
唐餘馨吃完手中的棒棒糖,仰頭看着唐小染:“麻麻,我想哥哥了,還有爸爸。”
唐小染的神色微微一頓,笑着摸了摸唐餘馨的腦袋:“你見過爸爸?”
“沒。”唐餘馨搖搖頭,“但是爸爸給我打過電話,還說會送我禮物。”
“小染,其實家俊并沒有和你離婚,他說當年的那份離婚協議被他撕掉了。”葉開凝視着唐小染,說道,“不要總把自己弄得這樣苦,孩子已經三年沒有看見父親了,回去看看吧。”
“我知道了。”不想再在這個話題上繼續下去,唐小染笑道,“對了,葉開哥哥,你和葉斌的哥哥長得這樣像,又都是姓葉,你不覺得有些湊巧嗎?”
葉開笑笑:“或許只是巧合而已。”
“你不去查一下嗎?”
“沒那個必要。現在的我是個浮萍,我還不想找那麽多的不自在。對了,車票已經訂好了,你到車站拿一下就可以了。”看着唐小染一臉詫異的樣子,葉開說道,“是許家俊的意思,他說你肯定會去找他,所以提前幫你在網上訂好了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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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回到離開三年的家中,一切似乎未變,家裏的陳設還是之前那般。
“如果要孩子繼續跟着你,說不定會再生出什麽事端。”
忽然間聽見許家俊這樣說道,唐小染緩緩轉過身子,看着許家俊:“你這是什麽意思?”
淡淡地一笑,許家俊走進屋子,拿出一樣東西走了出來,将那東西放在桌子上,手指敲了敲桌子:“這是你之前給我的。”
唐小染走了過去,那是她寄給許家俊的離婚協議書。
當着唐小染的面,許家俊将那份離婚協議撕毀:“這份協議書我一直沒有簽字,而且,你以為只是一份協議書就可以解決這事?收拾一下,我們去民政局。”
“幹什麽?”心裏隐隐地湧出了一股不好才感覺,唐小染問道。
許家俊唇角勾起一抹弧度,冷笑着:“你知道餘馨這次為什麽會被人綁走?就算是唐小曉的錯,可是最主要的餘馨是你的女兒,讓他們再跟着你,你可以保證不會再有下一次?”
“那你想怎麽,就算讓他們跟着你,你可以一直護着他們?而且,你不是鐵定了心要和我離婚,帶着兩個拖油瓶不是很麻煩。把他們交給我,你不是方便很多。”
“我沒說我要再嫁。”
“如果我沒有記錯,不久之前你似乎是要嫁給葉斌吧?”
盯着許家俊那淡漠的臉色,唐小染抿緊了唇,半響才慢慢說道:“憑什麽,憑什麽我養大的孩子就因為你的一句話要讓給你。”
“因為我是他們的父親,我可以護他們周全。還有,我之所以阻止你嫁給葉斌,一來,是為了餘馨,二來,你我還是夫妻。把一些麻煩事解決後,你也沒有了很多後顧之憂。”
“我的事,不用你管。”
拉住了轉身要離開的唐小染,許家俊眯了眯眼睛:“你這是要去哪?”
“不用你管。”
“我要結婚了。”
五個字,震住了唐小染,緩緩的唐小染轉過身子,臉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你說什麽?”
“我準備結婚,所以得要和你有個了斷。孩子會由爺爺奶奶撫養,他們那兒也安全。”
“所以你才會找到我。”沒有流露出多麽痛苦的神情,唐小染神色出奇的平靜,“如果我不同意将孩子撫養權給你,你是不是打算和我對薄公堂?”
“如果需要的話。”
“許家俊,你想要孩子,會有女人願意為你生下孩子。如果你真的打算與我争奪他們,我不會那樣輕易地放棄。”
“所以我才要和你商量,孩子名義上的撫養權歸你,實際由我。在爺爺那,一方面安全,另一方面,也可以保證他們得到照顧。”
“我不會同意。”
“那你想怎樣?讓他們跟着你?你能保證不會出現一絲疏忽,再出現什麽意外。”
“跟着你就安全了?”
“是。”
看着回答地斬釘絕鐵的許家俊,唐小染咬緊了唇,後退了幾步:“好,當年我給你離婚的機會,你沒有答應,現在,我也不會答應。”
拉住想要離開的唐小染,許家俊皺眉:“你要去哪?”
“不用你管。”甩開了許家俊,唐小染頭忽然間覺得有些眩暈,手抵在額頭上勉強穩住了身子,眼睛閉上,待緩過勁來說道,“許家俊,如果你要在這件事上和我争,我奉陪到底。”
不想讓許家俊看出她的異樣,唐小染拉開門走了出去。靜靜地站在那兒,許家俊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追了出去,恰好看見唐小染的腳步有些發軟,身子就那樣直直地倒了下去。
“染兒。”有些驚慌的許家俊喊了一聲,卻還是晚了一步,只能看着唐小染身子栽下去,額頭撞到了樓梯護欄的鐵杠上。
上前扶起唐小染,看見她的額頭被撞破,那鮮紅的顏色刺疼了他的眼睛,拍了拍唐小染的臉頰:“染兒,醒醒。”
醫院病房裏
許家俊看着睡在床上的唐小染,醫生在處理完她的傷口口幫着她做了一下檢查,說只是營養不良,這一陣子情緒太過于繃緊,又受到了刺激才會暈倒,其它地方并無大礙。
外面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張建兵和唐傳國推門進來,看見躺在床上的唐小染,唐傳國皺眉:“家俊,這是怎麽一回事。”
張建兵則是愁眉苦臉,走到了唐小染的床邊:“我的姑奶奶,你千萬不要有個三長兩短,因為洩露了秘密,我差點就見不到早上的太陽了。你萬一再走了,老爺子真的會殺了我的。我死了沒關系,可是你忍心看着你嫂子孤單單的嗎?你都有兩個小鬼了,可憐我現在膝下無子,張家一脈單傳,可不能在我這斷了。”
“說夠了沒有。”許家俊有些惱怒,“別再這鬼哭狼嚎。”
“怎麽了,我哀嘆我的悲慘命運不可以嗎?反正最後受罰的人不是你,明明惹禍的人是你,許家俊,你倒是說說,小染這樣,和你有沒有關系。”
“好了,你是來探病的還是來搗亂的?”
頭隐隐的疼着,耳邊嗡嗡的聲音讓唐小染有些厭煩,慢慢地睜開眼睛,看着白色的天花板,蠕動着唇:“好吵。”
聽見聲音,張建兵不再和許家俊大眼瞪小眼,幾步跑到了唐小染的床邊:“小染,你醒了,身體感覺怎麽樣?”
“你是誰?”
張建兵長大了嘴,手指着自己:“我們不過是三年沒有見,你也不會忘記我吧?我是你的哥哥啊。”
“哥哥?”唐小染露出了困惑的神色,“不認識。”
唐傳國走了過來:“小染,你怎麽了?”
“你是?”
“我是爸爸啊。”唐傳國扶着唐小染坐了起來,“該不會是撞壞了腦子吧,小染,你看那人,你記得他嗎?”
順着唐傳國手指的方向望去,看着站在那兒的許家俊,對上了那雙漆黑沒有感情的眼眸,唐小染手捂住了頭:“我不想看見他,頭疼。”
眼睛一亮,張建兵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般興奮起來,跳了起來,拉着許家俊:“聽見沒有,果然你是罪根禍首。不要再呆在病房裏了,出去,趕緊出去。”
蹙眉,許家俊推開張建兵,走到唐小染床前,剛要說什麽,被唐傳國打斷:“家俊,小染已經這樣了,你就不要再刺激她了。你先去找個醫生過來。”
醫生檢查了一遍,并沒有什麽大礙,只是對于失憶這事,醫生也給不出什麽說法:“或許是撞到了哪兒才會引起這樣的症狀,但是真的檢查不出,除了外傷,輕微的腦震蕩,真的沒有什麽了。還有一個可能性,大概之前她受到了什麽刺激,所以刻意地選擇忘記。”
“家俊。”
見唐傳國看向他,許家俊沒有隐瞞:“我是和她說了離婚的事。”
“你怎麽可以這樣。”
“這樣說的話,你是我的丈夫?”一直沉默的唐小染看向許家俊,“你要和我離婚?這樣的話,我們感情應該不是很好,找個律師過來把手續辦了。”“小染,”唐傳國握住唐小染的手,“不要胡鬧,這婚怎麽可以說離就離。”
“經營不下去了,不該離嗎?而且看見他,我頭疼,這兒難受。”指着自己的胸口,唐小染說道,“所以我想,我大概不是很愛他,雖然我記不得以前的事,可是該離還是要離。”
“夫妻總是會吵架的,或許只是氣話。你先躺一會,我去和他談談。”
嘴角流露出一絲譏諷的笑容,唐小染輕聲說着:“記憶可以忘,感覺不會忘。我不喜歡他。”
許家俊的面色緊繃,一張薄唇抿得緊緊的,深邃的目光一直緊緊地盯着唐小染,開口說道:“好,等你好一點,我們去辦離婚手續。”
“家俊。”唐傳國幫着唐小染蓋好被子,吩咐着張建兵照顧下唐小染,拉着許家俊匆匆走到病房外面。
手指戳了戳唐小染,張建兵說道:“喂,人都走了,不用裝了。”
見唐小染沒有理他,張建兵又說道:“你再不理我,我就去告訴許家俊了。”
“我想休息。”
“小染,雖然你們之間具體發生了什麽我不知道,可是剛剛你眼裏有着恨意,不是很明顯,我可是捕捉到了。你想,許家俊那樣精明的人,發現也是遲早的。”
“如果你想讓我開心,就不要插手我的事。”翻過身子躺着,唐小染輕輕說着,“想要開始新生活,就必須要忘記過去,所以,以前的種種我都不記得了。你可以告訴許家俊,但是我不會承認。”
張建兵臉上閃過一片了然之色:“我當然是要幫自家人了。放心,哥哥會幫着你的。你倒是說說,你有什麽打算?”
“離了婚後,我打算去找姐姐,她一個孕婦在外面人生地不熟,我去了也方便些。”
“那你的孩子呢?”
“不是還有他們的父親嗎?麻煩你這些天幫我辦理下簽證,不要讓任何人知道。”
住院的那段日子,許雯帶着兩個孩子也來看過唐小染,只是唐小染卻是茫然地看着他們。
看着唐小染的淡漠,唐餘馨紅了鼻子:“麻麻,你不要馨馨了?馨馨以後會聽話。”
“不要哭。”許景睿很大人般地瞪着唐餘馨,跑到床邊,胖墩墩的小手拉住唐小染的,“彎下身子。”
嘴角噙着一絲笑意,唐小染彎下了身子,許景睿小手輕輕摸着唐小染額頭上的傷口,吹了吹:“吹吹就不疼了。”
忍着想要抱住孩子的沖動,唐小染笑道:“小朋友,謝謝你。”
“我有名字,我叫許景睿,那個愛哭鬼是唐餘馨。媽媽。”扭頭,許景睿看向許雯,“姑姑,你帶妹妹回去吧,我要留下陪媽媽。”
“你一個小孩子,哪裏會照顧人。”說着,許雯就要上前來拉許景睿。
“誰說我不會。”許景睿不服氣地說着,跑進衛生間拿了一個盆出來放在桌子上,又到了熱水進去,放了一條毛巾在裏面,小手很用力地将毛巾擰幹,又跑回到唐小染床邊,避開她額頭上的傷口,擦拭着她的臉,“我生病時,媽媽就是這樣照顧我的。”
握住許景睿的手,唐小染輕輕笑了:“讓他陪我一會也好,一個人挺悶的。晚點,你再帶他回去吧。”
“我也要——”剛剛開口,被許雯一瞪,唐餘馨縮了下脖子,将話咽了回去,眼巴巴地看着哥哥留在病房,自己卻被許雯領出了病房。
“姑姑。”出了病房,唐餘馨仰頭看着許雯,“媽媽是病了,才會忘記我們的嗎?那她還會不會記得我們?”
蹲下身子,許雯摸了摸唐餘馨的腦袋:“母親再怎麽樣也不會忘記自己的孩子。放心,過幾天再來,你媽媽一定會記起你。”
“嗯。”
接到許雯電話,許家俊趕到病房時,發現房間裏沒有人,目光一頓,拉住一個路過的醫生問了下,才知道她是出去散步去了,又匆匆地走了出去。
沿着醫院裏的林蔭小道漫步着,聽着許景睿和她說這段日子的事情,唐小染臉上浮現出淡淡的笑容。
“對了,媽媽,我看見左姨說的那個壞奶奶了,她開口喊我的名字了,我才不稀罕呢。左姨說,在我們還是受精卵的時候,她就要扼殺我們了。”
“受精卵?”唐小染有些詫異,左佑也不知道究竟和他們說了什麽,竟然這麽點大的孩子都知道受精卵。
“左姨還說,我和妹妹只是爸爸貢獻了一顆精子,生下我們,還是媽媽功勞最大。”
手抵在唇邊,唐小染輕輕咳嗽幾聲,滿臉的黑線,想起遠在巴黎躲着某人外加養胎的左佑,輕嘆一聲,她這平時都和孩子說的什麽。
走了幾步,看見路邊的座椅,許景睿拉着唐小染坐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