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我妻善奚和狗卷棘拖着太宰治離開時,森鷗外并沒有阻止。第一朵災花已經消失了,再阻止他們,已經沒有了用處。

将太宰治拖到一個無人的角落,我妻善奚收回拽着他手腕的手,“學長,放這兒吧。”

他說完,給中原中也打了一個電話。

用太宰治手機打的。

電話另一頭幾乎瞬間接通了,聽到那邊不耐煩的聲音,我妻善奚清了清嗓子,“中也君,太宰先生昏倒在了xx廢棄醫院的角落,你可以來接他一趟嗎?”

通訊錄裏面,他只認識一個中原中也。雖說這兩人一見面就恨不得把對方掐死,但他還是看得出來,誰都不希望對方真的出事。

“……等我。”

聽到另一頭的忙音,我妻善奚把手機放回了太宰治的口袋。

他是不會等中原中也過來的,這個地段很安全,就是不太好找。

但以中原中也的能力,他直接把廢棄的醫院掀開就好了。

坐上通往xx美術館的列車,我妻善奚看向被他在河邊找到的狗卷棘,生怕刺激到狗卷似的,輕聲說,“學長,要吃點什麽嗎?”

“木魚花。”

狗卷棘搖了搖頭,他是真的一點也不餓。

“要喝點什麽嗎?”我妻善奚又問。

“木魚花。”

狗卷棘輕輕皺了一下眉,想到之前我妻善奚臉上慌亂的神色,他就隐約有不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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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為謊言被戳破,所以想要徹底抽身離開嗎?對他突然這麽殷勤,也是想彌補之前的謊言吧。

狗卷棘扭回頭,閉上了雙眼。只要他不接受我妻善奚突然的示好,兩人就還能繼續在一起糾纏着。

看着身旁人的側臉,我妻善奚輕嘆了一口氣,“既然學長累了,那就睡一會。”

狗卷棘瞬間睜開了眼,好像特地在和他作對一樣。

我妻善奚半眯了一下眼,正打算再抛出一句話,試探狗卷棘會不會還反着來,就見周圍的乘客收拾起了随身物品。

“到站了。”

看到狗卷棘想起身,我妻善奚輕抿了一下唇,低頭看向他搭在膝蓋上的雙手。

想了幾秒鐘,我妻善奚眼睛閃了閃。

在狗卷棘有要下列車的動作時,我妻善奚突然深吸了一口氣。見狗卷棘一臉疑惑的扭頭看他,我妻善奚扯出一個牽強的笑容,“學長,我膝蓋上摔出的傷不嚴重,你不用管我。”

快來管他!我妻善奚壓抑着心底真實的想法。

這些雖然是裝出來的,但試一試狗卷棘是不是真的和他對着幹,也是可以的。

看到我妻善奚的雙手,一直揉着膝蓋,狗卷棘有些心疼。但他不能表現出來,這種時候,我妻善奚一定是想裝出來強大的模樣,所以不想讓他管。

為了打破這假象,讓我妻善奚放棄離開他的念頭,狗卷棘冷着臉伸出手,拉住了我妻善奚的手腕。

果然……

看着伸到面前的手,我妻善奚眼睛暗了暗。這人今天能和他一直對着他,明天就可以把他甩遠。

這時候不好好拉緊,以後還有機會嗎?

這樣想着,我妻善奚表面上不太想握住那只手,實際上心裏面已經在想,下一步應該怎麽做了。

裝出一瘸一拐的模樣,跟着狗卷棘走進xx美術館,我妻善奚就被裏面的畫像振住了。

裏面并沒有他想象中那些可怕的圖像,這兒的畫很唯美。有花有草,有山有水,就是……沒有人。

原本他還想着,美術館裏面的畫被動了手腳,興許畫中有什麽奇怪的東西作祟。但現在看來,這兒的畫沒有任何問題。

都是風景畫,能有什麽問題?

有問題的只能是這兒的人。

我妻善奚想着,已經把周圍僅有的人掃了一遍。将視線定格在抱着一摞資料的人身上,我妻善奚慢慢朝他走了過去。

“你好~”看着肩膀上站着一只浣熊,眼睛還被頭發遮擋住的男人,我妻善奚笑着打了一個招呼。

“……你好。”愛倫坡擡起頭,有些拘謹的看了一眼異常熱情的人,後退了半步。

“請問,你是美術館的工作人員嘛?”我妻善奚靠近一步,他垂下眼睛,看到愛倫坡并沒有佩戴工作牌,一時有些疑惑。

愛倫坡先是搖了搖頭,但想到他在這兒待着的時間,有時候比新來的員工待着的時間都長,又點了點頭。

他也算美術館的半個員工吧。

“你知道美術館吃人事件嗎?”

看到愛倫坡表現出來的異樣,我妻善奚輕聲笑了一下,“我非常非常好奇,這麽離譜的事情,究竟是不是真的。”

愛倫坡抱着資料的手,輕微的抖了一下。關于美術館吃人事件,他是清楚的。

見我妻善奚這麽感興趣,愛倫坡将手中的資料遞了出去,“如果你好奇,可以看看這個。”

誰會對紙有什麽防備呢?

我妻善奚剛伸出手,準備接過愛倫坡手中的資料,就看到他手一抖,資料全部散落在了地上。

看到散落在地上的資料,愛倫坡抿唇不語。他雖然是故意弄掉的,但當他看到地上的資料,有兩份時,就知道剛才失誤了。

狗卷棘瞧見,彎下腰撿起地上的一張紙。上面記錄的內容,和美術館的畫完全沒有關系。

見狗卷棘眉頭緊鎖,我妻善奚沒有猶豫,他走上前,低頭掃了眼紙上寫下的內容——

只有夜,沒有晝的城市中,住着許多相互猜忌的人。

放着令人興奮的歌曲的酒吧中,發生了一起命案……

“只要你們找出來兇手是誰,興許就能明白,美術館吃人事件是怎麽回事。”愛倫坡低下頭,緩緩說。

他話音剛落,拿着紙的狗卷棘和我妻善奚,就被吸進了他寫出來的小說世界中。

美術館重新恢複寧靜,将地上散落的紙張全部撿起來後,愛倫坡深深吸了一口氣。果然,他還是喜歡安安靜靜的氛圍。

——

被吸入小說世界的我妻善奚,擡頭看着漆黑一片的天,陷入了沉思。

如果他沒有看錯,愛倫坡是用了異能力,就像中原中也用異能力對付他一樣。

“這地方真是……”扭頭看向發生命案的酒吧,我妻善奚輕嘆了一口氣。

這地方太糟糕了,音樂放的很難聽暫且不說,酒吧裏面的人未免太多了吧?

想要找出兇手,就得進去了解裏面發生的事情。

原本想着用咒術趁早結束這一切的我妻善奚,看到狗卷棘表情有些不對勁,一時間擔心的忘記了自己是個咒術師。

“棘?”以為狗卷棘又想到了不好的事情,我妻善奚神色有些緊張。

聽到熟悉的聲音響起,狗卷棘回過神,搖了搖頭,“大芥。”

愛倫坡故意弄掉的資料,一共有兩份。一份是找人破解的難題,一套是答案。

而他當時手中拿着的,是題。落在腳邊的,是答案。如果他當時沒有看錯,答案上寫着的兇手,就是酒吧中的陪酒郎。

酒吧裏面的人雖然多,但只要問出陪酒郎都是誰,就很好解決了。

可他要怎麽和我妻善奚表達出來呢?狗卷棘摸了摸口袋,他沒有通訊工具,也沒有紙和筆……

實在不行,他去假裝當一下酒吧裏面的陪酒郎,給我妻善奚提示一下?

答案上描寫的陪酒郎,不但特別會喝,還特別會玩。只要他把陪酒郎做的事情,做給我妻善奚看,他們一定很快就能解決問題。

想到這兒,狗卷棘拉下高高束起的衣領,走進了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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