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你喜歡他,不喜歡我”
十五畝地并沒有加上分家得來的兩畝,原本他也只是買十畝,但河岸那邊有幾畝水田也不錯就一并買下了。
這些地可不是小數目,真請人來種還得找幹活利索又沒有壞心思的,等這段時間過去,村裏人沒了農忙他就自己去選人,村長現在對舒哥兒有意見,能不找他就不找了。
得知那些地都不用自己種,江舒臉上的淚意瞬間蕩然無存,甚至還有了心情想去巡視自己的領地。
“先歇歇,晚些沒了太陽我再帶你去。”朗山瞧着外面日頭有些大,雖說早就進了秋,但還是有些曬,風都漸漸刮了起來。
江舒也不矯情,他是怕熱怕冷的,這裏也沒個防曬,回頭臉上脫皮就不好了。
屋內不比室外熱,江舒打了個秀氣的哈欠躺在床上閉上了眼睛,朗山則在外面編些筐和背簍之類的東西,左右是閑不下來的。
午睡過後,村子裏不少人也開始活動,下地的下地洗衣裳的洗衣裳,多數都是往岸邊走的,江舒要去看那邊的地要過一條石橋,橋下都是婦人哥兒的。
他捏了捏背着自己的人的耳朵,小聲道:“你放我下來吧,橋下好多人。”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耳畔,連帶着脖頸一路往下都酥酥麻麻的泛着癢意。
朗山沉聲:“地裏都是泥土,說不定還有蟲。”
此話一出,江舒立刻雙腿勾緊他的腰腹,生怕自己再多說一句這人就把他放到地上和還未瞧見的蟲子打招呼。
他可受不來。
感受着脖頸處的力道,朗山不動聲色的彎了彎嘴角,而後背着他去看還沒全部翻種的田地。
暗靠近岸邊的地因為水源充足,糧食漲勢喜人,只不過今年這一茬的糧食不是他家的,但也能看出來是好地。
朗山當真履行諾言,全程沒讓他下地,回去時再次經過石橋,這次卻被人給瞧見了。
“喲瞧這小兩口,青天白日的也不害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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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萍,不是說朗山在鎮上擺攤了?一天賺多少銅板?”
“我怎麽知道?想知道不會問他去!賤的你!”崔萍怒罵着,使勁捶石板上的衣裳。
看見江舒就滿肚子的火,這樣一個名聲掃地的哥兒,日子居然比她過的還好,都怪朗多貴那個不争氣的,什麽本事都沒有不說,只會幫着他娘磋磨自己!
被崔萍罵的婦人不高興了:“賤的你!你個潑皮是見人家賺了銅板不分給你吧!貪財鬼,一家子沒個好東西!”
“嘿!你個小騷蹄子你說誰呢!”
左右都到村口岔路了,江舒不好再繼續讓人背着,便徒步走着,如果不是情況不允許他其實是想抓一捧瓜子在橋上磕會,看這些婦人們對罵,還挺有意思的。
什麽話都能往外蹦。
“清哥兒也來洗衣服啊!”有好事的故意大喊了一聲,看看鐘清還要時不時的瞅江舒和朗山一眼。
鐘清原本還算清秀的臉此刻一片麻木,他上次鎮上那個老爺聽說了他的事本來是不想要的,但媒婆又說了幾句好的,最後定下來了,秋收完他就要給人當妾去了。
他只能安慰自己以後不會再愁吃穿,否則錯過這個機會,他怕是真的一輩子都要嫁不出去了。
江舒不愛落井下石那一套,淡淡看了一眼說話的婦人便和朗山離開了。
他是能理解鐘清為什麽纏着朗山的,南岸村一衆青年裏,雖張全在鎮上當賬房,張順和劉宗也算能幹,但都沒有朗山踏實穩重能成天吃肉賺錢。
“夫郎,我當真對他沒有那個意思!”朗山見他不愉快,趕緊抓着小手表忠心,可真嫩啊!
江舒稍稍蹙眉,略有些不解:“我可什麽都沒說,莫不是做什麽對不住我的事了?”
朗山:并沒有!
“好吧,不管你做了何事我都原諒,今天分房睡,你要是不願意就睡地上。”江舒微微一笑,端的一副人畜無害。
朗山不敢答應,也不敢說不好,只想着快做些什麽事好讓夫郎收回這話。
快走到家門口,才瞧見楊嬸子站在大門前一副要走的樣子,江舒趕緊喊住她。
“回來了,家裏多摘了些菜,我想着給你們送來吃,明天去鎮上用的還沒摘。”楊嬸子笑說。
蔬菜一離根很快就會蔫吧,這也是江舒特要求一天摘一些的原因,他雖賣的貴,但也不會以次充好。
他輕笑:“如此就多謝楊嬸了。”
當晚,江舒果然沒給朗山睡床,這漢子也不敢怒,乖悄兒的打了地鋪守着他睡了一宿。
第二日。
兩人大包小包的天剛亮就趕到了鎮上,從王老伯那取了推車就去出攤了,他們來的不算晚,但已經有人在他的攤子號前排着隊了。
想着自己昨天一天單利潤就有一兩銀子,江舒幹勁兒十足了。
“各樣都加!要三個!家裏婆娘都熬好湯了,吃了灌餅再喝湯!”
“嘿!我也得多買兩個回去,昨天吃了回去,被家裏臭小子纏着,向來不跟我親,見老子吃了好的乖的直叫爹!”
江舒聽的好笑,手上動作也沒閑着,只是許是因為人比昨天還多的緣故,胳膊酸疼的厲害,便把揉面團的活也給朗山做了。
将排着長隊的做完,好不容易有了休息的間隙,朗山牽着他的手不輕不重的捏着胳膊,原本還算軟嫩的手,掌心處已經有了薄繭。
“二郎,我想吃面餅子。”江舒目光落在斜對面的一個餅攤上,那餅看着又硬又幹,但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覺得泡到酸奶裏會很好吃。
朗山順着他的目光看去,溫聲道:“那是胡餅子,幹的狠還噎嗓子。”
他家夫郎這麽嬌嬌弱弱的,可不能吃這個。
“想嘗嘗,我吃不下再給你好不好?”江舒拽着他衣袖撒了個輕嬌,“二郎,我想嘗嘗。”
王老伯說朗山喜歡顏色好看的不是假話,自他萌生出自己該娶媳婦這個念頭之後,就一直想着要娶個漂亮的,要不然也不會拼勁兒上山打獵。
打獵這個活計沒人教單憑自己得琢磨個年月的,所以他每次去山上都是十天半個月的,都是為了賺銀子娶漂亮媳婦。
舒哥兒的名聲他是知曉的,他不在意這些,畢竟他自己也沒好到哪去,但是之前的江舒太氣人了,他不喜歡。
所以面對現在的江舒,他什麽都想挑最好的捧到他跟前,任他挑。
“我去買!”朗山被迷的五迷三道,立刻起身朝那胡餅攤子快步走去,惹的那攤主還以為他是來找鬧事的。
朗山:“一張餅子。”
攤主一愣,咽了咽唾沫道:“客官您一張夠吃嗎?”
他話裏沒有任何嘲諷的意思,但是朗山卻真垂眸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确實不如那些書生郎們清瘦,舒哥兒會不會不喜歡?
“就一張!廢什麽話!”朗山給了一文錢,板着臉回了自己攤上,好巧不巧就看見江舒和一個書生模樣的愉快交談。
他淡淡看了一眼那郎君,站在旁邊打量着,确實清瘦,有什麽用?小雞崽子似的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這麽點力道都不夠他家夫郎在床榻上痛快的!
書生郎咽了咽唾沫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朗山,他也不知道自己哪裏得罪人了,竟然要承受這種淩厲壓力。
“二郎?”江舒狐疑看他,“是不是累了?”
“沒有。”朗山回神幫他把配菜都弄好,鋪在餅子上。
書生郎拿了餅子道過謝慌張的離開了,下次一定要挑一個這漢子不在的時候買,娘嘞,可太吓人了!
接下來朗山雖然也持續走神,但沒有發生做錯餅子的事,依舊是一副冷淡樣子,偶爾還會露出點不耐煩,又兇又猛。
江舒只以為他也累了沒多想,但在吃午飯的時候卻有點不安了。
“二郎,你可是哪裏不舒服?”否則怎麽就只吃了十個包子一碗面,這可不是他家二郎的飯量。
“沒有。”朗山想到那些書生郎的模樣在心裏嘆了口氣,“我瞧着那些書生都瘦的厲害。”
江舒細想了一番,确實都挺瘦,只是也就只剩下清瘦了,白斬雞的樣子他是一點都不喜歡,他顏狗,也不喜歡醜的。
見他一本正經的思考着,朗山心裏的醋意翻滾,還真喜歡那模樣的?!
他蹙眉:“夫郎,那些太瘦沒力氣,不能抱着你有那麽多花樣不說,都不能讓你在床榻上——”
“說什麽呢呀!”江舒紅着臉捂住他嘴巴,羞恥的咬了咬下唇,小聲嗔怪着,“青天白日也不害臊!”
朗山彎了彎眼,火熱的唇在他掌心重重啄了一口:“夫郎你真好看!”
色批!
江舒掐了一把他胳膊:“不許再亂說話,我又不喜歡那樣的。”
“那夫郎喜歡哪樣?可喜歡我這樣的?我力氣大,床榻能使勁兒——”
“朗山!”江舒羞赧的直呼他大名,“你再這樣我要生氣了。”
朗山抿緊唇瓣,周身暴漲着憤怒,他壓着怒意酸澀道:“你喜歡那種白面書生!”
“不喜歡我!”委委屈屈的還接了一句。
江舒:……殺夫犯法嗎?拳頭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