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解決,于水咬了咬牙”

任誰都沒有想到只是灌了些東西, 中了毒的人就又沒事了?

江舒顧不得各個旁觀人驚訝的表情,床榻上的小哥兒還沒有醒,只是根據他和婦人的穿着打扮看來并不是什麽富貴人家, 惡劣的可能性瞬間就湧進的腦海。

他曾經看過不少小說, 總是會對小說裏那些陰謀陽略感覺到不屑,生命那麽珍貴,他從來不相信會有人能以性命為賭注加害別人。

可眼下的情況他不得不信。

江舒看向吳功,冷靜自持道:“官爺,既然這哥兒已經無礙,那我和這婦人便随您去對簿公堂吧。”

他給劉宗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在這裏看好那個小哥兒。

那婦人從喂自家哥兒雞腿時情緒就已然崩潰, 看到哥兒被救活更是覺得心如死灰,被架着去了公堂都尚不能清楚感受。

沒耗費多少功夫,百姓們圍在外面各個都伸長了脖子想一探究竟, 江舒沒有那種“跪天跪地跪父母”這種情結, 他目前還沒有嫌命長,看見縣令出來便調整姿勢和朗山一起跪了下去。

“堂下何人?”陸绛揚聲問道。

朗山沉聲:“回大人, 多樣館朗山及夫郎江舒。”

開頭就是走個過場,回答問題的事都交給了朗山去做, 江舒則是一直在觀察婦人的表情, 她雖然沒有和在場的百姓有任何眼神上的接觸,但其中肯定有不得已的苦衷。

可…到底是誰指使的呢?

陸绛一拍醒木,大聲呵斥:“你既說不曾下毒且店裏幹幹淨淨,又為何會發生此等慘痛事件!”

“回大人,多樣館吃食皆由新鮮食材制作, 凡有心人總能看到廚子處理鮮肉, 且這婦人第一次去店裏與我店不曾有過龃龉, 我又何必下毒戕害?”江舒故作憤慨說着,“方才那哥兒的□□之毒可是我親手所解,在醫館的百姓皆是見證,我又為何自找麻煩?”

他說罷,吳功就立刻上前走到陸绛身邊低聲将醫館的事全盤托出,就連站在外面旁聽的百姓都覺得神奇。

對他們來說,不管是中毒還是生病,性質都是一樣的,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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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見過多樣館殺雞,都是活雞!新鮮的!”

“多樣館小二們各個恭敬有禮,且我們日日去吃都不曾中毒,怎的這婦人第一次去就中毒了?”

“□□只有藥鋪有,大人可以派人上街去盤問!不能冤枉好人!”

江舒此時無比慶幸他時刻提醒張順他們待人要恭敬禮貌,也幸而店裏的好評夠多,想讓他吃啞巴虧是不可能的。

他看向旁邊的婦人,輕聲細語道:“這位嬸子可是有什麽苦衷或是難言之隐?否則也不會傷害自己的親生兒子。”

不知是話裏的哪個詞戳中了她的心事,婦人跪在地上哭喊着饒命,卻依舊只字不提下毒之事。

江舒看了一眼朗山,都明白估計是給人碰瓷了。

吳功在陸绛的指示下去了鎮上的藥鋪詢問,問過之後才知道真是那婦人買的□□,說是家裏老鼠多,沒想到卻是拿來害人了。

他一氣之下便把藥鋪掌櫃也給帶來對簿,讓他當着許多百姓的面指認到底是誰買的。

手指落在嚎啕的婦人身上,更是直接把她戕害自己的親生孩子的惡毒事情給坐實了。

陸绛見這麽多人圍着也問不出什麽,只好一拍醒木揚聲道:“既已證明朗家和多樣館清白,便無罪放回,婦人殘害生子壓入大牢!”

“這位嬸子,你進了大牢可你的哥兒還活着。”江舒起身時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跟她說了一句,虎毒不食子,他私心裏是希望這個婦人有難言之隐的。

從縣衙離開,江舒和朗山直奔醫館,那個小哥兒只要還活着,婦人就會有反水的可能,所以幕後主使大概率會派人去打探情況。

一見到他們做事的幾個人就趕緊圍了上來,七嘴八舌的亂說一通,引來了老大夫的不滿。

江舒示意他們小聲點:“縣令大人已經還我們清白了,我們先回去。”

這事一出客人們早就跑完了,江舒也不甚在意,沒影兒的事對他沒影響,何況他們現在賺的銀子也夠花了,他本質上也不是多積極向上的有志青年……

一回多樣館,江舒就問了他們離開之後都有誰去了藥鋪打探情況。

“我先去給大家泡杯茶。”于水說着快速跑到了後院裏。

劉宗看了他一眼把來過的人都說了個遍,每來一個人張順都有偷偷跟着去看,因此知道的很全面。

鎮上叫得出名字的都有來問情況,但如意齋沒來問,就像是早就知道會是什麽情況一般。

如意齋的話……

江舒目光落在了張順臉上,見他滿臉忐忑,便也沒有多說什麽。

于水将茶水端來,衆人都喝了一杯暖身子。

“這件事就先這樣,今天鬧成這樣也沒客人會來了,一會收拾一下就回家休息吧。”江舒說道。

“若是這般怕是會被有心人誤會了……”楊守曾經是讀書人,十分注重名節名聲,若是貿然就關店離去,怕是要被有心人當做是做賊心虛了。

江舒輕輕搖頭:“不會,拿上之前讓你譽寫的會員名單,我們回去把會員卡牌做出來,至于要送的東西我已經有眉目了,還要添一些新品點心,何況今天是不會有客人來了。”

“舒哥兒,我來啦!”孫晟霖大喊着進了店,看着他們一個個整裝待發的模樣有點吃驚,“你、你店不開了?”

“想什麽呢?”江舒輕笑,“就是回去做些準備工作,你要去家裏做客嗎?”

孫晟霖立刻瘋狂點頭:“要去!”

他大概摸清楚了江舒做吃食的規律,凡是每次休憩在家時大概率都是在研究美食,這種好機會他是不肯錯過的。

孫晟霖喊來自家小厮駕馬車,請了江舒和朗山坐上去,其他人看都沒看一眼,便招呼車夫揚長而去。

張順嘿嘿直樂:“這下就咱們幾個坐牛車了!每次和大山哥擠着我都不敢出聲!”

鄉下人有牛車坐就已經很滿足了,就連楊守都覺得心滿意足。

一到自己家江舒才算是徹底松了口氣,想到還有給于水和楊從留的早上包好的餃子,便讓他們先去吃飯再做事了,其他人則是先回家吃飯再過來。

孫晟霖看着于水的背影到底還是沒忍住開了口:“舒哥兒,他們兩個只是你買來的下人,住在你家像什麽樣子?旁邊不是還有舊屋能住人嗎?”

“我起初倒是沒想那麽多。”江舒若有所思,現在卻不得不想這麽多了。

“這是個有心眼的,我只是怕你因着他回頭再吃虧,平日裏連個好臉色都不肯給我。”孫少爺從沒有遇到過這樣不識禮數的下人,若是他家的,早就打發去賣掉了。

江舒多少能感受到一些,于水不是很喜歡身份好些的客人,他對那些貧寒的村民或是楊守那樣的書生更能有好感。

否則也不會搶着去接待那個婦人和小哥兒,不知道該說他嫉惡如仇好,還是仇富好。

他抿了抿唇有些無措,露出一些符合年齡的表情:“我并不知道他會這樣。”

“就是這麽一說,瞧吓的你,那你就聽本少爺的讓他們住旁邊去,你和大山哥動靜稍微大些可不得被人聽了去?”

相處這麽久,孫晟霖也是知道了江舒在外和在家時脾性上的不同,故意說些帶些顏色的話逗他,瞧着人沒有方才那種神情才松了口氣。

江舒看向朗山:“那不然就這麽辦?”

朗山自然是沒有疑問,何況他也是真的不喜歡有外人住在家裏,見江舒這麽問了,便說道:“那等他們吃過飯我就去說。”

“說起來……餃子是什麽?”孫晟霖虎着臉,“兩個下人都有的吃,我沒有?”

“二郎要不要吃?”江舒坐在熱乎乎的炕上問他,“你吃就捎帶給他煮一些,不吃就拿油紙包些給他回家吃吧。”

這麽冷的天,他是不想去外面煮的。

孫晟霖那雙桃花眼立刻就落在了朗山身上,宛若戲精上身一般撇嘴嚎着:“朗二哥!你吃!我知道你餓!不用為着我苦了自己!”

朗山:……

這個人腦子還正常嗎?

他起身去外面拿凍好的餃子,然後進了廚房,孫晟霖沒見過這種新鮮玩意也跟了上去,只是一進廚房就看見了旁邊小小的鐵鍋和奇怪的桌子。

他問道:“這是做什麽?桌子怎的被掏了洞?”

“舒哥兒要做新的吃食,提前弄好桌子和鍋。”朗山沒顧忌着他,畢竟就孫晟霖這個憨腦子也想不到他們要做什麽。

果然。

孫晟霖只聽着覺得厲害,像模像樣的鼓了鼓掌就繼續盯着那些個小元寶了,一個個白胖嘟嘟的,看着就很有食欲。

朗山拿起旁邊的小碗将倒進江舒曾經交代過的各種調料,攪合了一番,待餃子煮熟之後就直接撈進了大碗裏。

孫晟霖挑眉:“這個彎彎的,怎麽不一樣?”

“那是給舒哥兒的素餡餃子,他不愛吃肉餡。”

孫晟霖是真的沒想到鐵漢還有這麽柔情的一面,江舒由始至終都沒有說過要吃的話,這漢子當真的心疼夫郎。

炕屋裏吃着暖和,三個人坐在炕上支着朗山做的小木桌,吃的渾身都熱乎乎。

“夫郎?我和楊從先去做事了。”于水站在院子裏大聲說道。

江舒看了朗山一眼,對方立刻會意走出去和于水他們說了搬到旁邊的舊屋住的事,也不顧他們的反應轉身回了屋。

于水咬了咬牙,肯定是那個孫少爺說了什麽,否則怎麽會這麽突然要他們搬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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