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不差你一個

林恩就算憤怒,也是種克制的憤怒。

他沒有對米可惡言相向,給錢的時候,他的神态語氣都是就事論事的樣子。

——你要兩千的車費現在給了。下面輪到你守信,好好走出去。

這其中沒有侮辱人的意思。

米可本性也并非那麽惡劣。他愣了愣,牽着姚洲的那只手松開了,有些不确定地接過林恩遞到跟前的現金。

整個過程中姚洲什麽也沒說,但是米可覺察出來姚洲好像更向着林恩一些。

他也是識趣的人,再這麽糾纏下去反倒沒意思了。臨出門前為了挽尊,他對姚洲說,“姚老板如果有需要,記得給我打電話。”

言語間還給自己留着後路,但已經沒有敲開門時那種風情萬種的氣勢了。

姚洲仍然沒說話,米可轉身走下臺階,姚洲把門關上了。

林恩的臉頰有點紅,但不是剛才在客廳裏那種情動的害羞,而是氣憤未退的餘怒。

他把皮夾揣回兜裏,沒和姚洲說話,轉頭往樓梯那邊走,然後快步上了二樓。

過了幾分鐘,姚洲去敲書房的門,林恩在裏面把門反鎖了不給他開。

姚洲不哄人的,他從來不做這種事,只是擡手又敲了兩下,書房裏仍然沒有動靜。

姚洲本想着就讓林恩自己靜一靜得了,但是林恩低頭數錢的畫面在他腦中反反複複地浮現,搞得他莫名煩躁。姚洲在門邊站了會兒,還是決定給林恩一個解釋。

他隔着門說,“人不是我叫的。”停頓幾秒,又補上一句,“結婚以前和他去過酒店,但确定婚期以後就沒有聯系了。”

媽的,姚洲根本沒想到自己有一天要跟誰交待這種事。他活了快三十年,居然在林恩這裏破了例。

說完以後他站在走廊上等着林恩開門。過了差不多有五分鐘甚至更久,林恩終于從裏面把門開到一半,以一種淡淡的眼色看着姚洲,說,“今晚我就睡書房可以嗎,晚安。”

林恩的口氣并不倔,也看不出生氣的樣子,只是不肯回主卧睡覺。還和姚洲說了晚安,有種到此為止的意思。

姚洲覺得自己仁至義盡了,要睡哪間屋子是林恩的自由。書房裏只有沙發沒有床又關他什麽事。姚洲說了聲“随你”,獨自回到了走廊盡頭的主卧。

結婚剛過一周,兩人分房睡了一晚。

第二天林恩起得很早,他想避開姚洲起床的時間,提前去學校。但他還有些課本放在主卧的窗臺上,必須進去拿出來。

林恩輕手輕腳地摸進主卧,房間裏百葉窗緊閉着,光線昏暗,看不出來姚洲是睡是醒。林恩貼着牆走,走到窗臺邊蹲下,借着百葉窗縫隙的光,确認自己要帶的書。

就在他起身的一瞬,一雙有力的手臂突然把他圈住了,林恩根本來不及反應,一下子騰空而起,手裏的書本落了一地。

姚洲直接從後面把他打橫抱起來,轉身往大床走。林恩吓壞了,被扔到床上的一瞬因為受驚而叫出了聲。

很少有的,姚洲沒有控制自己的信息素,原本沉郁幽冷的龍柏氣息在一瞬間變得極具壓迫與攻擊性。即使林恩只是一個鈍感的Beta,也能感受到來自對方的侵略和怒意。

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挑起了姚洲的征服欲。這原本該是一個安靜平常的早晨。

林恩臉朝下趴着,脖子被姚洲扣住了,姚洲僅用一只手就輕易控制了他,另只手摸到林恩身前,一把撕開了睡衣紐扣。

林恩奮力掙紮,奈何完全不是姚洲的對手。

姚洲是被他擾醒的,清醒前的夢境裏總有林恩的身影頻頻出現,這個認知讓姚洲感到煩亂。

清早是一個頂級Alpha需求正強烈的時候,姚洲獨自在主卧睡了一晚,林恩剛一進來他就醒了,對他而言林恩此時的闖入無異于自投羅網。

他俯身去咬林恩的後頸。林恩昨晚睡覺時摘了項圈,現在還沒戴上。姚洲的舉動刺激着他脆弱的神經和腺體。

Alpha的動作攻擊性十足,不忘告誡他,“乖乖的,要不一會兒傷着了別怪我。”

林恩一直是乖的。他從未在家族中得到偏愛,也自知沒有任性妄為的條件。

蘭司給他喂催化劑時他忍下了不敢指認,姚洲給他的項圈他也一直戴着。但人畢竟不是機器,這樣赤裸裸的威脅刺中了林恩微小但尚存的自尊心。他突然開始劇烈掙紮,一面叫着“放開我。”

姚洲挑了下眉,回應卻是嗤笑了聲,說,“小少爺,原來你也會反抗的?”

那種強權者的口吻展露無疑,輕蔑也展露無疑,低沉的聲調裏還有少許被挑弄起來的興致。

林恩的瞳孔縮了縮,好像被姚洲的話紮了一下,他的臉被壓在枕頭裏,似乎罵了一聲什麽但很含混,姚洲沒聽清楚。

他揪住了林恩腦後的頭發,俯下身,問他,“剛說什麽了?”

林恩不肯回答,姚洲手下加了力把他摁進枕頭裏。林恩很快就被壓得喘不過氣來,兩片薄薄的肩骨因為試圖抗争而隐隐發抖。

姚洲仍然神色從容,慢條斯理地折磨他,嘴裏說着,“還在為昨天的事生氣呢?”

“你不喜歡我出去找人,可以,那小少爺總該滿足我對不對?”

說完,不等林恩再踢打反抗,姚洲一把扯掉了他身上的睡衣直接扔在地上。

這是自從新婚以來,林恩所經歷的最為粗暴的一次對待。

他的抵抗掙紮都被輕而易舉地壓制住了,姚洲抓着他的兩只手腕,掌下慢慢加力,直至壓平他握拳的手指。

米可昨晚說過一句Beta們都是性冷淡,姚洲心想,這也不準确。

林恩不懂迎合又怎樣,他仍然可以是個尤物。他的眼神、喘息,顫栗,甚至是冷淡的唇角,細嫩的脖頸,都足以激起一個頂級Alpha的占有欲。他不比那些Omega做得差。

姚洲一開始沒有想到林恩的身體這麽弱,任由他求饒般地嗚咽抽泣,卻始終牢牢掌控着他,一點沒有心軟。但是沒過多久他就感到林恩近似痙攣的一陣抽搐,眼神也随之失了聚焦。

這小東西身體太弱,這就受不住了。

姚洲伸手撥開他額前的黑發,只見林恩眼底一片全紅了,在得到喘息的短暫兩三秒之中,林恩氣若游絲地從牙縫裏擠出一句,“......姚洲,我恨你。”

姚洲居高臨下,聽到這句失智之下的憤恨,突然滞了滞。

林恩顯然不會罵人,長到19歲可能從來沒對誰爆過粗口。一句我恨你聽起來毫無殺傷力,比他的語氣更加虛弱。

姚洲的停滞不過幾秒,很快的他笑了下,貼在林恩耳邊游刃有餘地回應,“太多人恨我了,小少爺,不差你一個”。繼而在林恩支離破碎的呼吸和抽泣聲中,繼續肆意作踐他,把他的尊嚴連帶恨意,一點一點碾碎。

只是這天早上,不知為什麽姚洲只做了一次。

完事以後他去淋浴。林恩奄奄一息地趴在床上,想逃走卻動不了,渾身上下遍布着尖銳的疼痛。

幾分鐘後姚洲從浴室出來了,林恩還原樣趴着,被掐過的那些地方已經泛開醒目的青紫痕跡。

姚洲走到床邊,林恩害怕他回來還要繼續,下意識地往一旁縮去。姚洲權當沒看見他的畏懼,一下将他抱了起來。

這是在姚洲第一次在事後幫林恩清理。

他調好了水溫,慢慢把林恩放進浴缸裏。熱水漫過皮膚,繼而刺痛了那些新鮮的淤傷。林恩沉在水裏不吭聲,但他強忍不适的樣子都被姚洲看在眼裏。

姚洲坐在浴缸邊上,一手拿毛巾擦着自己半濕的頭發,一手試着水溫,接着又去捏了捏林恩的臉頰,制止他再咬嘴唇。

“還去學校嗎?”姚洲問。

林恩并不看他,聲音也啞得厲害,說了個讓姚洲意外的答案,“去。”

社團活動從上午十點持續至下午兩點,林恩總可以趕上一部分。只要有得選,他絕不願意和姚洲待在一個屋檐下。

姚洲沉眸盯着林恩。這副單薄的身軀之下,原來骨頭裏有點倔勁的。

林恩泡了十分鐘的澡,人也稍微恢複了一點精神。姚洲因為接聽電話走出浴室,林恩趁着他離開房間,裹起浴袍躲進了自己的書房。

前天去市場買魚時他在一間小藥店裏買了一瓶跌倒損傷藥。今天姚洲對他下手很重,林恩擔心如果不上點藥,任由這些淤血凝在皮下,之後的幾天都不能出去見人了。

他先是用棉簽在淤傷處塗抹藥酒,而後以指腹揉散,這個過程說不上有多難受,但那股遲來的恐懼漸漸從心頭湧起。林恩最終還是沒忍住情緒,想到自己結婚才一周就躲在書房裏獨自上藥,幾滴眼淚跟着跌落在手背上。

半個小時後,他換上一套長衣長褲,忍着身上還未消減下去的鈍痛,慢慢走下樓梯。保镖老叢已經開着車等在別墅門口了。

林恩感覺自己似乎有些低燒,但他盡量不讓人瞧出異樣,先把挎包扔進轎車後座,跟着也坐了進去。老叢還沒來得及關上車門,姚洲突然從樓裏走出來,大步邁到車邊。

老叢立刻讓到一邊,林恩有些驚恐地睜大眼,看向也俯身進了後座的男人。

姚洲一進入車內就聞到了林恩身上散發的藥酒氣味,再一看林恩的眼眶紅着,立刻猜到他後來又哭了。

姚洲把一疊現金直接塞入了林恩的背包裏,這把錢數額很大,每一張都是五百面值的,看起來少說有二三十張。

林恩反應很快,表情抗拒地說着“不要你的錢”,一邊把紙幣往外拽。

姚洲随即摁住他的手,又将一袋子裝着早餐的便當盒放在他身邊,同時轉頭沖車外的老叢說,“盯着小少爺把早飯吃了,他剩一口沒吃完,你這個月獎金全扣!”

林恩先是一愣,怒氣值跟着蹭蹭上竄,當即推開姚洲,咬牙罵了聲“滾”,又說“不要你管”,用力要将姚洲推出車外。

姚洲也不惱,一面卸了林恩的力,一面沉聲囑咐他,“別讓老叢難做,你多吃一口,他這個月獎金有着落。”

林恩被他連續的威脅氣得發抖。他想不明白姚洲這是在做什麽,剛才在卧室裏明明那麽兇狠暴虐,怎麽現在又要跟來車裏勉強自己多咽一口早飯?

姚洲最後說了一句,“你有我的手機號,有事打我電話。”

說完,他退出後座,關上了車門。把幾十張現鈔和兩盒熱騰騰的早餐留給了林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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