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太好滿足了(一更)
湯煦向來很信任陸柏清,信任到幾乎盲目。
說實話,直到現在湯煦都不太了解陸柏清的工作,但只要陸柏清想做,他就一定支持他,他看向陸柏清的目光永遠是堅定的,目光澄澈,裏面像是盛滿了星星。
陸柏清的喉結滾了又滾,到底是沒忍住,低頭親了親湯煦頰側那顆亮晶晶的小虎牙,他的聲音有點兒啞,溫熱的氣息灑在湯煦的臉上,像是輕柔的羽毛從他的耳邊擦過:“謝謝小湯……謝謝寶寶。”
冷不丁地聽到那個稱呼,湯煦的耳朵尖兒一下子就紅了,他有點兒僵硬地往回縮了一點兒,嘟囔道:“……你喊什麽呢?”
湯煦從小沒被人叫過小名,所以喊人的時候也總是只喊大名。從前陸柏清也一直是喊湯煦的名字,頂多偶爾會喊一句“小湯”,或者調侃他的時候會喊他“湯大帥哥”,其餘便再沒有什麽別的稱呼了。
偶爾湯煦也會羨慕別的情侶黏黏糊糊地喊什麽“寶寶”呀,“寶貝”呀,但想想也就算了,這種詞兒太膩歪了,湯煦一直覺得不适合他們。
他從來沒想過陸柏清真會叫自己那個稱呼,并且叫得……那麽旖旎暧昧。
陸柏清的聲音是那種清冷調調的,念那兩個字的時候卻不是,像是塵封了許久的陳年佳釀,一小口就足以讓湯煦沉醉。
“怎麽……不喜歡我這麽喊你嗎?我怎麽覺得還挺可愛的,”陸柏清低低地笑了下,親了親湯煦紅透的耳垂,“我早就想這麽喊你了……寶寶……寶寶……”
湯煦的喉結滾了又滾,終于忍不住了,他的手摁在陸柏清的肩膀上,把他摁到沙發上躺下,精準地親吻上他的嘴唇,以此來堵住他的嘴。
客廳裏還開着燈,明亮的燈光把倆人的動作都照得清楚,湯煦穿着一件薄薄的棉睡衣,随着他的動作而微微撩起,露出一截白皙而光滑的細腰。
陸柏清挑了下眉,沒讓他繼續親下去,而是托着他的屁股把他抱了起來,帶着他一起回到了卧室。
窗簾因為重力而垂下,把窗外影影綽綽的月光阻隔。
房間裏昏暗而又濕熱,若有似無的喘息聲萦繞其中。
正是血氣方壯的年紀,一對兒小情侶做點兒什麽再正常不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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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煦很累,特別累,非常累,累到眼皮都擡不起來,只能讓陸柏清抱着去洗了澡。
他很奇怪,明明倆人差不多的年紀,為什麽陸柏清的體力總是那麽好,每次都那麽精力充沛?
溫熱的流水洗去了身上的黏膩,再回到床上的時候,湯煦的眼皮已經合上了,迷迷糊糊的,馬上就要睡着了。
湯煦的肩膀上有個嫣紅的牙印,是剛才陸柏清咬的,陸柏清這會兒倒是溫柔了,很憐惜地親吻着那裏。
“嗯……不要了,”湯煦閉着眼睛,手指迷迷糊糊地去推陸柏清,“真的不行了……下次再來……”
“嗯,不來了。”陸柏清低低地笑了下,很滿足地把湯煦抱在懷裏,身體與他緊緊相貼,沒有一絲縫隙。他輕輕跟湯煦保證道:“你放心,決定辭職是我認真考慮過的,我有分寸。”
湯煦太困了,他沒聽到陸柏清最後說了句什麽,不過聽沒聽到都沒有關系,他一直都相信陸柏清的能力。
半個月後,陸柏清成功入職了一家新的公司實習,公司規模并不比顧家的小,待遇也比顧巧曼開給陸柏清的要好很多。
當然,最關鍵的還是新領導辦事公平公正,不搞那些歪門邪道,新領導同樣是一位五十出頭的女性,外表看起來與顧巧曼一樣溫婉柔和,內裏卻跟顧巧曼截然不同,上班第一天就跟幾個實習生強調說“在這裏實力永遠是第一位的”,這裏整個公司的氛圍也和顧家的公司完全不同,不論資排輩,大家都靠實力說話。
要說新公司有什麽不好的地方,其實也是有的,那就是加班變多了。
這家公司算是業內老牌的公司了,但公司的文化就是很卷,領導帶頭加班,下面的員工也各個卷得飛起。
陸柏清下班回家的時間越來越晚,從一開始的十一點,十二點,到後來的十二點都算是早的。
陸柏清其實并不讨厭這樣的環境,在這裏,他可以學到更多的東西,以更快的速度成長,但湯煦就不行了,理智上,湯煦很願意看到陸柏清走得更遠,但感情上,湯煦又難免會覺得心疼。
可心疼也沒有辦法,湯煦确實幫不到陸柏清什麽,陸柏清的那些東西他完全看不懂,一個字兒都看不明白。
于是他只能用最笨的辦法,他每天都會等陸柏清回家,雖然在工作上幫不到陸柏清,但在情緒上,湯煦還是希望能多陪陪他。
這天晚上,陸柏清淩晨一點多才到家,湯煦還坐在沙發上等他,客廳裏只留下了一盞小燈,湯煦裹着個小毯子在沙發上看書,腦袋一栽一栽的,幾乎馬上就要睡着了。
陸柏清放下手裏的東西,快步走過去抱住了他,無奈道:“……怎麽還沒睡?”
“唔……陸柏清?你回來啦?”湯煦還困着,黏黏糊糊地往他身上靠,一邊兒小聲解釋道,“我看你一直沒回來,就想等你回來再睡。”
“下次不要再等我了,”陸柏清低頭親了親他的額頭,說,“該睡你就睡你的,我這邊兒沒什麽事兒。”
“我知道你肯定沒事兒,你多厲害啊,但我就是擔心你,”湯煦清醒了大半,軟軟地靠在陸柏清的懷裏,語氣有些懊惱,“我希望你能過得更好一點兒,但是我又不知道能為你做點兒什麽,我好像什麽都做不了……”
“你還什麽都做不了啊?你已經做得夠多了,”陸柏清笑着親了親他因為困倦而變得紅通通的眼皮,說,“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你都一直陪着我,不是嗎?”
“……你這也太好滿足了,”湯煦靠在陸柏清的肩膀上,啞然失笑,“這有什麽值得誇獎的嗎?我們本來就是情侶啊。”
倆人這樣的狀态并沒有持續太久,陸柏清在這家公司的實習期是三個月,寒假正式開始的時候,陸柏清的實習也順利結束了。
快過年了,新實習不好找,陸柏清索性給自己放了個假,每天在家裏看看書,再研究研究他的那些期貨,生活悠閑又自在。
剛開始的時候湯煦還是挺開心的,陸柏清忙了那麽久,好不容易休了假,倆人天天都能膩在一起了。
但湯煦很快就有點兒受不住了,原因無他,陸柏清的體力和精力都太旺盛了,湯煦實在是有點吃不消。
之前陸柏清實習的時候倒是還好,日常的工作學習占用了陸柏清的很多時間,倆人基本上是隔天做,彼此都有休息的時間,現在就不一樣了,陸柏清天天在家,天天跟湯煦膩在一起,倆人經常親着親着就擦槍走火了,小情侶嘛,總是情難自已。
陸柏清表面看着冷冷淡淡的,每次做這種事情的時候總是格外的兇,每次都要故意欺負湯煦,非得把他欺負得哭出來,哭着求他才能滿足,連着做了好幾天之後,湯煦實在忍不了了,強忍着腰酸背痛,十分痛心疾首地說:“你趕緊找個新實習去吧,求你了。”
陸柏清的表情有點兒詫異:“我這才休息了沒幾天啊?”
“你們這種學霸根本不需要休息,”湯煦惡狠狠地咬了他的肩膀一口,說,“你們休息就是對我們普通人的摧殘!”
“這跟學霸有什麽關系?不要混淆概念,”陸柏清無奈地笑笑,親了親湯煦已經哭紅的眼皮,說,“是你體力太差了……寶寶。”
其實就是小情侶的小情趣,陸柏清喜歡在這件事情上欺負湯煦,但絕對不會傷害他,每次都在他身體允許的範圍內進行,而湯煦雖然嘴上抱怨,但其實也是很喜歡做這種事的,他不太想承認,但他很多次其實并不是被陸柏清欺負哭的,而是舒服哭的,他很喜歡與陸柏清的這種親密接觸,他們唇齒相依,他們肌膚相貼,彼此之間再沒有一絲距離。
不過湯煦也知道,這樣的日子到底是少有的,陸柏清不可能一直待在家裏,他也不應該一直待在家裏,他有屬于自己的更廣闊的天空。
二十天的寒假轉瞬即逝,陸柏清着手尋找下一個實習公司的時候,湯煦也開學了,倆人都開始恢複到往日裏平淡而又單調的生活。
但很快的,湯煦發現,陸柏清好像有哪裏不對勁。
陸柏清很快就找到了新的實習公司,但沒多久就辭了職,湯煦問他為什麽,陸柏清說是有別的事兒。
之後的一個月,陸柏清回來的時間越來越晚,每次都要到淩晨,回來的時候還總是一臉的疲憊。
他明明沒有在實習,卻好像比實習的時候還要累,就算是晚上回來了,也經常抱着電腦一坐就是大半夜。
湯煦旁敲側擊了好幾次,陸柏清都說是沒事兒,但這哪裏像是沒事兒的樣子,後來湯煦實在是忍不住了,直接堵住他,一臉嚴肅地跟他說:“你還記得咱倆剛在一起的時候我說過的話嗎?咱倆是情侶,是戀人,有什麽事兒你得跟我說,說了咱們才能一起解決它。”
陸柏清沉默了好一會兒,這才輕輕地嘆了口氣,說:“好吧,我跟你說實話,是我的期貨投資出了點問題。”
期貨有一個保證金的機制,為了防止違約,在每個交易日結束後期貨公司會對每位客戶賬戶盈虧進行結算,賬戶資金低于保證金比例的會追繳保障金,無力補充者則會強行平倉貨平部分倉位。[1]
那些太專業的詞彙湯煦聽不太懂,但陸柏清的一番解釋之後,湯煦大概弄清楚了是什麽情況:簡言之,就是陸柏清購入的期貨持續下跌,陸柏清的錢被套進去了。
這确實是湯煦完全不懂的領域,湯煦的嘴唇抿了又抿,最終也只蹦出來了一句:“那……那要怎麽辦呢?有什麽辦法?”
“沒事兒的,不着急,”陸柏清安慰他說,“期貨市場就是這樣,一天一個價,也許今天還虧着,明天就賺回來了。”
湯煦的眉心依舊擰着,還想再說點兒什麽,陸柏清安撫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頭低着他的頭說:“沒事兒的,湯煦,你再給你我一點兒時間就好。”
湯煦猶豫了一小會兒,反手抱住了陸柏清,同樣輕拍着他的肩膀,說:“……嗯,我相信你的。”
湯煦一直都是這樣的人,他向來是相信陸柏清的,他對陸柏清的能力毫不懷疑。
他毫不懷疑地以為這次會和之前一樣,陸柏清一定能夠化險為夷。
之後的兩個月,倆人的生活照舊,湯煦每天上課、下課、參加學校裏的各種活動,陸柏清則除了上課之外全身心都撲在了自己的期貨上去。
然而一晃兩個月過去,陸柏清的虧損并沒有減少,他反而因為一次次地補繳保證金而變得負債累累。
湯煦是真的不懂這勞什子期貨,他很想幫陸柏清,但卻什麽都不知道,他翻了好幾天的書,又看着陸柏清操作了好幾天,卻連這最底層的邏輯都沒有搞清楚。
但他又不能眼睜睜地看着陸柏清持續的虧損下去,于是試探着問他:“那如果……不補保證金會怎麽樣呢?是不是可以及時止損?”
陸柏清并沒有嫌湯煦問的問題低級,很耐心地跟他解釋道:“那樣的話可以及時止損,但之前投進去的錢就都打了水漂,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沒人會選擇那麽做。”
湯煦聽得一愣一愣的,讷讷地問:“那現在……應該怎麽辦呢?”
“按照我的估計,現在的價格下跌只是技術性的調整,”陸柏清的語氣淡淡的,回答說,“我打算繼續投錢進去,搏一搏,看能不能把那些錢再賺回來。”
作者有話說:
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