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可Cgen實驗室很難聯系。

不, 已經不能用“很難”兩個字來形容了,直接是比登天還難!別說上京城所有家族都無法去攀談合作,就是他們自己每一次在三大頂刊扔文章, 都是以研究者個人的名義投稿。

科研所只挂名,完全不知道挂名後面究竟是誰!Cgen從成立以來,就是蒙着一層厚厚的面紗。

沒有人知道這個科研所背後是何方人士掌控,那些在科研所裏工作的教授,也僅僅是簽署合同、領着一份比榮譽獎金都要豐厚的薪資, 為科研所默默效勞。

科研所有一張管網, 簡約的界面最下方,列着一個公用郵箱。

這個郵箱一點兒用出都沒有, 就跟大學裏的大學院校長郵箱, 永遠都是往裏面送進去的投訴信,沒有一封是得到了回應。

阮茉一開始就給那不抱希望的郵箱投了封約見信,但她從來沒指望過能得到什麽回複。三個人冥思苦想,找了很多渠道, 打聽了很多生物學界的大牛。

得到的回答全都是——完全沒辦法聯系Cgen。

就連有一個曾經獲得過諾貝爾醫學獎的巨佬, 都無可奈何搖着腦袋。他告訴阮茉,實在是太難啦!太難啦!

“Cgen永遠都是只有他們往外輸出信息, ”

“拒絕一切信息的輸入!”

“……”

阮茉不明白, 為何那麽著名的一個生物實驗室,三大頂刊的常駐發表點, 更是出過無數斐然的科研研究成果。

卻一點兒都沒辦法聯絡得上!

阮茉是真的很想拿下Cgen,困難越來越多,她就越是能感覺得到——如果能聯系上Cgen, 那麽她就能拿到撕開上京城格局的門票!

不——是斧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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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何才能聯系上這個完全沒有頭緒的科研所呢?

試了無數種方法,連林蘇都動用了去攻擊Cgen網絡防護牆的黑手短方式, 然而就是沒辦法攻克。林蘇和周子川都已經沒辦法了,兩個人勸說阮茉,要不然嘗試換一種方式,去拿到殺進上京城的門票。

阮茉看着林蘇和周子川兩個人都沒辦法了。

她也有點兒失落。

于阮茉而言,“失敗”這兩個字,太難接受。

“不能……再想想辦法?”

“不可能有人這輩子都躲在黑暗之中,總會有浮上岸來呼吸一口氣的時候。Cgen的老板,不可能是個虛拟人,一點兒信息都查不到!”

林蘇搖了搖頭,

“我連他們實驗室的中央控制室都給黑了。”

“……”

“阮姐,我們還是……換個方向、吧?”

林蘇說的很懇切了。

阮茉嘆了口氣,用力抓了抓頭發。

“我——”

就在這時。

敞開着的郵箱頁面。

忽然發出“叮”的一聲。

【Dear 阮小姐:

四月初,會有一艘游輪,從埃及塞得港出發。

經蘇伊士運河,駛向北美洲。

是我為我外孫女原聽晚慶生所建航行。

如若阮小姐想要見面。

可與我遇到Amor號會見。

——Cgen】

灰暗的密室。

電腦屏幕亮着晃眼的白光。

“……”

阮茉“啊——”了一聲。

當即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三月末尾巴。

周子珩篩選完合作的科研所,交給了周霧,讓周助理給拟訂走訪行程。

周霧做過很多次這種事了,不慌不忙在助理辦公室進行着列表安排,該打電話的打電話,該報項目的報項目。他正在處理,忽然就看到阮茉抱着一筐子切片走了進來。

周助理合上電腦,問阮茉有什麽指示。

阮茉讓周霧把這些最新二代細胞切片給拿到檢驗室,周霧說行,問她很急嗎?

“不急。”

“那等我把手上的行程表寫完最後一串,就給你去送,好不好?”周霧指了指電腦,很明顯那正是在給周子珩安排接下來歐洲合作的行程。

阮茉點了點頭,放下切片,就坐在對面的椅子上。

周霧繼續認真做計劃表,果然拿出來大老板的行程壓,就是能讓小祖宗安靜乖乖聽話。阮茉雙腿盤着椅子支杆,“嗖”轉了個圈。

窗外的櫻花飄落下一片片花瓣雨。

忽然,阮茉停止住轉椅子。

面對向了周助理。

開口,随意地問道,

“我哥這次去歐洲,”

“是坐飛機去的嗎?”

“……”

周子珩去歐洲談合作又不是什麽秘密。

周霧就點了點頭,

“嗯。”

“坐……私家飛機。”

周助理又不免想起了上次阮茉偷偷跑掉要坐客機,結果被周子珩抓回去的壯烈畫面。

特地把“私家飛機”這四個字咬的很重。

然而阮茉完全不cue他。

阮茉“哦”了一聲。

踩着椅子腳踏撐。

又轉了一圈。

答道,

“好吧。”

“……”

周霧去送切片了,阮茉在助理辦公室百無聊賴坐了會兒。很快總裁辦公室的門被推開,周子珩走了進來,一陣冷氣卷入。

他戴着金絲邊鏡框,神情有些嚴峻。阮茉從椅子上跳起,隔着玻璃門,跟周子珩揮揮手,

“哥哥!”

看到了小茉莉,原本冷峻的男人,瞬間變得溫和。

這段時間冠動脈的那個項目是重頭戲,所以整個周氏都在忙碌這個事情。阮茉所在的核心研究團隊參與的是項目初期工程,現在到了末期,已經沒什麽事了。這段時間她就比較閑,除去每天不固定時間去秘密找周子川和林蘇外,其餘的功夫,全都跟哥哥在一起。

她百無聊賴,周子珩見她不想待在公司裏了,就親自帶她出去買棉花糖。

一路上阮茉很開心,哼了好幾首小曲兒。周子珩的心情也因為阮茉的開心而變得高興,溫和微笑,手扶着方向盤,慢慢悠悠在櫻花下緩緩駛着車子。

“哥。”

“我也想去歐洲玩。”

阮茉回過頭,忽然對着周子珩說道。

周子珩沒有好奇,不慌不忙開着車,他看了阮茉一眼,右手揉了揉她的腦袋,

“怎麽突然想跟哥哥去歐洲?”

阮茉:“因為,想哥哥。”

周子珩寵溺一笑。

顯然,這丫頭又在胡說八道。

但他很受用,問阮茉,學業不忙啦?

“不是說——下個周,還有個周演會?”

阮茉所在的舞蹈學院,每一個周都會舉辦周演會,每一個專業都要出節目。

周演會阮茉向來不擔心,因為她基本功在那裏,一個演出哪兒能難得了她?

況且周演會的節目是她們自己定,自己選節目,肯定選拿手的啊。

阮茉:“不忙的。”

“但是春天來了,想出去玩又沒能出去,”

“就會很難過。”

“……”

周子珩無奈。

他的小茉莉,想到什麽的時候,就會開始口吐狂言、胡說八道。

她不出去玩,她能難過啊?

她能上天!

“哥哥……”阮茉眨着眼,星星閃光,充滿了向往地道,

“你說過上次要帶我去看寶石原産地的。”

周子珩實在是沒辦法了,幾乎阮茉一開始嘟嘴,他就要受不了了。他笑了起來,擡起了胳膊,做出了告饒狀。

“好好好。”

“去去去。”

“哥哥帶你去,行了吧?”

周子珩:“別耽誤學業。”

阮茉跪在副駕駛上。

胳膊揮着圈圈,天女散花,

“哥哥最好了!”

“小茉莉最愛最愛哥哥了!”

周子珩:“……”

買完棉花糖,周子珩就給周霧打電話,讓他重新拟訂行程計劃。

讓他再往裏面,加一個小茉莉進去。

周大助理欲哭無淚,他拟了一個星期的計劃,就這麽被周幽王給pass掉了。

該死的昏君與小褒姒,啊啊啊啊啊!

周霧發着發着瘋。

忽然意識到了一個不對勁兒。

老板為什麽會同意阮茉去歐洲???

……

阮茉她們那一組的舞蹈跟下下一組互換了時間。

下下一組的姐妹突然家裏有事情發生,下下周沒辦法參加演出。

這樣正好給阮茉更充裕的準備時間,她可以從歐洲玩回來,再進行排練。

可阮茉最近回家卻越來越晚,從西北回來後,她就搬回了周家,一個月大多數時間都住在家裏。

周助理每天車接車送,周子珩不忙,也會跟着一起過來。

時間從一開始的晚上七點半,逐漸變成八點、八點半、九點。

到了最後都有了接近十一點,這個時間可十分不安全了。周子珩直接下車去了阮茉的舞蹈教室。

整個舞蹈排練大樓,就只剩下了阮茉她們那一間練功房還亮着燈光。

老師們都已經走了,還剩下的就是阮茉那一組的同學。幾個小姑娘正扶着牆面鏡子前的欄杆,阮茉把腿掰到頭頂,身體柔軟程度讓她輕而易舉就将腳背掰到了另一側的耳朵後。

周子珩有趣地看着她們穿着的衣服。

阮茉應該是主舞,穿的埃及豔後衣裳,頭發也打了幾個卷,前面剪了齊劉海,看起來真的很相似古埃及法老王的寵妃。

周子珩倒第一次見阮茉跳埃及舞蹈。

阮茉從鏡子中察覺到了後方哥哥來了,轉過頭,看向周子珩。周子珩收回了若有所思的目光,溫和一笑,對着阮茉招招手。

“太晚了。”

“明天再過來探讨吧,小美女們~”

其餘幾個同學聽到周大總裁這麽說,一個個齊刷刷臉紅了。幾個人看了看阮茉,阮茉心情不太好,但見夜色确實挺晚的了。

“行。”

“那明天我們再繼續。”

“找不到感覺可真的好煩!”

同學拍了拍她的肩膀,讓她不要焦躁,

“我們演出還早呢,不急啦~”

“小阮你不是還要和你哥出去玩嘛?別因為這個事心煩啦,到時候再玩得不開心!”

“對呀對呀,開開心心出去玩,也有可能在旅途的功夫中,萬一你再忽然找到了感覺了呢?”

“……”

周子珩站在門口,大致聽明白了幾個女孩這些日子這麽晚才離開練功房的緣故。

回去的路上,阮茉就很煩,腦袋抵着玻璃窗,頭朝下,一言不發。

周子珩想安慰,卻也安慰不了。

回到家後,阮茉也沒有直接洗澡跟哥哥親熱,她跑去五樓的練功房,又開始鑽研舞蹈。周子珩專門給阮茉打造了一間與高校舞蹈排練廳一比一等比大小的練舞地方。

就連整面牆的鏡子,鏡子前的壓腿木杆,還有撕腿用的凳子,應有盡有。

可他也真的是第一次見到阮茉對跳舞的事情如此上心,要知道舞蹈并不是阮茉所愛,她以前只是把這件事做到90分,90分裏全部都是對哥哥的聽從。

周子珩坐在五樓的沙發上看了會兒材料,陪阮茉練功。他手裏是周霧最新發過來的歐洲訪問行程安排,私家飛機從上京機場起飛,直飛法國。

中間是可以轉埃及的。

阮茉有一段舞蹈一直找不到感覺,急得直要哭。周子珩坐在旁邊看了會兒,手指支着腦袋。

确實有點兒不對勁兒,小茉莉已經很優秀了,穿着古埃及金光閃閃的舞服,伸長了腿跨步的模樣更是能把人的魂都給勾走。

可好像确實缺了那麽點兒感覺,缺了那麽一點點、古埃及法老寵妃神秘又冷豔的交錯。

這些東西,是很難只看視頻去獲得。

最好去當地領略風氣,由內心滋生激發出對人文文化最通透的理解,然後将見解融入到舞蹈之中,進行更深刻的表達。

周子珩想了一下,

合上了手中的行程表。

不,是直接扔進了旁邊的舊物櫃中。

阮茉跳不到感覺,撐着木杆急到掉了眼淚。玻璃鏡倒影,就看到小姑娘眼眶都紅了,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流。

周子珩是真見不得阮茉哭。

假哭真哭,都見不得。

阮茉還在抹着眼淚,忽然就感覺到腰肢被寬厚的手掌攬住。周子珩把她給轉了過來,俯下身,用食指給她細細地擦着眼睛尾巴。

眼淚抹開了,淚水又堆積了,不斷從淚腺裏往外湧。

周子珩抱着阮茉,把她抱着坐在後面的欄杆上。

輕輕護着她的腰,溫和地問道,

“還是很難找到感覺嗎?”

“……”

阮茉一委屈,眼淚又掉下來一行。

點了點頭。

哭腔道,

“找不到……”

這是阮茉頭一次如此重視一個舞蹈。

以前的她向來只把熱愛投放入生物領域。

舞蹈永遠只是她一個完任務的過程。

周子珩一字一句,開口對阮茉說,

“那要不——我們去埃及,找找感覺?”

阮茉停止了哭泣。

猛地擡頭。

周子珩:“這樣,哥哥這麽計劃。”

“正好這次去歐洲,飛機可以經停埃及。”

“跳舞的确是需要找感覺的,感覺不對,就很難融入正确的情緒。”

“而最容易找到正确靈感,最好還是要去舞蹈發源地、去體會本土風情。”

“哥哥陪你去埃及,我們到達歐洲之前,先讓飛機轉經埃及。”

“到時候我們在埃及玩上那麽一段時間,我們一起去領略領略當地風土,體會體會當地的人文文化。”

“為小茉莉的舞蹈——找找感覺。”

“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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