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阮茉當即心髒就給提到了嗓子眼。
周子珩什麽意思, 再明顯不過。
她硬着頭皮,轉頭看了下哥哥,周子珩并沒有要揍她的意思。從暑假兩個人開了葷後, 周子珩已經完全掌控了如何讓小茉莉好好聽話的秘訣。
最原始的揍,別管其餘的時候他多麽寵她,一旦阮茉開始不做人事兒,周子珩就會讓她好好趴在他腿上,狠狠地揍一頓。
也只有這個方式, 阮茉才會聽話, 提着褲子哭哭啼啼說“哥哥我錯了”。
阮茉不想挨打,她看着周子珩, 周子珩平靜地解着領帶, 一身疲憊。
可那黑咖啡,又是在算怎樣的秋後賬?
“哥……”她走到樓梯口。
手指抓了抓扶手。
緊張的,先滑跪認錯。
“我錯了……”
能讓小茉莉開口認錯,那簡直是天下之大奇觀。周子珩當然知道阮茉又在打什麽小算盤, 她害怕被胖揍一頓, 因為黑咖啡這事兒,周子珩已經是不止一次敲吧她絕對不準碰!
那是十分嚴厲的警告, 讓她如若碰了, 後果自負!阮茉一口氣憋不上來去捅周子珩刀子,但她終歸還是會害怕那個嚴厲的哥哥的。
周子珩扔了領帶, 脫了西服。
往樓上走。
“這一趟也挺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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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去洗個澡吧。”
“阮茉。”
“……”
阮茉乖乖去洗了澡,果然還是家裏的大浴缸玫瑰精華泡泡浴洗着舒服,她一跳到水裏, 就忘記了會被哥哥胖揍這份憂傷。阮茉在水裏玩了接近一個小時,水上飄着的小黃鴨都被她捏癟了, 才沖幹淨裹着浴巾出來。
一出浴室,她又想起了周子珩和黑咖啡。阮茉小心翼翼打量着整個六層,最終在她的卧室看到了周子珩。
周子珩坐在阮茉的床邊,還是白襯衣黑色西褲,只是脫了外套和摘了領帶,腕表還挂在手腕上,旁邊只放着一只手機。
阮茉松了口氣。
周子珩教育她時,手掌和條條都用過,看阮茉不做人事兒的程度。但如果是手,那麽絕對不會戴腕表,他每次解開腕表,就昭示着阮茉的pp又要開花了。
阮茉跑了過去,從後面跪在床上摟着周子珩。覺得哥哥還是好,也不揍她了。她剛想要示好地給哥哥親親,卻見周子珩一臉冷峻地看着她。
大手攬上她的腰。
不讓她掉下去。
洗完澡後的小茉莉香噴噴的,散發着沐浴露的香甜。可這樣周子珩也無動于衷,一副審視她的樣子。
阮茉心虛極了。
也不敢再造次。
只能坐在周子珩的腿上。
半晌,手指尖對尖。
低了低頭。
腦袋一點一點。
小聲認錯。
“我真的知錯了嘛……”
周子珩:“錯哪兒了?”
阮茉:“不該喝黑咖啡。”
周子珩:“你還知道錯?”
阮茉:“……”
“那能怎麽辦啊。”
她撅了撅嘴,很絕望地道,
“喝都喝了。”
周子珩氣笑了一下。
阮茉:“哥,我跟你說,我昨天啃了一個很好吃的人參果,我去削個皮給你吃好不好。”
“真的很好吃,不騙你。我最喜歡哥哥了,最最最最愛哥哥了!”
“……”
周子珩無動于衷:“錯哪兒了。”
阮茉委委屈屈,
“錯在了不該喝黑咖啡。”
周子珩:“以前哥哥有沒有說過,不許喝這個東西?”
阮茉小聲道,
“你沒說不許喝‘這個東西’……”
周子珩:“還貧!”
阮茉:“……說了。”
周子珩把她給拉了起來。
小姑娘只裹了個白色的浴巾。
腳丫踩着柔軟的地毯。
周子珩讓她站直了。
然後解開了腕表。
……
……
……
後面阮茉又哭又鬧,折騰來折騰去,浴巾全部解散。周子珩把她的頭發吹幹,用發圈綁在後腦勺。然後讓她好好撅好了,不許逃!
“哥!哥!哥!!”
“我錯了我錯了!”
“我錯了……你不要啊!”
周子珩用手指順了順裏面,地毯被泡透了一塊,黑色的西褲也是。之前每一次周子珩都會緊接着用小哥哥來安撫阮茉,會讓她舒服至極,然後邊安撫邊用唇深吻着她的嘴角。
可這一次,卻沒有。
阮茉抓着周子珩的西褲褲腿,一把鼻涕一把淚。男人還衣裝革履一絲不茍,她就已經全亂了套,僅有的浴巾也都掉了,整個人都很狼狽,趴在周子珩的腿上。
周子珩實在是太生氣了,越打越生氣。天知道他看到那黑咖啡時有多麽震怒!那程度不亞于他當時差點兒要把阮茉直接吊起來,在西北就狠狠教育一頓。
周子珩也氣喘籲籲,耳朵都有些紅了,胸口氣得一起一伏。等他教育完,他就看到小茉莉一抽一抽趴在他的腿上,終于老實了,不算計了。
嘴裏嗚嗚嗚嗚含糊道,
“哥,小茉莉真的錯了……”
“我再也不敢了。”
“嗚嗚嗚……”
“……”
懲罰完。
又開始心疼。
哥哥總歸是哥哥,當然會心疼一手養大的小茉莉。周子珩又把她給抱了起來,給她重新裹好了浴巾。
阮茉也沒多麽疼,就是辟谷有點兒紅。但她太能鬧騰了,一分的疼她能給驚天地泣鬼神出十分。這要是兩個人不住在大別墅裏,是住在尋常筒子樓。樓上樓下聽到阮茉的哭聲,都好到了差不多要報警的地步。
“哥,”
“我錯了。”
阮茉還不忘繼續認錯,掉着金豆豆。
都說眼淚是最無用的東西,但于阮茉而言,對付周子珩最管用。
周子珩一把抱着阮茉。
他也疼啊,揍的時候能不疼嘛?一手養大的,哪一塊肉不都是他親手養出來的?但是阮茉太欠教育啦!周子珩給她揉着pp,終于恢複成了往日裏最溫柔地哥哥。
“知道錯了就好。”
“小茉莉乖,不哭了不哭了。”
“不哭了好不好?”
當然沒有那麽容易就不哭了,阮茉在周子珩懷裏抽噎着。兩個人也就不說話了,好半天,感覺到了懷中的小姑娘逐漸平複了氣息。
周子珩想給她講故事,像是他們更早以前的小時候那樣,他擡頭望着天花板,腦海中就想到了一個安慰小朋友的童話故事。
他把阮茉當孩子,又是心上人又是小孩子。有時候腦袋放空了就什麽都想,想過去的事情,想未來要怎麽給阮茉收拾各種爛攤子。
“哥哥給你講個故事,好不好?”
“……”
“不好。”
周子珩揉了揉她的腦袋,
“那要哥哥做什麽?”
阮茉突然擡起頭,那雙濕漉漉霧蒙蒙的眼睛中。
終于,劃過了一絲熟悉的狠戾。
她突然就一口咬在了周子珩的脖頸上,要是她是只吸血鬼,此時此刻應該就要在吸血!周子珩抱着阮茉,吃痛,小姑娘下了狠嘴,但是他并沒有對覺得有什麽生氣的。
周子珩摟着阮茉,左搖一下,右搖一圈。最終阮茉咬完了,在周子珩的肩膀上留下了一串串小牙印,深深的,整整齊齊刻在了男人的脖頸與肩膀的銜接處。
然後她擡起頭,惡狠狠瞪着周子珩。
對着周子珩深情的眼。
“周子珩!”
“……”
“我早晚有一天,一定會把你大卸八塊!”
“把你狠狠踩在腳下,讓你徹底淪為階下囚,讓你徹底完完蛋蛋!”
“……”
周子珩完全不惱。
抱着小茉莉,慢慢悠悠。
轉啊轉。
溫柔地,
“嗯。”
阮茉:“你等着!”
周子珩:“嗯,”
“哥哥等着。”
阮茉:“我不愛你了!”
“我最讨厭哥哥了!我這輩子都不愛哥哥!最最最,最讨厭哥哥了!”
……
周子珩:“那不行。”
阮茉:“為什麽不行!”
周子珩:“因為小茉莉說了愛哥哥啊。”
“說這輩子最最最、最愛哥哥了。最最最最,最——愛哥哥了。”
阮茉:“我不愛了!”
周子珩:“那不行。”
阮茉:“為什麽不行!”
周子珩笑眯眯,望着她,
“因為小茉莉說了,最最最、最愛哥哥了!”
阮茉:“……”
“哎呀啊啊啊啊啊!”
她最終還是把周子珩給撲倒了,錘他錘他。
“你不能這麽說!”
“你應該說——‘那好吧。’”
周子珩“哦”了一聲。
累着這麽些天,他語氣也懶洋洋的。
“那不好的。”
“……”
“……”
“……”
好不容易把阮茉給哄地去休息,周子珩坐在床的另一邊,堆了些文件在膝蓋前,看着阮茉提交的那份完美無缺的設計。
他嘆了口氣,還是提筆在最下方的同意欄目中簽了字。千算萬算,還是沒能攔得住小茉莉走科研這條路。
周子珩不願意讓她走,希望的是她能一生遠離那些紛争,這樣至少能保證她這一生平安、順遂。
簡簡單單,開開心心。
可真的要走……
那就走吧!
他在她身後,好好護着、只要他能護、他就兜到底。
便是。
冬天的枯葉凋零,春天的風拂來。
阮茉正式進入到周氏,核心的基因編碼部。
一開始她只是像每一年被選拔入的大學生那樣,在整個基因工程外圍工作。周氏從來不缺天才,世界研究基因最頂尖的項目都彙聚于此。但周氏是一個不會埋沒人才的地方,會給每一個有想法的員工提供無限發揮的機會。
阮茉連續三次參加大型項目,提出了很多超前的基因編碼新穎設計。幾次大項目之後,她直接甩了新入職學生工的身份,一躍成為了周氏核心團隊的冉冉新星。
她是頂着周子珩掌心小公主的隐晦身份進來的,但令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大老板親手養出來的茉莉花,居然能開得如此璀璨豔麗。
小姑娘還會跳舞,跳古典舞,并且舞蹈的學業也沒有放棄,學校上課和研究所搞科研,兩頭兩不誤,轉化的游刃有餘。
大家都贊嘆道,大老板實在是厲害,一手調/教出來這麽一朵棒極了的茉莉花。
阮茉很快便和周子珩坐在了一間會議室裏,與哥哥正面拍板定論。周子珩也從未把阮茉當成在家裏的模樣寵,集團裏的業務,他對阮茉要求與其他員工別無兩樣。
甚至有時候會更加嚴格,要求更高。這個時候阮茉便能真正體會到,哥哥在生物的領域究竟有多麽泰鬥。
兩個人經常會在單位研究新的基因編碼到深夜,ppt做到上千頁。阮茉從來不會因為周子珩是大老板而唯諾遵從他的決定,只要和她的意思不符,她就會提出反對。周子珩也會認真考慮,要是發現了阮茉的理論站不住腳跟,就會毫不猶豫反駁回去。
但是等到工作結束了,他又會迫不及待恢複成了在家裏寵着小茉莉的哥哥。
圈着她,把她抱在腿上,會議室成了兩個人經常接吻的地方。周氏總部坐立于上京城最繁華地帶的中心,那裏常年深夜淩晨三點燈火依舊通明,周子珩就抱着阮茉,看着落地窗外的缭繞煙火。
說着那些好聽的情話。
員工們有撞到過的,但都不敢大聲宣傳。公司很快就炸了鍋,千篇一律地在咋舌大老板居然背後裏這般疼愛心愛的女孩。
白日妄想破滅的有,羨慕阮茉的也有。如潮水般的聲音拍打在玻璃窗上,又很快退卻,一茬又一茬換了話題。
春天三月份,天氣還寒。周氏集團最大的內部新聞便是核心團隊研發出了心髒冠動脈的人工智能芯片。
這是一個絕對的突破,整個總部都沸沸揚揚。那段時間周子珩也是前所未有的高興,但這項技術尚未成熟,許多DNA序列還是稍稍有點兒問題。
以及一些程序代碼與生物編碼的轉化,周氏有一個很顯著的弱點,內含子的編碼技術有缺陷。這項技術在整個國內都沒有人能做,每一次需要這個技術時,都要遠赴一趟歐洲。
為了将這次的研發早日整合成能批量生産的上市商品,周子珩着手聯系了歐洲的各大科研所科研基地以及相關科研公司。很快便收到了大片回信,大家紛紛要加入周氏的這個項目,給周子珩抛出了各式各樣的方案橄榄枝。
周子珩親自過篩要合作的公司,一張一張多語言的方案看。等篩選好了,他就需要親自去一趟歐洲談合作了。阮茉在總裁辦公室的休息間睡了個午覺,懶洋洋伸着胳膊往外走。
看到哥哥在篩東西,她也跑過去看。
周子珩絲毫不避諱,任憑阮茉翻。有一些是被留下來的,有一些是被篩掉。
阮茉翻了一圈,忽然發現了一個很神奇的現象:她發現提交上來這一系列歐洲的公司科研所,幾乎遍布了整個歐洲大陸。
可獨獨,沒有意大利這個國家的任何一個公司。
意大利有一個很著名的生物科研實驗室,三大頂刊的常駐實驗室!搞生物的一定都知道這個地方!阮茉也發過幾篇論文,她有些奇怪為什麽哥哥的過篩公司實驗室科研所裏,沒有這家公司抛來的橄榄枝。
發現小茉莉在冥思苦想,周子珩放下手中的鋼筆,将眼鏡摘下。
伸出手,将小姑娘拉入了懷中。
慢慢悠悠轉着圈,晃。
“怎麽了?”
阮茉指了指那些合作方案,好奇地問他,
“為什麽這麽多公司邀請裏……”
“卻沒有、Cgen的?”
“……”
Cgen,Cell+Gen,連實驗室名字都能起的這麽利落霸道,都能想象得到這個實驗室的威力。周氏在全球都走在生物科研的前沿,按理說不可能不和這個實驗室有過合作。
周子珩抱着阮茉搖晃的胳膊,突然一頓。
阮茉眨了眨眼。
空氣靜默了三分鐘。
三分鐘之後,周子珩開了口,聲音平靜,完全聽不出什麽其他的語氣。
“Cgen太頂端了。”
“周氏高攀不起。”
“整個上京城,都高攀不起。”
……
“喂——”
林蘇喝着可樂,懶洋洋接起了電話。
信號滋滋啦啦,一聽就是又用了他專業研發的區域信號屏蔽儀。
每一次阮茉避開周氏周子珩,跟周子川和林蘇聯系,都是用這個方式。
林蘇周子川兩個人,到底還是長了兩顆也絕頂聰明的腦袋,三顆腦袋加起來,一時半會兒蒙騙過去周子珩的視線,還是能夠實現的。
阮茉說的焦急,好像是躲在什麽地方說的。并且還是邊查邊說,照着谷歌搜索,一字一句道,
“Cgen這個科研所,我們能不能想辦法搭上線?”
“……”
“什、什麽?”
阮茉:“Cgen。”
“意大利的世界頂尖生物科研所。”
“……”
“如果我能搭上周子珩都搭不上的頂尖實驗室,拿到合作。”
“那麽我們就有了最有利的資本——”
“将洗牌上京城格局,提前提上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