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狗啃了?
洗手間裏。
松似月胃裏翻騰的厲害。
扶着洗手臺一陣幹嘔,卻什麽都沒吐出來。
她有點慶幸,幸好洗手間沒別人,不然就糗大了。
她不勝酒力,頭痛欲裂。
随便捧起水洗了把臉,猛地一擡頭,吓了一跳。
鏡子裏竟然出現了顧之舟的臉。
金絲眼鏡、漆黑的鴨舌帽、黑色衛衣、牛仔褲,腳上還破天荒蹬了一雙運動鞋。
松似月使勁揉了揉眼睛。
真是喝多了,竟然出現了幻覺。
顧之舟向來謹慎小心,這幾天是非常時期,就算下刀子也不會出門。
再說,顧之舟一直西裝革履,怎麽會穿成這樣?
她又往臉上撲了點水。
顧之舟那張俊朗的臉竟然更加清晰。
一開口聲音也一模一樣:“背着我喝酒,味道怎麽樣?”
松似月這一驚簡直非同小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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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意識擡手,摸到了溫熱又結實的胸肌,活的?
難道真是顧之舟?
不會,她搖搖頭,迫使自己冷靜下來,大衛小宋宋,這小哥哥眉目五官有三分像顧之舟。
一定是自己喝多了頭暈眼花認錯了人。
怪只怪顧之舟太可惡。
勾得自己随時随地都在想他。
松似月強打精神,一指大門:“大衛小宋宋,這裏是女洗手間,我命令你,立刻出去。”
誰知「大衛小宋宋」根本沒理會她虛張聲勢的呵斥。反而蹬鼻子上臉捏住了她的下巴,眼神裏是危險的冷意,“你叫誰呢?”
松似月忍不住想,太像了顧之舟了,連吃醋都這麽像。
她一把拍開對方的爪子:“放肆,你知道姑奶奶是誰嗎?就敢動手動腳?”
對方不但沒退,反而捏住了她的手腕,微微眯着眼睛,嘴角挂着薄薄的笑意:“姑奶奶?那就請姑奶奶賜教,你到底是誰?”
“我是……我當然是……”她想說我是有婦之夫,我是顧太太。
但她很快又惆悵地想,馬上就不是了。
顧之舟挑眉等了半晌,并沒有聽到想要的答案。
他有點惱怒,低頭勾起松似月的下巴,發狠地親了下去。
這還是顧之舟生平第一次品嘗酒後松似月的滋味。
酒後的松似月很不一樣。
觸感格外柔軟,格外好親。
淡淡的酒香在唇舌間靜靜萦繞。
顧之舟一只手托着松似月的後腦迫使她看向自己,另外一只手扶着她的後腰,保證兩人緊密相貼。
短暫的詫異後,松似月惱怒起來。
她飛快地擡起胳膊,掄圓了朝顧之舟扇了一耳光,「啪」一聲脆響伴随着她的厲聲呵斥:“放肆!”
然而這呵斥和輕飄飄的一巴掌,對偷香成功的顧之舟來說簡直就是撓癢癢。
他連頭都沒側,生生受了耳光。
并且單手抓住松似月的雙手,舉過頭頂,扣在洗手臺的鏡面上。
意猶未盡又吻了上去。
松似月醉眼迷離,猝然睜大了雙眼。
她想自己一定是醉得太厲害,産生了幻覺。
顧之舟怎麽可能挨了自己耳光後甘之如饴?
還有,這熟悉的掠奪一般的親吻。
這世上,除了顧之舟,怕是沒有第二個人,接個吻像是要把人腦髓吸幹。
幻覺就幻覺吧!!
松似月破罐子破摔的想,就算是幻覺,也是甜蜜的幻覺。
她緩緩閉上了眼睛。
顧之舟身體也驟然一僵。
懷裏的小女人本來因為恐懼微微顫抖的身體,竟然漸漸松弛。
顫抖緊閉的牙關緩緩打開。
她在回應!
短暫的喜悅過後,顧之舟又如同迎頭被潑了一頭涼水。
是回應自己,還是那個大衛小宋宋?還是那個睡夢裏的哥哥?
她強迫自己離開她的唇瓣,拇指和食指捏住她的下巴。
嗓音裏帶着自己都沒有察覺的蠱惑和緊張:“我是誰?”
松似月似乎不滿顧之舟的離開,舌尖落空,只掃到自己的唇角。
她皺眉帶着顯而易見的委屈:“之舟,我的……”
顧之舟來不及思考,腦子裏就「轟隆」一聲,像無數朵煙花瞬間炸裂。
滅頂的快感連帶着甜蜜洪水一樣,沖進他的四肢百骸,靈魂都跟着震顫起來。
顧之舟收緊了扣住松似月腰上的手。
任由海浪一樣的情潮将他淹沒。
這個吻持續的時間并不長,可顧之舟卻覺得一輩子也不過如此。
洗手間的門被輕輕叩響。
左不言沉穩的聲線輕輕響起:“老板,顧小姐找夫人來了。”
說完,顧奇妙的聲音響了起來,她顯然也喝多了,大着舌頭含混不清:“二……松小姐,你在裏面嗎?喲,新來的小哥哥?來來,姐姐給你小費?”
“謝謝顧小姐。”左不言接過小費,識相地退到一邊。
“不謝,不謝。”顧奇妙大手一揮,擡手推開了洗手間的門。
松似月迷迷瞪瞪站在洗手臺邊。
摸着紅腫的嘴唇,一臉茫然跟顧奇妙大眼瞪小眼。
顧奇妙大驚失色:“二……二嫂,你這是怎麽了?被狗咬了?”
松似月後知後覺看向鏡子裏的自己。
确實無法直視。
雙頰緋紅,領口淩亂,嘴巴紅腫一片,可不就是被狗啃了嗎?
顧奇妙同樣也在看她,兩個醉鬼隔着鏡子互相凝望。
只聽「哇」的一聲,不知是誰起了頭。
兩人并駕齊驅,腦袋挨着腦袋,對着水槽就是一陣瘋狂輸出。
胃部一陣陣收縮痙攣,松似月忍不住感慨。
十萬塊的假酒也好,百萬名酒也罷,喝多了同樣兜不住。
什麽富貴榮華,左不過都是大夢一場。
她這邊感慨完顧奇妙也吐完了。
胃裏吐幹淨了,腦子裏的醉意也抽絲剝繭的清明起來。
松似月洗了臉。
顧奇妙還美滋滋補了個妝:“二嫂嫂,今晚開心嗎?”
松似月看着鏡中面若桃李的自己,不由自主想起了剛才的幻覺,浮光掠影的瞬間甜蜜,她仍舊甘之如饴:“開心!”
“開心就好,”顧奇妙胳膊搭在松似月肩頭,“二嫂,不是我說你,二哥哥也忒不是東西了,在外面惹了那麽大的禍事,你還不嫌棄他,這要是擱我身上,早把他甩了十萬八千裏,所有你今天跟我出來找樂子,一點也不虧。”
“你二哥哥不是那樣的人。”松似月不知道怎麽解釋,只淡淡說了一句。
“不是那樣的人?”顧奇妙一下子就炸了,“二嫂,你就是性格太好,二哥哥拿捏你,你別攔着我,等二哥哥這次出來,我讓她好……”
看字沒說完。
一陣冷風撲面而來,兩人身後洗手間的櫃門被風卷着,發出「咯吱」一聲,令人磨牙的脆響。
顧奇妙沒忍住,狠狠打了個寒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