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別打臉
別打臉
小哥哥高興地拿了托盤把紅酒和高腳杯放在裏面,高高興興朝松似月走了過去。
松似月一開始搖頭說不需要。
小哥哥低頭不知道說了句什麽,往酒杯裏倒了一點紅酒。
聞到酒香,松似月先是一愣,然後握住高腳杯,輕輕晃動杯底,把紅酒湊近鼻尖聞了聞。
她懶散的眸光瞬間變得透亮,仰頭問了小哥哥一句什麽,那小哥哥篤定搖頭。
松似月顯然不相信,又慢條斯理品了一口。
她沒有着急咽下去,酒液在唇舌間滌蕩一圈,喉頭輕輕一滾,酒液下滑,她無比享受地微微眯起眼睛。
“看來夫人真是行家。”左不言忍不住贊嘆,“幸好老板您留了一手,告訴她這是餐廳專門模仿拉菲古堡的口感做的假酒,只要十萬一瓶,不然還真瞞不過夫人。”
顧之舟沒有說話。
他慢吞吞端起面前的酒杯,遙遙朝松似月的方向舉了舉,仰頭喝了。
小哥哥又給松似月倒了一杯,松似月似乎還是不相信,又問了一遍,得到同樣答案後,才将信将疑又端起酒杯。
單從松似月的表情來看,她根本不相信這酒是假的。
但又實在忍不住誘惑。
于是單手托着下巴,舉着高腳杯,目光慵懶又随意盯着泳池的小哥哥們。
泳池小分隊像擊鼓傳花一樣把顧奇妙抱來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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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奇妙滿面春風,高興得合不攏嘴。
公主抱過顧奇妙的小哥哥自動排成一排,到松似月面前領小費。
她一只手托高腳杯,另外一只手從桌上的一摞現金裏抽小費。
這個兩個動作本來都沒什麽特別,一不小心還會顯得風塵又俗氣。但她做出來确是陽春白雪,舉手投足優雅又迷人。
在半遮半掩的燈光下,讓人挪不開眼睛。
領到小費的小哥哥不願意離開,圍在松似月身邊游說公主抱她。
好幾個膽子大的竟然不知死活,把爪子伸向了松似月。
幸好松似月意志堅定,只敢飽飽眼福,不敢動真格。
但她有張良計,小哥哥們自然有過橋梯。
游說不管用,便把主意打在了敬酒上。
松似月每發一次小費,小哥哥就會舔着臉,開一罐啤酒說一聲:“松小姐您随意,我幹了。”
說完脖子一仰,灌了下去。
松似月一開始是拒絕的。
但顧奇妙大聲嚷嚷說松似月不給面子,還起哄那些小哥哥,說松似月不喝酒的話就不用商量,直接公主抱下水。
或許是伸手不打笑臉人,又或許松似月又實在不願意被人像耍猴戲一樣抱來抱去。
但左不言卻覺得,應該是那酒太符合她的胃口。
總之,松似月妥協了。
每個人敬她,她都只是象征性地抿一口。
雖然只是一小口,但架不住對方人多勢衆。
她酒量本來就小,幾輪下來,醒酒器裏的紅酒見了底,她雙頰坨紅,整個人搖搖欲墜,眼神逐漸迷離,小費也越發越多。
左不言簡直沒眼看。
顧之舟戴着金邊眼鏡,燈光半遮半掩,左不言看不清他的表情。
只覺得模糊的黃光下,自家老板下颌線越發淩厲,像是咬緊了後槽牙。
那邊的松似月頭昏腦漲。
手裏的現鈔已經所剩無幾。
可圍着她打轉的小哥哥卻越來越多。
這些小哥哥醉翁之意再明顯不過,貌美多金的松似月越是矜持自持,就越是能激起他們的征服欲望。
左不言不敢再看顧之舟的臉色。
可「咯吱、咯吱」咬後槽牙的聲音還是一個勁往他耳朵裏鑽。
不知過了多久,松似月像是終于看夠了。
她闊氣地一揚手,現鈔天女散花一樣砸落在小哥哥們結實的肉體上。
她端起桌上的小半杯紅酒,狠狠打了個酒嗝,朝泳池裏嗨得不能自已的顧奇妙舉了舉杯:“上來……時間不早了……嗝……我們要……回去了……”
顧奇妙玩得正歡快,哪裏肯聽她的話?
松似月也不管她聽見沒聽見,撂下酒杯,就跌跌撞撞往洗手間的方向走去了。
頭牌大衛小宋宋一直暗暗觀察着松似月。
在他不長的職業生涯裏,像松似月這樣一擲千金包場的小富婆很常見。但長相這麽甜美,舉止有理有節張弛有度的大家閨秀實在罕見。
盡管希望渺茫。
大衛小宋宋還是不想錯過這個跨越階層的好機會。
因此松似月一走,他就立刻安慰好客人,從泳池裏上了岸,随便披了一張毛毯,跟上了松似月的腳步。
洗手間要經過一段狹窄的走廊。
走廊內燈光昏暗,紅酒的後勁太大,松似月腳步有點踉跄,扶着牆東倒西歪,艱難前行。
突然一只有力的手在她肩頭虛虛一扶:“松小姐,我扶您,需要醒酒湯嗎?”
松似月目光迷離,使勁甩了甩頭才看清來人:“大衛小宋宋?”
“使不得,使不得,”看清大衛小宋宋後,松似月大着舌頭連連後退,“不用醒酒湯,我去一趟洗手間就走……”
說完,她輕輕推開了大衛小宋宋的手,徑直進了洗手間。
大衛小宋宋愣愣看着松似月的方向。
松似月推開他的時候,掌心短暫觸碰到了他的手指。
溫暖幹燥,帶着女孩獨有的馨香。
大衛小宋宋沒忍住,把松似月碰過的那根手指放在了鼻尖嗅了嗅,笑意從唇角一直蔓延至耳根。
很久沒有動心的感覺了。
大衛小宋宋覺得自己完了,他甘之如饴仰起頭,慢吞吞掏出煙盒,打算守株待兔。
然而,有人比他更不講男德。
只見黑影一閃,一個戴着鴨舌帽的年輕男子越過他,直接進了洗手間。
大衛小宋宋到底是頭牌,這裏上至經理下至同行都給他面子。
一般他看上的女孩,沒人敢搶。
這裏不接待男賓,大衛小宋宋順理成章把顧之舟以為成剛上班的新人。
于是他非常不客氣抓住了顧之舟的肩膀,說,“哎,哥們兒,我先看上的……先來後到懂嗎?”
誰知顧之舟正眼也不看他,腳步沒停。
大衛小宋宋有點惱火:“哎,你耳朵聾……啊……”一聲慘叫。
顧之舟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反手擰住了他的胳膊。
只聽「咔嚓」一聲脆響,大衛小宋宋的手指頭竟然生生給掰斷了。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被顧之舟掰斷的那根手指,正好是剛才碰到松似月的那根。
冷汗一個勁從大衛小宋宋的額頭冒出來。
對上顧之舟駭人的眼神,他連尖叫都忘記了。
顧之舟一點跟他糾纏的意思也沒有,他甚至正眼都沒有瞧他,轉身跟進了洗手間。
那氣勢簡直如入無人之境。
大衛小宋宋從入行就沒吃過這麽大的苦頭,心裏雖然不服氣,但到底不敢硬碰硬,只好決定迂回去找經理理論。
誰知剛轉身,就碰上比顧之舟還要殺氣騰騰的一張臉。
左不言「咔嚓」捏響了拳頭,不由分說給了大衛小宋宋一拳,嘴裏罵罵咧咧:“小宋宋是吧?敢打我們家夫人的主意,我今天就來送送你。”
“哥哥,有話好說。”大衛小宋宋吃痛,一個勁求饒,“別打臉,有話好好說,那個松小姐是您家夫人?這我真不知道……我不知道啊……唔……”
左不言怕大衛小宋宋動靜太大,驚擾了松似月,利索地脫下襪子,堵住了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