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過肩摔

項北年紀還小,并不跟他叔叔一樣精于算計,可也不是傻子。

他跟眼前這位林先生很聊得來,可沒過多久突然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

既然叔叔的朋友,怎麽現在在時哥這裏,而且看他這穿着打扮休閑又随身分明是住在這裏的。

只是這衣服似乎有點眼熟,隐隐約約有點像之前時哥帶他買的。

那天試衣服試的太多了,項北記不真切,是相識還是跟根本就是同一件。

這位林先生生是的極好看,眉目之中似乎又極其清淡的憂愁,若是心甘情願來這裏做客,又怎麽會覺着惆悵呢?

項北雙明亮的眼睛瞧了好一會,終于落在了林瀚文的肚子上。

看着也一點也不胖啊,不像是發福了有了啤酒肚的樣子,難道是肚子裏長了什麽腫瘤,又或者……

他猛然間想起來幾個月前看過的新聞,說是沅城醫院有一例男人懷孕的案例,聽說懷孕的男子身價不菲,事情被壓了下去,沒人知道到底是誰,難不成就是眼前這一位?

這孩子到底年紀小,資歷尚淺,頃刻便有點穩不住局面,所以他肚子裏的孩子是……是他叔叔的!

項永寧一直是個走旱路的。

項北之前一直想不清楚一向是負責任的叔叔為什麽突然離家出走。

現在倒是覺着自己豁然開朗,沒準這位林先生肚子裏裝着的可能是他的弟弟妹妹。

那他又為什麽出現在了時哥這裏?

一定是時哥抓到了這一對婚前私奔還把肚子搞大了的苦……命……鴛……鴦……。

怪不得呢,這兩三天時哥一直說有重要的事情要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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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這一陣子他覺着時哥人是很好的,但哪個血性男兒能接受自己正經八百的媳婦到外頭給他戴個這麽大的綠帽子回來?

項北思前想後開始覺着時哥有些慘,好歹是在外頭有頭有臉的人物,出去誰不敬着,怎麽就好端端的添上了一抹綠色?

還好還好,有他替補了叔叔這個空缺,也不算太對不起人家。

他腦子有點亂,眼睛往下一瞥突然産生了一個疑惑,這位林先生為什麽坐輪椅?不會是時哥讓人把腿打斷了吧?

那叔叔呢?小卷毛渾身打了個激靈,瞬時間腦補出了一番項永寧被捆在黑暗地下室裏,皮鞭子沾涼水的吊起來抽的年度苦情大戲。

一時之間他簡直難以判斷這三個人到底誰最慘。

反正一點也沒有自家老公的白月光朱砂痣,已經登門入室的穿着他的衣服,睡在了他的家裏的意識,還有心思關心別人。

彼時輪椅上的人正低頭看着手機上傳來的離婚協議書,肚子裏揣着的一對雙胞胎團子,還不老實的鬧騰着。

感情這東西,是最經不住考驗的,顧之時只是設了一個小小的局,就把林瀚文已經結婚的孩兒他爹絆倒在了門外。

人們往往抵不住“日久生情”這四個字,感情不知道從何而起,日漸濃時,被人正式宣告結束的時候,真的很疼。

屋裏采光很好,茶幾上放着熱茶。

項北自己腦補了一通,越想越緊張,不由得多問了幾句:“您跟我叔叔是怎麽認識的?”

輪椅上的人已然是沒了心思去跟他讨論那些陳年舊事,想起那張離婚協議書不受控制的紅了眼圈,明明很努力了,可就是怎麽也控制不知自己的眼淚。

顧之時拎着一份小文最喜歡的醬牛肉進門的時候,正瞧見了林瀚文在項北面前掉眼淚。

當時心就慌了,腦子裏一下産生了最壞的念頭。

身體本能的沖過去,把醬牛肉和項北一前一後的摔在地上,只需要五秒鐘。

家裏那塊常年鋪着的意大利手工地毯昨天上午被送去清洗了。

人摔出去的時候,凸出的手關節磕碰在堅硬的大理石地板上,磕的生疼。

項北手裏當時還拿着塊剛剛從袋子裏掏出來綠豆糕。

就跟他和顧之時結婚那天車禍的時候一樣,綠豆糕還沒送到嘴裏就從他眼前飛過,好像他從小到大也沒有什麽吃綠豆糕的命。

“你對他做了什麽!”

磕碰出來摔在地上的觸感,讓人疼的想流眼淚。

項北又一次看見顧之時這個斯文俊秀的人動手了,确實本事挺大沒讓人失望,這一下摔的他費了半天的力氣,愣是沒爬起來,眼前一片黑,好像有一閃一閃的星星在晃悠。

還揣着崽子又傷心過度的人,顧不得醫生不叫他猛起猛坐,見狀趕忙從輪椅上起來拉人,“時哥,你幹什麽?”

顧之時動手之後,自己也愣了一下,但一想起最壞的結果,又不能排除心裏的懷疑。

“不是我幹什麽,是他要幹什麽!”

林瀚文到底浪蕩了幾年,不說是人精,但看人的眼光一般也不會錯的。

“他只是陪我說了會話,什麽也沒幹。”

顧之時聽了這話,将信将疑的看了一眼地上摔懵了的人,冷臉道:“你今天不該來的!”

項北今兒個可算是知道什麽叫: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明明顧之時帶他在幾座房子溜達的時候,說他哪裏都可以去的……

意識回籠的時候,心裏憋屈的酸楚也跟着冒了出來。

他從來不曾見顧之時對誰這樣緊張過,就連兩個弟弟都不曾。

即便是他是個再蠢的現在也該想到,這人跟顧之時是個什麽關系,怕就是顧嬌嬌說的那個放在心尖子上的喜歡了好多年的人吧。

他艱難從地上爬起來,滾動喉嚨說了一聲:“我錯了,我這就走。”

說罷,強忍着湧到眼眶邊的眼淚,一瘸一拐的出了別墅的門。

客廳裏的年輕男人撐着身子坐回到輪椅上,一雙生的俊秀微微皺起,“我從來沒見過你發這麽大的脾氣,剛才那男孩子是什麽壞人嗎?”

顧之時看見他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外頭的背影,心裏一疼,也意識到自己的反應似乎有點過激了。

想去解釋一下,可又邁不動腿,說不清是個什麽滋味,随手摘下眼鏡,捏着一塊眼鏡布揩拭:“或許吧。”

“或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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