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到
斷絕
跟了進去,便瞧見封耀希在店內四處瞧着然後對玉绫芷詢說道:“這裏沒有特別瞧得上眼的玉飾。”
“進去吧,你這種貴客……”玉绫芷咬牙切齒地從牙縫裏面蹦出這幾個字來,領着封耀希進了後院,去了後院內的禦香閣的二樓廂房內,對他說道,“候着吧,會有人伺候你。”說罷,便一臉不悅地準備離去。
“留下陪我。”封耀希突然擋在門口,對玉绫芷說道,“都說了讓你幫我挑玉飾了。”
“憑什麽?”玉绫芷惱怒地對封耀希嬌叱道,“放尊重些!”
“你這女人怎麽這樣做生意呢?”封耀希皺着眉頭對玉绫芷說道,“這樣的脾氣以後怎麽接管這玉錦記,小心着偌大的家業被你給敗光了。”
玉绫芷錯愕地擡眸看向封耀希,之前對他的不悅情緒轉瞬即逝,她有些不敢置信地對他問道:“你……你覺得我能繼承家業?”
“難道你不想?”封耀希反問道,随後輕笑一聲,對玉绫芷說道,“果然是女孩子。”
“我想是想,但是你不覺得女人繼承家業不……不合常理嗎?”玉绫芷幽幽嘆了口氣,對封耀希說道,“女人在男人眼裏終究成不了氣候,即便是現在,也沒有一個人覺得我有能力繼承家業……”
“女人,記好了,男人能做到的事情,女人也能做到,想做一定能夠成功,相信自己就好。”封耀希滿不在意地揉搓着玉绫芷的腦袋,對她笑道,“你連扮醜都不在意,還在意別人認為你是女人就成不了氣候?”
玉绫芷抿唇開懷一笑,對封耀希回道:“确然……”
“所以好好招待客人。”封耀希飒然一笑,在廂房內的桌邊落了座,倨傲地對玉绫芷說道,“我一路旅途疲勞,又餓又渴……”
“你這人……”玉绫芷原本對封耀希一絲絲好感煙消雲散,她推開門,臨出門時對他說道,“想吃些什麽?”
“你喜歡吃什麽就照着上,我不挑食。”封耀希單手扶着下巴,對玉绫芷說道。
“又是這句……”玉绫芷喃喃地嘟囔着,卻也沒辦法,只能出了廂房喚來店夥計,讓他去附近的酒樓買些酒菜過來,她又讓其他人泡壺碧螺春進來給這位大爺喝。
她親自端着拖盤走了進來,對封耀希說道:“外公現在有事,我讓七叔來給你大致介紹一下……”
“不必了,我說過,按照你喜歡的備好那套首飾就好,我受人之托,需要見一面你外公。”封耀希擺了擺手,對玉绫芷說道,“快倒茶,我快渴死了。”
玉绫芷抿了抿唇,走到桌邊将托盤擱下,然後拿起杯子給他倒了杯茶水,然後自己也落了座,不解地詢問道:“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上次和我一起的那個人你記得麽?”封耀希拿起茶杯吹了幾口氣,便大口大口地喝了起來,确然像是渴極了。
玉绫芷依稀記得那人的模樣,點了點頭回道:“似乎叫文錦……”
“他有一封信拜托我轉交給你外公,并且帶了口信給他。”封耀希喝了幾杯水後,這才含笑對玉绫芷說道。
“嗯。”玉绫芷點了點頭,對封耀希說道,“曉得了,你在這裏等着吧,一會便會送上菜肴,我去尋七叔準備你要的東西。外公過會得了空應該會過來,你自己同他說罷。”
“嗯。”封耀希對着玉绫芷擺了擺手,輕笑道,“準了。”
“你……”玉绫芷都快被氣炸了,這男人态度……
她出了廂房,強忍住将那門狠狠甩上的欲望,向外走去,她去尋了七叔,給将軍的女兒做嫁妝的飾品自然不能準備得有一絲不妥,正巧過段時間陳嘉榮要來,她讓七叔選出近些日子成色最好的一批翡翠,讓店內的畫師畫好飾物的樣式,晚些時候拿去給封耀希挑選。
玉绫芷按捏着額角,嘆了口氣,有些困乏地走到店外,卻瞧見柳沫清立于店門外,癡癡地瞧着自己……
玉绫芷嘆了口氣,是該真正地了結了……
她走到柳沫清面前,蹙緊眉頭捏攥着拳頭想了想,還是将他一把拉到店鋪後罕有人路過的小巷內。
“少小姐!”柳沫清驚喜萬分地對玉绫芷喚道,還以為她原諒了自己……
“柳沫清,你清醒點。”玉绫芷漠然地對柳沫清說道。
“少小姐!”柳沫清慌張地對她說道,“我真的是一時失态,絕對不會……絕度不會再……”他幾乎方寸盡失……
玉绫芷聲音僵硬地對柳沫清質問道:“你為何對我如此執着,我沒有其他女人的美貌,醜陋不堪,你為何……”她完全不明白眼前這個男人為何會對他動着這番心思,“你甚至根本都不了解我,根本不知道我是怎麽樣一個人!”
“我……我曉得的,就是因為了解你才……”柳沫清聽了這話,忙辯解道。
“你根本什麽都不曉得!”玉绫芷冷笑一聲,對柳沫清說道,“其實,我從來沒有醜過。”她突然掀開面紗,對柳沫清說道,“你覺得你真的了解我麽?”
柳沫清錯愕地看着眼前這張完美無瑕的面容,不由得整個人為之一振。
玉绫芷毫不留情地繼續說道:“還記得第一年你叫我讀書識字的事情麽?我為了陷害岳峰桡才利用你,那詩句其實不是我所做,而是我讓人竊取岳峰桡所做的詩句……”
柳沫清不敢置信地向後退了一步,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的玉绫芷就是過去那個他深深喜歡的女子……
正如她所言,自己确實不了解她,一直以為最了解她,最理解她心的人是自己,卻發現,一切都跟自己想的背道而馳,一直以為單純善良的玉绫芷居然心思如此……
柳沫清迷茫了。
玉绫芷撩下面紗漠然對柳沫清說道:“以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你我本就不是一路人……”說罷,玉绫芷便繞過癡神的柳沫清,從他身邊繞開。
柳沫清突然一把拉住玉绫芷,對她問道:“你真的……真的對我沒有一絲感情麽?”
“沒有。”玉绫芷極為篤定地回道,沒有一絲猶豫,決然地回道。
柳沫清聽了這一句話,心仿佛被利刃剜剮着一般,疼痛難忍,他顫抖地松開手,高高揚起手,卻又緩緩地落下收了回來,緊咬着牙關,疾步離去。
玉绫芷就那樣站在窄巷內看着懷着那樣情緒離去的柳沫清,那他所不知曉的因,造就了現在的果,她說對柳沫清沒有絲毫的感情是不可能,無論過去亦或是現在,她總能記起柳沫清的好,柳沫清對自己的情,卻永遠無法接受他。
這樣激怒他,這樣趕走他,無論是對他,還是對自己都好。玉绫芷只感覺疲憊不已,偏側過身斜靠着牆壁就這樣席地而坐,默默地抹着眼淚,她重新來過,就是為了不走老路,她不會讓柳沫清成為她的絆腳石,而且她也再也不想經歷那樣的夜晚、那樣的事情了。
她試圖改變自己的人生,改變自己命運,而将柳沫清從自己的身邊驅趕走,應該能讓自己擺脫被柳沫清辱沒身子的命運,而在之後她還要改變這個家的未來,讓玉府永遠都姓玉,查明母親的死和自己的病究竟是不是父親所害。
她抹了抹眼淚,現在不是哭的時候,她默默地起了身,拍去裙擺上的塵土,便向窄巷外走去。
而封耀希則坐在巷子旁的牆壁上,若有所思地看着玉绫芷,他們的話、他們之間發生的事情他都看在眼裏,那樁過去的舊事确然得以解釋,卻讓封耀希的心越發沉重。
他無法理解,那麽小的丫頭為什麽會有如此心計,為什麽會要設計岳峰桡?聽岳峰桡說與她并不相識,所以此事實在是匪夷所思。
“這位客人,您……”裏面的店小二正準備送菜進閣樓,卻發現封耀希坐在牆頭上,不由得一驚,不過少小姐曾交代過,要照顧好這位客人。
“嗯。來了。”封耀希恢複常色,躍下牆後,便跟店夥計回到廂房內。
過了片刻,玉正清終于得了空閑,過來見見封耀希這位大客戶。
“玉老板。”封耀希見玉正清進了廂房,忙起身說道。
“這位小兄弟。”玉正清進了廂房卻發現對方居然是個年輕的少年郎,到讓他出乎意料,“聽绫芷說你是将軍的義子……”
“玉老板,其實買東西算是順便,在下受人所托,送一封書信給你,還有一句口信。”封耀希微微一笑,對玉正清說道,然後将那封書信地交給了玉正清。
“嗯。有勞你了。”玉正清接過那封書信後,拆開信封拿出書信一看,頓時間臉色一沉,這……
“寫信的這位主子說,你之前有所保留他不怪罪,但是若是今後再有隐瞞,絕不姑息。”封耀希聲音冷漠,隐隐透着股警告意味地對玉正清說道,“信和話都已經傳到,我便先告辭了。”說罷,封耀希給繞過玉正清,擡腳便出了門,走出玉錦記時,不由自主地往那邊的窄巷望去,之前的那一幕,他終究難以忘卻。
這個女人宛如一道謎,謎底一直解不開便讓人一直記挂在心懷,越想探究……
封耀希晃神了片刻,從店夥計那牽過自己的愛馬歸路,翻身躍上馬背,開始從新思量義父對他說的話……
事端
玉绫芷回了屋便趴躺在床上,困倦且疲憊地蜷縮着身子,心底卻也沒有徹底擺脫柳沫清的寬慰,反而難受極了。
她嘆了氣,雖然她不覺得自己這麽做是對的,但是在她看來卻是最好的選擇。
玉绫芷想想,還是起了身,洗淨臉上的淚水,然後默不作聲地将眼前這張面容用一張滿是傷疤的醜顏遮掩住,她不需要這美貌,不需要!她也不要成為別人眼中那種善良的人,人活在世上為了自己想要達成的目的,終究要付出代價。
玉绫芷嘆了口氣,畫好妝後,便上了床,她早早就歇息了,明日還得去見一見陳睿,詢問一番他來這裏是否習慣,套套近乎什麽的。
第二天一早,玉绫芷便起了床,更衣洗漱後,便去尋陳睿,去了匠房內,便瞧見陳睿細致地給手中的那塊玉石抛光呢。
她走近一瞧,是給自己雕的那個玉兔,果然雕工精美細膩,那玉兔活靈活現地在陳睿手中成型,而他工作的時候極其專心,待完工之後,才注意到玉绫芷在身邊,忙站起身來,慌張地将那玉兔攥着手心,腼腆地低着頭,對玉绫芷說道:“少小姐,你來了。”
“陳大哥,別對我那麽客氣,叫我玉兒就好了。”玉绫芷輕笑一聲,對陳睿說道,她想想親近一點也好,對方以後會娶公主為妻,得好好套關系。
“這……這……少小姐。”陳睿還是不敢太過逾越,對玉绫芷說道,“你瞧瞧,喜歡麽?”陳睿将手中的玉兔遞給玉绫芷,有些期待地詢問道。
“我看看。”玉绫芷歡喜地接過那玉兔,仔細端詳着,她仔細看着這玉兔的做工,畢竟要借此衡量陳睿的雕工,确然是登峰造極,怪不得将來會在京城舉辦的玉雕大賽上一舉奪冠,不僅得到公主青睐,還被皇上禦筆欽點為第一雕玉匠。
玉绫芷興奮地對陳睿說道:“太漂亮了,多謝陳大哥。”她寶貝地将這塊玉兔放在手心,“多謝你。”
“沒什麽,這都是我應該做的。”陳睿不好意思地回道。
“這是我拜托你的,自然要好好謝謝你一番。”玉绫芷心情頗好地對陳睿說道。
“少小姐,你怎麽跑來這裏了?老爺喚你去見他呢!”九叔急急忙忙地走了進來,對玉绫芷喚道。
“嗯,陳大哥我先走了。”玉绫芷對陳睿笑了笑後,便轉身離去了。
出了屋,玉绫芷不解地詢問道九叔道,“外公叫我做什麽?”
九叔搖了搖頭回道:“我也不曉得,似乎很急。”
玉绫芷不解地點了點頭,對九叔說道:“嗯。”
去了外公所在的那間屋子,進了屋便瞧見外公玉正清神色凝重,仿佛心中有什麽事情一般。
“外公,這是怎麽了?這麽急叫我來是?”玉绫芷不解,開口對玉正清詢問道。
“绫芷呀,你還記得你小時候随身攜帶的那塊玉麽?”玉正清神色凝重、語調沉重地對玉绫芷詢問道。
“記得。”玉绫芷暗暗一驚,喃喃回道。暗忖外公怎麽會突然提及這個。
“那塊玉,你可找到了?”玉正清有些焦急地詢問道,語調中居然隐隐透着股期盼。
“外公,怎麽現在想起那塊玉的事情了?”玉绫芷蹙緊眉頭地詢問道,“不是老早就不見了,您也說那玉不值錢,也不用在意麽?”
“哎。”玉正清嘆了口氣,對玉绫芷說道,“你不曉得,那塊玉石居然有大來頭,四年前京都來的七皇子慕容文錦對曾給我看過一塊一模一樣的玉石,那時候我突然想起那塊玉的來歷,翻找了一本古籍,告訴他那玉石極有可能是有瑕疵的五色石,裂成七塊碎片後流落人間,當七塊碎片重新恢複為一塊時會有祥瑞。”
“這……”玉绫芷忍不住抹了抹藏在衣服內的玉石,心底微微有些不敢置信。
“都是外公惹得禍,現如今,連累了玉家,之前那位少爺,便是七皇子派來的人,七皇子不知道如何曉得你那塊玉的事情……”玉正清嘆了口氣,對玉绫芷說道,“現如今,七皇子讨要那塊玉,可是都已經丢了幾年了現如今去哪裏找呀。”
“七皇子?!慕容文錦?!”玉绫芷失聲驚叫了出來,“怎麽會……”
“哎,咱們惹上不能惹的人,現如今,怕是難逃一劫……”玉正清自己也頗為煩悶地對玉绫芷說道。
玉绫芷也不曉得如何是好,這玉石确然是不可多得的寶貝,就這樣拱手讓人她做不到,但是對方身份了得,豈是自己這等身份的人得罪得起的?
她犯愁地沉思着突然,想起封耀希,忙對外公說道:“外公,我去尋那位封公子,看看此事有沒有什麽回旋的餘地。”
“怕是沒有……”玉正清嘆了口氣,基本上不抱希望,“那人是将軍的義子?”
“對。”玉绫芷點了點頭,對玉正清回道,“建威大将軍封淩宇的義子封耀希。”
玉正清突然顏色大變,攥緊雙拳對玉绫芷說道:“你……”遂然又背過身去,欲言又止,沉默了片刻後,對她說道,“去吧。”
“嗯,绫芷只能試試看。”玉绫芷沒了招,也沒注意到外公的異樣,去找七叔詢問那位封公子可有留下住的地址,卻發現他那日走得急,店夥計居然忘記詢問了,這可讓她為難得很,只能讓下人去幫忙找找,她自個也一家一家客棧地詢問有沒有一位姓封的公子入住。
結果居然哪裏都尋不到,跑了城內大大小小幾家客棧,都問不到封耀希的住址,這讓玉绫芷焦急萬分,都入了夜了,還是沒封耀希的蹤影,郁悶極了的她只能失望而歸,結果就在她回府的路上,聽到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她轉眸一看,似乎有人騎着馬疾馳而來,玉绫芷回想起封耀希就是騎馬的,便跑上去想要看看是否是封耀希。
對方騎得極快,玉绫芷怕錯過,忙迎面沖上去喚道:“封公子?是封公子麽?”
對方駕馬沒有一點減速地意思,飛快地從玉绫芷身邊掠過,只不過疾馳而去的時候,順手就将玉绫芷猛地一把抱上了馬。
玉绫芷被這一舉動吓得緊緊抓住對方的衣襟,驚慌失措地驚呼着。
那人只是嘻嘻一笑,對玉绫芷說道:“丫頭,找死呢?擋在疾馳的馬前面,若是對方騎術不好,你可是要慘死在馬蹄之下。”
玉绫芷聽了這話,才驚訝地擡起頭,看向那一張熟悉的臉,不由得松了口氣,對他說道:“封公子……封公子我有事想求。”
“怎麽了?”封耀希将玉绫芷往馬背上的位置又挪了一挪,讓她坐穩些,對她詢問道,“是你外公同你說了那事?”
“對,七皇子要的玉石,早已丢失多年,實在不是外公故意隐瞞,若是真的故意隐瞞,便不會告知七皇子關于玉石的隐秘不是麽?”玉绫芷蹙緊眉頭,語調內透着隐隐哀求之意地說道,“封公子,可否同七皇子說說,玉家真的……”
“聽說你出生時銜玉出生,那塊玉就是你随你出生的?”封耀希倒也好奇極了,對玉绫芷詢問道。
“是,外公見那玉質玉色都不算極好,便也沒放在心上,我自小挂在脖頸上,後來不曉得什麽時候丢失了,便也沒太在意。”玉绫芷如實地回道,畢竟這都是實話,也沒什麽好隐瞞的。
“丢了可不妙。”封耀希低頭看向玉绫芷,對她說道,“若是之前便如實告知文錦,他會信,現如今他不會相信這話的。”
“可是……”玉绫芷焦急地對封耀希說道,“可是真的丢了,又讓我們從哪裏找呢?”
“想辦法。”封耀希擡手揉了揉玉绫芷的頭,對她說道。
“封公子,你與七皇子相識,能否……”玉绫芷抱着一線希望對封耀希開口道,卻被他所打斷。
“我只不過是代傳話而已,丫頭,我怎麽曉得你是不是騙我?”封耀希突然勒住缰繩,将馬停了下來,對玉绫芷沉聲問道,“你的一面之詞,為何我一定要相信?”
“我……”玉绫芷頓時間一愣,确然,自己的話為何對方要相信。
“丫頭,事情并非你想得那麽簡單,那玉文錦他勢在必得。”封耀希下了馬,然後将玉绫芷抱下馬背,對她說道,“到你府上了,你外公可在?”
“不曉得……”玉绫芷這才注意到封耀希居然将她送回了府,亦或者說,他本就打算來她府上。
“你……你要如何才肯信我?”玉绫芷跺了跺腳,對封耀希氣惱地問道,“整個玉府讓你搜還不成麽?”
“不必。”封耀希牽着馬就這樣大步流星地向玉府大門走去,準備進府時卻被家丁攔了住。
玉绫芷忙上前讓家丁将馬匹前去馬廄休息,自個領着封耀希進了外堂,讓人上了茶水後,焦急地詢問道:“你……你莫不成要為這一塊破玉石逼死我們玉府上上下下麽?”
“哎。”封耀希嘆了口氣,拉着玉绫芷拍了拍她的腦袋說道,“你急什麽?聽我說,喚你外公來。”
“嗯。下人去叫了。”玉绫芷見封耀希神色淡然,不由得狐疑地盯着他瞧了很久,心底七上八下的,完全不曉得這男人到底搞什麽名堂。
是非
封耀希看着玉绫芷這驚慌失措的模樣,不由得輕笑一聲對她安撫道:“別怕,喏,看這是什麽?”他從懷內掏出一塊玉石,随手丢給了玉绫芷。
“這……”玉绫芷大驚失色,這塊玉……這塊玉果然同她那塊玉石幾乎一樣,差別只不過玉石裏面墨色深淺問題而已。
“到時候文錦來了,你親自用這個交差吧。”封耀希微微一笑,對玉绫芷說道,“告訴你不用擔心了,無論你說的真假,我早就做好打算,本來幾個月前這封信就要送到,我去尋找這塊玉石給耽擱了。”
“你……為什麽要這樣做?”玉绫芷不解地對封耀希說道,“你與我們玉府無親無故,為什麽要幫我們?”
“绫芷,你先下去。”玉正清突然開口對玉绫芷說道。
“外公?”玉绫芷錯愕地看向玉正清,不解地詢問道,“為什麽?”
“去吧。”玉正清揚了揚手,然後走到門口,對外面的丫鬟婆子喚道,“來人,将少小姐帶回去。”
玉绫芷沒了辦法,只能跟随丫鬟一起出了外堂,獨留兩人在外堂內密談。
玉绫芷好奇不已,卻完全不曉得他們究竟在說些什麽。
而她又不願意違背外公的意願,只能作罷。
“是他派你來的?”玉正清待玉绫芷出去關好門後,才沉聲對封耀希質問道。
“義父他……”封耀希嘆了口氣,點了點頭對玉正清說道,“托我來照拂玉家。”
“不需要,我們不會領情的。”玉正清冷着臉,寒聲對封耀希回道,“绫芷她……你還是莫要打她的主意,玉家的人再也不會跟封家的人有任何牽扯!”
“其實,此番我前來,确然也是呈上聘書,聘禮随後送上,在下封耀希想娶玉府千金玉绫芷為妻。”封耀希不吭不卑地對玉正清說道,并遞呈上一封聘書和禮帖,“願您能成全。”
“滾。”玉正清冷聲呵斥道,甩手便将封耀希手中的聘書和禮帖打掉,對他憤怒地大罵道,“那姓封的不要以為玉家好欺負,當年他還是個窮小子的時候……”玉正清惱怒地狠狠地跺了幾腳那聘書,“你,只要我活着一天,你這姓封的臭小子,就別想碰我寶貝孫女一根毫毛。”
封耀希不溫不火地看向玉正清,他知道為何玉正清會如此勃然大怒,沒有言語,這等的事情他早就預料到了,只是淡漠地對玉正清說道:“這是義父下的令。”
玉正清突然拿起一旁紅木茶幾上的茶杯,猛然間舉起摔在封耀希腳邊,對他呵斥道:“有種讓他自己來,讓他看着玲珑的靈牌說這話給我瞧瞧!”
“……”封耀希退了一步,閃躲開那飛向自己的茶杯,沉默了片刻後,對玉正清說道,“玉老板請節哀,義父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滾。”玉正清恨恨地對封耀希說道,“滾遠點,已經不要再讓我看到你,還有你那位負心薄幸、毀了諾言的義父。”
封耀希張了張口,卻也不曉得說些什麽,只能嘆了口氣,俯身将那聘書和禮單拾了起來,轉身便出了外堂。
玉绫芷牽着封耀希馬匹的缰繩侯在大門口處,焦急地等待着,瞧見封耀希走了出來,忙牽着馬走了上去,對他詢問道:“你究竟跟外公說了些什麽?”
“丫頭。”封耀希将手中的聘書和禮單藏在衣袖內,原本顯得邪魅妖冶的眼眸流轉着一抹戲谑之色,他揚起嘴角,對他輕聲笑道,“怎麽變成牽馬的小童了?”
“你……”玉绫芷不悅地瞪視他一眼,不過隔着面紗對方也瞧不到,然後将馬匹的缰繩遞給封耀希,“你究竟同我外公說了些什麽?”
“你不知道最好。”封耀希對玉绫芷暧昧地眨了眨眼,面帶微笑地接過缰繩拉着馬匹向府外走去,“樣圖無需給我看,你瞧這喜歡什麽樣子的就做出來吧,到時候送來城西小九胡同瑞陽別院。”
玉绫芷抿了抿唇,心中隐隐埋怨着什麽也不願意告訴自己的封耀希,不過卻還是很感激他的幫忙,拉住他的衣袖對他說道:“玉石的事情,多謝了。”
“救了你,以後可得好好報答我。”封耀希拍了拍玉绫芷的頭,對她笑說道,“我走了,若是想我了就來我住所尋我。”
“誰……誰會想你!”玉绫芷被這男人的恬不知恥弄得根本不曉得怎麽同他說話,只能嘟囔着回道,随即向自己院落走去。
玉绫芷回了屋後,從自己的梳妝臺上将那破舊的荷包取了出來,打開後看了下那斷成兩截的發釵和那根雕琢得粗糙得很的木釵,眼眸內不僅撩起一抹錯雜的情緒,将這些東西放回荷包內後,便對一旁的琥珀說道:“拿出去丢了吧。”
“小姐,你不是很珍惜這個麽?”琥珀詫異地接過那荷包,不解地對玉绫芷詢問道。
“有些東西,該丢了,有些事情,該忘了。”玉绫芷嘆了口氣,現如今柳沫清走了,自己也不可能嫁給岳峰桡,所以,也算是安然了。
“可是……”琥珀遲疑地看向玉绫芷,對她欲言又止,想想還是沒說出口,便出去院子向外走去,心裏倒也奇怪地嘟囔,“少小姐也不知道最近怎麽了?莫不成柳先生進京趕考的事情讓她心神不寧,才會如此?怪不得上一次鬧那麽大,怕是柳先生說了要進京趕考的事情,少小姐才動了怒。”
“哎……”琥珀嘆了氣,從偏門走了出去,想了想,還是捏攥着那荷包向岳府走去了,“少小姐也不能心心念念那位柳先生,萬一他高中了,怕是心思也不會挂念着小姐。”
而玉绫芷想來擺脫那兩個男人後,下一步大概就是調查出來富貴記的老底,那富貴記的幕後大老板十之八九是自己的父親秦澤宇,但是怎麽能讓他露出破綻這實在是有點難,只能從顧姨太和秦湘玉這兩個人身上下手。
玉绫芷想了想,顧姨太現在雖然臺面上撐不住,但是暗地裏卻也在幫父親做不少事情,應該知道內情,而秦湘玉有她娘親在,應該也知曉點什麽。
玉绫芷微微一笑,是該回想起來這兩位了。
過了幾日,玉正清對于富貴記的存在也心生警惕,讓人趕快将陳嘉榮請了過來,給他和陳睿還有他帶來的一幹弟子安排了一個獨門獨戶的大院子。
而玉绫芷則尋思着該怎麽讓秦湘玉透露旁枝細節,這日玉绫芷還沒想到辦法,結果秦湘玉居然自己送上了門來。
“姐姐,妹妹有事想與你說說,想跟你問問主意。”秦湘玉不曉得怎麽突然冒出來,不過玉绫芷瞧她那惺惺作态的嘴臉,就曉得她估計有什麽想要給自己添堵的事情告訴自己。
“什麽事情?”玉绫芷倒也耐着性子招呼秦湘玉進了屋,讓琉璃擺上最近新買的紫砂茶壺和茶盞等茶具,琉璃動作優雅娴熟地泡制一壺玉绫芷最喜愛的碧螺春,将茶盞恭敬地擱在兩人面前,然後退到一邊去,靜靜地候着。
“那個岳公子姐姐你應該還記得吧?”秦湘玉故作羞澀地對玉绫芷說道,不過眼睛卻瞧着眼前這盛滿香茗的紫砂茶盞,聽聞這一套紫砂茶具價值連城,是玉老爺花大價錢買來的,卻不是給自己用,而是送給近些日子喜歡上喝茶的玉绫芷,這讓她不由得暗暗有些嫉恨,畢竟父親從未如此寵愛過自己,給自己買什麽都斟酌一番,從沒有這般大手筆地給自己購入罕見的好東西。
“岳峰桡、岳公子?”玉绫芷暗暗冷笑,不過明面上沒表露出來,之前她曾對秦湘玉透露出自己心儀岳峰桡,這丫頭片子果然上當了,她和過去一樣,喜歡奪去自己喜歡的東西,這一點無論重生幾次都不會改變,“自然記得……他怎麽了?”玉绫芷故作好奇地詢問道。
“岳公子這些日子都有邀我一同出游,可惜沒有邀請姐姐,我都不願意去。”秦湘玉窘迫地對玉绫芷說道,“姐姐,你說這岳公子是什麽意思?”
玉绫芷頓時間顏色難看了幾分,因為同秦湘玉她都沒有戴面紗,所以神色變化都入了秦湘玉的眼裏,她抿着唇沒言語,端起那紫砂茶盞,漫不經心地喝了一口後,對琉璃訓斥道:“怎麽泡的茶,這味道……還不快換一泡過來。”
琉璃詫異地瞧着玉绫芷,想想忙點頭抱歉地說着話,慌慌張張地出了門。
秦湘玉見玉绫芷居然對着下人發起脾氣來,想來是動怒了,忙對她小心翼翼地說道:“姐姐,你該不會生妹妹的氣了吧?我也曉得姐姐對岳公子心儀,所以妹妹我才一直拒絕着,沒有同他出去。”
“不怪你,怎麽會怪你。”玉绫芷故作傷懷地撫了撫自己面容,幽幽嘆了口氣,“姐姐配不上岳公子。”
“怎麽會呢?!”秦湘玉心底不知道多開心瞧着玉绫芷,“最近岳公子同我說……同我說……他想要娶我為妻……”
“嗯……”玉绫芷故意裝作神色一僵,對秦湘玉神色不悅地說道,“妹妹同我說這事做什麽?!”
“若是姐姐不允,我便拒絕了……”秦湘玉故意這般說,就是讓玉绫芷臉面下不來臺,明明自己喜歡的人卻喜歡上她,這是何其恥辱的事情,“姐姐,我就是怕上了你的心,所以才和姐姐說這些的。”
作者有話要說:據說明天會抽,先更新吧……省得明天更新不出來。
求親
“不必,這與我無關。”玉绫芷猛然間起了身,正準備說些什麽時,突然琥珀急急忙忙地跑進屋來。
“怎麽了?”玉绫芷撩撥着額角垂落的發絲,眼眸內掠過一抹詫異之色,“這麽急急忙忙的。”
“那……岳公子岳峰桡上門來提親了!”琥珀急促地喘着氣,對玉绫芷說道。
“不會吧?!”秦湘玉也站了起來,瞧着玉绫芷大驚失色的模樣,暗暗一笑,故作不解地說道,“我今年才滿十歲,這麽早就來提親,怕是……”
“秦姑娘你沒事湊什麽熱鬧,岳公子又不是向你提親,是向我們少小姐提親。”琥珀對着秦湘玉翻了翻白眼,這女人想什麽呢。
玉绫芷頓時間臉色難看了不止一分,秦湘玉臉一會兒紅,一會兒白,嘴巴張張合合遲疑了許久,才憋出一句話來:“這不可能,他明明說要娶我的。”
“指不定是弄錯了。”玉绫芷心中也隐隐有些期盼是弄錯了,“妹妹別急。”
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