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到

換秦湘玉詫愕了,怎麽玉绫芷會這般說,她不是應該欣喜若狂麽?

“少小姐,您去瞧瞧吧。”琥珀又白了一眼秦湘玉,便拉着玉绫芷出了屋。

琉璃跟在後面拿着面紗趕忙給玉绫芷戴好,一路跟随着兩人去了府上外堂。

便瞧見大門那不斷有帶着紅綢緞聘禮就這樣擡入府內,讓玉绫芷瞧着心底慎得慌,這和過去一樣,只不過提早了兩年時間……

她慌忙地走進外堂,便瞧見岳峰桡的父親帶着他同外公玉正清說着話,她不安地在屏風後聽着他們三人的言語,大致了解了詳情,這幾日外公居然找上了岳家,談岳峰桡入贅玉家的事情,原本岳峰桡不同意,和當初一樣,卻不曉得為何,昨夜突然下了決心,決定要娶自己,說自己就是他期望已久的女人……

這樣翻天覆地的轉變倒讓玉绫芷吓了一跳,還記得當初岳峰桡與她成親前送來聘禮時,都沒瞧見他親自過來,這一次……

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玉老爺,我想同玉少小姐見上一面,可否?”岳峰桡突然站起身,恭敬地給玉正清見了禮後,詢問道。

“這……”玉正清有些猶豫,不過還是對岳峰桡說道,“稍等。”

玉绫芷聽了這話,忙退了出去,拽着從外堂領了命準備喚自己去的丫鬟,在門口等了會,悄悄給她說了幾句話後,讓她回去了,然後自己則飛快地跑回自己的居所,近了自己的書房候着。

她心亂糟糟的,完全不曉得如何是好,她絕對不要嫁給岳峰桡,她不想再那麽凄涼的渡過一生。

但是……但是外公應該會答應吧?她不懂,為何現如今這麽早就談婚論嫁,當初也是自己及笄之時,才談婚論嫁,而現如今她才十二,足足比過去早了兩年……

其實玉绫芷若是知曉是前些日子封耀希遞去的聘書讓玉正清當日就去尋岳峰桡的父親談這門親事,而岳峰桡原本死也不願意,說要進京趕考,不願做這下三等的贅婿,結果昨夜玉绫芷府上的丫鬟前來,他正準備義正言辭地拒絕,卻發現對方将一個古樸略顯老舊的荷包遞給他,對他說道:“小姐說要丢了,奴婢想想還是還給岳公子您,小姐她現在心有所屬,怕是跟您有緣無分了。”

岳峰桡那個莫名其妙,結果打開荷包一看,頓時間臉色大變,還記得那一年他在秋雨園遇上一個小女孩,那時候他頗為喜歡她,每日晨課結束後就趕去尋她玩,後來開玩笑捉弄她弄斷了她發釵,瞧着她哭泣不止的模樣心疼極了,他自個照着那斷了的發釵模樣用木頭雕了一個醜醜粗糙的木釵,将那木釵和斷釵送給那小女孩後,瞧見她歡快的笑顏,聽着她贊許地話讓他整個人心都飄飄然,那時候身為庶子的他處處受人排擠,在家中都不受重視,一直以來都冷漠似冰霜般的他只有在她面前才能敞開心懷地大笑。

那時候他只知道她叫玉兒,卻不曉得是哪家的姑娘,後來遇上玉府上的秦湘玉,不曉得是不是對于玉字的敏感,讓他留了心,怎麽瞧她都覺得跟當初活潑可愛的玉兒相似,便想着親近親近,哪裏料得到,原來真正的玉兒卻是玉府的少小姐——玉绫芷……

記得之前見過幾次面,第一次瞧見便是與封耀希在一起,她受了辱,封耀希出手相助,那時候她毀了容,完全沒有當年的影子,以至于他根本認不出來。

後來游湖會上那事,讓他頓生了厭惡,之後便盡量避免與他們相見,卻沒有料到時隔多年的她居然落得那麽慘,女兒家最珍貴的容貌失去了,怪不得瞧着玉绫芷整個人都顯得冷冰冰,不近人情的感覺,許就是因為此……

攥着那裝着木釵和斷釵的荷包去尋了父親,還記得那時候他曾對玉绫芷許過諾言,無論她将來如何,一定會娶她為妻。

結果就陰差陽錯的造就了現在這樣一個局面。

玉绫芷絕對做夢都想不到事情會這般發展。

岳峰桡懷揣着那荷包緊張地跟着丫鬟去了玉绫芷的居所,進了書房後,便瞧見玉绫芷立于書桌前,沒有戴面紗,那原本應該嬌美的面容上布滿醜陋的傷痕,這讓他心中不由得嘆了口氣,他想了想,開口道:“玉兒……”

玉绫芷聽到這聲喚,執筆的手微微一顫,在宣紙上抖出幾滴墨花來,她錯愕地擡起頭,看向岳峰桡,不解極了,過去他不記得自己,為何這一世記得,造化弄人嗎?過去她一生都在期盼這樣一句滿含着溫情的柔聲細語,可是卻在她被對方逼死時才聽到,現如今……

“玉兒,對不起,我居然沒有認出你來。”岳峰桡滿心愧疚地對玉绫芷說道,“若不是你的丫鬟将這荷包送來還我,我怕是一生都……”

玉绫芷右手微微顫動地擱下手中的筆,抿了抿唇擡眸看向對岳峰桡,聲音微微泛冷意地對他說道:“玉兒……這名字用來喚我怕是不合适吧,岳公子。不曉得岳公子前來有什麽事情?”

“玉兒,我……我是上門來提親的。”岳峰桡幾步走到玉绫芷面前,将那荷包塞入玉绫芷手中。

玉绫芷看着手中的荷包,眼眸內流轉一股錯雜之色,心中不斷地喃喃想着要是他上一世這般做……這般做……她怕是不會再經歷現在這一切……

“成為我的夫婿可是要入贅玉家的。”玉绫芷裝作滿不在乎地将那荷包往桌上一甩,對岳峰桡語調淡漠,神色冷清地說道,“岳公子這等的人,入贅豈不是讓你失了身份,辱沒了你的名聲。”

岳峰桡确然神色一僵,名望、地位、身份确然是他所想要的,但是聽父親所言,确然要将他作為交換送入玉家入贅,無論他是否願意,原本他寧死不從,不過居然得知對方就是過去的玉兒時,他松動了。

“我答應過,要娶你為妻,立過的誓言絕對不會輕易毀去。”岳峰桡突然拉起玉绫芷的手,語調溫柔地對她說道,“你也答應過我,要嫁我為妻,可不能食言。”

“我……”玉绫芷慌張失措地收回自己的手,微微低下頭,尋找着拒絕他的言語,“你……你不是也答應要娶我妹妹湘玉麽?”

“那是誤會,我誤以為她是你,玉兒,我喜歡的是你。”岳峰桡輕撫玉绫芷的發絲,幫她撩起發鬓處落下來的一縷發絲,輕撫着她的面容對她說道,“還記得當初的話麽?無論将來你變成什麽樣子,我都願意娶你為妻,一生不變心。”

玉绫芷詫異地擡眸看向岳峰桡,銀牙一咬,心中不由得一軟,不過她還是退開幾步,與岳峰桡保持一段距離,蹙緊眉頭回道:“抱歉,這些事情我都不記得了,我也不是你口中所說的玉兒……”她不可能和岳峰桡在一起,她不會再嫁給他。

“玉兒,我不會在意你現在的容貌美醜的。”岳峰桡以為玉绫芷在意自己的容貌,所以不願意嫁給自己,忙展露一抹難見的溫柔笑容,語調輕緩地對她說道,“我見過你最美的時候,我會謹記在心。”

玉绫芷完全不曉得該如何回絕他,沉默了片刻之後,對他說道:“岳公子,我已心有所屬,不會嫁給你,你也不必失了身份入贅玉家。”

“是那個柳沫清?”突然間岳峰桡恢複平常的漠然之色,整個人像是泛着冷意地對玉绫芷詢問道,“因為他你才要将這荷包遺棄的麽?因為他你也不願接受我的求婚是麽?”

“你……這是從哪裏聽來的?”玉绫芷郁悶了,岳峰桡怎麽會提及柳沫清……

可笑之極,那時候岳峰桡根本不在意自己,讓被藥迷了心神的柳沫清辱了自己的身子,現如今居然會記恨起柳沫清……

玉绫芷搖了搖頭,嘆息道:“岳公子,請回吧,我不會嫁給你的。”

“我不急,我會等,等到你及笄之時,如何?”岳峰桡對于玉绫芷的抗拒沒有太在意,反而溫柔款款地對她說道,“我會等着你回心轉意的。”

“你……”玉绫芷郁悶地蹙緊眉頭,難道這事情就沒有轉機,難道一切都成了定局,無論如何都不能改變麽?她還是會嫁給岳峰桡麽?她不想、也不願意,即便現如今岳峰桡已經知曉她是誰,她也不想嫁給他,過去的傷害已經讓她銘記在心,現如今若是真的如過去那般嫁給他,以後他會不會還同秦湘玉茍且私會……如果就這般妥協了,過去發生的事情都不會改變,她的命運也不會改變,最後凄涼一生投井而亡。

奸情

“你好生考慮吧。”岳峰桡也沒有緊逼着不放,對玉绫芷說道,“也不是立馬就要成親,你年紀還小,我願意等你。”

玉绫芷心中微微顫動,不過還是強壓下心頭那種情緒,縮回自己的雙手,對岳峰桡不含一絲情緒地回道:“無需考慮,我不會嫁給你,話已至此,岳公子不要強求了,你前途光明,以你的才學以後進京趕考定能謀上一官半職,何必淪落至入贅的境地。”她搖了搖頭,背對着岳峰桡說道,“其實我這副模樣,也不求能有如意郎君,只求一位能幫我照料家業勤勞樸實的男人而已。”

“我也可以。”岳峰桡一聽,忙說道。

“岳公子不可能成為我的夫婿的,回去吧。”玉绫芷嘆了口氣,旋過身來,對岳峰桡說道,“岳公子便當做我心有所屬,不會再對其他人傾心也可。”

“玉兒……”岳峰桡錯雜失望地看向玉绫芷,心中完全不曉得該如何是好,“罷了,我先告辭了。”他将玉绫芷現在心意已決,便也不再多糾纏,只能以後循序漸進改變她的想法。

“不送。”玉绫芷平靜地看着岳峰桡離去,心底亂作一團,最近這些事情,實在是……

玉绫芷将琥珀喚了進來,埋怨地對她斥罵道:“你怎麽将那東西給了岳峰桡?!”

“小姐,我是瞧着您因為柳先生進京趕考黯然傷神,所以……”琥珀也曉得害怕了,低着頭縮在門口對玉绫芷說道。

“罷了。”玉绫芷想想現在責怪也無意義,便對她說道,“秦湘玉身邊的丫鬟如何了?”

“服服帖帖的呢。”琥珀突然眼睛一亮,走了進去,将門關好後才說道,“我是讓潔潔姐去的,那丫頭至今都以為是老爺授的意,聽話得很。”

“讓她給秦湘玉……”突然玉绫芷勾了勾手,讓琥珀湊上來附耳說道。

“可是這樣,岳公子和小姐的婚事不是黃了……”琥珀聽了困惑地說道。

“我本就不想嫁給岳峰桡。”玉绫芷淡漠地對琥珀回道,“這可別出了岔子,不然唯你是問。”

“絕對沒問題。”琥珀點了點頭,對玉绫芷慎重地回道。

“去吧。”玉绫芷讓琥珀去做事,自己則嘆了口氣,既然這兩人前世就是茍且下成夫妻,自己這世也讓他們順應了上一世的姻緣……

玉绫芷也沒有太多地在意這事,現在關鍵是父親下一步的打算,雕玉師他們拉去了不少,之後不是客源就是礦源。

礦源外公掌握着,自己也不太曉得,不過外公應該不會讓父親輕易奪去。

再來就是客源,玉錦記的老主顧不少與父親關系甚好,所以……

她得趁機用秦湘玉打擊一下父親的威望,商人對看重的就是聲望,有個輕浮的女兒的人怕也容易被人輕看,而且姓秦不姓玉,根本不能染污玉家的名聲。

對方過去如何待自己,她都會讓他們嘗嘗那種手段的苦楚……

又過了幾日,琥珀喜滋滋地跑過來對忙着算賬的玉绫芷說道:“少小姐少小姐。”

“怎麽了?”玉绫芷不解地詢問道。

“悄悄告訴你件事情。”琥珀将玉绫芷拉拽到角落,悄悄在她耳畔說道,“秦姑娘她不曉得從哪裏買來了迷情藥,今日邀了岳公子在寶月樓呢!”

“她……”玉绫芷輕笑一聲,沒料到秦湘玉這麽快動手了……

“寶月樓哪裏?去了麽?”玉绫芷心中隐隐也有點焦急地詢問道。

“去了一會兒,琉璃去盯梢了,說岳公子到了就回來給個話。”琥珀狡黠地笑了笑,對玉绫芷回道。

“好,我去找餘家、馮家、柳家小姐去。”玉绫芷興奮地對琥珀說道,“寶月樓什麽閣?”

“似乎是清風閣。”琥珀回想了一下,對玉绫芷回道。

“去訂了清風閣隔壁的玉檀閣沒有。”玉绫芷對琥珀詢問道。

“琉璃見秦姑娘前腳進去,後腳就訂了房給您看戲呢。”琥珀嘿嘿一笑,對玉绫芷說道。

“嗯。”玉绫芷點了點頭,麻利地就出了門,結果居然在路上巧遇一同出來玩的柳家小姐她們幾個世家小姐,這果然是巧。

“玉少小姐。”柳小姐也瞧見玉绫芷,親切地上去打了聲招呼,畢竟這四年玉绫芷可是沒少和這幾位小姐搞好關系。

“柳小姐,你們幾個也在呀,今天這麽有空。”玉绫芷不露聲色地對她們幾個笑着說道。

“正無聊呢,玉少小姐去哪裏呢?”柳小姐微微一笑,對玉绫芷詢問道。

“這會你們幾個還沒用午飯吧?”玉绫芷瞧着天色,居然差不多。

“嗯。”柳小姐她們怕是玩累了,各個都應聲回道。

“我本來打算回府,遇上諸位小姐也算是巧了,不如我請你們幾個一同去吃頓飯吧?我們也好久沒聚聚了。”玉绫芷盈盈一笑,對她們幾個小姐們說道。

“好呀,确然是好久沒你聚聚了,我們幾個正說到你呢。”那幾個小姐自然高興極了,七嘴八舌地說着要去哪裏。

“不如去寶月樓吧?那裏的小點好好吃。”突然餘家小姐開口建議道。

玉绫芷一聽便回道:“确實,我也喜歡得緊。”

“那便去吧,走走就到了。”柳小姐也點了點頭笑道。

“琥珀?”玉绫芷招了招手,對一旁跟着的琥珀說道,“你先去寶月樓訂個廂房,我們随後就到。”

“是,少小姐。”琥珀恭敬地點了點頭應承道,然後一路小跑去了寶月樓。

玉绫芷則和這群小姐們一路笑着聊着天,一邊向寶月樓走去。

就在快到的時候,瞧見急急忙忙跑過來的琥珀,瞧見她對自己眨了眨眼,她了然地點了點頭,随着琥珀領着一群小姐們去了清風閣。

進了廂房,玉绫芷讓她們盡量點自己喜歡的菜肴,然後讓琥珀去叫菜。

她們都圍坐在一起閑聊了一會後,突然,柳小姐先聽聞到隔壁的似乎有不太對勁的聲音。

然後一群八卦不已的小姐們頓時間靜了下來,各個趴在牆壁上聽着隔壁的聲音。

那讓她們幾個還未出閣的小姐們面紅耳赤的聲響越來越大聲。

“這……”玉绫芷捂着臉拉拽着其他人說道,“要不,咱們換個地方吧?”

“這……這聲音……真是不知廉恥,居然在這種地方……”柳小姐乃是官家的小姐,漲紅臉的她對玉绫芷回道。

“不過,你不覺得這聲音有點熟悉麽?”突然徐小姐開口,遲疑地說道,“我好像聽到那女人在叫……在叫……岳公子的名字。”她擡頭看向玉绫芷,最近岳峰桡對玉绫芷提親的事情,所以,說話有些遲疑。

玉绫芷故作驚訝地回道:“怎麽會?!岳公子不可能是這樣的人。”

說完這話,隔壁居然發出一聲尖銳的叫喚聲:“峰桡……”像是迎合玉绫芷的話一般。

“我們去瞧瞧看。”柳小姐見不得這種事情,拉拽着玉绫芷便要去隔壁。

“別了吧……”玉绫芷低着頭,對柳小姐說道。

“不行,這種不知廉恥的女人,居然勾引玉少小姐你的未婚夫,這等狐媚子怎麽能不懲戒一番。”柳小姐一邊說着,一邊拉拽着玉绫芷帶着其他幾位小姐來到了隔壁廂房,喚來了店小二叫他将這門打開。

店小二瞧着柳知府家的小姐和其他幾位瑞陽城內鼎鼎有名的小姐們也慌了手腳,顧不得那麽多忙讓人撞開了門……

門一撞開,便瞧見喂了藥還在不顧一切坐在椅子上癡纏的岳峰桡和秦湘玉。

秦湘玉第一個反應過來,驚呼一聲,顧不得那麽多,一把推開身下的岳峰桡,跌坐在地上,拉拽着地上的衣服企圖遮住自己的身子。

而岳峰桡整個人随着椅子一起翻到在地上,許是頭撞在了地上,讓他整個人清醒了過來,猛然間回想起之前的種種,讓他神色不由得一寒,他慌張地拉拽起褪到腿下的褲子後,擡頭一看,整個人動作都頓住了。

岳峰桡癡神地看着頭戴面紗不曉得作何表情的玉绫芷,忙拉拽着褲頭對她解釋道:“玉兒!玉兒!都是她……她給我下了藥!我真的……真的不是……”

玉绫芷嘆了口氣,拉拽着柳小姐她們說道:“走吧,諸位小姐就當什麽都沒有看到過好麽?”她語調略顯哽咽和哀求之意,“畢竟……畢竟是我妹妹。”她嘆了口氣,“兩人既然情投意合,就成全他們好了。”

秦湘玉此時此刻已經說不出任何話來,被這麽多人瞧見自己的好事,這讓她該說什麽好呢。

背叛

“玉兒!”岳峰桡神智還不是特別清明,但是他還是綁好腰間的褲腰帶,随意拉扯着衣服就追上了玉绫芷,對她焦急地喚道,“相信我,绫芷,我是被下了藥。”

玉绫芷猛然間甩開岳峰桡的手,冷聲呵斥道:“岳峰桡你若是個男人就不要将這種事情推卸到女人身上,大丈夫敢作敢當,你若是真心喜歡湘玉,就去提親,不要覺得因為當年的約定負了我,才像是施舍憐憫一般決定娶我。”

“玉兒,不是這樣的……這是誤會。”岳峰桡急得不曉得如何是好,屋裏面的秦湘玉也趁着機會收拾好身上的衣服,不過才破了瓜的她走路有些顫顫巍巍的……

玉绫芷轉念一想開口道:“琥珀琉璃送湘玉回去,去和父親将此事說說,順便差人去跟岳府說,聘禮收下來,但是不是我收下,是我妹妹秦湘玉收下來,擇日便成婚吧,不要拖了。”她語調平緩地對琥珀和琉璃吩咐着,完全像是說着別人家的事情一般。

“玉兒,我要娶的是你!”岳峰桡語調強硬地對玉绫芷說道。

“那我妹妹怎麽辦?她的清白呢?”玉绫芷語調冷冽地對岳峰桡質問道。

“這……”岳峰桡卻頓住話語,遲疑地看向玉绫芷。

“莫不成你想娶了我又收了我妹妹?”玉绫芷冷哼一聲,嬌叱道,“岳峰桡,你打着就是這如意算盤是不是?”

“不……”岳峰桡現在可是百口莫辯,而且其他人幾位小姐落在岳峰桡身上那眼神都變了好幾下,想來一直名揚瑞陽城內的岳峰桡不過是個好色之徒……

玉绫芷沒再搭理岳峰桡,帶着柳小姐她們疾步離去,她暗暗嘆了口氣,這也算是甩去兩大麻煩。

前世你們費盡心思在一起,這一世我主動讓你們如願以償!玉绫芷面紗下的面容上染上了一抹淡淡的釋然,眼底內卻隐含着一抹漠然的冷意。

路上玉绫芷借故身子不爽,便也早早回府,其他人知曉她心中不痛快,各個都安撫着她,沒多挽留。

玉绫芷回了屋時,整個人有些不在狀态,躺在床榻之上的時候,她沒過多久就睡下了。

過了會秦湘玉被送了回來,又過了會岳峰桡上門負荊請罪。

外公氣得将岳峰桡轟了出去,而秦澤宇也氣得對着秦湘玉謾罵着。

可事到如今,卻也不得不解決,兩家人一盤算,卻也将這樁可謂之醜事的婚事定了下來,不過秦湘玉沒有玉绫芷那般的地位,能讓對方入贅進門,而且秦澤宇根本不願看到這個丢人現眼的女兒,便直接讓她嫁了出去。

岳峰桡幾次托人捎信給玉绫芷,可是那些信都沒到玉绫芷的手上就化作了灰燼。

短短的一個月,這檔婚事就盡量從簡的辦了,城裏面的閑言碎語雖然能壓都壓下來了,但是瑞陽城的世家子弟哪個不曉得這檔事情的內情,好事不出門惡事行千裏就是這麽一個道理。

這一場醜聞受到最大打擊的怕就是秦澤宇,膝下無子,跟自己姓的女兒又外嫁,顧姨太這麽些年來肚子都不争氣,也是秦澤宇這些年來一直心中有怨的事情。

而秦澤宇這些年也不是沒想過辦法,但是無論買人來代孕,亦或是吃藥滋補,都無濟于事。而玉绫芷那一世秦澤宇直到玉绫芷投井自盡的時候都沒有生下一兒半女。

這些日子封耀希自然也在瑞陽城內,這些風風雨雨的事情他也知曉得差不多,當岳峰桡上玉府求親的時候,他大概曉得這是玉正清拒絕自己的另一種手段,居然過了段時日,居然在岳峰桡和秦湘玉身上鬧出那種醜事,讓他不禁懷疑這是不是玉绫芷的後手……

他看過她使計迫得岳峰桡差點身敗名裂,也看到過她用言語激怒柳沫清讓他憤恨離去。這一次呢?是否是她使的手段?

封耀希感覺自己在漸漸摸清楚玉绫芷的想法,卻又感覺越來越看不透她……

為什麽她要将岳峰桡和柳沫清狠狠地從身邊推開,且不說岳峰桡,他看得出來柳沫清對她用情之深,而她也并非沒有感覺,卻用那般狠的言語将其激怒,續而将他遠遠推開。

她的心思他琢磨不透。封耀希嘆了口氣,不曉得要不要同玉绫芷說了實情,畢竟他最近打聽了下,那個富貴記的事情也調查得差不多了,似乎與她現在那位父親有關系,現如今秦湘玉又出了那種事情,似乎現在将事情同她講講也好讓她有所防備。

這日,玉绫芷便接到封耀希差人送來的名帖,上面說是要與她一見。

這些日子那給封耀希的飾品還在慢工出細活地雕制,她便将圖紙帶了去,雖然對封耀希的舉動頗為不解,不過沒太在意。

結果就在同一時候秦湘玉也讓瑪瑙傳了話,約她在同個地方見,這倒稀奇了,這兩人還撞上了,玉绫芷本來不打算搭理秦湘玉,不過既然要去玉林苑,那便順便瞧瞧這女人想做什麽。

秦湘玉約的時候稍早,封耀希約的時候稍晚,所以玉绫芷便早早出門,揣上給封耀希瞧的圖紙就出了門。

乘上轎子,也沒帶什麽人,就讓瑪瑙那丫頭跟着了。

到了玉林宛,玉绫芷進了秦湘玉訂的廂房內,卻發現沒個人影,狐疑地端詳了下四周,似乎倒也沒什麽古怪的,便也落了座,不過自打她覺得自己那場怪病非同一般後,她在外面吃喝就尤為小心,而且還是秦湘玉将自己叫出來的,肯定得更加小心。

玉绫芷讓瑪瑙将桌上的茶杯都去換一副,然後讓她去親自瞧着點讓這裏的人泡壺茶來。

她則尋思着秦湘玉為何尋她來……

瑪瑙動作麻利地将洗淨的茶杯和新泡的茶水端了上來。

玉绫芷還不渴,坐了會瞧着時候也不早了便喝了口微微有些涼了的茶水,對瑪瑙詢問道:“瑪瑙,你去外面瞧瞧,怎麽湘玉還沒來。”

“嗯。”瑪瑙不曉得怎麽了,神色有些不太對勁……

“怎麽了?”玉绫芷微微一笑,正準備說些什麽事,突然口裏居然發不出聲音來,整個人也乏乏無力……

頓時間她不敢置信地瞧向瑪瑙,強撐着身子站起來,莫不成……

玉绫芷雖然暗地裏一驚,但是她有玉石護身,倒也不怕任何毒害,只不過現在她手腳無力,剛撐起身子就脫力地坐了回去,虛弱乏力的她咬了咬牙,顫抖着想要取出挂于脖頸處的玉石。

結果瑪瑙向外喚了聲後,兩個神色慌張的女子推門走了進來,跟着瑪瑙一同居然攙扶着無力的玉绫芷準備出屋。

玉绫芷無力掙紮,卻也不能呼救,只能被就這樣被攙扶着出了玉林宛,沿路上沒多少人,即便有人,看着被丫鬟們攙扶着的玉绫芷卻也不會做疑。

玉绫芷無論如何都掙脫不開,只能被她們強硬地塞進了玉林宛外的馬車內。

瑪瑙攙扶着玉绫芷坐進了那馬車內,那兩個女子卻也不曉得去了何處。

玉绫芷被按坐在馬車上,确然有些束手無策,她死死地盯着瑪瑙,雖然無法言語,但是眼神中那種譴責讓瑪瑙忍不住低下了頭。

玉绫芷怎麽甘心就這樣受困,她顫抖着雙手從懷內摸索着,卻掏出給封耀希的做的飾品圖樣,不由得一惱,她用盡全力,側過身子拉開馬車的窗簾,想要翻出去,卻被瑪瑙注意到,幹嘛拉拽着不讓她動彈,最後那一張飾品圖樣就這樣從她手中脫出。

瑪瑙本來滿心愧疚,但是瞧見玉绫芷居然還想逃,卻也不願意事情敗露,忙将她按在馬車地上。

玉绫芷脫力地躺倒在馬車地板上,面紗也在剛才的掙紮中随着那圖樣一同飄了出去。

她想想現在怕是沒有辦法,只能看看這個秦湘玉究竟想要對她做些什麽事情。

她也沒什麽力氣再做些什麽事情,而瑪瑙也将她看得死死的,完全沒有機會。

對峙

被馬車不曉得載到哪裏去了,玉绫芷也看不到,也管不了,到了地頭,對方就将她背下了馬車。

玉绫芷這才發現自己居然被帶來瑞陽城遠郊的一處荒敗的院子,荒無人煙的地界讓她心底微微一涼,果然不是那麽容易逃得了的。

被背進那個荒敗的院子後,被帶進一間簡單收拾過的小屋內,瑪瑙也不舍得折磨她,小心地将她扶到地上坐着後,猶豫了一下,還是對她說道:“少小姐,您別怪我,我也是身不由己。”

這世上誰不是身不由己……她回想自己這幾年做的事情,倒也不怨瑪瑙,因果報應,因種下了,果自然會報應在自己身上,這些年來她暗地裏将父親逼得太急、逼得太緊了,怕是這一次秦湘玉的事情也從瑪瑙那裏透出去了,所以自己才會落到這種下場,她嘆了口氣。

屋子門自然是被關了上然後鎖上幾道鎖結結實實地将她關了起來。

玉绫芷也沒太在意,意料之中的事情,她在脖頸處吃力地摸索着,顫顫抖抖地将那玉石含在口中,不曉得有沒有用,不過只能死馬當活馬醫。

不過這玉石确然有奇效,漸漸的,玉绫芷身上的脫力之感消失,聲音怕是也恢複,但是她不打算讓對方起疑心。

小心地将玉石藏好後盤算着如何是好,對方先讓人瑪瑙帶話來尋自己,瑪瑙又是對方的人,自己出門的時候也沒交代,倒也是自己大意了。

其實知曉自己被下了藥那一刻,她估計自己怕是很難活着回去了。

畢竟秦湘玉借着自己名頭将自己約出來,然後放虎歸山留後患?怎麽可能。

過去她死得身敗名裂,現如今她會死得默默無聲麽?玉绫芷嘆了口氣,她眼眸內盡是淡然之色,不曉得為何她這一次會如此波瀾不驚,許是因為知道父親他們絕對不會放過自己,所以才會這般淡然。

玉绫芷不太敢亂動,怕驚動外面的人,她在等,等秦湘玉來。

果然,秦湘玉将約見的地方擅自更改在這裏了。

秦湘玉讓人開了鎖,推門走了進來,一臉譏諷地看向坐在地上的玉绫芷,居高臨下地對她笑問道:“姐姐,感覺如何?”

玉绫芷漠然地看了一眼秦湘玉,沒言語。

“高高在上的玉家小姐,現在怎麽淪落道這種地步。”秦湘玉故意走到玉绫芷面前,蹲□來,對她說道,“你想知道你的下場麽?”

玉绫芷沒理會秦湘玉,視線越過秦湘玉向她身後院子外看去,細致地查看着院子內的一切,她看到秦湘玉就曉得她沒那麽快死,這女人的想法很容易猜,第一天言語譏諷,甚至會被她拳腳相加,第二天動動刑什麽的,不過以對方的想法自己怕是活不到第三天……

只要她能撐着等人發現她失蹤,撐到外公帶人來救她就好了。

或者給她一點機會,她可能可以憑借自己的力量逃出去。

事在人為,所以她不會被秦湘玉那低級的激将法給激怒,平淡無表情,玉绫芷完全無視秦湘玉。

突然一掌猛地扇了過來,将玉绫芷的臉打偏過去,她依舊沉默無語。

秦湘玉恨恨地對着玉绫芷尖銳地斥罵道:“你個賤人,為什麽岳峰桡會喜歡你這樣的醜八怪?!為什麽?!”她激動地喃喃重複着這句話,雙手雙腳齊上地捶打、踢打着玉绫芷,将她在岳峰桡受到的氣全部宣洩在玉绫芷身上。

玉绫芷只是用雙手護住頭,強忍着劇痛,任秦湘玉打罵,等對方累了離去,才吃力地坐起身來,抹去嘴角溢出的血,她嘆了口氣,說來她寧可是這樣一頓毒打,也不願意再重複過去的覆轍。

就這樣,玉绫芷忍着身上的疼痛等到了天黑,這才敢起身慢慢地來到窗戶旁,紙糊的窗戶實在是不需要她戳破,早就風吹日曬的自己破了無數個洞了,玉绫芷也就借着這些破洞向外看去,不過這一看還真吓了一跳,秦湘玉他們倒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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