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盡管昨晚腦海裏已經出現這個猜想,但畢竟是她在做夢,眼下,當裴致親口對她說出這麽一句話,肖禾心口猛地一跳,非常沒出息的咽岔了水,在裴致面前狼狽的噴了一桌的水。

裴致的表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露出嫌棄,他甚至往後靠了靠,若有所思的盯着肖禾,開始思索娶這個女人到底是不是一個正确的決定。

總覺得,好像以後會陷入一種雞飛狗跳的生活之中。

肖禾丢人的臉都擡不起來,慌亂的扯了紙擦了擦桌上的水,捂着胸口平複劇烈的咳嗽。

臉咳的通紅之際,還不忘跟裴致道歉:“不好意思裴先生,我平時不這樣,我就是有點激動。”

“跟我結婚有那麽恐怖嗎?”

“不是恐怖,是開心,啊不,我是說,我很高興......”

“......”有什麽區別嗎?這個女人看起來是真的蠢。

裴致不耐的打斷:“不重要,所以,你的答案是什麽?”

肖禾擡眸,裴致漆黑的雙眸看着她,像是要把人勾進去似得。

她慌忙錯開視線。

冷靜,不能太快回答,不僅顯得她不夠鄭重,還顯得她不夠矜持。

裴致這樣的男人,應該喜歡矜持一點的女人吧。

那就假裝思索好了。

肖禾蹙了眉盯着桌面,一副認真思索的模樣。

實則滿腦子和裴致的婚後生活。

甚至連孩子上什麽幼兒園都想到了。

五分鐘後,裴致擡眸掃了一眼眼前女人,不悅抿唇:“要想這麽久嗎?不想結就算了,我裴致從不勉強女人。”

“......”去他媽的矜持。

肖禾猛地擡頭,一臉急切:“不不不裴先生,我想好了,我嫁。”

聞言,裴致莫名輕笑了聲:“我知道了,對了,還有一個問題。”

“什麽?”

“我不想辦婚禮,隐婚。”

肖禾微微一怔,是不想讓人知道她存在的意思嗎?

也是,她的身份,無論是對裴致還是裴家來說,都是有些上不了臺的存在。

罷了,能嫁給裴致就好了,能給這孩子一個家就好了,名分,沒那麽重要。

幾秒,肖禾眼睫輕顫:“好。”

“既然如此,走吧。”

“走?去哪?”肖禾跟在裴致屁股後面站起身來,一臉懵逼,難道這麽快就要領結婚證了嗎?還是買戒指?

“不要多想,跟我去我家走一躺,我媽要見你。”

“……”他怎麽知道她在想什麽?

不過,剛決定要結婚就見家長?

“裴先生,是不是太快了?我還沒準備好?”

裴致忽的頓住腳步。

肖禾正垂着頭滿臉心慌,沒注意他停下來,一腦袋撞上了他後背。

“嘶——”裴致擡手蹭了下後背,垂眸看着肖禾:“你的頭是鐵頭嗎?”

“......”雖然她的頭确實有點硬,但人家也是女孩子,人家不要面子的嗎?

肖禾揉了揉有些暈乎乎的腦袋:“對不起。”

“算了。”裴致收了手,上下打量她,幾秒,他摸着下巴:“是需要好好準備一下。”

“嗯?”

“收起你蠢兮兮的樣子,跟我走就行了。”頓了頓,裴致補充:“離我遠點,別再撞到我。”

“唔......”

隔了幾步,肖禾乖巧的跟在男人身後,看着那道近在咫尺的高大背影,嗅着空氣中屬于他的味道,連步伐都輕快起來。

上了車,裴致直接帶着肖禾去了商場。

看着那些令人咂舌的昂貴衣物,鞋子,肖禾十動然拒:“裴先生,這些東西太貴重了,我不能要。”

“所以你要穿成現在這幅樣子去見我媽?”

“......”雖然她現在渾身上下都透着一股貧窮,但真的那麽磕碜嗎?這已經是她最貴的一身行頭了。

肖禾看了看裴致的表情,好吧。

“我接受,但這些錢,我會還給你的。”

“随你。”

“那既然這樣,裴先生,我們能不能不要摘吊牌?”這樣她回頭就可以把衣服退了。

裴致居高臨下睥睨她一眼:“想都別想。”

“......”

就這樣,肖禾被拉着換了一整身的行頭,最後還做了頭發。

考慮到肖禾處在懷孕的狀态,裴致勉強忍受了她的素面朝天。

等他們從商場出來,出發去老宅,裴致看着副駕駛上一身白色短裙瞧着總算有了點端莊模樣的女人,總算順眼了那麽些。

察覺到他的視線,肖禾做作的挽了下耳邊的頭發,感覺自己此刻就像是小仙女。

誰知,下一秒,裴致就收回了視線,開始打電話。

哦,果然只是她自我感覺良好。

肖禾放下手,不再做作,靜靜的聽着裴致打電話。

應該是打給他母親的,說是一會兒要過去。

直到此刻,肖禾才生出一種真的要見未來婆婆的真實感,一時之間,整個人都緊張起來。

連真皮座椅好像都是玻璃渣。

裴致掃了眼她坐立難安的模樣:“緊張?”

“嗯,有點。”

“不用緊張。”

“為什麽?”肖禾眨眨眼,以為裴致會安慰她。

誰知,裴致神色淡淡:“這會兒緊張不緊張一會兒你都會瑟瑟發抖。”

“......”她就知道。

“大豬蹄子......”肖禾忍不住笑聲嘟囔了句。

“什麽?”

“沒什麽。”

窗外景色在倒退,光影偶爾會錯亂的灑入車廂,裴致莫名輕松,連心情都跟着不錯起來。

只是随着時間的推移,旁邊的女人好像越來越緊張,咬緊下唇,杏眼瞪的溜圓,就跟馬上要上戰場一樣。

裴致覺得好笑:“你真的不用緊張。”

“你懂什麽?”要見未來婆婆的又不是他。

看來是真緊張,還敢兇他了。

裴致難得好心,安慰道:“不管她答應不答應,這婚,我都是要結的。”

“嗯......嗯?”肖禾被裴致這句話勾的忘了緊張,眼睛都發了亮:“你,你是喜,喜歡......”

“想多了,我只是受夠了被催婚。”

“哦。”

“到了。”

“這麽快嗎?”

車子駛入鐵藝大門,肖禾本來很緊張,可因為剛剛的那個小插曲,這種緊張感消退了一點點。

“下車。”

“好。”肖禾吐出一口氣,壓着裙角下了車。

裴致把鑰匙扔給司機,走至她面前:“挽住我手臂。”

“啊?好。”

肖禾呆呆的,伸出手一點一點蹭着衣服圈住裴致的手臂,直至,完全扣住。

明明隔着一層衣料,她的心口還是控制不住的跳了起來。

裴致看着她呆呆的表情,出聲提醒:“一會兒在我媽面前顯得恩愛一點。”

“哦,好的,裴先生。”

“太見外了,叫我裴致。”

“好的,裴先生。”

“清醒一點。”

“......”

肖禾伸出一只手拍了拍臉,跟着裴致上了臺階,嘴裏低低叫了聲裴致。

甜的跟含了蜜似得。

這是,這麽多年,第一次光明正大的當着他的面叫這個名字而不被他嫌棄。

正沉浸在甜蜜中,門打開了,擡眸就有一個模樣貴氣威嚴的女人迎了上來:“來了?”

“媽。”

肖禾回神,正色,微微颔首恭敬道:“阿姨好。”

“餓了吧?先吃飯吧。”易淑蘭目光從挽着裴致手臂的那只手上悄悄掠過,笑笑,帶着兩人往餐廳走。

沉木長桌,足足有幾米,上面放着淡雅的花束,易淑蘭吩咐一聲,就有人把早已準備好的午餐端上桌。

真豪門,和小說電視裏的一模一樣。

肖禾緊張的咽了咽口水,在裴致身側拘謹的坐下。

“吃吧。”易淑蘭看了肖禾一眼。

“謝謝阿姨。”

肖禾垂眸看着眼前的刀叉,手腳有些不知道該往哪兒放。

她不經常用刀叉,吃起來總覺得不如筷子和勺子方便。

吐出兩口氣,勉強動手。

切了好一會兒,手都有些酸了,盤裏的東西被她弄得亂七八糟。

肖禾把手收回來放桌下悄悄甩了甩,拽了拽裴致的衣角,給他使眼色。

裴致掃她一眼:“怎麽了?”

“手酸。”

“......”真是,哪哪都透着一股貧窮的氣息。

但他是不可能親手給她切的,這輩子都不可能的,打死都不可能。

裴致舔舔唇:“媽,給她拿雙筷子吧,還有,上幾道簡單的炒菜。”

肖禾看着裴致的側臉,仿佛看不到他的嫌棄,被他的舉動感動的一塌糊塗,簡直想直接上去親一口。

易淑蘭目光從肖禾看着裴致的眼神上掠過,心裏稍稍滿意幾分。

随即,她吩咐人給肖禾上了一雙筷子,把原先的西餐也換成了中餐。

貧窮了好些天已經好久沒見着肉末的肖禾見着滿桌的美味佳肴,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

但她沒自己先吃。

她記得,有些裴致挺喜歡吃的。

幾乎想都沒想,連場合都忘了,滿心歡喜的想要把裴致喜歡的都親手送到他面前。

她夾了蝦,茄子,西蘭花什麽,在裴致的盤裏堆成了一個小山,嘴裏還念念有詞:“我記得,你挺喜歡吃這些。”

高中的時候,肖禾總喜歡在打飯的時候悄悄排到裴致身後,或者在吃飯的時候坐在他身側的位置,假裝吃飯實則暗搓搓的偷看裴致。

沒有刻意去記,卻還是記住了他喜歡吃的很多東西。

一記就是好些年。

比她自己喜歡吃的都記得牢。

裴致有些意外的看了她一眼,不太可能是湊巧,她夾的,全部是他喜歡吃的,他不喜歡的,一個都沒有。

難道,他們之前認識?

作者有話要說:

現在,裴裴:不可能幫她切的,打死都不可能,就是從別墅跳下去都不可能。

後來,裴裴:真香:)

坐等男主傾情演繹大型真香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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