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方夏走到單元樓門口, 正好碰見丢完垃圾回來的何梅,她今天就穿了一條白裙子,領口綴的還有珍珠。

方夏晦氣地想, 怎麽這個點還能碰見她。

方夏想進門。

何梅瘦挑的身體堵着門口不讓進。

方夏往左邁一步,何梅右跨一步,擋她擋得死死的。

方夏不耐煩凝眉,“有事兒?”

“沒事,我就是不想讓你進去。”

何梅雙手叉腰, 眼含警告地盯着方夏, “我之前說你喜歡趙西延,你還不要臉地說是他喜歡你, 這都放假了, 你竟然更不要臉地追人家到圖書館,方夏,你能不能別我喜歡什麽你就跟着搶什麽?”

何梅生氣地想,初中她喜歡踢足球, 方夏也要進足球隊, 還說她本來就喜歡,她表哥也在校足球隊, 她媽媽就沒有兄弟姐妹, 她哪來的表哥。

最後讓自己為了不和她一隊,直接放棄足球這個愛好。

班裏按成績排位, 只要方夏考的比她好,她想坐哪個地方,方夏總是要先她一步坐過去, 搶她喜歡的位置。

她喜歡哪個男生,那個男生也總會被方夏勾過去, 她就不明白了,自己甜美可愛,長得還高,為什麽那些男生就能被方夏搶過去,看不見自己的好呢?

方夏訝異擡眼,“你在圖書館看到我和趙西延了?”

“你還有臉承認?!”

何梅氣得臉都變形了,“你跟人家到圖書館就行了,還不要臉地和他做一個桌!”

方夏突兀地笑一聲,“你罵的到底是我還是你自己?先不說我是不是跟着趙西延過去的,你總是吧?”

方夏有點懊悔今天為什麽要睡那麽長時間,不然知道她也在,她就故意和趙西延搞點親近,氣氣她了。

“我還敢和他坐一個桌呢,光明正大,你敢嗎?”

“我當然更敢,我都敢在學校追他,為什麽不敢和他在圖書館坐一個桌子。”何梅揚起白天鵝一樣美麗的脖子。

“哦,那我拭目以待。”

方夏問她:“所以我現在可以上樓了嗎?”

何梅傲氣側開身體。

方夏經過的時候說:“我很期待明天的圖書館見面。”

她說完就上樓了,一直沒聽見身後的腳步聲,拐彎的時候朝門口看一眼,何梅正在生氣揪裙子。

發現方夏在看她,何梅氣的跺腳,恨恨瞪她一眼。

方夏唇角淺勾了勾。

其實方夏也能猜到何梅為什麽從小到大都和自己不對付,她被全家人甚至說全小區的人捧到大,就自己一個唱反調不捧她的,不滿肚子氣才怪。

第二天,方夏起了個大早,她一般能睡到七點日頭高升,屋裏積聚暑氣被熱醒,今天六點半就醒了,出卧室門正好和方爸爸撞上,方爸爸讓方夏給自己做頓早飯,方夏做的飯比全家誰做的都好吃,他急着去上班。

方夏不搭理他,等他從衛生間出來,拿着衣服去進去洗澡。

“嘿,你這孩子!一點不知道孝順。”方爸爸拿上包出門,自己去小區門口早餐店買早餐。

方夏洗完澡,擦着頭發出來,方媽媽已經起床在廚房做早飯,她回屋把頭發擦個半幹,梳梳頭發,換身衣服,進廚房拿剛蒸好的包子。

方媽媽看她一眼,“起這麽早要幹什麽去啊?天天不着家,找你個人就沒找見過。”

“留家裏幹什麽,留家裏和你幹架麽?”

方夏一手一個包子,各咬一口出去。

都是新蒸的包子,一會兒就能吃完,再倒一杯涼白開喝完,方夏拿着外套出門。

下樓之後,方夏仰頭朝何梅家的窗戶口看一眼,今天那裏沒人跟個探照燈一樣向下掃視,不知道走了沒有。

抱着這樣的念頭,方夏頂着外套一路走到圖書館,意外在熟悉的位置看見低頭看書的趙西延。

他來的可真早。

方夏坐到他對面。

趙西延擡頭看她,她眼下比昨天還要青,看來昨晚在家又沒睡好。

方夏朝他勾勾手,要他的演草紙和筆,趙西延從包裏掏出來給她。

方夏:一會兒可能有你的追求者過來,你要不要換一層?

趙西延:???誰?

方夏:何梅。

趙西延原本以為何梅是個可愛點的田螺姑娘,那天方夏說她們倆有恩怨,他又覺得何梅有點表裏不一,倒想看看方夏和何梅是怎麽相處的。

趙西延在椅子上穩如泰山,期待何梅的到來。

方夏看見他寫的“期待”,想翻白眼。

不過兩人注定要讓趙西延失望,方夏艱難地等到九點,何梅還沒過來,她就撐不住倒下睡着了。

睡之前趙西延拿了本自己的課外書讓她打發時間,方夏困到極致,直接一頭栽書上睡着了。

一覺睡到中午,方夏在趙西延的書上流了口水。

醒來看見書上口水的那一刻,方夏非常懵逼和羞恥,她睡的時候沒注意,枕臉睡,嘴巴自然張開,流出來的口水浸透十幾張紙,立刻捂住不讓趙西延發現。

趙西延已經看見她嫩乎乎小臉上拉絲兒到耳邊發絲上的口水,想了想,還是遞過去一張手帕紙。

方夏懵懵懂懂接過來,趙西延指指自己嘴角示意她,方夏擦一下嘴角,臉色騰地爆紅。

趙西延覺得,她現在的臉蛋好像家裏放壞了的爛番茄。

他又驚奇地發現,原來女孩子的臉真的可以紅到這種程度。

原本因為剛醒,方夏眼睛就有些純淨懵懂,這下羞得晶亮起來,跟快哭了似的。

趙西延寫到紙上:沒事,我不讓你賠書。

方夏低頭去看她故意捂着的書,忽然想起來,趙西延就坐她對面,她睡着流口水的樣子他肯定看得一清二楚,她現在無異于掩耳盜鈴。

方夏羞憤欲滴地用紙将書上口水蘸走,看一眼書後的定價,賠不起,立刻還給他。

趙西延不太明白她為什麽羞成這個樣子,他也不讓她賠書,還覺得挺可愛的,心裏偷樂。

方夏不想再和他多對視一眼,視線往其他地方飄忽,突然看見前面隔兩個桌,憤憤盯着她的何梅。

原來早來了啊,就是不敢坐過來,只敢在背後罵她。

方夏臉上的熱度漸漸退下去,對着她挑挑下巴,讓趙西延去看。

趙西延扭頭。

何梅慌忙低下頭。

趙西延單挑左眉,回頭示意方夏:需要他配合做什麽嗎?

畢竟她之前已經放話出去了。

方夏搖頭,她不用他幫忙。

兩人起身離開座位,出去吃飯。

經過何梅的時候,方夏扭頭看她一眼,何梅支肘背過兩人,就差趴桌面上捂嚴實了,一點臉都不敢露出來。

一塊去完衛生間,方夏讓趙西延先出去,她在這等等何梅。

她篤定何梅會跟出來。

趙西延點點頭,他走到門口,轉頭見方夏站在原地,又快步偷轉到另一條路拐回去,在一處有高大綠植遮擋的沙發處坐下。

他真的非常好奇,方夏那張臭烘烘的冷臉和人吵架是什麽樣的,會不會小嘴叭叭,語速快如滾珠,她又是用什麽樣的語氣說出“不是我喜歡趙西延,是趙西延喜歡我”這樣的話的。

方夏等了一分鐘都不到,何梅就匆匆忙忙背着書包出來,被她堵在拐角。

“怎麽這麽着急?”

何梅松口氣,“你們還沒走啊?”

“走哪去啊?”

“你不是要和趙西延一塊去吃飯?”

“那你這是幹什麽?”方夏眼神點點她匆忙追出來的身體,“跟蹤啊?”

“我……我當然不是,我是出來看你們走了沒有,同學一場,一塊去吃頓飯。”何梅擡起下巴,理直氣壯。

“哦。”方夏不和她兜圈子,“你昨天不是明确表示要過來和趙西延坐一個桌?來都來了,怎麽沒和趙西延坐一塊?”

“你在那睡覺呢,我過去拉椅子擺東西不是會把你吵醒嗎?”一聊到睡覺和學習,何梅就特別有話說,“要我說,方夏你也真是的,在班裏你睡覺不學習,都暑假了,你又來圖書館睡覺,你為什麽專挑學習的地方睡覺?這樣多敗壞圖書館的學習風氣。”

“而且再開學就是高三了,我都為你的成績着急,你自己就一點都不着急嗎?還是說你不打算上大學了?”

“我給你說方夏,不上大學的人是沒有出息的,雖然現在網上流行一句話:成績不能代表人品。但成績可以代表學習能力,考不上好大學,就證明你的學習能力不行,你以後幹什麽都幹不好的……”

方夏沒想到她又拿成績來打壓自己,顯示自己的優越感,擰眉掏了掏耳朵,“說完了嗎?”

“你還不想聽啊?我都是為你着想,為你好啊方夏。”

方夏冷臉冷聲:“天天操心我的學習,你怎麽小小年紀就喜歡給人當媽呢?”

何梅臉色立刻擰青。

方夏被她一通教育,後悔在這堵她了,就為了那點少得可憐的嘲諷感和勝利心。

她轉身朝門口走,經過拐角沙發的時候,撞見耳朵豎得老高老直的趙西延。

方夏站在原地不動。

趙西延雙手搓搓臉,露出個純真善良質樸的心虛笑容。

方夏身後何梅撞上來,乍然看見躲在牆角,對着兩人笑容讨好的趙西延,心跳驟然加快,轉瞬想起趙西延為什麽會在這,臉色又難看起來。

方夏故意給她挖坑呢,激她說一些難聽話,敗壞她在趙西延心裏面的形象。

何梅很生氣。

但既然都到跟前了,她肯定要上前和趙西延打招呼,還好因為知道來這會見到趙西延,書包裏準備的有送給他的禮物。

何梅拉開拉鏈,掏出來遞過去。

趙西延一臉懵逼,怎麽還帶送東西的?而且還是在方夏面前。

他心裏面忽然一陣心虛,偷偷轉眸瞥向方夏。

她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直接在他對面的沙發落座了。

何梅溫柔說:“西延,你看方夏幹什麽呀?”

趙西延被她這聲“西延”給叫出一身雞皮疙瘩,雙手搓胳膊站起來,“那什麽……東西你自己留着吧,我和方夏先吃飯去了。”

說完他就一手撈沙發上的書包,一手拽方夏胳膊,帶着她快步朝圖書館門口走。

出了大門,方夏忍笑忍得辛苦,看趙西延不自在的勁兒,又在他身後鹦鹉學舌,放軟聲音叫:“西延……”

趙西延後背猛地一縮,差點跳起來,炸毛回頭:“你幹什麽方夏!”

方夏擡擡胳膊,無辜說:“我想提醒你,可以松開了。”

趙西延燙手一樣立刻松開,後退一步說:“提醒我也不用那樣叫啊。”

“哪樣?”

趙西延嘴巴動了動,他學不出來,雖然從小到大不少人會叫他“西延”,特別是家裏的長輩,但都是非常正常的語氣,哪跟她剛才喊的那樣,比何梅還故意,讓他渾身掉雞皮疙瘩。

“……就那樣。”

“哦。”方夏淡然地扣扣指甲,故意說:“何梅那樣叫,我以為你喜歡。”

趙西延一臉不可思議,“我跑的那麽快叫喜歡?”

“我看反應挺大嘛。”方夏說的不鹹不淡,頂上外套朝公交站走。

趙西延氣得在她左右兩邊來回走,方夏挑挑眉,忽然唇角輕揚,笑說:“你能不能安靜會兒?怎麽跟條怒氣沖沖的狗似的。”

趙西延氣得腦門上的汗都要蒸發冒煙了,他要真是條狗,他的狗尾巴一定是昂揚朝天,他全身的毛發一定是跟刺猬一樣硬立。

“你就真看不出我是真生氣假生氣,真喜歡假喜歡?”

“不是啊。”方夏下巴點他,“現在我就能看出來你在生氣。”

“那你就讓我這樣生氣?”

方夏理所當然的語氣:“不然呢,我還能哄你不成?”

趙西延都快被她氣的沒脾氣了。

方夏又說:“你剛才偷聽我和何梅說話,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趙西延腦中警鈴大作。

“你……你今天想去吃什麽?我請你。”

方夏拖音拉掉地“嗯”幾聲,一點不客氣說:“你讓我想想。”

方夏點了一家黃焖雞店,不過不是去吃黃焖雞,是去吃黃焖排骨。

上了一份黃焖排骨,趙西延看着鍋裏的量有點少,排骨一半都沒有,剩下的都是配菜,應該只夠方夏一個人吃飽,又點了一份黃焖雞。

方夏問他:“味道怎麽樣?”

“好吃。”趙西延點頭。

說到吃上,這是方夏比較驕傲的一點,“你要說去哪裏玩,我可能不太了解,但要是問哪條街上哪家店的菜最好吃,我應該能說出來。”

“那我找你還是找對人了。”

“不對。”方夏搖頭。

“嗯?”趙西延嘴裏吃着用料美味,肉質軟嫩的雞肉,從鼻子裏發出聲音。

方夏說:“我這些都要帶個前提,就是街邊最便宜的,要是去貴的地方吃飯,我肯定就不知道了。”

趙西延說:“貴的飯店少啊,哪有這樣的店多,而且菜品也少,去過幾次就不想去了,就是飯店自己定的格調高。”

方夏沒去過,覺得他這個富家少爺說的可信。

兩人吃着趙西延賠的飯,趙西延腰杆也直了點,直接問方夏:“你們吵架她經常那樣說你嗎?”

“哪樣?”

“說你的學習成績。”

“差不多吧。”

其實方夏跟着大伯母那幾年,特別是上初中後,成績還可以,中上游水平,五十人的班裏能考個十幾名,偶爾還能進前十,超過何梅。

兩人吵架的話,何梅雖然會在自己成績比她好的時候指摘她,不過也只是秀一下優越感,等她回到父母家後,成績持續墊底,一副自我廢棄的模樣,何梅就是現在一副人上人的嘴臉了。

方夏很讨厭,就想給她吃癟。

趙西延說:“那為什麽她都那樣說了,你還不學?和陶可非一樣,學不會?”

方夏夾排骨的手停下了,“不是,我自己不想學。”

“為什麽?”

方夏不想和他解釋,但可能是因為現在嘴裏吃着他請的飯,心底防線比平時容易攻破一些,又看他一副死也要追問到底的模樣,平靜說:“我高一暑假的時候和我爸媽打過一架,在醫院躺了三個多月,當時已經開學了,再去學校的時候就聽不懂了。”

趙西延震驚瞠目,筷子上的米飯夾掉了都沒發現。

“為……為什麽?”

“我一個比較重要的手表,被我弟弟丢水裏進水壞了,我把他打了一頓,我爸媽就把我打了一頓。”方夏原以為這些話說出來會很艱難,但現在對趙西延說出來,好像也沒有特別難。

“什麽樣的手表?很重要嗎?”

“一個鏈子手表,那種女士戴的,表盤小小的,表鏈是比正常項鏈粗一點的鏈子。很重要,我大伯母送給我看時間的,那表是她當初的陪嫁嫁妝。”

可能是趙西延給的震驚又關心的反應讓方夏覺得舒服,很自在,方夏越說越輕松,甚至有了罕見的傾訴欲,這些事情郁結在她心裏一年了。

“我十歲那年我弟弟出生,家裏養不起兩個孩子,也照顧不過來,我大伯母不能生育,一直沒孩子,正好有一回我高燒躺在床上,一整天沒人管,大伯母過來發現了,連着來家裏照顧我兩天,我爸媽就把我送給她養了。”

“大伯母對我很不錯,她去年去世了,我就回來了,那表是當初她送給我,讓我學習的時候看時間用的,我一直好好保存着,結果我弟弟趁我不在家的時候翻出來扔水裏了。”

趙西延非常生氣,臉色漲得緋紅,他現在頭上完全可以冒火,“養不起為什麽還要生?!都把你養那麽大了,為什麽是把你送給別人?一般不都是哪個難養送哪個嗎?而且你弟弟為什麽要翻你的東西?!”

“我爸媽一直想有個兒子,之前不是一直計劃生育不能生,後來能生了,他們立刻就準備生了。”

趙西延明白了。

方夏爸媽重男輕女很嚴重。

方夏情不自禁笑道:“你知道,就是當初我能順利出生,是因為醫生看錯了,不然他們也不會生我,我媽說我前面已經打了三個了。”

趙西延簡直怒火攻心,一想到剛才方夏說的,她父母打得她在醫院住了三個月,他就拳頭緊握,想讓她父母也在醫院病床上躺三個月。

他非常生氣,但生氣的同時又奇異隐約滋生出一種慶幸,還好她爸媽沒有重男輕女到病态的程度,不然當初生下她發現其實是個女孩,可能會直接丢棄不要,不會把她養到十歲,讓她有機會跟着大伯母繼續長大。

方夏收到他這種反應,傾訴欲得到了極大的滿足,筷頭在桌上敲一敲,讓他回神,“好了,這都是過去的事情了,現在我和他們相安無事,等明年我成年了,我就去打工,然後搬出去。”

“你什麽時候成年?”趙西延已經迫不及待了。

“過年的時候,我生日挺早的,大年初一。”

趙西延驚訝說:“我生日和你很近,我大年三十。”

方夏瞟他一眼,“比我大一整歲?”

趙西延:“……”

他忽然反應過來,“不是,是我比你大一天。”

“哦。”

趙西延說:“你那個手表扔了嗎?”

“沒有,我一直收着。”

“你後來找人修好了沒有?”

“去店裏問過,說是老物件了,修起來比較麻煩,很貴,我就先放着了,等以後掙夠了錢再修。”

趙西延着急說:“你拿給我看看,我說不定可以修。”

方夏目露懷疑。

“我有過很多表,經常拆了玩,對表的熟悉程度不比修表店裏的師傅差 ,而且我不收錢。”

“那你收什麽?”方夏警惕。

趙西延忽然一副慈愛的嘴臉,“可能我有悲天憫人的胸懷,我見不得有人明明有個聰明的腦袋瓜,卻整天無所事事不學習,所以你拿你的成績回報我。”

方夏扯扯嘴角,又皺起眉頭。

趙西延:“這不難吧?”

“挺難的。”方夏說,“我當初傷好之後去學校上課,又不是不學,是真的一點都聽不懂。”

“我可以教你。”趙西延大言不慚。

方夏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你開什麽玩笑。”

學校從高二分班,他倆不會的是同一個階段,趙西延都沒聽過,能會什麽?

“我都已經研究過了,我不懂的也都問過楊崎了,而且我的講課能力可能比你班裏的老師還要好。”

“……”方夏扯嘴角,真能吹牛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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