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丘比特P.S I Love You ……

回到家後溫宿安忍着困意去洗了個澡, 剛才在車上出了一身汗,現在身上黏糊糊的,根本就沒法睡覺。

浴室裏水聲響起, 林肆站在窗口向下望去, 樓下安安靜靜, 哪還有什麽人影。

前段時間他的紋身店裏來了幾個男人,說是要紋身,但是聊天半天下來的感覺卻并沒有對紋身有太大興趣,反而一直在問關于林肆的事, 來了幾趟也沒确定下來要紋的圖案, 就這樣了還隔三差五地來,林肆覺得有些奇怪, 便對他們冷淡了态度。

大概是從前天開始,林肆注意到這幾個人時常會出現在他周圍, 連去趟超市也會碰到他們, 林肆隐隐覺得,自己是被跟蹤了, 可他并不認識這幾個人,回到霧城以來他也從未與人結仇, 所以他實在想不出他們到底要幹什麽。

浴室水聲停下, 溫宿安快速沖了個澡出來,掀開被子倒頭就睡。

過了一會兒, 她睜開眼, 看見坐在沙發上的林肆, 對他說:“你到床上睡吧。”

他們這追求者和被追求者的關系真是和別人與衆不同,不僅能打/炮,打完還能在一張床上睡覺, 林肆簡直就是人生贏家。

不過溫宿安這會兒已經想不了這麽多了,這句話說完她就閉眼昏睡了過去。

林肆走進房間,把她露在外面的腿塞進被子裏,關掉了床頭的小燈。

洗了個澡,林肆再出來溫宿安已經呈大字型霸占了整張床,他不禁失笑。

溫宿安睡覺其實不太安分,睡熟了之後又是搶被子又是推人的,霸道得很。

林肆把她往裏面推了推,然後鑽進被窩再将她死死抱住,只有被鉗制住四肢這家夥才能乖一些。

——

從淩城回來後溫宿安就重新投入進了工作,她不在的這段時間【愁然】出了點事,雖然沒有鬧出大問題,但仍舊讓人不安。

“後門的監控加了嗎?”

梅粟說:“加了,店裏前前後後加了四個監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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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多注意着點。”

【愁然】是一家清吧,營業至今将近四年從未遇見過什麽不良事件,來酒吧消費的人都只是為了聽歌喝酒的,大部分人不會像在夜店那樣喝的上頭,所以這麽多年都安安穩穩的,可說來奇怪,就溫宿安不在的這幾天,店裏突然出現了一些喝得爛醉的女孩差點被人撿屍,有一次是被店裏的員工看到才制止的,但誰又确定這種事之前有沒有發生過。

溫宿安雖然愛玩,但她會保護自己,就算去酒吧這種地方也絕對不會讓自己吃虧,更別說喝醉了被人撿屍,所以在她這,她也有義務保護每個來她店裏喝酒的女孩。

在酒吧裏巡視了一圈,暫時沒有什麽異常。

林肆在十幾分鐘前發來消息問她今天什麽時候回家,他來接她。

溫宿安皺了皺鼻子回複過去。

【W.】:什麽時候來接還要問我?你不是應該在門口一直等到我下班嘛,會不會追人。

【林肆】:還真不會,那你教教我怎麽追。

溫宿安無語了,追人還要問她,那她不如直接和他在一起得了。

“溫姐,你和誰發消息呢,笑得這麽開心?”梅粟不知道從哪竄出來的,調侃溫宿安。

溫宿安摸了摸嘴角,才發現她确實在笑。

溫宿安還沒說話,梅粟就說:“你不會是談戀愛了吧?”

“嗯?”溫宿安挑眉,“為什麽會這麽覺得?”

梅粟一臉“我什麽都懂”的模樣,像個小大人似的,“只有在戀愛中的人才會有這樣的笑容。”梅粟湊近了點,用肩膀撞撞溫宿安,賊兮兮地說:“是林哥吧?”

兩人大眼對小眼了一會兒,溫宿安唇角浮上笑意,她沒答反問:“為什麽會覺得是他?”

“啧,這不有眼睛的人都看的出來嘛,你們倆那狀态不是談戀愛是在幹嘛,他天天來接你下班,有時候來酒吧就為了看你一眼,還有你,看到他的時候眼睛都亮了,這不是愛是什麽。”

溫宿安沒想到他們倆已經表現得這麽明顯了,不過她确實還沒和林肆談戀愛。

“沒談呢,他在追我。”

“那我倒要看看你能堅持幾天。”

“幾個意思啊,覺得我不行啊?”

“不是你不行,是林哥太會了,你能堅持一星期我算你厲害。”

溫宿安氣笑了,她在別人眼中就這麽不堪一擊?

她給屏幕那頭的追求者發去一個冷漠的回應:自己想!

林肆收到回複,第一反應就是,溫宿安又犯病了。

晚上十一點之後是夜生活氛圍最濃烈的時候,酒吧裏的人越來越多,溫宿安觀察着每一個來酒吧裏的人,也讓店員多留意那些喝多了的女孩子。

溫宿安放下手機,去了趟洗手間補妝,口袋裏的手機還在震動,林肆就喜歡這樣狂發消息騷擾她,溫宿安擦幹手,看了看,又是一堆無聊的表情包,這種時候她就覺得林肆怪幼稚的,怎麽會有人都這把年紀了還愛用小貓咪表情包的,好幾把娘。

她邊回消息邊往外走,不小心撞上了迎面而來的人,溫宿安拿穩手機,扶了下牆。

和她撞上的是一個醉酒的女孩子,溫宿安看了她一眼,叮囑了幾句,還問需不需要幫忙,女孩搖搖頭,走進廁所。

溫宿安擡腳往外走,回到吧臺處坐着,因為心裏有些不安,所以她多留意了下通往洗手間的路口,過了大約兩三分鐘,一個男人走了過去。

那種不安感越來越強烈,女人的第六感讓溫宿安覺得略有些不對勁,她沒時間多想,立刻跟了過去。

剛走到後面的通道,她就看見那個男人半拖半抱地把之前進洗手間的女孩扶了出來,洗手間後面有一個後門,這個門一般不會關上,但因為最近發生的事情,溫宿安讓人鎖了起來,男人走到那發現打不開門,慌了下。

“想帶她去哪呢?”溫宿安站在幾米遠外,冷聲開口。

男人慌張回頭,看見溫宿安後怔了半秒,然後他又氣勢洶洶地說:“關你什麽事!我女朋友喝多了,我要帶她回家了。”

說着他就打算帶女孩離開。

溫宿安站在入口處攔住他們的去路,“這個女孩子是晚上八點來的,和她同行的是兩個女生,而你是十點來的,從你進來到現在,你和她沒有任何互動,也沒有坐在一塊,所以你們是什麽時候開始談戀愛的?嗯?用意念?”

男人被揭穿,臉色霎時變了,見勢不對,他便立刻把女孩往溫宿安懷裏一推,拔腿跑了。

溫宿安沒有防備,一個大活人被推到她身上,她又穿着高跟鞋,一個重心不穩兩個人一起跌到在了地上。

這邊的動靜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酒吧員工立刻圍上來把溫宿安和那女孩扶起,有人準備去追那個男人,溫宿安攔住了。

“算了,現在追出去人早就跑沒影了。”溫宿安揉了揉手腕,和員工說,“把她扶去座位上,讓她的朋友好好照顧一下,別一個人出來了。”

剛才摔倒的時候溫宿安本能地用手撐了下地,這會兒手腕疼得要命,估計是扭去了。

梅粟趕過來,看了看溫宿安的手腕,和她說後面工具房有跌打損傷的藥,可以擦一擦。

溫宿安讓她看着點前面,自己去後頭擦藥。

林肆這會兒大概是沒什麽事做,就這麽點功夫消息就又發了十幾條。

溫宿安手腕疼,打不了字,心情又郁悶,于是給他發了條語音提了下剛才的事情,并且還把那男的罵了一頓。

語音發完沒過一會兒,林肆直接打了通電話過來。

溫宿安接起。

“手現在怎麽樣了,嚴重嗎?”林肆的語氣嚴肅了許多,那邊傳來布料摩擦的聲音,“我現在過來了。”

“你不是還有幾個紋身要做嗎?”溫宿安覺得自己沒多大事,不想讓林肆放下手頭的事過來。

“剛才改了時間,那幾個人今天不來了。”

林肆讓溫宿安先不要亂動,找點冰塊冷敷一下,他穿上外套直接出了門。

這會兒已經過了淩晨,巷口的人少了許多,越往巷尾走人才會多起來,前段時間這邊有家服裝店出租了店面,所以這一段路都是空蕩蕩的,又加上路燈壞了幾盞,到了晚上這段路稍顯陰森,這也是林肆堅持接溫宿安下班的原因。

他走入黑暗,身後吹過一陣瑟骨的風,林肆停下腳步。

他靜靜聽着,聽到從某個方位傳來的微小的動靜。

……

溫宿安用冰塊敷着手腕,一邊安排工作一邊等林肆過來,可等了大約二十分鐘林肆一直沒出現。

從巷口到巷尾,以林肆的速度十分鐘都不用,剛才通話的時候林肆說他已經過來了,所以這麽長時間還沒到着實有些奇怪。

今晚發生的事情太多,溫宿安眼皮都開始跳了,她拿出手機,給林肆打了個電話。

一直到自動挂斷,林肆都沒接。

溫宿安又撥了一通過去,依舊無人接聽。

她忽然就有些慌了,林肆從來沒有過找不到人的時候,就算他出門後臨時要去辦其他的事情他也會和她說一聲,不會像這樣找不到人。

溫宿安沒多猶豫,打算出門去找林肆,走到一半,林肆的電話打了過來。

“林肆,你去哪了?”

電話那頭有着粗重的喘息,過了好一會兒才傳來林肆的聲音,“我剛才有點事,你等我一會兒,我晚點過來。”

不對勁,林肆的聲音太不對勁了,他的聲音聽上去有些虛弱還有些喘,像是剛跑完長跑一樣,可又不完全一樣,以前林肆出去晨跑幾公裏結束給她打電話也不是這樣虛弱的聲音。

“你現在在哪?”溫宿安加快了腳步往林肆的紋身店走去。

“我有點事,你別……”

“林肆!”

聽筒裏的聲音在身後同時響起,林肆坐在地上,身體僵了僵,他轉過頭去,看見了溫宿安。

溫宿安快步跑過去,蹲下身,手機燈光往林肆臉上一照,吓壞了。

“你、你怎麽回事,怎麽弄成這樣了?”

林肆的衣服有被撕扯的痕跡,裏頭的那件白色長T髒得一塌糊塗,而他的臉上一塊青一塊紅,嘴角破了一塊,正在滲血。

林肆捂着腹部,還在想該怎麽和溫宿安說,一擡眼,忽然看見溫宿安眼睛紅了。

“誰啊,他媽的誰打的啊!有病吧!”溫宿安的聲音都染上了哭腔,她摸了摸林肆的臉,又不敢用力碰,“怎麽回事啊,怎麽弄成這樣了?”

林肆慌了,連忙安慰:“沒事,我不小心……”

“你別跟我說你是不小摔的!”溫宿安是真的生氣了,“到底怎麽回事,你跟我說!”

林肆見瞞不住了,便把剛才發生的事情告訴了溫宿安。

剛才他走到這,忽然被五六個人圍住,他看了看,發現其中有那幾個最近跟蹤他的,林肆正好也納悶他們跟蹤他的原因,想問問,可還沒等他說話,那幾個人就一起沖了上來,林肆雖然能打,但是也招架不住五六個人的攻擊,沒多久就倒在了地上,他反抗不了,只能護住身上重要部位防衛,但即便這樣,他還是受了不少傷。

溫宿安聽完,問他:“是上次在我樓下的那幾個人嗎?”

林肆意外,“你看見了?”

溫宿安當然注意到了,甚至比林肆更早就注意到了,在他們的車子開進小區的時候,她就注意到了門口蹲着的幾個人。

“你惹到他們了?”溫宿安問。

林肆搖頭,“沒有,我根本就不認識他們。”

溫宿安咬着唇,正想着先帶林肆去醫院,餘光忽然瞟到一件反光的東西,她看過去,視線一頓。

林肆見溫宿安起身,朝一處走了過去。

“怎麽了?”

溫宿安從地上撿起一塊手表,她的聲線有些發顫,“這手表是你的嗎?”

林肆看了眼,說:“不是,應該是他們的吧。”

“你發現什麽了?”

溫宿安沒說話,片刻後她站起身,忽然大聲地罵了句髒話。

她握着那塊手表,激動地胸膛上下起伏。

“這表是顧政的,上面有他的英文名。”

這塊表是有一年她送過顧政的生日禮物,當時她挑了很久,所以對這表的樣子記憶深刻,剛才看到的時候她就覺得有些眼熟,直到她看見了表帶內側刻着的顧政的名字。

“混蛋!他媽的,顧政你他媽的混蛋!”溫宿安氣得仿佛要立刻沖去找顧政,林肆拉住她,不小心牽扯到了腹部的傷口,疼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溫宿安立刻蹲下身,扶住他。

“怎麽了,我看看傷哪了。”溫宿安不顧林肆的阻攔撩開他的衣服下擺,看到了腹部的那處傷口,一整塊的摩擦傷,是硬生生被人用腳踹出來的。

溫宿安一下就哭了。

眼淚跟斷了線似的一滴跟着一滴往下掉,林肆慌了神,接着她的眼淚。

“沒事,我不疼,別哭。”

溫宿安越哭越激動,看着林肆身上的傷她手足無措,心髒跟被人用刀紮了一樣,疼得要命。

“一定是他,他怎麽能這樣!我要去報警,我要讓他坐牢!”

溫宿安的哭罵聲回蕩在巷子裏,林肆怕她情急之下做出沖動的事情,将她抱在自己懷裏。

“溫溫,先陪我坐一會兒,我想緩一緩。”

溫宿安就怕林肆哪裏不舒服,立刻冷靜了下來,這才想着要先去醫院。

林肆握住她要撥打120的手,攬着人的後背把人輕輕摟着,輕聲細語地說:“別動,抱會兒。”

溫宿安不敢坐他腿上,堅持要坐地上,林肆便把自己的外套墊在臺階上讓她坐在自己身前。

“給我看看,你手腕怎樣了。”

溫宿安氣得想打他,“都什麽時候了,你自己都這樣了還擔心我,先去醫院吧好不好?”

林肆坐在高一級的階梯上,他低眸凝視着溫宿安,用幹淨的手背擦去她下巴上的淚珠。

忽然,他笑了一下。

“看你哭,我應該是要心疼的……但是,我現在居然有點高興。”

“溫宿安,你在為我哭。”

曾經,她看向他時,眼中只有淡然和平靜,冷冷的一眼,明明對他不在意,卻總是讓他想倒貼着上去,想看她為他心動,想看她為他失神,他要的,就是她在他面前不再冷靜。

他讨厭死她那永遠淡定冷靜的模樣了。

可是現在,她居然在生氣,在為他哭。

“溫宿安,你在心疼我嗎?”

他問她,你在心疼我嗎,在擔心我嗎。

還有,你或許也是對我動心了嗎。

随性慣了的林肆,居然也有猶豫的像個娘們的時候,連一句是不是喜歡都問不出口。

他像個毛頭小子,等着她的答案,純情得可怕。

溫宿安的眸子被水清洗地更加明亮,連月光都不及她眼中光點的半分。

問完這句話,她垂下眼,林肆看不見她的眼睛了。

有些自嘲,林肆覺得自己大概是在自作多情,溫宿安可最愛玩他了。

林肆笑了笑,“那走吧……”

忽然,溫宿安擡起頭來,她輕輕拽了一下他的衣領,擡起下巴,吻上了他。

她怕扯到他嘴角的傷口,只是輕輕地貼在他的唇瓣上,可就是這樣一個淺淺的吻,讓林肆愣住了。

他的眼中閃過驚詫。

因為這是除了上床外,溫宿安第一次的主動親吻。

溫宿安閉着眼睛,抱住他的脖子,然後埋首在他頸窩,鼻音濃濃。

“是啊,心疼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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