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倒黴世家
“不過道長不知道跑到哪裏雲游了,手機沒信號聯系不上,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來。說不定等他回來,我都已經挂了呢哈哈”段淮幽擺擺手。
哈哈個屁!言燼在心裏翻了個上天的白眼。
他算是看出來了,段淮幽就是個穿着霸總衣服的粗線條,說不準腦袋裏空空如也,只裝着無數沙雕!
言燼懶得理他,四處感覺了一下,往左邊指了指:“這個房間是幹什麽用的?”
段淮幽順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回道:“哦,這個算是收藏室吧,淘回來的古董字畫、為了做慈善随手拍的小玩意、朋友送的禮物,平時用不到又不好扔的我都放在這裏面了。”
言燼嘴角抽了抽:古董字畫……用不到又不好扔?
這難道就是有錢人的世界?
言燼走到門口再次感應了一下,直覺告訴他,這個房間裏一定有古怪。
他回頭問段淮幽:“我能進去看看嗎?”
段淮幽幹脆推開門做了個“請”的手勢:“随意。”
言燼站在門口往裏瞅一眼,整個房間的面積不算大,将近二十平的空間,為了保存一些珍貴易損的古董字畫,還特地安裝了恒溫恒濕系統。
幾個大立櫃貼牆擺放,透過玻璃門看到裏面放着各種瓷器古玩;靠門的矮架上擺着兩盆長勢很好的植物,看葉子應該是蘭花;牆面上挂着幾幅一看就很值錢的字畫;中間還有幾個防塵收納櫃,打開一看,全是禮品盒,甚至有幾個還沒開封。
言燼眼神漸趨複雜,別的不說,就那兩盆蘭花,就夠他幾年工資了吧……
被酸習慣了,言燼很快調節好心情,首先把注意力放在大立櫃上。
現今流傳于世的古董,大多是從古人墓葬中出土的陪葬品,值錢歸值錢,但陰氣較重,如果收藏方式不對,很可能會招致災禍。
言燼的第一猜測就是這些古董可能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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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仔仔細細看過一圈後,言燼失望了,立櫃中的古董竟然一個比一個幹淨,自己的古怪感覺跟它們沒關系。
段淮幽欣賞了一圈自己的收藏品,轉頭正看見言燼什麽都沒找到,失望地隐形耳朵都耷拉下來了,失笑着解釋說:“我也不是傻子,這些古董在拿回家前都是經過專人鑒定的。”
他擡手點了下言燼的頭頂的旋兒說:“商人大多比其他職業的人還要迷信,講究的東西可多了。
我家雖然不信這個,但是該有的講究也不少。”況且自己身上出了這種事,家裏人也不能說完全不信了。
言燼點點頭,覺得自己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要是随意看看就能發現問題,段淮幽也不至于拖到現在,還是出去從長計議吧。
兩人走到收藏室門口,段淮幽回手關上房門。
言燼的視線順着慢慢變窄的門縫往裏瞥了一下,而那一縷淡到幾乎透明的黑霧,就在這時,混在陽光中飄到他眼前,又瞬間消失。
“等等!”言燼一驚,眼睛黏在那縷轉瞬即逝的黑霧上,手下意識擋在門邊。
“诶!”段淮幽吓了一跳,行動先于意識,長臂一展推開門,拯救了言燼差點被夾斷的手指。
言燼顧不上道謝,目光緊張地在屋中的每一個角落掃視,不肯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終于,在言燼的緊盯下,一抹熟悉的黑色慢悠悠地從收納櫃上方飄了出來,被屋中的燈光一照,不仔細看根本不會發現。
就在這裏!
言燼一個箭步沖到收納櫃前,趕在黑霧完全消散前拉開了抽屜,伸手從最裏面摸出一個小巧的禮品盒。
禮品盒的縫隙處正冒出一小條兒黑色,被言燼逮了個正着。
言燼盯着這一點點的黑霧,愉悅地揚起嘴角,剛才耷拉下去的小耳朵又立了起來,圓圓的狗狗眼也彎成一灣小月牙:“可算讓我逮到了。”
段淮幽看不到禮品盒上的黑霧,當然也不知道言燼逮到了什麽。他只覺得言燼此時的笑容實在是好看的不行,于是也跟着傻兮兮咧開了嘴:“嗯,可算逮到了。”
言燼保持着開心的表情揚了揚手中的盒子:“這裏面裝的什麽您還有印象嗎?”
段淮幽幹脆果斷:“嗯,有印象!”
……
言燼:“???”
言燼:“然後呢?”
段淮幽勉強把自己從那兩灣淺淺的月牙中拉回來,瞎胡亂思考了一下,終于從記憶深處挖出了點影子:“啊,哦,我說有印象,應該是哪個慈善晚會上随手拍的玉器吧,具體是啥我忘了。”
言燼心裏默默賞了廢話大王一個白眼,重新把精力放在禮盒上。
盒子在材質上并不特別,只是普通的紅色燈芯絨,大小也不出衆,也就成人手掌大。
言燼上下翻動一下,盒子密封太好,什麽都看不到,只能先打開了。
擡手開盒子前,言燼似是想到什麽,扒拉了一下段淮幽:“您請站遠點吧,還不知道這裏面有什麽,別誤傷了您。”
段淮幽聽話蹲到言燼身後,伸出個腦袋觀察情況。
言燼側身擋住後邊的倒黴蛋,小心打開了盒子。盒子的百葉處有一個小彈簧,言燼剛掰開一條縫,它就整個彈開了。
裏面的東西整個暴露在他們眼前。
“這是……”言燼一眯眼,“啥!?”
在言燼的眼中,大開的盒子中,端端正正地擺着一個被黑霧完全包裹的物品,真容是一點都沒露出來!
言燼也是無語了,又是一個黑黢黢,最近他的世界是被黑黢黢包圍了嗎???
段淮幽再次探出腦袋一瞅:“哦,是這個呀,這塊玉佩怎麽了嗎?”
言燼聞言一回頭,嚯,差點讓黑霧糊臉上,只得後退了一點,急切問道:“這裏面是一塊玉佩?是什麽樣子的,您有照片嗎?我想看一下。”
段淮幽差點讓人親臉上,震驚到無法動彈,言燼拽了他好幾下才緩過神來,手忙腳亂掏出了手機。
段淮幽在屏幕上點擊了幾下,找出當年那場慈善拍賣會的所有展品,裏面正好有這塊玉佩的照片。
言燼接過照片,想放大看其上的花紋,但是照片本不是高清,一放大更看不清了。
言燼有點着急,他總覺的這玉佩上的花紋十分眼熟,但看不清原圖他就無法确認。
最後只能求助段淮幽:“您可不可以對準這個玉佩的上中下的花紋拍幾張照片給我,越清楚越好!”
段淮幽點頭,也沒問為什麽。打開手機的照相機,對焦許久後拍下了買下這部手機以來最用心的幾張照片。
言燼看着照片上的玉佩,仔細對比其上的花紋,臉色終于沉了下來說:“我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他終于知道為什麽段淮幽的頭上一直黑雲罩頂,為什麽莫名其妙就倒黴至極,也明白了為什麽作為表親的玫玫眉心都帶着淡淡的黑色,而段淮幽最親近的父母哥哥卻毫發無損!
言燼面露憐憫地看向段淮幽:真是個倒黴的娃呀!
而被憐憫的對象,此時正一臉天然望着他,像只腦子裏除了吃喝玩什麽都放不下的傻狗。
兩人從憋悶的小收納室出來,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整理信息。
言燼把自己知道的信息都告訴了段淮幽,只開始的一句話就驚到了段淮幽:“我得先跟您說一下,這塊玉佩,在我眼裏和您一樣,黑霧罩頂,可以确定的是它和您目前的遭遇絕對是有關系的。”
段淮幽想着自己被黑霧籠罩的頭部,以及小小的玫玫眉心的黑色,臉色慢慢嚴肅,終于正經了起來。
言燼告訴他,現在他們手中的這塊玉佩,是由嶺山玉雕刻而成的。
凡是對玉有點研究的人都應該或多或少聽說過嶺山玉。
嶺山是嶺城東側的一條大山脈,據說早期也曾是某朝龍脈的位置。而嶺山玉,顧名思義,就是嶺山山脈內部開采出的玉石,由于特殊的地質環境,嶺山中開采出的玉石都呈一種通透的冷調青藍色,而且産量極少。
憑這兩點特質,嶺山玉本應被炒到一個相當高的價格。但偏偏這玉有兩個致命的缺點。
第一是它的質地較普通玉石更為脆弱,一般人根本無法手工雕刻,稍微一個用力就會由內到外全部碎裂,連技術最好的的雕刻師父都不敢接嶺山玉的活;
而最致命的是,嶺山玉,沒有純玉。所有開采出的玉石都會有灰黑色的瑕疵,有的甚至會影響整體成色。
買玉的成本本來就高,又無人能制出完美的成品,嶺山玉從衆人追捧的新品漸漸變得無人問津。
而眼前這塊玉佩,竟然是由嶺山玉完美雕刻而成的。無瑕疵無破損,光這一點,這塊玉就該無價!
段淮幽回想了下當時拍賣的成交價……
又是佩服自己眼光的一天!
他仔細觀察了下手中玉佩的成色,發現了一個疑點:“你剛才說嶺山玉沒有純玉?可是這塊玉表面色澤勻稱無瑕疵,水頭足,通透度也高,是塊難得的好玉啊。難道嶺山玉也有意外?”
言燼看着手機中的玉佩照片,肯定回答:“不,嶺山玉沒有意外,所有的嶺山玉中全部有瑕疵,只是大小有區別。”
“那……”段淮幽還想問什麽,直接被言燼打斷了:“您知道嶺山玉為何有瑕疵嗎?”
段淮幽搖頭。
言燼回想自己曾在書中看到的內容:“還記得我剛才說嶺山山脈曾是某朝龍脈的位置嗎?小時候我曾在師父的一本古書中看到過一個記載。”
那本破破爛爛的野史中記載,距今約五百年前,華國曾出現過一個強盛卻短暫的王朝。這個王朝只存在了56年,卻經歷了四次王權更替。
在位的四任皇帝,每一位都崇尚武治,重武輕文。短短56年不是在打仗就是在打仗的路上。在這個王朝的統治期間,華國邊界向北推移了将近六百公裏。
這樣一個強盛的王朝,本該有持續百年的輝煌統治。卻不知是何原因,在第四任皇帝上位不到十年後,整個王朝竟然完全消失了。
國都被摧毀,所有王室和大臣盡數失蹤,甚至連當時的書籍和史書都不知所蹤。歷史學家探尋多年,根本找不到任何的遺跡或者史料能夠證明這個王朝的存在。
所以它只在沒有參考價值的野史被提到過幾句,并沒有出現在官方歷史中,還有很多學者認為這是個被杜撰出來,根本不存在的朝代。
言燼說:“師父的那本野史中描述,這個王朝的最後一批皇親國戚以及所有身居高位的官員将士,全部因某些原因慘死在嶺山山脈中,數十萬冤魂被山中風水局困在原地不得超生,漸漸與山中的草木山石融為一體。
再加上玉石本就主陰,易招邪祟,經年累月下來,這些冤魂的怨念和恨意便沉澱為玉石中大大小小的黑灰色瑕疵。”
段淮幽有點明白了:“如果這個傳說是真的,那這塊玉沒有瑕疵……”
“說明玉中的怨念被人用什麽手段攝取出來了。”言燼補充,“當然,也有另一種更說的通的可能,就是這玉中的惡意,只是被人由內部轉移至了外部,變成這周遭濃稠的黑霧。”
段淮幽下意識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腦袋,當然是什麽都摸不到的,但是……還是有點癢!
言燼沒看到段淮幽暗戳戳的小動作,繼續說:“如果沒有這玉上雕的紋路,就基本可以肯定是第二種猜測了。”
“那……有了這紋路呢?”段淮幽又摸了摸自己的帥臉,這黑霧裹了他這麽久,可不能是一堆怨氣啊。
“有了這紋路,可行性就多了。”言燼放大圖片指給段淮幽看:“這是玉佩上方的一個花紋,您覺沒覺得哪裏奇怪。”
段淮幽仔細觀察片刻,沒看出什麽玄機,只能從審美角度出發評價道:“奇怪倒是看不出,只覺得這花紋如果雕來做美觀用途,也太棱角分明了些。”
現代人在制作玉佩時,因為禁忌講究少,可供選擇的圖案和紋路就比古代要多不少。
只要寓意好,圖案美觀,紋豬鵝貓狗的都有;正式一點也可以是錦鯉、荷花、祥雲等等。
這塊玉佩上明顯是現代産物,其上的圖案卻不是以上任何一種。紋路棱角分明,說起來不太像圖案,反倒像……某種字體!
“沒錯,”言燼肯定了段淮幽的觀點,“這些花紋根本不似平常圖案那樣美觀大氣,反倒像某種筆鋒淩厲的字體。”
言燼揭曉了答案:“這個玉佩上刻的,根本不是什麽常規圖案,而是一個分開畫就的符篆!”
段淮幽徹底被震住了。
這塊玉是他在一個小型慈善拍賣會上看見,覺得顏色挺好看,随意用五位數拍下來的。
買它只是為了做慈善,也沒多喜歡,拿回家後就扔到了抽屜裏,再沒拿出來過。
不成想這玉上竟有如此玄機。
言燼對段淮幽內心的翻江倒海毫不知情,繼續往下扔炸彈:“而且這符很奇怪,一般符篆的符頭基本以三勾或者三将軍令為主,而這符篆的符頭不是以上任何一種,這種符頭,我只在師父的書中見過一次。”
言燼正視段淮幽黝黑的腦袋,聲音冷峻:“這是鬼令!”
鬼令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召喚各路惡鬼冤魂聽其號令。
段淮幽望着言燼極其嚴肅的神色,冷意從心底泛起,凍得他一個哆嗦。
“在加上下方能讀出的符文,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個玉佩的制作者用某種方法攝取出嶺山玉中的怨氣作為雕刻工具,以玉身為紙,雕刻出了這張符篆。
作用是吸取周邊怨念邪氣存于擁有者一身,害其無知無覺死無葬身之地。”
言燼拿過段淮幽手中的玉佩,舉到眼前:“這玉,是害人用的。”很可能是專門為了害你。
後半句話言燼沒說出口。
段淮幽當年是為了做慈善拍下的這塊玉,甚至從剛才段淮幽搜到的報道中能看到,段淮幽在那場拍賣會中起碼花了八位數。
言燼知道這筆錢可能只是他所有資産的九牛一毛。但是這份善良的心卻不是能用資産多少否定掉的。
可現在卻有人利用了這份善良,想要無聲無息害死這位好心的有錢人。
言燼自看出符篆的作用後心裏就不太好受,他很怕段淮幽會就此受到打擊。只得擡眼小心翼翼睨一下段淮幽。
雖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從他僵硬的坐姿也能看出,此時的他,心情一定不好。
段淮幽确實臉色不太好,但和言燼擔心的什麽對人性失望不太挨邊,他只是想到了一種可能。
“诶你說……”
“我……”
……
兩人同時開口,又尴尬閉嘴。
段淮幽擡手示意言燼繼續,但言燼剛才鼓了半天勇氣才想好詞安慰他,剛一被打斷,現在根本開不了口,只能面露尴尬使勁擺手:“你說你說。”
“你說這東西能把周邊怨念邪氣都吸到我身上?”段淮幽聲音竟然有一絲激動。
言燼不知所謂,只能點頭。
“你之前看到小玫後,還猜測把我變成這樣的人,目标可能是我們全家?”
點頭
段淮幽确認完後,好像松了一口氣,語氣都輕快了許多:“我有沒有和你說過為什麽小玫最近會由我父母照顧?”
言燼疑惑搖頭。
“因為玫玫的母親,也就是我的表姐,正常駕駛的時候被大早上醉酒駕駛的司機追尾,斷了一條胳膊和一條腿,現在還在醫院呆着。”
“所以呢?”言燼不知道他為什麽忽然開始交代家事。
段淮幽:“不光是我表姐,上個月我表弟在學校踢足球,被平時配合默契的同學一腳産斷了跟腱;還有我三叔,上個禮拜去簽合同,到簽字環節的時候,助理新買的筆不出水,換一只吧,筆斷了,再換一只,竟然是個披着黑筆外皮的紅筆,合同被污損,只能另找時間再簽……”
“……”這是什麽倒黴世家!
“我們全家都很倒黴,”段淮幽道,“唯獨我父母和哥哥,氣運沒受過影響,幹什麽都很順。”
言燼一開始聽着,表情還挺複雜,但越聽越明白了段淮幽想要表達的含義:他們全家都很倒黴,只有他的父母哥哥沒事。
因為只有段父段母和哥哥,經常住在這個別墅裏!
言燼補充段淮幽的未盡之言:“這塊玉佩的本義是無知無覺戕害他人,讓持有者死于意外。但是到了您這裏,反倒陰差陽錯保護了自己父母。”
段家祖上代代積德行善,蔭蔽子孫,後世家人只要非大奸大惡之徒,大多生意興隆生活順遂。
不知是誰觊觎段家這份大氣運,意圖竊取來為己用,還能順手把自己身上的惡孽和因果轉嫁出去,一舉兩得。
這人施咒成功後,作為這一代的掌權者,也是大氣運的集成者,段淮幽一家原本都會非死即傷。
偏偏因為這塊玉的存在,進入別墅範圍的人身上的因果全被玉佩轉移到了段淮幽身上。
倒黴的就只成了段淮幽一人。
言燼捋順了情況,心緒頗為複雜地嘆了口氣:這到底算倒黴呢,還是好人有好報呢?
段淮幽沒想那麽多,他就覺得自己一個人倒黴能換來父母大哥平安順遂,這麽值的買賣根本沒地方找去。
這塊玉果然買值了!
他越想心情越輕松,回憶起那幾個表親的倒黴事例,忽然就有點想笑了:“要這些倒黴事放在以前,我家那幾個親戚早就找人看相算命開壇做法去了,但這次有我這個究極倒黴蛋在前面做對比,大家都覺得只要沒進icu,這點事情根本不算什麽,竟然就都沒注意到這反常的情況。”
言燼聽完也哭笑不得。
人就是這樣,有時候只要有對比,再反常的事情也能當做平常。
“等下玫玫回來我再看一下她的面相,如果她眉間的黑霧已經沒有了,那就是咱們所猜測的沒跑了。”言燼站起來準備去樓下,“當務之急是……”
段淮幽還在思考着那塊玉佩的事情,沒注意身上的還有東西,下意識跟着言燼站起來,結果放在腿上的嶺山玉佩就這麽掉落下去。
畫面仿佛被人放了慢動作,段淮幽回過神後瞪大了眼睛,急忙伸出的手只差那麽一毫米就勾住了玉佩上的流蘇。
紅色流蘇劃過指尖,兩人眼睜睜看着玉佩結結實實摔在了地上。
一聲脆響,質地十分脆弱的嶺山玉由內而外裂出了無數痕跡,漸漸裂紋多到仿若蛛網密布,然後“嘭!”的一聲,碎成了成千上萬的小晶體,再無拼接的可能。
這塊完美的稀有的嶺山玉佩,在他們眼前,變成了廢品。
而就在玉碎的一瞬間,整個別墅的氣場完全轉變了。
“哄!”
浩蕩的陰風驟然從四面八方湧起,言燼和段淮幽的衣擺被吹得獵獵作響。
言燼不可置信地掃視四周,剛才還陽光極好,風水布局完美的別墅,已經變得陰寒刺骨。
這棟房子的風水局破了,由一個溫馨的家變成了陰損的奪命法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