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風水局歸

一個陣腳已經找到,接下來就容易多了。

言燼拿起那張滿是血腥味的符紙,強忍着不适摘了手套,食指劃過符紙上的紋路,找到了突破點後,左手平伸指尖向上,右手中指和食指并攏夾住符紙,雙眼合閉。

“人來隔重紙,怨來隔座山,千邪不敢出,萬邪莫敢來!”

咒語落下,符紙無火自燃,一瞬間便化作飛灰,但那符上的血腥竟保留下來,化作一團深紅色血霧,凝聚在言燼伸出的左手掌心,收回手,那團紅霧就老實地停在他手上。

言燼随意往裏面打了個追蹤印,那血霧就散成一縷紅色血線,飄飄悠悠飄向窗外。

言燼追過去:“跟着這條線,它能帶我們找到其他符紙。”

幾個人跟在言燼屁股後面,在血線的帶領下,不到半小時就找全了別墅中所有的陣腳。

後院樹底下一個、後院門垛下一個以及前院水池一個,都是血浸泡的符紙加上一些惡心的東西,前院水池的是一根人指骨,後院兩個都是大團頭發,符紙上寫着段父段母和段嶺晨的生辰八字。

段嶺晨一想到自己住了多少年的家裏竟然被藏了如此邪門的東西,臉色陰沉的能滴出水來。

段淮幽也被膈應的夠嗆,表情很難看。

言燼看兩個人臉色都不太好,也知道這事多膈應人,只能安慰道:“按照那盆龍骨換盆的時間看,這些東西最早也是去年五月後放進來,在這之前別墅裏應該是安全的。”

段嶺晨也知道布陣時間不會太久,但總歸受害的是自己親弟弟,心裏不可能舒坦。但大師還在,他也只能強壓下憤怒處理善後。

他掏出手機撥了個號碼,接通後直接命令道:“小林嗎?對,你放下手裏的活,立馬去花鳥市場給我買個花盆來,要最大的那種,邊上不要有花紋,買時候好好挑挑,別帶夾層什麽的!……”

段大哥還在事無巨細的交代,段淮幽湊到言燼旁邊悄悄科普:“小林是我哥的秘書。”

言燼:“……哦。”

所有陣腳都被移位,別墅中找不到源頭的陰風終于停止了肆虐,彌漫在房中各處的黑霧也逐漸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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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媚的陽光終于沖破了某種無形的阻礙,重新照耀在了別墅上空,當初玄誠道長所布的風水局恢複原樣,整個別墅的氣場順暢宜人。

段淮幽擡頭望向頭頂的藍天,明明只過了半個多小時,他卻覺得好像已經很久沒看到如此藍的天了。

言燼和他一起擡頭,看的卻是那條導航用的血線,完成了追蹤任務本應該就消散了,可它不光沒消散,還在空中轉着圈,試着往東南和西南那兩個方向飄,當然是飄不出去的,追蹤印限制了血線和施印人間的距離,它跑不出言燼身旁兩百米範圍。

段淮幽也發現了血線的異常,問言燼這是什麽意思。

言燼看了看那兩個方向,合眼感知了一下說:“東南方10公裏,一個女性,西南方13公裏,兩個男性和一個女性。”

段淮幽聽着聽着臉色就變了。

言燼睜開眼看着他:“都是你們段家的人,氣運也不差,被盯上了,女性家裏有一個,男性家裏有兩個。明天帶人排查一下吧。”

段淮幽眼神中壓抑着某種情緒,聲音低沉說:“東南邊是我表姐,西南是我三叔和表弟一家。”

到底是什麽人,竟然盯着段家所有人的氣運,這是想滅門的節奏。

段淮幽不願讓言燼看到自己狠厲陰鸷的樣子,強壓下滿心的怒火,勉強平靜的說:“好,我明天親自帶人去找。”又問,“找出來的這些東西怎麽處理?”

言燼看出段淮幽心情複雜,也不好說什麽,便随着的他的話題往下接:“符紙直接燒了就行,紙灰找個地方埋了。

至于那些東西,雖然惡心,但我的建議是留下來。如果你們最終想找警察解決,這些可能會有用。”

段淮幽聽懂了言燼的言外之意,沒再問別的。兩人曬曬太陽就進屋了。

屋裏客廳,段嶺晨還沒放下電話,但是接通對象好像換了個人:“小王嗎?去董事長辦公室看看怎麽回事,對,打不通電話,嗯,見到後給我回個電話……”

這小王又是哪一個?言燼已經對段嶺晨和他的小字輩下屬們無語了。

5分鐘後,段嶺晨結束了他的電話召喚,走到言燼旁邊,姿态鄭重,語氣也十分禮貌尊重:“言先生,非常感謝您為段家解決了一個大麻煩,這次的報酬随您要,如果還有什麽其他的要求,我們也會盡量滿足。”

言燼被段大哥這鄭重的态度整得渾身不自在,拘謹地擺手拒絕:“我……我其實是段先生的貼身保镖來着,這些都是我分內的工作。只要他正常給我開工資就好了,我沒啥其他要求。”

貼身保镖?段嶺晨驚訝地看了眼弟弟。圓慧法師建議弟弟找個有本事的術士貼身保護這事他也知道。

但過去這麽久了,段淮幽挑剔的要死,斃了一個又一個,家裏給他找了那麽多的大師,他就沒一個滿意的。

本以為這個計劃行不通了,卻不想人家竟然不聲不響就給領回來了。

段大哥滄桑地嘆了口氣:果然,緣,妙不可言啊。

段嶺晨想留言燼一起吃飯,順便讓父母認認臉,但言燼一聽要見霸總爹媽,緊張地半分鐘也不想留。

争執再三,還是段淮幽拍板,司機小陳送他和言燼回文具店,順便給玫玫看下面相。大哥自己開車處理一下後續事情。等之後有機會再正式請言燼吃飯。

這個安排言燼非常滿意,于是十分鐘後,他再一次坐上早上那輛豪車,只是燕尾服司機大叔,變成了瘦麻杆普通小陳,同坐後座的段淮幽甚是不滿。

言燼:“……”這到底是對燕尾服有什麽迷之堅持。

為了照顧某個腳趾骨裂的乘客,車速開的不快。兩人一時都沒說話,車廂中非常安靜。

“你剛才……算是答應做我的保镖了嗎?”段淮幽先打破了沉默。

言燼收回望向窗外的視線,看着對面黑漆麻烏的一片,猜測他應該是帶着小心翼翼的表情問的,于是笑眯眯肯定了:“算是吧,反正大冬天的出去擺攤也不掙錢,老待在文具店藍姐還嫌我礙事,找份兼職做做也不賴。”

對面立馬高興了,黑黑的霧氣下方露出了一排整齊白牙

言燼一看笑得更開心了!

段淮幽摸不透言燼的笑點,但招聘流程還是要走的:“我明天就拟合同,工資保證在五位數,上班下班都有領導接送,福利五險一金什麽的也都不會少,你還有什麽要求都可以提,我全都能滿足!”

要求啊……言燼眯了眯眼,想到剛才開始就很在乎的事:“我現在就有一個要求。”

要提要求了!段淮幽挺直後背坐端正,洗耳恭聽。

言燼露出一抹壞笑:“我想看看你的照片。”

段淮幽:“好的沒問題我答應…………啥?”

言燼哈哈大笑,解釋道:“剛才的玉佩給了我啓發,既然我能看到照片中的玉佩,應該也能看到照片中的你吧,總不能上崗了還不知道老板長啥樣。”

段淮幽一聽覺得有道理,認識這麽久自己在言燼的眼裏還是一團沒有五官的黑霧,也太說不過去了,影響自己作為老板英明神武的形象!

他掏出手機打開相冊開始找照片,結果越挑越生氣,一張兩張都拍什麽玩意兒,要不對焦不準,要不角度不對,沒拍出他十分之一的風采,這種照片要怎麽拿給未來員工看??

挑挑揀揀半天,段淮幽終于找出一張勉強拍出他一半顏值的自拍照,遞給了言燼。

言燼伸手接過去那一瞬間,他心跳都快了半拍。

言燼低頭一看,那是一張在景點旁邊的自拍照。

拍照的時間應該是夏天,陽光很好,段淮幽穿着黑色寬松T恤,胸前是大大的品牌logo,一頂同品牌黑色鴨舌帽,襯得他活力又年輕。

他背對着陽光,微仰着棱角分明的下巴,薄唇輕抿嘴角上揚,淩厲的眉眼輕松上挑着,是一派張揚自信的模樣。

他竟是這樣淩厲且充滿攻擊性的長相嗎?言燼有點驚訝,從他和段淮幽的幾次相處來看,這明顯是一個脾氣溫和,性格大方的人,他本以為他的長相也會是溫和中透着蠢萌的那種,卻沒想到竟然正相反。

段淮幽自從把手機給了言燼就莫名地緊張忐忑,一直偷偷瞄這人家,一看到他露出驚豔(言燼:是驚訝謝謝)的表情,立馬就興奮了,然後強壓下上揚的唇角,假裝鎮定地質問道:“你那是什麽表情,難道你之前一直覺得我長得很醜?”

言燼趕緊否定:“沒沒沒,我之前就猜到你長得很帥了。”只是沒想到是這種類型的帥。

猜到他帥這話是真的,畢竟自戀如段淮幽,每次出場都恨不得把“我是帥比”四個刻在了身體每一個部位。

段淮幽很滿意,樂呵呵收回手機:“雖然我長得是比一般人好看了點,但你也不必自卑,咱倆是兩個類型,不會被人拿來比較的。”

言燼:“……”我跟你個黑臉男比什麽比!

後邊的路程言燼一句話沒再說,直到回到文具店段淮幽也不知道他為啥忽然沉默了。

到店裏的時候正好是中午,段淮幽在附近請言燼随便吃了頓飯填肚子,飯後倆人在藍姐嫌棄的目光中相對着癱在休息室的沙發上。

藍姐懶得和這倆沒形象的坐一起,中午也沒客人,就幹脆提前下班回家了,臨走前還囑咐言燼:“小老板,我下午三點再回來,別光顧着和帥哥聊天,抽空也看看外間,別東西再讓人偷了。”

言燼乖巧表示自己聽懂了,然後藍姐前腳剛走,他後腳就就把大門用鏈鎖裏面反鎖了。

長舒一口氣,這樣就能安心攤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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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淮幽:這種照片怎麽拿給我未來老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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